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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粉干戈


  这日午间,司徒文在“宝鸡镇”打尖歇足之时,听见所有的酒窖,沸沸扬扬的谈论着“怪手书生”独挑“天毒门”总坛,以及血洗“无忧堡”等等事迹,加油加酱的把他形容成了一个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功力通玄的人物,听得他心里暗暗的好笑。
  忽然,一个怪客拉大了嗓门高叫道:“各位是否愿听一个惊人消息?”
  “什么!惊人消息!”
  “顺风耳,你且说说看!”
  那被人称做“顺风耳”的酒客,大指一挑,得意洋洋的道:“这消息可是一件武林大事!”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另一个酒客不耐的催促道。“武林鼎鼎大名的五大门派,各推代表五人,齐集峨眉金顶!”
  “去你的吧!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还有下文!”
  “什么下文,别打哈哈了!”
  “三日之后,五大门派的代表将齐集峨眉上院,共商裁决一代妖姬‘雪山魔女’滥杀五大门派弟子……”
  司徒文一听,宛若焦雷轰顶。“雪山魔女李玉兰”曾无数次救过他的性命,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爱,甚至最宝贵的贞操。
  他误会她是一个淫贱的女魔,毫不留情的辱骂她,刺激她,甚至,他想毁去她,等他知道那是一场莫大的误会,他误饮了“千年和合露”,行将血管爆裂而死,“雪山魔女”为了救他而不惜奉献身体时,一切都晚了。
  她在心碎之余,大开杀戒,凡是垂涎她美色的不屑之徒,没有—个能逃出她的手下,其中多数是五大门派弟子。
  于是五大门派震怒了,各选高手十人,以峨眉“佛印样师”为首,联手对付,在众寡悬殊之下,她被捉回峨眉,囚于峨眉上院,静候五大门派公决。
  司徒文此刻心乱如麻,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办。
  天南“玄阴谷”之行,关系着中原双奇两家灭门血案,和无极老人的无辜惨死,眼看一月之期快要到临,他必须乘“天毒尊者”和“幽冥夫人”两个魔头在一道时清结。
  未婚妻公羊蕙兰姑娘,被“哑毒”所害,口不能言,约定至多十日,他必取得解药回去救治。
  而目前,“雪山魔女”将要受五大门派的公审,如果不按时赶到,万一被五大门派毁了,岂不抱憾终生。
  他曾一再誓言,要救出兰姐姐,以释前愆。
  他又想到,他与“雪山魔女”已有肌肤之亲,他毁了她少女的贞操,而公羊蕙兰姑娘,却又是名分已定的未婚妻,两女之间,他无所谓取舍,他现在是考虑如何安排。
  思虑良久之后,他决心先赴峨眉,救出“雪山魔女”。
  匆匆用罢了酒饭,正待出店上道,赶奔峨眉山。
  蓦然——眼前一亮,走进一个美如天仙的白衣少女。
  只见她长得芙蓉如面玉为骨。澄如秋水般的杏眼上横着新月般的两弯柳眉,琼瑶口,皮肤赛雪欺霜,体态婀娜,使人见了,如浴春风,顿生非非之想。
  座中酒客,一个个眼都看得直了。
  司徒文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幽冥公主”任慧珠,记得在白骨坳后山之时,自己曾答应过不伤她,却不知她何以在此地出现,双方既无恩无怨,管她呢。自己的正事要紧,心念一定,立起身来,缓缓步出店门。
  头也不回的就向镇外走去。
  出了镇集,正待展开身法……
  蓦地——
  身后传来一声娇唤:“少侠请留步!”
  他回头一看,白衣飘飘,“幽冥公主”已追了前来,眨眼之间,已成了一个面对面。
  一阵处女特有的幽香,扑鼻而来,心神不由一荡。
  “幽冥公主”任慧珠,凄然一笑之,幽幽的道:“少侠何往?”
  他不由剑眉紧皱,道:“在下因要事赴峨眉一行,姑娘追赶在下何意?”
  任慧珠欲言又止者再,最后无限凄楚的道:“小妹不幸,生不逢地,身世堪悲,最近才知道家母生平所行,都是大悖天理的事,有母如此,做子女的情何以堪,所以……所以……”
  两行清泪,已挂上粉颊,宛若一朵带雨梨花。
  “所以怎样?”
  “所以小妹已看破红尘,寻座人迹罕至的古庙,青灯呗叶,修个来生,但,变生意外,幸喜天假其便,得逢少侠。”
  司徒文惑然不已,不知对方和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
  “姑娘请说吧!在下对于姑娘善良的天性,十分感动,愿尽自己之力,替姑娘做一件事!”
  “小妹家母临行之时,把‘幽冥教’传教之宝的‘幽冥真经’和一柄上古仙兵‘金吾剑’,交由小妹保管,天毒总坛被毁之后,小妹携带这两样东西下山,不道在前面十里处忽逢‘砚山三怪’,被强夺而去,小妹尚幸轻功不弱,得以逃脱,不然……”
  司徒文一听,眉目之间,又现煞光,“幽冥真经”得失尚无关紧要,那“金吾剑”关系着一桩武林奇案,黑白道高手五十人曾因此丧命,虽然时过境迁,但中原双奇两家的血案,却肇源于这柄,“金吾剑”,岂能让魔道中人再行得去!……
  思念未已,又听任慧珠道:“这两件物事,也可算是武林瑰宝,如果让魔道中人修成‘幽冥真经’所载的歹毒武功,再加上‘金吾剑’上古仙兵,岂不要造成武林大劫,小妹即将皈依我佛之身,怎能种此恶因,天幸得遇少侠,以少侠的盖世功力,必能代小妹了此心愿,不知少侠肯俯允所请否?”
  司徒文激动的道:“姑娘放心,即使不是姑娘提说,我听说到这样的事,也断然不会袖手不管,行道江湖,所为何事!”
  幽冥公主任慧珠,芳心大慰,脸上愁云尽扫,道:“此生已矣,但愿来生有所报答!”
  一语双关,言外之意,当然也有着某种成分在内。
  说完目不稍瞬的望着司徒文,也许她要把他的身影容貌在心版上刻得更深刻些,良久,幽幽一叹!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造物者也给她一副倾国倾城的芳姿,但却给她一个酷惨的命运,她爱司徒文!从第一次见面起,她的一缕芳心,已系向个郎。
  但,她所喜爱的人,却是她母亲的生死强仇,她不能去爱他,她自悲她不光明的出身,最近她才知道她是私生女,她也悲哀她竟有母如枭,为天下武林所不齿。。
  卿本佳人,奈何薄命!
  于是——她意冷心灰,决心跳出这十丈红尘。
  司徒文被她看得心旌摇摇,意马心猿,忙镇静心神道:“姑娘所托,在下誓必达成,我有急事在身,不能久留,请姑娘原谅,就此别过!”
  任慧珠微一点头,无限酸楚的道:“是的,我也该走了!”
  多么凄凉的语调,充满了失望,痛苦,幻灭……
  司徒文将起的身形,也为之停了下来!
  “姑娘!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你这样做是对的!”
  她感激的点点头,那充满了善良智慧如海样深的眸子,再度无限眷恋的移到司徒文的脸上。
  他几乎不克自制的想……
  但,理智告诉他,切不可因一时的感情冲动,而自误误人,单只公羊蕙兰和雪山魔女两个,已尽够他伤神了。
  于是——
  那突发的感情,又冷却下来。
  他想安慰她几句,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毒如蛇蝎的母亲,却生下这样善良的女儿。
  老天的安排,也未免太残酷了。
  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否则,他理智的堤防会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怎能去爱一个血海仇人的女儿呢!
  “姑娘!愿你珍重!”
  声落,人已在数丈之外,再闪而没。
  以短短三天的时间,要赶到峨眉山,势非日夜兼程不可,如换了另外任何一人,决无法做得到。
  他一路把“天马行空”轻功身法,施展到了十成,如一缕轻烟般,迅快绝伦的飞逝。
  这种速度,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当他觉得真力微乏时,他已奔行了两天两夜了。
  他不停的在祝祷,让他能如期赶到,他要凭自己的功力,去阻止这一幕悲剧的发生。
  他想,如果他不能如时赶到,而“雪山魔女李玉兰”已经毁在五大门派之手的话,他不惜大开杀戒。
  他一直对于那些自命名门大派的沽名钓誉之徒,存着很深的成见,他本身所遭遇到的几件武林公案,足以证明那些名门大派常常是非不明,黑日个分,以致弄得道消魔长,武林一片血雨腥风,他恨透了这些伪君子。
  如果这次“雪山魔女”万一被毁,他决心大开杀戒。
  他十分清楚,“雪山魔女”决不是无缘无故的见人就杀,因她长得太美,具有太多的诱惑力,任何人见了,都要垂涎三尺,除非是木头人,才能不动心。
  一些江湖登徒子之流,见色起意,所以才会招致杀身大祸,虽然“雪山魔女”手段未免嫌狠,但也不能全怪她一人呀!
  “雪山魔女”杀人,引动了五大门派再次联手对付,但那些杀人不见血,甚至于积恶如山的败类巨魔,名门大派又何以缄默不语,难道那是应该的。
  自私,彻底的自私,枉自挂着侠义道的招牌。
  “雪山魔女”杀了五大门派不肖弟子,而遭受联手合攻,最后还要联合公审裁决,而那些巨魔大憝,只要不侵犯到五大门派,不管杀人多少,也可不闻不问么?
  简直自私得可鄙!
  他愈想愈气,他要看看堂堂武林宗派,如何对付一个女子,他要见识一下所谓公正的裁决。
  他飞驰得更快了Z他无论如何要在五大门派的代表公款“雪山魔女”之前赶到峨眉上院。
  峨眉上院宽广堂皇的偏厅之中,五大门派的高手济济一堂共有二十五人之多,僧道俗全有。
  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庄严肃穆的表情。
  庄严的气氛,使厅内静得落针可闻。
  三声悠扬清越的钟声,打破了这沉闷的空气,厅中各人不;互望了一眼,表示这一场隆重的公裁要揭幕了。
  钟声余波袅袅荡漾之中,厅内侧门中走出一个白眉老和尚步履安详,宝相庄严,直朝居中的大师椅走去。
  各派代表齐齐起立为礼。
  白眉和尚朗宣了一声佛号之后道:“各位少礼,请坐下!”
  这白眉和尚,正是俄眉派长老“佛印禅师”。
  “雪山魔女”也是由他率领五大门派高手擒回,今天又由他主持五大门派公裁处置“雪山魔女”之事。
  五大门派代表,竞相提出意见:
  有的主张处以极刑,以慰被杀的各门派弟子的英灵。
  有的主张砍其肢体,以为作恶者戒。
  有的主张废其武功,囚禁终生。
  有的主张……
  ……
  于是——
  在五大门派代表的公决下,决定了“雪山魔女”的命运。
  “废去武功,囚禁终生。”
  峨眉“佛印禅师”高声宣布了决定之后,道:“现在就请各位施主,同门,驾移“金顶石窟”,执行决议,废去这一代魔女的武功!愿我佛慈悲!”
  众人神情十分肃穆的立起身来。
  “阿弥陀佛!”各代表中的佛门弟子,齐声宣了一声佛号。
  在“佛印禅师”为首之下,各大门派代表鱼贯走出“峨眉上院”,径向“金顶石窟”行去。
  “金顶石矿,原是峨眉弟子触犯戒律之后,静坐思过的所在,现在洞口已加装了两重粗逾人臂的铁栏,由峨眉门下的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二十个弟子,负责看守。
  时当午未之交,一日正当中。
  “金顶石窟”之前,各大门派的代表们,成环状站立,居中是那白眉老和尚“佛印禅师”。
  齐齐面对石窟的铁栏。
  铁栏内,一张俏丽绝俗但却显得苍白的面庞,从铁栅的空隙处向外望,哀怨之中,带着无比的激动和愤慨。
  “佛印禅师”白眉微蹙,朗声向窟洞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袖今天代表五大门派……””
  “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的尖锐刺耳的长笑,打断了“佛印禅师”的话,各门派的高手们被这疯狂的笑声,笑得齐齐脸上变色。
  只见那张本来是哀怨苍白的俏丽面孔,突地变得凄厉怨毒,激动使得她面上的肌肉微见扭曲,厉声道:“大和尚,今天代表五大门派要来取我雪山魔女李玉兰的性命,是也不是,哈哈,名门正派尽是些卑鄙无耻之辈!”
  “佛印禅师”定力再高,也被这句话骂的勃然作色。
  五大门派的代表们也齐现怒容。
  “佛印禅师”面色一变之后,立即又恢复庄严宝相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袖直言相告女施主,今天五大门派公决,要废去女施主的武功,并请女施主就在这石室之中,参悟菩提妙理,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疯狂的尖笑,笑声尖锐如针,刺得一众高手耳膜疼痛如蜂螫一般,齐齐运功抵敌,心中凛然不已。
  “雪山魔女”自从被司徒文藉疗伤之便,打通“任督”两脉之后,其功力之高,在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和她匹敌,此刻急怒攻心,以内力真元发出笑声,岂同小可。
  以她刚强任性的性格,她能接受这种屈辱吗?
  笑声渐转凄厉哀怨,最后竟变成了比哭还难听的声音,如嫠妇夜泣,巫峡猿啼。令人不忍卒听。
  笑声止后,她的面色却意外的平静下来,如一尊神圣的玉女雕像,两眼神光湛然,但却是平和的。
  本来她打算如不能生出此窟,就一死了之,但当她发觉自己生理上奇特的变化时,不由万一俱消。
  她自那次司徒文因误饮了“千年和合露”,欲火焚身,而与她发生了一度春风之后,她肚子里已珠胎暗结。
  直到现在,她仍是深深的爱着他,她盼望有一天能误会冰释,共效比翼双禽,共偕白首,她更爱她腹中的小生命。
  此刻,她冷静下来之后,她愿意接受这命运之神的残酷安排,因为她不能死,她腹中还有另一个司徒文。
  “女施主是否愿意接受老袖适才的公裁处置?”
  “雪山魔女”幽然望了一眼石窟之外的长空,沉静得先后判若两人,暗地一咬牙,凄凉的一笑道:“好吧!不劳佛驾!小女子自点残穴!”
  说完,玉手上扬,并指如戟,正要……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眼看一代尤物“雪山魔女”就要自点……
  破空之声,倏告传来,夹着一声怒叫:“何人敢伤我徒儿?”
  五大门派的代表们,不由心中一震。
  声落,场中已出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后随四个中年女子,五人俱是满脸怒愤之容。
  那老太婆身形甫定,戟指“佛印禅师”道:“佛印!你想把我徒儿怎样?”
  敢情这白发老太婆,在武林中地位极尊,来头不小,竟然直呼峨眉长老“佛印禅师”的法名。
  石窟中的“雪山魔女”举起的手,又轻轻放下,那熟悉的声音,听到她的耳中,宛若幼儿听到慈母的呼唤,刚强的她,忽然变得荏弱起来,悲声高叫了一声:“师父!”人也跟着昏厥过去。
  这时——
  峨眉山下,另外一条青色人影,正以惊世骇俗的轻功身法,有如行空天马,划空流星,向山顶驰来。
  “佛印禅师”见来人,忙合什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雪山派掌门‘雪山姥姥’驾到,恕老袖失迎之罪,不知掌门人驾临峨眉,有什么见教?
  “雪山姥姥”气得浑身直抖,道:“佛印,何必明知故问,我只问你,要想将我徒儿如何处置?”说完,目不稍瞬的直瞪着佛印和尚。
  来的正是“雪山魔女”的师父,雪山派掌门“雪山姥姥”,另外四个中年女子,乃是“雪山魔女”的师姐。
  “雪山魔女”被五大门派高手围攻,失手被擒囚禁峨眉山,这消息传到“雪山姥姥”耳里,大为震怒,亲率门下四个弟子“雪山四莺”直驱峨眉,不料来得正是时候。
  分秒之差,“雪山魔女”就将自点残穴。
  “佛印禅师”仍是一脸庄严之相,道:一掌门人何出此言,令徒在江湖中广造杀孽,并屠杀五大门派弟子十二人之多,现在已经五大门派代表公决,要废去她的武功,囚禁终取以为作恶者戒!”
  “我雪山派虽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是异端邪派,在武林中也有一席地位,我门人弟子何劳别人越俎代疱?”
  “掌门人不要太过冲动,凡事要依惜依理!”
  “哼!五大门派此举,完全是违情悖理,根本不把雪山一派放在眼中,老身矛为掌门,岂能缄默不问!”
  “这是各派公决,并非老衲个人的主张!”
  “我门下犯罪,自有本门清理,大和尚用不着以五大门派的名头压人,我雪山派也不是好欺的!”
  “佛印禅师”已渐渐沉不住气,道:“那掌门人的意思,要如何处理?”
  “由本掌门带回雪山,待查明事实真相之后,按门规处置,不劳各位插手管本门的事!”
  五大门派代表闻言之下,齐齐脸上变色,有的竟冷哼出了声,大从听了“雪山掌门”的话,有极大反感。
  “佛印禅师”为这行人之首,忙用眼色止住众人。
  “雪山姥姥”身后的“雪山四莺”,也是满脸激愤之容。
  场中空气,渐趋紧张。
  “佛印禅师”声调提高了许多,道:-“掌门人这话未免欠当,五大门派被害的十二个弟子,贵掌门准备怎样交代,难道就这样作罢么?”
  “我要查明事实真相!”
  武当清虚道长突然插口道:“事实俱在,不必再查了!”
  “雪山姥姥”怒视了他一眼道:“什么事实?”
  少林了尘和尚接口道:“阿弥陀佛,难道死者不足以为证么?”
  “雪山姥姥”冷哼一声道:“我说的是这些人为什么原因被杀?”
  “雪山四莺”之首的“黄莺柳如瑛”道:“如果死的人却有取死之道,各位又如何说法!”
  昆仑摩云剑客不屑的道:“难道柳女侠知道个中原因?”
  柳如瑛粉面一寒,道:“不错!”
  “那就请当众说出?”
  “觊觎我小师妹的美色而罹杀身之祸死得应该!”
  摩云剑客一怔之后,尖刻的说道:“如果是你师妹以美色作饵,而遂其淫凶呢?”
  “雪山掌门”与“雪山四莺”不由勃然变色,这句话不但侮辱“雪山魔女”本人也等于是侮辱了整个雪山派。
  “雪山四莺”中排行第二的“丽莺王如琼”娇喝道:“放屁,是否你亲目所睹,今天你如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哼!我王如琼与你势不两立!”
  摩云剑客冷嗤一声道:“我摩云剑客也不是怕事的!”
  丽莺王如琼粉面倏寒,上前三步,道:“好极!我正想领教昆仑高招,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刷!”的一声,寒芒闪处,长剑出鞘。
  摩云剑客也缓缓掣出长剑,上前两步,不屑的看着对方道:“了得起了不起一试便知。”
  场中空气,倏呈紧张,眼看就要兵戎相见。
  “佛印禅师”宏声道:“阿弥陀佛!请听老袖一言!”
  这一句话是用丹田内力所发,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摩云剑客首先退下。
  丽莺王如琼也恨恨的转身……
  忽然之间——
  她瞥见了石窟之内,双重铁栅之后,躺着一个白衣人影,一动也不动,不由惊极而叫道:“师父!师妹她……”
  “雪山姥姥”与另外的三莺闻声大惊,以为“雪山魔女”已遭了不测,作势就要扑向石窟……
  各大门派的代表们,则认为雪山众人要强抢“雪山魔女”,人影晃处,一字横拦窟口。
  大战一触即发。
  如果这时,“雪山姥姥”等人要飞身扑向石窟的话,他们也就要毫无考虑的出手,阻挡她们的行动。
  “雪山姥姥”等人见状,忙止住将要扑出的身形。
  “佛印禅师”道:“掌门人意欲何为?”
  “雪山姥姥”气得老脸失色,怒极高叫道:“老身要看看我的徒儿,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子!”
  “令徒造下这般庞大杀劫,现在只将她废去武功,囚禁终生已是法外施仁,从宽发落了!”
  “本掌门再说一遍,本派门人由本派自行发落!”
  “如果不呢?”
  “雪山姥姥”如霜白发根根直立,怒气冲天的道:“我雪山派为了维护声名起见,不计一切后果!”
  五大门派代表,齐齐怒哼一声,跃跃欲试。
  场中充满了火药味。
  “佛印禅师”道:“掌门人的意思是不惜与五大门派为敌?”
  “雪山姥姥”从鼻孔里哼出了声,毫不犹豫的答道:“不错!义之所在,理之所存,我雪山派宁为玉碎!”
  “掌门人还请三思而行。”
  “不必了!”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既然掌门人一意孤行,就请吧!看看是否能把贵门下带下峨眉山!”
  雪山姥姥怒不可遏,暴喝一声道:“佛印你好狂妄!”
  掌随声出,“呼!”的一掌劈向佛印和尚。
  “雪山姥姥”一派掌门,而且年已九十开外,武功造诣那还错得了,尤其这一掌挟怒而发,力逾千钧。
  “佛印禅师”身为峨眉派硕果仅存的长老,也是武林有数高手之一,功力亦不可小视,当下硬封出去一掌。
  “噗!”真气相触,发出一声巨响。
  劲风激荡中,双方各退了一步。
  双方乍分又合,各出全力抢攻。
  那边“雪山四莺”,就在“雪山姥姥”出手的刹那之间。长剑出鞘,挥舞起漫天寒芒,向人群卷去。
  五大门派代表之中,立即闪出昆仑摩云剑客,武当十子中的三子,分别出剑,接住“雪山四莺”。
  其余各门派代表,则紧紧靠在一起,封锁窟口。
  刹那之间,“金顶石窟”之前,人影闪晃,剑芒映日,劲风呼呼,卷起沙尘激射,四外木叶萧萧而落。
  “雪山姥姥”与“佛印禅师”,都是当代的有数高手,电光石火之间,双方已交换了一十三掌。
  其中战得最激烈的一对,要算“丽莺王如琼”和“昆仑云摩剑客”,双方出手俱是杀着,招招都朝对方要害攻击。
  另外的雪山三莺,对武当三子,功力在伯仲之间,武当剑法以沉稳见称,而雪山剑术,则以诡辣出名。
  “雪山四莺”入门虽较“雪山魔女”早了十年,但限于资秉和天赋,功力较之“雪山魔女”差了不少,所以对武当十子中的三子,仅能战个平手。
  “雪山姥姥”功力较之“佛印禅师”高了半筹,但如果想要在百招之内击败对方,可不是易事,当然更谈不上要从五大门派代表环伺之下救出“雪山魔女”。
  她不时偷眼瞥扫斗场,见自己门下四个弟子,仅能各敌一人,而其中的丽莺王如琼对摩云剑客却是险招迭出。
  丽莺王如琼吃亏在功劲不足。无法尽展所长,五十招一过情势发发可危,眼看不出十招,就得落败。
  今天如果不把“雪山魔女”救出,那雪山派的声誉,在武林中将一落千丈,永远抬不起头来!
  堂堂本门的弟子,被别门派的人定罪制裁,掌门人出面,竟然铩羽而归,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雪山姥姥”越想越急,手底下也越见狠辣凌厉。
  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八掌之多,掌掌人侯十足,极尽诡异狠辣,把“佛印禅师”迫得手忙脚乱,退了五步之多。
  那边丽莺王如琼,被昆仑摩云剑客一阵硬劈猛攻,汗透重衫,娇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另外的三对,仍是有攻有守互不相让。
  “雪山姥姥”就在一十八掌攻出,迫得对方连连闪退的电光石火之间,身形电射向石窟入口。
  守伺窟口的各门派代表,不下二十人之多,乍见人影扑来齐齐推出一掌,二十人联手合攻,威势足可撼山拔岳。
  “轰隆”的一声,“雪山姥姥”的身形被震得倒飞而回,正好又接上“佛印禅师”攻来的一掌。
  双方又斗在一起。
  昆仑摩云剑客平日自视极高,见久战王如琼不下,老大不是意思,募集全身功劲于剑身,狠快凌厉绝伦的攻出八剑,剑风嘶吼中,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哼!双方乍退。
  丽莺王如琼左肩头血流如注,痛得花容惨变。
  “雪山姥姥”乍闻惨哼之声,立知不妙,怒哼一声,连环三绝招,迫退“佛印禅师”,闪电般射向王如琼。
  怒视了摩云剑客一眼之后,立即为徒儿止血敷药。
  这时——
  守伺在窗口的各派高手,已然发现“雪山魔女”昏迷在地,武当“清虚道长”向众人匆匆数语之后,疾飘身到“佛印禅师”身前,低语了几声。
  “佛印禅师”略事沉吟,点头答允。
  “清虚道长”打一稽首,疾退回石窟口,一挥手,二十余个高手一涌进入石窟,随即传出一阵“轧轧!”之声。
  这些情景,却瞒不过“雪山姥姥”,见状心中大急。她料到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要向“雪山魔女”下手。
  “谁敢伤我徒儿!”
  厉喝声中,身形如电,扑向窟口。
  “佛印禅师”冷哼一声,拦身洞口,双掌一错,拦住“雪山姥姥”,只要些许时间,各代表就可完成公决的定议,乘“雪山魔女”昏迷之际,废去她的武功。
  “雪山姥姥”身形被阻,不由急怒攻心,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爱徒遭人毒手,而无能为力。
  暴怒之下,挟毕生修为之力,连劈三掌。
  这挟毕生修为之力的三掌,岂同小可,佛印禅师。登时又被震退三步,但一退之后,又复狠狠攻上。
  他的目的是在阻止“雪山姥姥”进入石窟,好让各门派的代表们顺利完成任务,所以全力阻挡。
  “雪山三驾”也已觉出情势不对,疯狂的刺出数剑,迫得武当三子一室,三莺抽身就向窗口飞扑。
  武当三子,一窒之后,也飞身疾掠。
  三莺落身窟口,武当三子也同时到达,寒芒展处,又狠狠的斗在一起。
  “雪山四莺”之一的丽莺王如琼本已负伤,此刻强忍伤痛,一领手中长剑,疾掠过去,这时,石窟的第二道铁栏,已告打开。
  “雪山魔女”仍然昏迷不醒。
  假如这时她忽然醒来,那情势会完全改观。
  场中,除了“佛印禅师”之外,无人是她的对手。
  各门派的代表们对着这昏迷的一代妖姬,心中仍不无忐忑之感,他们深深的知道她的功力造诣。
  王如琼,径扑铁栅,恰又为摩云剑客瞥见,飞身迎住,她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负伤之后,更是不济了。
  三招一过,她的右臂又被刺中了一孔。
  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加上怨毒凄厉的目光,钗落发散的形象,简直是凄厉如鬼,相当骇人。
  摩云剑客“哈哈”一笑道:“你再不识进退,三剑之内要你弃剑倒地!”
  简直视对方如无物。
  王如琼厉声道:“我与你拼了!”
  剑势一变,尽是拼命的招式。
  摩云剑客浓眉一紧,道:“如此休怪在下手狠心辣了!”
  “刷!刷!刷!”连攻四剑,一气呵成,宛如一剑似的。
  王如琼已是强弩之末,由于这一妄用真力,伤口又汩汩流出血来,一阵剧痛攻心,顿感头晕目眩。
  胸前又觉一凉,胸衣已被划开半尺长一道口子,鲜血狂喷中,“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窗外,“雪山姥姥”一轮疯狂的攻势,把“佛印禅师”迫得连连后退,但要抽身进富却是不易。
  三莺对三子,也是惨烈至极,双方各不相让。
  情况的惨烈紧张,令人透不过气来。
  一方是拼死抢进,另一方是拼命抵拒。
  危机间不容发,分秒之间,就要决定“雪山魔女”的命运,她将被废去武功,还复一个荏弱的普通女子。
  石窟内——
  每一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紧张的注视着武当“清虚道长”缓缓上扬的右手。
  只要中指一落,这容貌倾城,武功高绝的一代尤物“雪山魔女”李玉兰,就得终生成残。
  “清虚道长”的中指,疾往下落……
  众人的心,也跟着一阵剧跳……
  一幕惨剧,眼看着无法避免!
  蓦在此刻——
  一丝极轻但却锐厉的破空声传人众人耳鼓。
  接着是一声惨哼!
  众人不由心中剧震,一看——
  “清虚道长”脸呈死灰之色,已退在三步之外,右手鲜血淋漓,掌心之中,赫然被穿了拇指大一个小孔。
  地上——
  “雪山魔女”充满着诱惑性的娇躯,仍然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原地,那这出手伤了“清虚道长”的人是谁呢?
  众人惊悸之余,随着“清虚道长”愤怒的目光望去。
  铁栅之外,赫然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青衫书生,双目射出骇人至极的棱芒,令人不敢逼视。
  众人打从心底冒出寒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隔着两重铁栅而能以指风伤人,这种功力,简直是骇人队闻,而且还在“清虚道长”中指下点的刹那之间出手。
  “怪手书生!”
  众人在心里叫了一声。
  不知这小煞星何以会在此时突然现身?
  难道他与“雪山派”有什么渊源?
  随即,众人明白过来,问题还是在“雪山魔女”身上。
  怪手书生司徒文瞪视了众人片刻之后,突地发出一阵慑魂夺魄的狂笑,震得众人一阵耳呜心悸,面目失色。
  这时,洞外拼斗正酣的几对。骤闻笑声,也自动的停了手,齐向石窟之内奔来,他(她)们意料到已发生了非常变故。
  笑声停歇,众人才回过味来,齐齐蓄劲戒备。
  身后,劲风飒然,“雪山姥姥”等已经赶到。
  司徒文恍如未觉,不屑的冷哼一声,徐徐进入铁栅之内,一副目中无人之态,向“雪山魔女”的身旁走近。
  这情况的突变,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峨眉“佛印禅师”见状,急问道:“小施主意欲何为?”
  司徒文这时已立身在“雪山魔女”身侧,缓缓拾起头来,见发话的停身在铁栅之外,竟然是一个白眉老和尚,老和尚身后是武当三子。昆仑摩云剑客,另外是一个鬓发如霜的老太婆,三个姿容秀丽的中年女子,而另外一个血染罗衫的女子,却被三女子中的一个抱着,他一个也不认识。但对方却紧紧的盯着他,眼露茫然不解之色。
  司徒文且不理老和尚的问话,冷冷的反问道:“老和尚法号上下如何称呼?”
  “老袖峨眉佛印!”
  “哦!原来是‘佛印禅师’失敬!失敬!”
  “小施主叫什么名字,何门何派?”
  “江湖小卒,不值一道,怪手书生司徒文!”
  此言一出,见过他的人不用说,不认识他的人,不由惊惧掺半,名动武林的怪手书生,却原是这么一个俊品人物。
  “雪山姥姥”师徒一听,对方竟是红透武林的怪手书生,看样子,他是有为而来,其中原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有他插手,还急什么,不由喜上眉梢。
  “佛印禅师”又道:“小施主今天的来意如何,请明白相告!”
  司徒文毫不为意的道:“特来见识名门大派如何联手对付一个弱女子!”
  这话说得五大门派各人面上一红,但随即又变为愤怒之色,紧盯着这狂傲绝伦的少年书生。
  少林了尘和尚越众上前一步道:“司徒施主要伸手这件公案!”
  “不错,怎样?”
  “不惜与五大门派为敌?”
  “哈哈!五大门派,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是非不明之徒,我司徒文但知行侠仗义,为所当为,不计其他!”
  各门派的代表们,齐齐作色,怒哼了一声。
  司徒文连理都不理,径自低下头去,看着那憔悴伊人,鼻头一酸,几乎掉下泪来,他感到万分的歉疚!
  合手两指轻轻一弹,一股柔和的指风,虚空射向“雪山魔女”的“天殷穴”,嘤咛一声,她已悠悠醒转。
  众人一见,不由大惊失色,如果她醒过来,变脸相向再加上一个小煞星,今天便是不了之局,说不定血染金顶。
  突然——
  三条人影,电闪扑向半昏半醒的“雪山魔女”。
  他们不计厉害,存心要先把她毁去。
  司徒文连看都不看,随手猛挥一掌。
  “砰!砰!砰!”三声,挟着三声问哼!
  三条人影被震得倒飞而回,撞在窟内石壁之上。
  这一手立时震住了众人。
  司徒文脸上煞光隐隐,大声道:“窟内狭窄,各位无法施展身手,咱们外面去谈!”
  说完,一把抄起地上“雪山魔女”的娇躯,举步便向窗外走去,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下。
  “佛印禅师”尚停身窗口铁栅小门之外,喝道:“小施主停步!”
  司徒文怒气已生,可管不了这么多,单掌扬处,一股骇人至极的劲风,由铁栅门内暴卷而出,势不可当。
  “佛印禅师”面色一寒,正待……
  “佛印,你与我闪开!”
  随着话声,“雪山姥姥”掌劈向“佛印禅师”。
  在此情形之下,佛印和尚前后受台,只好飘身门让。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怪手书生司徒文已抱着“雪山魔女”快逾电闪的停身在石窟之外的平场上。
  众人也随着纷纷纵出。
  “雪山派”五人,自然的靠在司徒文这一边。
  于是很明显的变成了对峙之局。
  司徒文轻轻放下“雪山魔女”,然后向“雪山姥姥”等人躬身为礼,他知道这些准是“雪山魔女”的师门人物。
  果然如他所料,对方自我介绍之后,与他的猜测正同。
  “雪山魔女”秀目张处,不由激动的叫了一声:“文弟!这不是梦中吧!”说着已站起身来。
  司徒文也激情万分的叫了一声:
  “兰姐!你受了苦了,都是我的错!”
  雪山魔女正要想说什么,忽然发现身旁的人,扑身上去,双膝一跪。娇喊了一声:“师父,您老人家也来了,徒儿不肖,累师父万里奔波!”又转头向“雪山四莺”道:“师姐们都来了,师妹我罪孽深重,咦!二师姐呢?”
  “雪山姥姥”无限慈祥的拉起“雪山魔女”,抚慰了一阵之后道:“兰儿忒也胆大妄为!”
  “雪山魔女”无限深情的看了心上人一眼,才答道:“徒儿知罪了,愿领师门责罚!”
  说完,美国朝四周一扫,瞥见身后丈外,躺着一个血人,哼声不止。定眼一看,正是她二师姐,竟为她伤成了这样。
  她疾步上前一探视,左右肩前胸,三道剑伤,伤口已敷了药,但仍渗出丝丝血水!
  “师妹!”
  “师姐,你伤在何人之手!”
  “昆仑摩云剑客!”
  “师姐你看着,我要他同你一样!”
  说着,伸手抽出王如琼的长剑,缓缓走了回来!
  粉脸如冰,杀机隐现,直瞪着摩云剑客。
  摩云剑客心里不觉一寒。
  刹那之间,主客易势,五大门派的代表们空自怒满心头,却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看今天已是不了之局。
  “佛印禅师”这时可作了难了,他既不愿在峨眉圣地大开杀戒,但又不能让对方把人带走,这对五大门派的声誉,影响也非常之大,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雪山魔女”冷笑了一声之后,道:“昆仑剑法,果然不凡,竟将我雪山门人刺成重伤,我李玉兰候教!”说完一目不瞬的注定摩云剑客!
  摩云剑客心知不是对方敌手,但人家指名叫阵,又岂能龟缩不出,当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雪山魔女恨恨的道:“摩云剑客,我要你一招弃剑,二招见红!”
  这句狂傲绝伦的话,听得在场的人脸色一变,摩云剑客再是不济,也不致于到连两招都走不过的地步。
  何况他出身名门,已是江湖中一流高手,并且又十分自负“雪山魔女”这句话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不由怒火陡炽,大声道:“如果我两招不败呢?”
  “我李玉兰当众自刎!”
  “我摩云剑客不愿拣这种便宜!”
  “哼!凭你也不配,那你的意思呢?”
  “简单得很,仍请你回到石窟之中!”
  “雪山魔女”被囚石窟,本已意冷心灰,准备接受任何残酷的命运,但自司徒文现身之后,她的想法又完全不同了,现在听对方说要她再回石窟,不由勾动了她潜意识中的仇恨,当时粉面一寒,杀机顿现,怒极反笑道:“好极了,就是这么办!”
  白影一闪,已欺近到对方身前不及五尺之地。
  摩云剑客不愧名门高弟,岳峙渊停,不为所动,“呛嘟!”一声,长剑已掣在手中,亮开门户。
  “注意啦,这是第一招,要你弃剑!”
  “雪山魔女”话声一落,一柄长剑,已极缓慢的斜斜刺出,看上去平淡无奇,毫无着力。
  在场的人可都是行家,一看,就知这是一招极厉害诡谲的杀着,中藏多少变化,使对方防不胜防。
  不由全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摩云剑客焉有不识之理,当下气贯剑身,凝神意志,斜举平向,采取以静制动的打法,敌不动,我不动。
  他不相信搪不过对方的两招。
  这以静制动的打法,要看彼此的功力而论,如果悬殊太大,仍然不能为功,反而被对方占尽先机。
  果然——
  “雪山魔女”缓缓递出的长剑,忽地一变,快逾闪电的分袭对方三处不同部位,招式之诡异迅捷,世无其匹。
  摩云剑客长剑一闪幻出满空剑花,严密封住门户,他抱定只守不攻的宗旨,谅来还……
  念头转处,对方的剑式在将要递满的电光石火之间,倏地一连三变,奇诡迅快得出人意料之外。
  而且由剑身上传出一股巨大的绵绵劲气,把自己的剑硬往对方的剑身吸去,方觉不妙,正待……
  “撒手!”
  随着这一声娇喝,蓦感手中一震一轻,一柄长剑已脱手飞向半空,不由亡魂皆冒,涌身疾退,面如死灰。
  他出道以来,第一次遭此惨败。
  各门派旁观的高手们,齐齐惊叫出声。
  司徒文微笑颔首,心中充满欣慰。
  “雪山姥姥”师徒,更是惊异不置,这小妞儿的功力怎的精进如斯,莫非她有什么奇遇不成。
  不错,她们猜得正对,司徒文已为她攻通了任督两脉。
  蓦地——
  一条白影暴射而起,就空一旋,已把摩云剑客的那柄长剑捞在手中,就空一声娇喝:“接剑!”
  一缕寒芒,径向怔在当场的摩云剑客射去,他羞愧无地的伸手接住,心中可比死还要难过十分。
  就在脱手掷剑之后,那白影就空妙曼已极的划了一道半弧,轻轻落回原处,点尘不惊,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那雪山魔女李玉兰。
  这一手轻功身法,使众人心里又是一震。
  “准备!第二招要你见红倒地!”
  摩云剑客羞愤交迸,立时生出拼命之心,已不存任何顾虑,长剑一领怒喝一声:“贱婢少狂!”
  长剑舞起经天寒芒,挟丝丝破空之声,疯狂的攻出。
  这完全是拼命之举。
  “雪山魔女”也不由心中一凛,但她成竹在胸,白影闪处,剑尖幻出满天花雨,快捷得使人看不出动向。
  “与我躺下!”
  一声惨嗥传处,红光立现,摩云剑容应声而倒。
  各门派的代表们,暴喝一声,纷纷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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