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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画中是性欲


  芳心离去后,坐在大厅内的名太宗,良久仍未能平复心情,那种甜蜜温馨的感觉,在心头上暖得舒畅莫名,爱,这就是爱。
  只有真正爱上意中人者,才会明白个中味儿,爱,便是世间上最美好东西,直教生死相许。
  “神相,我爱上了那大奶奶十两啊!”一句说话惊醒了犹在云雾梦中的假神相名太宗,定目一看,他妈的,来人竟是该守在太子府的伍穷。
  原来小白惟恐伍穷失言把易容之事告予他人,故名太宗假扮神相,他从不知悉,却碰巧又找上门来求教指点。
  伍穷天生既冲动又性子急,甫踏进行馆,也不理其它,便走上前劈头一句露骨疑难,原来这厮经长街一役,给十两的真挚情怀感动了,心底已萌出情芽,偏偏十两又是小白婢仆,对小白忠贞不二,心下急乱,又好想明白应当如何处理,只闻得有神相其人,便偷空走来请教。
  名太宗心下暗喜,拿着那烟枪又依样葫芦指点刺着伍穷面庞,煞有介事睁目细看道:“阁下年方十八,姓伍名穷,友人小白,心上人十两为婢仆,少侠潦倒穷了半生,近日脸泛红霞,吉星高照,已踏上官途了。”
  伍穷当下狂喜:“神相果真料事如神,全对啊!全对啊!”
  名太宗几失笑出声来,但为了继续戏弄伍穷,续道:“长街之役暗恋了小婢仆十两,来求教如何抱得玉人归,对么?”
  “是啊!是啊!你奶奶的熊,我这老龟甲曾孙真服了你这王母娘娘座下的十八世得道下凡神仙,我应该如何是好啊?那十两心里只有小白啊!”伍穷摇头道。
  “很简单啊,今夜你偷入十两房中,封了她的穴道,霸王上他妈的硬弓,奸他妈的一个从早到晚,明早醒来,大奶奶服了你床上武艺超凡入圣,非但从此甘心下嫁,还要你夜夜爬上香床,拿捏她的大奶奶。那大奶奶被操得死去活来,大奶奶变成了大淫娃,美满结局,恭喜!恭喜!”名太宗胡说八道,自己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眼前伍穷却是一脸疑惑,但神相猜的相术都准确万分,难道十两真的被奸后会变成大淫娃?脑子混乱一片,怎也理不出头绪来。
  “别想啊,你的情敌来了!”名太宗以烟枪向外一指,一道轿正被十全剑客抬了进来,在旁跟着的竟是小白,还有十步后的十两,伍穷当下疑窦暗生,不知所以。
  众人并没停下来,只直入“论相厢”,名太宗也拉着伍穷内进。
  一轮功夫,小白把假神相名太宗回复原貌,风不惑在厢房内连声致谢,可怜伍穷在名太宗面前只余一脸胀红,尴尬得几欲掘洞埋头。
  风不惑先向名太宗行礼,小白便立时向他单刀直入,邀请求助。
  “唉!小白兄与六太子如此助风某,我又哪敢不任由差遣呢?只是……入宫一事实在大有障碍,非我不愿啊?”神相点了烟,吸啜着轻轻慨叹。
  “难道神相能为天下人排难解困,自身却又有不能开解之难事乎?”名太宗也不大相信。
  “实不相瞒,风某一生最怕家中恶妻,否则又怎会好色却又连多望一眼美女也不敢。有关入宫相命一事,那恶娘子已断言拒绝,只因她忧虑我卷入宫廷之争,伴君如伴虎,算得入耳只是锦上添花,算得圣上龙颜大怒,只恐怕人头不保。”风不惑尽吐心中苦楚。
  “且看刚才‘醉翁楼’遇险,我妻也说得有道有理。惟风某算是报答两位恩人,入宫面圣命相,自当愿意,但我妻一关,实在难以闯过啊!”神相看来怕得要命,竟打了个寒颤。
  小白亲眼目睹过这老婆奴被吊高全裸鞭打,又哪会怀疑不信。众人面面相觑,一刻间也想不出法子来,惟有暂且告退,看看如何应付那恶娘子。
  “那神相风不惑是个好色之徒,略施小计便能要他贴贴服服,惟是一个恶婆娘,该当如何应付呢!”小白幽幽道。
  每当大感烦恼,未能解困,小白都爱找那世人都钟情爱慕的耶律梦香公主,因为她对自己全情倾慕,心肝儿都愿掏出来交给小白。拥着公主,彷佛便成了世上最惹人羡慕的人,不自觉的超越他人,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会教脑袋有种鞭策之助。
  公主在幻梦闺房中,没有回话,也没有打岔,她很明白一个女人该做的事。男人只是要找个能倾诉的人,千万不要建议甚么,提议甚么,就算说的十全十美,也伤了男人的自尊。能把内心答案,用法子教男人以自己的嘴巴说出来,自己一脸惊奇反应,才是男人喜爱的女人。
  当然,再加上一点点绝对臣服他才智的笑容,跟着投向他怀抱,那便更加完美。
  因此,当小白在思想时,公主很尽心地服侍他。耶律梦香当了十五、六年的“舞夷族”公主,“舞夷族”是“狂意族”的小分支,以欢娱享乐妙艺立足江湖的一群,公主当奴婢服侍,当然绝对妙不可言。
  耶律梦香很懂享乐,更懂得如何令人快乐,她今夜为小白准备了一些颜料,还有一些笔,小白在她雪白如霜的胴体上任意作画,是一幅“登峰寻桃记”。
  思绪飞动,可惜停滞不前,手当然也不会下笔如飞。但透过笔触的感觉,公主已深入明了小白脑海中的疑难,不能言传的,全都摆动笔枝,穿过百穴,记在公主心内。
  一画既成,公主就“穿”上这彩画新衣,在小白面前转动轻舞。剎那间小白也意入境中,活像与公主把臂同游,乐趣无穷。
  待醒来后,公主已在香床上铺上一画纸,香笔递在小白手处。
  “公子与梦香已畅游回来了,当下便该作些正经事,公子内心想的是甚么呢?”公主一句提问,便把小白的思绪纳入正轨。
  小白下笔不再犹疑,提笔飞舞,不一会儿,一幅貌甚凶悍,怒目圆瞪,徐娘半老的面庞便现于画上。
  “要对付的难阻,便是这恶老娘,风不惑的娘子||李厉琤!但我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如何入手,真伤透脑筋。”小白其实天赋大智,只是责任与压力初来,灵巧聪敏备抑制了,犹未懂得如何先松弛之法,以助思考,故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惟耶律梦香乃曾经历过一段,从风光至国破家亡的灭族哀痛历程,漫漫长路,令她学懂了许多处世之道,懂得保护自己,更懂得保护她心爱的人。让心爱的人明白如何“灵机一触”,只是很简单很简单的课题。
  “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也许公子的朋友能助一臂之力哩。”公主淡淡道。
  “朋友,也许吧,我在‘剑京城’里的朋友不足十人,有伍穷、十两……呀,对了,是他,怎么我竟想不起来!”小白高兴得拿着那幅李厉琤的画像大叫大嚷。
  “他当然会带给我最清晰的指引,真笨,定是思绪有点毛病。好公主,奶提示有功,今夜……”小白压着公主调笑道。
  “今夜公子再玩乐到天明,那公主便再也提不起那琵琶奏乐,你害得嫣唇、俏语、雪姬三妹子都要被人家欺负了!”公主娇声发嗔起来。
  “三妹子每战必胜,也寂莫难耐得很哩。让她们同享极乐那又何妨,哈……”小白兴奋在心,也就要耶律梦香比初夜更要疲不能兴,誓要折磨得公主呼天抢地,高喊求饶。
  “唉!小白要我帮忙解说,那就只好从实招来了!”风不惑面对那幅恶妻的画像,竟也有点点惶恐。
  “神相只要待我如来请教相学者无异,尽说出画中人相貌、相理之特性,小白自会想得好法子,教她为六太子进宫面圣。”原来能助小白一臂之力者,便是神相风不惑,由他以相学之法指示出恶妻弱点,以便小白们对付,自是相得益彰。
  “此女子李厉琤乃少见的‘七恶妇相’:
  玉脸生颧一恶克夫乐,结喉露齿二恶喜挥霍,
  蛇行鼠步三恶爱赌博,眉连粗重醋意癫四恶,
  雌声焦烈躁暴为五恶,鼻下钩纹虐打狂六恶,
  恶相恶形合成第七恶,性痴性欲淫妇性饥渴。
  唉,若非小白公子于我有恩,此等丑事又如何能启齿!”神相一脸无奈,活受罪的老婆奴实堪怜。
  “既是李厉琤如此难养,几近一无是处,难道她于闺房床上有飞天妙技,能御夫君死心塌地!”小白实在不明所以。
  “说句老实话,我家恶妻一不善解温柔、二缺艳丽美色、三不服侍夫君、四不入厨做饭,说到床上性事,淫妇性饥渴,我只是供她饱餐之欲,随意发泄,又何来快乐可言哩!”神相说到伤感处,几乎要掉下泪儿,伤心不已。
  小白那就更加不明所以,只好一再追问下去。
  风不惑长嗟短叹道:“七恶妇相恶通天,前世今生恶无边,鬼神避忌妖搬迁,护荫无良不敢言。”
  “人世间不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贼子、无良者,做尽坏事,报应来临便自取灭亡,但为何偏有人仍能安享余年,不见报应?道理便是身边有位‘七恶妇相’的娘亲,妻女或妹子了!”
  “恶相者神鬼不敢犯,活在她身旁,牛头马面也怕她七分,怎敢来索命?我家门恶狮恶龙、恶凤,正好是七恶妇的天性喜好,妖孽也给恶气驱去而不入矣!”
  “本神相自小习命相之学,少年奇遇得以大成,惟不断泄露天机,以相论命,早二十年已该死无误了。风某为破死局,便千辛万苦算出躲在七恶妇相之下,方能活命,便顺理成章迎娶李唐琤。岂料得了活命,却生不如死,天天惨遭凌辱,正是天理安排,活受罪报应泄天机,奈何!奈何!”神相道尽人生之苦,偏入苦局,终生苦楚,真是令人心酸。
  算尽天下人间世,却始终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苍天难算,这便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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