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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钗奴心里高兴得像只雀儿似的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史帮主拖着打狗棒紧跟身后。两人走进雷公岭石牌坊大门时,狐王正坐在轿内问学教奴,飞奴眼锐,口中叫着“钗奴”,两三个闪跳。便迎接了上来。
  “哇,好快的身手啊!”钗奴对飞奴翘着拇指说。
  “全是你教导有方啊!”飞奴咧嘴笑着说:“你果然是按时回来了!”
  “我的归期你没告诉其他的奴才!”
  “你不准我说,我当然是不让他们知道啦,”
  其他的奴才,正在惊讶钗奴为什么会回来了?难道是白马山庄肯放人?
  钗奴双膝跪在狐王轿前说:“婢子钗奴参见狐王!”
  “哼!小小的白马山庄!”轿内传出狐王的声音:“钗奴,你可替我达成任务了!”
  “婢子已把白马山庄踏为平地!”钗奴撒谎。
  “可有杀人?”
  “没杀一个人,除了切断了阴阳手凌布配的阴手外,庄主交大山二老带去天山面壁悔改,其余刀客全部遣送回家了!”
  “办得好,这件事,我全都放心了!”接着,狐王在轿内压声叫道:“臭老叫花子!”
  史帮主闻叫便双脚抖颤着。
  狐王接着说了下去:“你可曾帮助钗奴办事?”
  “老丐已尽全力协助!”
  “好一句全力协助!”
  狐王像是生气了:“家父已失踪十一年,你至今查不出所以然来,“能在我面前说‘全力协助’了吗?”
  “老丐已竭尽所能,狐王当初杀进桃花谷,假狐王是最好的线索,你让他自杀身亡,不能说不算是一失!我臭老叫花子被江湖朋友尊称为‘史半仙’,半仙与狐王相比,少说也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你狐王尚且都有‘一失’,我史半仙难道不能有‘十失’吗?”
  “好了,算啦,可有最新消息?”
  “老丐已告知钗奴,所以陪她匆匆赶了来,以备狐王询问!”
  “钗奴,进轿来禀告!”
  钗奴禀告了狐王,走出轿后,狐王在轿内怒不可遏地说:“好个衡山复兴堡,算是我看走了眼!”
  狐王不接下去说了。众人只有默默地恭立轿外。
  停了好一会,没想到狐王心平气和像是十分高兴地说:
  。“诸位奴才与钗奴分别了很久,大家可能都在想念她,今日
  回来,我也很高兴,你们全都可在雷公岭上,自由交谈,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两炷香以后再轿前听命l”
  “谢狐王!谢狐王!……”众奴齐声高叫。
  钗奴沿雷公岭右侧的小道走去,史帮主和众奴紧跟随在她的身后;扇奴低着头默默地走在最后,他明明是看到钗奴走进了白马山庄,而且看清楚了白马山庄的楼房上站满了刀客,凭她一个人能踏平山庄吗?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离开狐王的座轿五丈多远,雷公庵的右侧有座观日台,台中有个可以坐八个人的石柱瓦亭,四周除了以青花石做石柱护栏外,还摆置了许多长条石凳子。
  众奴走进观日亭里后,或而站着,或而坐了下来。
  大家都对铁奴问长问短,都不外是问白马山庄之行的枝枝节节;大家都脸上轻松地布满了笑纹,常年像城隍爷的笛奴,更是把压抑在心中的铅块,全都卸了下来,最使他欣慰的是师父已带庄主回到天山去了。
  “笛奴!令师要我转告你!”钗奴甜笑着说:“好好地替狐王为奴,为奴也就是为徒,务必习得剑道的深奥道理!”
  “谢谢铁奴!”笛奴向钗奴抱拳致谢后,又转身向西作了个长揖:“弟于谨尊师父吩咐!”
  “喂,飞奴何在?”
  “奴才在此恭立;”飞奴恭敬地站在钗奴身前说。
  “我教给你的驭蛇术,这些日子来,可有勤练?”
  “奴才不敢怠慢,早晚都勤练了!”
  “你替我把狐王轿里的银龙叫了出来,表演一手让诸位
  大哥开开眼界!”
  “是,奴才遵命!”接着,飞奴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成八字形插入嘴里,连打了三声拉长的“唿哨”。
  五丈的距离,不远,众奴都把眼光集中到了狐王的轿前,准备看银龙出轿。
  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钗奴拍着飞奴的肩膀说:“冬眠期间,我钗奴都叫不动银龙;更何况,我也像其他的师父那样地在教徒时留下来了一手杀手铜没教给你呀!这样吧;你表演一手‘鹤立松梢’的提纵术,让诸位大哥指导吧,
  “是,奴才遵命!”飞奴一弯身,跃上了两丈多高的树梢,双手平举,单脚直立梢头。
  钗奴替他打数:“一二三四五……”数到五后,飞奴跳下树来。
  “不错,是勤练了,比我离开前多了一数呀!”
  就这么一招“鹤立松捎”,把个金扇公子看傻了眼,这是因为军家堡除了八卦金扇外,提纵术也为武林所称道,而罩老堡主也只不过是提高两支,能立于树梢便大有问题了。
  “谢谢师父夸奖!不,谢谢钗奴……”
  “以后,你再叫‘师父’,便打烂你的嘴巴!
  “是,奴才以后不敢叫了;
  “诸位大哥!”钗奴向众奴抱拳说,“家师一再教诲,人之患在为人师,诸位大哥如果乐意和小妹切磋武学,比如“八卦迷踪步’、‘金龙九招’、丐帮的‘打狗捧法’等,小妹当倾囊相告.家师常说,武学一事,不可以藏私,大家共同钻研,才能更上一层楼!
  她这一番话,把在场的两个人,惊吓得瞪大了眼睛。一个是金扇公子,另一个当然是史帮主了。
  “特别警告扇奴和臭老叫花子;”钗奴接着拉长了脸孔说:“别以为‘八卦述踪步’和‘打狗律法’是覃家堡和丐帮的秘技,除了我知道外,狐王也全能!有三人以上知道的功夫,还藏什么私呢?唯有大家研究,才能发扬光大啊!”
  “我们兄弟四人敬佩狐王和钗奴!”四缺中的刀王拱手说:“如果有人看得起我们四兄弟,刀法、剑窍、棍秘、笔技,我们四兄弟也倾囊奉献!”-。
  “棍奴,请把长棍给我!”钦奴说:“我施展八卦棍法,请作指导!”
  棍奴把棍双手捧上,钗奴接棍后便按乾、兑、离、震、粪、坎、民坤八卦的方位施展开来,将全身劲道,由脚,而腿,而腰,而脊,而肩,而手,直到于棍头,呼呼生风,亭前路旁落光了叶子的小枯树,遇风自折!这就是棍王的精华“不以棍伤人而以风取命”的绝招。钗奴收棍抱棍施礼后,把棍掷给了棍王:“请多指教!
  四缺中的刀、剑、笔王怒视了棍王一眼,意思是你棍王传授给钗奴棍法,先得给兄弟们商量一下。
  初奴像是洞察了他三人的心事,两眼望着刀王说.“刀王,你是四王中的老大,请借用宝刀!”
  刀奴只得恭敬地把刀递了上去,钗奴以左手接刀,右手反置背后,以表示和刀王那样地是“独臂”,只见她一个纵身上跃,刀鞘便弹上两文多高,刀砍路旁两株杉树后,再还刀入鞘后说“我可没刀奴刀出鞘不见血在自己脚上划血痕的规定!
  史帮主把打狗棒扬了扬说:“喂;我老叫花子讲几句话,如何!”
  钗奴不悦地说:“臭老叫花子,有话快说;”
  “诸位在我心目中,全都是英雄好汉;”史帮主扬着头儿说:“打从今天起,不准谁再问我老叫花子‘钗奴是谁的徒弟’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钗奴是谁的徒弟呢?又是谁曾问过老叫花子呢?”
  “我是谁的徒弟?谁曾问过臭老叫花子?是条汉子的,自己站了出来!”钗奴杏眼圆睁着说。
  金扇公子只得乖乖地站了出来说:“是在下曾问过史帮主!”
  “那……不必要问臭老叫花子了,我自己来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覃老堡主、洞庭湖主、丐帮的史帮主,因为他们都曾传授给我‘八卦迷踪步’、‘金龙九招’和‘打狗捧法’,扇奴,你满意了吗?”
  “钗奴,你我都是狐王的奴才,别奴才对奴才那么凶,好吗?”
  史帮主不知趣,插上一嘴:“金扇公子,奴才配奴才,谁要你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念念不忘狐王呢?”
  “臭老叫花子,滚远些,干你啥事!”钗奴愤怒地说。
  “好,好;老丐多嘴,自己掌嘴!”史帮主左右开弓自己打了两下耳光。
  “金扇公子,你说我对你凶,此时此地我就不再叫你
  ‘金扇公子’了!”钗奴两眼瞪着扇奴说:“打从今天起,请别在我身上动歪脑筋,不然,我踏平得了白马山庄,小小
  的覃家堡……”
  金扇公子在屋檐下,敢怒而不敢言!
  钗奴高声宣布:“谁要学‘八卦迷踪步’?”
  飞奴立刻举手:“奴才在渔夫村亲眼看到真假金扇公子施展迷踪步,当时便仰慕不已!我今愿意学‘八卦迷踪步’!”
  “该死的奴才,贪得无厌,该打!”
  飞奴讨了个没趣。
  “我扇奴倒愿意领教‘八卦迷踪步!’”金扇公子反手从背后拔出了金扇。
  钗奴两眼骨碌碌地旋转后,顺手在路旁捡了个破斗笠,把它对折后,还真像把扇子。
  于是,两人在亭内你来我往地大打出手。
  金扇对斗笠扇,迷踪步对迷踪步;我跑乾位,你踩坤位,你踏巽位,我走震位,彼此互不相让。
  突然,钗奴腾空跃起两丈多高,飞身落在观日台的小亭顶上,拱着手说:“扇奴,承让了!”
  金扇公子的右手衣袖子,被钗奴的斗笠扇割去了一大块。
  能就地取材,像树枝甚至长藤等野生植物作为武器,而能贯注内力于上,使它利如刀剑的,除了五大武学宗师外,想不出谁还有这个能耐。如今钗奴以斗笠为扇,划破了扇奴的衣袖子,当然是让在场的众奴惊愕不已!更何况钗奴能以扇奴家传绝学“八卦迷踪步”应敌,更使人百思不解!
  “臭老叫花子!”钗奴跃下地,把手中的斗笠狠狠地扔向亭边的崖下后说;“你要是不信,我两人不妨打狗棒对打狗
  棒大战一场,如何?”
  “我臭老叫花子可没这个兴趣啊!”史帮主习惯地咧嘴眯着眼笑着说,“打狗棒法的最后绝命三招,除了帮主外,丐帮长老都没资格练习,除非我临终前授予继位帮主,你想偷学,没那么容易!”
  “谁说没那么容易,”钗奴一伸手,便抓住老叫花子的胸衣说:“你今天要是不施展‘绝命三招’,我便一掌劈了你!”
  “嘻嘻嘻……吓唬不了我,我老叫花子害怕黑五毒对我下毒手,就是不怕你钗奴的穿心掌,我宁死也不会施出最后三招,除非你宣誓做我丐帮的继位帮主!”
  钗奴松了手,向老丐抱拳一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急于一时,等继任帮主上任后,他要是敢不教我,就得替我倒洗脚水!”
  钗奴的话中有话,众奴一时想不出话中“玄机”。
  “选帮主是我臭老叫花子和三位长老共同决定的事,帮外人可管不了!”
  “我钗奴是管定了这件事啊!”
  “那就等着瞧吧!”史帮主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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