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第十一部)
第一章 无奈惨皇帝

“是……工部、刑部、兵部……还有……什么……吏部,不!不对,合共该是六部…… 七部……” “是六部,慢慢来吧,但因为战祸连年,便加一个战部,合共是七部。每部为首者 官封二品尚书,工部尚书陆克、刑部尚书铁手心,兵部尚书鲁大刀、吏部尚书王政、户 部尚书宋书生、礼部尚书孔夫子、战部尚书侯杀神,记清楚没有?” “清……楚,大概清楚了,七位尚书大人,主管不同部门,下设三品侍郎,再还有 大学士议政……助办事。” “对……都清楚了,哈……好得很!” “好得很,好得很,都……明白了!” “十二城分为七省,还有记忆么?” “记得,这个记得,省设什么刺史,下还有城……、州、县,城有城主,州县又各 设有……” “算了吧,算了吧,慢慢来,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好了。” “好……好,休息一会儿!” 疲乏倦透的,是当上了女皇帝、继承“天法国”大统的十两。为了当个好皇帝,她 很努力的把该熟悉的东西都念个清楚。努力,是十两唯一能够付出的,因此三天三夜都 没好好睡过。 在她身旁,有着小白、伍穷、梦香公主作伴,不时鼓励、相助,而最积极的只有一 个小白。 伍穷最是无奈,他认识、所爱的十两,原来是永远追随在小白身后十步、低着头、 永远的娇羞可人儿。如今,却成了皇帝,日夜要为朝中大小事务繁忙,忧心忡忡。 梦香公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负责泡茶,每每在适当时喝下一口香茶,倒可舒 缓紧张情绪。 “呜……”突然间,十两又哭了,已是三十八回,自从她登基为皇,内心难以承受 压力而哭,已是惯见。 “丢他妈的别理会那么多,不必细心去记好了,你早朝待文武百官面圣,龙座下谁 奏什么便一一敷衍算数,随随便便治国,总之任由大家发挥,开开心心便算,这样最好。” 伍穷这老粗,最怕便是什么制度、规条,在他眼里,一切麻烦尽量逃避最好。 伍穷还在继续他的谬论道:“要是真的要决定什么上奏的,简单容易,来一把三粒 骰子大小作决定好了,哈……方便又有趣,小白啊,就如风神相所说,一切随天意安排, 对么?” 对完全不懂政事的伍穷,小白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是十两临朝,要是太过紧张慌乱, 便可能误了“天法国”,小白尽力为她作准备、支持,只可惜十两便是十两,她只能努 力又努力。 但努力不等于有成果! 从皇帝之下七部尚书,到七省十二城,所有天灾、人祸、赏罚,甚至是如何解决 “武国”与畲律令、药口福的威胁,十两都必须面对,这就是一国之君所要处理的事。 十两并不喜欢芳心,但她开始对这个女子有点敬重,她入宫后,便辅助名天命主政 朝纲,制定一切事务新结构,内外兼顾,万无一失,还派来小黑企图吞并“天法国”。 两年来治理“武国”,井井有条,比名剑最后三年干得出色得多,难怪“武国”上 下都愈来愈齐心,投向朝廷。 这也是五皇爷名目世不敢贸然起事、挑战庸碌名天命帝位的原因,民心所向,天下 大定,谁又愿意根基动摇? 芳心的权力欲很强,但她同样也显出了非凡能耐,并不是胡作妄为,相比十两,芳 心强上何止千倍! 努力再努力,十两也只能当个笨皇帝,毕竟原来只是个侍婢,任由主人差遣,人, 原来就有很大分别。 “快生孩子好了,有孩子相伴,日子就会好过些!”忽然而来的一句话,竟是来自 梦香公主鲜有出声的嘴巴。 公主再道:“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新希望,花上十多年便能把他培育成好的皇位继承 人,到时便可退位让贤,摆脱困锁。”公主娓娓道来,却是十分认真。 她当然很有心得,公主就是公主,她对朝廷中事绝对清楚了解,当上了皇帝便不能 逃,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诞下新一代,由他来当个新皇帝,带来新希望。 伍穷、小白面面相觑,当真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提议,少说要等十五年孩子才能 长大成人啊,这十五年又如何?公主当真也胡涂了起来,小白只好摇头失笑。 在心底下摇头当然是耶律梦香,她的真正意思,小白竟然掌握不了,唉!涉及情与 义,小白就是多会混乱,不大懂得理解个中特别意思,变成笨小白。 公主好想让十两明白,自己是控制、管理不了十二城那么广阔的版图,就由小白分 担一些,算是助小白建国立业好了。 这就是公主弦外之音,可惜小白竟不明所以。 “皇上,请起驾!” 门外突地传来太监声音,又是每清晨早朝时候,今天是十两第一回正式坐在龙座, 处理政事。在公主、伍穷、小白的陪伴下,十两鼓起最大勇气踏出门外,进入凤轿,早 朝去也。 御道上,白玉石龙依然的崩烂,不见了龙首,当上“天法国”女皇帝的十两,一样 心情紧张惶感,究竟,早朝应该如何面对,呜……! 第三十九回饮泣或痛哭,十两开始有点自责,“天法国”实在很需要有一位好君主, 她必须尽力而为,当个能为百姓解除愁困的女皇帝,尽力令国人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安稳的坐在龙座上,十两尽量提醒自己放松,殿内来了七部尚书,还有其它的三品 侍郎,大家都恭恭敬敬。 十两紧张道:“众卿家有何事奏上?” 刑部尚书铁手心上前道:“皇恩浩荡,新帝登基,依前朝惯例,都会大赦天下,如 今刑部七十大牢囚犯共八千余人,虽然全都不是‘天法国’人,但皇上应否下旨赦免, 以示功德无量呢?” 劈头第一椿便是要十两决定的人事,十两只好随意道:“赦?对,赦便赦吧,尽量 让囚犯改过,应该要赦免!” 铁手心却狐疑道:“那敢请再问皇上,该如何赦免?每人减罪多少?或是减刑三年、 二年、一年……已被判死刑者又如何?应如何减刑或什么,再请皇上指示。” 问得愈来愈繁复,愈来愈深入,十两望向小白,但小白又如何能出言相助,但右手 已利用五指,摆出“一半”的姿势,好可惜,头大如牛耳的十两仍“看”不到提示。 十两急道:“一年,减刑一年就够了,其它的,不……减也罢,别再纠缠!” 铁手心连忙说是,遵旨退回。 兵部尚书鲁大刀,带着他的一双粗眉怒目,忿忿道:“启禀圣上,有关先帝之死, 麾下甲兵均议论纷纷,末将部下都指摘是有人横加杀害,恳请圣上降罪。” 十两满心孤疑道:“是……什么人杀害了先帝刘天尊啊?” 鲁大刀瞪着怒目道:“这个可简单得很,小白一直觊觎辅助我皇之利,杀了先帝, 他又是皇上从前主人,正是掌握了最重要利益之匙,况且我国正须藉‘铁甲兵’以抗 ‘武国’、畲律令、药口福等外敌,他自然可要求从中取得利益。杀先帝之人,定然是 小白部下。” 说得斩钉截铁、义正词严,鲁大刀彷佛便要捉刀来斩,替刘天尊报却血仇似 “对啊!‘天都城’内,哪个不清楚明白,杀我先皇者便是小白,理应立即处斩!” 礼部尚书孔夫子附和道。 战部尚书侯杀神怒斥道:“你们都忘了,小白与‘铁甲兵’为杀小黑等,替先皇雪 无霜报血仇,艰苦地以一敌二,被困‘天阴雨山’,无数子弟兵为‘天法国’牺牲了么?” 户部尚书宋书生也应和道:“对……小白绝非奸诈之徒,何况出事时皇夫伍穷在场, 不得胡扯。” 工部尚书陆克却不悦道:“在场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两手空空,又捉拿不到杀人凶 手,又杀不了对方,我看杀手一定是什么朱不三啊、将军啊、血霸王之类,一定错不了。” “对……一块儿处死便天下太平,民怨平息!” “行刑后再吊着尸首游街,以儆效尤,这个对治乱世大有裨益,应该杀啊!” “这个当然了,怎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天理所不能容啊,圣上,下旨斩妖除魔 吧!” “慢着、慢着!各位大人们,咱们都没半点证据啊?” “放屁,事实摆在跟前,实事求是,岂不比证据更强!” “对……总之立即处斩最好,皆大欢喜。” 十两被众官的你言我语,混淆在一片的荒谬理据弄得更是头大如牛斗,她实在好怕、 好乱…… 小白与耶律梦香看在眼里,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天法国”一直国运衰竭,饱受欺 凌了。 一大群二、三品人官,嘴里尽是胡涂废话,只懂显示自己过人能力,贪功枉法,看 来平日处事,也必然的不会公平到哪里去,由这些人处理政事,“天法国”不倒下才怪 哩。 仍是相争对骂不停,大殿上一派混乱,活像市集无异,谁也控制不了场面。 伍穷突然上前,“败刀”就攻向兵部尚书鲁大刀去,只见鲁大刀也不是脓包,退步 拔出九环大刀,险险挡住,惟是伍穷如疯劈斩,杀力张狂,鲁大刀每一挡都必须拼尽全 力,但虎口已爆裂。 伍穷乘势挥出“一绝”,竟就劈斩甩脱鲁大刀手上九环刀,一脚踏踩压住鲁大刀在 地上,举刀要劈杀似的,怒道:“对了,对了!当天的杀手又是用刀,你便是那杀手, 今日我为徒儿刘天尊报仇来了,死而无怨吧,就一刀给你个痛快。” 鲁大刀急忙哀求道:“不……小的当时与侯杀神一众守在正东门,哪会分身有术, 误会……误会。” 伍穷望了望侯杀神,侯杀神大力点头,以示正确无误,伍穷却更大力踩踏怒道: “原来连侯杀神也是同课,你瞧啊,他刚刚点头,便是直接承认了杀人之罪,好,先杀 你!” 不由分说,已一刀斩下,众眦惊呼失声,却见败刀只斩在鲁大刀耳旁,割裂左耳少 许而已。 一番胡闹过后,伍穷大摇大摆,对着一群无知大臣怒斥道:“你们这群低能小辈, 别以为我们出生入死,把小黑、畲律令等家伙轰走,大家穿回官服,便摆大官威风,在 殿上胡扯乱话,我伍穷可不受这一套。你们听着,杀刘天尊的人既在我面前杀人,我一 定会负责,关你们屁事,以后再多说废话,我身为皇夫,立即处斩。” “啊!对了,还是先讨个方便。”伍穷走至十两跟前,笑道:“圣上,请下旨颁封 我的‘败刀’走运,赐封为‘上方败刀’,先斩后奏,毋须繁复处事。” 十两也不知如何对答,只好随伍穷意思,随便封赐了什么“上方败刀”便是。 伍穷在殿上开心舞动着,文武百官看得心惊胆颤,梦香、小白也忍俊不禁,笑了起 来。 伍穷对着一群慌惶的狗官大臣怒道:“快回去处理政务,审犯的依据刑法,他妈的 不准乱判;练兵的滚回去好好调教,否则撤职再斩;总之谁也不能再偷懒,否则‘上方 败刀’随时来杀,杀完狗官再诛狗族,杀尽狗官一家人,香灯无继,明白了没有?” 文武百官被伍穷一番抢白吓傻了,也就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言半句,大殿立时一片 寂静。 小白大步踏出,向十两道:“皇上,既然我在各将官心中,是最大可疑杀人者,我 就向天发下毒誓,务必找出真正凶手来,斩下他头颅,以证明我清白吧!” 十两也不知如何应对,便点头答应。 含含糊糊的完了第一回的早朝,十两已是头昏脑胀,她连哪个官是谁都记不清楚, 又不明律法,更被各城、各省冗长的奏章烦得死去活来,终于退朝,半天疲劳轰炸,旱 已虚脱。 伍穷看在心里,很是心痛,十两,实在毫不适合当皇帝,她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女儿 家,上天又何苦折磨她。 扶妻子十两回寝宫休息,伍穷每隔一阵子便惊醒,只因为十两在梦中仍被早朝烦事 弄得时不时惊呼或哭叫,伍穷的心好痛,只是第一天早朝便是如此,再下去,十两岂能 支持? 有人天天梦想夺得皇位,十两得到了,却是苦惨万分,伍穷从中便领悟得到,苍天 凡人,人各有志,也各有所需,各有不同,别人至宝,自己可能视为粪土,一点也不值 得惊奇。 每个人都应该选择适合自己的不同目标去努力、争取,小白要当皇帝,自己呢?要 拥有最大最大的赌坊?那是从前少年梦想,自从娶了十两,伍穷有种责任感压下来,他 也好想寻觅出自己的目标来。 伍穷,究竟想得到些什么?上天又安排了什么给自己? 当了皇夫,却是前路茫茫,只因在协助十两主理“天法国”,与帮助小白建国立业 间,伍穷已开始混淆起来。 好烦!好烦! 但想起在“天都城”所见,“天法国”的民众们、人牛们实在好苦,要是可以的话, 伍穷很想为自己的国家尽一点力,助民众摆脱悲苦、贫困,伍穷好想做到。 十两终于睡着了,伍穷无聊下,竟然拿起奏章翻阅,虽然上面文子,十个有七、八 个字不懂,怛猜测奏章内容,也有点趣味,原来大小官员所写的都很可笑。 伍穷看得津津有味,索性倒杯酒边看边饮,倒也滋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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