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千羽《塞上飞霜》
第十六章 进释江湖之高人

  金人在接收了辽国政权,同时也接收了辽国所建立的一些汉人走狗!   “天罗府”是主理江南的江湖组合,举凡政、经、武各,各项情报都在汇集列,组织庞 大:   “地机楼”是主理江北关外的事务!   “朝天阁”是主理京都一地的动态!因之,杨士麟一露面,仇雄立即自动结交!   由于杨士麟来自关外,随行带了价值二十万两的皮货!便转手由,“地机楼”来专办 了!其余两家只是协办!   首先杨士麟不属各辽人的旗盟部落,值得怀疑他来路不明!   其次是形象威武,武功深不可测!下属都是江湖无名之辈!   这些庞大的为金国做者狗的外围,是由“不衍庆亚次功臣”汉人策士张钩负责!   这个幼读圣贤书的文士,确有鬼才!   只在幕后操纵,为大金帝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三大世家为了现有利益,便变成了个官、商、谋、合的组合体!   以杨士麟现有的力量,想攀倒清除掉他们实非易事!   一群首要们在茶点闲话,等待,“七星会”的火拼消息,及计划下一步骤!   消息传达回来的确是不知所云!而“升安客栈”中却传来杨士麟已回栈!那是毫发无 伤,神态悠闲!   这是不像曾发生过搏杀的事故!令他们胡疑满腹!   “七星会”在京都是个极秘密活动的武力组合!他们摸不清他们的底实!视之为一群又 臭又硬,不被主人们眷养的野狗!永远得在街头上猎些残看冷饭的一群!他们容忍其存在, 旨在点缀社会!   没有肥肉落到他们口中在必要时,丢一块骨头出来让他们啃啃!   杨士麟便是在这种心态安排下,让他们狗咬狗!   成功与失败,他们关点马脚也露出不来!自作壁上观!   这次“七星会”被人暗自利用为马前卒子!进行的太快!   “天抠星”在获得消息,立即发动!生恐下手晚了被别人捷足先登,也对那二十万两在 意及视杨士麟为迷途中的羔羊!   结果是塞翁失马,福祸多半!他们找到了个有力靠山!   在会党弟兄们的生活上立即获得资助与教养!   而“地机楼”的秘密身份也暴露无遗,为杨士麟所确认不误!   他们不能确知是“七星会”尚没有出猎呢,或是已搏杀结束!   “七星会”与杨士麟的约会地点,是他们想不到,也打不进去的!   第二天——   仇雄来客栈造访时,杨士麟躺在床上接见他!自言赂有小恙!谢绝了邀请!   这一招虚实参半!   消息传开,令各方都惊喜参半!   而杨士麟夜里化装而出!与朱玉扮成兄弟俩,去拜访了黄三奇!   黄三奇是京都的大地主,不做生意,所谓耕读传家!不仕伪官!但,也没有人敢招惹 他!   因为他祖传奇剑、奇鞭、奇手,在他这一代已发扬光大,潜力雄厚!   大地主,家中只有长工佃户!民以食为天!人吃饱了无大事!   纯朴的农民,谁能指望他们来出将入相呢!   黄三奇住在“天坛”附近!一堆平实的大庄院,家无楼房,门少车马!   杨士麟朱玉被家丁冷冷的带进中厅了!   一名年已七旬的老者,容色清瘦而平淡,身穿博袍,神态高绝……   “晚辈来自关外世居汴梁!艺出‘六盘老据’门下!中原板荡,二帝被俘!已来京都, 将有关外之行!随行劫掠驮马千骑!”   “小兄弟,此事老朽无能为力!”   “其中有宫女三千,国宝无数,但为这些可怜弱女,前辈无动于衷乎!”   “这……力有不及,赵家天子已弃我等百年有余,输巨金以养敌,奈何!”   “晚辈已非为赵家谋!而为万民请命!以求我江湖同道,能稍杀其威!”   “以江湖论老朽理亏!以势力论,老朽岂不以卵击石,智者所不为!”   “晚辈有下属八百人,最近‘七星会’已归属提调!总数只得二千之众!若前辈能响应 支持以一千人当无问题!只求一击,聊尽心力!”   黄三奇精目暴射注定着杨士麟庄严的道:   “小老弟,你勇气可嘉,侠心义胆,有何能在火中取栗!而不是志大才疏!”   “这简单,晚辈有一招剑式,向前辈献丑,乞求请益高明!”   言罢,抽出佩剑,凝注功力,转身刺出“神龙一剑”!   剑罡长茫,应手而出三尺!厅中灯光如豆,为一线光华所通,立即灭去多盏!寒气扑 人,剑如游龙一转即敛光归鞘!   黄三奇仰天而思伏首而叹,最后平视着杨士麟道:   “阁下已修至剑罡绝学,已到达剑术的最高峰,老朽自愧不及!老朽对阁下之要求,心 虽有余实却无力,百年无战争,家下人等对武事已怠忽久矣!若要勉强成军,精练之师仅及 五百人!以此数对我民吾族略尽棉薄,未悉阁下之意如何!”   杨士麟大喜拱手相谢道:   “前辈鼎力相助,晚辈至感荣耀!”   他们拜别时带走两个人,做为连络人!以备提调!   天坛在外城其正南是永定门,四人要回朝阳门外得走东便门出城!   黑夜里四人施展轻功赶路,两地相距也不过十几里路!   行至“日坛”附近,距客栈已经在望!脚步始慢了下来!   黑地里大街小巷,渺无人迹,远远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时已黎明在即,东方发白,道路 前端已有两个模糊人影挡住去路!   意似特地在此相候!这!杨士麟轻“哼”了声,提醒大家注意了!   不是江湖人,不会这么早起来活动手脚!   若是一般市民,这热被窝正暖和着呢!精力足的正应在被窝里“干干”,来次早点,正 是体力恢复了一夜,劲力颇足之刻,谁愿意出来喝寒风呢!   各走各的,他们四人已打这两人身边越过!   杨士麟不愿意盯紧了人家,只掠了一眼,心情一呆,似乎面善!   而那两人也赂有所感,也是一震!胡疑满腹的神色,欲言又止!最后——   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疾呼出口道:   “杨兄……”   杨士麟豁然止步回身,双方已正式面面相对,他陡的亿起,欢颜笑道:   “是慕齐星兄西门豹兄!”   “真的是杨士麟兄!只是多了一脸大胡子!兄弟只是试问一声!不敢确定!”   他们已急步上前,西门豹也笑道:   “杨兄!别来无恙,将近五六年了吧!只终南一别   立即住口,当年终南夺宝,杨士麟吃了“九茎灵芝”后,即散失,再没见面!   江湖传闻,宝已为一个什么样人吃了!   他们两人空手而回客栈,见了杨士鳞留书,虽知可能是他,也只有磋叹,三象渡河,各 有缘份了!   他们侠义道!只不应与黑道群雄一般见识,也去追索他!要吃了他!   因之他们南归,一向在江南活动!   泞梁被围时才结伴北上,世局又一次大变动,他们已来至燕京!   他们本是参加勤王之师的,无官无职,随军而行,聘为教习,训练步伍!   国家以钱养敌,农民们习武之风低落,民不知战,不必打仗多出几两银子即保得一国老 少平安,免得流血残命!   这事对老民来说确是一种颇为近利的看法!   若说要讲“民主”,行大普选!钦宗徽宗皇帝,保准是人人有票,张张不空!   谁主张与胡人进行战争杀戮,流血残命便是独裁政府,穷兵赎武,近在使人民妻离子 散,战争贩子也!   故而李纲之策,不能见许于帝王!   杨士麟的“边关守将”之后,不敢倡言于乡里!空有一身本事,不容于朝臣,搞不好被 小人诬陷为谋叛大罪!   那可就有冤无处诉!没人同情他!   但,二帝被掳,汴梁之时已由张邦昌在主理朝政,正由金人扶持他,建立之傀儡政权! 立国尊号——为“大楚”   张邦昌有可能是“楚”人吧,若不然怎么会称“楚”呢!奇怪,河南开封为“豫”地, 古为赵国也:   而这里康王在济州(山东济宁)各地宋臣群僚及勤王之师的将领都一致劝他请即帝位,是 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也!   康王又后退至河南商邱(归德府)准备即位!一切就绪!   而金人第一线大军,即屯聚燕京!   因之,一些江湖人物已秘密集聚燕京,为国家之前哨,搜集些情报,观察气候,监视金 人举动,可早一步得知军情!   杨士麟由关外来,在燕京携姬邀游名胜,与当地龙蛇有关系!   他们早已成为被监视的对象!   而真正认识他杨士麟的也只有慕齐星与西门豹最清楚,确定是他!   再者!江湖人也非由国家政府统筹有何大计划而来,多是由各地军帅朋友性质系统不 一!私见各为其主的成份十分浓厚!   杨士麟今见故人,意外邂逅,自是十分高兴,当日初出道深知两人心声!   早已认定他们是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大清早在路边,谈话不便,即邀请他们一同回客栈叙旧!   对他也许是一大助力,那得试探他们的意向!个人武功是靠得住的!   而慕齐星也有此意在心!如是连抉而行!   客地重逢,感慨今之!好在路途非迢,稍时即至!   杨士麟问及他们也是近期来京,也住在附近客店中!   他们盟洗风尘,献茶备宴酌酒,少事接风,闲话别后   闲言不赘,渐渐涉及朝政形势!各人政治立场!   杨士麟不讳,是随金国车队北上,并且是转了个大圈才由山海入关南下!   对汴梁失陷事,沮丧难乎,国事已非,未来更烈!表现唏嘘了!   慕齐星也坦然相告,是由东海北上,其师伯、师尊也来了,现在“育阳宫”作客!   对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陆地神仙”及南海“玉栅宫”主“海上逍遥客”,自是仰之弥 高,拜见无缘!今知侠驾住跸左近!   自应由其门人引见,以舒仰慕之心!便道出:   “先辈侠驾仙芝,难得当面,慕兄可否接引,容小弟参见!”   “自应为兄弟效劳!”   如是早膳之后,杨土麟便由他们两人相陪去了“青阳宫”!   “青阳宫”在燕京之东北郊,松相排阵,老梅周围,烟笼雾罩中,吐萼绽蕊,竞艳浮香 随见流渡着它仍的芳芬沁人心脾!   此时朝阳初升,原野绿地含露,翠海一片大地新生!将人衬托得神清气灾!   杨士麟等三人,沿万紫干红的杜鹃花径,徐步转进!   耳中处处闻啼鸟,足下时时践花残!   这仙家幽邸的确与红尘凡器有别!令人心向往之!   陡的有朗朗吟声——   “学仙初学做人仙,修炼金丹性命全,   全,阴阳八卦先,先天气,明师有诀传!   金丹大药不难求,家家有种可自修,   修,休离丹雹头,无中有,坎离颠倒收;   金丹炒道大神功,降收白虎摄赤龙,   龙,烹煎玉鼎中,须臾用,阴阳造化工!   泰珠饵露雍雍,精调火候十月功!   功,胎成灵变通,婴儿踊,万真朝绎宫!”   三个小辈已停步不前,心中似有所得,机会难再,语含玄机,难得有这机绕,偷学一 招,谁也不宜!   如是三人,屏息静气!互打眼色,仁立相待,以求仙家兴来之刻各泄天机!   陡闻有女性,娇媚尖细的道:   “师兄,大道有成!这两位道友,尘缘未了!马耳东风,恐难从善如流呢!”   “啊哈!道友可是另有璇玑在口,有以教我!”   “道妹那敢呢,只具一得,共诸仙友:   修真全性复全真,自在退遥物外人;   人,无贪执忿嗔,长生事,杏花枝上春;   善功八百行三千,四海遨游席有缘,   缘!九重天诏宣,乘鸾鹤班行列散仙;   见闻知觉总休题,悟得大道及第归,   归,勘破造化机,非难易,脱劫天地齐;   天机泄漏如泉雨,不是寻常慧觉通!   通,清明返正宗,勤修养,化成太乙风。”   娇音中断,杨士麟垂首沉思,捕捉这些微之机,如有所得,又似捉摸未定!不能尽通大 道,启灵慧点痴顽!   目光斜视慕齐星、西门豹他们两人,乃茫茫然,不知所云者何也!   稍时有一老音嘹亮传来!   “野狐禅!野狐禅!   醉魂别后广寒宫,飞下瑶台十二峰,   世传一枕黄梁梦,通得神仙造化功;   左列玉女右金童,只缺灵泉一线通!   采仙药千年寿,炼丹砂九转功!   每日价伏虎降龙,求玄空而未空。”   只听那娇音,娇笑声声的接口道:   “道兄,恭喜了!庆得大道得成!求空不空!自在‘空’中!”   稍时——   另有一老声如鹤映青空、音色韵圆和美,字字金石的传来!   “荣华似风内灯,富贵如槐安梦;   庆六朝去贺太平,十二国干戈发动!   人海混鱼龙,浮世隐英雄;   收楚韩元帅,兴周姜太公;   功名,到底成何用,   悉是,南柯一梦中!”   杨士麟觉得喉头发痒,如骨哽在喉不吐不快,接口道:   “茹毛饮血时,至今大不同,   世事如一抨,奕者求一胜,   万民大槐下,蝼蚁尚求生,   胡骑连纵横,乾坤何日宁,   武德今不彰,英雄远功名,   楚汉奋争者,其因反秦政,   太公离渭水,后世话周公,   离乱干家哭,仙佛耳边风,   斯世有为者,忍心无动衷,   当得圣人出,只手抚太平。”   其音亢亢,意含悲忿,热血沸腾,扑身而出,有如蝉鸣,其声凄切!   “小子杨士麟求见于诸仙长前辈,多有放肆,乞请海涵,年幼无知!若蒙见允,容我拜 谢教诲!”   那个豪壮的老音,一阵欢欣鼓舞的狂笑,仰天摧云之后道:   “小于,真乃人世之麒麟儿,快来我见!”   本来杨士麟在大放原词,慕齐星已面上落色,这分明是向他的师尊辈们挑战,太不敬 也!   后听大师伯的口气,似乎有嘉许之意,始解颜笑道:   “大师伯有请杨兄弟了!请吧!”   如是当先带路而去!展显“浮浪云游”身法!此次脚程!   杨士麟提气虚中,“缩地千里”脚下偶尔点地,多半时间是如流矢离弦,直疾而去!跟 在慕齐星身后!   西门豹在他们两人身后,跟得便吃力了!好在距离不大!也甩不掉他多远!自无出丑之 虑!   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投身于一大空间中!   宫前广场颇大,周有花圃花畦,自然规划整齐!   场上有一名头顶道冠,银发童颜的老道,身穿黄色八卦道袍!   另有一顶发女冠的美道姑,四十出头,一身仙骨,出奇清丽!   再有一名,儒服老者,长童五绍,瞻鼻凤目,身材高挑!手持白玉萧,幽闲其容的在, 箫拍击着右掌!   最后一人蟹脸暴目阔口,微显矮胖,灰直缀,像是一个世家中的老管家似的!虽是绸 衣,却不着像!   一旦,身入市尘中,任何人也识不透,他是天下武功占首位的大人物!   魔道邪雄见了他便胆寒心惊的“陆地神仙”裘雄老爷子!   杨士麟入一入目,立即便知!唯有这一对仙家道侣,不知是何人,江湖无传闻,世间少 逸事也!   四个老人,已都是七旬已过,向八十高龄上接近的了!   八只目箭都射向杨士麟,这黑胡子大汉!粗犷其表、锦绣其心!   世之奇人,自应不同凡俗,有意吞日月,气壮山河之概!   慕齐星行礼后才待介绍杨士麟与诸尊长!   海上逍遥客已摆手,向杨士麟笑道:   “早闻星儿言及,杨壮士当年是‘灵芝’有缘人!今日一见,果是人中之龙,海中之蛟 也!”   杨士麟躬身施下大礼,赦颜含混的道:   “前辈关爱了!”   再向另外三人,一一施下礼去,道:   “晚辈杨士麟,来得冒昧,惊扰了诸仙长佳话,恕罪当面!”   裘雄烈开那个四方的大嘴吧,哈哈一笑道:   “好小子,别婆婆妈妈的,这几年来,虽然遭了把子,冤枉罪,可也成就了你!好好, 我老裘要交班了!这江湖事,老夫无才,弄得乱七八糟的,今后要看你的了!”   这话令在场的人,暗吃一惊!骇然一震!   这是说,杨士麟的武功成就,已超越裘雄了!这怎么可能呢!   “前辈抬举傀不敢当!慕孺久矣!前辈多予教诲鞭策!”   “陆地神仙”对杨士麟状甚满意,对之亲切,溢于言表!   杨士麟向两位道人仙姑恭问道:   “小子狂妄请示仙姑仙长名讳,以志永怀,并致谢方才无意窃闻仙家大道,顿有指点迷 劣,豁然贯通之德意,诲悟良多!”   青阳子抚髯开颜笑道:   “小友慧根天聪:久后当是我辈中人!一得之愚,见惠良材!难得,难得!贫道青阳 于,少为士子,长涉道术,履及九州山川大泽,得传先师黄龙子心诀,愧无一用于庶民,晚 年琢身世内,心落尘外!”   杨士麟心付:果然是个自了汉!   那位仙姑风目含晖接口笑道:   “小友,我老婆子,俗呼‘蕴玉仙姑’,道藉青城‘碧落宫’,生子后始了悟大道,游 踪天下,引接有缘人!小友,玉壶未满!朴玉成真,良不我欺!娶妻也末?”   杨士麟听她一口道破他还是只童于鸡!这眼光道真够玄玄又玄了,有些道行,脸上略不 自然,恭敬答道:   “仙姑青春不老,聚颜不术,晚辈钦佩之至,情孽牵连,家有七妇!”   杨士麟这话出口,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有七个老婆!可真是老“干”也!   “好小子!真有你的!”   “陆地神仙”已吹胡子瞪眼睛,不大赞成了!   另外老小数人,也认为此事不当,内心非议,太滥清了,“色”得很!只有“蕴玉仙 姑”眉目流光,大有嘉许之意,若非自己已老,颇有以身相许良人之概!   “唉!都是拙荆们心身自许,雅爱难却,人生一世,最难消受美人思!晚辈认为,欲其 忘思负义,绝情积怨,不若大家相聚一堂!长相厮守!”   这说辞似是而非,却有含义深远,非属剧中人,怎能妄加论断呢!   “青阳于”与“蕴玉仙姑”如今是合藉双修颇能理解一些实际情况,给他解围道:   “小友,身为主人,多有慢待,请至宫中待茶!”   “老仙长宠进,晚辈敢不从命!”   如是一行老少七人,向宫中行去!   “蕴玉仙姑”许是对他特别投缘,这时与他并肩而行笑道:   “那日有暇,老婆子道要去见见你那一群闺秀淑援!若是有缘人,喜得宗法再传!”   “仙姑嘉惠她们了!可能皆非上选之材!充数于床第,难列仙班!”   “此事不忙,你等是否尚能滞留数日!”   “不能确定,晚辈此来,俗事尚多!胡人若有活动,得立即就道北上出关!”   他们来至丹房落坐!道童献茶已毕,退出垂帘!   海上逍遥客迫不及待的首先发难道:   “我等已是垂暮之年,生不逢时,不容见用于当道,云游世外!尔今杀机已显端倪,涂 炭已燃眉睫,大劫覆巢!已无力不为弭!   星儿与你,正当有为之年,老夫寄与厚望焉!”   “前辈期许,敢不从命,惜乎,举世淘淘,犬吠巷弄,鸭噪池塘,迄无豪杰拨乱导治! 小于无才,有心而无力!”   陆地神仙瞪目喝道:   “别泄气,事在人为!只问耕种,何求收获!”   “青阳子”不表同意的道:   “若无收获,岂不白耕,智者不为也!”   “事无侥幸!尽力而为,无愧于心,成败得失!委诸天命!”   “你认为胡人当兴,汉人当灭了!焉有斯理!”   “你老牛鼻子又有何策,能一匡天下,垂拱而治呢!”   “治国平天下非我老道的长才!”   “道家有玄道、世道之分!佐君王定三略,布七稻,代有长材,而今呢?”   他们辩难久之,流于空谈!无补于时艰!   杨士麟已意有不耐插口道:   “前辈们所言,句句玑珠,晚辈受益良多,各具卓见!今来求教者是!治乱未期,眼前 所能见到的是胡人已集结精兵五十万!   唯有‘战’才能解决,请问我江湖同道,南来豪杰,能扬剑一搏者,计有多少人,景从 大德,血战不诲!”   “陆地神仙”呐呐不能言,目光询问慕齐星!   慕齐星脸上躁红着期期艾艾的道:   “总数当有数百人,但各有系统,小弟影响所及者,不足百人!”   杨士麟点首,诚敬的道:   “这已不少了!小弟所属,身列百夫长以上的,不足三十人,士卒三千,足以一以当五 的精练之卒,若千人,另有二千,安插在山西,远水不能求近火!”   令他们老少大瞪眼!这在江湖人眼中已是大豪中的大豪了!   “晚辈来京,旨在截取胡人在汴梁宋宫中所劫去的一大批国之重宝!”   他们面上又显晒然之色,重宝财货,斤斤计较,俗物也!不为同流合污!   此乃有伤害到他们的感情清高!   杨士麟察言观色之后,知有误会,再道:   “晚辈所称之‘重宝’并非是珠宝珍玩之物,乃是我朝宋宫所典藏的一大批书藉册卷, 为历代前贤手稿文粹,我族文化遗宝!   在汴埂城外已被晚辈截下一批,可惜,只百分之一耳!余皆俗物!此重宝若容金人得 去,十年之后,金人必人材倍出!治国已有所本,根固而本张,再事反覆,百年无所期!”   这话虽不能令他们全懂,但可以意会,不是金银珠宝!   “再者掠去宫女三千,上次已截下数百人!宫女灵秀弱质,北去为奴!遭人蹂躏可以预 见!二十年后,所生的子女,何至万千,个个麟儿,益增其实力凶焰!”   此论他们闻所末闻,虑不及此!妙极!   这是关系到妇女权益之事,故而“蕴玉仙姑”道:   “小友,以你之意该当如何处理!”   “在胡虏们辽阳献俘中,应尽可能将她们截下,不过也甚难安插她们,不然流落风尘, 晚辈之恶孽更大矣!   虽不能全数截下,亦应在千人以上,个个秀美,人间绝色,归仙姑教养,择良而配其家 必昌!历尽劫难,应获天眷!”   “能有千人之众,我老婆子,乃流莺孤雁,如何能够照应过来!”   裘老听了“呵呵”“哈哈”……大笑起来!小辈们也撇嘴芜尔不已!   “流莺野鸡”乃妓女下流社会之之代名词,讥其用辞云不当也!她老祖奶奶,如何得知 接触到这种地方!自然不明其故了!   “前辈德高望众,别人自不敢有违,若由晚辈处理,多有不便,误会自谋呢!若是千口 之粮,可由晚辈筹措,当无问题!”   此事未雨绸缪,就算定案,青阳子耳然问道:   “小友!你对那两名正主儿,又该如何打算呢!”   “前辈,胡骑出关,他们应为前队!以晚辈这点人力,实不能他们一网打尽,能截腰尾 成功!已是大有所获了!前端胡骑势非弃车保帅加速逃窜!我等能截下他们的可能甚少!”   “当然!当然!你不在前头打蛇打七寸,自然,应漏网而去!”   “前辈,并非不是不能,如慕兄,西门兄,都有这能力于乱军中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 尔,但!在汴梁围城之时,李纲大人曾带晚辈面驾一次!”   “怎样!”   “钦宗上承祖宗家法,内心有结,守城之策,出击之议不为所用,最后连出城与敌和议 之时发家丁百人,列为侍卫,亦伯为武将挟持!晚辈乃‘边关三代守将之后’,目之心怀叵 测!是终生之耻也!故晚辈终此一生,传书百代,不为赵家立身庙堂!行那三拜九叩之仪! 但,保民之志不懈,能保百里则百里,能保千里则千里,但凭手中三尺剑!中原已失鹿!只 逐胡狼,又何必得‘鹿’呢!”   “壮哉!放他一马了!”   汉末之时,刘各曾,三顾茅卢,孔时论世局云!天下三分之数已成!   此时,乃主定了,他们父子两代,弃骸骨于塞上,终生不得南归!   弃豪杰老兵,乃自断手足,耻列万代而不抹!   谈古论今,各舒已见,清茶之会,数时不倦!长者之言,虽然或有与时代相左之处,论 政有所偏差,论武则各有专攻精辟也!   论道,‘则各有启迪之处,杨士麟三个小辈,谆谆受教,获益良多!   中午备有素膳果腹,直待日落西山,杨士麟始辞归!   南方有数百名江湖客陆续拥入燕京,使市面为之一变!良萎不齐,每日打架闹事,劫杀 掠夺之事,层也出不穷!   茶楼酒馆,都让这些人取而代之了,身上不曾携刀佩剑的民众,只有靠边站!   南来北上的江湖群雄之中最为人不敢招惹的狠主儿是——尤辛!   这位“烈阳老怪”的徒弟,还在江湖上各地流浪,吃孙睡孙通遏孙,谁也不敢招惹他!   烈阳老怪中了长安万里马庄主岳战的暗算,误食忘忧草的毒,丧失记忆,被困地底密室 中!   完颜奇黑铁头攻取万里庄时一把无情火,他被闷死在地室中!   此事岳战不说,世上何人能知!尤辛寻师那是白找了!不过。他也随过而安!   路过扬州邂逅上符国夫人的一对宝贝徒儿“金剑郎君”“羽扇倩女”!   三人算是老友重逢,结伴同来燕京!   江湖人北来,他也跟进,表面上的理由,是各地州府出兵勤王,将校们约些江湖朋友助 阵,这马上富贵取得便容易了!   但,他知道股子里绝非如此单纯,可也无“宝物”出土!   待到了燕京才约略知道些内幕消息:那是——   宝物不是出土而是“出宫”,赵家天子被金人劫来!宫中珍贵一扫而空!   总数是三千驮马,百辆轻车!现金现银二千五百万两!   他老兄不必细算,也知道,此物人人爱,到手不伤廉!   乃汉人之物,取之理直气壮,谁敢说不宜,便是汉奸走狗!此乃义举非盗也!   而燕京的各武林世家,也有意招兵买马,乘此时机壮大自己!   江湖人物,有奶的便是娘,盘缠不足的开销大的人,得先找个窝落落脚!   燕宫之中,护“宝”北上,还有得等呢!   江湖人是耗不过他们的!任谁也不想入富去劫宝,谁知在那儿呢!   会成为众矢之敌,便是少有收获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最好的时机是马行在途!到手之后!一扬千里!   尤辛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良姻缘难成了!   江湖地位日高,相等的是对女人的眼界也高了,非绝色有些身份地位的女人不“干” 她!要“干”便得门当户对!   这样才能不为江湖所耻!他乃是海上小三仙是也!   他的大师伯,只是个名份而这裘老鬼,只望风不见影!没听说他有徒儿!   而姚尼这个老白虎星的徒儿“百花仙子”,已同慕齐星成婚了,现在据说在待产中!铁 定是不会碰上!   当日想霸王硬上弓,强奸夺美,让这准二嫂子变成弟媳妇的绝事!想起来便有些汗颜!   便成了个大疙瘩,他老鬼丢了,那是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没有人说项,便与慕齐 星避道而行,难为情也!心中有鬼!   “羽扇倩女”危玲这只已被宫商公子穿烂了的破鞋,到是有意吊他的胃口,希望她能一 马双鞍!与宫商公子共穿她那只小鞋!   他吗?并不上路,认为不值得弄得不可收拾!   看得顺眼的好“鞋”多了!虽然不合脚也穿了好多只!都是随穿随脱!来到燕京,他已 泡上了那个唱“大鼓词”的红牌歌女——胡莲花!她是江南来的新秀!   吃香得很,在杭州“莲花楼”有“天狐”’老妖婆压阵,他人单势孤,只口馋心痒,不 敢任意“干”她们,现在么!嘿嘿!   这几天,他天天在“天心茶楼”抱台角!已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约宫商公子给他把风,在外面照应着,便是今夜,乃良辰吉日也!   宫商公子,自然没屁放!朋友相交有思难之义!   尤辛的功夫比他好,互相相照应,天下去得,祸事惹得!乱子捅得!   夜已三更,座上已散了场!   胡莲花觉得眼皮于在跳!有惊心动魄的感受!令她倍加迷惹不解!   她是“天狐娘”关山门的老么!今年已二十岁,出师已两年了!   她的大师姐都已近五十了,师姐的徒儿都比她大!   见了面要称她师姑!再下一代则喊她祖姑姑!   听了十分刺耳,有些受不了!   记得五岁那年被人接入“莲花楼”,在一起有差不多大少的五十几人!管带的阿姨说是 要教她们读书,唱歌、跳舞!   见了这多陌生的人,害伯极了,有的早已吓哭了!后来渐渐便习惯下来!   吃得好,穿得好,有人陪着玩,处处新奇!反正多人在一起!   渐渐有了竞争比较,也有优劣智愚、俊、丑、邀天之幸!在一次集体脱光了身子洗澡中 被个白发满头老婆婆看中,让她抱在怀中又亲又摸!   最后她被这老奶奶选中了,一步登天成了这个大家族中的佼佼者!成了天狐派第二代的 九狐之末!小么狐!得传心法!   余下那些同伴姊妹,成了她师侄,再次的落选者,变成了丫头,没有宰了她们已是大慈 大悲,得永怀天恩浩荡了!   在西湖上她实在受不了,每天被人喊着“祖姑姑”,到北方来闻码头,自立门户!   带来的人第一个是焦妈,她尊称她焦姨,是师尊的十二金钗婢于之一,从少便由焦妈在 照顾她!有母女般的感情!   焦妈的赘夫巴俊!如今是她姑娘的老管家,一切外事由他出面!   另有梅、兰、竹、菊四婢,也是当年同她一起入门的姊妹!   只是没有她“狐性”,就是媚力与聪明慧觉,因之便得身为丫头了!   这班底已不算弱了,一般江湖道上的大少人物,足能应付下来!   三名高手,四个搭档,而“天心茶楼”也另有人手护卫!   若说能出乱子,也只得自怨命苦了!   “天狐门”的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卖身的男方,男女生情有义,男方便得要入赘!天 狐是不生育的!一生不得有子女,收来的都是女徒!   这同佛家之于相同!和尚有婚无子有徒!二千年在汉家,还没听说过和尚断了种!都回 归“极乐世界里去了”!   因之,天狐门的传宗接代人,都是极灵慧的人儿!香火不绝!   不像世之帝业!不出三代两代,不论是嫡系或庶出,一旦是个智力不足庸材,大家也得 将就些!   实在不像话时,或年不逢时,这王室帝业便垮下来了!   国政由另一姓执掌了!有的得杀戮数年,数十年!   有的只办办例行手续即可,是谓禅让之政!与现在的民主政治雷同!   不过不是数年一换而是数十年,数百年一次而已!   每换一次必曰:“乃天命之所归也!”   下了场子,小么狐在洗澡,由四个婢子侍候,焦妈在东厢房调理消夜!   马俊老儿坐在中厅门口处吸旱烟,就像是条老狗伏门!他的责任是看家护院!   浴盆里的香汤随着蒸腾的热雾向外扩散,很浓很浓!   不过这香气中却含了些怪味!老马俊是久处鲍鱼之市,习惯了而不觉其疑!   若是个鼻窍灵敏的新主儿闻了!那可有得被熏得头昏脑涨的狼狈!   那时民间多是平房,除了临街那栋是做大生意的才是两层楼房!   “天心茶楼”亦不例外!   若是有人站在二楼屋顶上向下望,随近一览无遗,尽入眼底!   平房中的灯火及人影活动便能测渡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正有三条人影,爬伏在瓦脊背后向下注视偷窥着!   只露出半个头,因之在厅门口打顿的老巴俊没有看出来!   半夜了,相距又远了点,前楼与后院之间是隔有院墙及月洞门!   尤辛及宫商公子,危玲便是脊上多出来的那三个头!他们看到!   灯火人影相映下小么狐胡莲花出浴了!   由两个丫头照应着,进入卧间闺房,从开敞的窗户中,人影灼灼!   “尤兄,时间刚好哩!芙蓉出水,包嫩!包嫩!”   “啊!外面的事一切仗两位了!”   尤辛一长身形,平沙落雁已纵下屋顶来到巴俊的身前落地!俐落之至,点尘不惊,便似 一叶飘坠!   巴俊猛抬头,从靠椅上站起来!   来人的一只大拳已离前胸“将台”穴只有两才,强劲压体,回手反击与挪位闪避俱已不 及,其身手之佳,令老巴俊骇然无措!   有一个细音怪调入耳,那是讲的是岭南口音的官话,听得懂!   “你若不想马上死,则不必张口!”   目似利矢,盯在他的脸上,要求他表态!   千古艰难唯一死,巴老认为便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敌人拳下不值得!   只得垂目点首,神色黯然!他失职了!   他清楚,便是敌人容他喊一声也喊不出来,那要吸气才能出声!   肺部一动!敌人立即能感应到!声未出喉便得命丧当场!   尤辛十分满意,放他一马,铁拳当胸中指一伸点下!   这是一招“雷蜂拳”绝招,拳中夹指,有如雷蜂之毒刺,在拳将及躬之刻,陡的伸长了 两寸!名家过手,有两寸之差,生死立判!   人已木立,随手将他靠在门旁!   人影再闪,已入寝中!   小么狐在妆台前,那两个小丫头已在为她整理那一头披散开来的云发!   梳头挽结,手法熟练!已挽了一半了,猛的回首,菱口微张!   镜中小么狐也看见来人,一身黑衣2雄健挺拔,是个粗犷的青年!   心中第一个反应是“劫色”!   “狼来了!”   豁然转身相向!她觉得这事满新鲜刺激的!   有人敢将她“天狐门”中的小老么看成是好吃的果子!   当她秀目直接掠过这人时,心头一震,其貌虽不扬,不能评为丑陋不堪!但也绝非自己 希望想要的那类自净轩昂倜傥潇洒的型的人物!   少女怀春,君子好述,是天经地义的!人人不免!   遗憾也!是个黑黑壮壮的二流货色!不是她芳心中所希望的第一流的风流人物!她自认 为自己色艺双全!是一流的尤物奇货!   只除了某一件事!   是终身遗憾,可也因此而获得“天狐门”老么的地位!高人一等!   “阁下未经通报,私入兰闺!”   “想思多日,想‘干干’你!”   “言语粗鄙!下三烂之流!”   “言为心声,坦白见示!”   “老巴俊你将他怎样了!”   “怎敢对姑娘下属过份,弄得血腥满地!点穴而已!”   “你能无声无息摆乎巴老!身手一流也!”   “自许,在江湖武林中岂止一流!”   “自负色胆包天,歪主意打到天狐门下身上来了!狂枉之极,不知死活!”   “若在西湖或有顾及!可惜!今日你已落单了,只得认命!”   “阁下似乎早有预谋!尚未请教台甫!”   “来自岭南,‘紫电刀”尤辛!怎样!够你舒爽的吧!”   “不见经传,本姑娘孤陋寡闻了!”   她在盘查他的海底,武功这玩艺,奇妙的很,修练至一定的火候!面对敌人第一眼的感 觉即知,自己是否能拼个平分秋色!   或者吃定了对方,或者力有不及!   小么狐在第一眼中已心怯!自付不是人家的敌手!   但天狐门在正常情况下也另有秘艺绝招,不惧强梁能败中求胜!有特制工具克敌!   可惜的是!今夜在自己刚刚浴罢,身上除了一件薄如蝉翼般的长披之外,可说是光溜溜 的。   胸前无红兜,头上少金钗,脚上无弓鞋!   所应有尽有的十几种,举手杀人的行头,具都备有而无用!   真他奶奶的巧!事故出在全部武装都解除了的时间里!除了手脚别无他物可兹利用,只 要她一动,这敌人立即便扑上来了!   那时,究经能怎样!她不敢冒这个大险!   再者,人家是冒死求“爱”来的,这爱也真够烈了!不论手段是否正确!   心中有“爱”是确定不移的!   换一句话说便是他想“干”她哩!不是想想而已是真要“干”她哩!   想给人“干”,她曾想过千百遍了!   那个少女不想自己能获得一份真心的爱!永不退色的爱!双方身份相等,各自中意的 “爱”!   一个青春待嫁的少女,若是没有人来向她求爱,是可悲的!   人的一生中总应该有那么几次机会供自己选择,一旦错过,则水不再来!   她虽然出入公众场合,面临千万人头!人人目中对她充满了色欲之情,想“干”她!然 而!   有几个配“干”她,有几人会,剖白“爱心”!   事实上是,她吊吊他们的胃口,他们想想她的浪骚!他们无心敢动她!   她也无心真让他们来给她“干”!肯于的不来,想干的空想!   “能给大爷看中,是你按子前生修来的福气!等闲花色便是翘着屁股自动送上来求大爷 ‘干’她,大爷还难得一顾呢!大爷要‘干’你是抬举你了!别不知恩德,扫了大爷的兴 头!”   “口气天大!如阁下所言,老娘要感激不尽,凭什么!”   “大爷凭的是江湖地位,手上功夫!”   “老娘不知所云!少吹!”   “你可知到今日被江湖共认的第一高手是谁!他的情况如何!”   “老娘也出身于江湖一脉!海上三逸隐,九州十豪杰,方外五寺观,南北六凶残!可是 这些么!”   “算天狐妖没有白养你这只小狐狸!那问题尚未答完全!”   “江湖万里客,陆地有神仙!”   “裘老鬼乃是大爷的大师伯!”   “吹牛不必打草稿,你认为老娘不认识裘伯伯么!”   这话令尤辛一震,功力又提出两成来戒备着道:   “女人骗人说谎,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不足采信!”   小么狐认为能将他唬住,则勉去这一劫,被人“强奸”的滋味,可能不怎么好受!若能 以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化干戈为玉帛,那是“阿弥陀佛”了!   “裘的伯生了张大嘴吧!这是特征!老娘少时,裘伯伯常来与师尊叙旧!小儿无邪,不 知回避,常缠着他老人家要抱哩!待老娘十三四岁时,他来了才知回避,不敢缠他了!”   尤辛听了心付:   “这话许是不假,当年裘老鬼去找我老鬼时,自己也曾缠他过,老鬼满和气半点没架 子,令人喜欢接近他!原来这老鬼的老拼头是只骚狐狸精!所以才一生不婚!丢他老娘的! 又是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的人‘干,自己了,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小狐狸尚没有主 儿,一家有女干家求……”   他想到得意处,眼中透射出来的目光更色了,像只野兽待噬!   “呵呵!那敢情好的很,这叫着亲上加亲!大爷今夜‘干’定你了,便是裘老鬼在,也 得成全师侄!只是你这只小骚狐一生也甩不掉了!得跟着大爷我走天涯,奔海角,淌这趟江 湖混水!你痒得想‘哨’时,尔能哨给大爷独自听听!”   小么狐的柳叶细眉,挑了挑又皱了皱,心付:   “苦也!本想套个交情,凭裘老爷于的虎威大号,吓也能吓得他屁滚尿流的退出去!这 人半点不知温柔!鲁莽成性!实非良配!”   “亲上加亲!是什么意思!”   “大爷乃是,烈阳老鬼的徒儿!不是他师侄还有谁是!你吗!则是他的小油瓶!老狐狸 的养女!班辈正对,身份平等!大爷‘干’上你,正是‘天作之合’!姻缘天定!”   少么狐已无可对!心中凄苦,珠泪已夺眶,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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