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卷一)
第十一章 紫气东来

  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 天机隐侠——庞德公站在被大奸雄董卓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古都洛阳城颓垣败瓦中, 良久默然不语,神色十分忧凄感伤。 好一会,庞德公才仰天长叹道:“天下大势,当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难道我的 人谋,竞亦不可力挽狂澜,匡扶将倾汉室?天机茫茫,神幻莫测,当真不可以人谋逆转 吗?” 庞德公在战火的灰烬中,伫立了好一会,俯仰低吟,心潮激荡,又似委决不下,十 分矛盾。 终于,他长啸一声,毅然决然的一跃而起,转过身来,风驰电掣地向东面掠去。 庞德公神态十分坚定,似已有所决断,而且他这决断是决计不会动摇的了。 他日夜不停,向东面疾驰,这一位白发白胡的老人,内力和轻功竟乃如此超卓,简 直不可思议。 三日三夜后,他便已抵达距洛阳千里外的琅琊郡地域了。 天机隐侠庞德公直奔目的地——琅琊郡阳都山城,在那里潜隐着一位“匡扶汉室” 的最佳人眩琅琊郡阳都山城,位于东南角,距此地尚达数百里的路程,途中也不知尚须 涉过多少道江河,攀爬多少座崇山峻岭。 前面便有一道宽达数百丈的大河,犹如一道天劈巨堑横卧于浩瀚的齐鲁平原上,要 从东行,便非要横渡此天堑巨河不可。 庞德公抵达大河的西岸渡口,他向眼前的大河望去,却不禁一阵目瞪口呆。他并非 畏惧天堑巨河的宽阔,亦非害怕河中的滔天巨浪,而是河水的颜色,令他一阵惊骇。 庞德公久历江湖,洞天澈地,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一道天堑巨河,便是孕育华夏 子孙的母河——大黄河。黄河自昆仑山约古宗列盆地发源,注入星宿海,再汇入鄂陵湖、 扎陵湖,河水陡急,河流宽阔,以万马奔腾之势,穿行于黄土高原,混杂大量黄泥沙石, 河水变黄,犹如一条气势磅礴的黄色巨龙,潮湃奔腾于天地之间,黄河之名,亦由此而 得。黄河一路东行,最后抵齐鲁大平原,经东面的黄河口注入渤海。 黄河水因以浊色水黄而称着,但此时在庞德公的眼底,黄河水却是清澄一片,白浪 翻涌,十分奇特。 渡口并无舟船,原来的渡船也不知隐于何处去了。庞德公却毫不为意,虽然他欲往 东行,必须要渡此天堑巨河。此时他却站在渡口上,凝视着河水,默然无语,脸上一片 惊奇的神色。 就在此时,在黄河的西南面上游处,晃晃摇摇的荡来一艘小舟。小舟宽仅三尺,长 仅五尺,充其量也只能容一人载渡,而且在风急浪高的河中,乘载一人也十分凶险。 小舟上却有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也不知其年岁,盘坐于舟尾,双手偶尔向舟下的 河水一拔,小舟便如箭般飞驰,他的安逸神态,只怕坐在百丈巨船的人也不如他的安稳。 庞德公看着小舟,以及小舟上的古怪老人,心中不由又微吃一惊,因为他发现,那 童颜鹤发的老者,周身竟被一般淡紫色的烟气所笼罩着。庞德公自然窥悉,此乃一般世 人绝无仅有的“仙灵贵气”,有此烟气笼罩之人,不必说其修为有多深,他本身便已是 一个不坏的“仙灵之身”了,亦即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仙一类的人物。 “喂!老兄,你欲渡此天河巨堑么?”此时小舟上的童颜鹤发老人忽然呵呵笑问道。 庞德公心中正感好奇,暗道:“黄河水变清本已奇怪之极,怎的河上更出现这位稀 奇人物呢?莫非当真是‘天道将变,怪事丛生么’?” 他心念未了,也没回答小舟上老人的招呼,此时在西岸的南面,却有一位年约五十 多的男子,身穿黑白相间的衣袍。 脚下如行云流水,正飘然而至。 黑白衣袍男子人没到,一串笑声便已传来:“好啊!我已算准,今日午时,于黄河 渡口,必遇当世两大奇人,果然不错,当世两大奇人,竟然一齐现身埃”庞德公闻声, 不由目注来人,但见此人目中精光闪的,此乃身负神相奇技之相,他所言绝非虚假,心 中不由又微一动,暗道:“我正为目下的天机大势迷惑,不料刚踏人齐鲁之地,便有两 位奇人出现,更见黄河水变清,连串奇兆,莫非有所喻示么?” 他心中转念,便先以逼音成线的功夫,向河上小舟中的老人传话道:“这位老哥, 你既道此乃天河巨堑,小舟仅可乘载一人,又如何渡人过去?” 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我的小舟,只渡有缘之人,老兄你若与此舟有缘,自然 可以稳渡也。” 飘然而至的男子不待庞德公回答,已抢先笑道:“那请教老哥哥,我管辂又是否与 你的小舟有缘?若有缘,你这小舟难道亦可同时渡载我等二人么?” 那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我的小舟,既然可渡有缘人,自然是多多益善,少少 无拘埃”飘然而至的男子——管辂,一听笑道:“请问老哥哥,何谓有缘?难道不是见 者有份么?” 小舟上的老人笑道:“见到我的小舟,自然是有缘方可见到,既然如此,当然便是 见者有份埃”管辂一听,也不犹豫,纵身便向河岸的小舟跃去。小舟距岸本有三丈,管 辂这般一跃,虽然稳稳的跃上舟头,但却把小舟向外撞开了数丈,小舟距岸便足达十丈 远了。 管辂已跃上小舟,挺立小舟船头,小舟果然奇特,多载一人,竟毫不晃摇,平稳如 巨船。管格向岸上的庞德公拱手道:“这位老哥,欲渡此河,为什么不与我一道跃上, 如今距岸十丈,要上来便困难得多了。” 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距岸三丈,可跃上舟,若然有缘,又怎会被区区十丈所 阻,我看岸上的老哥,凭他的功力,莫说十丈距离,只怕再多十丈,亦难阻他分毫呢。” 小舟上的老人话音未落,岸上的庞德公忽地脱下左脚穿的布鞋,随手向河中一甩, 左脚布鞋恰好落在距岸五丈的水中,庞德公右脚向上面一踏,身形如飘风一掠而起,已 离岸五丈,下面恰好是浮在水面的左脚布鞋。 庞德公身子往下一沉,左足尖向水面的浮鞋一点一勾,借此一点反弹之力,身子再 度前跃,那浮鞋亦套进左脚,一掠五丈,呼地落于小舟船头,小舟亦仅轻微一晃,迅即 平稳。 管辂不由吐舌道:“这等‘一鞋渡江’的功夫,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那童鹤发的老者呵呵笑道:“如何?我早就判定,这位老兄莫说离岸十丈,只怕再 多三十丈亦难他不倒,呵呵,左慈我自负我之‘仙灵神功’冠绝天下,但这位老兄‘一 鞋渡江’的本事,只怕与我老左慈难分出高下了。” 这小舟上童颜鹤发的老者,原来叫左慈。管辂、庞德公二人一听,均不由惊讶的轻 叹了一声。 庞德公向左慈拱手道:“原来是以‘仙灵神功’著称于世的左慈前辈,怪道一叶轻 舟,竟可载渡三人,渡此天河巨堑也。” 管辂哈哈笑道:“我所料丝毫不差,果然是当今奇人现身也,但不知这‘一鞋渡江’ 的老先生,到底是何方高人?” 庞德公目注管辂一眼,见他的眼神灼灼生辉,似可洞悉人间之事,所言绝非虚妄, 便但然含笑道:“我是荆州蚬山庞德公是也。” 管辂一听,不由耸然动容,似乎比遇上“仙灵老人”左慈更令他惊喜,他连忙向庞 德公俯身一揖,道:“天助我也!在下正为各等异象迷惑,素知天机隐侠庞先生的本领, 上可察天,下可洞地,久欲拜会,可惜缘悭一面,今日天幸被我遇上了。” 庞德公微微一笑道:“管老弟不必过谦,我亦知你乃一代神相之士,你的神目可洞 悉世人奥秘呢。” 管辂忙道:“不然,比起庞先生洞天彻地的本领,在下相人之术,不过是微未之技 罢了。” “仙灵老人”左慈不由呵呵笑道:“你二人只管彼此谦逊。 却仍未道出因何异象困惑,倒教我老左慈心痒难熬,白费了载渡你等过河的力气埃” 庞德公含笑道:“左老前辈已入仙灵之境,天地乾坤,于你还有什么奥秘可言呢?” 左慈却认真说道:“不然,我所精不外是吐纳、长生、呼风、唤雨诸种道家神通, 虽然被世人称为仙辈,但却难及二位洞天、察地、悉人之三大奇学呢。” 庞德公微一沉吟,便道:“既然两位均与我同一心思,那便一面渡河,一面彼此参 详斟酌一下便了。” 左慈坐于小舟尾端,闻言微笑一下,即伸手向水中一拨,小舟便旋过身去,向东岸 疾驰而去,说也奇怪,小舟看似载一个人嫌负荷过重,但此时乘载三人,却毫不晃遥这 真如仙灵老人左慈所言,是“少少无拘,多多益善”。 庞德公见管辂此时忽然沉默不语,凝视河水怔怔的出神,便知他亦已发现黄河水的 变异了,他也不去惊扰他,亦在心中默默沉思。 舟行如箭,在白浪翻涌的黄河水面,向东岸飞驰。 果然管辂仅过了一会,便按捺不住,向庞德公道:“庞老先生,我知天虽无言,但 示象于人,以警于世。我近年屡观天象,见太微星宫之内,金星、火星侵入其中,其象 十分怪异,未知主何征兆,尚请先生不吝赐告。” 庞德公知管辂虽然精于相人之术,但于天机、地脉二大奇学,却仅略知皮毛,又见 意态甚诚,便但然说道:“太微乃帝宫星座,金、火二星,乃主征战杀伐,若侵太微, 乃主人间帝王有凶厄之兆。” 管辂一听,皱了皱眉,又道:“我又见金、火二星,入侵房。 心二星,未知预示什么?” 庞德公道:“房、心二星,乃主日月运行之天道,若受金、火二星所犯,则主帝室 后继无人,国运将倾之兆也。天象之兆,其实远不止于此呢。” 管辂却急道:“就于前年,我又见各地出现诸种异兆。冬天大寒,竟把竹树和松柏 也冻死了。而今年春夏,又见寒霜肃杀,冰雹成灾,天降暴雨,雷电惊世,令人十分震 撼,这又是什么征兆?”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松柏冻伤,竹林枯黄,不出三年,天子遭殃!天降灾祸, 乃主人间严刑峻律苛残之兆,世人以为,此乃上天震怒示警之意也。” 管辂一听,又连忙道:“既然我的观察,皆不利于天子凶厄之兆,但我知‘周易’ 有卦,道:黄河水清,天下太平之说,如今舟下之水,竟清澄一片,为什么竞与天兆之 意相反呢?” 庞德公闻言,不禁微笑,因为他亦早就惊觉此异象了。 他微一沉吟,若有所思的说:“黄河水变清,乃一大异兆,不可不加细察也。自春 秋以来,黄河未有水清之时。而黄河乃源自昆仑山脉,昆仑山脉乃中华龙脉之祖也,因 此黄河乃主天下各路诸侯气运之兆,如今黄河水清,与天兆之意逆反,只怕绝非吉祥之 兆。” 管辂一听,耸然动容,舟尾的仙灵老人左慈此时也忍不住插口道:“庞老哥,既然 古卦有‘黄河水清,天下太平’之论,为什么又判为不祥之兆?” 庞德公沉吟道:“黄河乃中华氏族之母河,孕育天地万物,亦主天下诸侯之气数运 命也,其清,属阳气;其浊,属阴气,黄河应浊而反变清,岂非阴欲化为阳,臣子欲作 帝王么? 天下诸侯野心勃发,必惹残酷战祸,这于天下百姓苍生而言,又岂是吉祥之兆埃” 管辂神色不由骤变,喃喃说道:“黄河水清的异兆,我已细察多日矣,尚以为此乃主天 下太平之兆呢,不料却是臣子谋反之兆。” 庞德公亦微叹口气道:“天气现异,地有凶兆,人有灾变,三者皆凶,而黄河独清, 就如春秋之年,大乱之世麒麟不应现而现,孔子判为乃天道已穷之凶兆也。综而观之, 华夏之地,只怕将有诸侯割地,逐鹿争雄,战火弥天之祸了。” 管辂长叹一声道:“但凡战乱,皆苦了黎民百姓!天意如此,难道我辈中人,只能 坐视不理,听天由命么?”管辂说时,目的的的注视着庞德公,似急欲从他身上寻得答 案。 庞德公闻言,又目注管辂一眼,见他一脸正气,确是一位忧国忧民之士,便坦然回 答道:“目下天机大势,确有天下三分之厄,但是否可以逆转,便是我辈中人所需沉思 之处也。” 目中精光一闪,正欲发话,那仙灵老人左慈已呵呵笑道:“世人皆道:我老左慈之 能,可以旋乾转坤、夺天地之造化,凭你二位洞天察地悉人之本领,加上我老左慈,三 人合壁,未知是否可以阻止天机大势的运转呢?呵呵……”庞德公闻言不由微笑道: “左老前辈乃世外仙灵之士,为甚仍如此执着于尘世?” 老左慈笑道:“我虽然已得天道,但仍须立足于地,这天机大势于大地演行,我老 左慈又怎可不被卷入?既然势无可免,我老左慈又为什么不抢先一步,去自投罗网呢?” 管辂亦慨然道:“不错,天网恢恢,避无可避,倒不如勇而投身,总好过坐而待毙。” 庞德公道:“两位既亦有此意,那便同赴琅琊阳都城走一遭吧。” 管辂奇道:“庞老先生,据我所知,琅琊阳都并无异兆出现,为什么先生不惜千里 奔波前赴呢?” 庞德公微笑道:“此地虽无天象异兆,但潜隐异士,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只怕便是 唯一可逆转天机,匡扶将倾汉室的人选也。” 管辂一听,不由耸然动容道:“不料琅琊阳都,竟潜隐一位如此天才!倒是我管辂 孤陋寡闻了!但未悉此人来历何处?有多大年纪?” 庞德公若有所思的含笑道:“此人复姓诸葛,世居琅琊阳都,但目下年仅十五岁而 已。” 管辂不由又惊又奇又好笑,忍不住道:“在下今年虚度五十,亦虚负神相之号,却 并非唯一可以逆转天机、匡扶将倾汉室的人选,庞老先生竟判定这十五岁的娃儿,有此 惊世神通?” 仙灵老人——左慈亦呵呵笑着插嘴道:“果真如此,我老左慈倒要大大的一开眼界 了。” 庞德公微微一笑,知老左慈、管辂均是身怀奇技之人,此时决计难令他们相信他的 判断,便淡淡笑道:“渡过彼岸,一直东行,便是琅琊阳都地域,按我判断,此子必定 尚在彼处,是否如此,两位大可亲自考证便是。” 仙灵老人左慈一听,大喜道:“好啊!我老左慈近日正闷得发慌,若有此等天才娃 儿逗逗,可乐死我也。”他说着,手臂河水中疾地一挥,这奇异的怪舟,便如长了风帆, 更鼓足劲风,向彼岸飞驰而去。 不一会,小舟便已泊上东岸,庞德公、老左慈、管辂等三位当世奇人,一路向东面 飞掠。三人的功力,此时便分出高下来了。只见老左慈果然不愧身负“仙灵神功”,他 脚底离地三寸,似有轻烟承托,行云流水般向前飘动,闲逸优雅之极。 庞德公身如古松,迎风摆动,他的须胡飘拂之间,便把后面的管辂抛离了一段,相 形之下,管辂便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他奋力施展他的“神相奇功”,视大地为“人相”, 凝神细察,一路追索,这才勉强跟了上去。 三人虽然略分高下,但于世人而言,三人的功力,却已经是超凡人圣的绝顶之辈, 数百里的路程,在三人的脚下,竟仅花了约二个时辰。到傍晚时分,三人便已抵达琅琊 阳都城外了。 庞德公却不进城,在城郊小路,折回南行,不久便抵达一道溪畔。 溪畔中依然立着一块大白石,当年曾在石上以直钩钓鱼的人,便是与庞德公分手近 十五年的诸葛圭,但此时石在人空,当年诸葛圭已永眠了。 庞德公目睹白石,心中不由一阵神伤,因为他当日已经判断,诸葛圭年寿不长,仅 剩十五年岁月,若所判不差,那诸葛硅此时应已不在人世了! 老左慈见庞德公忽地凝视溪畔白石久久不动,神色伤感,不由呵呵笑道:“庞老哥, 你只顾望这大白石作什么?难道这大白石内隐藏什么惊天奥秘不成?” 庞德公微叹口气,喃喃地道:“流水依旧,白石仍在,但人恐已作古了。” 管辂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忙道:“不好!庞老先生所言天才,年仅十五,便夭折 了么?” 老左慈亦失望的叫道:“怎的了?这天才娃儿死了么?” 庞德公不由淡淡笑道:“此子身负旋乾转坤、逆转天机。 匡扶汉室重任,岂会如此夭折?我所料作古之人,乃此子之生身父亲而已,我与他 一别十五年,此子必已初成气候了! 不必惊奇,前面的古屋,便是此子的祖居之地,我们且前去鉴证便了……”庞德公 话音未落,突见十丈远处古屋之中,有两位男女娃儿追逐而出,男娃约莫十二,女娃约 十岁。男女娃儿嘻哈笑逐,一直向西面的溪畔跑去。 女娃眼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路可逃,俏眼珠一转,忽地跃至一块石上,格格 笑道:“三哥!你莫再追我,不然我便施展二哥所教的妙计来应付啦。” 那娃哈哈大笑,把双手往腰间一叉,道:“怕你么?四妹,二哥所授三十六计,你 此时只可施展‘背水一战’之计也。” 女娃的心思似被男娃窥破,却也不气馁,俏眼珠一转,反而更决然的笑道:“错了, 我诸葛慧之妙计,岂会被你识破? 我且让你瞧瞧,我的妙计你能不能破?”女娃话音未落,竟毫不犹豫,纵身而跃, 向溪流中一跃而下,就如被敌军所追,走投无路,逼得毅然跳河自尽! 那男娃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吓得失声大叫道:“四妹! 你不懂水性,跳河干么?你这是什么见鬼的退敌妙计埃”那女娃——诸葛慧,此时 已置身于溪流,溪水甚深,她似乎真的不懂水性,被溪水淹得半沉半浮,苦苦挣扎,但 依然毫不示弱,一面呛咳,一百尖声叫道:“嘻!这是二哥所授的‘置诸死地而后生’ 之计啊!吭吭!纾獠痪桶涯阆磐肆嗣矗靠钥浴!迸匏凳保豢谙阉鹤。 言俳谐錾衾戳恕*岸边的三哥——男娃吓得脸色发白,拼命的大叫道:“四妹!你快 上来!三哥算是被你吓退了好么?你快上来埃”此时庞德公、老左慈、管辂三人,距男 女娃儿这面足达百丈,见状便欲施救,亦有所不及。不知为甚,庞德公却十分从容,含 笑不语。管辂被女娃的施为弄得一阵发呆,竟忘了作声。老左慈却似乎十分关切,急得 顿脚直跳道:“老天!你这娃儿施展的什么‘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妙计?你这般施为, 岂非‘自置死地见阎王’么?”他正欲不顾一切,掠上前去,不管死活,把那女娃先救 上来,再作打算。 就在此时,那面却忽地飘出一团白影,如烟似云,疾如风驰,直向溪流中卷去。到 白影再现时,手上已多了一抹紫影,原来是那被溪水淹得半死的女娃儿。 白影挟着一抹紫影,从溪流中疾飘而上,稳稳的降到岸上,又一声低唤传了过来: “四妹!你怎的如此顽皮?把我的三十六计,施用于娃儿嘻玩上厂?” 白影原来是一位年方十五六岁的大男娃,听他的口气,显然是那女娃儿诸葛慧的二 哥,但他的功夫,却比他的弟妹高强多了,就凭他刚才施展的“如烟似云”绝顶救人功 夫,便足以跻身武林高手之列了。 老左慈、管辂二人,正瞧得一阵惊讶,庞德公目睹之下,眼神却不由大亮,因为他 已窥破那白影男娃刚才施展的救人功夫,正是渊源于他那“无藏而有余、无为而至大巧” 的“无为神功”心法!而这套心法,是他当年封存赠予诸葛家奇婴诸葛亮的第一个锦囊。 按他的安排,那奇婴诸葛亮,应已研习这套内功心十多年了,他因此一下子便醒悟这白 影男娃的来历。 庞德公心中欣喜万分,他也不及向老左慈、管辂二人招呼,右足一踏地面,身如电 闪,已向那白影娃射去,“你叫诸葛亮,是么?”庞德公欣喜的落在白影男娃面前。 白影男娃右手仍扶持着那紫衣女娃,见了庞德公,先是微微一怔,似在思忖,但立 刻恍然而悟,欣喜万分的回答道:“是!我是诸葛亮!亮儿拜见恩师庞德公!今日终与 恩师相逢啦。”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