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些村中孩子,总给我弄得死去活来,哭笑不得,爹、娘常说,谁遇上我
笑天算,便一定倒霉!”
“十五岁前,在乡郊中都一直是你在捉弄他人,谁也好,总怕了你这鬼灵精。”
“这个当然,我的鬼主意多着呢,那些懂武功的,更是最怕碰上我,他们的武功,
给我看上一眼便洞悉其中错漏、破绽,吓个半死,令我捧腹大笑哩!”
“是盗圣的‘盗武’?”
“不,那是哥所学的,我对武功并没多大兴趣,惟是对破解绝招、绝学、机关、阵
法等就有浓厚兴趣,爹常在我面前与我比试,由他来演招,我说出关键破绽,又不停参
考武学典籍,也就练成一双能看破别人绝学破绽的眼了!”
“可惜,畲律令一直没好好重用你!”
“他早晚会发现,我比那耶律梦香更能助他大业有成,梦香公主有的智谋,我笑天
算也不会落于其后。”
“明天,你有重要的事要办。”
“畲律令想要我去死!”
“什么?”
“他把一个要拋弃生命的任务交下,我必死无疑。”
“看来是要逼你放弃,离开他。”
“我笑天算一定会尽力而为!”
“哈……尽力而为?这四个字的意思,并不包括必定能成功完成任务的意思,连你
也对自己怀疑了吧!”
“对!我没有十足信心能完成任务,成功好渺茫。”
“我有个很有趣的疑问,为啥你要辅助那不重用你、也没爱上你的畲律令,偏偏却
不去帮哥哥小白呢?”
“因为他比不上完美的畲律令!”
“是么?”
“当然,我讨厌男人拘泥于情义,该杀不杀,那芳心把孩子放在城墙上,便能要胁
他,立时令他不顾一切退兵。他的性子,我五岁便了解清楚,我哥小白绝非建国立业的
英雄人物,他必然会一败涂地。”
“但小白两年来却如日中天,势力日盛。”
“那只是他没遇上真正对手而已,一切都只是幻象,他早晚会大败,我才不会跟随
一个会失败的人!”
“那笑天算自己又如何?为啥天生聪敏的你,在追随畲律令后,却没甚作为?”
“我还是不想杀人!”
“什么?”
“跟我爹一样,闯不过手沾血腥那关,可以看着别人杀生,但自己却是不能心狠手
辣起来。”
“在弱肉强食的江湖上,不敢杀人,恐怕确实是难以有什么大成就,你不杀人,便
很容易处于劣势。”
“我试过了,要是当日挥斩小狗的一剑‘天马行凶’,我能狠心一点,刻意夺命,
便不致剑招被破,继而败下阵来。”
“总有一天,你会突破这局限,手沾血腥,心狠起来,智谋动脑,便畅然而通,一
切更能掌握。”
“我需要很重很重的失败、挫折,这样才会忿然杀人。”
“只可惜你爹、娘、兄长从前都太疼你“失败、挫折,从不强烈!”
“也许,明天的失败、挫折会很强烈,只可惜,我的生命也很可能完结,没机会再
翻身了。”
“明天,畲律令交下的任务是……?”
“前见见芳心,叫她去死!”
“什么?”
“多饮一杯吧,丑丑,我需要麻醉一下!”
笑天算把丑丑视为知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身边难得的丑人,必定迷醉自己
秀色,尽心尽力去保护她,如此丑人一定不会出卖心目中的最美仙子。
笑天算要找个人来倾诉心事,因此便找个好丑的丑丑,她以为一定不会出错,却不
知道,丑丑就是小黑!
丑丑好想永远拥抱着这可人儿,她成功了,相貌奇丑的丑丑确实对她死心塌地,当
笑天算醒来,已不见了丑丑踪影,左手却多了一只“竹环”,是丑丑戴在她指上的礼物。
笑天算笑了笑,便把竹环扔在一旁,昨晚的一场胡混,只是一种发泄,她心中只有
一个畲律令,只有畲律令这般无敌神人才配自己,什么丑丑,不值一哂,不知所谓!
在芳心身后,有一块好大的图,上面全是“天都城”所有兵器库、粮仓、战略据点
等等。
她很仔细的看过百遍,心里不断盘算如何进攻,要把小白与一众“铁甲兵”歼杀,
算了好多回,只可惜己方兵力有限,要同时与“铁甲兵”及“天法国”战兵对阵,实在
难有胜望。
攻“天都城”,有城民之助,要破城便必须拥有强大兵力,“神武大军”再加上
“天武正将军”,合共也不过只余七万多,单以如此力量攻城,无疑难以攻陷城池。
芳心回头对着气盖世与小黑道:“你们有破城妙法么?”
随便的一句,却不是轻易就能解答的难题,气盖世道:“把兵力全集中攻北门,可
以么?”
芳心失笑道:“可以么?气将军,连你都没半点信心,你说这方法会成功还是失败
呢?”
气盖世道:“回禀娘娘,下官的‘天武正将军’共十万之众,今只带来一万,最快
要十天时间,才可多调配二万兵到来,联合原来兵力,足有九万多,只攻一门,末将认
为当可攻破。”
芳心也点头道:“九万兵攻九万敌城,当然该有胜望,但很可惜,气将军忘记了,
在城里,除了小白、伍穷等,还有一个诸葛神弩,他每天制弩约一千,单以一万民众以
弩箭阻止攻城,分三批射,便能封住其中一门,如此弩阵,我在‘剑鞘城’一役领教过
了。”
再提起十万“神武大军”大败于“剑鞘城”一役,芳心以冲车攻城欲破,胜券在握,
却被诸葛神弩的十万弩箭破阵,十万“神武大军”竟在顷刻间全被歼灭,芳心惨遭重创
的一战,至令犹有余悸。
小黑笑道:“娘娘早已有破城之法,只是我们的口难以说出,看来就只有娘娘的计
策可行。”
芳心睨向小黑,从他的眼神中可感觉到,小黑的确是已看穿自己的心意,这家伙还
不致太笨。
芳心轻轻拍掌两声,侍卫便从外带来那一岁孩童,小白与芳心的孩子,刚学会站立,
仍不懂走动的稚童。
芳心笑道:“当天我留下这孽种,就是为着有朝一日,与他爹爹小白作战,能要胁
致胜,今日,果然有用!”
拔出利剑,芳心对着孩子笑道:“只要斩下你的一臂或一足,便足以令你爹崩溃,
放心好了,你的小命还可以保下来,你爹与‘铁甲兵’一天末灭,可不能就此杀你啊!”
剑光在小孩头上映照,寒意拂掠,但孩子却是处变不惊,还对着芳心在笑,就是这
种嘻笑的表情,跟他爹小白同一模样,这可恶没名字的野种,永远的只笑没喊声,芳心
好讨厌。
一巴掌掴在小孩脸上,芳心又在发泄她内心的抑郁,这年多以来,她一直苦忍着性
欲,脾气变得愈更暴躁,欲念难耐,但又不得不隐忍,难受时只好找些发泄。
宫中的婢仆、太监,折磨不够,便来折磨这野种,她却全不清楚,原来是难忍性欲,
原意是要依神相风不惑批言,免招祸杀,其实却中了小白与名太宗当天的狡计,笨了一
整年。
名天命不能行房,芳心足足一整年独守空帏,寂寞难耐,性子也变得愈更暴躁,该
死的小白与名太宗,当年扮作假神相骗得名天命与芳心笃信十足,教二人不再有行房之
乐,委实一绝。
暴躁的性子令芳心对孩子更讨厌,她一手抬高孩儿的右臂,想要斩下来赠给死守
“天都城”的小白,相信破城之日不远。
孩子仍是笑得天真,没半点慌惶惊怕。
芳心正要一剑劈下,侍卫却带来了教她愕然的信息!来自畲家的笑天算,也就是小
白妹子求见。
芳心笑道:“好,带她进来!”
不一会儿,俏丽清纯的笑天算姗姗到来,虽已极力保持镇定,但毕竟是深入虎穴,
武功又难以自保,内心不停抖颤,心乱神悸,惊得四肢竟也僵硬,全身汗毛直竖。
芳心阅人无数,但见笑天算怕得要命,心中大乐,笑道:“胆敢深入虎穴,不愧为
小白妹子、笑三少的女儿,怎么了,是畲律令命你来刺杀本皇后,还是反过来要弃暗投
明啊?”
芳心的手在把玩笑天算的秀发,不停在指间拨弄,又吹气使秀发飞扬,状甚欣赏似
的。
笑天算也很清楚,这次来见芳心,是必然的九死一生,极力使心情平复下来,淡淡
道:“是畲少爷命我来邀请芳心娘娘到访‘天兵城’‘畲宫’。”
芳心突然把手一拉,笑天算发丝被扯,颈头拗后,痛呼叫了起来,芳心从上而下,
怒目瞪视被扯弯向后的笑天算道:“有诚意约见,怎么畲律令那家伙不亲来见我?”
笑天算不敢发怒,但也不示弱,接道:“公子说娘娘一定会亲自拜候他,这个一定
不会出错!”
“哈……是么?我芳心可不似你这些没头没脑、迷醉俊美男子的小丫头,我可对什
么俊逸酒脱的畲律令毫无兴趣!”
一掌把笑天算推倒在地,芳心道:“来人,拉出去欣掉双腿,再给她一对铁拐,让
小姑娘回去告诉那畲律命,快来我处讨回笑姑娘的一双美腿!素闻畲律令最讨厌残废之
人,他会否拋弃你呢?”
在一旁的小黑,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已决定,待会儿溜出去赶快易容丑丑,在
行刑前杀人救笑天算。
他不会让笑天算受伤害。
当侍卫上前拉扯时,笑天算突道:“公子说过,芳心娘娘看过这东西,也许会回心
转意。”
急忙从袖子里摸出一枝金钗,金钗打成凤形,造工也算精细,价值不菲,但也不算
是什么名贵异宝,以芳心贵为一国皇后,她又怎会被此金钗吸引,放过笑天算?
芳心本来也不在意,但看了又看,突然走上前数步,夺过了金钗,在手上不停转动
细看,心头竟冷了半截。
芳心怒道:“是畲律令叫你交给我的?”
笑天算轻轻点头,当她从畲律令手上接过此物,完全不晓得其中奥妙,也实在不明
所以,故对今日来见芳心,已抱必死之心,惟是看到芳心眼神从坚定变得疑惑,已肯定
畲律令部署成功。
笑天算从身上再取出一块丝巾,淡淡道:“公子说,这小块丝巾,娘娘一定会认得!”
丝巾放在芳心手上,她竟呆若木鸡,一阵晕眩,魂不附体似的,畲律令送来的究竟
是什么礼物,竟教芳心完全受制,不能自已?
脸上一片铁青,良久又良久,芳心才从惶恐中苏醒过来,好一会儿,才把心情平复。
芳心把对象收下,冷冷道:“畲律令不愧为畲律令,难怪连耶律梦香也栽在他手上,
果然是好家伙。”
笑天算从芳心的反应得知.自己已脱离了险境,呼出一口气,才道:“公子说娘娘
一定很心急想见他,但他只希望现下便在‘天兵城’的‘畲宫’相聚,否则便不必来访
了!”
“好!来人,备马!”芳心竟毫不犹豫,便纡尊降贵的接受邀请,前往“畲宫”去
见畲律令。
究竟一枝金钗、一块丝巾,代表着什么?竟完全扭转芳心的态度?
畲律令,手段、智谋确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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