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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沿那张桌座上,一对衣着朴素六十左右的夫妇,横边这个看来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身上一袭长袍,左臂的齐肩处,虚荡荡的垂了下来!年轻人看来还算秀气,只是那张脸孔惨然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大病初愈,也像是遭受了一件无法弥补的伤痛。 旁边老者目光投向年轻人,虽然是安慰,却无法掩饰住自己的伤感……柔和地道: “保儿,爹倾家荡产,典田买房……你是柳家香烟后代,爹要设法将你这条断去的左臂,治转过来……”旁边老妇道: “三荣,我们路途迢迢找去豫东鹿邑附近的‘长林铺’是不是真有这回事的?!”老者柳三荣点点头。 道:“看来错不了……我们‘三官堂’东端的小旺儿,原因是坏了左腿的瘸子,经那位舒彬舒大夫诊治后,回来‘三官堂’不再是个瘸子了……”顿了顿。 又道:“那位舒彬老医师,真有‘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之能,听说官家衙门大老爷,还送他一块‘妙手回春’的中堂横匠……就是诊金贵得有些离谱!”柳三荣的老伴柳大娘,道: “三荣,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让保儿断去的左臂再长出来,我们要谢天谢地了……”柳三荣对这件事已经过一番探听。 摇摇头,道: “大娘,不是断去的左臂再长出来,是取下另外人身上左臂,接到保儿身上……这位舒大夫要找到另外哪个愿意交出左臂的人,给他一笔酬劳,所以诊金贵的原因也就在这里……”柳三荣夫妇两人,带了儿子在“白杨桥。”镇─上这家“双和楼”饭馆用膳,他们边吃边谈着,如果说“隔墙有耳”,也就是这时候了…… 贴近他们一张桌座上,有个身材瘦长,面容消矍,肩背上斜搭一只油布里卷的中年人,横边是个身穿长;袍,看来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敢情他们两人,原非窃听人家隐私,但柳三荣一家三口的桌座,就在他们相隔咫尺间,这些活自然地传j进两人耳里…… 何况这话听来叫人称奇…… 断肢残废人的,取得其它人的肢体,居然能来治救弥补这人身上的残废?!邻桌这两人,就是“百星流光迎鼎会”会主“飘客”玄劫,另外那个是他的伙伴“飞棱”谷字。 玄劫笑了笑。 道:“谷老弟,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居然有人能治救残废的人?!”“飞棱”谷字,两条剑眉微微一剔,道: “会主,不用说,这又是庸医敛财,巧玄名堂?!”玄劫抑低了声音,道: “看来不像……邻座那位老丈,说来历历如绘,有声有色,似乎真有这回事的!”“飞棱”谷宇道: “‘杀身养身’,太残忍了……”玄劫一笑。 道:“刚才邻桌老丈说,那个舒大夫找到一个愿意交出手臂的人,给他一笔酬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谈不上什么‘残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弟,这年头银子就是‘大爷’!”邻桌柳家三口,只是用膳并未上酒,用过午膳后,匆匆离“双和楼”饭馆而去。 他们走后,“飘客”玄劫和“飞棱”谷宇二人,谈到自己的话题上…… 谷宇道: “会主,‘石斧’林蚊连这些事也找上我们‘百星流光迎鼎会’……这该是官家衙门处理的事。”玄劫一笑。 道:“天下事,天下人管……老弟,武林中真正好手,不会去六扇门吃‘太平粮’的……”谷宇不以为然。 道:“江湖各地时有人口失踪之事传闻……难道官家那些衙役之班,门隶捕快,尽是些酒囊饭袋吃闲饭的?!”玄劫微微一点头。 道:“不错,话是这么说……但从‘石斧’林蚊那份书信中看来,凭这样一位坐镇一方的武林人物,引起他所注意,显然已不会是桩单纯的事……”一双如刀浓眉皱起,眉心处那个“山”字形的皱纹刻划出来……玄劫又道: “林蛟那封书函中,有这样几句话: ‘附近四周,人口接连失踪,官家束手无策。当地乡民已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境!’‘从这些话中看来,已不像是一般人口失踪之事。”谷宇接口道: “会主,‘石斧’林蚊所指附近四周,那是指他‘洛水集’附近一带?!”玄劫点点头。 道:“从信中含意看来,可能就是这情形。”谷宇道: “会主,那又是江湖上的‘人口贩子’,在玩这些名堂玄劫接口道: “老弟,我们从信上几句话,无法加以臆测,要到了‘洛水集’‘蒲云庄’,见过那位‘石斧’林蛇后,才知道其中内委底细。”“蒲云庄”位于豫东“洛水集”西郊,建筑巍峨,气象万千,庄主“石斧”林蚊今年六十出头,乃是北地武林中一位响当当人物。 这日,两位嘉宾来访……这二人就是“百星流光迎鼎会”会主“飘客”玄劫,和他的伙伴“飞棱”谷宇。 宾主寒暄过后,谈到入口失踪的那件事上……“石斧”林饺浓眉连连轩动,道: “老夫踪游各地数十年。有关人口失踪之事,时有所闻,最后不外是官家抓住江湖上几个‘人口贩子’,就结案有个交待……但这次发生豫北一带的,官家束手无策,连蛛丝马迹的端倪也无从找着……”“飞棱”谷字接口问道:“林庄主,失踪的都是些富家幼龄童儿?!”“石斧”林蛟已听出谷宇问出这话的含意,摇摇头,道: “谷少侠,这不像是黑道中人物,找上富绅大户,人质,使出‘绑架勒索’的一手……”微微一顿。 又道: “失踪的并非幼龄童儿,都是身躯壮健的男女,也不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据者夫所知,‘洛水集’镇上有个卖水果的小贩子、还有一个替人缝制衣衫的女流,前后失踪,两人相同之处,都二十出头,三十不到,身躯壮健的男子“飘客”玄劫听到这些话,眉心那个“山”字皱纹,刻划得更深更深。 谷宇目光移向玄劫这边,道: “会主,会不会是歹徒将这些壮年男女,掳去别处作‘奴工’?!”“飘客”玄劫摇摇头,道: “老弟,此事已震撼江湖各地。歹徒再是明目张胆,不可能掳人作为‘奴工’、做此只手遮天之事……”沉思了下。 又道: “这件接连人口失踪之事,极可能出于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在一种异诡波漏手法之下,把人掳去…”不错、失踪的都是体态壮健的男女,也可能掳去作一项极秘密的工事……”这位“蒲云庄”庄主林蚊,目注玄劫道: “玄会主带领‘百星流光迎鼎会’中高手,行侠仗义,除暴镇恶,老夫替地方上请命,请您两位仗义助一臂之力。”“飘客”玄劫并不推辞,缓缓一点头。 道:“林庄主,您我多年武林同道,现在地方上发生这等事故,别说出于您林庄主授意,即使玄某自己知道此事,也不会坐视不理……”微微一顿。 又道: “但任何一件事,有前因才发生后果……我等必须先找出此人口失踪的原因,才始能将其解决。”“石斧”林蚊道: “玄会主说得有理……”宾主把这件事谈这里,玄劫突然想起在“白杨桥”镇的一家“双和楼”饭馆,听邻桌那个柳三荣老丈所说的那件事上…… 把话题移转,玄劫道: “林庄主,这里‘洛水集’也在豫东一带,您可知道豫东鹿邑附近‘长林铺’镇上,有位‘舒彬’舒大夫?!”“石斧”林蚊见对方问到这件事,连连点头道: “玄会主,您问到这位华陀再世,扁鹊重生的舒大夫,莫说老夫林蚊,上至官家大老爷,下到挨家挨户求乞的要饭的,豫东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舒大夫真乃慈航普渡,万家生佛……”旁边“飞棱”谷宇听到这些话,朝林蛟这边看来。 林蚊又道: “听说河南抚台包松明包大人,还送了这位舒大夫一块‘妙手回春’的中堂横匾……”“飘客”玄劫就将来“蒲云庄”途中,经过“白杨桥”在镇上一家“双和楼”饭馆,邻桌那个柳三荣老丈所说的话,告诉了“石斧”林蚊…… 满脸猜疑之下,玄劫不禁问道: “林庄主,邻桌那个柳三荣的儿子断去一条手臂,那个舒大夫能将他治愈过来?”“石斧”林蚊道: “玄会主,‘神乎其技’四字,加诸在这位舒大夫身上并非言过其实……不只是断臂缺腿,就是身上少了五官之一,或是有某种缺损,这位舒大夫着手成春,替病者照式照样补救过来……”微微一顿。 又道: “向舒大夫求治的病家,不只是豫北,东起河北、山东、西有山西、陕西,南下湘鄂两地,不少都是专程找去豫东‘长林铺’‘长德医舍’……”“飞棱”谷宇接口问道: “林庄主,您所指的‘长德医舍’,是舒彬舒大夫治病之处?”林蚊点点头。 道:“不错……‘长德医舍’巍峨高大,占地宽敞,四周风火围墙耸立有数丈高……”谷宇又问道: “林庄主,您去过舒大夫的‘长德医舍’?!”“石斧”林蛟道: “舍亲左手断去三指,去年就是老夫陪同他去‘长德医舍’求诊的……不错,果然着手成春,舒大夫替舍亲配上断去的三指……”’这件事玄劫在“白杨桥”镇街“双和楼”饭馆已听那个柳三荣说过,现在听到“石斧”林蚊说这些话后,又问了出来: “林庄主,舍亲左手三指业已断去,又从何处找来三只手指?”“石斧”林蛟道: “舒彬‘长德医舍’的诊金,远比一般大夫昂贵,所以昂贵的原因,由于病家所需之物,来得不易……就以舍亲断去左手三指来说,这位舒大夫须要付出一笔代价,从别人身上找来这三只手指。”“飘客”玄劫点点头,道: “这就难怪了!”“飘客”玄劫受“石斧”林蛟所邀,来探查人口失踪之事,和他伙伴“飞棱”谷宇,就在“蒲云庄”暂时逗留下来。 这日,地方上总捕头“金刀”鲍雄,来“蒲云庄”访“石斧”林蛟…… 林蚊替玄劫、谷宇两人,向“金刀”鲍雄引见了一番……鲍雄发现对方其中那个中年人,看来并不起眼,居然是脾睨江湖,叱咤武林的“百星流光迎鼎会”会主“飘客”玄劫,暗暗感到十分意外。 “金刀”鲍雄今年四十出头,乃是衙门中的一位“总捕快”,地方上的身份不能算低…… 但,若以身怀之学,艺技上的造诣,要跟这位“迎鼎会”会主玄劫相比,那就相差一段很远距离。 鲍雄来“蒲云庄”造访,就是为了豫东一带,人口失踪之事。 现在鲍雄发现庄主“石斧”林蚊,邀这位“飘客”玄劫,和他伙伴“飞棱”谷宇,作一臂之力,这不啻飞将军从空而降……大喜过望。 宾主大厅坐下后。“飘客”玄劫向这位总捕头“金刀”鲍雄,问到有关人口失踪之事……玄劫问道: “鲍捕头,豫东一带,迄今有多少人失踪?”鲍雄拨指算了算,道: “到目前为止,县城镇甸合计起,失踪的壮健男女共有三十八人之数……”“飞棱”谷宇接口问道: “这些失踪的男女,都是些何等样人?”总捕头“金刀”鲍雄道: “社会各阶层的人都有,但唯一相同之处,都是身躯强壮,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多岁之间的。”“飞棱”谷宇听到此话,又想到自己所猜测,这些失踪的人,可能给歹徒掳去做“奴工”这回事上。 总捕头鲍雄又道: “这些时候来,近围一带每一处县城、镇甸,几乎都有一二人失踪,只有鹿邑城东郊的‘长林铺’镇上,倒是平安无事……”“飘客”玄劫听来感到意外,不由微微一怔,道: “总捕头,你所指的‘平安无事’是‘长林铺’镇上并未发生有人失踪之事?!”鲍雄点点头,道: “不错……”玄劫问道: “‘长林铺’是个人丁稀少,荒僻的小乡镇?!”“金刀”鲍雄道: “‘长林铺’镇甸的繁荣热闹,人众熙攘不下于一处县城……对了,有位妙手回春的名医舒彬舒大夫,他开设的‘长德医舍’就在‘长林铺’镇上西街……”“飘客”玄劫一声轻“哦”,听来暗暗感到奇怪…… 倏然一转念后,找出这样一个各案来……“长林铺”镇上并未发生人口失踪之事,难道跟这位悬壶济世的舒彬舒大夫有关?! 这“关系”又是属于哪一方面的? “金刀”鲍雄恭敬有礼的道: “玄大侠,您如有差遣,吩咐之处,且请示下,鲍某遵嘱办理!”这位“迎鼎会”会主,又有“不二劫”之称的玄劫,浓眉微微轩动,道: “总捕头,有件事烦您暗中进行,同时不能让衙门中任何人知道……”鲍雄脸色一怔,接口问道: “玄大侠指的是何事?”“飘客”玄劫道: “据外间传闻,这位舒大夫替患者治愈残缺绝症,病患者所需诸物,如手足肢体等,是他付出酬劳,取自另外人之身……您最好能找到一二名,曾向这拉舒大夫交出自己肢体之人!”“金刀”鲍雄诧然一怔,道: “玄大侠此话,敢情豫东一带人口失踪,与这位妙手成春的舒大夫有关?!”玄劫一笑道: “此刻言之过早,不能下此断语,只是不妨作一番试探……”一顿,又道: “如能找到一二名,曾向舒大无提供自己肢体、器官之人,则这位舒彬大夫正是悬壶济世,一位着手成春的医师,与豫东一带人口失踪之事,绝无丝毫干系!”“金刀”鲍雄乃是衙门中的一位总捕头,有他的阅历、见闻…… 现在经玄劫说出此话,已听得对方弦外之音……舒彬大夫替病患者治愈残缺之症,其所需之物,又是从何处来的?若是付出一笔代价,从另外一个壮健的人身上取下,这类似一种买卖行为……不然…… “金刀”鲍雄,心头为之暗暗一窒……自己居然从未想到这回事上。 “石斧”林蛟道: “‘长林铺’镇上街市,其繁荣热闹之处,不下于县城,但并未发生过人口失踪之事,倒是令人感到意外?!”“飞棱”谷字出于好奇的问道: “会主,如果舒彬大夫,真是主使暴徒暗中掳劫人口,其目的何在?”这位武林中有“不二劫”,又有“飘客”之称的“迎鼎会”会主玄劫,微微一点头,道: “不错,老弟,这话你问对了……就是我过去说的,任何一件事,有其前因才有后果,我待找出人口失踪的因素,才能揭开此一扑朔迷离的疑团……”微微一顿,又道: “如果鲍雄总捕头找到一二名,曾向舒大夫提供自己肢体取得酬劳的人,则这位舒彬舒大夫,正是一位有奉华陀之能,悬壶济世的医师……”总捕头“金刀”鲍雄接口道: “玄大侠说得不错……不然,舒彬所需之物,从何而来,又如何替患者治疗残缺之症?”“石斧”林蚊问道: “玄会主,如果舒彬是掳劫人口暴行的主使人,如何会吩咐属下,不准在‘长林铺’镇上下手?”玄劫一笑,道: “林庄主,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舒彬若果真是掳劫人口的主使人,他怕会引起地方上的人怀疑,就在自己设诊‘长德医舍’的‘长林铺’镇上,不下这一手。”“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示下吩咐,鲍某这就前去探查此事,若是找不到提供患者所需之物的人……”玄劫点点头,道: “不错,总捕头,如果找不到向患者提供所需之物的人,其中就大有文章了……这位着手成春,悬壶济世的舒彬舒大夫,可能与人口失踪有关……”微微一顿,又道: “不过目前此话,言之尚早……这位舒彬舒大夫,若真是一位万家生佛,有割股之心的医师,那有关人口失踪之事,我等必需另找门径,探听其中的来龙去脉。”“金刀”鲍雄从座椅站起,拱手一礼,道: “玄大侠,鲍某往‘长林铺’一行,暂且告辞。”话落,匆匆离去。 “飘客”玄劫和“飞棱”谷宇两人,虽然逗留在“洛水集”的“蒲云庄”,但两人并不闲下来,经常出去外面走动。 这天,两人从外面回来“蒲云庄”,大厅坐着总捕头鲍雄,庄主林蚊陪坐一边。 “金刀”鲍雄见两人进来大厅,站起身招呼一礼。 “飘客”玄劫问道: “总捕头,探查之事,可有进展?”“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鲍某就是这了此事.来‘蒲云庄’找您一谈的。。。”各个坐下大厅……鲍雄又道: “鲍某运用各种借口、方式,在不露内委底细真相之下,直拉间接,探查向‘长德医舍’提供患者所需之物,换取酬劳的人……”玄劫接口问道: “结果如何?”“金刀”鲍雄摇摇头,道: “一无所获……但此事看来,确有蹊跷,若非您玄大侠上次所提,鲍某尚未想到这上面……”玄劫浓眉微微一轩,道: “总捕头,您刚才说‘蹊跷’二字,是指何事而说的?”“金刀”鲍雄道: “衙门捕快孙乙,上次七峰山捕匪,给盗匪削去左耳,就在‘长德医舍’病房治疗……鲍某用此探看属下借口,深入病房探看,有一个助手的中年入,拿了一只血水犹热的左耳,就有一者者用药物部上孙乙左边断耳处……”玄劫接口问道: “鲍总捕头,您所看到的那老者。就是‘长德医舍’主人舒彬?!”鲍雄点点头,道: “此人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称的‘舒彬’舒大夫…… 身穿绵袍华服,个子瘦长,年纪看来有七十开外……”“飞棱”谷字问道: “总捕头,听您说来那只耳朵才始从人体割下……您是否看此中年人,从何处取来的?”“金刀”鲍雄道: “舒彬离开病房,那中年人替孙乙里扎时,鲍某问过此话……中年人相信鲍某此话,出于诧异、惊奇而问,他指了指病房地上,含笑不语,作此表示。”玄劫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 “这只鲜血犹热的人身上耳朵,取自病房地上?”“金刀”鲍雄道: “鲍某也无法会意过来……那助手中年人替孙乙包扎过后,匆匆走出病房去。”“飘客”玄劫道: “总捕头,您未曾见到那个割下耳朵的人?!”“金刀”鲍雄摇摇头,道: “未曾见到,鲍某刚才所指蹊跷之处,就在那上面话题一转,鲍雄又道: “长德医舍’在‘长林铺’西街,建筑巍峨,占地辽阔,几乎占去了整条的西街……鲍某曾兜向‘长德医舍’巨宅后面,作一番察看……”玄劫接口问道: “是否有所发现?”“金刀”鲍雄道: “巨宅尾端人迹稀绝,有一条丈来宽的溪沟,迂回而过……‘长德医舍’后面一条杯口粗的水管,自巨宅通向溪沟……”浓眉微微一壁,又道: “从水管流入溪沟,是一股有恶臭怪味的废水……”庄主林蛇道: “总捕头,那可能是‘长德医舍’厕所的水管,通向尾端溪沟?!”鲍雄已理会这话的含意,摇摇头,道: “从水管流入溪沟的废水,并非粪便的臭味,那是像腐臭生蛆的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怪味……”“飘客”玄劫听鲍雄说出这些话,当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时,心头暗暗一沉。 “金刀”鲍雄目光投向玄劫,又道: “玄大侠,惭愧,鲍某此行,一无所获!”玄劫摇摇头,道: “鲍总捕头,你不是一无所获,该是满载而归……”众人听得不由愕然。 “飘客”玄劫又道: “此人口失踪之事,看来并非仅是目前所发生的事,那是由于对方手法诡秘,同时分散各地,趋向远处,是以过去所犯下的案子,没有被人察觉到,此番对方集中豫北一带,才震惊了官衙,和地方上入……”“金刀”鲍雄接口问道: “玄大侠,您所指的‘对方’,又是谁?”玄劫沉思了下,道: “总捕头,您不虚此行,虽然尚未掌握具体凭证,但这桩扑朔迷离,茫无头绪的人口失踪公案,已找到了蛛丝马迹的端倪……”“金刀”鲍雄脸色微微一怔,试探问道: “您是指‘长德医舍’舒彬舒大夫?5”“飘客”玄劫道: “舒彬学得一门残暴无伦的邪门医技,杀身养身,牟获暴利……那些给掳劫去的壮健男子,成了他治愈患者的‘药材’……”这位总捕头“金刀”鲍雄,听玄劫说出此话,情思之余,不禁慨然道: “原来这个万家生佛,着手成春的舒彬舒大夫,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视线投向玄劫,又道;“玄大侠,─待鲍某禀报大老爷,将舒彬逮捕归案……”玄劫连连摇头,道: “使不得,使不得……一无证,二无据,如此一来,不但打草惊蛇,那才是真正一无所获……”一笑,又道: “据说河南省抚台大人包松明,还送了舒彬一方‘妙手回春’的横匾……你们大老爷为了要保持自己纱帽前程,您把此事报了上去,不但不会采信,恐怕还会用了‘谗言诬告’的罪名,将您撤职查办呢!”这位衙门总捕头鲍雄听到这些话,不由诧然震住,楞愣朝玄劫看来。 玄劫收起脸上笑容,又道: “舒彬能做出这等滔天罪状的残忍暴行,其本身就不会是个单纯人物……掳劫人口,亦如探囊取物,显然有不少江湖中高手能人,为其卖命效劳……这又岂是您官家一个总捕头所能对付的?”“金刀”鲍雄知道玄劫,并没有丝毫嘲弄的意味,欠身一礼道: “玄大侠说得十分有理。”玄劫冑蹙眉沉思了下,又道: “鲍总捕头,这件事不但不能上报你们大老爷,就是你属下捕快门隶前,您亦得守口如瓶,不能有一点泄漏出来……”鲍雄脸色一怔,欲语还休。 玄劫又道: “必需要搜集到有关舒彬属实罪状,那时别说抚台大人,就是京城里的皇帝老子送他横愿,也不管用了。”“金刀”鲍雄,舔舔嘴唇,搓搓手,道: “玄大侠,您说得入情入理,一点不假……但,就是您刚才说的,江湖上有不少高手能人,替舒彬在卖命效劳,这……这伯就不简单了。”这位“百星流光迎鼎会”会主,又有“不二劫”之称的“飘客”玄劫,一笑道: “本来就不简单嘛……不然,这位‘蒲云庄’庄主林蚊,劳命伤财,把我玄劫和我伙伴请来这里,干啥?”“金刀”鲍雄已听出玄劫话中含意,连连点头,道: “是……是的,玄大侠!”一双如刀浓眉,微微一蹙,眉心处,刻划出一个深深“山”字形的皱纹……“飘客”玄劫目注鲍雄,道: “总捕头,您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替我玄劫做一件事?”“金刀”躬身一礼,道: “玄大侠,您只管吩咐就是!”玄劫道: “‘长林铺’镇西街那家‘长德医舍’,您最好多加注意……”鲍雄接口道: “注意去舒大夫那里求治的病患者?”玄劫摇头,道: “不是去注意那些看病的……‘长德医舍’如有起眼似江湖人物进去,您来告诉我。”“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有此嘱咐,鲍某知道。”第二章 石龟遁天录“长林铺”这条直直的大街,分“东街”“西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大街两边鳞次桔比,各行各业的买卖店铺应有尽有。 “飘客”玄劫和“飞棱”谷宇两人,正在“长林铺”的东端大街上……谷宇遥手一指,道: “会主,‘海山楼’酒店就在那边。”玄劫抬头朝天色望了眼,道: “老弟,现在还不到午膳时分呢!”“飞棱”谷宇童心末泯的道: “开店做买卖的,上门就是客,此刻虽然末到午膳时间,但我们进那家‘海山楼’酒店,店伙总不会把我二人撵了出来吧……再说我们给定的地点是‘长林铺’镇上东街‘海山楼’酒店,若是‘神手’欧七先到一步,没有发现我们两人,他还认为把地点弄错了呢?!”“飘客”玄劫转过脸一笑。 道:“老弟,你这不是嫌话说得长了些?!”“飞棱”谷宇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走进“海山楼”酒店,楼上还有“楼厅”雅座,两人却找了个楼下店堂,接近窗栏的一张桌旁,吩咐店伙端上吃喝酒菜。 偌大的“海山楼”楼下店堂,就只有他们这张桌座上两位客人。 店伙酒菜端上,两人边吃喝边聊谈起来。 “飘客”玄劫一口酒送进嘴里。 道:“这位欧老弟投入‘迎鼎会’后,他原来‘神偷’的称号,我替他换了‘神手’……不知他老毛病有没有改了过来?”“飞棱”谷宇道: “会主,这个您不用操心,欧兄弟是个肯向上的年轻人,您会主这等器重他,他还会糟蹋了自己?!”话题一转。 又道: “那天我们发出带书函的‘响铃箭’,不知道欧七会不会收到?”玄劫听到下面那两句话,略一思忖。 道:“那位欧老弟如果本身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应该可以收到的。”他们吃喝谈着时,这家“海山楼”店堂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几名店伙殷殷张罗接待,忙个不迭。 两人桌座贴向店堂的窗棂,从窗户往外看去,街上景物一览无遗。 他们谈着时,视线有时就投向窗外。 谷宇不期然中,目光又投向窗外,突然一声轻“哦”,道: “会主,那边走来一个很像欧兄弟!”玄劫顺着谷宇所指方向,朝窗外看去。 镇街那端,走来一个看来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个子瘦瘦长长,穿的是一袭文巾儒衫。 以“文巾儒衫”打份而言,该是一位足踩方步,文质彬彬的书生。 但这袭文巾儒衫。穿在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该是找错了“主”,怎么看去也不像是个书生……步子蹒跚瑶踊,两眼四下张望! 一不小心,脚尖给地上一块石头绊了下,一个跟路跌出数步,差点跌个饿狗吃粪。 窗棂里的玄劫,看得不禁笑骂道: “臭小子,还是那副窝囊劲……”店堂里的谷宇,向窗外大声道: “欧兄弟……欧兄弟……”欧七声音是听到了,可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身子在大街上一阵旋转,又朝街上行人,一个个直直的看去。 玄劫看得又恼火,又发笑。 向着窗外大声道: “欧七,这里就是‘海山楼’啦!”欧七听到这响声音,抬头看到大街边上,悬着一块“海山楼”酒店招牌,─个箭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丛,奔进店堂来。 谷宇站起身招呼道: “欧兄弟,会主和我,比你先来一步。”欧七走来两人桌座边,向玄劫长揖一礼,道: “欧七见过会主……”转身向谷宇,道:“谷哥,刚才是你在叫我?!”谷宇没有马上回答,移过一张椅子,吩咐店伙添一付杯筷,替他斟一杯酒后,才道: “欧兄弟,您接到会主给您的‘响铃箭书’了!”欧七一笑。 道:“不然我就不会找来这里了……”目光投向玄劫问道: “会主,有什么指示吗?”玄劫答非所问,含笑问道: “欧老弟,我替将‘神偷’的称号替你改作‘神手’,你那个愉鸡摸狗的毛病,可曾改了过来?”“神手”欧七道: “会主,您不必为了我欧七此事操心……会主赐下‘神手’称号,我欧七别的不济事,可不能辜负了‘神手’这两个字,就在掌指上下功夫……”玄劫含笑问道: “你在练些什么功夫?”欧七用手做了个手势,道: “‘指风’……”“飘客”玄劫微微一怔。 道:“武家没有‘指风’这门功夫,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名堂?!”欧七点点头,道: “不错,这是我欧七自己想出来的名称……动贯手指,‘指风’指处,碎金裂铁……”一笑又道: “过去我欧七偷鸡摸狗时,要找根铁丝、铁杆等玩意儿开锁,现在如果用上‘指风’的话,别再那样费事,‘指风’落处,锁眼立碎……”“飘客”玄劫听到这些话,若有所思中微微一点头,但却又问道: “欧七,你已不再偷鸡摸狗,妙手空空,练成这门功夫则甚?”“神手”欧七道: “会主,武家之道,包罗万象……我欧七不再妙手空空打人家主意,我练成的‘指风’这门功夫,同样可以用在别的场所。”“飘客”玄劫微微一点头。 道:“不错,欧老弟,你说来也有道理……此番我玄劫邀你来‘长林铺’,你这门‘指风’功夫,正好派上用场……”他把有关“长林铺”镇上“长德医舍”舒彬舒大夫的情形说了下,又道: “欧老弟,我玄劫邀你来这里,以我等‘百星流光迎鼎会’中力量,除去这个人形兽心,残忍歹毒的舒彬舒大夫。”“神手”欧七一点头。 道:“行,会主,您如何吩咐,我欧七如何下手做……”玄劫用手指沾了杯中酒,在桌上画出简单的图形,指着道: “这是‘长德医舍’的图形……这座建筑房宇衔接,占地极大,‘长林铺’西街左边几乎全包括在内……”一指谷字。 又道: “我和谷老弟经过数天来暗中探查,已找出其中蛛丝马迹的端倪……”指着桌上画出的地形: “这里一带是‘长德医舍’后端,铁门重锁,行迹诡秘,令人可疑……虽然区区铁门阻止不了我玄劫行动,但有你欧老弟之助,更是事半功倍……”“神手”欧七注视着用洒水画出的地形半晌,若有所思中,道: “会主,兵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干妙手空空的一行来说,亦得先要来个‘投石问路’,探得其中虚实后再十手……”目光移向玄劫: “除了铁重锁外,里面情形如何……是否有‘重兵’埋伏?”玄劫缓缓一点头。 道:“欧老弟,这话你问对了……另外有官衙总捕头‘金刀’鲍雄,也参与这项行动,吃喝过后我陪你去‘长德医舍’巨宅尾端,察看一番,再一起前往离此不远的‘洛水集’‘蒲云庄’,到时见到‘金刀”鲍雄,我等再作一番研判。”三人吃喝过后,离“海山楼”酒店,来“长林铺”西街左侧的“长德医舍”。 由西街横巷,拐进“长德医舍”巨宅尾端……这里一带人迹稀绝,跟前面大街上一比,几乎是又换了一个世界。 走在前面半步的“飞棱”谷宇,突然出声,道: “会主,欧兄弟,慢着!”身形闪晃,闪进小径边一棵大树……衔尾两人,也跟着闪身藏进大石后面。 三人纵目往前面看去…… 前面三丈处。是条回延而过的溪沟,正有几个身躯粗壮的彪形大汉,把一只只有人形大的布包,往溪沟里扔去。 这几个大汉把布包扔下溪沟后,其中一个挥挥手,鱼贯进入一扇铁门……一响“当”的金铁相撞声,铁门又给闭上。 三人来到扔下布包之处,下面是一条水流急湍,水色浑浊的溪沟,布包扔下溪沟,逐波流去……其中一只布包,可能扔下那人腕力不够,还叉在岸边突出的尖石上。 “飘客”玄劫急展一式“苍鹰攫兔”身法……移身踏下岸边,右腕攀着岸边老树树根,左臂舒展,把叉在石尖那只有人形大的布包提了起来,掷向地上。 一响结结实实“□”的坠地声,布包散开,一股腐臭怪味,顿时蔓延开来。 三人掩上鼻子朝散开的布包里看去……这是一具已失去人形的尸体。 尸体缺臂残腿,头部五官已被摘去,形状狰狞可怖…… 显然遇害已有多日,才有恶臭怪味散发出来。 “飘客”玄劫慨然道: “这人死得好惨……这又是给舒彬舒大夫,当作‘药材’使用的!”“飞棱”谷宇道: “会主,我等不宜打草惊蛇,把这具尸体照式扔下溪流中才是!”玄劫点点头。 道:“不错,谷老弟说来有理!”腕臂一送一推,把布包这里面尸体,扔入溪流中。 “神手”欧七,掀掀鼻子,皱皱眉,道: “会主,哪里来这股恶臭怪味?”“飞棱”谷宇指着那由巨宅尾端,通向溪流的水管,道: “这是水管中废水,所散发出的臭味!”“飘客”玄劫接口道: “两位老弟。水管废水,和刚才那具尸体散发出的臭味相同……这可能是舒彬配制成一种药物,洒在残缺死亡者的身上,化作一股废水,从水管流向溪流……”一顿,又道: “刚才那几个大汉,扔下溪流的尸体,那可能是不及用药物化解,就扔下溪流了事!”“飞棱”谷宇,一指刚才关上的铁门,道: “会主,据谷宇判来,铁门里就是‘长德医舍’杀害无辜的人间地狱。”“飘客”玄劫道: “谷老弟说得不错,打开这扇铁门,就可以揭开这团血淋淋的‘谜’……”“神手”欧七接口道: “会主,我等是否此刻动手?”“飘客”玄劫道: “不慌,欧老弟……就是你在‘海山楼’酒店说的那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先回‘蒲云庄’,听听那个总捕头鲍雄的情形如何!”众人回来“洛水集”的“蒲云庄”,那位总捕头“金刀”鲍雄,已恭候在大厅,看到“飘客”玄劫等回来,站起身招呼…… 玄劫将“神手”欧七引见过后,就即问道: “总捕头,您可曾探得有关‘长德医舍’的动静?”“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鲍某就是等您回‘蒲云庄’,我们可以详细谈……”宾主坐下,庄主“石斧”林蛟道: “玄会主,刚才鲍总捕头说来,‘长德医舍’果然有高手能人卧伏其间……”“金刀”鲍雄接口道: “鲍某生怕引起‘长德医舍’中人的怀疑,还是用了探望部下捕快孙乙的名义,进去里面的……”玄劫眉宇微微掀,接上问道: “鲍总捕头,可别打草惊蛇……您是找上谁,问出这些话题的?”“金刀”鲍雄道: “就是上回见到的助手中年人……这人叫‘申玉’,上次闷声不啃气.这次说了不少话……”一笑,又道: “他替那个孙乙换药,鲍某称赞他手法高明,申玉听来受用,话题就这样展开的……他一边替孙乙换药,鲍某一边就跟他聊起来……”玄劫目注一瞥,道: “那个中年人知道您是衙门中的总捕头?”鲍雄一点头,道: “他知道,由于申玉知道鲍某的身份,鲍某才能问出这些话来……”微微一顿,又道: “鲍某跟那申玉说,‘长德医舍’出入人众复杂,而且经常有巨额银两进出,是否须要官家衙门,派人前来暗中保护?2”玄劫见这位鲍总捕头,用了这样一个借口,含笑接口问道: “那个中年人如何回答?”鲍雄笑道: “那申玉听到这话,认为出于鲍某一番好意,说是不需要官家衙门派人来暗中保护,‘长德医舍’舒大夫‘已请了四位有本领的江湖高手,带领一批人,作为‘长德医舍’的护院……”“飘客”玄劫听来暗暗为之一怔……不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朝“迎鼎会”中两个老弟望了望,玄劫含笑问道: “鲍总捕头,您有没有问了那个申玉,舒彬请来哪四个江湖高手?”“金刀”鲍雄道: “这是重要关键,鲍某怎能不问……据申玉说,舒彬请来的四个江湖高手,是‘赤眉’蔡铭,‘游影’马飞,‘黑蝎子’胡大胜,和另外一个‘地龙’陶振……”一笑,又道: “说的无意,听来有心……玄大侠,申玉所说的其中那个‘黑蝎子”胡大胜,和‘地龙’陶振二人,乃是官家下文各府各县,项目缉扑的江洋大盗!”“蒲云庄”庄主“石斧”林蚊,道:“鲍总捕头,此番如果将舒彬舒大夫‘杀身养身’的暴行人赃俱获,再将胡大胜、陶振两人缉捕归案,您该是功外立功了……”拉长脸苦笑了下,鲍雄道: “此番若是能将杀人魔王舒彬除去,全仗您林庄主,和玄大侠等数字一臂之助……惭愧,鲍某忝列衙门总捕头,那是糟蹋了王家的官粮……”话到这里,向“飘客”玄劫等问道: “玄大侠,您三位对‘长德医舍’的情形,是否有所收获?”玄劫就把在“长德医舍”巨宅后面,所发现到的情形,告诉了“金刀”鲍雄…… 又道: “经玄某等三人研判,‘长德医舍’杀害无辜的屠场,可能就在那扇紧闭的铁门之内……”微微一顿,又道: “刚才鲍总捕头所指的那四个江湖中人,只是霸道玩命之流,算不上武林高手,我等三人不难把他们除去……”“金刀”鲍雄连连点头,道: “不错,玄大侠,有您三位鼎力之助,那些么魔小丑,那是自嫌命长。”两条如刀浓眉微微一蹙,“飘客”玄劫目注“金刀”鲍雄,道: “鲍总捕头,您带领亲信的属下捕快,您我双方配合无间,向‘长德医舍’采取一次行动……必需人赃俱获,才使舒彬舒大夫罪证属实,俯首认罪。”“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您这话不错,舒彬仗着扶台大人包松明的庇护,想来个只手遮天……我等将其罪状执握在手,才使他无法再作狡辩!”众人将这次向“长德医舍”,如何采取行动,和时间上的配合,作了一番周密的商讨…… “飘客”玄劫道: “鲍总捕头,您带领亲信捕快,再调动一营兵丁作为后援,由‘长德医舍’正门而入,我等三人由巨宅尾端进袭……”把双方行动时间,又作了一番交待。 带着一份歉意的神情,“飘客”玄劫向这位“蒲云庄”庄主“石斧”林蛟,解释的道: “林庄主,您不必踩入这道浑水,所以就不必参与这次行动……”“石斧”林蛟微微一怔,─接口问道: “玄会主,此话怎讲?”玄劫道: “这次由大批人丁失踪,而转成劣医‘杀身养身’残害无辜的惨剧,显然有黑道中人暗中支撑……‘蒲云庄’在‘洛水集’扎立根基多年,而‘洛水集’和‘长林铺’近在咫尺之间,林庄主不必与黑道中人,架梁子结下解不开的怨仇……”“金刀”鲍雄接口道: “林庄主,玄大侠这话十分有理,地方上如有风吹草动之事,自有官府衙门前去处理……鲍某自知力量不够,蒙您林庄主引见,认识了玄大侠等三位,慨诺以一臂之力相助……”缓缓一点头,鲍雄又道: “林庄主虽然并未参与这次行动,但地方上安宁来说,您乃是一位‘幕后功臣’。”“石斧”林蛟见两人前后说出这番话,知道出于一番好意,也就答应下来。 夜色深沉,星月光亮下三个身影,往“长林铺”方向疾驰而来……这三人就是江湖上有“不二劫”之称的“飘客”玄劫,和那“飞棱”谷宇,以及“神手”欧七两个伙伴。 身形荡空激射,宛若巨禽翩空,但三人的嘴巴并没有闲下来…… “神手”欧七道: “我欧七浪荡江湖这么些年,奇奇怪怪事见过不少,像‘长德医舍’这档事,还是第一次听……从活生生人身上砍下手足四肢,居然能装配到另外一个残废的人身上,真怪……”“飞棱”谷宇道: “会主,据我谷宇看来,可能还有其它的邪门玄虚?!”“飘客”玄劫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我等找到那个舒彬舒大夫,从他身上自然知道内委真相……”三人来到“长林铺”镇上,镇街买卖铺子早已收店打烊,四下一片静悄悄的……身形几个起落,已来到了“长德医舍”巨宅的后端。 “飘客”玄劫指着那扇重锁铁门,向“神手”欧七道: “欧老弟,你出手‘指风’落向锁眼,会不会有金铁相撞之声出来?”“神手”欧七一笑,道: “会主,声响难免会有一点,只是不注意的话就不会听到!”三人来到紧闭的铁门前,“神手”欧七右掌戟指疾吐,指向铁门锁眼……几响“嘶嘶嘶”的裂帛似的声中,这扇沉甸甸的铁门,已应手推了开来。 三人从铁门而入,里面是拾步而下的石阶,沿壁疏疏朗朗,相隔一段距离,挂着一盏油灯…… 夜风吹送,迎面扑来一阵腥臭怪味……这股味道,在宰猪羊的屠宰场可以闻到。 来到石阶底层,在油灯光亮下,短暂间视线上的错觉,三人怀疑真正来到一处屠宰场…… 走入仔细看去,不错,“屠宰场”,但宰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猪羊牛马。 这些“人”,有的用铁钩挂起,有的横在砧板上,有的早已咽气死去,有的尚在奄奄一息中。 眼前这三人,闯过刀剑交横生死场面,一身是胆,但此时此地,看到这幕人间地狱的景像,禁不住身上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玄劫一指那扇通往里端的门,悄声道: “我们走去那边看看,又是何等样情形?!”三人推门而入,迎面传来一霉湿、汗臭、怪怪的味道……里南有一只只丈来见方的铁笼,囚禁铁笼里不是狗猫牲口,而是一个个人。 笼子里的人看到三人,哗然哭叫起来: “大爷,饶了咱吧……”“爷爷,你我都是同样的人,干嘛这样糟蹋人家?!”这阵哭叫声中,─响“亮喀”声起,进深那扇重锁的铁门张了开来,出来四个剽悍精壮的中年人,其中一个嘿嘿笑道: “你等是嫌自己命长了,找来这里库房?!”手握一口锯齿绞钢刀,这人亮头亮脸朝向走前半步的玄劫一记砍下。 玄劫闪身一挪,解下油布里卷猛一抖,亮出‘‘搜神伞”兵器…… “搜神伞”十二支锋利如刃的伞骨张开,飞舞出一轮溯然黑翼…… 四人中两人手执兵刃,横里扑来,黑翼恍如利剑锋刃……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这两人首当其冲,砸掉兵刃,两颗脑袋各个削去一半…… “搜神伞”的走势,仿佛在同一剎那间,伞骨中间那根主柱,已像矛尖似的剁进刚才说话那人胸窝。 玄劫的动作太快了,快得已使人无法捕捉到视线中的“焦点”……第四个中年人,不知死活的冲了上来。 玄劫“嘿”声一笑…… “搜神伞”骤收骤张……一阵旋转中,仿佛刃轮似的伸展而出。 第四个扑上的那人,躯体就像摹被炸药炸了一样…… 肢离骨碎,血肉横飞。 四人后面还有不少吃呼的大汉,但何曾见到这等惨厉,骇人的场面,各个亡命拔腿离去。 “飘客”玄劫“搜神伞”一收,套上油布里卷……除了地上四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外,就像并没有发生过刚才那回事。 玄劫走到其中一只笼子前,向笼子里人道: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等出险的……”转身向旁边“神手”欧七,道: “欧老弟,又得要用上你‘指风’功夫啦!”“神手”欧七运用“指风”功力,把所有笼子里的锁眼一一毁去。 “飘客”玄劫一点人数,囚禁笼子里一共有男子二十一人……就即向这些人道: “你等给舒彬舒大夫掳来此地,给他视作‘药材’使用,现在九死一生逃出这条命,到时去衙门公堂,你等愿不愿向官家大老爷,指出舒彬罪状?”这些劫后余生的男女,哗然应诺。 三人带了这二十一名遭掳的无辜,来到“长德医舍”这间偌大的大厅…… 这位舒彬舒大夫,比手划脚,正在向这个衙门总捕头大肆咆哮……指着高挂大厅中央那块横匣,道: “混帐东西,有眼无珠,竟敢找上我舒彬舒大夫身上来……这块‘妙手回春’横匾,乃是河南扶台包松明大老爷送来的,难道你等没有看到……”舒彬有恃无恐,向“金刀”鲍雄等说这些话时,身子朝向厅堂大门……并未发现通里间那扇门中,出来玄劫等,和那些遇难的无辜。 “金刀”鲍雄看到玄劫带了一伙衣不蔽体的男女出来,知道对方已顺利完成…… 嘿嘿一笑,鲍雄掏出铁链子,朝舒彬头上一亮,道: “‘妙手回春’的舒大夫,有理没有理你上了衙门公堂不妨再说个清楚……你看看后面这些人是谁?”舒彬舒大夫,转身看到那些掳来男女时,知道东窗事发,脸色骤变…… 衙门大老爷柳功名坐下公堂,审理舒彬舒大夫这桩公案……”舒彬暴行的“人证”,是给“飘客”玄劫等三人,从地窟笼子里救出的那二十一名男女。 至于“物证”,那是“长德医舍”地窟,那处惨不忍赌的“人间屠宰场”。 舒彬再是有财有势,铁挣挣的罪状横在眼前,只有俯首认罪。 大老爷柳功名,不由好奇问道: “舒彬,你这一门‘医理’是谁传授你的?”舒彬垂着头,回答道: “并无人传授,四十余年前,小的踪游太行山,一处地穴中发现一部‘石龟遁天录’秘籍,秘籍中记下这门医技……”柳功名接口问道: “这部‘石龟遁天录’秘籍,尚在你‘长德医舍’?”舒彬道: “小的精研这部秘籍五年,但‘石龟遁天录’接触阳光、空气过久,已‘天化’成一堆尘埃…… 柳功名听来诧然怔了下……又问道: “舒彬,你这门‘医技’真有这等灵验?”舒彬嘿嘿一笑,道: “‘骗死人不偿命’……肢体、器官换上,无法保持久长,经过三年、五年,照样脱体离去。”阳关道上一匹骏骑,驰骋而行,玄劫还是继续他游踪飘泊“飘客”的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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