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劫天谴,一连三劫大难,“神朝”各处已是伤亡惨重,哭痛声遍天下,然而邪魔
当道,人心沉沦,谁都以拜魔求邪神为自保之途,竟都不知悔改,继续玩乐。
“慈京城”依然处处张灯结彩,游人不绝,市集大街,人声鼎沸,到处有人向“七
邪门”的道士、邪僧,求得什么护身灵符、法物圣像之类,只要能哄骗得保平安,便财
源滚滚而来。
“喇嘛红门”、“符箓道门”、“仙宗庙门”、“太乙门”、“六壬神门”、“八
卦门”及“魔罗汉门”,所有方士、神棍之流,都不比从前,除却努力敛财,也小心留
意四周。
“七邪门”中,除了“符箓道门”外,都必须提起千百个小心来,他们的对头杀神,
随时会出现。
杀神——老天诛,非但要灭绝“七邪门”,更要杀尽曼陀罗等人与五劫弟子,让二
十年后的“魔国皇朝”不受动摇。
外弛内张的“慈京城”,一直未见有大事发生,他,能否避开这次大劫大祸?
“画眉的、胭脂水粉,对了,都统统买齐,嘻……”
“善哉!善……”
“不要再善再哉了,你不再是僧人啊!”
“一天为僧,一生敬佛……”
“一念之差,一笔勾消!”
“天诛,贫僧身负‘圣僧三舍利’神功精华,得百岁神僧法力大师传授衣钵,可不
能……”
“你说什么,来啊,你昨夜不是已答允过人家,难道都拋诸脑后,定要再当和尚下
去吗?”
天啊,原来是威武刚烈的天诛,当分裂为正、邪二人,正天诛竟多了女儿家情态,
拖着亥卒子拉拉扯扯,还大发娇嗲。
二人在市集中穿梭来往,总是见到正天诛挽着亥卒子臂弯,依偎靠紧,活像热恋中
情侣般。
然而正天诛身穿道袍,亥卒子却披着僧袍,顶上秃头没半根毛发,正好是一个道姑,
一个和尚,拖拉相依,看得旁人甚是奇怪。
原来天诛分裂后,女性温柔、正义不阿、对亥卒子的爱,全都分了给正天诛,令她
变得温柔、体贴又正直,拥着亥卒子,不理旁人世俗眼光,依然的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初尝云雨情,又是两情相悦,只可惜亥卒子才刚刚拋开麈俗,遁入空门,内心交战
之余,还是抵受不了正天诛的爱。
从前期待的爱慕、倾心,偏偏就在此刻来访,好想去拥抱它,但是否立即舍弃背佛
呢?
心内忐忑难定,不安失措,然而软语在旁,温馨暖心头,矛盾就是矛盾,昨夜假意
说要还俗,她便迫不及待要换上新衣履,不再佛前佛后,亥卒子不敢惹怒正天诛,也就
只好任由摆布。
正天诛道:“嗯,这套蓝色长袍好适合你呢。”
亥卒子道:“当真世事难料,竟在今天,我真的能与你相恋。”
正天诛道:“怎么了,尝过温柔又后悔了吗?”
亥卒子道:“不……求之不得,何会言悔!只是,突然而来的爱,教我太惊喜,终
日患得患失。”
正天诛道:“你是怕今天的爱,来得太快,又怕去也容易。”
亥卒子道:“是我太笨吗?”
正天诛道:“也许,跟前同一模样的天诛,性子与从前实在相差太远,截然不同,
教你难以感到安稳。”
亥卒子道:“我或许太多疑吧!”
正天诛道:“你因为真的太爱我,才会疑惑。其实是昨夜的机缘合体,把原来天诛
潜藏爱意燃烧,当正、邪分裂,爱意在我体内满溢,我才明白自己对你已爱得难舍难
离。”
亥卒子当然明白,这种痴爱的感觉。但由于两人越轨交欢,从性欲的高张刺激情爱,
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爱得愈痴,相对恨也愈痴,这份变来得急,也就不能有亏损,正天诛绝对受不了任
何打击、伤害。
否则,她一定会疯狂报复,亥卒子内心所恐惧的,就是未来这种“可能”。
亥卒子道:“法力大师赶赴救曼陀罗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能否挡得了那老天
诛?”
正天诛冷冷道:“挡不住。”
亥卒子道:“什么?”
正天诛道:“老天诛的功力虽惭次消减,但相比‘小乘佛武禅法’,法力大帅只是
去送死。”
亥卒子道:“究竟如伺才能杀老天诛?”
正天诛笑道:“实在太简单。”
亥卒子愕然道:“好简单?”
正天诛笑道:“这个当然,她的魂灵来到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凭借我与邪天诛的生
命来作支持,只要我俩死去,老天诛生命失去依据,就必死无疑!”
说得清楚明白,只是,真的甘心任由正天诛死去吗?当然是不,那么,又如何能杀
老天诛?
老天诛不死,五劫弟子一个又一个被杀,就算只剩下他风劫一人,那又如何?二十
年后,单凭亥卒子又怎能杀败老天诛!
再会,后会有期。
此生,我风飞凡只爱你一人,此生不湔。
当你在哀伤、苦闷时,来吧,来吻我吧,我定然在等你。
风可作证,夜会认定,我的心永不会变,只要你愿意,我便会为你带来快乐。
我爱你,爱你千百万年,不求什么,只愿能抓紧“妄想”,这“妄想”令我有无比
意志抵抗一切挑战。
我,为了这“妄想”,绝不会放弃。
恭喜,恭喜你大婚!
能嫁给最爱的人,恭喜你。
不停的重复着一样的话语、祝福,在凄凉寒风拂来,站在大大的孤石上,风飞凡远
眺冷清,心却是暖。
爱人要出嫁了,他终于又再失去白雪仙,但风飞凡已学会安慰自己,学会静候上天
的安排。
要是有缘,他相信这段情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大婚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风飞凡每天都来到同一地方去等,等啊等,等待她再突
然出现。
等待渺茫的机会,等待总好过放弃。
终于,来了!
传来阵阵浓烈的香气,服色尽是考究之极,锦衣华贵,不可一世,一看便知全是精
工细致。
衣衫上都熏了香,帽子上缀着三块翠玉,手上十指都戴上宝石戒指,双足鞋头上又
缝着生辉珍珠。
飘然而来,嘴角含笑,迎向风飞凡,取出折扇搧风,抖衣,又取出一块雪白的绸帕,
轻轻抹了抹脸。
举手投足,永是那么教人迷醉,难怪天下少女都为他倾心,难怪白雪仙为他醉死。
他,白雪仙将要下嫁的人,云傲。
对,白雪仙没有来,来的竟是云傲。
云傲带着笑脸走至风飞凡身前,轻轻点头,便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风飞凡不屑地淡淡道:“你与白雪仙大婚的事,她早已告诉我了,毋须你再来重
复。”
云傲那灿烂的笑容更是动人,再走上前半步,轻轻在风飞凡耳畔细语道:“你误会
了,我来要说的,是你从来未知的,大婚你当然清楚,但大婚之夜,我会宰杀那贱妇白
雪仙,你可不知道啊!”
如雷贯耳,突然如坠冰窖,心下惊骇不已。云傲竟然是来说即将对付白雪仙,他的
未婚妻!
风飞凡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云傲却是轻轻一笑,便转身而去。
怒不可遏的风飞凡,一跃而前,赶在云傲前头截挡,额头已是冷汗涔涔而下。
云傲笑道;“干啥?”
风飞凡已是焦急万状,怒道:“你胆敢恁地消遣我?”
云傲右手平掌推出,风飞凡当然也不示弱,提右掌挺起,挡住来招,只是云傲刻意
要压倒地,踏前一压,强要把风飞凡的手按下,让出胸前中空危路。
各不相让,已被对方抢夺了心爱女人,还岂能再示弱?
风飞凡右肘急转,反臂便高高提趄,誓要倒住敌人来掌,一时间你来我往,如风疾
电对拆不绝。
好个云傲,五指一张,便扣住风飞凡手腕,冷冷道:“你这手,三天前干过什么败
坏丑事?”
质问突然而来,风飞凡心中一冷,才知悉原来这深藏不露的狐狸,原来早知道他的
未婚妻对自己不忠。
风飞凡怒道:“你根本没爱过她!”
云傲硬生生的拉起风飞凡的手掌,贴着左颊脸庞,喃喃自语道:“啊,好暖,我好
需要你的手来保护我啊。”
扮得柔情似水的云傲,又突然怒瞪双目,愤然道:“我玩弄那贱货又与你何干,是
她甘心情愿的。你来淌这浑水,偏要用这双手淫欲我的女人,好,那我就给你俩大好机
会,让你风飞凡表现一下,挺身而出,把那贱人从死局中救出来。”
风飞凡五指握紧怒拳,咬牙切齿道:“你又有啥诡计?”
云傲仍扣抓住风飞凡的右腕,冷冷道:“大婚之夜,就是我在亲众前诛杀贱妇之时,
来吧,你与曼陀罗们一同来向我道贺,否则就挽救不了愚蠢的白雪仙。”
风飞凡不屑道:“你是要引我们同来,来个一网打尽,在李问世座前立下大功。”
云傲突然松开五指,风飞凡顺势便退了半步。
云傲再踏前半步,脸庞贴住风飞凡鼻尖,再道:“但愿你俩同年同月同日死,当日
的婚宴,是为你俩而设的冥婚,我总算有副好心肠吧!紧记,千万要来。”
斜步踏开,云傲便纵身而去,不再理会愤恨的风飞凡,任由他呆着不知所措。
远去了,却又拋下令人极为讨厌的话:“笨头,你小心当夜已在那贱妇肚内留下孽
种,你不依约而来,便害得一尸两命,来吧,来送死啊,就把曼陀罗与你的生命作贺礼
吧,哈……”
风飞凡按下怒火,没有追杀云傲,因为就算真的现下便杀了他,那笨白雪仙永生也
不会原谅自己,更不知她一直被哄骗、利用。
也是适当的时候解决这段纠缠不清的危情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云傲你要
我去送死,我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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