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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已盘踞在苍穹之上,如一团红红的火样斜斜的垂挂在云端上,铁扇宫在刻意的修饰上,显得很有生气,大门特别油漆了一番,两个黑衣黑裤的弟子罗列两旁,白石板道上清亮光滑,他们俱昂胸挺肚的望着路上,今天是他们铁扇宫的大日子,铁扇夫人下帖邀宴小磨岭当家寒玉和名传江湖的燕云飞,而雪无痕更是榜上邀请之人——而雪无痕却没有来。 路上,只有燕云飞和寒玉两道骑影,两个人缓缓跨骑而来,笃笃的蹄声敲起了板石路上的回响,大门口的汉子全毕恭毕敬的在那里迎着——三绝和尚是负责迎客的当家代表,此刻,双方都没有了敌意,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似的,互相迎上——三绝和尚合什道:“欢迎,欢迎,那位雪施主呢……”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老雪有点不舒服,由我和寒兄弟代表了……” 三绝和尚的眉头皱了皱,道:“那真遗憾了,我们老夫人指明他是贵客之—……” 燕云飞冷冷地道:“见过老夫人后,我会当面请罪……” 铁扇宫的大厅还真有气派,槐木大红椅,青石板地面,琉璃顶子,江湖上铁肩宫能独树一格,自有其不容忽视的力量,进厅后,一张大圆桌已摆投好了碗皿,红巾复面倒像在办喜事。 风大娘和司马敦早已站立在那里守着,他们四大天王今日显得十分磊落,面上俱挂着笑容,大伙倒像是多年好友,互相拉着手落了座。 燕云飞拱手道:“诸位,老夫人……” 铁扇夫人终于出现了,她那苍迈的脸上仿佛挂着一层忧愤,两眼平直的有些空洞,白天雄紧紧的扶住铁扇夫人,铁扇夫人嘴唇颤动,道:“燕…… 她的话结巴的还没有说出来,人已往前一栽,一股鲜血从她背后冒出来,身子抖颤了一下,面向地上倒去。 背上插着一柄七首,整根没入——燕云飞一震,道:“老夫人—一” 白天雄嘿嘿地笑道:“姓燕的,我本来不会这么早发动,可是这老太婆太不识相了,她始终不肯跟我合作,这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姓白的心狠……” 燕云飞怒声道:“你好狠——” 白天雄大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老子本来就是要这老太婆邀请你们来上当,俗语说无毒不丈夫,为了前日那件事,我白天雄栽的太惨了,我不杀你,日后还能在道上混么?可惜,你俩还不知道,一踏进铁扇宫,就甭想再活着走出这里了…” 风大娘哼叫道:“宫主,你为什么杀她…” 白天雄瞪了她一眼,道:“不杀她行么?咱们设置的一切,这老太婆拼了命也会说出来,如其由她嘴里说出来,倒不如我们提早发动,反正咱们最终的目的是把姓燕的骗进宫来……” 风大娘怒声道:“白天雄,你好毒,老夫人的宫主之位被你用无耻的手段逼下来的,你逼下来也罢了,连条活路都不给她,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她了……” 白天雄叱道:“住嘴,你敢背叛我……” 风大娘嘿嘿地道:“我本来不会背叛你的,现在我要说出你的罪状了,不然,我们女人给你糟榻完了还要忍气吞声,呸,老娘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耍……” 白天雄恨声道:“臭娘们,我有什么罪状……” 风大娘像疯了一样,厉声道:“诸位,你们知道白天雄是怎么登上宫主宝座的么?他是用卑劣的手段,玷辱了老夫人胁迫她……” 白天雄闻言大懔,这档子事除了他和铁扇夫人知道外,他保证天下没有人知道这秘密,因为她自己是当事人,决不会把这桩事给喧出去,而铁扇夫人更是死要面子的人,哪会把这桩丑事告诉第三人,她自己不会说,自己不会说,风大娘又怎么会知道…… 他变色道:“住嘴,你胡说什么?” 风大娘厉声道:“要我闭嘴,除非你杀了我——” 白天雄嘿地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手袖里突然一抖,一蓬异光碎然间射了出去,风大娘跟白天雄有很亲昵的交情,白天雄肚子里有些什么,她是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他长袖中藏了暗器,只听她惨叫一声,满身都是细如牛毛的蜂尾针。 风大娘惨声道:“你……你……” 白天雄嘿地一声道:“这暗器本来是专门对付燕朋友的,谁知道你这娘们不识相,话太多了,只是,这太便宜姓燕的了……” 风大娘中针之后,脸上立刻呈现黑紫之色。 盖晃是四大天王最后进厅来的,他一见风大娘倒在地上全身呈紫黑之色,愤愤地道:“宫主,给她解药,蜂尾针其毒无比,中者必死……” 哪知白天雄冷冷地道:“叛我者死,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盖晃气绝的道:“宫主,你……” 白天雄脸色忽然一沉,道:“有谁敢抗旨的,这就是样子,各位大王听着,风大娘死有余辜,任何人都不准再提,现在,我们要向这两位好朋友算算咱们的帐了。” 燕云飞和寒玉冷眼看完了这一幕,顿时了解白天雄的恶毒了,燕云飞后悔自己没有当场杀了他,才招致铁扇夫人的惨死,他叹了口气,道:“白天雄,你今天要付出代价。” 白天雄仰天大笑道:“姓燕的,你错了,赢家是我,决不是你,设计把你骗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布署好了,看看这场面,有谁能逃的出去,况且,我还邀请了恨你入骨的人……” 一怔,燕云飞道:“恨我入骨……” 白天雄得意的道:“瞧瞧吧,有一批人是为你而来,你不会想见这些人,可是他们却想见你,因为你……” 随着他的话声,大厅门口处已出现了二十余道人影,这些人俱是白巾复面,仅二个眼眶子露在外,数十道目光俱投落在燕云飞的身上,寒玉面色微变,悄悄地附在燕云飞的耳边,道:“白衣玫瑰……” 这几个字骤然落进燕云飞耳中,心里顿时激起一阵剧荡,白衣玫瑰是玫瑰组合的白衣杀手,柳含烟就被这个组合所牵制而无端的牺牲了,虽然柳含烟是死在毒魔老白手里,如果她不加入这个组合,也许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他心里一震,立刻怒道:“来的好,我正愁找不着她们呢!” 寒玉早已耳闻燕云飞的过去,道:“你想起大嫂了……” 燕云飞一扬头,叹道:“含烟之死,跟这些人有决对关系——” 寒玉咬牙道:“兄弟,咱们唯有拼命了……” 这批玫瑰杀手是在一个红衣女子的率领下走了进来,白天雄对这红衣少女仿佛十分尊敬,拱手道:“胡姑娘,天雄久候了……” 女杀手胡梦的名字在江湖上可不陌生,虽然仅是个女流,其杀人的事迹却流传很广,想不到这个女杀手也是玫瑰组合的人。 胡梦淡淡的瞥了燕云飞一眼,道:“就是他……” 白天雄嘿嘿地道。 “不错,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燕云飞……” 胡梦嗯了一声道:“很好,先砍下他的手来。” 别看她把这几个字说的那么轻松,那批白衣玫瑰杀手却仿佛奉了圣旨似的,蓦然间冲了过来,休看她们俱是一些女人,出手可快得很,只是晃一下眼,数道剑影已飘了过来——寒玉吼道:“大胆——” 他的剑出的更快,快的连那个胡梦都略显惊诧,寒玉知道今日除了拼命已没有选择,出手之狠,连他自己都觉得超乎常情。 冷刃下已有三个白衣女子满身鲜血的暴闪而退,这些白衣玫瑰杀手虽然凶狠厉烈,但,她们遭遇的对手是目前江湖上年轻辈中的顶尖高手,一出手已将这些少女震慑住了。 胡梦全身一震,道:“好剑法。” 寒玉冷冷地道:“识相的,立刻滚——” 胡梦哼地一声道:“别以为伤了我几个小妹妹就可傲视江湖,胡梦今日来此是志在必取,奉我主之命务必带回燕云飞、寒玉,省点力气吧,免得小磨岭那么多兄弟全为你而丧生……” “小磨岭兄弟全为我而死”这句话传进寒玉耳朵里,触起他一阵仰天狂笑,笑的他全身震动,大声道:“胡梦,我寒玉和小磨岭七十六名兄弟人人都肯为燕云飞拼命,为他而死,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胡梦一呆道:“姓燕的何德何能有这么多人为他疯狂……”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我只是以‘诚’字待人,有‘诚’的人遍交天下,有‘义’的人威不可惧,姑娘,你懂了么?” 胡梦眸子里突然浮现出一抹泪影,道:“我含烟妹真是眼光独具,她和我在玫瑰山上朝夕相处,日日夜夜在我耳边提起你,未见你前,我以为她是被感情冲昏了头,一定是被你甜言蜜语所惑,如今,寒玉都能为你而死,证明你的确是个值得去爱的男人,我胡梦此次来这里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燕云飞凛然地道:“现在全看见了,怎么样,没令你失望吧?” 胡梦哼地一声道:“看在含烟妹妹份上,今天我不插手这件事,不过,你必须要注意,玫瑰帮动员了全部力量务必要除去你,不是你,我的含烟妹不会死……” 燕云飞怒声道:“含烟是死在老毒魔手里……” 胡梦一呆,道:“真的……” 燕云飞愤愤地道:“真假都不重要了,我会上玫瑰帮算算这笔帐,你们的玫瑰帮主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控制含烟……” 胡梦变色道:“燕朋友,别说了,咱们后会有期……” 她仿佛有什么事不敢说一样,神情大变后,已挥挥手,那些白衣杀手已向外行去,这行动倒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先前她杀气腾腾的冲过来,这会儿几句话功夫,敌意已消的撤退而去,白天雄呆了一呆,道:“胡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胡梦一回头,冷冷地道:“玫瑰帮不想乘人之危,至于本帮和燕云飞之间的事,本帮自会了断,但,决不是今天——” 白天雄怒声道:“你们怕了?” 胡梦点点头道:“也许是吧,随你怎么说好了。” 玫瑰帮的人这一走,倒使白天雄的气焰少了一半,本来恁自己和四大天王的力量,再加上玫瑰杀手,他有把握宰了燕云飞和寒玉,如今她们一走,顿时使他惊恐起来,他愤愤地吼道:“三绝,咱们依旧能宰了这两个……” 哪知风大娘冷冷地道:“我退出……” 司马敦大叫道:“妈的,风大娘,咱们四大天王哪次不同进同出,今天。 你临阵缩退,那不是毁了咱们四个人的名头……“ 风大娘哼了一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宫主杀了老夫人,使我看不起他的行径,你们要拼去拼吧,我可要走了……” 说完话,人已向门外飘去。 蓦然间——大厅外陡然传来一声沉喝,道:“回去——” 风大娘那闪出的身子踉跄的又翻滚了回来,一张脸全是惊恐之色,她仿佛受了相当的惊吓,人市进来已全身颤抖的寒惊不已。 紧接着——是两个绿袍汉子已昂然的站在大厅门口,这两个满身绿袍的怪汉一出现,场中除了白天雄显得异常兴奋之外。其他诸人俱是心头沉重,面现怀疑之色。 寒玉震动的道:“缺角龙,独角兽……” 这两个闻名天下的怪胎早已十八年前已轰动江湖,两个人看来虽尚是个中年汉子,其实已有六十几岁,这两人心狠手辣,黑道中的凶神恶霸,只要是看不顺眼,若落在他俩手中,活着的人不会太多。 白天雄立刻嘿嘿地道:“二位师叔来啦。” 缺角龙和独角兽丙个人鼻子里微微的哼了一哼,两道绿袍一晃,人已如一阵风样的跨了进来,四道目光在屋子里略略地扫了一扫,大咧咧的那么一站,独角兽已先叫了起来,道:“说,谁砸了铁扇宫——” 白天雄嘿嘿地道:“师叔先别生气,敢上铁扇宫闹事,自以为不可一世的人眼下就站在二位师叔面前,瞧瞧人家,可没把师叔们放在眼里,站在那里人五人六的,仿佛他妈的是武林中的老大……” 那是指燕云飞和寒玉,他故意挑起独角兽儿缺角龙的怒火,这正是他厉害的地方,只要那张嘴皮子不烂,杀人只在片语支言间…… 浓浊的眉毛一舒,独角兽嘿嘿地道:“你是指他……” 缺角龙和独角兽两个人一踏进这屋子里,立刻知道眼前谁是这屋子里的强者了,他俩可是江湖里的老狐狸,任何道上跑的兄弟只要和他们朝过面,他们就能判断出对方有几斤重,燕云飞和寒玉虽然是两个年轻的可做他们的儿子人,可是那份沉稳的架势,却令这两头老狐狸有点诧异,江湖上见过他们的不多,听过他们的不少,燕云飞和寒玉却仿佛若无其事的依然含笑而立,这份耐力就令这两个湖深具戒心了。 白天雄急忙道:“师叔,那个就是燕云飞…” 独角兽嘿嘿地道:“果然有点门道,我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出他是个不错的人物,天雄,你有这样的对手,难怪你要请我们来了呢,嘿嘿,好个后辈…” 双目猛地一开,一股冷芒逼射了过去,燕云飞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名怒火,冷冷地道:“两位是来助拳的……” 缺角龙怪眼一翻,道:“我们从巴山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不是为了帮助我那个不成材的晚辈,难道还闲疯了?小子,你实在很不幸,什么地方不好闯,偏偏往死路上跑,现在,我们兄弟来了,你临死还有什么话说,快交待几句吧,待会儿,我兄弟只要一出手,你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屑的一笑,燕云飞道:“前辈,狂也要狂有个分寸,你俩固然在道上可以以老卖老,但要分出个是是非非,白天雄,欺师灭祖,连前任宫主都杀了,这种人,你们值的为他出头么?” 缺角龙眉头一皱,道:“说的好,小子,在道上,敢用这种口吻跟我们说话的人不多,而你,拿了酒缸做胆子,在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小兄弟,坏就坏在你有眼无球,惹错人了。” 燕云飞格格两声道:“缺角龙,你糊涂的令人可笑,不义之徒人人可诛,像姓白那种人,只要稍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出手宰他,现在,我已出了头,二位要怎么办,随你们便……” 缺角龙哼地一声道:“你敢狂,一定自恃有不得了的武功,看你年纪不大,倒有张伶牙利嘴,那好,天雄,你先上……” 白天雄一呆,道:“我…” 白天雄没有料到缺角龙会让他上阵,他哪知缺角龙是个滑头的老狐狸,他暗中佩服燕云飞的气魄,更惊赞这年轻人的胆气,要白天雄出手,是要探探燕云飞的路数。 缺角龙怒道:“怎么,你怕了?” 白天雄还真怕了,他早已领教过燕云飞的道行,所以才飞鸽传书请师叔过来,哪知…… 白天雄眼珠子一转,道:“三绝,现在看你们兄弟了。” 三绝和尚犹在犹疑间,盖晃已晃身扑了出来,道:“我们会会他……” 呛的一声,一道剑影已自他手上闪了出来。 司马敦和三绝和尚立刻配合的扑了过来,风大娘却歪在地上连动也不动,四大天王有三个出手,寒玉却不愿意燕云飞这个时候露了相,一摆剑刃,道:“我来。” 哪知燕云飞一扯寒玉,道:“不急。” 寒玉一怔,道:“兄弟,这是场硬拼,单单那两个老东西已够让人头痛了,再加上这些王八蛋,兄弟,咱们除了硬拼还有选择么?”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兄弟,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只有一举毁掉他们,寒玉,眼前这三个人都不好惹,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握,在三招之内毁了他们……” 三招,这似乎是种神话。 寒玉一呆,道:“没有。” 燕云飞长笑道:“那还是让我来吧,你会看见有人在三招之内要这三块料躺下,否则,那两个老狐狸不会死心。” 盖晃斜驭长剑,道:“妈的,你们说完了没有,谁要送死谁就先上来。” 三绝和尚凝重的道:“注意了,姓燕的剑是有名的……” 三个人呈三角形,踏了三个方位,三绝和尚依然是双掌,盖晃和司马敦都是用剑的,厉掌配合冷剑,这阵势够坚强了,燕云飞傲然的向前踏去,他仿佛没来一样——司马敦在燕云飞一移动的时候,吼道:“杀” 两缕剑光随着这声大吼而飘起,三绝和尚阴沉的问声不吭,两只大掌已挥起一道劲荡的掌劲压了下去。 酷厉的剑已斜洒而落——挥劈的掌劲摧枯拉朽般的汹涌而来——空际——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震得屋瓦簌簌而响,燕云飞那飘晃的身子似飘浮在空中的幽灵,虚幻的在空际问晃,而那柄射日剑已发出了快利的三招。 仅仅是三招。 但,这三招居然没有人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可是司马敦胸膛却穿了个血洞,盖晃的脖子上裂开一道血口,鲜血像水样的洒着,地上殷红一片——最幸运的要算三绝和尚了,他的肩胛骨上被剑划了一下,一条右臂是废了再也不能用掌了,在惨叫和惊诧声中,一切都静止的那么快速——盖晃虽没有立刻断气,那种流血的情形也不会让他拖多久,司马敦却早断了气,两眼翻白的瞪着空中,他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对手的剑是个永难捉摸的凶手,连来自何方都摸不清楚——三绝和尚垂下了手,呆呆的如个白痴,四大天王中,要以风大娘最幸运了,她始终没有出手,没有出手而让她保 住了命,但她却在惊诧中,有如尚在梦魔里,那种幻而不可及的剑法令她寒惊了,她这才晓得天外之大,远超过她的想像,世上毕竟有一种剑法是她所无法抗拒的,那就是燕云飞的射日剑法。 寒玉大叫道:“三招,三招,兄弟,果然是三招!” 白天雄面若死灰的道:“师叔——” 独角兽几乎是先叫了起来,道:“射日剑,射日剑…” 是的,是那柄射日剑,那柄令他们永生难忘的射日剑,缺角龙的神情全变了,他似乎心有余悸的颤抖了,两只眼睛睁的圆球似的,肯定而凝神的道:“它是哪里来的?” 燕云飞冷笑道:“二位,连我的家当也要查问清楚么,嗯?” 缺角龙凝重的道:“这柄剑对我们兄弟太重要了,我们必须要问个清楚,如果你不说,嘿嘿,那要发生很大的误会……” 白天雄在旁边不解的道:“师叔——” 缺角龙怒叱道:“住嘴,现在你不要说话。” 白天雄对这两个师叔还真怕到了家,缺角龙那一吼,他居然颤抖了一下,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燕云飞冷冷地道:“二位对我的剑这么有兴趣,那就恁本事来拿吧,它的来历我不想说,也不愿意说,怎么样,二位,这答复满意了吧?” 独角兽双目忽然红了起来,道:“大哥,看样子咱们不动手不行了,这龟儿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他以为有了射日剑就能制服我兄弟了,呸,我还要问问当年……” 缺角龙厉笑道:“别提当年那桩事,想起来就令人呕心……” 的确是件令人呕心的事情,恁着他兄弟俩居然栽在一个无名客的手里,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到就糊里糊涂的败的鼻青脸肿,临分手,只知道对方那柄剑是叫射日剑,多年来,他们恁着仅有的一点记忆追寻这个神秘客,有如石沉大海,今天,无意中却现了一点倪端…… 独角兽嗬地一声道:“那还等什么?干了他,劈了他,那个老王八蛋自然会出来,大哥,上呀。” 他的功夫比起四大天王又高上一层楼了,那凶烈的手法一朝面就是个令人畏寒的攻势,寒玉首当其冲的挥剑劈向独角兽,他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出手——独角兽可不是普通之辈,他见寒玉不知死活的硬要拦在燕云飞身前,心里恼火顿起,一见寒玉挥剑而来,大袖一拂,寒玉的剑立刻失了准头,身子方要撤回,陡觉胸前大力翻涌,哇地一声,人已给击飞了出去。 张起大口,一蓬血雨洒下,恁寒玉那高绝的武功,仅仅是一个朝面,就伤在独角兽手里,独角兽功力之高,已可看出端倪。 燕云飞一震,扑出去,道:“寒玉——寒玉苦笑道:“兄弟,别管我了,这两个杂碎可不是普通的杂碎,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兄弟,不拼不行了,你杀吧……“ 燕云飞两眼如冬日里的寒流,冷的让人觉得寒噤,他杀气盈眉的瞪着独角兽,他知道眼下已不是手下留情的时候了,敌人真是一个狠厉绝毒的猛兽,已不给我有活下去的机会了,他斜驭长剑,道:“你需付出代价。” 独角兽嘿嘿地道:“不,是你。” 缺角龙尚因武林中遥遥的地位,犹不好意思再加入其中,但白天雄可知道燕云飞的厉害,他低声道:“师叔,你不上么?” 铁角龙嘿嘿地道:“你二师叔已经足够了,如果我也参与一份,传出江湖,我们这两块牌子就要全砸了,对付一个后辈,嘿嘿你二叔足够让他凉快了……” 摇摇头,白天雄大声道:“师叔,你小看他了,我怕二师叔不顶用……” 缺角龙厉道:“呸,你上好了。” 白天雄早就奈不住了,他哪肯放过这唯一的机会,有二个师叔撑腰,他相信自己决不会有所损伤,缺角龙撂下了话,他正是求之不得,拔出长剑,叫道:“好,师叔,我上……” 他看准了这一刻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燕云飞和独角兽已对上了,双方全神都贯注在对方身上,白天雄悄然的挥剑而L,一剑切向燕云飞的腰后——冷厉的剑光飘然而至,快的令人目眩。 燕云飞的身子未动,恍如不知道身后有人偷袭,寒玉脸色苍白的叫道:“兄弟,小心——” 字语也不过是刚刚在舌尖上溜了一转,白天雄的剑已触进对方的身躯,而仅这刹那间,燕云飞的肌肉忽然一缩,手中之剑自下而上,突然回手一挑了上去,仅是那么一招,剑刀已从白天雄的小腹上挑起——白天雄惨叫道:“师叔——” 太晚了,燕云飞的剑如虚幻的影子,随着他移动的手势,白天雄的肚子已被挑开了,白乎乎血融融的肠肚全冲了出来,他在翻滚中惨叫不已,双手紧紧的抱住肚子,死神已向他遥遥招手,他知道劫难逃不了了…… 这一着太出乎缺角龙的意外了,他怎么样的也想不到燕云飞的剑已超乎意料了,杀了白天雄,燕云飞的式子不变,依旧平稳的面对着独角兽,剑刃持平,保持原状,身后的事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那泰势使独角兽震慑住了。 独角兽做梦也没有想到燕云飞仅在晃动间就杀了白天雄,而他出手的刹那,自己竟然找不出点滴空隙能予有机可乘,他震颤的道:“好手法!” 他毕竟是个绝顶高手,处于这种情况下,独角兽确实是表现了他那不凡的功夫,双掌交错,在空中划过了七道掌影,层层叠叠的涌出股股劲浪。 强悍的掌力居然将燕云飞逼退了数尺,使那快利的寒剑递不出去,这倒出乎燕云飞的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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