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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亦双至


  蛇王早已将全身盘成弓状,这便是蓄足了势,此刻突然向凌云飞击发,来势确是凶猛之极。
  凌云飞不敢直撄其锋,向右一闪,跃出五尺开外,同时一拳击出,“彼”的一声,重重地击在蛇王头上,蛇头只是微微一晃一便又朝凌云飞扑了过来,势道更加猛烈了。
  凌云飞虽一拳得手,却没有占着丝毫便宜,自己的拳头反而被自己拳上的力道震得隐隐生疼,心知此蛇已是百年之物,若用拳头打它,无异于给它挠痒痒,绝伤不了它一鳞一甲。他看着手中的神匕,一咬牙,迎着蛇王的来势奔了过去,一匕划出,直砍蛇头。
  蛇王却似极为通灵,见神匕砍过来,竟将头一偏,蛇尾却给了过来,意欲将凌云飞缠住。
  凌云飞无奈,只得又退两步,神匕在空中一转,又狠狠地砍向了蛇尾,不料那蛇尾又迅捷无比地一编,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又张口噬来。
  凌云飞万料不到这区区一条蛇竟如此难斗,乘着一匕砍出的力过来尽,腕一沉,匕锋又已砍向了蛇头,他算准蛇头一定会躲开,而让蛇尾来缠自己,自己可趁那蛇头刚去,蛇尾未及的一刹那,抢身直进,给蛇王来个开膛破肚。
  果然不出凌云飞所料,蛇头不敢正面迎着匕锋,一下子偏了开去,蛇尾却又搅过来,一滚一滚的,直卷凌云飞双腿。
  凌云飞,已一匕刺出,扎在了蛇身之上,顿时一股鲜血滴出,腥臭味立即弥满了四周的空间。
  蛇王激怒了,猛地扬起蛇头,一口朝凌云飞的身子咬下,近时蛇尾一甩,已将凌云飞双腿缠住,凌云飞正将神匕在蛇身一划,将蛇身划开一条尺多长的口子,腥臭无比的蛇血流了一地。此刻突然双腿被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我早知道,打蛇时击蛇头则蛇尾相应,击蛇尾则蛇头相应,击蛇身则蛇头蛇尾一齐相应,我如今已被蛇尾联住,恐怕无望活着下山了。”大喝一声,拨出神匕,划向蛇头,蛇头竟不躲不避,直迎上来,“扑哧”一声,神匕已插进蛇颈,直没至柄,可惜这里并非要害,蛇王的攻势并未因此而缓解,反而更激怒它向凌云飞猛攻。
  凌云飞连连将神匕刺出,转眼已在蛇身上刺了十几匕,一身雪白的衣衫早已被蛇血染红了。只是他的腿被拖得越来越紧终于,他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这一来,凌云飞的处境更加危险,蛇头只在他头顶半尺多处晃动,蛇诞一滴滴流下来,尽滴在凌云飞颈里,一股股腥臭简直要他将刚才吃的馒头吐出来,渐渐地,他的内力已使不出来了,神匕的锋利便立时大减,蛇头立时逼近,凌云飞的脑袋好几次便差点塞了蛇口。
  凌云飞心中明白:“想要脱困,先得使全身自由。”于是强自将体内尚可调运的一口真力凝聚,也不顾那可恶的蛇口。
  只是一匕深深地插进了缠着他双腿的蛇身部分,接着,他将神匕一阵乱拉,顿时,蛇肉翻了过来,一片乳白色的蛇肉收缩着。殷红的鲜血一个劲儿地往外涌,握着他腿的蛇身终于松开了。
  凌云飞一抬头,见蛇口已张开,自己的大半个脑袋都已在那一颗颗毒牙的威胁之下,忙一缩头,“嗝吱”一声,蛇王咬了个空。凌云飞已乘机就地一滚,滚出了危险区。
  蛇王已无心再战,遂一摆头,朝草丛中溜回去,凌云飞怎甘心让它溜走?略一调息,待内息稍匀,又飞身赶上,那蛇王虽身受重伤,但溜行的速度丝毫不逊于凌云飞的轻功。
  追出一里多远,凌云飞看到了一片片长在山壁上的草药,当年在村庄中,他曾看村里的老郎中晒中药,故此识得一些草药,此刻见山壁上、山脊腔里、草丛中,尽是大片的当归、伏苓、红花等药,还有不少的人参、灵芝之类,那蛇王的巢穴便在此地附近了。
  凌云飞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当年凌天雄曾告诉他,有一种蛇,喀食药材,因此用处极大,若遇上这种大蛇,吸其血,来其胆,食之便可产生抗毒之功。凌云飞平白无故,竟遇上了这种旷世奇缘,心中不禁大喜,看那蛇王还在逃窜,飞身跃起,一匕深深地插进了蛇头,然后一步掠开。
  蛇王忽然转过头,瞪住凌云飞,缓缓逼近了,凌云飞知它又要故伎重演,心一动,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一扬手,银锭飞出。直取蛇目,蛇王一闪,竟也躲过了一锭银子,另一锭,则已依在它的一个眼眶里了。
  凌云飞见它竟如此厉害,心中倒也十分惊讶,又摸出两镀银子,用一锭再袭另一只眼,蛇王将头一偏,竞又躲过了。
  凌云飞万万没料到这条蛇也能一连躲过自己的三件“暗器”。心中越显小心,眼见暴怒的巨蛇已冲到跟前,又拼死向蛇头刺出了一匕。
  只有一只眼的蛇王将头一偏,同时张口一咬,竟将那匕首柄咬住了,凌云飞一个不防,竟吃了这么大的专,大惊之下。
  忙奋力回夺,连拔几下,那匕首在纹丝不动,着那蛇王用了軿死的力量了。
  凌云飞正在匕首时,发现蛇头一边转动,蛇身又朝自己卷了过来,看那鲜血淋漓的蛇身,凌云飞一个寒噤,心道:“这下若再给卷住了,可就没法活了。”忙往回一跃,退出了一丈多远也顾不上蛇口中的神匕了。
  蛇王不容凌云飞有喘息之机,又赶了上来,其敏捷之势。
  比之没有受伤时也要强三分,凌云飞见它如此狂怒,心中暗暗发毛,定了定神,迎着蛇王的来势向右跨出一大步,趁蛇头还来不及偏转,已倾尽全力推出一掌,着实地打在了蛇头之上,蛇头只是晃了一晃,又朝凌云飞冲了过来。
  凌云飞不料蛇王如此经得打,被逼得连连直退,渐然已退到了一面石壁之前,眼见得无路可退了,只好纵身跃起,避其锋芒。
  人到半空时,蛇王巨尾忽又扬起,仿佛一只大铁钟在空中迎击凌云飞,拦得严严实实,凌云飞若被打实,非成一团肉饼不可。好个凌云飞,奋起神威,大喝一声,双掌轻飘飘拍出。
  正将那蛇尾的一击之势地解,自己也借这一掌之力,问旁轻轻一转,落在了地上,落地则又已迅疾无比地打出一锭银子,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蛇王纵使再灵再敏,也毕竟是一个畜生,比不上一个人,这下再出没有闪开,“啪”的一声,它的另一只眼里也嵌上了一锭银子,这下什么也不能看见了。
  凌云飞心中大喜,使出家传的飘絮身法,悄无声息地绕到蛇身之后,以十成力道向蛇七寸推出一掌,蛇王一个趔趄,竟直在了地上,身子翻滚着,显得极是痛苦。
  凌云飞见状,心中有些不忍,转而一想道:“不对,这蛇王在此作恶多端,今日若不除了它,将来终究是一个祸害。”于是搬起不远处一块两百多斤的大石,用力朝蛇头摔下,“砰”的一声,大石裂为了几块,蛇头则也变成了碎片。
  凌云飞长长喘了一口气,跌倒在他,看着尚在滚动的蛇身,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不由得长吸几口气,调息内息,在碎了的蛇头中找到了神匕,用力刻蛇身内一插,便向下拉去,蛇身顿时裂开了,先是鲜血口直外流,然后还有尚在跳动的心脏等,忽然,凌云飞看见一颗绿莹莹的蛇胆,足有小儿拳头大,忙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觉得落手极是柔软,心中一动,心道:“这就是别人梦寐以求的避毒丹了,想不到我凌云飞今日竟有幸得食。”于是将蛇胆送入口中,一吞即下,那蛇胆滑滑腻腻,吞来极是舒服。
  凌云飞既吞蛇胆,又涅佐心脏下的血管,然后割下了蛇王那颗鹅蛋大的心脏,看着它还在轻轻搏动,心中发呕,一咬牙,咬住血管,只轻轻一吮,便是满口蛇血了,只得强行吞下,再吮几口,直将蛇血都吮干了,才将心脏抛落地上。
  其实凌云飞只晓得食蛇胆、饮蛇血可以养身避毒,却不知这蛇还有很多用处。想来这么大一条蛇,素食中草药,已是极具灵性,杀之固然可谓为民除害,却不知无意之中已浪费了多少宝贵的药用物,如那蛇血,你便是花上几千几万两银子,也不能再买到那么一滴了,而凌云飞只饮了那么一点,却不知这蛇血极是养身,常人食之,自可强身健骨;练武之人食之,则可大增功力。可惜凌云飞知道得太少,平白错过这一大奇缘。
  不过也已算难能可贵了,别入一生部休想碰到的事,凌云飞却得到了,而且能在一场血腥之搏后强迫自己饮下蛇血,这种气魄的确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除此之外,蛇肉之美,冠绝天下,何况是这等巨蛇?这种蛇肉吃来,不仅可口,而且健身,确是食中之绝。再有那蛇毒,若能取下,加以研炼,谁不知是药中绝品?
  凌云飞饮下蛇血,渐觉力气恢复,看看日已西斜,心道:
  “还得快速去寻《天龙吟》呢!”于是又收好了摔匕,看了蛇王一眼,叹道:“你若不作怨,只是在此安心修炼,总有一天会成正果,却不料今天死在我手中,可惜,可叹!”转头竟大步去了。
  凭着敏锐的判断力,凌云飞很快就找到了藏《天龙吟》的山洞,摸进洞去,里面黑黯黯的,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点山洞的轮廓,凌云飞回忆图文内容,于是笔直向前走着,口中只数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数到八声,便不动了,忽然用力在地上一顿,人已向后退出了两步,只见寒光一闪,“铮”的一声,四烟飞刀已插在了地上,凌云飞若不事先知道有机关,这一下恐怕难以逃开。
  “这是第一关。”凌云飞心道,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了十八步,正好向右一站,按图文所示是“十八有后十三步”,再走得十三步,凌云飞使站住了,看着墙壁上的山石,竟好似越来越清楚,心中颇觉奇异,忽然悟道;“是了,人们常说食蛇胆促目明,今天我吃了那么大一枚蛇胆,想来收益非浅。”他想得条条有理,心中自是极为高兴,凝神看清楚了壁上的一个石坑,用力朝里一推,接着问旁闪开,果然刚才站着的地方吊起了一个绳套,在空中晃悠,凌云飞若不知情,这下又被吊起来了。
  绳套方才吊起,绳套正对的地下忽又射出一排短箭,一齐都钉在了壁顶,这里机关的严谨竟至于斯,凌云飞若无图文指示,休想进来又出去。
  “第二关也过了。”凌云飞暗暗欣慰,又继续向前而行,渐渐地,他在这黑黑的洞中视物已如同白昼,清楚之极,当下极感方便。很快找到第三个机关,望准地上的一个土堆,用力一掀,同时扑倒在地,耳中只听见“嗖瘦”的破空之声,-排机装弩四散发出劲箭,这是最后一关,若无楚中洲图文指示,则前来寻书的人不论好坏良恶,一律得死,这一招虽然毒了点,却对于防止恶人得益甚是保险。
  凌云飞叹道:“楚大叔文武双全,他原来还懂这一手极高明的连环镶用机关法。”这连环锁的制法极是精巧,洞中共有三个机关,使好像一个门上的三把锁,只有三把锁都打开了,门也才会开。这连环锁便是如此,只有三个机关一一引发,才能最后找到宝书,若有一个机关没有引发,那来人就休想得到《天龙吟》了。
  楚中洲设计得这么巧。的确是担心《天龙吟》落于坏人之手,不然天下岂不乱成一团糟了?设成了连环锁,即使侥幸有人进得洞来,到了宝书旁,因未破连环锁,结果只是空手而归如今一来,除了持有他所绘的宝图外,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取走《天龙吟》了。
  凌云飞见三关已过,忙拥开地上的一层上,发现一个铁盒子已松开,里面有个黄绢小包,打开一看,正是厚厚一本书,封皮上“天龙吟”三个篆字映入眼帘,好不令人激动!
  凌云飞翻开第一页,便见到一段文字,他细读一遍,知道大意是:“某年某月某日,我去五台山天龙大师主刹拜访,天龙大师劝我不再去争那世俗虚名,不如安静下来,修书一部,其上集我全身武功精要之所在,以传后世,我深为所动,遂四处访友,求取武功秘诀,集于一身。再潜心著书,前后共用十九载方有所成,因感天龙大师明示,遂命书名为《天龙吟》。”
  “落款是‘张造之手书’。”
  凌云飞再翻过一页,看到是“惩恶扬善,济人救危”四个隶书大字飘逸挺拔,极见笔力。
  再翻一页,便是此书的大概了,凌云飞一看,便知此书共七篇,为:“内功心法”、“拳谱”、“轻功”、“身法”、“指法”、“解毒识毒”、“自救疗伤”、“武德”,篇日清楚,令人一目了然,可知那张造也是一位才子。
  凌云飞看那书已是又黄又旧,不知已经历了多少人手,心中万分感慨,道:“此书历遭劫难,书到何处,何处就有劫杀,今日我得此书不知是祸是福。
  “采注:少林易筋经内功;
   峨嵋金霞炼气术;
   大义秘诀;
   天山映雪神功;
   苗相蛊功;
   东海凌波吐纳大法;
   守元功”
  旁边还有一排小楷,大意是:“此功法乃采七派内功心法之精华而成,笔录时,不小心将一串墨汁滴在纸上,一数正是七滴墨,于是就称之为‘七墨神功’了。”凌云飞心中暗喜,一口气将心法口诀诵了一遍,便依法练了起来。
  他看书时还罢,一练起功来,便觉腹内如同火烧,心料蛇胆、蛇血的功效发作了,索性用真气引着蛇胆、蛇血的药力一起在体内游走,那“七墨神功”也是非同小可,只过得一个多时辰,凌云飞便觉得体内恬静之极,全身都已松驰得不能再松驰了,于是顺势睡下,静养丹田之气,待他一觉醒来,功力之增已是足以惊骇世人了。
  凌云飞既已将七墨神功记熟,刚才又睡了一觉,只觉体内真气游荡,十分难受,于是又引气行功,再运行一个大周天,不多时,已将真气敛于“膻中”气海,收发由心,十分顺应。
  凌云飞练完这一遍后,便已停下来了,心知练习内功有个进展速度的,欲速则不达,这道理凌云飞比谁都清楚。
  再看第二篇“拳谱”,仔细一读,发现也有一表:
  “采注:关东温氏龙虎斗;
   川中西门氏章云手;
   川中后氏后打虎九式;
   东海神农门降龙掌法;
   姑苏凤凰官民手;
   师传十三散手。”
  下面则—一记着各式的招名:“凤点头”、“一拳伏虎”、“连环三打”、“九抓拿云”、“龙虎交会”、“守缺抱残”、“龙吟三餐”、“终日乾乾”、“龙摆尾”,记为天龙大九式。
  凌云飞看着招法,一招一招练了下去,不知练了多久,又停下来,埋头想一想,又统一会儿,又想那么一下,就这样,断断续续,不知练了四个时辰,还是练了八个时辰,凌云飞总算粗通了“连环三打”、“终日乾乾”、“龙吟三叠”、“一拳伏虎”、“龙虎交会”、“九抓拿云”等几招,另三招因用力巧妙,深奥之极,一时倒难以参悟,凌云飞也不十分着急,只继续往下看。
  第三篇“轻功、身法”记有轻功的调息之术,有便于赶长路的“千里神行术”,有适于短距离追赶的“八步赶蝉”,有适于轻巧用途的“燕子三抄水”,有适于纵高的“摘星手”,还有适于躲闪的“小巧腾挪”,无一不是武中精华,学中颠峰。凌云飞看着此书,心中对张造之却是佩服到了极点。
  轻功身法不便于在这山洞中练习,凌云飞只得暂且放下,待出洞后在详研。
  按下来是第四篇“指法”。大凡练武之人,很少有不言习点穴一门功夫的,人身各部位都有穴道,或是血管密集处,或是神经分布处,若穴遭受力,则会出现四肢酸麻、身体不适于动弹、口不能语等迹象,严重者还有致死的可能,所以研习过一们功夫是很重要的。若用于治病救人,自是好说;若用于杀人害命,可就讲究不少了,这里,张造之竟不知如何搜集到天下四大点穴手法及另几种高深的巧手法门,同样,也列为一表,详明可续:
  “采集天下点穴手法,集于一炉,望习武之土重之,学明此术,既可救人,又可降魔!
  指法;潇湘双侠之潇湘芙蓉指
  川西王家之霸王铁指
  南诏段氏之雍指
  衡山派之云中指
  海南之透骨手伏魔指
  苗峒秘传之五毒指
  山西雁独门之大悲指
  凌云飞看罢,不禁大吃一惊,他素知这些高手之独门武功,从不轻易将它传给外人,张造之不知是什么人情,竟一下子集天下点穴名法于一谱,可谓神人。
  这七种指法各有千秋,如潇湘芙蓉指,取芙蓉清丽脱俗之意,出手淡雅,但创人极重。除独门手法之外,无可解得;那霸王铁指更是霸道非凡,被点中穴道的人,十二个时辰内若不得解救,或是被别的手法去解。则被点穴之人定是武功全失、力道尽无;段氏家传的雍指,倒是气派不凡,门户森严,力道阳刚中正,一指点出,既可隔衣制穴,也可凌空制穴,只是没有深厚功力的人,便难以学会了;诸如此类,难于一言道尽,凌云飞自是十分清楚,于是专心专意地学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将七种指法一一试遍,最后已学会了云中指、霸王铁指,雍指和透骨手伏魔指等几种指法及其解穴手法,熟练程度则需再多加苦练。
  另外关于苗峒秘传的五毒指,需要引用蝎子、蜈蚣、蛇等五种毒物的毒液,淬于指尖后方可练成,且被点穴者无法补救,唯死而已,凌云飞认为它过于阴毒,不愿去学它。
  再看下去,便是“识毒解毒”了,凌云飞心道:“我现在已身不畏毒,学了它只能救人,现在便搁一搁也无妨。”于是先按下不看,往后看去,却是“疗伤自救”了。
  学武之人有句老话,叫做“未学打人,先学挨打”,意思是告诉别人,既是学武之人,就难免与别人动手过招,而既有动手过招,则难免受伤,受伤就得治伤。有医术高明之人来救伤,自是再好不过,若是无人怜悯,岂不要伤重而死?
  于是自救则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里分几部分叙述了各种伤症的识别及治疗之法,如受阳刚之力所伤,或是受阴柔之力所伤,又或是受毒功所伤,总只要可救,这里都有运功救伤的口诀,甚至连如何救别人和如何救自己也说得分分明明。
  凌云飞天柱聪敏,但若想一时片刻尽记这些疗伤之法,倒不是件易事,他专意读了许久,总算知道了四、五成,再往下想时,已觉得十分疲惫了,于是静坐下来。默运神功,直到好几个时辰,才回过神来,这一来,他只觉元气大增,继续看下去,则是点穴自救的法门了。
  一个人闯荡江猢,总不免权纠缠上一些江湖琐事,若是一个不慎失手,则正有可能是被点中了穴道,若一时能侥幸不死、脱身而逃便是上上之策,此时,自冲被制之穴便大显神通了。张造之武功绝顶,终于也参悟了一些运气冲穴的门道,尽录于此,便益后人许多。
  凌云飞心中大喜,于是逐字逐句、一字字细读下去,将那几页书熟记于胸,后又自点右肩穴,运气冲穴,只用三柱香左右的工夫便冲开了,可见非同凡响。
  凌云飞学完冲穴之法,忽觉一阵肚俄,心中忽然醒悟,于是收好书,将地上的土堆推回坑里,匆匆往洞外走去。
  正好已在深夜,山上一片黑窟隆隆冬,凌云飞不知已过了几天了,苦笑一声,认清方向,使用刚学会的‘千里神行术’,长长吸一口气,提起真气,脚下一点,便已大步跨了出去,一步有丈余,起初还是一步步而行,并不算快,到后来便是一步接一步,人行如风过,转眼便是十余丈外了,谓之”千里神行“,实无夸张之辞。
  不消半个时辰,凌云飞已下得山去,要知那日凌云飞上山时,游人甚多,凌云飞不能施展轻功,所以用了半日才上山,而这回下山却是一人独行,自是没有顾忌,加上又用了”千里神行术”这等绝顶轻功,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半个时辰不到便下了山,凌云飞找到自己住的客房,从窗子里翻了进去,没有弄出一下丁点声响,自然也没惊动一个人。
  回到房里,凌云飞点上蜡烛,看见自己满身血迹、干皱干皱的。极是不好看,只得脱了下来,一时又没有可以换的,只得先躺在床上休养一番,待到天明才好说。
  倚在床上,凌云飞艨艨胧胧,不禁想了好多事:“来华山这么多日子了,怎么还不见父亲来找自己?父亲那边可能又出了什么事了。这么久不见爹了,好想他老人家呀!他老人家没有见到我,一定也想我得紧,对了,那天救了白飘羽,不知做得对不对?”唉,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楚中洲,凌云飞觉得楚中洲豪爽不羁,颇有一种豪气千云的味道,和自己极是合得来,可惜,他竟为自己而死了,听那独孤登的话,倒也不好怪他,一切都怪那该死的梅锋,哪一天找到了他,一定将他拿住了祭奠楚大叔!
  《天龙吟》上的武功倒真不错。我不知哪世修来的福分,有幸得到了《天龙吟》,张造之前辈真是神人,若能见一面,无他憾,唉,可惜晚生了几辈子!
  凌云飞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已睡着了。
  第二天凌云飞起来时,已将近午时了,他忙在窗口喊道;“小二,上来!”倒不是他爱吩咐人,实是因为太累了,加之一身血腥味,实在不能再招摇过市,只得先请人帮忙了。
  小二一溜烟奔上来,笑着在门外道:“客官,你去哪儿了?一去就是五天,叫小的好等呀!”凌云飞不料自己空着肚子竟过了五天,心中暗自叫奇,道:“没什么,只是我现在身上不舒服,你去给我准备一点香汤,我好沐浴。对了,你还帮我去买一套好衣服来,颜色谈点儿。”
  小二闻言,知道又有好处了,忙道:“好,好,你在哪儿洗?”凌云飞想想道:“就在这里吧1”小二一应声,便忙着张罗安排去了。
  不消一会,凌云飞已把浑身洗得干干净净,小二也买来了冬套谈青儒土衫,加上内褂、内裤、鞋袜等,一应俱全,凌云飞所给的一百两银子,仍只用上四、五十两,其余的凌云飞便都赏给了他。他心中此时唯一个愿望:“愿凌云飞长住此店!”
  “这便宜实在太多了。”
  待得整束一新,殷勤的小二又已送上了可口的早餐:小米甜粥、红切春笋、炒红虾、鲜蛋汤,还有一壶酒和一盘肉包子。
  凌云飞心中正想大吃一顿,见小二已顺着心送了上来,笑道:“好了,多谢你了,你先走吧!”
  小二忙道:“小的侍候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凌云飞道:“没了,呆会你再来吧!”小二无奈,只得走了,心中嘀咕道:“怎么了,这次竟恁的吝啬?”
  凌云飞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他贪得无厌,不愿理会他而且,见他走后,不禁叹道:“唉,人的贪心毕竟是没有限度的!”于是斟了一小杯竹叶青,挟着细品起桌上之菜来。
  午饭,凌云飞则请店小二同桌,小二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毕恭毕敬地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点菜尝味,生恐有一点地方得罪了凌云飞,虽然看着桌上的美味珍食,他恨不得从喉咙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其都抓了回去,却只得假装斯文了。
  凌云飞并未专意去劝他吃菜,他知道这种带奴才性格的人是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自己一言两语绝不可能改其面貌,故此只是自己浦洒不羁地挟茶饮酒,也不理会那傻馍傻样的店小二。
  待得酒过三巡,凌云飞发话道:“老兄,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行吗?”店小二忙应遵:“那个自然,你有话只管说,小的知无不言!”
  凌云飞也懒得和他客套,于是道:“你是本地人,可知有宇文鹏这么一号人物?”
  店小二闻言,笑道:“这方圆百多里,有谁不知道字文庄主?”凌云飞奇道:
  “庄主?”
  店小二点头道:“镇南去三十里,有个西岳山庄,就是宇文鹏庄主的。这儿为什么不闹贼,不犯事?还不都是字文庄主的威风,哎,咱住在这儿可是享了福了!”
  凌云飞道:“那字文庄主为人很好吗?”
  店小二好起大拇指过:“好,真是好!他老人家听说还是武林中的头儿,朋友可多了。经常有些朋友来找他,可他从来不向咱要一位银子,就算咱送去的猪牛羊,他也要算银子给咱,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好人。”
  凌云飞道“你对他如此敬重,想必受了他什么恩惠吧?”小二摇头道;“我可没受他什么大恩大惠,但咱这店子可受了他不少恩惠呢!”
  凌云飞心下大喜,忙道:“什么恩惠,说来我听听!”他极爱听人讲这些动人的武林故事,平常一有空就请父亲或父亲的朋友讲一些武林秘事,因此至此时他已知道不少事了。
  店小二道:“那我就说一说吧!那是四年,不,是五年前事了、有—天下午,店里间进了四个凶记霸的大汉来,我至今还记得。他们叫做‘中原四雄’,呸!贼号!他们一进来,大吃了一顿,不但不给钱,反而要咱店里给他们两千两银子的赏脸钱,官大爷来咱店里吃饭也得给钱呀!可这四个恶徒却来得蹊跷,吃了饭还要起赏脸钱了,哪有的事呀!”
  咱们掌柜的见他们不好惹,只得忍下气来求饶,那四个恶徒便借势发起酒疯来,将店里打得稀烂,还打伤了十多个活计,然后抢了一千多两子走了。咱家掌柜的气得寻死上吊,幸亏被活计拦住了。
  “后来此事传到宇文庄主耳中,他老人家就使神通,不用三已就将那四个恶贼汉拿了,追回了银两,并令他们赔银两千两,还把他们四人狠狠训斥了一番,赶出了陕西。嘿!可真是大快人心呀!”
  凌云飞听完,心中已对宇文鹏暗生敬佩之心,道:“好了,我就问这些话来,喝酒吧!”
  小二闻言,忙又道:“担着,我不能饮酒,这是店里的规矩,规矩坏不得,坏不得!”
  凌云飞笑了笑,也不多说,只道:“我想去西岳山庄拜访宇文庄主,麻烦你帮我寻一匹马来。”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明天我就要用,你可得快点买来!”
  店小二见又有银子可赚,眼睛都亮了起来,忙接过银票,点头道:“不会误事的,您放心好了。”
  两人又谈一会儿,小二便辞了先生,凌云飞也不加挽留,独自一个人细细吃着,心中却在打算下一步的内容了。
  第二天,凌云飞早早地跨着一匹川马,行了三十多里,找到了西岳山庄。
  这一带的人果然无不是对宇文鹏又敬又服,一问便找到了山庄的所在。
  说是山庄,其实地方并不大,甚至比凌云飞家的庄园还要小上几分,凌云飞找到庄门,问门子道:“这位大哥,请通报一声,说有人来访庄主了!”
  门子道:“庄主有事外出了,庄中的事由管家作主!”凌云飞道:“那就请通报一下管家吧!”
  门子倒很和气。见凌云飞气度不凡,忙进去通报了,不多时。便领了一位麻农中年人出来,那人年纪只有四十多岁,面色红润,步履稳重,一看便知是懂武之人。
  凌云飞见状,忙上前施礼道:“在下凌云飞,有事想见庄主,不料庄主外出未归,还请指点一条明径,告知庄主何时能归。”
  管家道:“原来是凌公子,令尊可就是穿云鹞子凌天雄?
  ”凌云飞忙施礼道:“正是。”管家点头道。“令尊两天前就到了本庄,同来的还有六人,他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值要出去办,昨天旱就走了,令尊走前曾留一封信给我,叫我交给你。对了,还还请进庄小坐!”
  凌云飞摇头道:“既如此,那不多打扰了,只请将家父书信转交,便感激不尽了。”管家点头道;“那也好,我先去拿信,稍等片刻。”说里略行一礼,转身大步去了。
  果不多时,管家便又转回,双手将一封信交与凌云飞,道:“请凌公于过目。”凌云飞忙双手接过,道:“谢了。”启信一阅,信上字数并不多,大意是告诉凌云飞,凌天雄已和宇文鹏等。一齐外出寻友了,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赶回来。
  还说凌云飞如果愿住在西蜃山庄,尽可和这管家宇文正说,如不愿也无妨,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要来见他,有要事相与。
  凌云飞看完信,抱拳一礼道:“字文先生,家父说了,要下八月十五之前再来,今天就此别过,中秋再见。”字文正也行礼道:“凌公子,日后有空,不如还来本在玩耍!”凌云飞应道:“多谢,后会有期。”宇文正点头道:“好,慢走,恕不送了。”
  凌云飞跨上马背,一抖缰,那马便疾驰而去,转眼既已奔出眼界。
  凌云飞在马上心中暗道:“今儿还不到四月,离八月十五还有四、五个月,看来我自己得好好过一段日子啦!”于是长叹一口气,自语道;“早知得如此,真该早点来寻爹,和他一起出去就好了。”
  一路寻思,不消一会,就已赶回客栈,依旧回房住了,只不过要作过长久日子的打算了,一算银两,估摸过到八月十五也该够了,于是也放了心。
  从此之后,凌云飞天天便潜心练武。
  白日里,凌云飞习惯在镇郊的一片荒野上练功。那儿人迹罕至,且又宽阔之极,要平坦便有平坦之处,想崎岖便有崎岖之地,确是练武的上好之地。
  “天龙大九式”的抢式虽然深奥无双,且又兼刚柔为一体,乃武学中的上上之作,但若非凌云飞这等天资奇才,倒也不能成什么气候,凌云飞只需十天,便不仅参悟了那后来的几招,而且将这九式熟练于心,仿佛从小就会的武功一般。
  “轻功身法”则不大好说,凌云飞苦苦思索调气之法,如何才能更加匀称,结果,他将《天龙吟》上所载的几种轻功身法不知练了几百千遍,才算有所成。
  为了练“千里神行术”,他走的路可不知有几千里了,那“八步赶蝉”到不不妙。根本没赶上蝉(因为蝉还没出来),只不过赶上了几只燕子,在空中将它们抓住了而已。倒是那“摘星手”练得不错,一纵之下,不是四、五丈,便是六、七丈,可谓绝顶轻功。“燕子三抄水”则可谓轻功中的精华了,凌云飞练成之后,一提真气,已可以踩着浮萍在湖边走走了。“小巧腾挪”则是轻功中的真谛,凌云飞为练成此功。在棘丛中穿来穿去,起初慢慢绕行,还不小撕破衣裳,后来已是奔行如飞,也能无破无损,前后不过一个光景而已。
  几种指法的钻研,凌云飞也没有白流汗,如潇湘芙蓉指、霸王铁指、云中指、透骨手伏魔指、大悲指等,凌云飞均已惨其真谛,只期用途了。
  就这样,凌云飞白天练武,晚上练功,短短的两个多月,却为凌云飞一生的造就铺垫了坚实的基础。
  不论风风雨雨,凌云飞每天都照常练武不误,风吹雨打,泥泞湿滑,烈日暴晒,蚊虫叮咬,凌云飞吃的苦头毕竟不少。
  世上终究没有安逸而得的硕果,一个人若想有所成功,先还得吃上几个大苦头才行。
  转眼到了六月。
  这一天,正是个大热天,太阳挂在半空中,正毒辣辣地烤着大地。这下它可一点都不可爱了。田里的秧苗已被制得服服贴贴,正耸拉着叶子,一动不动的。
  山边的树都已垂下了叶子。何况那个小小的秧苗?
  凌天飞便是这一望去所能看到的唯一的人了。他刚练了一上午武功,一身短襟小杉已被汗湿透了,听听一阵阵讨厌的蝉鸣,他竟自轻轻一笑,自语道;“这一带怎么没见一个别的人来?”说着,抹抹身上的汗,将随身带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味道有些苦涩,难以下咽,于是想去两里外的一条小河里去洗洗澡。
  方自行得一里多远,忽听得旁边的林子里传出一阵阵叫声:“救命啊!”救命?凌云飞心中一阵奇怪,这里不是安平之地吗,怎么大白天的也有人做坏事?
  于是,他一转身,竟朝发声之处奔去,忽然耳中又闻得一阵拳风激荡声,其中还夹有一阵呼喝声。
  “独孤登!”凌云飞立时判断出来了,他的记性向来没有问题,独孤登的话声地记得清清楚楚,这里竟遇上独孤登可真是巧。
  凌云飞既想到了独孤登,心中一紧,脚下也放轻了,奔到一株大树后,朝前看去,果见独孤登正和一名赤膊少年斗难解难分,那独孤登白衣紧裤,拳脚迅捷,没有一丝见败之,那少年想是太热了,赤着上身,将一件宝蓝色紧身武生衫扎在腰间,一条蛮灰大裤,已露出了几个洞,脚上一双青灰布鞋自见得到脚趾头了,看来是个走了长路的人。
  凌云飞再仔细打是那少年的形貌,见他剑眉虎目,高鼻厚嘴,一副英武豪迈之相,看年纪和自己相似,最多不过十八岁,却有这一身惊人的武功,和名动手下的“五步灵蛇”独孤登交手,竟不见丝毫败象。
  凌云飞再一看四周地上有好几辆大车,车上鼓鼓的,不知是何物,车旁横七竖八倒了十多人,却都不得动弹,看来已被点了穴道。
  凌云飞见那少年一时还不致于败,便不想出手,心中道:“武林中还有哪一位少年英雄,竟也有怎么一身好武功?”
  盘算半天,也得不出个结果来。
  “砰”,独孤登忽然与那少年便对了一堂,不由得退了两步才站稳,那少年却退了三步,这一下,已显见得独孤登的内力要高于那少年,只是刚才他与那少年斗了近百招,却不见占着一丝上风。
  独孤登道:“你是燕家的?”那少年冷笑道:“少爷正是燕家传人燕北归。
  听说过吗?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却去抢别人的东西,真不要脸,看,少爷的衣服、鞋子都烂成这个模样了,也没想去动别人的东西呀!我劝你还是放了这伙生意人吗!”
  独孤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命今个儿可得留下来。”燕北归奇道:“我的命?”独孤登道:“不错,你可知我是谁?”
  燕北归道:“我怎知你是谁?”独孤登仰天一阵大笑道;“老夫就是独孤登!”说话时声气惊人,大有豪气冲天之势,神色之间甚是自得。
  燕北归道:“哦!原来是独孤登,我明白了,独孤登身属魔教,自然和咱燕家有仇,好!来吧!今天少爷就陪你一趟。”
  独孤登道:“教主有令,若见津北燕家人口,一律杀之!”双掌交臂胸前,吼道;“用你的‘紫燕十八式’吧!”
  燕北归解下腰间的衣服,往地上一抛,冷冷道;“你还不配!”飞身踢出一脚,已是先发制人。
  独孤登见这一脚踢出,没有丝毫破绽,心中倒也暗生佩服伸掌在燕北归的小腿上一拔,已将那踢之势化开,但燕北归身躯意在空中灵巧地一转,另一只脚已横扫过来,所取的正是独孤登的“太阳”大穴。
  独孤登刚化解燕北归一脚,却不料另一脚也踢过来,忙用臂去挡。曾因相交,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独孤登被震退了一步,燕北归却趁此机会站住身形,用上了“连环十八踢”。
  “连环十八踢”只有在占有先机的情况下使用,才可充分显示其威力,取胜全在一个“猛”字,只见燕北归腿影晃动,一脚快于一脚,竟将独孤登逼得连连直退。不过独孤登毕竟非同凡想,虽落了下风,却仍然不乱,双掌上下翻飞,紧紧守住门户,不让燕北归有一招得手。
  燕北归一口气使完“连环十八踢”,竟没占着丝毫便宜,眼睛点心急,忽然一沉腿,一个“扫叶式”扫出,独孤登已一声大吼,飞身跃起,在空中一腿踢出,所取却是燕北归顶门大穴百会穴。
  燕北归就地一滚,已是从独孤登的脚尖下躲了过来,接着凌空一翻,站直身子,道;“好一个独孤登!”身形掠起。双掌一伸如同一只紫燕,转眼间已扑向了独孤登,正是威震天下的武林绝技“紫燕十八式”
  江湖上素称“南拳北腿”,意思是说南方的英雄著于拳掌功夫,北方的英雄则以腿上功夫见长。燕北归是北方人,自幼便受过极严的教训,腿上功夫自是十分了得,刚才抢攻独孤登,便是极高明的腿上功夫,却不料他的家传掌法“紫燕十八武”也是林一绝,拳上功夫一点也不逊色,此刻一交上手,果然有惊天动地之势。
  独孤登见状,倒也不敢轻敌,双臂扭曲几下,双拳从几个极鬼怪的地方击出,正面去迎燕北归的把式。
  凌云飞心道:“素闻独孤登当年成名,全凭一柄‘蛇王剑’和一手‘蛇王拳’,如今看来,这便是‘蛇王拳’了。”
  于是仔细观看,一边还想如果是自己,该要如何破解对付一转眼间,两个人拳来掌去,已交了百多招,仍然不分胜败凌云飞心道:“我可得留住意,燕北归一旦不支,我便要上去助他”
  正自想着,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啸,啸声浑厚震耳,显见得是内力极探之人所发,凌云飞大惊,心道:“想不到此地还有高手!”
  只听见独孤登也是长啸一声,将声音远远进了过去,凌云飞只觉得耳鼓“嗡嗡”直响,忙这一口气,镇住心神,凝神观站。
  待独孤登与燕北归又打了三十多招,忽见远处飘来一个人影。起初还在四十多丈外,又一瞬间,使近了十多丈,只几霎便到了跟前。
  凌云飞仔细看时,只见来的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全身淡色衣裤,面色红润,显见得内力极深,想来刚才的啸声定他所发了。
  那来的老者道:“独孤兄,还没有得手?”独抓登一边打,边道:“碰上了一个燕家的小子,快并肩除了他。”
  那老者道:“以鹰蛇二使同杀一个后生小辈,传出去恐为不雅!”
  凌云飞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不料这老头便是和独孤登齐名的‘铁羽神鹰’花无叶,如他也出手,燕北归便死定了。”
  独孤登接着道:“什么雅不雅的,放跑了这小子,咱们两都不好过!”花无叶沉吟一声,猛地道:“好!”便欲出手。
  凌云飞见状。忙跨出一大步,道:“且慢,要打架。这儿有一个。”
  花无叶抬头见又来了一个后生小辈,也是十六、八岁的模样,冷笑道:“你刚才若不出来,倒还像往了一条命,可这一来了,哼,倒不能再让你活到明天!”
  凌云飞谈谈一笑,道:“怕我去传说你们两个老人家斯负一个今后生晚辈吗?”
  独孤登忙道:“快杀了这小子,他叫凌云飞,今天可别饶了。”
  花无叶冷哼一声,忽然身影一动,已悄无声息地向凌云飞拍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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