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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鸳飘凤泊


  严丽华突然向青青道:“青儿,你现在跟你丈夫呢?还是跟娘?”
  青青惶恐道:“娘,您,您……”
  她不知母亲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来,以为自己和大哥有什么不对,惹得娘不高兴。
  严丽华柔声道:“青儿,你别紧张。事实上,你现在应该有个选择了,只因你大哥返于中原找他父亲的仇人,而娘,急于回阿尔泰山,说不定堡中正遭危难,娘和你大哥正要背道而行,你不是要有个选择么?”
  青青道:“女儿自然先跟娘回堡看看。”
  严丽华笑道:“然后再到中原找你大哥吗?我看不必了,出嫁到底应该从夫,娘不需要你回去,堡中就是有难,娘一人回去也就行了。我想,你跟英冈去吧。”
  青青既想跟娘回去,又舍不得离开解英冈,想了想,问解英冈道:“大哥,公公的大仇固然重要,可也不急在一时,是否能伴青青随我娘回阿尔泰山一趟?”
  这要求顺理成章,令得解英冈不便推辞。严丽华正希望他夫妻随自己回堡一趟,心想解英冈一定不会推辞,笑道:“现在天色还早,咱们一起赶段长路吧。”
  解英冈迟迟道:“岳,岳母,我……”
  严丽华好生不悦道:“你怎样,是不是没心跟你岳母去一趟阿尔泰山?”
  解英冈道:“照理堡中有难,我夫妻应该随岳母回去,可是英冈敢断言堡中一定没有事,而英同心急父仇,所以……”
  严丽华暗暗冷笑道:“不是神仙,岂敢断定堡中没有事?”
  她严丽华不能示弱的说出这种话来,否则变成,因为堡中一定出了事,需他解英冈去解危。
  严丽华何等高傲,装着不在乎道:“也罢,你父仇重耍,我不勉强你。”
  其实她也不需解英冈跟自己回去,只因解英冈不去阿尔泰山,青青自然随他去中原,落得自己一个人孤单单的回去,有多寂寞?
  心想:“我寂寞惯了,何必累他夫妇多一趟拔涉辛苦?”咬一咬牙道:“青儿,你还是跟英同去中原。”
  青青见大哥不愿去阿尔泰山,只得答道:“娘一人回去,女儿不放心。”
  严丽华笑道:“怎么,难道为娘还要你照顾嘛,我现在没老,你—片孝心,娘知道。等我老时,走不动了,你不放心还有话说,现在嘛,娘不放心你哩。”
  青青道:“女儿大了,再说已经走过一趟中原,足能照顾自己,娘请放心。”
  严丽华暗叹道:“不错,女儿大了,翅膀长了,翱翔自如,何用你孤苦的老妇人来挂心呢?”
  面对与自己相守十七载的女儿,即将分离,心中有说不出的寂寞之感。
  解英冈道:“岳母,咱们离开这里吧?”
  严丽华黯然地点了点头。
  青青突道:“娘,那些珍宝,咱们当真不拿一点就走吗?”
  严丽华道:“无主之物,取之不伤,你们尽量拿却已可不要贪,弄得自己走不动路。”
  青青笑道:“我只选几件好玩的珍宝带着。”
  解英冈却道:“女婿身背先父遗骨,不便揣带,况且身上还有足够的黄金使用,倒不需什么珍宝。”
  青青道:“依不便揣带,我帮你多带一份。”
  说着,径自一人走进藏宝室去。
  好一阵,青青背一大包珍宝走出,满面春风道:“行走江湖少不了银钱使用!这下就是行走一辈子江湖也不愁生活啦。”
  三人走出迷阵,一路上严丽华叮咛又叮咛,教青青从夫之道。
  来到玉石峰外,严丽华道:“我且送你们一段。”
  走到一处,只见前面牛马上千,其中不凡骏马,三人见状大喜,心想正好前去购买脚力。
  那些游牧的牧民落脚绿洲附近,不等附近的青草被畜养的牛马吃完,一时不会离开。
  三人走进一座大帐篷内,向一位牧民购了些干粮以及三匹骏马,严丽华向他借了一付笔、纸、砂、墨。
  解英冈正想,岳母为何借这些东西?
  严丽华道:“离开这里咱们就分手了。”
  解英冈心知还有下文,问道:“离别前,岳母有何吩讨?”
  严丽华笑道:“所有的吩咐都跟青儿说了,对于你,望你对青儿好点。”
  解英冈道:“这个自然省得。”
  严丽华道:“还有,我向你要两件东西。”
  解英冈心头一紧,问道:“什么东西?”
  严丽华笑道:“我女儿许给了你,当年令尊答应的诺言也该实现啦?”
  解英冈道:“可是指还严家拳谱一事?”
  严丽华道:“是啊!”
  解英冈道:“拳谱在胡姑娘父亲手里,等我到了云南索回后,有机会即专程送到阿尔泰山去。”
  严丽华摇头道:“这要等多久,我可等不及了,就把今尊的拳谱手碌给我亦可。”
  解英冈应了声:“是!”
  拿出手碌时,说道:“这手碌是先父的遗物,我想……”
  严丽华截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令尊的遗物想留为纪念是不?这样吧,等你拿来严家拳谱真本,我即还你,算是暂借令尊的手碌如何?”
  解英冈双手递过去那本手碌。
  严丽华接过手碌,甚是欢喜地说道:“再者,麻烦你用现成的笔墨,帮你岳母写出剑谱来。”
  解英冈微吃一惊,摇头道:“不行!”
  严丽华听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大出意料,问道:“为什么不行?”
  解英冈心想:“我已给了你拳歌,两谱,加上你已会经谱,共得三谱,再给你写出剑谱,四谱全得,融会贯通后,刘家母女岂不要糟?”
  当然她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呐呐半天,说不出不帮严丽华写剑谱的理由。
  严丽华见他迟疑不答,怒气渐生,心想:“我女儿许了你,成了你的人,你也知道剑谱本是严家之物,帮写剑谱举手之劳,怎说不行?”
  追问道:“说啊?只要你说出不行的理由,决不为难你!”
  解英冈越急越想不出应对之词,急得满脸通红,内心一再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写啊。一写出来,当年父亲替双方奔走和解的愿望达不到,并且害死了刘家母女。”
  严丽华等得不耐烦,讥讽道:“可是怕你岳母也练成无敌武功,致教天下有了两个第一人?”
  解英冈忙道:“不是,不是!”
  严丽华冷笑道:“那么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行?”
  解英风耳红脖子粗,情急下想道:“写是不能,不写目前难以应对,只有赶紧逃离此地,暂避眼前窘境,是为上策。”
  正要打算开溜,望到青青,暗里摇头道:“一个人溜不行,青青嫁了我,我到哪里应带她到哪里,怎生使个法子,教青青知道,同时开溜呢?”
  “大哥,你就写出来嘛,娘求你的事情说什么不行,要知我母女与你同一心里。你急急想报公公的仇,报不共戴天之仇,青青不也跟你一样、现在青青跟你去中原,为报公公仇,就不能把父仇忘记啊?”
  听到这里。解英冈心头一凉,心想今天不写出剑谱的唯一逃避办法,只有一个人开溜了。
  青青接道:“所以我也求你把剑谱写出,由娘带回阿尔泰山。等娘练会无敌武功,杀死刘家母女,青青的父仇不也报了?”
  解英冈眼睛直向帐门瞟去,严丽华冷笑道:“今日不写出剑谱,万万别想溜走!”
  解英冈见岳母看穿自己的心意,逼不得已道:“岳母,恕罪!”
  他打定主意,来个硬溜。
  徒闻严丽华一声娇喝:“留下!”
  严丽华坐在他面前,不用起身,双掌挡出!
  这一挡,以严丽华的武功,等于在解英冈面前布下一道铜墙铁壁。
  解英冈心知闯出这道铜墙铁壁,拳剑经歌任何一门功夫不可能办到,不由想起“无坚不摧”那招奇功。
  可是“无坚不摧”过于凌厉,而且目前能发不能收,岂可轻易展出?
  但不闯出去的话,怎么办呢?难道当真替她严丽华写下致刘家母女死地的剑谱?
  “万万不能!”
  解英冈心头闪电一想,还是施展了那招“无坚不摧”。
  但见他右手捏拳,一拳击出。
  严丽华见他拳走解家拳,然比解家拳更含玄理,虽惊却不在乎地挡去,心忖:“我双手一使‘万流归宗’一使‘鹊桥飞渡’,等于两人同使经谱上的武功,难道还挡不了你一招解家拳?”
  照理说拳谱不分上下,而严丽华功力深厚,一支手便可挡退解英冈了。
  然则,煞是奇怪,解英冈的右拳径扑严丽华门面而来,眼看就要打碎严丽华的脑袋。
  严丽华大骇,惊呼未出,只闻解英冈巨喝一声,左手成剑刺去,“吧”的劈在自己的右拳上。
  虽是自己劈自己,痛得解英冈一咬牙,却阻止右拳的去势,未曾伤到严丽华。
  解英冈窥着刹那的空当,飞跑抢出,扑向帐门。
  严丽华还不服气,双掌齐用“鹊桥飞渡”凌空抓去。
  解英冈左手剑式只使到一半,恰于此时,回掌刺来,他算好严丽华会追抓一招,顺着剑势回到身后。
  解英冈知道这未完成的半招剑式,仍甚厉害,足可护住身后,并且不致伤了严丽华。
  果然不错,严丽华双掌才抓出,却被解英冈抢先的半招剑式,凌空劈在两条膀子上。
  严丽华一声痛呼,却因解英冈右拳承受一半力道,劈在严丽华膀子上的另一半力道,还能承受,可也痛得膀子垂下,短时间内抬不起来呢!
  如此一来,解英冈安然逃出丈外。
  他跃上未设鞍的一匹骏马,临去时,大声说道:“等涂天妙死后,再为岳母写出剑谱。”
  亏他临去匆匆,竟想出了目前不写出剑谱的理由。
  严丽华心想:“对,徐天妙未死,他未允许解英冈写出剑谱,解英冈自不好好擅自为我写出了。”
  他们不知涂天妙已经死在胡献琴逼供的严刑中。
  严丽华未拦住解英冈,十分泄气。
  可更向往拳剑经歌齐练后的武功。
  她为了以后还要求解英冈。
  心里勉强的接受了解英冈不得已的理由。
  她哪知解英冈不得已的理由是另一桩。
  倒非涂天妙未死的原因。
  严丽华自语道:“涂天妙死后,你总该帮他还我严家剑谱了吧?”
  回头见青青呆呆地站在身后。
  急忙道:“怎么让他一个人走了,快去追呀?”
  严青青未想到,解英冈为了想溜,与母亲动起手来。
  惊得呆住了。
  此时回过神来,苦笑道:“他只顾一个人走,全不顾我,追有何益?”
  严丽华道:“傻女儿,他已是你的丈夫,赌什么气,快去追,莫要退了。”
  严青青得到母亲的鼓励,出帐,上马追去。
  严丽华微笑的自语:“只要我女儿跟在你身旁,不怕你将来不替你丈母娘写出剑谱来。”
  对于自己的女儿当然确信她是向着娘的。
  可惜严青青追的迟了,而解英冈不知青青追来,一味地策马狂奔,他夫妇俩人,不知何年何月才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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