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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说了半天你字,依然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突然举措,不觉把宋青山坠入五里雾中,不知怎么回事。
  “天仙魔女”激动的情绪,又慢慢平静下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宋青山冷笑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也配知道?”
  天仙魔女厉声一笑:“好狂傲,天仙魔女怕过谁来?”
  说到这里,倏然,一收脸上杀机,展起一片媚笑,明眸秋波如的,一扫宋青山,嗲声道:“哎哟,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惹你生了这么大的气?我特地好意问你,你竟恶言相向,算我错好不好?”
  话里,带着银铃般磁性声音,那声音,使人听得神魂颠倒,带着无限的诱惑“魔”力,为了这声音,已不知有多少年青人丧生在她的手里……
  现在,她又要以那磁性与“魔”力的声音,想诱惑宋青山。
  但是,宋青山呢?他决不会被她所迷,他恨透了女人,尤其是天仙魔女,她的媚态,多少人为之着迷,但宋青山却更为厌恶。
  天仙魔女说话间,莲步轻移,浅笑盈盈,但宋青山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问道:“你不是说听你秘密之人,都逃不过性命吗?现在该动手了。”
  天仙魔女听得心里一震,她第一次碰上对手,一个不被她魅力所迷的冷漠的年青人……终于她又开口道:“你既然无心窃听,也就算了,不过,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傲然一笑,说道:“算了就算了,何必多问?”说话间,向前移去。
  天仙魔女脸色一变,叱喝道:“站住。”
  宋青山停步,一望天仙魔女,那张美艳如花的脸孔,又使他怦然心动,镇静了一下,问道:“怎么?如想动手,在下自是舍命奉陪。”
  天仙魔女粉脸骤变,冷笑道:“天仙魔女杀过无数男人,难道还怕你不成?你既然找死,可别怨我心黑手辣!”
  话犹未毕欺身三步,右腕一吐,出手便点。
  这变动奇快,人影闪处,宋青山正待闪身,右腕竟被她扣住,全身功力全失,丝毫不能动弹I
  宋青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天仙魔女”出手快得竞令人难以置信,自己竟无法闪过她一招之势,还称什么天下第二人。
  心讨至此,崛强之心油然而生,真元之气运聚右腕,他一只右腕已坚逾金石。
  天仙魔女这一招,并未用足全力,她以为这一扣,对方功力定无法运聚,只要自己轻轻一抖,一只右腕便要脱落。
  那知宋青山右腕倏然坚逾金石,她不觉也暗吃一惊,暴喝声起,扣在对方的纤手,竟被甩开——
  宋青山一挣脱天仙魔女的右腕,暴喝一声,呼的一掌,劈向天仙魔女的面门,出手奇快!
  天仙魔女心里暗暗吃惊,倏觉对方劈来掌力奇猛,莲足轻点,衣袂飘风之声响处,身子飘然而起,出手一招反击而下。
  凌空飘起之势,姿势美妙绝伦,似是仙妮曼舞,又如嫦娥奔月,根本不象动手过招。
  但她这一击之势奇大,而且出手奇奥至极,宋青山一掌击空,顶上劲风袭到,天仙魔女一掌已经劈至。
  宋青山哪能闪避这出手奇奥武学?眼看就要丧命在这天仙魔女的掌下,倏然,天仙魔女一收掌势,飘开数尺,冷笑道:“刚才我那一掌要劈下,你怕早已上鬼门关报到去了!”
  天仙魔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掌,而让一个男人逃过她的手里,虽然有这一点因素在内,但她明白那不可能会是他——那么自己又为什么收掌?难道自己在企求什么?或者对他良心的忏悔?
  天仙魔女娇声笑道:“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会网开一面……”
  宋青山冷笑到:“天仙魔女,你别佛口蛇心,‘天下第二人’可不是怕死之人,我的名字若告诉你,也被你玷污了。”
  天仙魔女厉声一笑,喝道:“你自称‘第二人’还可以说得过去,我这天下第一人……”
  宋青山大怒道:“凭你这魔女也配称天下第一人……”
  话声未落。扑向天仙魔女,全力劈出一掌。
  这一掌,宋青山挟怒打出,其势如涛,犹似山崩,快猛至极!
  天仙魔女觉得来势太猛,心里一动,她想试试对方到底有多深功力不避反进,同时劈出一掌,回敬过去。
  轰然一声大响,天仙魔女硬接之下,心头一热,竟被宋青山掌力震遥三步,才拿桩站稳。
  这一下天仙魔女不觉大吃一惊,看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何以会有如此雄浑掌力?而且刚绵兼之?
  心念间,宋青山大吼一声,又再扑进,打出一掌。
  天仙魔女被逗得无名火起,杀机倏生,叱喝声中,娇躯微挫,凌空腾起,人影闪处一招“怒鼓金钟”,迅猛打出。
  天仙魔女武功卓绝,以身影快捷著称,“怒鼓金钟”振腕打出,后面紧跟着一招“阎王点鬼。”
  宋青山对招式一无所解,纵然他智慧超人,恐怕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也无法全部推揣或体会得出对方招式。
  但在本能的潜意识里,如与一般高手过招,他能推揣对方下面要出的一招,但眼前这天仙魔女招式奇奥之极,出手又快,如狂笑一君在场,是否一定能击败天仙魔女,也还没有十分把握呢。
  于是,天仙魔女一招出手,宋青山还待闪身,砰的一响,宋青山已中了天仙魔女一掌,跄踉后退数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脑中一阵眩晕,竞坐地不起!
  夫仙魔女叱喝声中,再度扑进,凌厉的掌势,又告攻出——
  眼看宋青山就要丧命在天仙魔女的掌下,倏然——
  她收住了掌势,宋青山的鲜血,使她愣住。
  为什么?她对他下不了毒手?……
  粉脸骤现痛苦之色,难道未青山的鲜血,使她心碎?
  或者,宋青山象一个人,而天仙魔女在这个人身上欠负了一笔无法偿还的感情债,而对他下不起辣手?
  没有错,宋青山的确长得象某一个人,否则,天仙魔女初见他时,为何惊叫出口?
  难道,她想从宋青山的身上,偿还那笔感情债?
  她有超人的感情,与少女热情,只是这感情与热情被某一个人带走,于是她开始憎恨男人,而发誓杀光爱她的男人。
  失去人生的“爱情”,使她产生这种反常的心理,她以杀男人为荣,而男人也宁愿丧命在她手里。
  她把男人看成一文不值,她毁去了无数爱她的男人,以及别人为她付出的感情……
  她不以为那感情是可贵的,因为真正的爱情,她已经永远失落。
  她缓缓向宋青山走去,探手入怀,取过一颗丹药递到宋青山面前,说道:“你中我一掌,伤势不轻,吃上这颗丹药吧。”
  宋青山强自站起,忍住心中伤痛冷笑道:“这一点伤算不得什么,在下还承受得起,天仙魔女,终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打你一掌,口吐鲜血!”
  天仙魔女突然变成十分温柔,说道:“这一点,咱们以后再谈,你先吃了这药。”
  宋青山冷冷地道:“我宁愿死,也不会吃那毒药。”
  天仙魔女跺脚道:“这是疗伤之药,谁说是毒药?”
  宋青山冷笑道:“谁知道那是解药或毒药,天仙魔女向来以‘毒’出名。”
  “天仙魔女”冷笑道:“对,天仙魔女是以‘毒’出名,不过对你倒是破天荒。”
  宋青山哈哈笑道:“谁要你这魔女怜悯?告诉你,‘天仙’我也不会看上眼,余音未息,纵身向峰下奔去……
  天仙魔女一晃身,截在宋青山前面,说道:“你真不吃疗伤之药?”
  宋青山怒道:“不吃就不吃,何必多口。”说完,又向峰奔去!
  天仙魔女惨然而笑,她没有再拦他,望着天上白云片片,皓月当空,蓝星点点,啊!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星夜!
  一种寂寞的情绪涌上心头,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寂寞!
  一声清啸之声,破空传来,天仙魔女收回视线,冷笑着,一晃声,蓝影闪处,飞身向谷底泻去——
  谷底,隐伏九大门派掌门人,天仙魔女纵身飞落,人若海燕掠波,衣袂飘飘,姿态美妙至极!
  天仙魔女眼眸一扫周围,冷笑道:“天仙魔女既能一会九大门派掌门,引为生平快事,既然赏脸而来,何必学那鼠辈行为,躲躲藏藏怕不怕有失掌门身份吗?”
  接着一声“阿弥陀佛”响起,一个鹤发童颜的胖大和尚,纵身截在天仙魔女身前,哈哈笑道:“女施主好狂傲,苦海无边,因果轮回,女施主心黑手辣,妄杀无数人命,有违上苍好生之念,女施主如能悬在勒马,为时不晚,我佛慈悲,必可渡女施主于苦海……”
  天仙魔女冷笑道:“臭和尚,你放什么屁,你们都为我而来,就该在手下见过真章,如再满口胡言,当心我打碎你的秃头。”
  少林派掌门三灵和尚,被天仙魔女这一骂,理该生气,他不愧为一个有道行的和尚,涵养极深,低声宣了一声佛号,合掌道:“罪过,罪过,女施主如不听老衲之言,恐到时悔之已晚。”
  天仙魔女冷笑道:“天仙魔女做事几时后悔过?别再胡言,亮家伙动手,天仙魔女对九大门派武学,向往已久,今晚当可一偿心愿。”
  说话间,银萧出手蓄势待发!
  冷笑声中,武当派掌门人玄清子飘然而出,说道:“三灵道友,天仙魔女既然如此说来,咱们不妨领教领教她魔曲之学。”
  其余,终南,峨嵋,昆仑,崆峒,点苍,雪山,华山等七位掌门人,接着飘身而出,把天仙魔女团团困在核心。
  九大门派掌门人,眼光一扫天仙魔女,心里也不觉为之一震,此女果然艳光照人,回眸一笑,倾倒众生……
  夜风飒然,九大门派掌门,同时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说道:“九大门派掌门全到,很好,请出手。”
  说话间,蓄势以待,神情安然!
  三灵和尚哈哈笑道:“老衲就先接女施主几招试试!”
  一语甫毕,欺进三步,出手一掌击去。
  三灵和尚为现在少林派掌门,武功卓绝,为少林派杰出能手,这一掌劈山之势,何等之大?
  狂微卷起一道奇猛掌力,直击天仙魔女——
  三灵和尚一掌击出,天仙魔女也发动攻势,只见她身影微挫,“附风随影”,人影闪处,已欺身到三灵和尚身侧,银萧振腕打出一招“分浪斩蛟”。
  这种身法,动作,的确快得出奇,饶是三灵和尚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一见天仙魔女欺身扑进奇异身手,也不觉为之心楞!
  箫影闪起,点向三灵和尚气海大穴的萧锋,已在天仙魔女欺身扑进递到——
  招式奇奥绝伦,没有一个看清天仙魔女用了什么身法,三灵和尚低喝一声,急错步,滑退半步,堪堪避过天仙魔女一招疾攻,“力撼山岳,又打出一道奇猛掌力!
  三灵和尚身为少林派掌门人,如非天仙魔女来头极大,也不会惊动了这位当代少林派三灵掌门,及八大门派掌门人联手对付她。
  少林派执中原武林牛耳,三灵和尚武功自有独到之处,他这掌劈山,掌力奇猛,狂击而至。
  天仙魔女一萧走空,也不觉暗喝好手,娇躯一跃,再度避开三灵和尚一掌,衣袂飘舞,人又已欺身扑进!
  天仙魔女已知掌力方面。自己没有三灵和尚造诣,是以,她不敢与三灵和尚硬接,便以绝世的奇奥身法,闪身扑击。
  三灵和尚虽是少林派掌门,对中原各派武学了如指掌,但对天仙魔女的奇奥身手也摸不着来路,只觉天仙魔女不但身手奇快,而且招式奥妙绝伦,每一招出手,后面跟着一招令人难以揣测的杀手!而且每一出招,看似点穴,又似盘打,而且更奇的是,一招递出,能变化各种不同的招式!
  这种超越常轨的武学,不但三灵和尚为之心楞,即是周围其余八大门派掌门,也看得暗暗吃惊!
  清啸传来,天仙魔女喝道:“秃和尚,十招之内,叫你横尸荒山。”
  叱喝间,萧影一变,朵朵萧花,连攻三招杀手。
  这三招是天仙魔女策中的绝学,连环相扣,各招变化不同,暗藏内家真力打出,的确是奇诡武学。
  三招出手,三灵和尚只觉满天萧影,纷纷击至,心里大骇,展开“十八罗汉掌”,猛劈三掌。
  “十八罗汉掌”为少林镇山绝学。为少林派开山祖师达摩所创绝学之一。“十八罗汉掌”变化莫测,刚猛之至!
  三掌出手,天仙魔女不但毫无所动,衣袂飘飘,竟在极短的时间内,连让三掌,银萧递出,快似流星赶月,点袭三灵周身各大要穴!
  攀听天仙魔女喝道:“秃和尚!再接我一招‘魔宫鬼影’试试?”
  “魔宫鬼影’为‘天魔萧’法中最厉害杀手,一招之内,暗藏三式:“云断巫山”、“夜又探海”、“风啸尘飞。”
  这一招不但快,而且奇奥之极,三灵和尚翻腕打出一招‘乌龙捣海’,边开天仙魔女一招“云断巫山”,但在这刹那间,天仙魔女的‘夜叉探海’,‘风啸尘飞’,已接着凌厉攻至!
  这刹那间,三灵和尚不觉被迫得手忙脚乱!
  看得场外八大门派掌门,大惊失色,天仙魔女武学招式真是怪得出奇,三灵和尚身为少林派掌门,尚无法接过她十招,便被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于是各派掌门凝神提气,蓄势待发,准备在三灵和尚一有不支,出手攻出。
  清啸之声响处,天仙魔女喝声‘躺下”,活犹未毕,三灵和尚一个胖大身体,竟被震出一丈开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这兀变突然,场外之人,根本没有一个人看清三灵和尚在仙魔女有什么手法打出一丈开外。
  天仙魔女柳腰一挫,蓝影一闪,扑向三灵和尚,银萧振腕一招“雨扫横山”,迅厉击下——
  暴喝声起,八大门派掌门同时攻出一掌。
  天仙魔女纵身飘落在二丈开外,冷笑道:“少林派武功也不过如此,我以为有什么惊人之处。”
  说完尖厉一笑,娇艳如花的粉腮,骤现杀机,冷笑道:“各位掌门如怕人单势孤,不妨一齐出手,天仙魔女还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
  天仙魔女话犹未毕,一声清吟之声传来,听得她脸色微微一变,柳眉一级,身子飘然而起,直向发声扑去——
  八大门派掌门齐喝道:“天仙魔女,你往那要走!”喝声之下,围攻而出,兵刃声动如涛,分袭而下。
  天仙魔女凄厉一声长笑,粉脸罩起一片恐怖杀机,喝道:“你们既然找死,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一言甫落,萧影势若狂飘,盘打横飞分击而出。
  三灵和尚屏息运气一阵,觉得五脏离位,血液逆流,天出魔女一掌内伤极重,他暗然摇头一叹!
  清啸之声响起,接着两声闷哼传来,华山、雪山两位掌门,在闷哼之声过后,同时仰身仆倒——
  天仙魔女乘势迫开八派掌门,喝道:“别以为怕你们,我有急事待办,待事办完之后,再领教各位几招绝学。”
  话声甫落,身影一纵,隐入林中不见。
  九位掌门,倒下三个人,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气得各位掌门人脸色一片铁青。
  这当儿,突听暗器破风响起,一团白点,直去武当派掌门玄清子面前,来势奇快!
  玄清子大吃一惊,正待掌击暗器,倏觉那白点到面前之力变缓,玄清子伸手一接,把白点接下。
  放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纸团,拆开一看,里面包着三个乌溜溜药九,纸上写着:
  玄清老弟,湘江一别,五十年岁月,弹指即过,老弟已身为武当掌门,可喜可贺。
  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传奇书“天魔经”所载,一身奇诡武学,变化莫测,纵是百人合攻,也无法将其困住,天下除狂笑一君及嚎哭一魔之外,已无人能敌,但闻这两位奇人已故,兄跟踪其背后多日,自信尚非其敌。
  天仙魔女杀人如麻。追究其过,并非大恶不赦之人,“情”海遗恨促使她变成这反常心理。
  天仙魔女身世极为可怜,十岁被骗失身后,该男人又寡情离她而去,其男人是三兽之一的“蛇郎君”,现已丧命在天仙魔女之手。
  前仇既报,恨海难填,天仙魔女自该男人死在她手里之后,才发现自己深爱这男人,于是她变成一个极端者。
  天意已定,非人力所能挽回,武林浩劫,即展眼前,三“兽”除蛇郎君之外,其余二“兽”“飞蜈道人”及“青蛙尊者”,也准备重现江湖,“蛇、蜈蚣、青蛙”除找天仙魔女报杀徒之仇外,并准备一会九大门派及中原各派人物,已与东海飞鲸教主“骑鲸客”密切连系,大有戮灭中原武林之势!
  天仙魔女虽魔曲厉害至极,但并不可怕,而且已有人可以将其制服,唯此人毫无武功,但内力却大得惊人。
  可怕的是“蛇、蜈蚣、青蛙”及“骑鲸客”的来犯,如各派不早作准备,怕中原武林到时尽化土灰,玉石皆焚。
  “银色铁盒”已重落江湖,里面包括几件重大信物及“七彩铁券”在内,如得之非人,江湖上将更留下无边杀机,此事,实令人担心。
  如天仙魔女再与中原各派冲突,请让她三分,此女必定要收服,方能对付三兽及飞鲸教势力,祈谨记。
  可喜的是长白二圣“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卷入这场是非旋涡里,到时候他们不出面也不行,另外还有几位隐侠,也齐现江湖,必可助一臂之力。
  飞书传讯,并附三颗“元生丹”,赠予受伤之人,兄有事待办,恕不多叙,我去也!
  追风侠具
  玄清子看完这些字,一面吃惊,一面暗喜,惊的是:飞鲸教主“骑鲸客”与三兽已准备戮灭中原武林,喜的是当年与狂笑一君,嚎哭一魔并驾齐驱的“追风侠”;已重现江湖。
  此人当年声誉不在狂笑一君与嚎哭一魔之下,以绝顶轻功,称绝江湖,五十年前在湘江一见,便已不在江湖走动,何故会在五十年后,重现江湖?此人胸罗万有,武功卓绝,江湖已难逢敌手。
  此人尚称非天仙魔女之敌,由此可见天仙魔女之武功。
  而且,飞书所谈“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出现江湖,此两人向来不问江湖是非,已是隐侠一流,武功均在一流高手之上。虽不能与‘追风侠’相提并论,但也差不到那里。
  玄清子这一想,不觉怔在当场出神,峨嵋派掌门了几奇怪道:“玄清道友,未悉有何重大之事?”
  玄清子霍然惊醒,把那纸递给他们看,三颗‘元生丹’分别纳人少林,雪山,华山三位掌门口中。
  片刻之后,三位掌门人已挺身跃起,脸上带着疑惑之色,玄清子颔首笑道:“三位道友,你们总算捡了一条老命,‘追风侠’赠赐‘元生丹’,并飞书传讯,三位道友一看便知。”
  三灵和尚惊道:“牛鼻子弄什么玄虚,‘追风客’已重现江湖?”
  玄清子接道:“不错,有飞书可证,俟你们看完之后,再作计议。”
  其余八大门派掌门看完之后,三灵和尚沉思少顷,说道:“追风侠乃天下一位异侠,武功卓绝,所谈谅非虚言,咱们就各回本派,早作准备,老和尚先走一步。”
  说完,首先挺胸一跃,隐入林中不见。
  其余八大门派掌门,说个场面活之后,也相继消失远去。
  远处暴喝之声,隐约传来,这片树林之内,对付天仙魔女的九大门派掌门虽已离去,但抢夺“银色铁盒”之人,并没有退出。
  这里,依然是危机四伏,各派人物待机而动!
  几位江湖隐侠,依然隐身在这树林之内……
  ××××
  再说宋青山被天仙魔女一掌伤及内肺,他是一个极高傲冷漠之人,拒服丹药,经过一阵奔跑,真元一散,连吐数口鲜血。
  他终于仆倒下去,久久,暴喝传来,他霍然惊醒放眼望去——
  三丈开外,那华服少年正与索魂嫦娥交手。
  索魂嫦娥叱喝声中,右腕一扬,掷出一把毒砂,烟幕卷起,口里喝道:“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看你是否走得了?”
  索魂嫦娥出手迅厉无比,“硫磺毒砂”势如狂飘,罩向那华服少庄
  华服少年武功卓绝,索魂嫦娥一把毒砂掷出,只见他身影一闪,双掌齐发,掌风震落毒砂之际,人已跃开——
  索魂嫦娥见这华服少年武功卓绝,如想夺回“银色铁盒”,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硫磺毒砂”只不过多消耗罢了。
  心念间,毒砂出手,人已纵身扑进,叱喝之下,呼的一掌,直劈过去,出手迅猛至极。
  宋青山一看索魂嫦娥与那华服少年交手,知道必定为那“银色铁盒”,此物虽跟他关系极大,但他已身受内伤,如想抢夺取回,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他坐在地上,真元运自丹田,想运气疗伤。
  但这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天仙魔女一掌打得他伤及内肺,又经过一阵长时间奔跑,真元全散,而又连吐几口鲜血。是以,他坐地疗伤,约一盏茶的时间,依然无济于事。黯然一叹,回头望去,索魂嫦娥与华服少年打得激烈非常。
  华服少年招式奇诡,索魂嫦娥仗着成名暗器,也迫得华服少年毫无办法可施,连声虎吼!
  正在宋青山想着心事当儿,倏然,暗器破风响处,一缕寒星,直向宋青山面门击至。
  宋青山大吃一惊,双指骈起如前,挟向那飞来暗器。
  只觉得那暗器飞来之势奇快,但却软绵无力,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颗乌溜溜的药丸,只觉一股芳香扑鼻,闻得他精神一畅。
  宋青山知道是一粒灵药,只不过他不知掷药给他的是谁,他也不去想,把丹药纳入口中。
  宋青山再度睁开眼睛,已是伤势全愈,眼光过处,他心里怦然一跳,天仙魔女正含笑盈盈,站在他的面前。
  艳美如花的粉腮,展露了一种醉人的媚笑,勾魂的眸子凝视着宋青山……这一切,诱惑的媚态,使宋青山怦然心动……
  他移动了视线,他不敢再与她的迷魂眸子接触,那笑容、明眸,足使任何一个见她的男人,废寝忘食,疯狂得丧命在她手里亦在所不惜,可不是,几个月之间,多少年青人宁愿为她而死!
  她凝视了宋青山片刻,淡淡说道:“喂,天下第二人,我虽打了你一掌,不过,我已经把你的内伤治愈……这样我已不欠你什么了。”
  宋青山惊问道:“什么?那药丹是你送给我吃的?”
  天仙魔女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这样,你肯吃吗?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那不是毒药……”
  宋青山接道:“哼,天仙魔女,我告诉你,天下第二人总有一天,也要打你一掌,还你一颗丹药,报今日之辱。”
  天仙魔女笑道:“那你现在就打吧,我决不还手。”
  宋青山霍然站起,喝道:“天仙魔女,你以为我不敢跟你拼吗?天下第二人怕过谁?难道怕你这魔鬼?”
  说话间,欺进三步,蓄势待发。
  天仙魔女笑道:“你敢吗?
  天仙魔女话犹未毕,暴喝声起,宋青山呼的一掌劈去。
  宋青山这一出手,已用了跟那华服少年所动手时学悟的掌式.试一招“怒打秦桧”出手,第二招“风云集会”也准备打出。
  他知道天仙魔女一定会闪招,那知事情大出他所料,一掌劈出,砰的一声,天仙魔女的娇躯,竟被震出七、八尺——
  只见她粉脸骤呈苍白,张开樱桃小口,溢出一阵鲜血,然而她的嘴上,却泛着惨然的笑容,敢情这一掌打得她伤势不轻?
  宋青山楞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闪身,他知道她能闪得了,而何以宁愿挨他一掌?
  天仙魔女一抹口角上鲜血,惨然而笑,说道:“这一掌打得我心中轻松不少,如嫌不够,请再打几掌。”
  说完,合上眼皮,粉腮,呈现一片凄惋之色,合上的眼皮下,长而弯曲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倏然滚下了两颗豆大的泪水……
  那晶莹的泪水,是纯洁的,没有被她充满血腥味的双手玷污,那泪水是代表什么?感情的忏悔吗?……
  或者,她所流出的泪水,是希望某一个人对她怜悯?……
  宋青山的心里,虽然激动异常,依然冷笑道:“天仙魔女,这是你自己不闪身,也别怪我,我没有丹药让你吞服,不过来日自当补还这颗丹药之债!”
  说完,一闪身扑向华服少年——
  天仙魔女闪动了一下唇瓣,发出无声的苦笑。
  她喃喃自语:“天仙魔女,你的诺言实现了,一个不被姿色所迷的人,真正出现了,你已经爱上那个人……”
  她探手人怀,取出一颗丹药,纳入口中,运气疗伤起来。
  宋青山扑向华服少年,出手一掌劈去,口里说:“兄台果真不把东西交出?”
  华服少年避开来青山一掌,冷笑道:“交出东西不难,只要兄台能胜我。”
  宋青山大喝一声,竟学那华服少年的掌式,攻出第一招“怒打秦桧”。
  华服少年暗地一骇,对方何以学会自己“三罗掌”?
  心念一动,也使出一招“恕打秦桧”,反击过去,左掌运聚功力,第二招“风云集会”,准备即告攻出。
  那知宋青山出手更快,他不但学得“三罗掌”全部,而且还参悟了“三罗掌”几处破绽,把“三罗掌”变成一套完整的掌法。
  于是,他一招出手,左掌极迅速的劈出,“风云聚会”。
  华服少年心知“三罗掌”法是他师父化尽无数心血,才参悟而成,只传他一人,何对方也竟会“三罗掌”。
  莫非自己先前与他交手时,被他全部学得?不过,他还不大相信,纵然他智慧再高,也无法在动手的片刻间,学得他师父化了十几年所想的“三罗掌”。
  他那里知道,宋青山被天下第一奇人狂笑一君打通任、督两脉,达到练武至高境界,何况他周身百穴已通。
  是以,他智慧特强,不要说“三罗掌”,纵是再奇奥武学,经他看过两遍,也能全部学悟,不但如此,还能寻出破绽,予以修改。
  于是,宋青山现在所打的“三罗掌”,要比华服少年完整多了。
  这一交上手,顾盼间,已各攻五招以上。
  只见华服少年被迫得节节后退,宋青山真元,内力,得自狂笑一君全部所学,每打出一掌,均暗藏内家真力。
  暴喝声起,宋青山手一招“山崩地裂?”暗藏“天旋地摇”以内家真力打出,呼呼风响,两招同时攻到。
  这两招之力奇强,华服少年一面吃惊,他施两招“魔宫鬼影”,“移花接木”才勉强避开,但宋青山决不怠慢,两招落空,第三招“子仪点兵”,迅厉振腕打出……
  动手只是刹那间的事,宋青山因功力较强,华服少年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子仪点兵”攻到,他竟用出一招“云雾金光”硬封来势。
  华服少年硬接之下,心头倏感一阵重压,身子晃了两晃,退后数步,眼前金星直冒,人几乎栽倒——
  暴喝声起,宋青山又扑攻而至,喝道:“如兄台不将东西交出,可别怨我心黑手辣。”
  华服少年也不答话,拼命之心油然而起,冷笑之下,回身扑进,出手连攻三掌。
  索魂嫦娥粉脸呈现一片恐怖杀机与难以形容的凄惋之色,她恨透了宋青山对她的冷漠态度,又怕宋青山不是华服少年之敌。
  这是非常矛盾的心理,她不明白为什么。其实,她懂得多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她的右手,紧扣在皮囊里,如果宋青山一有败势。“硫磺毒砂”即刻出手,掷向华服少年。
  暴喝声起,宋青山使出一招:“天罗地网”,凌厉无比,左右手分上下两路,劈击过去——
  这一招“天罗地网”本来是“天网地罗”,三罗掌第八招,由单掌发出,宋青山发觉这一招破绽颇多,应改为“天罗地网”,不过,他倒不明白这名称。
  “天罗地网”一出,华服少年大骇,心楞之间,砰的一声,被宋青山打中一掌,弹震得退了五六个大步,吐出一口鲜血,宋青山再一纵身,扑向华服少年,一掌劈下……
  倏然,人影一闪,宋青山劈出的一掌,竟被人接下,自己跄踉得退后三步。
  放眼一望,来人正是天仙魔女,只见她脸若冰霜,与刚才的娇艳、迷人、凄惋……迥然不同。
  勾人魂魄的眼光里,射出一道如剪的寒光,一扫宋青山,然后仰天凝望一轮皓月,口里冷冷说道:“天下第二人,”一掌之债已还,现在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感情债,我的人你决不能动他一下,否则,我决不放过你。”
  说到这里,眼光一扫华服少年,口里说道:“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华服少年强忍伤势,正想纵身跃去,索魂嫦娥娇躯一晃,已先截在他的前路,右手紧扣着硫磺毒砂,口里喝道:“慢走!在事情还没有完之前,你决不能离开这里。”
  停了一停,含情注视宋青山,问道:“要不要让他走?”
  宋青山喝道:“如他不把东西交出,就不让他走。”
  索魂嫦娥象是吃下了一粒甜心果,她就怕宋青山不理不睬,如今听宋青山这一说,脸上飞过一阵喜悦之色,喝道:“如果你不怕死,不妨走走看。”
  华服少年心知自己已受内伤,如再妄动,必定逃不出对方的“硫磺毒砂’,何况他已领教过对方“硫磺毒砂”的利害。
  于是,他用着乞怜的眼光,回头望着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拂开了被晚风吹散在粉腮边的秀发,回头看了索魂嫦娥一眼,淡淡一笑,问道:“你是什么人?与‘天下第二人’有什么关系?”
  索魂嫦娥知道她说的“天下第二人”便是他——那冷漠的少年,其实,她也不知道宋青山的名字,她冷笑道:“这你管不着,也不配问。”
  天仙魔女脸色一变,冷冷一笑,莲步轻移,走向索魂嫦娥,口里说道:“天仙魔女怕过谁,你这贱婢有什么能耐。”
  说完,一掌劈去。
  宋青山猛一纵身,截在两人中间,把天仙魔女击向索魂嫦娥的一掌硬接过来,口里怒道:“天仙魔女,我就接你几招。”
  天仙魔女仰天元语,她感到一股凄意泛自胸中,她想对方这少女,与他感情可能不浅,自己的希望,也化作流水了……
  而且,他对自己竟不屑一顾,而袒护于她。
  想到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悲酸情绪涌上心头,她几乎黯然落泪。
  宋青山喝道:“天仙魔女,‘银色铁盒’是在下之物,这位兄台与你有何关系,你竟出手袒护?……”
  天仙魔女冷笑道:“那这位姑娘与你有何关系,她竟袒护你?”
  这话问得宋青山怔在当地,哑口无言。
  索魂嫦娥一听对方是天仙魔女,心里也不觉暗暗吃惊,表面故作镇静,冷冷喝道:“原来是天仙魔女,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天仙魔女脸色一变,怒道:“我有什么不要脸?”
  说完飘然而起,身影快逾闪电,已从宋青山的身边欺到索魂嫦娥的面前,叭叭之声响起,打了索魂嫦娥两下耳光。
  这身手的确快得令人咋舌,索魂嫦娥连闪身都无法闪过,粉脸一阵火辣,两记耳光打得她后退半步。
  索魂嫦娥自出江湖以来,何曾吃过这种亏;何况在心上人面前,受人如此奚落,纵是她脸皮再厚,也承受不起。
  天仙魔女冷笑道:“这不过略施薄惩,就凭你这点能耐,还差得远了。”
  这一下索魂嫦娥真是气到极点,叱喝之下,硫磺毒砂一挥,脱手向华服少年掷去——
  这一手的确出人意料之外,她竟不向天仙魔女下手,而找华服少年出气。
  华服少年身负内伤,索魂嫦娥这一手大出意外,他那能及时闪身!眼看华服少年就要丧身在硫磺毒砂之下——
  倏然,蓝影一闪,天仙魔女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已把华服少年带开。
  这真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之事,天仙魔女的武功,竟高到这般田地,而能在烟幕卷起之间,带开华服少年。
  一阵炉火涌上天仙魔女心头,在这一念之间,她竟变成一个自暴自弃,毫无人性的“魔女”。
  她认为男人都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她咬着牙,她一生幸福,不也丧在男人手里?
  她能再企求一些什么?幸福?安慰?……
  不,这东西她都失去了,她对宋青山好,只不过宋青山长得象他——那个夺取她少女贞操的男人。
  而她,想还他一笔心灵上的欠债罢了。
  既然宋青山对她不屑一顾,她又为什么要效春蚕作茧自缚,让心灵上更加痛苦?何况她发誓杀光爱她的男人?
  心念一动,脸上掠过一层恐怖杀机,向华服少年道:“现在即刻就走,看谁敢动你一根毛。”
  索魂嫦娥冷笑道:“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咱们的事,也得算算。”
  说完,又扣了一把硫磺毒砂,缓缓向天仙魔女走去——
  华服少年一见天仙魔女女对他关怀备至,增长了无限勇气,天仙魔女递给他一颗丹药,说道:“吃上这颗丹药,内伤即可告愈,记住天亮之前,在那里等我。”
  宋青山冷冷一笑,喝道:“不管你吃什么仙丹,不把东西交出,别想走得了。”
  天仙魔女冷冷道:“别卖狂,你再妄自出手,叫你血溅荒山。”
  宋青山纵声笑道:“那咱们不妨试试。”
  于是,在这美丽的星夜里,这荒山,四个带着各种不同心情的青年男女,便要掀开一场搏斗。
  这的确是一种可惜的事,如果这四个青年人能联合起来,当不难为武林自立一异彩,做下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但是,为着一个情字而各怀杀机。
  天仙魔女那会把宋青山与索魂娘娥放在眼里,华服少年服过灵丹之后,伤势果然痊愈。
  暴喝一声,华服少年一纵身,向前跃去——
  正当宋青山想追出的刹那,蓝影门处,天仙魔女一个纵身,一掌向他劈到位,出手迅厉至极。
  宋青山气得剑眉一挑,大喝一声,出手一招“怒打秦桧”,“三罗掌”反击过去。
  但是天仙魔女劈出一掌之后,娇躯凌空而起,平衡斜击而下,“天外来云”式,反打索魂娘娥。
  这几个动作真是快途电光石火,迅厉至极,索魂娘娥急闪身,堪堪避过——招,这当儿,华服少年已消失不见。
  气得宋青山虎吼一声,喝道:“天仙魔女,吃我一掌。”
  话声音甫落,呼呼风响,连劈三掌。
  索魂嫦娥叱喝一声,硫磺毒砂也向天仙魔女掷出。
  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发招奇快,掌风与毒砂烟幕同时攻到。
  天仙魔女已把先前对宋青山原有的希望,化作妒火,手下不留情,只见她叱喝声中,粉腮隐露杀机,硬接宋青山三掌之下,身影快逾电闪,两声闷哼之声响起,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各中天仙魔女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
  这只是在一眨眼间的事,天仙魔女用什么身法打中索魂嫦娥与来青山,隐在树林不远的“排骨仙”与“神扇客”也没有看清。
  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传奇书“天魔经”所载,内载武学,莫不奇诡绝伦,大出武学常规。
  天仙魔女力劈索魂嫣娥与宋青山之后,手也再不留情,心里忖道:“让你们到九泉之下,做对夫妻吧。”
  心里思忖间,发出一道掌力,击向两人——
  突然,蓦闻一声大喝道:“停手。”
  天仙魔女一收掌势,明眸四顾,四野并无半个人影,冷笑一声,正待劈掌,先前声音,又自远处传来。
  那声音说道:“天仙魔女,果是心黑手辣,唉!往事如烟,情海浮沉,人生不过几十寒暑,你又何必把未来幸福,再从手里毁去?”
  发话人声音虽是极轻,但却听得字字分明,天仙魔女心里一震,对方内力分明已在六七十年火候。
  这番话也听得天仙魔女愣在当地,看着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宋青山与索魂娘娥……焕然,一股无明妒火又起。
  粉腮间,挂着冷若冰霜的笑容……远处那声音又道:“天仙魔女,你现在应该宽恕一个人,宽恕一个你所爱的人,违心做事,你将会痛苦一辈子,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没有体会到‘爱’的真缔吗?你心灵的创伤,以杀人便能补偿得了吗?这一点,你心里明白,你杀了无数男人,你得到安慰没有?”
  她愣了,艳丽如花的粉脸,泛起一层惨然之色,发话人之言,丝毫不错,她应该在爱的境城里,得到心灵安慰。
  远处那声音又道:“不要犹豫了,你真要对付的人,不是他们两人,而是别人,他已经到了。”
  天仙魔女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快出来。”
  远处那声音不再回答,连问数次,均是如此。
  天仙魔女叱喝声中,人如闪电,直向刚才那发声处扑去。
  索魂媒娥与宋青山久久之后,方强自坐起,索魂嫦娥取过几颗丹药,自己服了丁颗,另一颗递给宋青山,说道:“你先服上这颗丹药之后,再想办法报一掌之仇吧。”
  宋青山忍着伤痛,强自站起身子,说道:“好意心领,这感情债在下以后恐怕还不了。”
  索魂嫦娥心里一阵难过,急道:“谁要你还什么感情债,你伤得那么重……”
  说到这里眼泪簌簌而下!
  宋青山看也不看她一眼,踉跄地飞奔而去。
  索魂嫦娥倏然一纵身,扑向宋青山,口里说道:“你为什么这般恨我?连我的药都不肯吃。”
  索魂嫦娥本是内伤极重之人,在药力还未发作之前,纵身狂扑竟没扑着,脑中一阵眩晕,鲜血再度溢出栽倒于地,宋青山却视若无睹,冷冷一笑,又跄踉向前飞奔而去。
  索魂嫦蛾的苍白脸上,骤然滚下了两行泪水,为什么宋青山如此对待她?冷落她?甚至于如此恨她?她的心碎了……”
  夜风飒然,拂过了索魂嫦娥苍白的面庞,那美丽的粉腮,晶莹的泪珠,显得那么凄凉。薄情的男人啊!你为何无动于衷?
  明月,蓝星,片片白云,她痴痴地凝望着,一道流星,从东北角殒落,只留下一道白色闪影……
  皓月,象是在笑着……笑着她的痴情,痴情得可怜,象是说:“你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你要忠心耿耿待他?以往,你不是对任何一个男人不屑一顾吗?痴情的可怜少女啊!你为什么要用宝贵的泪,换取他的同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伏在草地,放声大哭……
  宋青山并非草木之躯,他有别人所没有的丰富感情,只是他的感情被他埋葬在心灵深处……
  不幸的创痛遭遇,使他变成一个性情奇特之人,他不会向任何一个人发生感情,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付出感情。如果蕴藏在他心灵深处的感情一旦暴发,那便无法收拾。他没有怀念一个人,除了他父亲与狂笑一君之外。
  他恨女人,恨天下所有的女人,包括他母亲在内。环境造成他这种反常的心理……
  对于索魂嫦娥的关怀,他的心情何尝不激动异常?但是他咬着牙,终又把那份感情压了回去。
  一阵跄踉的奔跑,真元再度一散,连吐三口血又扑倒下去。
  他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拒服灵药,原是一股勇气,再经一阵奔跑,他那能受得起?
  就在宋青山扑倒下去之际,二条人影倏然向宋青山身侧飘落,这两个人正是长白二圣“排骨仙”与“神扇客”。
  神扇客折扇轻摇,摇头一叹,说道:“想不到这小娃儿倒有几分豪气,连天仙魔女竟不放在心上,就凭这份胆量,咱们就自叹不如了。”
  排骨仙笑道:“你神扇客倒也动了怜才之念,难得难得,此子狂傲异常,连天下第一女魔头,索魂嫦娥也对他动了情,不过此子对索魂嫦娥倒是冷若冰霜……”
  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息。
  神扇客说道:“咱们是否救他?”
  排骨仙说道:“救当然要救,不过如救了他,他可能连感激也不说一声。”
  神扇客豪声笑道:“感激无所谓,如你排骨仙不救,我来救。”
  一语甫毕,正想出手拍开宋青山几处大穴——
  蓦闻一个声音说道:“排骨仙,神扇客,如果你出手救人,当心血溅荒山,从长白山遥遥赶到这里,东西没有抢到.白白陪了一条命,倒划不来。”
  排骨仙哈哈一笑,喝道:“何方高人,长白二圣倒要看看阁下是何等人物,竟口出狂言,告诉阁下,这个人我们非救不可。”
  那人不再回答,神扇客折扇一张,环目四顾,冷冷一笑,低声向排骨仙道:“来人内力极高,必是一流高手,你看阵,我先解开他几处大穴。”
  一语甫落,伸手拍向宋青山“命门”——
  神扇客手还没有拍出,一道奇猛掌力直迫过来——
  那声音又道:“如不信,不妨接我一掌试试。”
  这一道掌力奇猛,“排骨仙”与“神扇客”在江湖上辈份极尊,两人均负一身莫测高深武学,神扇客折扇一挥,硬把那道掌力接下,心头一热竟被震退五大步——
  神扇客内力极高,这一扇挥出之力,至少在千斤之上,还被对方震退五大步,心里不觉一楞,那声音又道:“果然不愧称为长白二圣;能接得起我这一掌之人,可以说绝无仅有,神扇客却只被震退五步,难得难得。”
  排骨仙这一怒真非同小可,双足一点,直向发声处扑去。出手猛劈一掌,口里怒喝道:“何方朋友,有种的不妨出来亮亮相,躲躲藏藏,还称什么有脸人物?简直比下三流的人还不如。”
  这当儿,只见一个人影,快捷如电,在排骨仙扑向发声处刹那已经飘飘地落在神扇客背后,喝道:“别动怒,下三流的人来了。”
  神扇客大骇,此人来势连他也毫无所觉,身影之快,轻功之高令人咋舌,回头望去,五尺开外,站着一个脸蒙黑纱之人。
  蒙面人笑道:“神扇客,刚才我要偷出一掌,你不早就变成神扇鬼才怪。”
  神扇客纵声气极一笑,声若龙吟,悲抑至极,随即一沉脸,怒声道:“我倒要看看谁先变成鬼。”
  话声甫落,折扇一张一递,“劲风拂草”,疾挥而出。
  神扇客李伦,以七七四十九路”惊魂扇”法名满江湖,“惊魂扇法迅厉无比,真令人有惊魂之势。
  是以,他这一招挥出,暗藏内家真力,“劲风拂草”一招之内内藏三招变化,端的是奇诡武学。
  蒙面人一见神扇客折扇击至,轻轻一笑,说道:“我就以一双肉拳,陪你走几招试试。”
  话声甫落,以极迅速的身法,手法,在扇影之中,欺身而上,出手一招“穿云取月”,点取神扇客当胸“玄机”穴。
  这只是在极快的瞬间,神扇客折扇递出,蒙面人的双指出已经点到,神扇客不愧有神扇之称,一招递空,第二招“扇逐尘埃”,以极快的手法打出。
  排骨仙站在宋青山身侧,凝神注视两人动手,功运双掌,准备在神扇客一有败势,即出手攻去。
  暴喝声起,神扇客连攻三招杀手,猛厉递出。
  三招出手,蒙面人也不觉暗吃一惊,以绝快的身法,从朵朵扇影中,连避两招,第三招“惊魂夺魄”攻到,他竟晃身飘然而起,衣袂飘飘,姿势美妙至极,一点也不惊魂夺魄!
  神扇客这一下大惊失色,自他出江湖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出他这一招“惊魂夺魄,今来人竟不吃力避过!
  大喝一声,正待接着攻出,排骨仙哈哈笑道:“停手停手,我这‘排骨仙’真该改为排骨‘瞎’了,如非陈兄露出‘追风腾云’这一手,兄弟倒得罪了。”
  说完,又是喜极一阵狂笑!
  神扇客恍然似有所悟,哑然失笑道:“陈兄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何苦折煞小弟?”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说道:“真不愧为‘二圣之名’,佩服佩服,以后我再不敢用这一招了。”
  说完,伸手取下面纱,是一个年约四十面如满月的中年书生。
  排骨仙与神扇客暗吃一惊,心里忖道:“五十年岁月,追风侠何以一点没有老?还更年青了,此人当年在关外一见,已逾五十年寒暑,年龄怕不在九十之上?”
  须知“追风侠”二十岁时,巧服千年灵芝,加之驻颜有术,依然显出只有三四十岁光景。
  这个貌不惊人,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之人,竟是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风侠”。
  一见二圣吃惊神情,哈哈笑道:“二位老弟,怎么?几十年不见,竞连我都忘了?”
  排骨仙笑道:“岂敢岂敢,陈兄一代奇人,瞻仰尚恐不及,何敢忘之?”
  追风侠笑道:“两位老弟何以直瞪我不放?莫非我这追风侠变了。”
  神扇客折扇轻摇,含笑道:“变了变了,变得又年青,又……”
  追风侠哈哈笑道:“得了得了,你们大概知道我的岁数呀,又何必来这一套?”
  排骨仙笑道:“陈兄何以跟咱们兄弟开了这个大玩笑?竟不让我们救这少年,莫非有缘故吗?请道其详。”
  追风快一收笑容,说道:“不错,这里面包含极大原因,这个人如果能救,我早救了,两位老弟,你们知道他被谁所伤。”
  排骨仙与神扇容齐道:“被天仙魔女所伤。”
  追风侠笑道:“对了,这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让天仙魔女自己去医,咱们不必去管,而且,天仙魔女最恨别人出手管闲事。”
  这话说得排骨仙与神扇客如坠入五里雾中,不知所以然。
  追风侠笑道:“没有什么奇怪,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传奇书‘天魔经’所载,一身奇诡武学,盖世无双,她何以专爱弄死年轻人?这其中自然不无缘故,天仙魔女十岁被骗失身,她身世极为可怜,是以,她变成了一种反常心理,如严格说起来,天仙魔女并非大恶不赦之人,而是男人宁愿为她而死,现在天仙魔女对这年轻人动了真情,如能顺风转舵,不难成为一对佳偶,偏偏这年青人对天仙魔女恨之入骨,反正这样也好,可以磨磨天仙魔女的野性,然后再由我出面,完了这场是非。”
  排骨仙笑道:“原来还有这许多文章,如你完不了这场是非呢?”
  追风侠摇头叹了一声,道:“那将是一件不堪设想之事,天仙魔女此次如再无法得其所欲,必然变本加厉,眼看武林浩劫起于眼前,飞鲸教主“骑鲸客”及三兽准备联合对付中原武林同道,如天仙魔女再被他们利用,中原武林各派,必化灰尘。”
  说到这里,摇头一阵叹息,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听得楞在当地,追风侠又道:“不过,这件事我们要尽力而为,决不能眼看中原武林,为这几个人而灭,‘银色铁盒’已重落江湖,而江湖一代奇人嚎哭一魔与狂笑一君已为‘银色铁盒’而死,实令人惋惜,此物本是武林奇珍,却弄得死人无数,由此可知天意使然,非人力所能挽回,此物包括‘七彩铁券’及几件信物,如得之恶人,江湖难免留下更恐怖杀机。”
  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又黯然说道:“二位对银色铁盒也有雄心一争,此物将来落在何人之手,实令人难于揣测,不过我对此物倒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否则,这东西我现在便可以抢到,灵物有缘人得之,枉自出手抢夺,也无法保住,弄得不好,反招杀身之祸。”
  停了一下,眼光一扫地上宋青山,又道:“此子冷傲异常,内力却大得惊人,招式竟与那华服少年一样,只是未见火候。看来似是同门兄弟,但掌式有几处不同,这点颇令人费解,此子自称“天下第二人”,必有来历……”
  说话间,眼光又一扫来青山,倏然,他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嘉然,他“噫”了一声,脑海中倏然浮起了一个。
  他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一种恐怖的情绪油然而生,他竟退了数步,眼光直盯在宋青山的脸上不放。
  他正在思索一件极重要之事,暗暗忖道:“如我猜测不错,此子必将为武林掀起轩然大波……”
  追风侠这突然举动,饶是神扇客与排骨仙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也不觉吓了一跳,忙问道:“陈兄,未悉有何重大之事?”
  追见侠仰天一阵长思,脸上隐露忧虑之色,久久不语。
  神扇客与排骨仙越看越奇怪,不过这两个也不难推测到必定有极大的事情。
  追风侠久久才道:“原谅我刚才失态,不过,又有一件极重要之事发展,在事情还没有肯定之前,未便说出。”
  停了一停,又道:“刚才所开玩笑,两位也不必见怪,不过想激两位露几手绝招,倒是真的,不想却被两位那么快就识出破绽。”
  神扇客看了宋青山一眼,问道:“我们真不救他?”
  追风侠摇了摇头,说道:“神扇老弟,这件事不必叫我们操心,现在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已经降临到你的头,离这里向西约三里,你不妨去看看谁来了。”
  神扇客发问道:“谁?”
  追风侠笑道:“去看看自然会知道。”
  神扇客见追风侠说得若有其事,身影一展,向西奔去。
  排骨仙俟神扇客去后,忙问道:“什么人来了?”
  追风侠不语,倏然说道:“老弟,我带你去看一场精彩的好戏,你去不去。”
  排骨仙笑道:“当然要看。”
  追风侠道:“那么,咱们就走。”
  话声甫落,两条人影,直向东北方面奔去。
  宋青山依然躺在地里,他们没有救他,事实上,天仙魔女会来救他吗?当然,这是谁也不敢预测的事。
  宋青山这一次伤得非常之重,几个时辰过去了他连动也不动……
  天仙魔女没有来,只是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叱喝之声,除此,田野静寂一片……
  天际,开始拂晓,乳白色曙光,渐渐露出……
  风,冷得象一把刀,天亮之前,寒风刺骨势所必然,露水,点点滴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开始挪动了一下。
  他已经开始醒来,咬着牙,坐起身子,望着天际,旭日也快要升起。
  他暗吃一惊,天仙魔女与那华服少年在天亮之前,在古刹里碰面,如果“银色铁盒”落在天仙魔女的手里,他一辈子也不用想讨回来了。果真如此,他怎能对得住狂笑一君于九泉?
  念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一片漆黑,倍增无限恐怖气氛。
  宋青山倏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冷战打得他不知所以然,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咳嗽一声,壮了一下胆,直走进去……
  经过大殿,那一座巨神,依然站在大殿之侧,显得恐怖异常,他隐在那座神像之后,举目望向后院。
  后院,静静地,除了夜风摇曳着院中那棵柳树之外,其余,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亦不见天仙魔女与华服少年。
  他想:“莫非他们还没有来吗?或者已经走了?……”心念未毕,机伶伶又打了个冷战,他的眼光触到两具尸体。
  那两具尸体躺在后院走廊,一个是昨夜被天仙魔女点了“太阳穴”而亡的少年,另一个却是那个华服少年——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得自己伤势,纵身向那走廊奔去,果然没有错,华服少年已经气绝多时。
  他看看华服少年的死状,与那被天仙魔女弄死的人不相同,他的“太阳穴”没有红色指印,死时也似经过一番搏斗。
  他一手抓向华服少年的怀里,果然,“银色铁盒”已经不在,而竟把华服少年的胸衣撕去一大块。
  眼光过处,他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华服少年的胸前,赫然印着五个黑色指印,也就是这一掌,是他致命处。
  他楞在当地:是谁掌毙这华服少年。天仙魔女?不,这次决不是她。那么又是谁?
  黑色掌印是谁的标志?是谁抢夺了“银色铁盒?”
  毫无疑问,抢得银色铁盒之人,必就是这个掌毙他的人。
  上那里去找这个掌毙华服少年之人?
  他一件一件地想着,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来……
  自然,对于“银色铁盒”,他必须抢到手,他不能违背狂笑一君死时所托,牺牲生命,他也要把那东西抢回。
  心里倏然一阵剧痛,伤势再度发作,闷哼一声,他几乎又要扑倒下去,强忍伤痛,双手扶胸,再度向古刹之内踉跄移去。
  他此刻再也无法忍住伤痛,闷哼一声,向前仆倒下去!
  突然,他的手摸到一个东西,一个铁的东西……
  睁眼一望,血液开始一百零八度的循环,那东西竟是“银色铁盒。”
  他惊喜欲狂,心情激动异常,他急急把银色铁盒抓过来,眼光过处,原先的狂喜,又降到零度。
  “银色铁盒”已被人打开过,盒内空空如也,敢情里面的东西,已被人抢走,而把空盒子丢在这里。
  心念间,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冷笑声起,手中的空盒子已被抢走,举目一望,天仙魔女已站在他的面前。
  天仙魔女似是经过长时间的搏斗,精神萎靡,眼光一瞪宋青山,冷冷喝道:“天下第二人,你胆子不小,竟敢掌毙华服少年,抢了‘银色铁盒’,我也要你学他一样……”
  宋青山冷冷接道:“天仙魔女,你别含血喷人,华服少年是否被在下掌毙,你可以看看他胸前掌印,况且我中你一掌,身负重伤,怎能再动手过招?而且“银色铁盒”之物,已被人取走,那只不过是一只空盒子,不信,你不妨看看。”
  天仙魔女打开银色铁盒一看,里面果是空的,轰动武林,盛传装在铁盒之内的“七彩铁券”地图,已被人取走。
  这一看,天仙魔女也不觉愣在当场,不发一语。
  天仙魔女回心一想:“此人所说,当非谎言,他受我一掌,五脏离位,如非他内力精浑,决无法支撑到现在,动手过招,是绝对不可能之事。”心念一动,纵身向华服少年奔出。
  五个黑色指印,看得她心里一楞!
  蓦听她一声冷冷长笑,自语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天仙魔女总要还你一纪红色掌印。”
  话语方毕,缓缓向宋青山走去,口里说道:“天下第二人,这空盒子你要就送给你做个纪念。”
  宋青山冷冷一笑,淡淡说道:“你要就带走,我不希罕,不过,你知道铁盒里原先装的是什么东西,请你告诉我,我无论如何也要抢回来。”
  天仙魔女冷冷道:“你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还想口出大言,如你不服我丹药,三天之内,逆血攻心,便要七孔溢血而亡。”
  她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你既然恨我人骨,天仙魔女也不强人所难,咱们已是各不相干,你要死,我管不着,如果你还想活,请吃我一颗丹药,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必定可以把‘七彩铁券’地图取回。”
  宋青山问道:“什么是‘七彩铁券’地图,请先告诉我。”
  天仙魔女冷冷道:“先说你吃不吃,如果不吃,我可没有闲功夫在这里陪你穷聊,我要找那掌毙华服少年之人,报一掌之仇。”
  宋青山在此情形之下,纵然他再高傲百倍,也没有不要命的道理,黯然一叹,说道:“天下第二人共欠你两颗丹药之债,来日自当偿还。”
  天仙魔女盈盈一笑,取出一颗丹药,递给宋青山,他也毫不客气,接过纳入口内,运气疗伤。
  天仙魔女虽经过一个长时间搏斗,精神不佳,一见宋青山肯服灵药,早把疲倦抛到九霄云外。
  她缓缓移到宋青山身侧,蹲下身子,眼光直盯着宋青山不放。
  她想从宋青山的脸上,找寻一些什么?失去的记忆?一或怕他会从自己的眼光里消失?
  正在宋青山运气疗伤之际,突觉一只纤手,握在他的掌心,他怦然一跳,一股电流热浪,发自那纤手,天仙魔女正以内力助他疗伤。
  约一盏热茶时间,宋青山已将伤势疗愈,睁开眼睛,天仙魔女额角微微出汗,精神萎靡异常,双目紧闭。
  他心里一阵感动,天仙魔女不惜在疲倦之下,以本身真元帮自己疗伤,这一点,就令他无限感激的了。
  他最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恩惠,如有人给他施舍,他势所必报,他不希望自己的心目中,欠下一笔感情的债。
  她睁开了那勾魂的眸子,秋波如电,一扫宋青山,报给他一个惨然的苦笑,她的笑容,依然还那么妩媚,动人……
  艳美如花的面庞,只是稍感苍白一点,但这依然掩饰不了迷人的诱惑……以及从她身上所出的气质……
  宋青山感到眼前一片诱惑,他无法抗拒,他疯狂地扑了上去,伸手抱紧了天仙魔女的娇躯……
  他无法抗拒天仙魔女从身上发出来的诱惑,他那粗而有力的双腕,紧紧搂着她,把那灼热的唇瓣凑了上去。
  象火山爆发的火焰,把他们熔化在这烈火之下。
  这一刻,宋青山再无法把持,他跟别人一样,宁愿为天仙魔女而死,他忘了世界上的一切……
  天仙魔女的右腕,倏然抬起,骄进双指,向宋青山太阳穴。
  宋青山已昏了脑筋,天仙魔女这一击,他怎么闪避得了?
  难道他也跟其他人一样,遭受到同样的命运……
  天仙魔女这一击之势奇快,眼看她双指已经点到宋青山“太阳穴”之际,倏然,她垂下了右腕……
  她无法对他下这样狠手,突然,她滚下了两行泪水?
  那烫热的眼汪,流到宋青山的唇上,他惊醒过来,急忙推开天仙魔女,他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
  怒火倏起,他觉得这女人太不要脸了,竟百般勾引自己,伸手一挥,叭叭两声清脆之声响起,他打了天仙魔女两下耳光。
  这两个耳光打得不轻,娇艳如花的粉脸,骤呈五个红色指印,几乎连牙齿都要打掉。
  宋青山大喝道:“天仙魔女,我与你毫无怨仇,你竟如此百般勾引我,而要我与其他男人一样,死在你的手里吗?”
  珍珠般的眼泪,滚滚而下,她不需要向宋青山辩白,是的,那是多余的,谁叫自己无法向他下起狠手?
  然而,她无法承受这心灵的打击,溢出一口积塞在心头的淤血,娇躯摇摇欲坠!
  她用着那颤抖的声音,答道:“对,你该多打几下,我生命过程中,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当然,我不需要向你辩解,那是多余的,我杀死无数爱我的男人,但是对于你,我没有勇气下手……”
  说到这里,眼泪又夺眶而出,又道:“如果我想向你下手。你怕早已上阎罗殿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下不了手,我对你好,对你关怀,并不是希望得到你怜悯的‘爱情’,只是,我想偿还某一个人感情上的欠债。”
  她抑住悲伤的情绪又道:“你鄙视我,冷落我,我用最大的痛苦去忍受,我的心,流过无数次的血,对你的讽刺与冷落,我还能承受得起。”
  宋青山疾疾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觉得自己的心往下沉……带雨梨花的面庞,使他的心情猛然跳跃……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又道:“我曾经失落我生命中的一切,甚至于爱情,我不愿在你的面前,诉说我不幸的遭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纵然我有一份少女的热情能爱你,我也不会玷污你,十岁时,我被骗失身,失去少女的贞节,那时,命运之神已在玩弄我,我恨男人,他们用那伪装的面目,欺骗一个不懂事的少女,我不愿别人谅解我,但除了你之外,然而,你不谅解我,鄙视我,冷落我,我忍受了,其实,我又为了什么要取得你的同情与谅解?……原谅我说了这些无谓的话,你走吧,至于那‘七彩铁券’地图,我无论如何也要抢到手,送给你,以还你心灵上的一笔欠债。”
  她说到这里,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满脸坚毅之色,好像这番话说尽了她心中委曲,内心畅达不少。
  她闭目养神,并没有再看宋青山一眼。
  他没有走,他不管天仙魔女所说的是否谎言,眼泪是否武器,此狲,他愿溶化在这武器里。
  他又扑了上去,伸手抱住她,语气沙哑说道:“天仙……我真刺伤你的心吗?原谅我……”
  她一伸玉腕,象一个受委曲的孩子,投进慈母的怀里一般,双肩抽搐着……于是宋青山伏身吻着她的眼泪……睫毛……
  这不是伪情,他爱她,这只是在刹那间发生的事……
  她尽情地享受这热情的狂吻,又象一只羔羊,依偎在他怀里……
  阳光,划过他们两人的脸上,把他们的影子结合在一起……
  蓦地里,远处一个人影,风驰电掣而来,眼光一触到地上拥吻的天仙魔女与宋青山,粉脸飞过一朵红云……
  这条人影正是索魂嫦娥,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伸手扣了一把毒砂,叱喝道:“不要脸的狗男女……”
  话犹未了,硫磺毒砂脱手掷出,直向天仙魔女与宋青山卷去,出手奇快。
  天仙魔女与宋青山正进人飘然境界,索魂嫦娥这骤然一击,他们两人那能闪躲!……
  倏然,一声暴喝道:“女娃儿好残忍的手段。”
  一股潜力,震落毒砂之际,天仙魔女以绝快的身手,带起宋青山,纵身跃出烟幕一丈开外。
  这时,一条人影,直向南方林内泻去,身影快得令人咋舌。
  天仙魔女一纵身形,快如闪电,追向那人影背后,喝道:“何方旧友暂请留步。”
  那人影哈哈一笑,说道:“天仙魔女,是否请老夫喝杯喜酒。”
  天仙魔女粉脸飞红,纵身截在那人前路,冷笑道:“对,天仙魔女想请你到阴司地府喝喜酒。”
  追风侠哈哈笑道:“天仙魔女,我成全你的好事,你倒连感激也不说一声,老夫就接你几招‘天魔经’绝招试试。”
  天仙魔女自然不会知道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竟是名震武林,江湖一代怪客的“追风侠”陈三泰。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说道:“就凭你这份外貌,三招之内,叫你血溅荒山。”
  追风侠哈哈大笑,说道:“那不妨试试。”
  天仙魔女叱喝一声,柳腰微挫,身影一晃,极迅速地攻出一招“降魔斩妖。”
  天仙魔女每出手一招,莫不奇奥至极,追风侠身影之快,也是罕见,一晃身,堪堪避过天仙魔女一招急攻。
  一招递空,天仙魔女也不觉暗吃一惊,她这一招是“天魔经’所载的精奥招式降魔斩妖,内藏三式变化,对方竟毫不吃力避过,如不施杀手,三招之内,必无法胜得对方。
  心念一动,双掌齐施,右掌一招“飞绳缚妖”,左手一招“风声翠影”,以绝快不同手法打出。
  这两招是“天魔经”里最精奥招式,不但快,而且稳、准、狠,招内套招,暗藏无数变化。
  追风侠见天仙魔女以各种不同的手法,分身击至,心里大骇,如三招之内,真败于天仙魔女之手,“追风侠”这三字还往那里放?
  心念一动,以成名的拿手好戏,闪诀,从掌影中,晃身飘闪,只听撕的一声,背后衣服竟被天仙魔女撕破二寸余长。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天仙魔女见对方连让三招毫不还手,自己竟无法将其制下,心里不觉一愣!
  追风侠也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天仙魔女武功招式竟奇奥到如此地步,如刚才她再抢攻三招,自己怕不当场出丑?
  一时间,两个人竟同时任在那里。
  追风使微微一笑,说道:“天仙魔女,我说三招之内,你未必能叫老夫赴阴司地府喝喜酒,你偏不信。”
  话犹未毕,暴喝传来,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已交上手。
  天仙魔女心里一急,正想纵去,追风侠喝道:“天仙魔女,回来。——
  这话象是有磁性,天仙魔女真听话,停立不动。
  追风侠脸上一派严肃之色,说道:“天仙魔女,那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情海生波,你不必在意,索魂嫦娥生性跟你一样,区区“硫磺毒砂’,谅无法把那小娃儿如何,倒是“七彩铁券”地图,你不是势在必得吗?
  天仙魔女笑道:“不错,你是什么人,能否报个万儿?”
  追风侠沉思片刻,说道:“告诉你天仙魔女何妨,蒙江湖朋友抬受灾造老夫一个菲号‘追风侠”
  天仙魔女惊叫出声,脱口问道:“你就是追风快老前辈?晚辈刚才得罪了。”
  说完,深深福了一福,追风侠哈哈笑道:“想不你这魔女倒变成闺女啦,得了,老夫不吃这一套。”
  停了一停,又道:“天仙魔女,我问你,是否爱那年青人?”
  天仙魔女被他这一问,不觉满脸通红,这个纵横大江南北的“魔女”,倒扭怩作态起来,粉脸低垂。
  追风侠郑重说道:“天仙魔女,你杀了无数男人.也毁大了无数男人的感情,追思其过,你是相报复被别人玩弄的感情,不过,你错了,我问你,几个月来,你得到什么?你既然已经爱上他,那么应该好好帮助他,如果我推测不错,这年轻人必是在心灵上遭受过极大创伤之人,而且还蕴藏了一段血海深仇。”
  天仙魔女问道:“你说他还有仇家?”
  追风侠点头道:“不错,而且他仇家人数不少,现已均不在江湖走动。”
  停了一下,又道:“果真如此,江湖上腥风血雨,已展在眼前。”
  说到这里,摇头一阵叹息,又道:“七彩铁券地图已落在‘黑衣尊者’之手,事情倒有点不好办,此人隐居多年,当年老夫与他曾有点过节。”
  天仙魔女忙道:“他在哪里?看他是否消受得起我‘天魔曲’中的‘惊涛一曲’?”
  说完,粉脸骤变,看得追风侠心里一楞,心忖:“此女果是喜怒无常,变幻莫测。”
  心忖间,说道:“现在已有好几位武林高手在围攻抢夺,你也不妨试试。”
  说完,当先开路,向西南方面飞泻而去。
  天仙嫦娥与追风侠轻功已致化境,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疾如流星赶月,顾盼间,前面已传来隐隐约约叱喝之声。
  这里,围聚了十几位武林高手,如沦海一圣、天仙独龙、三手神君、排骨仙、神扇客等。
  黑衣尊者已隐居多年,一身超凡武功,已难逢敌手,黑衣尊者一人林内,便被追风侠发觉,叫神扇客去看看。
  黑衣尊者掌毙华服少年,追风侠也全部看在眼内,他不出手相救,其中自然有极大原因。
  长白二圣武功也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上,合力围攻黑衣尊者,尚可打个平手,黑衣尊者武功之高,是江湖罕见。
  暴喝声中,黑衣尊者虬髯根根竖起,双掌齐挥,速发掌力,猛击围攻之人。
  叱喝声起,天仙魔女飘身扑进场中,伸手一招反打“黑衣尊者”。
  追风侠隐在树上,以观动静。
  天仙魔女突然而来,所有之人无不惊呼,暗道:“这魔女既来了,这一场戏倒是好看至极。”
  心念一动,所有围攻黑衣尊者之人,全部门出三丈开外以观变化,再作道理。
  天仙魔女明眸一扫周围,冷冷一笑,喝道:“黑衣尊者,眼睛睁亮一点,天仙魔女自出江湖以来,还没有见过象你这般胆大之人,掌毙华服少年,夺取‘七彩铁券’地图,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天仙魔女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人之学。”
  说完,缓缓欺进。
  黑衣尊者已闻“天仙魔女”之名,一见之下,心中不觉纳闷,眼前这美若天仙,弱不胜民的少女,会是名震江湖的天仙魔女?
  心里思忖间.嘿嘿一声冷笑,道:“原来是天仙魔女,不错‘七彩铁券’地图在我身上,有本事不妨抢枪看。”
  天仙魔女粉脸一变,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停了一停,说道:“这样好了,动手过招,未免多化费精力,如你能接听我一支曲子,毫不动容,天仙魔女就运掌自毙,那东西便是你。”
  黑衣尊者冷笑道:“区区一支魔曲,恐怕吓不了老夫……”
  天仙魔女正待发话,远处传来一个冰冷声音道:“黑衣尊者,我就先听听天仙魔女三百支试试,看她魔曲有什么奥妙之处?竟敢如此蔑视天下武林?”
  话犹未毕,眼前已飘下一个人来,放眼一望竟是一个白发苍苍,体态龙钟,手扶铁拐的老者。
  这老者一出现,除了天仙魔女不认识之外,其余之人无不大惊,追风客也暗喊一声“糟”!
  黑衣尊者冷冷笑道:“原来是冷面洞洞主,这一阵就先让给你。”
  黑衣尊者何尝不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是否有把握胜得天仙魔女,倒是一个问题,顺手推舟,让冷西洞主先挡她一阵再说。
  冷面洞主哈哈一笑,心忖:“黑衣老怪这念头倒不错。”
  念头一转,说道:“我先挡她一阵,未尝不可,不过,你出什么代价?”
  这弦外之音,黑衣尊者怎会听不出来?当下轻轻一笑,道:“洞主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令兄弟费解,若你接不了天仙魔女一曲,还是让给老夫。”话毕欺进三步。
  冷面洞主纵声一笑,冷眼一扫黑衣尊者,心忖:“这老怪不愧有老谋深算之能拿话扣人,如果此时退阵,周围群雄当耻笑自己无能,不退吗,如与天仙魔女交上手,黑衣老怪便坐收渔利。”
  心忖间,冷冷一笑道:“久闻黑衣尊者黑杰混元掌,名满江湖,能见识见识倒也是生平一件快事,不过,到时候,别人却坐收渔利。”
  黑衣尊者心忖不错,何不先与冷面洞主合作,然后再一决雌雄,看“七彩铁券”地图属谁?心念一转,含笑说道:“教主既有合作之意,那么,兄弟不独自占有,让你一半。”
  冷面洞主哈哈一笑,说道:“这果不愧为万全之策,兄弟倒不怕你言之无信,好,我就先替你挡一阵。”
  说完,铁拐一抢,欺身上前两步,蓄势待发。
  天仙魔女好似弃耳未闻,神情极为傲然,听黑衣尊者与冷面洞主讲完话之后,冷笑道:“不管你们谁先上都一样,反正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除非把“七彩铁券”留下,否则,哼!可没有那么容易。”
  说话间,取下腰间银萧,蓄势以待。
  暴喝声起,冷面洞主铁拐一科手,呼的一拐劈去,口里喝道:“天仙魔女,先接我一拐试试。”
  话落拐到,一片劲风响处,拐锋已扫向天仙魔女腰际。
  发动奇快,天仙魔女冷笑一声,“附风随影”,在迅快的一瞬,衣袂飘飘,反欺身到冷面洞主面前,银萧振腕打出。
  冷面洞主一拐递出,已心知不妙,一腾身,铁拐一撤,由“花树盘根”改为“金龙人海”。
  蓦地,一个声音喝道:“冷面洞主,请退下,先让给兄弟与天仙魔女算算杀徒之仇。”
  话犹未毕,人影如电飞来,一道掌风,直劈天仙魔女面门。
  天仙魔女乘势跃开,放眼一望,放声一阵长笑。
  追风快也觉暗暗吃惊,心忖:“三兽何以同在此时现身?”心念间,倏见天仙魔女脸色一变,杀机隐隐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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