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古庙”是古怪不堪的畸物。
“观音”即观音菩萨,原译为“观世音”、“观世自在”、“观自在”,是佛教阿
弥陀佛的左胁侍,西方三圣之一。
“法华经.普门品”中把“观音”描写成凡人间遇难之众生,只要诵念“观音菩萨”
名号,便能获得拯救。
小白、伍穷再遇的“观音古庙”,有供人顶礼膜拜的千手观音像,头带宝冠,左右
千手握各种法器与百宝,最高两手分托日月,胸前两手一为结印一为托塔,脸相祥和。
观音以千手护持,千眼照见,能息灾避祸,降伏妖魔,并普渡众生,故大受民众敬
慕。
既然有根有据,“观音古庙”有何奇怪之理?
原来佛教一切敬拜地皆以“寺”作统称,从不称为“庙”。
“庙”,是祀神之处。神者,是中华大地民间自我推崇而来的仙家,与传自天竺的
佛教有别。
“观音”既来自佛教,也就不能拜于“庙”内,两者风马牛不相及,互相矛盾。
只是华夏民间总爱满天神佛,如何都好,敬作仙神体拜便是。观音大士既然灵验,
也就一脚踢走什么佛教规条,请观音金身佛座来,建“庙”敬拜,胡乱交错,愈弄愈胡
涂。
“观音古庙”是胡涂庄严地,伍穷、小白何尝不是胡涂笨人?他俩都深信神相,结
果就是被风不惑愚弄、出卖。
从前的玄门师圣风不惑,只知道努力多赚几个钱,对权力、霸业毫不热衷,连他自
己也不大相信,他竟也会掉进“雄霸天下”的大漩涡里,与一众大英雄、大枭雄一决雌
雄。
伍穷勃然大怒,狠狠的盯着踌躇满志的风不惑道:“风不惑,你是玄门第一人,来!
我好想知道,难道我伍穷的相已到了山穷水尽处,而你神相却突然而来从天降临帝皇命
相?”
问得好!若然风不惑早已知悉自己有机会登基为皇,是天命神人,为啥从来都不努
力争权夺利?
龙命不可能突然而来的,玄门师圣风不惑若非命中注定能登基称皇,又何苦突然陷
害伍穷?
风不惑拿着他的长烟枪深深吸吮一口,慢慢道:“关键在伍穷你脸上的破相一刀。”
伍穷抚摸脸上的伤疤道:“破相必有劫,劫必折福,劫是横祸,这就是个中玄机所
藏?”
风不惑不停点头,再道:“刀疤带来的‘破相’,已摧毁你登基龙位原来奇相,此
十年你因缘际遇的好运,也戛然而止。从此不再有原来鸿福大运,‘破相’运转乾坤,
一切都由你双手再创,或成或败,自然而来、自然而灭。”
伍穷伸出右手,点头道:“从此,我伍穷的命运便再重新开始,一切由我来开创,
不再受天命限制。”
神相点头道:“同一道理,也可能被杀而失去一切,原来大福龙运便被他人夺取。
正是大运不失,必有后继,我若能把握良机,你已建立的一切,便会被我夺走。”
伍穷咬牙切齿道:“为了借助外力杀我与小白,你这无耻之徒一定出卖了‘天法
国’!”
神相眉头跳动,突然闪过怯惧神色道:“只是付出原来由你吞并而来的一半‘异族’
所占疆土,代价不算昴贵。”
伍穷轻轻的点头,他紧紧的握着“败刀”,心里很清楚明白,这一祸劫的成败,足
以扭转一切。
他必须斩杀面前的“五花八门”七位门主,还有刀锋冷、药口福、燕万岁与及神长
大老。
不可能战胜之战,却必须手握胜利。
身旁,还有个要来杀自己的小白,他也是被围杀的目标,原来是敌对的两方,也暂
时变成同一阵线了。
小白,会与他并肩作战,先拒来敌?
小白含怒道:“伍穷,你别作梦,咱们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无分彼此,要杀出重围,
各自凭实力吧!”
伍穷冷笑道:“朕领导‘天法国’,就从来不怕你小白,也不会被你比了下来,好,
我伍穷先出战,你们谁不怕死,来吧,踏前挡我‘败刀’,来啊!”
面前七位门主及四大高手,十一人均杀力高强,绝非泛泛之辈,伍穷、“败刀”,
绝对唬不了任何一人。
“伎门”火流星、“纸门”一言堂、“竹门”竹家庄三位门主踏前了三步,分开而
立,正好拦住伍穷。
火流星上前作了一揖,便道:“素仰伍大王刀法如神,咱们三人不才,先来领教高
招。”
从身上解下七尺长粗大铁链,两端各系着镶满尖钉的大铁球,各有一百斤重,不停
转动于头顶之上,发出铮铮响声,甚是吓人。
原来此舞动火流星锤玩意,是平民百姓于街头欣赏的民间技艺,将之变化为杀招,
威力如何?
一言堂一直低下头来,他的双手有长度及膝的水袖,内里藏着一股杀气。
竹家庄也解下他身后的大竹箩,捧在身前,看来,这就是他的杀人兵器。
伍穷要杀出重围,便先要挫败三大门主。
火,内力燃火烧着流星锤,两个火球飞旋纠缠,借力弹动,疾攻而上。
一双水袖内杀气射出,袖子鼓胀,彷如两条大木柱,中空黑压压的圆孔,无穷杀力
压向伍穷。
双手将竹箩一扭,散了,但又不断各自纠缠扭结,交织成一把大竹刀,斩杀伍穷。
三人纵身而来,扑将过来,威势非凡,招式快极狠极,伍穷竟然无策抵御,只得纵
身倒退跃开。
火流星贴脸擦过,水袖封死退路,竹刀削斩唯一的手,三门主连续急攻,伍穷没有
还手,只在轻功造诣上压倒对方。
“败刀”始终未曾举起,伍穷倒退后跃,三门主始终追赶不上,避重就轻的暂时稳
住阵势。
火流星不屑道:“大王啊大王,你先前与小白一战,已虚耗不少内力,如今还在游
斗,不是形同自尽又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对流星铁球突然又左右夹击,伍穷及时把腰向后一弯,铁球在面前爆
出火花,正是火流星的绝学杀着“火中取栗”。
既已闪避退开,如何火中取栗?
一双大铁球,取什么栗?
来了,一双铁球轰出巨响,炸飞火舌劲射,竟直攫向前,同时刺取一双眼。
退,无可退,后头有一双水袖,黑沉沉的袖子已封死退路。
跃上么?头上竹刀已凛然劈下。
“凶前绝后”,“伍穷六绝”中的“六绝刀法”之一。
“败刀”来了,劈破火舌,斩一双铁球,破!
“轰”的一声,铁球应声破开,二破为四,破“火中取栗”,火流星要取的“栗”,
变得好大、好大。
原来绝招要取的“栗”是一双眼,现在疾射而回的是四份半个铁球。“凶前”,破
了前面铁球与火舌,“绝后”,要杀绝在后挥舞铁球的火流星,杀力一招破出。
四份半个铁球爆脱绊系住的铁链,重重轰中嵌入了火流星的身体,破头,五官变成
一堆血肉,胸口凹裂,左手削断,一双腿的膝头爆碎,“火中取栗”成功了。
可惜,也受不了取来的“栗”。
伍穷聚全力一击,破杀火流星,也就闪避不了头上的竹刀,身后的纸剑,从袖子里
突然而来的纸剑。
竹刀破头顶,斩发溅血,刀劲直破入脑袋,伍穷立时吐血;纸剑好细,细如竹签,
从背后颈项刺向咽喉。
破一招,便得同时承受两招,放心,伍穷承受得了。
痛,只会令盛怒下的伍穷更愤怒,“败刀”先飞射挡住竹刀。
一个转身,伍穷五指扣抓狠狠扣住身后的一言堂,怒道:“你要杀我,哈……就凭
你?好,来吧,挥出你的杀力来!”
一言堂被伍穷凌厉眼神吓得险些破胆,一声怒吼,犹如猛虎扑免,不,不杀了,先
退……袖子飞出七把纸剑,射啊射,刺啊刺。
“喀勒”一声,五指扣住咽喉,握得更紧,死亡来临了,要逃,要摆脱伍穷……冲
啊,杀啊!
双腿急疾奔前,单手扼住咽喉,把一言堂整个身子提起,不停向前冲去,五指愈扣
愈紧。
双袖同时不断飞射出纸剑来,要伍穷受伤,要他痛。只要痛,敌人便会松开五指。
这是好正常的反应,但可惜的是,伍穷从来都不正常,他愈痛,便愈愤怒,也愈握
得紧,五指不断扣死。
双目狠狠瞪着这竟胆敢来杀自己的一言堂,双袖再也射不出什么来,接着一对袖子
也软弱下垂……“杀我,你有资格么?你有屁能力!”五指不断的握紧,把一言堂颈骨
都握碎,咽喉渐渐握成细如藤条,再用力握下去,“啪”的一声,断了,身首异处。
伍穷握断咽喉,把一言堂的头摘了下来。
血,从五指沿着手臂涔涔淌下,指掌被染成可怖的血红一片,再回身伸出血掌对着
风不惑。
伍穷阴恻恻道:“神相,怎么不先替‘五花八门’的同道门主预测气色,要大家前
来送死啊?”
风不惑默然不语,他内心当然很明白,出战之先,谁人倒霉、谁人会死,观脸上气
色已是昭然若揭,但他绝不会明言,明知送死,哪个会愚笨得还去送命。
只要神相他自己气色大好便是,其它人等,死何足惜!
伍穷连杀二人,已是咻咻喘息,但仍勉强支撑下去,正要再战,身旁的小白却一步
踏在他之前。
小白道:“你最好不要先死,留住贱命,让我来杀你。”提起“赤龙”,拔剑出伍
穷冷冷道:“好啊,看我俩谁的杀力更强!”
小白当然不愿被伍穷比了下来,他要杀伍穷,就先要证明自己在武学造诣上更胜仇
人伍穷。
小白目光扫向七位门主余下五人,喝道:“别浪费时间,你们五人一同上来好了!”
以攻为守,杀!
一招五式,一攻五剑,五剑同时挥出强横杀势,从头顶劈斩向五位门主,以一敌五,
还要抢攻。
如风狂烈杀力开天裂地而来,挡!
竹家庄的竹刀、大老倌的大关刀、木林森的木偶、鬼道子的金钱剑、神通的法宝袋
都不敢怠慢,挺向上挡剑。
来势凶猛吓人,精湛雄厚内力杀下,必须全力一拼,已不计较什么招式变化。
五道劲力交迸,也同时爆出五声巨响,夹着一声讶然。五声巨响乃是裂地凹陷,一
声讶然竟来自刀锋冷。
刀锋冷呆愕得难以置信,这小师弟的武学修为进境,深不见底,竟把横刀的“死有
葬身之地”一化为五,提升五倍杀力。
五位门主都同被沛莫能御的杀力轰得破土入地,劲力先炸凹陷地,五人破入,瞬间
已压了半身进去。
当竹家庄醒觉危在旦夕,已觉天旋地转,急疾翻动迥旋的画面,看着身旁的大老倌、
木林森相继头颅与身体分家,被“赤龙”一剑斩下,下半身全埋在泥地里。
竹家庄方才省觉,啊,自己的身子明明也是被压入泥土下,怎么眼前景物又会不断
旋动?
看到了,原来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头颅,第一个被斩首的就是自己。三个人头就在
三个薄团上停下。
目瞪口呆的望着千手观音像,看着观音大士祥和的脸相,逐渐淡化、消失,怎么观
音在笑?笑三位门主的无知么?
一招杀了三人,余下的鬼道子、神通及时跃出,勉强抵住余下杀力,逃出了鬼门关。
二人同时心底发毛,都好后悔,后悔收下风不惑的银子,后悔依附权贵作梦做官,
后悔遇上小白。
把复仇杀伍穷的杀力,全倾尽在“五花八门”的五位门主身上,一剑便斩杀三人,
小白的忿恨好深。
笑梦白被杀,头破绝命,只是刚出娘胎的小娃娃,是小白跟耶律梦香唯一可能诞下
的孩子,被伍穷杀了。
他答应过妻子,必杀伍穷。
七年修炼加上不能熄灭的怒火,小白一剑便杀掉三位门主,杀力绝对在伍穷之上。
燕万岁笑道:“神相啊神相,你的什么‘五花八门’也委实太窝囊啊,实在献丑。”
风不惑满不在乎道:“对啊,既然如此,那就请燕族主来作个先锋,小白就交给阁
下好了。”
燕万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暗咒骂风不惑,当然了,在“皇京城”一战,他已领教
过小白的武功,自己霎时变得衰老二十年,就是拜小白挥出与自己同一招式之“岁月不
饶人”所赐。
他来当然是想报仇,杀小白,但绝非凭个人之力,他要在小白筋疲力竭之际才动手。
他本来就是个小人,胆小又无能的小人,只是继承执掌“异族”而已,绝无过人之
处。
否则也不会轻易断送一半江山给伍穷的“天法国”。
燕万岁在“异族”内称皇称帝,不可一世,但在群雄并起的范畴内,只是一个小角
色而已。
若非神长大老要保持各方势力平衡,先挫小白,昔日“皇国”、“异族”早已被其
它势力瓜分。
燕万岁的反应、急才,当然不及小白般敏捷,想了好一阵子,才想通了他妈的风不
惑更脓包,正要揶揄他不敢提刀杀伍穷、小白之际,身旁已有森寒似冰的刀劲拂来。
不忿的刀,狂傲的刀出鞘,他的名字是“泣血”,抽刀迎风如泣低诉悲鸣,刀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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