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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针灸医病魔


  有神驹“大白”作轮流坐骑,小白等四人两天后便抵“迷茫惶地”,守在“天道”之前的小村庄,也在静候众人大驾光临。
  情诗在数店前浏览,倒也觉得十分新奇,笑道:“好有趣啊!原来‘天道’外便有住户人家,但天母娘可从未提及哩,啊!这些刀尽都崩崩烂烂,还留下来干啥?”
  小白提起一刀道:“留来温故知新。这里全是不一样的刀,可见用刀者对刀之痴,他钻研每种之刀法,在用刀、御刀、拔刀、提刀上,都下过不少苦功,但偏偏全都败下阵来。不断铸刀、不断钻研刀法,但却又不断被打败,对手之强可想而知。”
  单凭观察兵刃,便能推敲出其中道理来,苦来由也不禁为小白的过人才学,心里暗暗再说佩服。
  对面药店的门被推开,已疲残不堪的百岁小丙,兀自跌跌撞撞而出,便仆倒在苦来由众人身前。
  “救……我,救我……”已精竭力疲的小丙,还没死去,但已成了百岁废人,他好明白,能治愈救他的,便只有一个道医苦来由。
  苦来由提起软弱无力的小丙,笑道:“呵……你好啊小丙,上天终于给你一个最令人振奋的安排了,精尽人未亡,好可怜啊!”左手夹嘴,逼小丙吐出舌头来。
  瞧舌视病,苦来由道:
  “舌色淡白苔厚腻,突然剥落伤正气。
  颤动不止气虚事,黑苔病邪精尽时。”
  苦来由突从药襄中取出一些草药来,再道:“黄连三钱、防党三钱、干姜二钱,五石散再加罂粟壳、诃子、肉荳蔻各四钱,辅以当归、甘草各一钱,来吧,救命便靠此良方!”
  全握手中以内力煎成苦水,直灌入小丙体内。
  小丙药下肚里,立时双目突出,血筋弹跳不已,全身阴寒与燥热交煎,痛苦得滚地呻吟。
  苦来由嘻哈大笑道:“呵……我这大夫倒算不负所托啊!治你气虚,最好便是来个‘十月火归藏’,风、寒、暑、湿、燥、火,六淫齐袭脏腑,正是‘六淫益气壮脾肾,精虚无惧痛失禁’。哈……好了,好了!濑尿湿满裤,五脏六腑每隔一个时辰便痛抽绞裂,生不如死,每一回剧痛都比上一回更甚,痛得一百日夜,死不了便病愈啊!”
  那个刚痛完的小丙倒也觉苦来由没骗自己,剧痛失禁濑尿满裤后,果然元气有着一丝微温,不致虚脱模样,只是刚才苦痛,确实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苦来由一手拍向小丙胸口,立时小丙咳个不停,吐出血丝犹未止。苦来由满意笑道:“以‘十月火归藏’强精燃点元气,以后一百天可愈来愈痛,到了最后,强如吊睛虎也忍受不了剧痛折磨,小丙啊小丙!你最后终要抵受不了自我了结残命,倒不如当下便割喉向大家谢罪吧!”
  小丙冷冷道:“不,道医已治好了我,小丙……一定能……挺过去……的,一定,不……会死啊!”
  苦来由笑道:“呵……这更好啊,这苦痛活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从来没有人能挺过去,你爱活受罪,大家都爱看你的丑态啊,哈……”不停的拍手呼喊,苦来由也实在恼恨这小丙贱种。
  寒烟翠一脚踢向小丙下体,十足用力,踢得小丙口吐溢血,下体又血红一片,这一脚是要报一奸之仇。
  “你这畜生,别以为衰老了便博得我同情,我当下便要你付上侮辱本小姐的代价。”寒烟翠抽出皮鞭正要打向贱种之际,眼前的景象,却教她停下了鞭,突然呆住。
  百岁小丙突脱下裤子,露出被十八姑“拔”去那话儿的下体,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丙叹息道:“我的那话儿已惨被断掉,相信也抵偿了淫辱你的罪吧!此后一生,也休想再谈色欲了!”
  虚脱、衰老、被扯掉下体那话儿、被痛病折磨,一下子什么最难受的都报应在贱种小丙身上,的确人快人心。
  寒烟翠笑道;“哈……好啊!小丙,你千万要竭力抵受痛苦,勇敢地活下去,多活一天,便多一天难受、难堪,生不如死,真希望你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啊!哈
  生不如死,能够看到自己最痛恨的人饱受折磨,寒烟翠也相当满足,小丙,报应不爽啊!
  苦来由突然上前,对着药店笑道:“原来‘皇国’‘药家’有出色人物在此,难怪十八煲‘聚精会神大补汤’弄得小丙死去活来,作了个活死人,前辈请现身!”
  从小丙喷出药气,苦来由已得悉是十八煲怪药弄人,依据此药方只为“食狂”一脉独门不传秘学,故苦来由便猜,在此村中替大家苦害小丙的,便是“食狂”药家中人。
  “阁下便是与我孙儿药口福齐名、医术天下无双的“道医’苦来由了吧!你好,失敬、失敬。”畿丽媚态风情醉人的十八姑,轻推开木门,倚在旁边,轻咬香唇道。
  小白笑道:“原来是以‘采阳抽精’把岁月掉换过来,哈……小丙真倒霉顶透,遇上‘药家’中人,当然活受罪了!”
  十八姑见小白俊朗英伟,竟刻意上前亲近,挨在小白身前道;“精已吸个饱了,但公子有兴致的话,咱们可找个好地方,笑谈色欲,哥儿意下如何呢?”
  小白打了个寒颤道:“老婆婆,你外貌虽回复青春,但骨子里却仍是百岁高龄衰老妇人,你再贴近来,我……怕会呕啊!”
  “哼,不识抬举!我十八姑倒没兴致再跟你们胡闹下去,我与疯刀、笔求人、独孤盾及曲琵琶,是六十年前来闯‘蓬莱仙岛’却又没死的最后五人,这数十年来,咱们竭尽所能、所学,也不能打败那天母娘,她正好守在‘地支’之前的‘天道’,不能败此婆娘,也就跃不过去‘天干’,那就休想登‘蓬莱仙岛’夺‘万寿无疆’了。”十八姑怒道。
  其余老翁已从两旁店铺射出,立于十八姑身旁。
  原来五人就是六十年前未死的高手,虽到了“迷茫惶地”,但偏偏闯不过“天道”入“蓬莱仙岛”,时限一过,“死荫幽谷”毒雾又封了回头路,便只好在此活了六十年。
  小白道:“看来五位前辈为了要联合咱们一同对付那天母娘,先前来的一群我的朋友们,都给大家‘照料’到了吧?”
  但见先行的伍穷、十两等一行九人,竟都未见踪影,小白便察知定然已出事。
  十八姑笑道:“闻说那盗圣老鬼已死,临终前三年才纳下的小徒儿小白,智勇双全,乃武学奇才,现在不知武功如何,但预视能力之强,倒确是精明慧眼过人。你们的一群九位伤重垂死朋友,被另一位你们好朋友招呼于‘天道’前的‘怪石沟’,正静候苦来由与小白赴此,一同解决累积下来的恩恩怨怨啊。”
  苦来由愕然道:“咱们在此渺无人烟之地,还哪有什么朋友啊?”
  十八姑笑道:“是该死却没死的--病魔!”
  面对绝崖上的独木铁索桥--天道,是一道高逾数百尺、连绵不绝的怪洞山壁,山壁多年被风沙侵蚀,形成凹凸不平的表面,便构成一个又一个的大洞窟,在山壁内又贯穿起来,异常趣怪。
  小白等四人抵达此怪石沟,却一点也不觉有趣,因为那本该已死去的病魔与病书生、病虫,在两个大石洞前痴笑着,而另一个洞窟之内,便是脸如死灰的伍穷、十两共九人。
  苦来由道:“原来当日一战,钱老兄是刻意以病力伤及身体各穴,借‘百病丛生’之掩饰,来蒙骗我错断你已染死症,你这家伙真不应该,装病来诈作败在我手上,该打屁股啊!”
  病魔道:“我的一番苦心,终于免去与那呼延鹰叟杀战,由你们来拼个你死我活,我嘛,当然是坐收渔人之利啊!哈……”
  苦来由道:“今天,看来咱们在进入‘蓬莱仙岛’前,便要先来个了结彼此恩怨。”
  病魔道:“谁倒下来,便没资格夺得宝藏‘万寿无疆’,也证明那讨厌的一句‘病向苦中医’是绝对谬误。”
  飞身跃至十两前,病魔一掌便把十两轰飞向苦来由处,小白正要接住,苦来由喝道:“是‘背千疮’,触不得!”腿踢地上沙成沙柱,承受十两身体缓缓着地。
  病魔笑道:“好啊!医者辨症在于四诊‘望、闻、问、切’,道医一望便知悉病情,敢问是望病者其神态、面色、舌苔等得知是‘背千疮’一病呢?倒请指教。”
  苦来由道:“酸臭腥熏是热毒,味带微温气混浊,背上千疮痛人肉,神医难敌只有哭!辨症用的是鼻去闻,非望察视症啊,你这害人精倒只懂医法三分,别充内行吧!”
  “背千疮”已把十两弄得神志昏迷,苦来由小心撕去背项长衫,尽见背上又绿又紫毒疮满怖,大大小小已流脓裂开,原是平滑的香肌,已溃烂得令人心痛。
  苦来由忙从药襄中取出四个铜罐,又取出一些桑树枝及数两艾械出来,以内力燃点艾械及桑树片,置于铜罐之内,立时浓烟冒出,急置于各疮之上,以烟熏疮。
  “是“桑柴灸法’,正是“长药无灵,铁医不成,艾灸烟升,大病毒清’。连灵药、动刀铁也医不了的‘背千疮’,道医“灸法’其中的‘桑柴灸法’来烟去疮毒,佩服,佩服。”病魔刻意刁难之怪病来挑战苦来由,但立被破之解去重病缠身,病魔乃一代宗帅,得见病被医治好,也心悦诚服,连连称赞。
  不停的以内力吸罐、拔罐,“背千疮”也就在半个时辰后消失得无影没踪,滑溜香背又再回来,十两神志也就恢复过来。
  病魔笑道:“怎么了啊道医?一下来便治得大汗淋漓,接下来的伍穷重病,可又比十两的严重得多啊!”
  一掌又轰飞伍穷射向小白他们,苦来由立刻冲前搀扶,右手五指探脉测病,眉头不禁深锁。
  病魔冷冷道:“苦老弟,脉象可有怪异么?是沉脉里症、虚脉虚症、弦脉痛症还是洪脉热症啊?”
  脉诊是探查人体气血运行,从症者气血盛衰、顺逆、进退来测知病况,是”望、闻、问、切”中最重要也最彻底的“切诊”。苦来由望而得知伍穷重病在身,也就立刻把脉先来断症。
  “竟是‘痿’!好歹毒!”只见怒火中烧的苦来由,从衣衫里掏出一个小锦袋,打开便见有九枝大小不一、长短不同的针。
  原来从脉象测知,病魔在伍穷身上所种下之病,是不断令全身气血倒冲上颈,教伍穷困滞气凝血阻碍畅通,最后爆颈而亡。“痿”乃病状如贝壳编成之圈佩于颈的直释,忧圭气结生痿,日饮病沙毒水,吸入血脉而成,病魔为了考验他病力道医难解,也就苦透了伍穷。
  小白凝视苦来由九针道:“灵枢九针马衔铁精工,馋、员、锭、利、毫、长、火、绋、锋,神针奇效救百病不同,进针急缓八法定吉凶。苦老兄愿意提针,还哪有病治不来?”
  此其时,伍穷病已恶化,颈项不停胀大,煞是可怖。
  道医笑道:“连针灸医术小白老弟也有涉猎,博学奇才,天文、地理、医、卜、病、酒、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小白当真傲视武林,要是天下由你作主,又哪有不昌盛之理!”
  苦来由一边在说个不停,另一边已急针刺伍穷“百会穴”、“肩井穴”、“天突穴”、“风池穴”、“大椎穴”、“泽前穴”及“曲池穴”共八大穴。
  苦来由道:“刺通百会穿病灶,三针疏泄阳经路,平肝息风定气煞,捻针经络活血舞。”
  八针刺入,苦来由再以内力输进伍穷体,劲力带动各针在各穴道微震或速动,又分怖内力热烫针头,加速疗效。
  只见伍穷肿胀大颈不缩反更鼓起,疾急剧痛,苦来由却不慌不忙,取最后第九针直刺咽喉七针,立时污血四溅,一式“放血”,终于解救了病魔的奇难怪病,伍穷也回复一点点神志来。
  “丢你爹爸大块娘狗粪病龟公七十七代单传烂肉尿虫,待老子稍稍回气便斩你一百块报仇雪!”伍穷声音虽未回复雄壮,但一轮粗鄙污言,却琅琅上口,十分俐落。
  伍穷回头瞧见十两盯着自己,轻轻一句:“快谢道医救命大恩啊!”眼梢暗藏欣慰之意,原来十两很关心自己生死啊!呵……伍穷倒也把言谢苦来由之词忘掉了,他的脑海中只有玉人十两,十两爱伍穷。
  接连解救治好两大病,病魔已心悦诚服,再以余下胡说八道等继续比斗,也肯定难不倒道医,也就不必再斗了。
  病魔道:“病向苦中医,看来是改变不了,要除去此语耻辱,唯一法子,看来便只有斩下苦来由头颅,才一了百了啊!” 苦来由笑道:“有道理,有道理,我一直医不好病魔害人的心病,也就只好把他的心挖了出来,那就解决烦碍了!”
  病魔抽出原是伍穷的“败刀”道:“如此烂铁,正好用来杀笨人,今日便把一切来个了结好了。”
  拔刀在手,疾扑而下,病魔的“败刀”黄色变深紫,更沾上毒雾烟臭,看来刀也染“病”了。
  苦来由急从怀里抽出线穿针,先穿射出头大末锐如勇状之馋针,长四寸,疾射向病魔眉心,截阻来势。
  病魔竟不退,仍强力闯攻,侧身以肩膊挡去镘针,病刀直劈而下,苦来由急执各长六寸及八寸的锋针与绋针,左右刺向败刀,想要停住刀势。但刀力实在太强,二针刺停不了刀势,狠劈中胸口,苦来由立时被染病红肿,胸口开始溃烂。
  但苦来由也乘时同射出手中二针,一中入腿、一射入胸,三针竟在病魔身体皮下急疾游走,凸出裂肤。
  苦来由也好不了多少,连插下三针,竟也截不住胸口烂肉病毒扩散,瞬间溃烂已半掌般大,血水脓液也涔涔而下。
  病魔暴喝怒叱,把劲力急剧提升,竟硬生生便从体内震飞出已窜至脸上、胸口及大腿之三针,破体爆血而出,血目怒视,显见极是愤怒,杀意已不可收拾。
  苦来由也咬紧牙根,五指直抓挖出溃烂胸肌,右手立时被病毒侵入,肿胀发大起来。
  “以病攻病!”苦来由一声长啸怒嚎,中毒病掌飞轰中病魔脸庞,病魔也回敬道医一拳,二人同时吐血,正站于洞窟之内的二人,疯狂对轰,掌力吐散,竟震得小洞窟崩裂扩大成大洞窟。
  病魔誓要一举杀败总压在自己头上的道医苦来由,又是一式“百病丛生”,把全身体内潜藏各种怪异顽疾,尽数逼了出来,身体各处立刻长出无数臭散异味的毒疮来,病力已提升至顶峰。
  苦来由也豁出去了,尽数射出手中针线,穿过病魔臭身,左穿右插,不断缠刺缚住全身浮肿毒疮的病魔。尽量封住病毒流动,减少病力提升,但看来都不大成功。
  然而病魔若挣脱不了针线纠缠穿脉,也就再也攻不了苦来由。只见他突蹬地直扑向前,苦来由出手挡攻退开,但好可惜,他的左掌已缺了五指,病魔轻易抓住缠针,再逼出部分针线穿过苦来由身体,变成二人同时病发肿胀,针线同时穿越病、医,扣紧联在一起。
  苦来由以内力也逼不出汹涌而至的病力,身体也就同时感染,毒疮满布,核突的一双“臭”男人。
  一剑东来,竟就从上而下,劈开了二人,劈断了针线,把同归于尽的一式化解了。
  来者白发摇曳,唇红齿白,虽已年逾八十,但仍难掩少女时期醉人风采。但横眉冷眼,杀气也委实太盛。
  站在一旁的情诗,高呼了一个小白们也觉怪异的名字:“天母娘!”大家便立时平静了下来。
  天母娘道:“两位要杀,留下力气来杀我天母娘好了,谁伤了身体,也就绝不可能过门登上‘蓬莱仙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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