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千羽《雷霆神刀》
第十一章

待回到茅屋的路上,众人已等得心焦,二号搭子边上马边道: “大哥!这个服毒自杀,是有点古怪,现在脸上青气已退,心头微温,那棵心还规 律的跳跃呢,尚幸,少主传的拈穴手法高明,他还没法冲开,不然,怕早就逃出生天, 哈!真他妈的诡计阴毒。” 康青峰笑道: “咱们少主所传的武功,不经过考验是不知它的精奇绝妙,连落花郎君都解不开, 逼出他的‘铁僵〖功’,由比咱们又胜了这半回合。” 待回归栈仓,太阳已经落山,长江水面上,映起金色的波涛,滚滚东去,而十六搭 子兄弟们的车马,也飞驰在通往金陵的官道上。 栈仓中终于平静了下来! 沈瑶琴道: “哥!小妹在马上学了几招手法,现学现卖,想不到真灵光哩!用了两招便将那个 姓彭的给唬住了!再教几招好不,尤且是步法,当时我的脚连动一下也不敢,真急死人, 你却在后面看我出丑丢人是不!” 石青玉经瑶琴的宜嗔宜喜的撤娇瞒怨,本是钻紧了的眉头,陡然放开,哈哈笑道: “当时玉叶姑娘不知就里,还真替〖焦急,想冲上去替下〖来,是我拉住了她,我 判断彭小楼主只多用上五成功力,便可以将〖逮住,不想吃了个哑吧亏!” 玉叶十分识趣,急急向门口走去,免得夹在中问碍眼,她虽然年龄还少,却是经过 “聚花宫”那种大地方出来的人,耳濡目染,最会看风色,自知身份! 石青玉头也不回的道: “玉叶回来,跟瑶琴一起来练习几招,我可没拿〖当下人看待,况且,〖也需要学 些东西来保护〖自己,今晚三更后,情况尚不知如何发展,〖在她们眼中比瑶琴重要的 多了,万一我照顾不及,就得凭自己的身手,抵挡个三二下。” 玉叶感动得泪水盈睫的道: “爷,小婢知道如何自处的!爷自管办正事要系!” 石青玉道: “将来咱们家里,小兄弟小姊妹要有一大群,我觉得人手越来越不足调配,现在开 始,也不算晚,〖康大哥才不过跟着我不足半年,就能〖下落花郎君。” 玉叶陡的一震,既然身入江湖:武功修习是第一要务,在“聚花宫”吃苦打熬了二 三年,自认为尚不错,待看了十六搭子大兄们的身手,曾暗叹就是再下十年苦功,也没 有那种气势威力!再加上刚才曾被个死人迷倒了,回来一直就苦丧着脸,凉心凉脚。 这时经石青玉一激厉,雌心陡然雄张,烦恼一扫而空,挽首言道: “小婢刚才被‘探花郎君’那个死人弄迷倒了,心里一直难过着,自己太差劲!所 以回来后心神不属。” 石青玉恍笑着颔首道: “窝囊事说出,心情会开敝多了,他们不会笑话〖,〖同他们大兄们年龄相差十岁, 他们拿〖当小妹妹看待。” 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二粒丹药来,分给她俩人,一人一棵,道: “现在服用下去!〖们体内就含增加些抵抗力,以后就是遇上了最强烈的毒药、迷 药,也不会突然失力,总有时间再服药解毒,这不是康大哥比〖机伶,只是比〖早服用 过灵丹奇药,所以能抵抗外毒入浸而已。” 奇药灵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向屋外飘散。 这时正有一个老年乞丐,蹲坐在屋外角落边,侧耳运功窈听屋中言语,栈仓本是木 板搭建,况且这里只是座废仓,屋内外杂物什多,破洞处处皆是。 香气传来,不自觉提鼻猛嗅一下,虽是立时惊觉,但屋内石青玉也有了惊觉。 玉叶纽妮羞赧的显现出稚嫩的娇媚道: “谢少主恩典!” 石青玉以食指竖在在唇上,睐一下右眼,口中道: “我先传你们五招掌法,四招步法,你们看仔细了!” 三个人在屋里比划,石青玉不时捏捏沈瑶琴出手姿努错误的地方,纠正过来。 沈瑶琴心神不能集中,那是因为有两只断腿摆在屋里地下,转过身子看到它,回过 身子又看到它,两只人腿老在眼睛里打转转! 陡然,怪事来啦,那两条腿活了起来,自动的向屋角里退去!虽然移动得不快,可 也一会工夫移过去四五步远,她星目圆睁,素手指向断腿,娇呼嗫嚅的道: “哥!那两只腿活了!你看,它在跑呢!” 石青玉冷笑着道: “朋友!你看中了那两只腿是不,好高明的‘擒龙凌虚手’,亮个字号,用这种偷 偷摸摸的手段,可不上路,你到是伶珑心诀,猪头脑袋,我为什么硬把两只腿留在这里! 就是准备钓钓自愿上钩的呆鱼!” 屋角那老丐嗟叹一声,挺身从屋角破洞中钻了进来!手支打狗棒,腰挂酒葫芦,一 身化子装,足穿破草鞋,年约六旬,燕口颔下留有两寸长花白短髯短须,中等身材,双 手特别显得壮大。 石青玉对他笑笑道: “失敬!原来是丐帮长老!全部过程都经过尊目法眼,真想不到丐帮同聚花官有些 牵连,派你老亲自出马!” 老花子摇头否认,嗟叹一声道: “饥寒起盗心,老要饭的心想拣条狗腿回去,红娆老卤,打打牙惠,祭祭五脏庙, 呵呵!不想阵前失风!石少主你就看着处置吧!” 石青玉道: “你老客气,石某初入江湖,眼拙识浅,想先请教尊号大名,若是真为了两条腿. 〖有其他目的,到是可以相让!” 老丐目射精芒抱拳逍: “丐帮九袋长老,铁手丐皮铁手,拜见石少主。” 石青玉抱拳还礼道: “皮长老客气!石某专为十大花魁案而来下关,闻知贵帮五铁,江湖知名,武技高 超,想皮长老必是五铁之一了。” 皮铁手皮笑肉不笑的道: “过奖,过奖,浪得虚名,浅薄之至,不值高明一哂。” 石青玉心中十分为鸡,丐帮奇技异能徒士众多,在江湖上各地散处,无所不在,一 般〖来,口碑不恶,十指不齐,纵有一二歹徒,在所鸡免,对处置这皮铁手,煞费思 〖,既然他都全看在眼中,那就摆明了吧!遂吩咐玉叶道: “玉叶,把那二只狗腿提过来,〖那短剑也借用一次。” 玉叶将落花郎君两只腿提至石青玉身前,呈上短剑! 石青玉手法俐落的划开小腿肚,取出两个油包,端在手中向铁手丐道: “皮长老可是为这个东西么!” 铁手丐见石青玉这么直接了当,道是被捉弄得面红耳赤,哼哈了一声道: “石少主快人快语,足见豪情。” 石青玉笑道: “豪情不敢,俗言象以齿焚身,‘铁僵〖功’份属邪魔外道,若长老习此,恐怕祸 延丐帮,与起永无休止的仇杀。” 铁手丐咄咄逼人的道: “石少主得到此物,就能安然无恙呼!” 石青玉冷哂一声道: “此物份属应得,以落花郎君之功力亦不免挨上石某下属一刀之斩,皮长老已知命, 岁月摧人老,待学有所成,已无筋骨为用,若不慎失落,岂不又造成邪恶横行,江湖血 劫。” 铁手丐道: “丐帮五铁丐,所习之武功,类此相近,因之老丐见猎心喜,意与一窥究竟,盼石 少主惠赐一阅,立即归还。” 石青玉道: “皮长老你知否,过眼即入魔道,十大花魁女之失踪案,亦是因此而起,皮老习此, 不知又要伤害多少少艾,十大花郎,人人习此,你老习此是否亦想反老还童,花丛中溜 涟忘返呢!” 铁手丐讶然失色道: “这怎生可能呢!我老皮不信!” 石青玉郑重的道: “‘聚花宫’就是由巫山派的‘柔骨消魂功’与积石派的‘铁僵〖功’结合而成! 皮老不信可立时解开来看,这只是手抄本,绝不是原本,若是原本,皮长只管拿去参考, 若是手抄本,则不得过目,石某绝不允许,刚处置一个恶魔,又培养出一个恶魔,那要 多少天下少艾仕女遭殃,皮老若敢以此为赌,出掌为誓,输赢如梦,过此永不再提!皮 老若想凭仗武功强取,你自信能比落花郎君高明么,彼獠非石某下属三招之敌!请皮老 三思,言尽于此!” 铁手丐色变,错谔良久,不能果决立断! 石青玉久候不耐冷哂一声道: “人生如戏,世事如棋,身入丐帮,本是一贫如洗,富不羡敌国,贵不谋王侯,何 斤斤不决如此!” 铁手丐老脸一热道:?br>──“好!我老皮睹了!且先接一掌。” 伸出铁掌,功聚十二成遥遥系来,气流鼓荡,如钱塘怒潮,汹涌掀天。 石青玉学掌相接,言道: “这才是江湖好汉,大丈夫行径!” 两掌相接,霹雳一声爆晌,硬碰硬,栋梁上尘落如雨,柱角幌摇,如遭地震,沈瑶 琴与玉叶,立于石青玉身后,被余力边风波及,站不住脚步连返三步。 铁手丐反震而退,脚下印迹,约两寸探,蹬蹬运退七大步,两腿骨如碎如折,面上 须眉皆白,腰背躬了下来,眼神灰黯无光,一身精纯工夫,被他一掌打了出来! 石青玉站在原地,身子前后摇幌了一下,苦笑道: “无妄之争,这是何苦呢!” 铁手丐猛吸一大口气,压下尚在翻腾中的五脏六腑,抬目向石青玉脚下望去,足下 泥土平坦,了无痕迹,面上观去,脸色如玉,气清神朗,何曾看得出是刚才出掌之人, 他眩惑不安,余悸不平,力思急退,道: “皮某输了,就此别过!” 石甘玉肃然有威煞临身的气概道: “誓掌刚过,何能毁约,皮老将石某看成何人!” 铁手丐已心颤股栗,不敢移动!十分颓丧,伸颈以待,生死由人了! 石青玉以指甲轻划,包皮分裂,内中抖露出两张绢底楷书的“铁僵〖功”秘茇抄本, 蝇头小楷,似有数千言,这那里是原本,验捡可知! 石青玉冷肃的道: “是大丈夫,言行要如一,皮老你输了!丈夫一言,四马难追,石某一本誓言,放 皮老归去,江湖如有传闻,唯你是问。” 铁手丐老眼洒泪颇生悔意的道: “谢,石少主不杀之恩,老丐头就此别过。” 敬施一礼,步履叮珊,手柱打狗捧摇幌着走去,人似乎在这刹时之间已苍老了十年。 沈瑶琴是最富有爱心的人,满睑乞求之色的道: “哥!可能使他恢复点功力么,他的为人虽然刚愎点,还不失人格,若是如此回去, 多年来竞竞业业挣得的一点虚名,从此就要被人挤掉了!” 石青玉眉尖一挑,开口道: “皮老且先止步,石某念你素志清苦,求武非过,丐帮上下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部勒游民;各安其业,心昭日月,志行九州,若志在富贵,等〖事耳,石某虽年少而不 盲,扰攘江湖,滚滚红尘,强肉弱食,抢接者众,分羹者少,似丐帮泽及黎民,天下仅 此一家,石某虽不能与贵帮同志,节衣缩食共其行止,焉心〖向往之! 石某闯道江湖,诛除强梁残民者,并非志在雄霸江湖,残杀同道,所杀者皆是万目 共睹,天理人法所不容的邪恶之徒!及其帮凶,此志与贵帮志节,殊途而同归,有寄望 于皮老仅记斯言,再者有关皮老之武功收复事,每日沙参二斤,熬至一碗,服后行气, 十日后当能功力尽复,或许尚可精进,若有甚疑难处,可迳去金陵玄武湖西岸‘石府’, 石某候教,他山之石,可以攻错。” 铁手丐听罢,转身曲一膝跪下叩道: “敬谢石少主,赐予老丐再生之德,此生谨志,不敢或忘,十日后老丐头必叩谒石 少主,再领教益,以增我智,为少主马前开路,宿地了哨,解细民于欺凌倒悬者!” 石青玉右手虚抬,相距一丈,将铁手丐扶起道: “石某不敢当此大礼,皮老走好,石某不送。” ──XX XX XX XX 暮色四合,岚气苍茫中,通往金陵的官道上; 正有十四匹铁骑簇拥着一轮轻车,车上有两人执鞭驾辕,呼喝连声,飞驰而行。 车前第一排骑士是康青峰,左右是二三号搭子,三人连骑,康青峰在发车之时,将 插于车前二支铁〖旗〖取下,以插梢固定在长柄单刀的把柄上,变成二支长柄斩马刀, 利于马战远取近攻,一支自行装置使用,一支命九号搭子装在长刀上,统率后卫。 二三号搭子手持弓箭,这是远战利器!第二排三人为前面三人押阵并扩充战果,轻 车左右各有两骑,车后四骑三人在前,九号搭子独持长柄斩马刀断后,轻车过后严防追 骑,而驾车两人,当战斗来临时,一人为弓箭手,或备份驾驭手,这种护车阵法,是曾 经过严格训练过的配合。 车行平安的驶出五六里地! 这条官道,可容得大型货车南北对驰,通行无阻,可以单向排骑十二匹马,而他们 这时只有三骑排行,天已入夜道路上行人绝迹,一眼望去一片沙白的宽广路面,正是放 尽脚力的好时机。 蓦的在相距两里外的路面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黑影已占据了整个路面,前队有二 十余匹马骑,后队则是步伍,拥簇着三辆轻便华丽桥车,四十余支火把,照耀得一明二 白,他们行进得很慢,也更显示出是一支有组合的队伍,一百多人的行进距离,拉得很 深广,一旦被他们拦阻下来,那只有等着被包围歼灭了! 康青峰在飞驰中,向全体喝道: “马头上加护眼头罩!” “车上八兄弟听令,待前骑街入敌阵,人车向后放出十二枚‘雷火布云弹’‘雷火 臭气弹’,万一弃车时,那二个死囚由你们两人背负先行,未弃车时,严防敌人飞身登 车,兄弟们这次又是十比一的局面,也是咱们哥们离开少主单独主持战局的大场面,各 自小心荏意,别杀忘了正事是保护囚俘送回“石府”,是且战且退的局面。” 双方接近了,一里地,对方已经停止移动,在路上调兵遣将,布下了罗网,准备张 网捕鱼。 康青峰马速不减,向左右两人道: “两箭之地,射出两支响箭!” “一箭之地,全体每人射十二箭,压住敌人阵角!” 更接近了! 二支响箭射出,是铁〖带哨的特制箭,厉啸穿云,在夜色茫茫中如鬼哭神号,凄厉 爆烈,令人听了心胆俱寒,夺魄追魂!响箭过后。 康青峰运足真气,向前方发话道: “前方占路的朋友,让出南下的路来!” “嘿嘿!停下车马接受盘道,‘锦绣遍大地’,‘罗网布九州’违比号令,格杀无 论| 对方喊出了门户切口,表明了态度。 康青峰的判断也许对方是‘锦伍府’的人马,这一来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场 硬战是打定了!他已听人家大门大户已立下光面堂皇的表示门户的切口。 而咱们少主,只身开府,无家无业,何曾建立江湖切口,不过何妨顺口胡扯上两句, 别弱了咱们少主的名头。 康青峰是有急智的人物,脑筋灵活,耍嘴皮子的事情十分当行在道,只听他出口成 章的道: “石城开石府,雷霆震山河’你们若不速行让路,咱家就要驱马〖阵,其曲在你方, 朗朗乾坤,清秋大路,你们想拦路打劫么!” “嘿嘿!小门小户,未听说过!减速停车!若是误会,罗府谢罪!” “嘿嘿!阳关大道,南北通流,互不相识,停车何为.你们欺人太甚,跋扈得波有 没了!士可杀不可辱,咱家不接受屈辱的安排。” “该死贼囚,好言相商,越说你越胖起来了!” 只见一个威严的老者,在马上挥舞着一方带有萤光圆型的方旗,高举过顶,不必回 头,即能指挥布署部伍。 康青峰谩骂一声道: “这老杂种,看样子,还真有两下子!兄弟们送他一箭!” 二号搭子弦拉满弓,铁羽箭如电射星飞,一点寨星破空而去,箭矢直取老者前胸, 老者挥旗下落,已将箭矢拨走,手臂在拨走箭矢时,曾停留很久才抬起手臂,从新摇旗。 康青峰道: “这老鬼吃过苦头啦!咱们有信心能冲破重衍卫!” 这名老者是这一行一百二十多人的总指挥,是“锦罗府”的三冠王之一的“玉冠王” 赵伟。 过年之时在下关码头,众巡捕逮捕“锦罗武威军”时,少府主立即连络上放在下关 的一名线民,命其速回去金陵罗府告急。 “锦罗府”府主,问明是少府主亲传的口信,认为又是这宝贝儿子,任性胡为,防 碍了捕头公务,所以府丁才被拘留,人无伤亡,事情不严重! 不过,接船接人的场面,不能省略,因之,命三王之一的“玉冠王”亲自率队前往 卜这样一来连少府主也要听命行事,另外配合六衿之中的“三线衿”蔡尧民,“六线衿” 方治平,八带子中“黄带子”唐瑜,“青带子”孟萍,这些人的地位武功,都比“四羽” “三翎”“五巾”要高一两级,可以说是相当隆重而威壮了。 “玉冠王”是老江湖了,年将七旬,白须拂胸,甚具才识,行事威严稳重,在路上 行进中,早已布下可攻可守的阵法,慢慢向前移动! 对面急快而来的十几名铁骑,牙根儿没将他们放在心上,碰上了总得摆摆大门户的 派头,若对方知机客气,三句好话放下,他也不愿多惹是非。 对方这一箭,打醒了他的迷梦,但时间太仓促了,有效的围捕已来不及下达了!敌 骑已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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