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千羽《塞上飞霜》
第十章 往事堪回连横乐

  现在,皇家已自身难保了,自然,他这爵爷也风光不了几天了!   林香芸便生活在这般微妙的缝中,杨士麟走后她曾辞行过!   杨世玉坚决不准,待她如女儿般的!府中下人对她也有份尊敬:一等五年!音讯毫无, 她每夜生活在回忆中!   这花园中假山石傍的一场春梦,便是她生存的全部!生命的全部了!   令她朝思梦想,痒得可真难熬也!   天可怜见!杨士麟能在敌人层层包围中回来:   她太感激了!这家对他已毫无意义,所有的就是‘她’!他是为她才冒死回来的!苦当 城破之日,杀敌保家,她怎能独存!   她是铁定的少爵爷夫人呀!   现在风雨飘摇,未来能得到甚么结果,且不管他!这重叙旧欢,那是刻不容缓!   杨士麟一搂纤腰她已酥了i酥在有情有义的爱人怀中!   他要补她一走五年的相思之苦!   她早就期待着了!   杨士麟吻着樱桃,抱着她向内间秀阁香闺中走去!   现在他已老练的多了!但,对她还是有那份新鲜感,是他青梅竹马的情人!   “姐姐!可想死小弟了!也苦了你了!”   “弟弟!姐姐每夕望穿秋水,生活在虚幻中……”   “姐姐!那夜酥得我很快的跑汤了!奇怪,怎的没生孩子?”   “还说呢!姐姐经期早过了!咱仍是站着,弄得我一裤子的血!待我回房弄干净,那泡 玉早就消失了!”   “一对傻男女!我只是想要你!可真不明白!”   “若是给你生了孩子,准是个红花脸!”   “咯咯!嗤嗤……”   他们两人都笑了,笑那个回忆中!杨士麟心中荡澜不已!   “现在想不想要个儿子!”   “这!时机不对,兵荒马乱,姐姐挺着个大肚子,那不是给你添麻烦么!”   “这话也是,小弟给你解解这相思之苦!儿子得等平安下来再说了!”   “体好像满有把握似的!”   “弟弟已不是吴下阿蒙了!以成了老干家了!”   “我的大爵爷,你命里应有三妻四妾!姐姐并不介意,说说看,共有几个女人!”   “不论有多少,我都对她们说过,以姐姐为杨家大妇:”   “姐姐不敢高攀这名位!”   “姐姐相信!你能回来,姐姐感激不尽了!”   “别怕,弟弟有能力保护你!”   她在替他宽衣!他在向她偷袭,看她那爱煞人的溜白眼,挑眉作嗔!一笑嫣然!   年龄大了,少了那份活泼情调,多了份成熟娴静!   她已被相思折磨得很瘦!只剩下一付骨架子!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能打包票,勤加溉灌,她会逐渐丰满起来!   当纱帐放落,卸去外衣!打着寒颤,钻入那热被窝中!   他立即将她楼入怀中,以本身三阳之火,来给她一次温热!   她感怀良多的在他怀中哭泣着,让他抚摸着那一身瘦骨!   时在冬天,白日里身上穿的多,看不出来!   一旦,脱光了身子,便现出原形来了,这是骗不过人的!   宋时连接唐时之未,风尚还是喜欢略带丰满的女人!而她!可评为单薄了!   尔今他比她强多了,得天独厚,点穴疏脉,将她因思念他而走邪了的有经脉,都重新打 通了!令她气血两旺!   已是用心良苦!刻意的来制造她!以报这关系他一生幸福的红粉知已!   她本是美艳绝伦的人人,魂魄神灵中有份高雅脱俗的气质!如今得‘芝精’之助,那是 更上层楼!   过不了十天半月,她身体上里外都会起些变化!令人见了有惊为天人的感受!他一上架 便汉下来‘干’了她半夜!   那棒捶火热着含在她那具妙话儿中,她有些没明其妙的悄声道:   “麟!怎的是这样!被你‘干’了一夜哩!”   “爽快么!”   “与那一夜不一样哩!”   “这次好!是那次好!”   “当然这次好了!可是害你一夜未睡,姐姐可心痛!”   “无妨!弟弟不是精神满好么!”   “别别!别纵欲过渡,有伤身体!”   杨士麟拔着她的腮角儿来消遣她道:   “傻姑娘,歪想到那里去了!弟弟一滴‘汤’也没漏出来I那里会伤身体!”   “那!那!怎么会是这样!”   杨士麟又抬起屁股给她猛干了十几下,顶得她直喘大气,吃不消也!   “弟弟在你身上练棒捶功!”   “骗人!世上那有这种功!你在冤姐姐是个门外汉!”   “你当然是了!一生一世只被我干了两次!第一次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品味出是个什 么味儿便撒汤了!棒捶变成只大毛毛虫!   这一次可由得你吃,千口万口也没啃下一滴汤来!要你一生也咬不完它哩!”   “是个大宝贝!姐姐喜欢!”   “哦!还是那口气,当年教弟弟练功夫时,我练得中规中矩时,你便鼓励说:姐姐喜 欢!我便像吃了糖果似的!心里好快活!”   “那!唉!那已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这些事永远藏在我心中,姐姐!姐姐!我幼失父母,只有姐姐来痛爱我!今我度过了 那虽残而不缺的幸福童年!”   林香芸激动着用力拥抱着压在她身上的这个大男人!一口口的亲吻着他,喃喃忘情的, 歇斯地里的疯狂的,忘我的道:   “我爱你!好弟弟!只从我进了杨家的门,便爱上了你!好弟弟!”   杨士麟也不客气的回应着她!这缠绵!这爱火!   已热得过火了,燃烧再燃烧!   她那‘妙话儿’中泉水潮涌外泄出!   他那支火棒捶已大力的猛撞着,抽送的快速极了!   已撞得‘扑嗤!扑嗤……’   响个不停!水花四溅!她己忘形的疯狂,淫头大得很,再无控制自己的能力了!   他们已各自将自己的‘心’交出来了!   这是一场狂热的肉搏战!杨士麟便是要激发出她的久被压抑的感情!   如是,人如兽之分者,只是一线之分!   她解放了自己!洗清了一切烦忧!将心、身、神整个投入这场火热狂烈的爱欲中,她成 功了,当她筋疲力尽之时,所获得的欢畅!无可比拟形容!   这是春蚕至死丝方尽,海枯石烂情不移!   杨士麟咬牙定息坚持到底,终于降伏了她!没有被她的疯狂的爱火!烧化了那壶老汤! 也累出一身香汗来!   他的工作尚没有完呢!在她将死未死之际,双手齐下真气过穴!口中提出一口芝精灵气 给她直下丹田!双管齐下要给她脱胎换骨!他也成功了!   芝精在她的骨髓中生了根!他亲手秘密的创造了另—个‘芝人’!   当她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已羞红着脸腮儿在抱怨他?   “麟!什么时候了!怎不唤姐姐!要下人们笑话姐姐在睡懒觉!”   “不晚!身为少爵爷夫人!何况是初夜!晚起来会怕什么呢!”   “不!不大习惯!”   “我会交待他们称你少夫人!”   她白了他一眼,垂首默然!胯中那支粗硬的大棒捶已拔出来了!   她可是恋恋不舍的爬出了那满帐清香盈鼻的热被窝!   门外两名小丫头已在侧耳偷听了多时!听到闺中有了动静才敢进来!   帮她梳洗打扮!两双小眼贼溜溜的瞄着这位一脸大胡子的少主人!透着新奇古怪!那股 子香气,吸着可是真爽快也!   杨士麟侧身露出头来,望着爱妻,在上妆整容!原来是青白的腮儿,加今有些娇艳了! 花儿得到了阳光,渐渐也开放起来了!   他心忖:不出一个月,这朵花儿,便是世上最美最娇的花儿!   她打扮整齐,向他亮亮相,转侧娇躯,给他个馋眼!道:   “大老爷!你再睡一会,芸儿去婶婶那里请个安,便回来!”   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小别依依不胜情!   门外尚有两个大丫头,随侍着她离开红楼,一路上穿户过廊,下人们见了,都向她行 礼,必恭必敬的向她问安了!   “少夫人早!”   这尊称,真令她不习惯,原是称她‘小姐’的呀!   被那支大棒捶撑了一夜,现在还有些酥松松的,这‘小姐’的称呼被‘干’掉了!   下人们乖精的很,那里还要杨士麟亲口交待呢!   在这爵爷府,难道都白混了么!   杨世玉的老妻,在府内后里大厅上接见了她!一眼望去,老眼便一亮!   待她请过了安,拖在身边,喜笑颜开的,醒着鼻子问道:   “芸儿!好香,擦得什么香粉!是麟儿由外地买来给你的么?”   她秀脸更加臊红了,垂首道:   “芸儿从来不擦香粉!”   “婶婶的鼻子可是灵光的很!”   她老帮子在林香芸身上闻着;那股清香是透体而出!古怪也!心忖:   “麟儿那支小棒捶有点邪门,这一棒捶已打得她身上透香?”   “婶婶!是士麟身上有香气,传到芸儿身上来7l”   “哦!出了趟远门,可害苦了你!他的身上怪事也真多!”   杨世玉的老妻,早已发福了,养得胖屯屯的,一身赘肉,细眯着眼来打量林香芸!   “怪事!只一夜的功夫,便‘干’得她,脸上喜气盈眉,白里泛红了!还真管用有效 哩!”   心中思付着口里却道:   “天下大变之刻,遗憾的是,婶婶已不能为你们举行大礼了!你得包涵些!”   “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芸儿不介意这些俗礼!叔叔上朝去了吧!”   “真懂事,咱们朝不保夕!爵爷上朝去应个景儿!”   “请叔叔多留心才是!”   “怎么回事?”   “昨夜女儿同那两个师妹与士麟研究过!敌人会突然攻进来,抢劫!而宫中最危险!别 让人堵住了出不来!”   这一句话令老太婆慌了,腮上的肥肉在打颤!心中暗骂她‘乌鸦嘴’,口中却喃喃的 道:   “是的!这倒是没想到的事,回来时老身要提醒他,或者,干脆请个病假吧!这朝也不 用上去了!”   这刻林香芸看她被吓成这样,有些过意不去!再道:   “绝不会是今天!不过年关快到了!汉人习俗中,过年是大节日!金人说不定,就在那 时偷袭咱们呢!”   老太婆这才定下心魂!现在才是腊月初五!还早着哩!   林香芸闲话一阵,便告罪回来了!   杨士麟也起了床!三人在院中伸展手脚!有板有眼的!   她也参加进来,一起练!朱珊笑道:   “大姐,你身子不适:少活动些时吧!咯咯!”   这意思当然是指她昨夜被大棒捶撞过!那里会痛哩!   林香芸便弄得一阵躁红也不甘示弱的笑道:   “小师妹!今夜要你接班!”   “大姐!你就饶了抹于吧!新妇要有一个月的蜜月呢:问大爷是不是!”   杨士麟一怔点点头,承认了!认为有理!   这一路东来,这两个小鬼头已轮班在挨棒槌!已‘干’得她们心服口服了!   她们是在向大妇讨好哩!不吃干醋!难得也!   杨士麟有见于他不能在朝中取得绝对信任的军事指挥权,那么敌人攻破城防是必然的! 只是不一定那一天而已!   局势到了那个地步,为免全城居民陷入那悲惨命运!江湖势力之整合是在所必要!   敌人一旦进城,也不是‘风波府’他们一家一姓,凭这三千人马义士所能对抗得了的!   因之联系共意识的江湖豪杰,统合运作,增大力量是首要刻不容缓的!   如是他们兄弟两人出府拜客了!   杨士麟离家已久,汴梁城中的有江湖地位的人物,是不认识他是老几的!   但,杨士麟却是‘都下四子’之一,杨家边关守将的爵位功勋,还是被肯定的!   这几年来他的名望已节节上升,为人豪侠已搏得江湖朋友的认同!   在这危急之秋,他已当仁不让了!   因为早几年之所以打不出一片天下,那是由于自己家中僚佐们,也实是没有什么突出的 表现,便是武功技艺,只算平平而已!   如今不同了,杨士麟这个小堂弟,不论武功见解,都有特异的表现,令他如虎添翼,因 势风发,领袖群伦,有合我其谁伪担当!   而汴梁城中,比较大的江湖势力组合的主战派中,有三帮、四会、六堂、八大镖局,及 佛、道、尼三方面的各寺观中的方外超人!   他们都有些共同意识,要保护自己的组合权益及会众的家族,不容被敌人施虐危害!   寺庙方面,他们也有些大施主的亲眷来寺观避难2   这也是他们责不旁贷的责任!   因之,一群平日吃闲饭的道士、和尚们也是暗中调度准备,来保护他们的寺观!   他们也被列入社会上最有钱的大组合也!   他们是集富有、神圣、权威为一身的世外势力人物!   两兄弟首先拜访的是八大镖局之一的声誉最高、势力最庞大的‘靖安’镖局!   镍局是官家准许成立的一种民间武力江湖组合!   它的任务是保护官绅豪富们的人口、财物之流通,货物之集散!   有时官家还要依仗他们的势力武力,才能通行无阻!   其中深藏着的武力不亚于一个州、府里的兵力!不是兵卒多而是将僚多!   一般青年人,学武练武有成者,而自己社会关系不深,要想快捷出人头地,也以投入镖 局能不至于被人情制度给埋没了!   在镖局中人事上是开放的,搏杀的机会多升迁的快,这是骗不了人的!   只要你身手了得,立即能被重用,他是不讲人情的!   镖局主绝不想在路上失镖!对江湖黑道,完全是硬碰硬的!上下一心,忌恶如仇!   最近镖局中的业务,正自秘密在膨胀中!都是在黑夜里进行!   有些富豪官僚们的金钱珠宝,为防破城时被敌人抢劫,都委托镖局保管!   他们白天无事,夜里甚忙:库房中已存得满满的2   不是真正值钱的宝物,他们已拒绝接受了   而新的仓库也是秘密大力加紧兴建中!宝库中加装上杀伤力极强的机关!   一旦敌人想攻进镖局,还有他们牺牲的!   镍局是以百年信誉,是与他们的镖货共存亡的!代表了正义公理!   ‘靖安,镊局老局主杜安国年己七旬,家中人丁甚旺,他有四十三孙!三女八孙女!   江湖地位颇高.连黑道大豪的岳战老儿也不也去招惹他!   他是江湖上的实力派,治家公正廉明!这信誉由他父、祖上两代已打好了基础!   如现在仓中保有的财富,若是搬出来比敌人向官家索讨的十倍而有余!   他是极端反对输财与敌!国事他不愿意插手!他管的是民事!   在这十冬腊月,大寒天里,老局主手中端着杨家两名少爷的名帖,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他老太爷为自己的事业很忙,对都下这些孙于辈的小友是没时间理会的!   也就是从来未见过,不知他是老几!   长子杜子忠业已近五十了,随侍在侧,接头看了眼道:   “爹!这士麟乃杨家的子弟,这小子在都下已混出‘都四子’之—的万儿,算得上后起 之秀,不过,手上却稀松平常的公了哥儿一个!”   老太爷本已收紧的脸皮松了下来!那是听到他们是杨家的后人之故!   “那么同咱们君平儿年岁差不多了!”   “是的!爹!但不知他们这当口来为了何事!”   “杨家没落了!冲着他们老爷子的面子,命君平出去带进来吧!”   杜君平是他的长孙!立即应命而出!   杜君平虽然认识杨士麟这位官宦之家的大少爷,也只是点头之识,并无深交,没功夫陪 着他们玩!个人的武功进修,局里业务缠身!是不允许他优哉游哉!   官与民,也是两个阶层的人,杨少爷被他列为游手好闲的一群人中!   因为他不是当权派!也没有攀结他的必要:   这时只得客气的请他们进入局中前厅花厅中拜见乃祖了!   杜安国待见到杨士麟,心头一震,那种傲慢的脸色立即起了变化!   出乎常情的已起座让客,武林泰斗唯我独尊心态已收敛起来!   杨士麟与杨士麟自然以江湖小辈,武林后进的身份向他.参拜!   场面话头一掠而过,奉茶已毕,杨士麟再道:   “我兄弟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杜前辈安宁!多蒙接待!尚企海涵有沾光采!强敌在外, 破城有日,旨在为万民请命!”   “好说!杜某只主持个小小镖局!不成气候!”   “杜前辈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肖小服寒!”   “过誉!但不知两位小哥有何事指教!”   “不敢!是抱着景仰前辈之心,有事当面请教!”   “请说!杜某力有所及,绝对支持不误!”   “不瞒杜前辈,晚辈前夜是由城外通过敌人百座大帐包围重兵,而越城入关,尚有一百 六十名属下!其身手只不等闲!   今日若论‘风波府’的势力,保家是足可有余!保国则不及!”   这话便似一声霹雳般的,震动了在座的一众英雄好汉!   杜安国抹须的那只手立即停了下来两目聚精向杨士麟脸上射来!他对这一脸大胡子的青 年,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自觉他没有那个胆量,带着一百六十人,通过敌阵,越城而入!而能不为敌我两方面大 军所发觉!所截下!   同时原本认为他们是来求助保家的意念已被打消了!   “那小哥的意思是……”   “前辈在京中地位崇高,一言九鼎,晚辈是为万民请命,一旦城破之日,江湖组合能团 结一致,免于被敌人个个击破!”   局中要员又是—震,话虽不错,杜老爷子的身份地位足够,但那又能如何呢!   “这个!小哥子尚有言未尽之处!”   “若前辈同意,咱们便列阵行于街坊,先与敌人进行谈判,若无结果!晚辈首先应命众 家下与敌人争锋头—阵!   不论步下,马上,或个人,百人,千人,先杀他们—个下马威!而后咱们便有本钱谈条 件了!他们战搏得利于原野,咱们则有利于城厢!”   杜安国思付了会,举掌拍案!喝道:   “好!真是二言提醒梦中人!”   “老爷子可是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有智不在年青,无智耻在百岁,老朽已自焦思中夜,实无良策用以退敌!最后只得采 行这保住这座镖局,希望敌人不要投下大量血本!   以镖局数十年的江湖盛誉,能震住敌人,不然,则杀家赴难了!”   “原本晚辈也是这般想法!后来则认为联合起来的力量更大!不给他们有个个击破的机 会!”   “是的!要么,就是全胜!不然,便是全败!”   “他们第一阵失利之后,便得考虑后果了!”   “小哥有这把握!”   “在得胜关外,晚辈曾一剑逼退其国师之一的黑铁头尊者!自信,再次相见,他不敢下 场!”   “这个老儿是与老朽同一时代的人物,据说其‘宿海幽风’,十分难缠!”   “在大漠上也许能使巧作伪,蒙人于一时。在这长街上.则图穷匕现,不值一嗤了!”   杨士麟侃侃而谈,大家听了反应不一,有的点首兴高采烈!十分相信,有的则抱有怀疑 谨慎态度,不尽相信!   不论如何,他已言明,到那时他‘风波府’打头阵!   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他来此的目的,是要老爷子出面联络将人力集中运用,向敌人 叫阵!不战于家,而战于‘市’!   比之各自在家中防守,等待敌人,集中人力打破了这家,再打那一家,要有利的多了!   尤其是比较弱的那些门户,这一来说不定,他们根本不必出手,便能保住家业!   只是在场面上幌一下,站站位!   全城若集中了五万之众的江湖朋友,—起提调!   敌人便得考虑一番得失利害了!那条大街的正面也容纳不下百人拼杀!   他们虽有几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一齐拥上来!   如是,他们相谈甚欢,这策略已被老局主所接受了!   立即发下他的名帖,邀请城中—些知名人物来局中商讨应变之道!   此事由他出面,办来十分容易,若是由杨士麟出现!每家跑断了腿,说破了嘴人家也不 一定相信!因为声望不足也!   由汴梁第一大镖局来主持,数十年来‘杀’名在外!自能令人深信不疑!   而杜安国也十分大度,连平日有些少芥蒂的人物也派专人以特使身份去亲拜!   如是,中午时已冠盖云集济济一堂了!   设下大宴,共商国事!   酒过三巡之后,老局主将杨士麟推出来了!   当然是以‘边关守将’的后人为开场白,以及他本人对武功的成就为号召!说明了大家 应敌的方策!   言明是商讨国事,有不同的意见,自然由人起而辩难!   众家皆是一世之豪,别事或有不及对武技之道,各有专长!但觉这生了一脸黑胡子的青 年气度非凡!武功当得是深不可测!   既然他们杨家承诺打头阵,做先锋、一旦胜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便是失败了,再谈判也还不迟!   人多势众,自然谈判时,分量也大—些,令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如是甚快便达成协意!人人点头!   依各门户之现况各自调配半数人手。列阵搞敌!其余部众看情况再行投入!   总而言之,比他们原计划坐在家里等待敌人消灭了这家,再消灭那一家化算多了!说不 定有三两次接触便将敌人赶出城去了!   杨家两兄弟晚间回到家中,杨世玉老叔也将宫中决议告诉他们了!   “孩子们!今日枢密院会议,决议请皇上亲赴敌营议和,据说这样可以加重我方和议的 诚意及谈判的份量!   天子的威仪自然压下他们那些荒野之民一头去!”   杨士麟拍案而起,嗔自而呼道:   “真正一批误国之臣,皇上同意了吗!荒唐!荒唐!”   “虽然有李纲力排众议!但,在表决时,他是少数,虽反对也无能为力!一些少壮派已 经直接对他开骂,开打了!他被迫退了出来!”   “皇上危矣!他们这批国贼出卖了他!他如果听信了他们的话,则羊入虎口,回不来 了!”   “皇上是带着六军仪仗,也不是单身赴敌!”   “那些宫庭侍卫只能摆摆架子!没有人能管理,平常少训练,要人杀死十个、八个的, 便溃不成军了!”   “唉!我已向李大人将你的事解说了一些,约他今夜来家聚会一次!用意当然是想将你 由他直接引给皇上!”   “他怎么表示!”   “他想先见见你!”   “若非统帅三军,侄儿是不应诏的!”   中夜时,李纲乘座一台青衣小轿,被直接抬入中厅墙下!   叔侄三人接他入厅!夜间甚寒,已被冻得直打颤抖本是文士。连月来忧心国事!饮食不 佳,已是形消骨立了!   不过精神尚佳!杨士麟以晚辈之礼上前拜见!   李纲却以平辈之礼答谢!连声的道:   “老爵爷在世时,学生尚未八班列朝呢!少兄!这是世交家会!一切从免吧!”   杨士麟也不再坚持了,敬过暖酒之后,便话入正题:   “李纲在朝,身为侍郎,只是言官,心有余而力不足力排众议!对国事良可叹也!国家 若得少兄这种将材为用!这灭国的大祸,将可立解倒悬之危也!”   “李大人过奖了,士麟前几年曾与他们接触过:若蒙大人见重,报与皇上,只求准于士 麟统帅万人之众。不然,五千也可。给我五天时间!出城向敌人叫阵!敢以杨家全族为质, 若战而不胜,立与弃市!”   “言重!言重!少兄之气度豪勇!本官确是文人,一见便能预见少兄乃万人敌也!可 惜!时乎不再!”   “这话怎讲!”   “皇上年幼,不明利害,为群老所欺,并不自悟!徽宗退位,政府新组,居朝而无威! 奈何!应对唯唯!而无破斧沉舟的决心!”   “这就难办了!忠奸不办,是非不明……”   杨世玉一听,这事有些谈僵了!立即道:   “士麟不得对皇上不敬!李大人也有为难之处!咱们得慢慢商量!”   “李纲认为满朝文武,别无良策,皇上可能会答应众议,亲赴敌营!若少兄见允能随侍 在侧,万一有变,也可有个照应!”   杨士麟沉吟久之,抬头道:   “此事万万不可!但只士麟一人,不足以成事,杨家若准于出兵两千人护驾会敌!敌人 若想劫持皇上,也只有—半希望能逃出天生!”   “怎的能有这般严重呢?”   “敌人营中有两批江湖奇人。武功高手,少说也有十人左右!士麟一人难敌他们群殴齐 上,便是能—鼓作风,狙击数人!   对皇上的安危已照顾不及了!士麟虽比他们每一个人都高出一点点!若是失去了活动的 空间,总归得失陷敌营中!”   “李纲对武事是一窍不通!那么在城外交锋,又怎能获胜呢!”   “他们一旦失败几次便怯战了,我方士气大振!”   “敌人有五十万众!”   “只要能守住城门,不令他马队入城!但只少数敌人偷入城关,市上有江湖群豪,已组 织成军,不难围捕到他们:   再者,他们东西两军,也互相之间有矛盾!不会无利可图而深入!   “皇上出都后怎的便能齐心了呢!”   “皇上出都,两方都想争功,报此以居首功!这都城便破了!而且是不攻自破!”   这话令李纲一震!失手将手中的酒杯都握不住了,掉落地下!   杨士麟一招,那将跌碎了的酒杯已横飞入他手中去了!   “李大人受惊了!”   将空杯放落案上,再给他注满一杯,这玉杯乃是祖传珍品!跌碎了可惜!   李纲一怔之后即仰首哈哈大笑扬声:   “少兄之武技身手,机智反应十分佩服!”   “李大人为国辛劳,士麟对剑道颇有些心得,且容班门弄斧,展示—式剑招,为大人过 目增寿!”   话罢,起身抽出腰畔佩剑,寒光一闪,那支出鞘之剑,陡地疾向身后之窗户上飞去!随 即侧身招手,那剑又回到手中!   同时,也传出—声惊呼,有重物坠地之声!   “兄弟们拿下了!”’   杨士麟手中的银剑上已流动着斑斑血迹!   这突来的变故,已震傻了大厅中另外之人,怔然惊布不嘱,但不知所杀的是什么人,但 知他的愉窥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个大胆的奸细!   厅外一阵脚步声,有两名杨上麟带回来的弟兄,架着—‘名血流满身的人,拖死狗似的 被带进大厅来!   这人伤在左肩胸之间,他虽然试图挣扎,却又那里能反抗得出那强而有力的挟持!   李刚一看这人是他的两名轿夫之一,愕然张口只吐出一个:   “你……”   便住口不言。这人虽是他的轿夫,却一向被认为是他的心腹之士!而今……   “李大人料想不到吧!但不知他是那方面按插在大人身旁,探窃大人机密!”   杨士麟走上前去时,已将这奸细的牙关卸脱,伸手在他口中摸索!找牙!   —般情况,身为奸细的人,口中都装置了一颗两颗‘毒牙’!   一旦身份暴露,只有一死以谢思主,便是原来支使他的人!免得生时受到酷刑逼供,招 出些机密,妨碍了那个秘密组合的行动!   “大统领,这王八蛋的口中又少了一枚牙,这一枚已拔下来了!他已吞了一枚!”   “灌水!”   如是一壶茶水已给他灌了下去!在快速的来进行洗胃的工作!   李纲自觉这些人,便似对此道学有专精似的!手法熟练!令他大大震动不已!   但希望能保有这人的话口,知道是谁在他身边安插下这个‘死棋子’!   他记得这人在他身旁已近十年了,一向忠贞,职责低甚守本份!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 种事能发生在他身上同时也相信自己一向为官清廉,一旦许愿,从未干过有亏职责,朋党为 奸的事情!   而门外又有了动静,那个轿夫也被抬了进来!   这人尚好,身上没有血迹,已昏睡得像只死猪,是中了‘迷药’!   因为时间短促,那枚毒牙虽毒性剧烈,却也未容它扩散发作,即被洗了出来!   那一剑的伤势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杨士麟为他点穴止血,一只大掌附在他的头顶上,控制住头上的几处穴道!令他的神经 处在恍然游离的状态中。   “现在局势很乱!这东西重要么!”   “重要!”   “传送给……给……万一找不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送蔡相公官邸!”   已供出来了!蔡相公便是蔡京的别称!其时蔡京又复起为相!朝中一切大事都由他主 办!   李纲长叹一声,脸色懊丧的,十分不自在,怔仲中听杨士麟道:   “李大人!宦海中是如此的风涛险恶,他有什么资格来窥探大人的私密!太岂有此理 了!”   “好在咱们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是透露出去了……”   “咱们暗中护驾的一但成功!他们那一党便失势了!他若能事先加以破坏阻挡圣上便不 会采行咱们的计划!”   “这刻离早朝已近,消息虽然封锁了,但,能否成功,也在两可之间呢!”   杨世玉站起来伸个懒腰,心有所感的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国之将亡,与水之东下,任谁也拦他不住的!   李大人家中若木安全,请来这里暂住,生死与共!家下自保的势力还是有的!”   “多谢爵爷关爱了,学生家中卸也无所凭仗,一且城破,自应以死殉国了!”   话罢他那眉宇之间,已自然流露出那股刚毅不屈的气质来!   杨士麟笑道:   “李大人当以民为重、社会次之,君为轻,为官只是便于保民!为吏只是求是上下同 心,为社会,为民族尽—份心力   远望这万里河山,兆亿之民,李大人岂能为这弹丸之地而”轻生!”   李纲听了,立即醒悟,自己心态愚蠢得令亲痛心,仇者快了!便道:   “以少兄之意,万一有变,该当如舶处呢!”   “凭三剑!不足以挡住敌人百万狼狈挥鞭南下!但,结合江湖志士,时发雷霆,足以阻 其肆虐一方!”   “壮哉!下官在大难临去时,仰仗关照了!若有机会,则间道南下另布一局!”   “好!士麟判断起自长白的这一批野种,也不真的有资格,轻易的取得这九州地,万里 河山也!”   “是的,下官也认为他们不配!只是苦了兆亿万民了!”   此时凤色方开!   杨世玉与李纲一起乘坐由‘风波府’准备的两乘小轿上朝了!   寒风料肖,龙亭此阙外,已车、马、轿川流不息的向这里集中着!   而钦宗帝这个新登基的年轻小皇帝;若是在太平时!也许会是个不太差的好皇帝!无 奈,在这友乎!敌乎十分明朗的时刻里!   那把龙椅金銮殿可真也难以坐得安稳!   直待中午过后,李纲才有机会,获得一次独自见驾的机会!   他要亲自出城去与敌人会商议盟,已大致决定了!   在春秋战国之时,国君会盟,史有所载!   大宋开国之祖,也曾数度御驾亲征!他还真想过过这个瘾头!   宋代,天子亲自掌管‘六军’!   那是左神策军、有神策军、左龙武军、右龙武军、左神武军、右神武军!   童贯等武将们,已在整饰六军,那是要在出城之先,来个大校阅的!   让钦宗皇帝看看,他自己的武力,还是一流的!可以威加海内!   总数若十三万之众,每军两万人,武器、装备、服饰、车舆銮驾,都是全亲折!好像是 士气为之一振!   在城墙上向下望去,对那批离民似的一堆堆的大金国的野种!简直不能对比!李纲在偏 殿上与皇上对策!说明他的顾虑!   “皇上亲征之意已决,臣下不敢多言!若敌人变生万一怎办!   昨夜臣下曾与杨世玉侯爵相商:其侄杨士麟身在江湖曾习一身好本领!愿出家丁两千 人,为皇上近侍,以防不测!”   钦宗听了先是一怔!心忖:   “孤家的臣将都是父亲在位时的老班底,久在宫中侍卫!看起来个个都是年青有为,怎 的能背叛孤家!这个者儿,许是糊涂了!一口疯话!”   口中却道:   “杨侯爵是那一个,怎的从未见到他在班陈事!”   “杨侯爵,杨世玉是杨业之后人,其后曾任边关宋将三代,令胡马不越雷池一步,杨家 将世代忠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皇上可否,先予下旨招见一次,臣下对皇上安危……”   “这时应与童贯他商量着办吧!皇家仪仗,都是由他经手策划!”   李纲心志霎时便凉了,若能与童贯这王八蛋商量,又何必来讨旨呢!这事便搁下了!此 路不通也!   李纲见钦宗这么不上路,执迷不悟,拿国家与个人生命如此儿戏,他也没有办法!   如是,君臣之间,格格不入,不能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只有——   跪伏于地的磕下头去,心中十分伤感的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臣下叩迟!”   “李卿为国忧劳了!”   引介杨士麟的事,已胎死腹中,不能达成!他的心情是沉痛的!   杨士麟知道了这事!含笑对李纲道:   “多谢李大人用心良苦,咱们已尽了力,于心无愧,死活由天意来安排吧!”   “唉!总觉得是有亏职守!”   “不然,总不能直接了当的对他说,你小了,不明敌人奸诈、群丑私谋,万一中途有 变,则无可挽回!授人以柄了!”   “事在两可之间,为臣下的怎敢如此放肆!”   事过两日,汴梁市面上已开始盛传,咱们的圣天子要出都城与敌人当面会商,要敌人退 兵的事!   这是国之大事,和谈之议已进入最高潮!   钦宗帝为因为民辛劳!有人说是此乃‘御驾亲征’!也有人认为这是‘国之大耻’!亲 赴敌营受辱投降!   总之议论纷云,没衷一是!有人咒骂!有鼓舞!   而官家已全体动员,来筹备这件大事!   十天后,在腊月甘三日,小年之夜!御林军十二万人,钦宗留下了六万之众,来保护他 的皇都及太上皇徽宗的安全!   自统六万人出都,一时之间,气象万千,军威甚壮,杀气冲天,场面够伟壮了!而大金 国已将围城大军,后退十里!   在城垛上,已望不见敌骑的踪迹!   这表示他们是有诚意的!只要和谈成功!大金国的东西两路大军,就此回归漠北!不再 踏入宋国疆界一步!   五更时分,在北风呼号中,左右神策军两万人已人欢马腾的驰出北门!   干戈映目,锦衣肥马!土气高昂!好事的百姓万民,也不甘寂寞,早已集聚在街头上, 鼓噪欢呼!   一同来分享这份荣耀!企盼殷殷,凭此势力能压制住敌人,迫使他们达成协议!迅速退 兵!还我河山也!   第二批列队出都的是龙武军的两万人马!也是中军!   圣天子的御辕已起驾了!   金甲银盔,卫士千员,武僚数百!文臣班列!拥簇着走上了‘不归路’   而李纲等凡是主战派的文臣武僚都被蔡京、童贯等主和派的人,剔出净尽!不允许他们 参与这次议和的行列!   为了一旦:和议成功,他们未曾护驾随行!将来自然没有他们的功劳可言!   嘿嘿!令他们永世难得翻身!   他们那一群妄臣,参详周密!所抱希望甚高!   最后是左右神武军,乃是整个队伍中的后卫!   百数十万人,黄发小儿固然不曾见过皇家这般威仪!便是白发苍苍者,又何曾见过呢! 大宋皇朝。已有数十年不曾行此大典也!   人心思汉,我中华大族,只有汉代卫青、霍去病两位大将军,与匈奴捕杀于大漠,才是 百占百胜,扬我武威!   唐时则有不及!千载旧事令人感慨系之!   而今喜见旌旗招展!天子出征,人心民志为之一振!   如是,扶老携幼,出都随行者大有人在!   军威民威,一时之间,声势赫赫!城里城外,相互响应!   舆车经过之时,民众挟道欢呼着:   “万岁!万万岁!”   钦宗帝坐在车中,甚是拉风,暗呼过瘾!对蔡京等人的安排!孤家甚慰也!   当年真宗皇祖时,曾与辽人修好定约,立下‘坛渊盟约’:   朝中大臣寇准劝帝亲征,帝许之,途中百姓欢呼,声闻数十里,万众一心!   辽人为之失色!将他们南侵之心,不必打吓也吓回去了!   那次议和,先声夺人,大宋朝损失不大!而今历史重演I谅他荒蛮之民!见了孤家的军 威,能心惊股粟!少事刁难!   只要能过得去,孤家便答应他们所求,两国今后和平相处!……   正是有词为证:   “声声天鼓,惊报上林早!   五更鸡唱扶又晓!旭日未来彤云紫气高!   起片战六军整戈在天朝!   践皇街车马知多少,端的是塞满东华道!   赤羽旗齐刺迎风摇!   丹挥陛湿鹿鹿雷未消,天寒地冻热血摧狂潮!   金銮殿雾气氤氲人影杏!   玉狮炉瑞烟缭绕,香馥馥兰麝浮飘!   银酥蜡明辉煌,金莲灿灿护经绡!   采鸾扇微影影,犬牙霸翠翘翘!   貉既锦毡软茸茸,平铺着这宝街官道:   珊瑚钩滴溜溜,高挑起绣幕珠箔吊!   九龙车霞光闪闪,金碧明芝盖罩!   圣天了御驾亲征,对敌寇下了讨战诏!   五凤楼外日色瞳瞳映龙袍,帝颜志气豪!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后皇子叩送在当道!   宫娥小监跪伏在地,花叶簇簇相间,纵有丹青也难描!   鹦鹭斑三公九卿文僚武僚!   熊虎队将帅节度龙韬豹韬!   八府三司共六曹,随征百官尽折腰!   象牙牌、犀角带、龟背铠、雁钥刀隐隐争鸣鞘!   椒花颂万代歌谣,同声唱那太平调!   柏叶杯九酿葡萄美酒,献皇上一路消遥:   苗陈步梯雕盘翠楼登御军起驾赴北郊:   金花插玳瑁宫顶帽,宦官儿搅辔八骏蹄抛:   一派仙音奏九沼,清平谱天乐喜淘淘!   锦笙鸾箫,军鼓频擂,次第吹奏牛角号!   似瑶地青鸟传音耗,哨天子已离宫阙下丹霄!   看文臣:青袍、紫袍、大红袍,跨进锦衣鸾轿!   瞧武武:金甲、银甲、索子甲,骑上紫骝、黄骡!   一齐开颜心头笑,此行好比赴那‘天龙八部’的宴蟠桃!   麒麟虎豹、鱼龙鹏雕,千旗万幡,遮云敝日闹!   刁斗无惊,更不敲,露布无文传羽缴!   蛮陌貌琳,荒野之徒静四郊!   拜迎大宋天子话今朝!   乞求酬谢那金银布帛来宣劳!   这个钦宗皇帝,在强敌和侵,层层包围着的恐劣环境之中,企图以自己的努力来打开僵 局!   但这方法是不是对呢!有待商榷!   不过,他坐在签车里,却有些志得意满,飘飘然的感受!   他们一行出了北关,距敌营虽有十里之遥,但总有到达之时刻!   敌人围城的大军已撤回集中,在寒风扑面侵肌中,战马嘶号……   金人已设下了一座特大号的皮帐作为两国谈判的场地!   只是这地点是座落在敌营之前方!   虽然敌人露面的小番喽罗不多,而且服装不整,纪律毫无!比之宋国禁卫军毫无可比较 之处!   大约只有万人之数,其余众都藏匿在后面皮帐中取暖!   而宋国的六万大军已占满了南边的防地!   军马列阵,气象万千,甚有卖相,英挺不群的皇家精兵劲旅也!   双方在大帐中南北列席,谈判代表数十人!   带刀校尉百员,互相对立,虎视耽耽!仇心炽炽!煞气盈胸!各不相让!未几!   番营中奏出军乐,乃是像征着迎宾之仪,胡茄连云,如鬼哭神号!   宋军中也笙箫齐奏管弦交作,一派欢庆和乐之音!   由侍仪宦高唱,皇上起驾,全场静肃!   敌人中由二王子、三王子领衔首位平肩相待,其次是东西两军大元帅!   两次者乃国师、万夫长、参军、都统等:一群虎豹豺狼:   钦宗帝终于给人家请入大帐中,升位坐定下来!   由通译官相互各自介沼!但只这番褥文繁节已耗去了甚长的一段时间!   而他们本是对汉文汉语流利通晓,这时却胡语满帐!   咱汉家大臣被弄得张口结舌,不知所云者‘何!’   言语不通!一问三不知,得通过舌人通译之后,才弄得通敌人的意思!   那是你言我语,弄不得一块去,但只这议程及人选之安排已费了老大的冗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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