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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大响,常亮一记劈空掌将刑堂大门从里到外震得飞向台阶下的红砖道上。 门外,三个手持火把,手提鬼头大刀的黑夜大汉,四周被无数火把照得灯火辉煌。 不论什么毒虫,皆怕火,怕光,看来,三尊府中还有几个用毒破毒的行家。 常亮他们九个人从刑堂中走出,三方包围立即缩小,全都立于松干之外,红砖大道的两侧,对面,一群花甲老人也往前逼进。 火光下,数百把鬼头刀闪泛着森森寒芒,而那一张张面孔,无一不是冷硬而沉板的,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吃喝,他们都用愤怒仇眼的目光瞪视着业已身陷重围的九个敌人,气氛沉滞,僵闷,浓厉的杀气几乎可让人窒息。 小龙欣然叫道:“哈哈,还有这么多人,够我们试剑了。”小家伙没有半点身陷重围的俱意和惊慌之态,相反,他是希望人越多越好。 “这么多送死的呵,亮哥哥,三尊府的人还真不少呢。”端木薇也兴奋地说。 “如果把到晏家大院的人调回,他们的人将更多,记住等下一交手,一定组万毒星罗阵,配合蚀心毒雾使用,切记不可分开。”常亮神情凝重地说。 “知道了,亮哥哥,等下你自己也小心一点。”端木薇道。 “我会照顾自己。”常亮颔首道。 “常大当家,三尊府看来是打算破釜沉舟跟我们硬干到底了。”单百霸沉重地道。 “我正希望他们如此,单兄!等一下开战,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格杀对方,我估计,他们一定有人去晏家大院把信求援了,我现在还不想与他们作彻底了断,记住,一动手,我们的宗旨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击毙敌人。”常亮郑重地道。“是!知道!” 对面,有七个老人正向他们走来。 常亮脸上涌现一抹残忍的阴笑,他道:“他们一定是想我们打交道,拖时间,薇薇,我们不用理他们,你带小龙他们往左边杀,单兄与我在右边冲,我们到北端会合,动手!” 对面七个老人高他们还有十丈远,但他们发觉九个敌人忽然一分,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左右两边的大汉们便己是惊叫连天。 万毒星罗阵,神惊鬼见愁,这些武功只够二流角色的小喽罗又何能抵挡,七头猛虎冲入人丛中,七柄剑幻化成百万道惊雷制璀电,剑气迸发势若迅雷疾风,利刃折裂人体的声息,在行家耳中最为惊心。 天绝化骨针纵横交织,蚀心毒雾层层翻滚,一入人丛,便象波开浪裂,眨眼间便有五十余大汉送命,七个人向前冲出了七八丈远。 血肉横飞,惨叫连天。 右边,常亮与单百霸并肩闪电般冲进,斩剑挥闪,便是十三颗人头飞上半空,雁翎刀扫劈中,七个大汉变成了十四块,常亮左掌右腿起处九名大汉又狂喷着鲜血打横着摔飞,单百霸刀轮所经处,人体在光轮中崩裂折歆,八名大汉的惨叫连成一声令人心动神摇,气为之夺,魂为之散,魄为之飞。 当魔尊发出一声怒叫,七个老人左三右四分两边冲出时,常亮与单百霸己是冲错两盘旋,人早到了十几丈外,两人的四周残肢碎尸到处抛落,惨不忍睹。 仅这人们咐几口气的时间,九头狂虎至少已格杀一百五六十余黑衣大汉。 杀一个,杀两个人也许不会令人心惊胆跳,但几十个上百个一杀,胆子再大的人也妥为之胆寒,生命毕竟是可贵的,当那些空中的毒蛊再次乘乱咬人时,四五百大汉已剩下不到一半而这一半人,却一个个无不魂飞魄散,四散而逃,奔跑中,人人无不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条腿,因为万毒蓝虻蛊太可怕了、而那九个人比这些咬人的群蛊更可怕。 这些虾兵蟹将一边,四周的火把自然而然在各处成了火种,大火慢慢烧开了。 斗场中,常亮等九人己汇合到一起,而魔尊等七位老人也集中到一块。 四五百人的场面经这一砗砍杀,除了地上两百余具尸体与拼命而逃的大汉,就弱下这十六个活人了。 魔尊应培修恨恨地盯着常亮,气得浑身乱抖,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这七个人是一字排开,拦在常亮他们的前方三丈远。魔尊站在最右边,他身左是个年约六旬,高瘦干黄的老人,此老着一袭黑,斑白的头发往后梳了个髻,细眼瘦干黄的老人,此老着一袭黑,斑白的头发往后梳了个髻,细眼窄鼻配上一张瘦削的嘴唇,形态之间显得寡绝冷酷无比,他的旁边,是一位面白如玉,凤眼朱唇的白衫儒士,再过去是一位银袍老头,此人奇丑无比,大麻子、朝天鼻倒吊眼而且生着两道八字眉,一头灰发蓬起象鸡窝,此身旁是一位大暴牙老头,一张嘴大得出奇,两颗虎牙较之常人突出得多,白森森的眦嘴外,望之令人毛骨悚然,第六位老头更绝,一副瘦单单的身架骨,顶着一颗大得出奇的脑袋,五官还挺端正,但大脑壳细纹身可就令人望之下舒服了,最左首的一位更绝,是个侏儒老头,三寸丁的身段胖乎乎的,把手脚一缩,保证象一团肉球,此老较之武大郎毫不逊色,更有过之。 临大敌冷静,遇大事沉着,这是一位枭雄必具的气度,魔尊应培修总算稳住了心神,平息了怒火,他一开口,冷峭沉厉的语声便马上传入人的耳朵 “你是煞星常亮?” 皮笑肉不动地一笑,常亮道:“不错,我正是常亮,别人的称我煞星,目前掌管南五省的黑道大集团五蝠党,如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三尊之首的魔尊应培修应大府宗了?” 应培修不理常亮的讥诮,他寒森森地道:“煞星,我想知道刑堂是个做什么结果?” 哧哧一笑,常亮道:“煞星所经处,自然是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应培修,你看刑堂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最不幸的事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应培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应培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头愤怒和不安,脸容难禁地抽搐着,他阴沉地道:“煞星!你够狠!” 点了点头,常亮道:“我承认,我的作风江湖众所周知,不狠不毒凶煞的绰号也不会落到我身上来,江湖中本就是弱肉强食,心不狠手不辣就不要在江湖中混,应培修,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早更清楚。” 双颊不停地抽搐着,应培修重重地一哼:“煞星,现在我让你满口胡言,狂妄跋扈,用不了多久,我就叫你抛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嘿嘿一笑,常亮不屑地道:“应培修,你唬谁呀?跟我斗狠,你连我都沾不止,要我挫骨扬灰,要我千万万剜,只要你他妈的有这个本事,有这份能力,我便如你的愿,反正,如今我老人家也活得不耐烦了!” 一双阴森的魔目闪射着有如火焰般的愤怒光芒,应培修那双削薄似刃的嘴唇微微一抿,他暴虐地道:“煞星,你狂,你傲,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什么是世上最残忍的死法。” 不屑地哧哧一笑,常亮道:“你唬你哪个老祖宗?应培修,你以为你脑子里的那点鬼心思我不知道?你老小子屁股一翘,老子便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是不是在拖时间等晏家大院的那帮杂种赶来支援?是不是想等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对不对?老小子,告诉你,从摩天岭到晏家大院,最快也要一个半时辰,这两回一趟么,就算飞也要飞两个时辰,不用一个时辰,老子便可将你们全宰光,等那帮杂种来,嘿嘿,我在这儿撒上一层化骨毒粉,老小子收尸的也要让他全挺尸!” 咆哮一声,应培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他厉声道:“好你个狠毒的狂夫,我今天不把你活剥了,我就不是人!” 常亮慢条斯里地道:“应培修,原来你还自认自己是个人哦?但我怎么看你也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猪,活剥我,只要您有办法,我这条命就好端端地摆在这里等你来报销,嗨,人生乏味那!这个世界简直太丑恶了……” 心思早被对方看破,但应培修仍是抱着能拖就拖的原则,他面色倏变,咬牙切齿地道:“煞星放着今天的血债且不说,昔日你残杀歼击堂狙杀堂泣血堂弟子,手段之狠毒暴虐简直令人发指,你双手染满三尊府弟手的血,身背数百条三尊府弟子的命债,我要你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报偿!” 心中思量着时辰,还早,还可以逗逗对方,常亮笑道:“真他妈的狗屁连天,是不是人一老,废话也就特别多?应培修,你他娘的怎么只是个江湖把式光说不练,竟象个娘们一样罗里罗嗦一堆,是不是早在你师娘怀中奶子吃多?我早说过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这里,你要报仇来呀!尽说废话干什么?” 一旁,四个小鬼和端木薇等人都忍不住笑了,端木薇边笑边道:“亮哥哥,你这张嘴也真缺德,你也不怕把人家给气疯,人老了,再加上火气旺,很容易中风的。” 应培修得五内如焚,七窍生烟,他大吼道:“小贱人敢死!” 端木薇脸色一变,刚欲开口骂人,她旁边的四个小鬼齐声骂道:“老狗才吃屎!” 满口钢牙的咬得“咯嘣”作响,应培修嗔目竖发道:“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羔子,我今天要一个个剥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煞星,来来来来来,人家怕你煞星的虚名,我姓应却不含糊,旧仇新怨,不共戴天,眼前一并结算了吧!” 常亮神色突寒,他双肩斜耸,冷厉地道:“老小子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鬼把戏,应培修,你吹胡子瞪眼睛吓得住谁?象你这种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窝囊废物,你老祖宗我不知摆平了多少打,你他娘的表面象个人样,骨子里却比一头最卑贱的狗也不如,披着你妈给你的一张人皮,却尽做一些不该是人做的事,当初,如果不是你这老杂种贪得无厌,见利忘义,你就不会指使你那帮爪来坑老子,老子船行几十人条人命的债没找你算,你他娘的却象疯狗一样反咬一口,而且还在这人模人样,象条狗似的悻悻狂吠!应培修。你配当什么一府之尊,你他娘的连十八代老祖宗的脸部让你丢到南天门去了!” 目光如刃,常亮又阴森森地道:“当初老子被另一帮杂碎拖住了抽不开身,你这老杂种苟活了这么一段日子,你却不知悔改,企图勾结白道那班贱狗来坑我,狂妄地想要杀倒老子的五蝠党,老杂种,你要坑我,要铲除我老子现在送上门来了,你又咬我个卵!你以为你人多势众是不?这些土鸡瓦狗老子一个指头也能摆平他们一大打,想杀我?应培修,你门都没有,你他娘的去做春秋大梦差不多!我操!” 应培修面色赤红,青筋根根暴起,两边的太阳穴也在“突突”跳动,他气涌如山,怒发冲冠,凄厉地大吼道:“千刀杀,万刀剜的小畜牲,我马上就分你的尸!” 这位愤怒至极的三尊府大龙头,正待冲上与常亮拼命,一旁,那削瘦黑袍老人已沉声道:“应府宗,且慢!” 在怒火焚心中,黑袍老人这几个字却有如剂冰汤泼进了应培修的胸腔,他立即强抑自己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得多地道:“公孙兄有何见教?” 被称为公孙兄的黑袍人阴森森地道:“受君之托,忠君之事,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软,这狂妄的小辈,老夫替你收拾。” “哇!怎么这么臭?小羽,小凤你们闻到没?”小龙突然在怪叫道。 马上心领神会,小羽小雯小凤随即声道:“真的好臭,臭不可闻,一顿连环大臭屁,比臭狗屁还要臭!” 一旁,端木薇与紫电青霜笑得花枝乱颤,连单百霸也忍不住笑了。 常亮暗道:“这四个小鬼还真有几分象我,至少,这骂人本事,就不奈。” 黑袍老者阴森森地边走边道:“好你小畜生,老夫不把你们挖心喝血,就不是人!” 一撇嘴,常亮干笑道:“你从头到脚就根本不是人,如果你幽灵先生公孙宇算个人,那么这个世间就没有狗!” 怒极反笑,黑袍老人平静地看着常亮,在丈外止住脚步,阴阴地笑道:“很觉荣幸,想不到素未谋面,鼎鼎大名的五蝠党魁首煞星常亮却也认得出我幽灵先生公孙宇!” 常亮哧哧一笑,道:“说你是条狗,你还觉得荣幸呵?公孙宇,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值呀?认得出你,是你这副阴森森的熊样子就是金子招牌,要死不活,阴阴沉沉,开口闭口噬心喝血,不是你这连山阴魂洞幽灵先生孙宇的写照又是谁的?刚才站在你身旁的的那位看上去文刍刍,雅儒儒,但却一副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的德性,一定是你的老伙计冥府鬼才仲孙梦了。” 长相俊逸的白衫人——冥府鬼才仲孙梦,斜飞的凤目一瞪,凶光闪闪中,他用比幽灵先生更阴森的语调道:“常亮,你死定了!” 不屑地用目光斜懔一眼,常亮撇着嘴道:“只要你这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狗才有这个本事!” 幽灵先生公孙宇硬森地道:“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煞星,你听过这句话么?近一段日子以来,你狂也狂够了,狠也狠绝了,只怕你的威风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舔舔唇,常亮轻蔑地道:“你以为你可以替我送终吗?” 幽灵先生公孙宇阴阴地一笑道:“当然应该够你生哀死荣的了。” 皮笑肉不动地吡嘴,常亮摇摇头道:“常亮呀常亮,你好可怜啦。就这么几个不成气候的邪物怪胎人间残渣,便能送你的终,你如果死能瞑目,阎王老子也不会答应啦!” 比刀刃还薄的嘴唇一抿,幽灵先生细目一眯,他阴沉地道:“煞星,不要把自己捧得太高,猛如狮虎,亦有衰蹶萎颓的一天,坚似柱石,终也会有蚀靡崩塌之日,天下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英雄,更没有所向披靡的霸才,江湖没有长青树,武林没有不倒松,煞星,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 常亮估计该动手了,他也阴沉地笑道:“公孙宇,你所讲的是不错,但有一点你却搞错了。” 幽灵先生冷冷地问:“哪一点?” 轻轻地摸抚着斩妖剑的把杆,常亮阴阴地笑道:“英雄不能永远称霸,柱石亦将蚀靡崩塌,是不错,但那要看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会有这个结果,或是悠悠时光的蚀损,青春年华的老逝,或是无可避免的病痛折缠,或是更强的霸才崛起,有了这几个因素,才会有你所说的那种结果发生,但遗憾的是,目前并非如此,放眼一看,你们这土鸡瓦狗根本不配称强者!不是吗?你只不过是不识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罢了!” “你这小畜牲该死一万次!”幽灵先生公孙宇阴沉地叫道。 “次”字尚还在常亮的耳际回荡,犹在空气中跳动,幽灵先生公孙宇在“嗡”的一声剑气破空鸣声中,人与一柄锋利无比的软剑化成一道寒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死光,带着幽灵的恶,迅捷,诡异无比地暴射向常亮。 “神鬼招!”常亮震天大叫。 他存心速战速决,一出手便是三大散手绝式,根本不给对方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一个若大的圆弧光轮中,穿掠着无数流星飞芒似的剑光,而那个弧形光圈便好象囊括了整个天地,那剑光便充斥了整个空间,气流旋荡,厉啸夺魂,人的双眼,入目的全是那魔鬼诅咒般的弦月形剑光与寒森的利齿,尖锥。 “嗷……”幽灵先生一声惨嚎,他那干瘦的身体凌空翻滚而出,一柄铁剑飞到三丈多高的半空,剑身还在打着转转的往下落,幽灵先生业已重重跌落,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小均匀排列的二十一个拳头大血洞。 双方的接触开始得如此突然,但是,结束得更加突然,几乎就在人们一眨眼的时间,竟然分了胜负,决了生死,方才还那么不可一世的幽灵先生公孙宇,居然便在这么短短的一刹那即挺了尸,送了命,断了魂。 一时之间,不止是魔尊应培修,连冥府鬼才公孙梦也全象看见天开了眼一样呆立当场,每一双眼皆直愣地瞪着,嘴巴木生生地半张,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这是真的?一个功力精湛,剑技登峰造极的无敌高手会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栽了跟头?而且栽得如此惨——永世再也不能起。 大笑如雷,杀气腾腾,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身形倏闪之间便到了魔尊和冥府鬼才面前,他身后,单百霸轮着雁翎刀如影随形冲向那位头大如斗的怪老头,端木薇也挺剑迎向暴牙老头,紫电青霜双剑合璧攻向侏儒老头。四个小鬼组成一座四象剑阵,全都左手持剑冲向个奇丑老头。 魔尊应培修大吼一声,急速旋开,宽大袍裙飘扬中,一柄金芒灿丽,通体雕镂成一条龙形的怪异四尺短杖,已狂风暴雨般反罩常亮,这是魔尊称雄天下的金龙夺。 不分先后,冥府鬼才伸手在腰间一探,突挥一把细窄如食指,韧绵似绵带,长有六尺的似剑非剑,象一条鞭却又不是鞭的锋利钢条,亦在漫天闪闪的寒光中劈向常亮。 大头怪老人却是双手各执一对铁鬼爪,十根尖锐锋利钢弯钩蓝光闪闪,一看便知淬有剧毒,接住了单百霸。 暴牙老人便是一又护手虎头钩,接下端木薇的幽冥大九式可就吃不消了。 紫电青霜两个丫头用的也是幽冥大九式,功力火候虽较端木薇差一筹,但双剑合璧,侏儒老头就只有挥动着一张大铁牌左右乱滚了。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奇丑老头,他被四个小鬼四柄剑围在中间,而这四个小鬼左手杀出的剑招更是他见所未见,闻的未闻的稀奇古怪,异常辛辣的狠招。只一个回合,丑老头的身上便开了四个血口,没多久,他便成了一个血人。 倐弹而起,常亮身体在半空中飞快翻滚,他大喝道:“速战速决,别跟他们拖!魔尊应培修紧紧跟扑,金龙夺颤似幻成光浪波层,又似千龙飞舞,盘旋九天,争密凌厉的狠攻猛砸,冥府鬼才的软钢剑挥霍闪掠,寒光似匹练,连空气也在打着呼哨呻吟了。 “小羽,小雯,小凤,幻生两魂!”围住奇丑老头的小龙大叫一声。 于是,四个小鬼淡淡的身形旋舞如风,四柄长剑突进突出,猝闪猝晃,在同一时间,竟有四百多剑光分四个方位层层密密地帻泻在奇丑老头身上。 奇丑老头使的也是一柄剑,他厉吼一声长剑绕体成了圈光墙,剑气丝丝生寒,竭力抵挡四个小敌人这种突然而来的凌厉无比的攻击。 但是,那百数剑光只不过是这招幻生两魂造成的幻象欺骗人的视觉。 奇丑老头挥剑封挡自保,但自己的剑明明与那无数剑光相触,怎么打不着力?心中一疑,手也不由一缓。 糟了,四道寒光突然从四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出,从奇丑老人稍稍一滞的剑间隙中长驱而入,护体气功一触剑上的力道立即崩溃,奇丑老人一声惨叫,四柄剑从他的胸背腰胁四处插进,剑回撤时一绞动,于是,奇丑老头身上开了四个孔,内腑一团糟,当然不能活了。 “义父,我们解决一个!奇幻煞剑威力无比。”小龙大叫道。 “那你们快四处去放火、将这儿全烧了!”常亮在激斗中大叫道。 “是!”四人齐答,然后两人一组,四处放火了,大火本就在烧,再经这四个小鬼添油加醋东引西点,三尊府的各所大院马上火光冲天,烈焰熊熊。 “我跟你拼了!”魔尊应培修大吼道,多年心血被人毁于一旦,任谁都会拼命。 吼声中,金龙夺的光芒飞也似猛卷斜劈,风声如雷,常亮交挪旋舞,九十九剑同时抖出,而这九十九剑尚在应培修眼中幻现,另外九十九次速劈又挟着凌厉的劲内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啸如狂涛骇浪般涌向应培修。 生命当然不能轻抛,应培修没有拼命的胆气,他急忙移向一侧,冥府才公孙梦的软钢剑又如长虹贯日般直射而来,电射向常亮的背心。 翻腾,飞跃,出掌,挥剑,弹腿,常亮在同一个时间里做着别无法同时施展的动作,其快如风,似电,更似鸿惊九天。 而左掌泣魂天殛,右手神鬼招便在这同刹那间分两个方位攻出。 于是,掌势澎湃汹涌,浩浩荡荡,似群山齐崩,巨浪掀空,又如流星交掠,锐风呼啸,而几乎是不分先后,斩妖剑在常亮挥臂之时带起了一股强烈的,几乎已成为实的弦月形巨大光芒,这股光芒撑天拄地,雄伟无比,银色寒森的异采充斥于天地之间,挤排在任何一寸可以容下的空隙! 别无选择,冥府鬼才公孙梦只有把心一横将体内一股真气作一次最快的循环,然后全部运行于软钢剑上,将软钢剑抖成笔直,人与剑化成一溜比流星曳尾还要迅捷的闪电怒矢般射向常亮。 而魔尊应培修也同样是无可奈何,他陡然间猛力一振金龙夺,那无数金鳞,金爪,金须,金角……金光闪闪的一大蓬、飞罩常亮。 别无选择,无可奈何,这八个字看来虽平淡,其实却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遇着了这种事,你根本无法挣扎,无法力斗,无法反抗,就算你将自己的身体剖裂,将自己的心也剖成碎片,你还是别无选择,无可奈何。 魔尊应培侈,冥府才公孙梦目前的处境正是人生中最悲哀,最痛苦的时刻。 魔尊应培修猝然抖嵌金龙夺,但是,他自己却在金龙夺崩散四射的眨眼间中挨了四十九掌,整个躯体被震翻上半空,又陨石一样重重跌落,精纯的护体神功抵挡不住九阴六阳乾坤大真力的潜劲,神功对内,功深者胜,应培修不但心脉寸断,全身骨胳己被震散,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怒目向天,好象在诅咒苍天对他为何这样不公。 冥府鬼才公孙梦双刃一击威力至大,但在那一串激烈得几乎令人耳膜不及承受的金属交声响起,他的软钢剑两断四散,人也踉跄后退,身上,十个大血洞中鲜红的鲜血正涔涔往外涌。 那一边—— 暴牙老人的二对护手虎头钩在银光如电中从下而上,急攻端木薇的胸腹。 老家伙急疯了头,忘了自己的对手是个女人,在端木薇的娇叱中,老家伙走向了黄泉路。 叱声中,端木薇长剑上下翻飞,纵横交锋一团团,一条条,一片片飞絮似的寒光突敛突入,乍散乍分,时如莹珠凝冻,时如瑞雪纷飞,时如流虹贯空,时如天瀑倒悬,使得美,但美得恐怖,使得奇,但诡得骇人,使得妙,妙到让人心惊胆跳! 这一招,正是幽冥大九式的三绝式的第一——冥天泣血。 这还不算,端木薇恨老贼出手下流,在手倏挥中,三根天绝化骨针带着阎王招魂使者和符咒,从千百剑光中没入了暴牙老人的腹中。 一招冥天泣血剁下了老家伙的一双手,在他踉跄后退中,夭绝化骨针的剧毒连惨叫也不让他发出,便锁了他的喉。砰然倒地后,不到片刻,老家伙的身形消失在一滩黄血水中,仅留下衣衫和毛发。 大头怪老人力拼单百霸是无比的吃力,在他双手做一百一十一次挥动形一大如同爪影中,单百霸毫不躲让,反而猛然沉身迎去。 大头怪老人大吃一惊之下几乎愣住了,他牙根紧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加快速度挥爪猛砸——在这一刹那,根本就没有时间容许他去想敌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同时,单百霸大喝:“雷霆刀!” 双方的接触是快捷无比的,而变化更是快捷无伦的,单百霸叱声出口,他的身体已骤然怪异地急沉之堕落势子中顿了一顿,大头怪老人的双爪便全没有着上力,刚好沾上单百霸的衣衫。 变化快得根本不容许人们的瞳仁来得及追摄,电光一闪,疾若雷霆,没有幻象,仅仅一刀致命的雷霆一刀。 “嗷……”惨叫仅只发出半声便中止了因为。大头怪老人的那颗大脑集已咕喽在地上打着滚了滚向三丈开外,无头的尸体冲出了两步便向前扑倒。 低头看了看腰际正流紫血的三道爪痕,单百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碧绿丹丸服下,没多久,紫血回复鲜艳的红色。 大头怪老人如果上与别人相斗,此刻,一定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果,但他的对手是天下玩毒的宗师万毒宫的人,他铁鬼爪上的剧毒根本奈何不了人。 此刻—— 与侏儒老人激战的紫电青霜在一次左右夹击中,忽然娇叱一声:“天绝断魂,泣鬼惊神!” 两柄剑在侏儒老人铁牌上连点七十二次,人借力后飘。 侏儒老人尚在惊异对手为什么会突然飘退,忽觉喉头一疼,人摇晃着倒地,没多久,他也化成了一滩血水,这,当然又是天绝化骨针的杰作。 “薇薇,万毒蓝虻蛊收回来没有?”常亮望着四起熊熊烈焰问道。 “早收回来!”端木薇得意地拍着百宝囊道。“我们走,用不多久,晏家大院收尸的也该来了。”常亮道。 “亮哥哥,还要不要用化骨毒粉?” “别浪费了,大火这么烈,任何毒物全得失效。” 于是,一行九人很快地离开了摩天岭。 如果不是用万毒蓝虻蛊干掉了那批刑堂的死士硬把子,常亮他们虽然最终仍会胜利,但绝对不会九个人除了单百霸受了点轻伤外,其他人会毛发无损。 摩天岭上烈焰冲天,浓烟滚滚。 常亮与端木薇等人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六七十余道人影已风驰电掣般掠到摩天岭的大门楼前。 望着山腰熊熊烈火,手拄铁拐的翻天神君沉重地道:“没想到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一双红眉此刻变得更红,煞尊屠森恨恨地仰天狂叫:“二十年心血毁于一旦,煞星常亮,我屠森与你誓不两立!” 沉寂的山林,被他这震天大叫惊得宿鸟四起,走兽乱窜。 沉雷般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以祈连山阴魂洞幽灵先生公孙宇,冥府鬼才公孙梦的功力,还有老大以及长老堂的几位高手,家上刑堂的精英,应该不至于连两个时辰也挺不住,难道五蝠党的大队人马已经抵达长治府城?”毒尊阴独疑惑不解地道。 “绝不可能,我们的消息应该可靠,五蝠党的神风铁骑还未达开封,他们不可会生双翅飞到此来帮助煞星。”翻天神君断然说道。 “但是……” “阴兄,别忘了煞星有万毒宫的人在相助,万毒宫多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毒物,据我所知,万毒宫镇宫之宝中的万毒蓝虻蛊就是一种防不胜防的小飞虫。”昊天神剑忧心忡忡地道。 “大概只有这种解释了,哼,煞星,你与我绝对只能有一个活在这个人。”毒尊阴独恨恨地说:“齐兄,你们有没有与煞星作殊死一搏的决心?” “阴兄,我们的决心连山崩海啸也决不会动摇,不拼死煞星,我们绝无生路,这杂种是有名的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翻天神君无比坚定地道。 “那我们仍然返回晏家大院,我们泣血堂的一百零八名泣血神驽手,再加上严老的奔雷神梭,还有我们双方这么多高手,配合阴某的毒药,我相信我们还有一搏之力。”毒尊阴独信心十足地道。 “不错,咱们除了拼,便只有死路一条,天涯亡命,我们根本无处藏身,反正晏某已经淌了这趟混水,只有豁出去了,我有一位好友住在城西七里铺,他那儿藏有一批炸药,我们去那运来,逼急了,我们遇他来个同归于尽。”百了刀晏开旭狠狠地道。 “哦!晏老弟你能搞到大量火药?”报应神欣然问。 “不错,严老,足有千余斤!”百了刀道。 “那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只要有大量炸药,老夫便马上赶制一批批连环雷埋于大院四周,到时任他千军万马,也足将他炸个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报应神信心比毒尊更足。 一干人一听报应神如此一说,无不一个个面露喜色,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煞星及其同伴血肉横飞的景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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