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Ⅴ(刘定坚)
第十章 恩怨同命劫

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牺牲了六条性命,才擒下名天命,回程是绝对的沉默。 小白等看着十二小朱,只余下朱小小、朱不少、朱大、朱小、朱小大、朱大不、朱小 不、朱不、朱朱与废了一双腿的朱不大,心头郁结苦闷,驱之不散。 朱不三再没一滴眼泪掉下,他冷静得怕人,杀气已膨胀高涨,他与十小朱的余生已决计 再不可活在快乐中,谁能保住性命,便要为复仇而活,合共一百一十三个敌人,每人欠下六 条血债,杀足六百七十八人,朱不三和十小朱才会罢休。 循原路返回“剑京城”,小白仍在担忧,第一,因为小黑逃得无影没踪,第二,因为被 擒的名天命在左顾右盼,明显的他在找寻可能来拯救他的人,那些人究竟是谁? 答案来了,就在跟前,三个一身虬结起伏的肌肉,麻衣粗布披身,脸上却甚么也没有, 只有包得只剩下一对眼目视物的小洞孔,从头顶到脖子,全用黑市包得密密麻麻,手里不拿 武器,但小白、伍穷、追风都很清楚,三位拦路蒙脸人,四肢已是最为骇人、无坚不摧的兵 器,刀枪只是多余。 “是‘天法国’派来接我名天命的三老么?救命啊!救命啊!”最后的求生机会,名天 命疯了似的呼唤求助,竟哭如泪人,这没出息的家伙,真教人失望。 三个拦路杀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已清楚互通了一个信息--杀! 追风先弹射而出截住杀手,他用的是惯战沙场的弯刀,一攻便是二十三路封死对手上、 中、下所有方位,气势如刀山直捣,劈天破地,锐利带锐风。 铁拳,来自其中一个杀手,沛莫能御的沉狠,破穿了刀网锐墙,竟轻易便轰中追风,胸 膛整个陷了下去,骨折筋裂,当追风如断线风筝飞退半空的剎那间,潜在的第二道拳劲再 爆,前入后出,背项爆出一大堆血肉碎骨。威武骠悍的沙场勇将,已气绝身亡。 很简单的事实,三名来拦截的杀手,武功是一等一的高深莫测,小白等人闯过他们赶回 “剑京城”的机会很微,很微。 “杀你臭妈奶娘大肿奶头十七九刀绝子绝孙为追风报血仇!”盛怒的败刀要劈开血路, 要是三名杀手的铜墙铁壁不破出一道缝来,便逃不了,伍穷以十成功力一刀劈下。 挡,另一杀手抬臂便挡,“当”的一声败刀被硬生震退,不能劈入半分。杀手的腿在 踢,一来便是七招,全攻向伍穷下身死穴,一招便足以致命。 “当、当、当、当、当、当”!六刀截住六招,第七招要用第七刀来挡,但已歪了方 位,只好侧身以左髀硬挺,刺骨裂肉无俦劲力在伍穷腿上开了个大血洞,这三个杀手武功竟 都不比刀锋冷低。 三个杀手直扑杀人夺命,小白如飞将军,先与为首的杀手对了一掌,双方都抵受不了, 吐出一口血,杀手的杀性更疯,攻得癫狂。 “十两,先护着二太子与十小朱闯出退回‘剑京城’,我们留下断后!”小白不慌不忙 发号施令,在危急的时刻,小白总不出岔子。 十两等立时快马在空隙中逃离,奇怪的是三位杀手竟毫无追赶之意,只招招狠辣的向小 白等招呼,像是来杀小白等三人,并不是来救二太子名天命似的。 以伍穷及朱不三的功力,又哪能与杀手久战,只需一名杀手便足以对付二人,反而小 白,重拳与铁腿的杀手来个左右夹攻,招招夺命沉猛,如疯狠毒,小白愈打愈是惊心,怎么 来了如此高强的杀手,不救人反要置自己与伍穷等于死地,难道还有伏兵在前? “前面可能隐伏更大的危险啊!”小白一言惊醒,便挥出一式头上脚下的笑三少绝学 “天下无敌”,铁腿狂扫,遽尔扫出惊天骇地狂飙,劲风如剖杀刀割,划破三个杀手脸上布 条,布碎飞飘,血痕浅现。 三个杀手都不约而同先退后整理布条,好好再把面孔完全遮蔽,才再杀上。 小白等三人已乘此良机,上马冲开,疾追十两等。 三个杀手没有马,也不必要马,提气使从后追赶,步速竟绝不比马儿慢。一个直射向小 白,又再对攻一掌,截阻去势之后,小白已清楚杀手们改变了战略,先杀伍穷,再逐个击 破。 用拳和铁腿的杀手同攻向伍穷,断头腿劈、破胸铁拳,“一绝”同时迎挡两招,刀身反 压轰体,伍穷的血气翻涌,吐出触目惊心的好大口血,全身立时如遭电殛,四肢百骸全失去 知觉似的。 小白抢前救伍穷的同时,朱不三背后又挨了沉重的破背一掌,马儿也受不住如潮重击内 力,立时四蹄爆折,倒地不起。 一手拥着受了重伤的朱不三,便策马再走,三个杀手赶了一段也要稍微缓步,小白、伍 穷二骑鞭下如雨,及时逃出拋离杀手,已追及十两等各骑。 片刻间已抵“谦虚崖”,城门已在望,只要能返抵“剑京城”,那便不怕杀手再追来, 便有救了。 努力冲啊,必定能摆脱追兵的! “嗖”!风卷残云的锐烈疾箭直取小白咽喉,箭力裂涛破雷,射者内力已臻武学中的绝 诣,内力精湛,功力绝对在小白之上。 避不了劲箭,只能侧身急闪,但仍穿了左肩,坠下了马,在倒跌的同时,小白急吼了一 声,一个字,“停!” 在“醉红尘”有伏兵,比后面追来的三杀手还要厉害得多的伏兵,伍穷们再上,不消片 刻,便必被歼杀殆尽,绝对不能再冲。 是谁?甚么的高手如此强悍,一箭便把小白射下马? 前路不能进,后有追兵,小白只能与一干人等退到“谦虚崖”边,下面是千丈死谷,掉 下去必然粉身碎骨的死谷。 三位杀手已从后追至,还加上犹未露面的伏兵,在“醉红尘”内凛冽的杀气,冲天杀 意,众人已绝无生路可逃。 小白有何反应? 是泪,一滴又一滴的热泪从红了的一双眼睛滴下,哭得好伤心,痛不能耐,全身也在抽 搐,比凌迟更痛的痛,绝对的肝肠寸断,悲泣惨嚎,动人心魄,沮丧失落得竟猛地不停拳轰 向地,真真正正的哭得死去活来。 小白悲泣不岔道:“天啊!为甚么偏偏要如此待我?我小白宁愿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也不愿如此苦痛,我不能接受啊!” “名太宗,你出来!”小白在绝望的悲苦中,厉声直喝,对着“醉红尘”高呼,一双血 红的眼目,怒视着那荒凉败破的酒舍。 人影晃动,出现在跟前的竟然真的是名太宗,身前还有刀锋冷、一品天武大将萧杀、一 品天武正将气盖世,与及先前一箭射倒小白的天武大将万骨枯。 从后追杀的三个杀手,也就不必再隐藏身分,脱去遮脸布块,现出本来面目,分别是三 品威武将领虎将归于尽、铁将铁如山、猛将薛无诀。 伍穷、十两、朱不三等,都不能相信眼前事实,他们的圣上,竟反过来派出最强的高 手,要把一干人等置诸死地,为甚么?为甚么要杀一群忠心耿耿的臣子? 伍穷的伤好重,但他已忍受不了,激动的悲情,不自觉牵动了内伤,又吐山了一口黑 血,他笑了,笑得好不知所谓,他痴痴道:“哈……我为杀害我的人伤残身体、为毒害我的 人去杀人,哈……怎么如此荒谬。” 小白呆呆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名太宗, 你好狠毒,比起那头黑心狗小黑,你更狠心,竟出卖为你出生入死的朋友!” 名太宗沉下脸儿,已登基接任为皇的他,一举手,两个御林军便拉出一个双手双脚都锁 上铁链的重犯--芳心。 芳心只余一脸疑惑,脑子里仍在想,苦思神相风不惑第三劫的解难破劫提示:“一字记 之日白,断头大祸救我有法。” 她等到最重要的一刻了,名太宗已决定赐她一死,劫来了,小白也在,小白啊- .你……快为我解劫破难,快啊,快啊-.我要当皇后,我芳心要飞上枝头,要万人跪拜, 小白,救我啊! 名太宗冷冷道:“在众位武将面前,你亲口回答朕一个问题。芳心已与朕订下婚约,由 你司职保护,在‘一线天洞’内,你是否夺去芳心处子之身,你是否与朕的妻子交欢淫辱, 你有没有为朕带来耻辱了说,朕要你笞一句,有还是没有?” 青筋暴现,忿怒已疯痴若狂,隐藏在内心的抑郁,一下子破吐倾出,怨毒活像在炼狱洪 炉已燃烧了千日千夜,仇恨像在大铁锅上的热油狂乱急弹,全身也痉擘弯曲,充血颤抖,血 丝密怖的眼球,瞪得像要破脱飞出。 “哈……哈……”这便是小白的答案。 名太宗更是悲极狂恨道:“臭小白,你笑甚么?有甚么好笑?朕要你答啊,快答朕,答 啊!你这个白痴贱种!” 小白冷冷道:“臭皇帝,别再装模作样了,好,就算是小白与芳心有染,犯了过错,你 报复降罪算是有理,但你也来答我问题,为甚么要派人来杀伍穷、杀十两、杀朱不三、杀为 你攻下‘剑鞘城’、为你打下江山的追风?答啊!答我一句,给我合理的答案!” 名太宗的答案是甚么? “朕是九五之尊,臣民是蚁,是朕手中玩物,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朕喜欢杀谁便 杀谁,天威握在朕手,赐予一死只能调恩,这便是答案!” 六武将与刀锋冷都没停下来,一步又一步的进逼小白等人,直把人逼至绝崖尽处,围得 毫无缺口。 小白厉目直射名太宗冷冷道:“臭皇帝,别惺惺作态,你的虚怯眼神已出卖了你。你是 害怕我,怕我太高强,为你出谋献计的是我,护你不死的是我,为你攻下城池的又是我,连 最心爱的女人,也竟然先投入我怀抱,你在妒忌,害怕我小白的才华把你压倒,因妒成恨, 心胸狭窄,浅薄无知,要摧毁恐惧虚怯,便要除去我,连我身边的人都绝不放过,是不是 啊,臭皇帝?” 当小白被万骨枯一箭射下马,他已感应到名剑、耶律梦香警告过他的可怕现实来了,回 想追风惨被残杀,连伍穷、十两、朱不三等名太宗也不放过,小白忠于友情却一再被出卖, 对人生最信任.最要好的知己名太宗,已彻彻底底的失望。 伤心欲绝,到了绝处,已没泪再流下,现在,十分明显,一段最珍贵的友谊,已被帝皇 的妒忌.恐惧分崩离析,扭曲得毫无意义,名太宗选择了孤独的雄霸自大,舍弃了友情中最 难得的“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小白很清楚,朱不三与十位孩子都很清楚,伍穷、十两当然更加清楚明白。 突然,小白向朱不三下跪,磕了六个重重的响头,磕得头破血流,鲜血涔涔而下,染得 血眼赤脸,血痕斑斑,更见可怖。 小白沉痛道:“这六个响头,是为死去的四位夫人,两位小朱朱而磕的,若非我小白不 醒觉被出卖,完全信任友情,便不致连累六位惨死,是小白的错,大错特错!” 朱不三冷冷道:“十位乖孩子,咱们的仇敌总数该是一百一十四人,能活着的任何一 个,都要紧记,第一个要千刀万剐的,便是出卖友情、出卖臣民、不知所谓、不得不死的圣 上名太宗。” 脸色一沉,名太宗杀意已决,阴寒得比小黑更是歹毒。 名太宗下旨道:“众将听令,先杀小白、伍穷、十两。那个朱不三,待杀尽他的孩子, 才削去他四肢,抽断筋脉,带返宫中让朕好好每天喂他吃饱十个孩子剁成的肉酱,才慢慢处 死!朱不三,可满意,还不谢恩么?” 朱不小、朱小不、朱大不、朱小大四个年纪较长的孩子,已忍受不了绝望的忿怒,一同 提刀便杀,各自走出一步,四枝袖箭同时穿破四个孩子咽喉,立杀不赦,死得痛快,杀人的 万骨枯好狠、好绝。 伍穷低声对小白道:“我的‘六绝刀法’里,最后一式的‘绝望’,一直未能运气出 招,因为总未达至绝望的意境,现下,是绝对的绝望了,小白,我缺了力气,可以帮我 么?” 小白一手捉住伍穷,内力源源输入,顿然二人一心,杀志无俦。小白笑道:“咱们是朋 友,当然是并肩作战!” 二人一刀,翻天覆地鬼神惊,四周被刀劲剖割逼退一切空气,“轰”!的一声绝望狂 吼,破碎穹苍,毁尽虚空,绝望的怒火爆成十丈火球,炙热狂怒火飙构成“六绝刀法”最后 一式,为四位孩子报血仇的一式“斩尽杀绝”! “退开!”武功最强的万骨枯绝不敢怠慢,急提十二成功力贯注双臂,挥出无俦绝掌 “独霸天下”硬拼。 “隆”!爆出一道刺热的极光,星花四溅,火舌乱舞,小白、伍穷被轰回崖边尽处,死 不了,在咻咻喘息。 万骨枯也没倒下,只是不停有血水从上滴下,他的五官,不!脸上已不见五官,“斩尽 杀绝”加上小白内劲,融合二人忿恨,爆出劲力火刀烧掉了他的五官,脸上尽是一片血肉模 糊,炙痛火烫,但万骨枯并未倒下,也没哼一声。 芳心在颤抖,她不懂武功,但形势好明显,小白等人绝不可能杀败六大战将与刀锋冷, “一字记之日白,断头大祸救我有法”,究竟是甚么法子? “本来,我昨夜答应过把我手中的礼物,赠给挚友,祝贺他登基为皇,现下,挚友已 死、情谊已逝,这‘千蛇万蜂香’的解药,也不必留下来了。”小白把手中药挺出绝崖,只 要放手甩掉,便直坠千丈绝崖,消失无踪。 众人皆震惊道;“千蛇万蜂香?” 小白冷冷道:“臭皇帝,你的玉枕穴、天宗穴是否昨夜有点麻痒,神封穴、大椎穴今晨 还渗出血水,脸上迎香穴不久前痛了一阵子,都没错吧?” 名太宗如坠冰窖,寒刀削骨般不停颤抖,慌张道:“臭小白,你……竟先下手为强,向 朕下毒,还是最歹毒的‘千蛇万蜂香’?你一早便决意弒杀朕,好大逆不道,说甚么友情狗 屁,朕犹未动手,你已先下毒手了,臭狗贼!” 小白冷冷道:“要是如此,我便绝不会替你去擒来二太子,臭皇帝,还记得破‘剑鞘 城’那夜,你喝的上佳老酒么?” 名太宗握腕切齿、冷得澈心澈肺道:“是那耶律梦香送来的老酒,朕竟大意忽略了她, ‘舞夷族’两大绝学,舞与毒,朕怎会如此愚笨,忘记了那臭婆娘的奇毒,酒中的‘千蛇万 蜂香’?” 投鼠忌器,六大武将与刀锋冷也就不敢再下杀手,皇上的性命已握在小白手中。 小白道:“你还可以安安乐乐当上三十天皇帝,跟着,便会化成一堆臭尸水。还是梦香 公主有先见之明,她先在酒中下毒,教我事后才得悉,她算得没错,臭皇帝在登基后定然立 即要害我,若然没动手,便送上解药作贺礼,算是奇异补食便是。‘千蛇万蜂香’可保我险 中留命,她对友情的不信任,证明是对了,总比我的固执胜上一筹。” 名太宗笑道:“好,便算你们走运,朕便下旨放过你们狗命,换取你手中解药。” “千蛇万蜂香”是武林上最毒的毒物,从千条百种毒蛇与毒蜂中,提炼出相生相克的毒 剂液,再千挑万选制成刚可化解的解药。错配一种蛇或蜂毒,也解不掉腐心烂骨的奇毒,名 太宗要活命,便只好求取小白手中独一无二的解药。 小白冷笑道:“梦香说得没错,这礼物能扭转乾坤,哈……伍穷、十两、朱不三、一众 小朱,我小白来问你们一句,你们怕死么?” 众答道:“不!” 小白再问:“追风的仇、四小朱朱的血海深仇,要报么?” 众答道:“要!” 小白一手遥指名太宗,狠狠问道:“这卑鄙无耻的卖友杀人狗皇帝,要留他在人世间危 害苍生么?” 众答道:“不!” 小白凝视苍白颤抖的名太宗皮肉脸目道:“对不起,梦香,辜负了你的求生妙计,为苍 天、为天下、为仁义,咱们只好与皇帝同归于尽!” 五指轻一放,盛着解药的小瓶子直坠向千丈绝崖,又有谁会笨得牺牲大伙儿的性命,来 换苍生少一个杀戮人间的狗皇帝。小白便是小白,他有自己的决断,他在浅笑,杀身成仁, 仁者无敌,小白很满足这份坚持、抉择。 死,又有何可怕?一个不死的狗皇帝,残害社稷、泯灭良知、遗祸万年,才是真真正正 的可怕! “噗”!一道人影扑出,是铁将铁如山,毫不犹豫的便飞扑冲下绝崖,追着下坠的解药 瓶,挥掌反手向上拍回,弹飞回屋顶,小白等惊愕之际,气盖世已五指夺下解药,交给名太 宗,皇帝立时一饮而尽,爆出疯狂痴笑。 牺牲性命的铁如山,直坠千丈之下,粉身碎骨换来君主一命,一命换一命,对忠心不二 的“武国”官将来说,当然没有半点悔意。 名太宗哈哈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妙!臭小白、伍穷、朱不三、十两,一群臭小朱, 你们要死么?朕便成全你们,杀啊!杀啊!杀啊!给我大开杀戒,只剩那截断四肢的朱不三 给朕虐弄便成!哈……” 脸如死灰的小白,已失去唯一能杀掉此狗皇帝的良机,难道是天意? 名天命再也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惧,竟又跪下磕头求饶:“不要啊!不要杀我啊,留我一 命吧,求求你啊皇弟,饶我狗命吧!” 在一旁的芳心也不得不死心了,三大劫限的最后一劫,始终未能解破,天意,天意要亡 人,又有何话可说! 绝望瀰漫着每一角落,一群待宰的人,最痛快的结局便是飞坠下“谦虚崖”。 首先攻上来的是归于尽,血掌重击,迎挡的,是斧,剉手斧,从后飞来的剉手斧,全身 粗长针毛的血霸王与将军来了,飞掠挡在小白等人面前。 名太宗冷笑道:“原来还有救兵,可惜得很,谁来了也难敌五将与刀锋冷吧。” “名太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在众人身后,于大道上赶上来的, 便是一身甲胄军服、威风凛凛英雌艳姬、一代才女耶律梦香公主。 名太宗畅怀大笑道:“好,更好!来个生死与共,鸳鸯坠崖,妙啊,妙绝啊!” 公主突然停步道:“你已吞下解药,那就绝对的无药可救了!” 众皆惊愕惶惑,寒毛直竖,实在不明耶律梦香的危言耸听。 梦香拿出一瓶药粉在手,冷冷道:“本来我手中的解药,是真正可解去你所中的剧毒 ‘千蛇万蜂香’,可是,你吞下了我交给小白的‘七日枯’,加剧了毒性,已无药可救,必 死无疑!” 是不是公主在说谎、在恐吓,不!因为“七情枯”毒性已发作,名太宗的眼、耳、口、 鼻七孔,已溢出黑血,煞是可怖。 万骨枯、刀锋冷、气盖世、萧杀等同为名太宗把脉,把了又把,探了又探,冷汗从背项 豆大般滴下。 公主踏步穿过众人,走至小白身前,冷冷道:“不必再探了,两种剧毒混合交溶,五脏 六腑已腐烂蔓延,大罗神仙也救活不了他。” 四大将高手一同撤走离开名太宗的身体,剎那好象从高山急坠深渊,名太宗感觉死亡就 在前面,竟跪下向耶律梦香恳求道:“不!朕是天命所系,必然是位极人臣九五之尊,不会 死的,快说,求求你,公主不是亡了国么,朕分给你一半江山,助你复国报大仇,请公主交 出解药吧,一半江山,绝不食言。” 耶律梦香冷笑道:“圣上,要是梦香有此解药,必定与你交换,本来‘七情枯’能给你 七十天慢慢折磨而死,但混和了‘千蛇万蜂香’,七天之内,你会一天比一天枯瘦干化,七 天寿命,不短不长,好好珍惜人生最后的七天吧!” 小白呆呆的望着耶律梦香,怎么自己仍掌握不了她的心意,她早已决定要杀死名太宗, “同命相连,一命归天”,她为了保住自己,又怎会放过名太宗,怎会把真正的解药交给小 白。名太宗一定要死,小白甚至相信,公主手中的解药,也是绝对解不了原来“千蛇万蜂 香”的剧毒。她只是要小白看清楚名太宗的真正面目,让自己再上一课! 刀锋冷拔出了他的泣血道:“说完了,但你们杀了皇上,咱们也绝不能饶恕!” 说得一点没错,杀害了君皇,众武将又如何能放过小白与公主众人,报仇雪恨的杀戮又 怎能免。 姿态优美的梦香公主,一刀架在二太子名天命颈项,怒道:“张口!”慌张的名天命一 张开口,便被送了一指甲毒粉入口,瞬即溶化。 公主小心扶起二太子名天命,笑道:“恭喜二太子,继任成为‘武国’新君,登基为 帝,神相批下‘天福大运无边紫龙命’,算你‘福星高照照天命人人君是真,祸福台一一生 九死死里逃生,鸿福齐天天降大运运转乾坤’。你果然才是‘武国’真正的新皇帝!” 茫然不知所措的名天命只觉浑浑噩噩,混乱一片,不明所以又似是而非,好乱,好乱! 公主把名天命一手推给刀锋冷,再道:“依‘六才考战’,二太子得二才排在名太宗之 前,虽败在破城,但名太宗一死,他当然比失去踪影的五太子名昌世更该继承帝位吧!” 耶律梦香的解说惊醒了在场所有的人,三大武将立时把名天命这“储君”围拢保护起 来。 “哈……哈……”笑的并不是名天命,是双手双脚被锁上铁链的芳心,大着肚子的芳心 狂笑道:“一字记之日白,断头大祸救我有法!神相啊神相,我芳心成功破解劫难了,二太 子是储君,登基为皇,我芳心,便是当今皇后,哈……哈……这最后一劫,破得好呀,破得 妙呀!” 公主再冷冷道:“一切来得太突然,七天后待名太宗干枯而死才能传位给二太子,才十 足相信我所言非虚未迟。二太子,本公主助你重夺帝位,理应能允我所求,以储君身分,赦 免咱们一众死罪吧?何况,你还要本公主的解药哩。” “死罪?赦免,当然赦免,本皇一登基便大赦天下,连牢房里的死囚也赦免便是, 哈……朕登基啊,芳心,咱们是圣上、皇后啊,哈……哈……” 没再有任何纠缠,五大将与刀锋冷便护着储君名天命、未来皇后芳心回“剑京城”皇 宫。朱不三遥望着仇人万骨枯,默默记下,他是第一百一十四个大仇人,此仇不报,誓不为 人! 地上,倒着七孔溢血虚脱的名太宗,没有人愿意上前搀扶这个冷血的狗杂种,垂死的他 就只有七天命,一个还余有七天性命的皇帝,一步一步接近死亡的可怜虫,一双手扶起了 他,一颗重情义、爱朋友、痛知己的心,小白扶着已回复最简单、最纯洁友谊关系的朋友小 淫棍。 二人拐步缓缓步回最初相识的“剑京城”,小白笑道:“咱们还要完成心血大作‘偷窥 宝鉴’啊!” 哈……哈…… 究竟是谁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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