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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已达峰上。 寨墙高约七丈,均以巨石砌成,上有箭堵,下有护河,巍峨的寨门有吊桥,工程艰巨,宛如古城。 寨墙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持矛握盾,佩刀扣弓,长矛如林,气势森严。 郭晓涵和柳无双毫不迟疑的直向寨门奔去。 两人一动,寨墙上顿时发现,一声呐喊,立时挥矛搭箭。 郭晓涵一见,大声喝道:“你们的石寨主和青莲寨主在此……” 边说边和柳无双同时将手中的石大刚和青莲老尼举起来。 这方法还真有效,寨墙上果然没有人敢放箭,但是沉重的大寨铁门,却已经匆匆关起,护寨河上的吊桥,也立即升了起来。 郭晓涵和柳无双,决心越河登墙,硬往里闭。 而身后追来的毒娘子,却高声阻止他说:“涵弟弟和柳姑娘请止步,我们不需要进去……” 郭晓涵和柳无双闻声止步,毒娘子和古淡霞已紧跟而至。 毒娘子停身对郭晓涵说:“我们手上有了这两个寨主,不怕沙似道不出来。” 郭晓涵觉得有理,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 古淡霞仍有些不放心的话:“沙似道万一不出来呢?”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望着妹妹沉声说:“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他身为三岭九峰十二寨的大统领,如果畏缩不前,见死不救,又将何以服众?” 古淡霞被姐姐说的粉面一红,但有些不服气的问:“那你昨天晚上在店中为什么说沙似道如果避不见面,事情就难办了呢?” 毒娘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昨天晚上和现在不同,昨天晚上他是以逸待劳,现在下属被擒,受制于人,如果他不闻不问,尔后谁还替他卖命?” 古淡霞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内心对这位胞姐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郭晓涵觉得毒娘子不但城府深沉,而且经验丰富,对人的心理更摸得十分清楚,因而不禁对她暗暗赞佩起来。 柳无双是个心地善良,活泼淘气的小姑娘,顽皮精灵有余,对这些专门算计别的事儿,根本没有去想过,是以默默静听,一语不发。 毒娘子优美的举手理了理蓬乱的秀发,一拭鬓角间的汗水,指着二三十丈外的寨门墙:“走,我们到寨门吊桥前的草地上去。” 四人合提着石大刚和青莲老尼,直到吊桥前面的草地上,寨墙上既没有人放窗,也没有人出声。 毒娘子低声说:“快将石大刚和老尼婆丢在地上。” 郭晓涵听得出毒娘子的口气,对石大刚的印象较好,对老尼姑的印象极坏。 照理说,身入佛门,四大皆空,应该终日伴佛,朝夕诵经,苦心修行,以成正果,如今这老尼脐身江湖,安恙立柜,自称寨主,还算得什么佛门弟子? 郭晓涵心念之间,已将石大刚轻轻放下,柳无双也与郭晓涵有同感,右臂一松,“咚”的一声,已将恶尼摔在草地上。 青莲老尼狡猾阴毒,更有自知之明,虽然摔得头晕眼花骨头痛,但是她仍紧闭双目,一声不吭。 毒娘子看了寨墙上一眼,立即朗声说:“寨上负责香主听着,快去请你们大统领沙似道出来……” 就说‘金锥银弹’郭大侠的公子郭晓涵小快有事向他请教,把我们白河寨的叛徒‘矮脚虎’,一并押出来。” 良久—— 寨墙上依然一片寂静。 毒娘子又沉声问:“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可曾听到?” 寨墙上虽然有近百只眼睛在闪烁,但却没有一人回答。 郭晓涵怒从心头起,立即沉声说:“我们打进去。” 毒娘子神色自若的一笑,道:“涵弟弟别慌,姐姐保证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独臂阎罗。” “罗”字方一出口,急上两步,飞起一脚,猛踢向恶尼青莲的腰际。 “蓬”的一声,接着暴起一声杀猪似的尖叫,青莲被踢的在地上滚了两滚! 青莲的尖叫甫落,寨门上立即传来一吉忿忿低喝:“白河寨是与大洪山,遥遥相距,素有渊源,大家都是自己人,平日经常接触,夫人何必、欺人太甚?” 郭晓涵举目一看,只见一个面黄肌瘦,身材颇高的中年人,正忿忿望着毒娘子。 毒娘子冷冷一笑道:“刚才你为什么装死?我现在数到十,你要胆敢不去通知沙似道,等一会儿我第一个杀你!” 边说边伸手一摸纤腰,佯装要发射暗器,同时厉声喝问道:“你去不去?” 那个身材瘦长的人一见,吓得面色大变,赶紧蹲下身去。 柳无双一看,第一个忍不住笑了。 郭晓涵不禁摇了摇头,心说:“虎死威不倒,毒娘子虽然已经没有了暗器袋,空手一扬,仍把这个家伙吓了个半死。” 毒娘子一见,立即清透郭晓涵的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淡淡一笑道:“这个狗杂碎,闪躲的好快,否则,焉有他的狗命在?” 边说边翻掌曲肘,弦声响处,左右衣袖内应声射出两支袖箭,但见两点蓝光,直向高高悬起的吊桥上飞去。 钉钉两声,两支袖箭已分别射在桥头的左右柱上。 郭晓涵、柳无双、古淡霞,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 没想到毒娘子的两肘衣袖内,尚装有机簧袖箭,这对郭晓涵来说,又多了一种历练。 毒娘子看了三人一眼,傲然一笑说:“你们没想到姐姐还有救命绝活儿吧!” 说着。 口中香舌轻轻一旋,立即舔出一个极细的小铅筒来。 接着—— 双唇一阖,吐气一吹,一丝极难察察的蓝光一闪,直问七八尺外的一朵野花上射去,了无声息,花亦未动。 但是那一朵野花,却在眨眼之间萎枯。 郭晓涵、柳无双、古淡霞,俱都惊得面色一变,“毒娘子”三个字儿当之无愧。 毒娘子颇有感触的黯然一叹道:“这种‘御风吹针’的绝技,练来极为不易,偶一不慎,必将自食其果!” 郭晓涵剑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夫人既有如此精绝骇人的暗器,方才被俘时为何不用呢?” 毒娘子格格一笑说:“如果杀了‘花三郎’,现在我也活不成了,这种暗器要在极端有利的情形下才可能使用,花三郎是著名的淫贼,姐姐虽然不是貌若天仙的美人,但是在花三郎的心目中,却也是……” 说着说着。 她解嘲的淡淡一笑,继续说:“机会一到,我自会杀他脱身,再者,我妹妹被困苦战,当然更不能莽撞行事。” 郭晓涵等一听,俱都暗自折服。 四个人神色自若,有说有笑,而寨墙上近百名大汉,却神情紧张的张弓搭箭,宛如大敌当前。 古淡霞见寨墙上仍无动静,有些不放心的问:“姐姐,那个人会不会去找独臂阎罗?” 毒娘子毫不迟气的说:“他有几个脑袋?就是我们肯放过他,沙似道也不会饶他!” 寨墙上忽然一阵骚动。 郭晓涵星目一亮,立即低声说。“可能是沙似道来了。” 果然不错,一阵轧轧响声,高悬的吊桥已缓缓放了下来,沉重的寨门,也随着打开了。 只见—— 二三十名身着劲装,腰佩兵刃的高手,拥着“独臂阎罗’沙似道匆匆走了出来。 沙似道依旧是一身短褂长裤,独臂握着一柄大铜锤,满面怒容,气势汹汹的大步走过桥头。 郭晓涵一见“独臂阎罗”,立刻想起在古墓中被他踢了一脚的痛楚,因而怒火高炽,但一想到父仇,又强忍了下去。 毒娘子一见“独臂阎罗”,轻蔑的问:“大统领,咱们白河寨的叛徒‘矮脚虎’,可曾带到?” 说话之间。 双目不停的闪动,像在找矮脚虎,又似在暗察对方可有什么武功特异人物。 沙似道见毒娘子傲慢无礼,不由冷冷一笑,但一看到地上被制的石大刚和青莲,怒容一霁。 他微笑着说:“贵寨‘矮脚虎’,现囚于横尸岭,夫人走时尽可带走,如感不便,老夫亦可派人将他送回。” 毒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蔑的说:“哼,这两句话还像人话,以你沙大统领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怕你说了不算数。” 边说边侧身一指剑眉微剔的郭晓涵说:十这位就是‘金锥银弹’郭大侠的公子郭晓涵。” 独臂阎罗横眉一动,冷冷哼了一声,瞪着郭晓涵低沉的说:“老夫与郭渭滨素不相识,不知你为何要找老夫?” 郭晓涵一听,顿时大怒,衣袖微拂,飘身两丈,指着沙似道怒声叱道:“沙似道,你们‘湖海五独’一年前曾蓄意谋杀先父于灵王墓……” 独臂阎罗一听,顿时大怒,厉吼一声说:“你不要听熊振东那老狗血口喷人,这件事老夫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郭晓涵冷冷一笑,恨声问:“你既然不知道,那天夜里你为何进入古墓暗中搜索先父……” 沙似道神色一变,立即暴怒说:“这是熊振东那老狗胡诌,我根本没有进入古墓。” 郭晓涵仰面一声怒极狂笑道:“沙似道,你蓄意谋杀先父,暗辟隧道,故弄玄虚,看来杀害家父的仇人就是你!” 说罢。 剑眉如飞,星目射电,俊面上已充满杀气,右手疾探腰间,抖手撤出“精金刚铃锥”,缓缓向前迈去。 同时他切齿恨声说:“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晕厥在地上被你猛踢了一脚的孩子。” 沙似道一见郭晓涵手上的金锥,立刻想到郭渭滨其人,多年积压在心中的怨毒之气,立刻暴发出来。 他厉声大笑道:“老夫苦苦追寻郭渭滨十年,自恨无缘一会他仗以成名的刚柔锥,今天正好假你之手,一试金锥有何惊人之处。” 边说边横锤而出,沉声叱道:“小子有本事不妨尽量使出来,老夫绝不伤你也就是了……” 郭晓涵傲然一笑,恨恨的说:“别说你沙似道不是我的对手,就是你大洪山的十二寨主加起来,小爷又有何惧?” 话声甫落。 数十高手中顿时暴起一声怒喝:“大统领请止步,让卑职等先会会这个狂妄的小子。” 怒喝声中,已飞身纵出一个人。 郭晓涵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黑衣虬髯,虎目豹眼,手持沉重镔铁的壮汉。 沙似道转首一看对面面黑衣壮汉,沉声警告他说:“陈堂主小心了!” 郭晓涵一听“堂主”二字,知道此人武功较之十二寨主又高了一筹。 心念未毕,蓦闻“毒娘子”沉声说:“涵弟弟,此人乃是大洪山外三堂主之一,人称‘铁作赶山’陈树森……” 毒娘子的话还没有完,陈树林已来到郭晓涵身前,大喝道:“不错,本堂主正是铁杵赶山陈树森!”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铁杵一招“泰山压顶”,挟着一阵劲风,猛砸向郭晓涵的天灵盖。 郭晓涵冷冷一笑,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直到劲风袭顶,才将身形一侧,铁杵业已擦衣而过,直砸得地下青草横飞,尘土激扬。 这一幕太惊险了,所有在场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古淡霞已惊得哭了起来。 “铁杵赶山”陈树森铁杵走空,忙飞身暴退,脸色苍白,惊悸的怒声问:“你小子为何不接招呢?” 郭晓涵有意技惊群雄,以免群殴混战,对自己不利,因而欲擒故纵。 于是冷冷一笑说:“与在下交手过招的人,多半武功高绝从不与仅有几分蛮力的粗人动手!“ 陈树森一听,直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一声震耳大喝“好一个狂妄小辈,气死我也……” 大喝声中,再度飞身前扑,两手抱住杵柄,高高举起,集数十年功力,猛向郭晓涵砸下。 这等如疯似狂,同归于尽的打法,惊得全场一片骚动,毒娘子脱口急呼道:“涵弟小心!” 郭晓涵嘴晒冷笑,早已远足“佛光神功”,一俟铁杵当头砸下,始大喝一声:“去吧!” “吧”字刚一出口,金锥业已挥出,光华一闪,溅起数点火星,陈树森一声怪嗥,铁杵脱手而飞,直射向半空中,他高大身躯,随之猛的向前一冲…… 一声娇叱,人影闪动,毒娘子已伸手点了陈树森的穴道,“咚”的一声,就地栽倒,两手虎口,已震得鲜血直流。 这时。 全场一片死寂,一个个惊得张口结舌,面如死灰,惊惧的瞪着郭晓涵,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儿。 沙似道浑身颤抖,面色如土,想不到白河寨“矮脚虎”所报,远不及他亲目睹的厉害。 惊魂甫定的古淡霞,一想到陈树森举杵猛砸涵弟弟的情景。几乎将她吓晕过去,这时不由顿起杀机,横剑向倒在地上的陈树森走去。 毒娘子立即阻止她说:“妹妹不要杀他,陈树森是个人浑憨直不屈,平素尚无大恶。” 郭晓涵一听,不由回头赞佩的看了毒娘子一眼,柳无双觉得毒娘子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她也有令人可敬之处。 古淡霞颔首退了回去,她和郭晓涵、柳无双,同样的对这个狠毒出了名的姐姐,起了一丝敬意。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毒娘子是在昨夜飞刀断索之后,看到古淡霞悲痛欲绝的样子,内心始涌起无恨懊悔,加之今晨被俘,郭晓涵反而去解救她,才改变了她。 沙似道和他手下高手,听了毒娘子的话,亦都极为感动,但他们却不相信,毒娘子的话乃是出自肺腑。 郭晓涵见已收震慑之效,立刻对惊惧发怔,目光仍盯着毒娘子的沙似道厉声问:“独臂阎罗,尔还不上前纳命来吗?” 沙似道一听,顿时大怒,仰首一声凄厉大笑道:“小子,老夫年近古稀,一生没有说过谎话,你父亲究竟死在谁的手里,老夫亦在怀疑,你不能听熊振东一面之词,便认定是老夫所为。” 郭晓涵不禁一楞,立刻想起青面镣牙的左如风,同时又想起沙似道匆匆逃走的新辟隧道,因而,剑眉一竖,杀机再起,冷冷一笑,缓缓向前退去。 “独臂阎罗”沙似道身为一十二寨大统领,当着这么多部属的面,自然不能畏缩不前,一见郭晓涵面带杀气,缓步逼来,自知今日难逃一死。 但是—— 他认为自己死不足惜,问题谁是杀害“金锥银弹”郭渭滨的凶手?因而他更恨透了搬弄是非的熊振东。 于是双眉一轩,仰天一声厉笑道:“小子!你受了熊振东老狗的唆使,竟不分青红皂白前来闹事……” 说话声中,只见毒娘子柳眉一竖,愤怒的说:“涵弟弟且慢!”边说边纵身上前。 郭晓涵本来就觉得事情太过曲折,因而不敢断定杀父仇人是谁,一看“独臂阎罗”沙似道忿怒神色,觉得其中也许另有原因。 这时。 见毒娘子一边出声阻止,他一边纵身而至,立即以询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毒娘子向郭晓涵做了一个“稍待”的手势,即对满面怒容的沙似道怒声问:“你左一声老狗,右一声老狗,骂我们老头子血口喷人,那我问你,郭大侠既然不是你下的毒手,又拿什么来证明你不是凶手呢?” 沙似道被她说得一楞,同时也被毒娘子的话提醒,但是仍强词夺理的说:“你们深夜间山,放火杀人,既不守江湖规矩,又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毒娘子一笑,未待对方说完,立即沉声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理都被你一个人占光了,老实告诉你,今天我若不给郭少侠一个满意答覆,恐怕还不止是杀人放火……” 沙似道色厉内在的怒声问:“杀人放火龙不为足,你们还待怎样?”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挑了你的老窝,要了你的老命!” 沙似道一听,顿时楞了。 他认为毒娘子说的并不是儿戏话,真的惹恼了这个女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一个毒娘子当然不足虑,可是还有面前这个武功高绝的郭晓涵和那个红衣少女。 一念至此。 他强自冷冷一笑说:“尔等恃技凌人,就算你们挑了大洪山、又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呢?” 郭晓涵见沙以道说得可怜,立即插嘴问:“在下时间可贵,无心在此久留,杀害先父的既然不是你,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沙似道一听郭晓涵无意久留,正中下怀。 但是他的确不知道凶手是谁,因而面现难色,摇了摇头说:“老夫的确不知道谁向郭大侠下的毒手!” 郭晓涵察言观色,知道沙似道说得也许不假,但是仍忿怒的问:“你又是怎么发现先父隐居在灵王墓的?” 沙似道毫不迟疑的说:“老夫最初并不知道此事,直到进入古墓,看到郭大侠倒在血泊中,才恍然大悟,日闻左如风和史有余暗中计议的是什么。” 郭晓涵一听,心中一阵绞痛,杀父仇人果然是左如风,但他仍忍不住厉声问:“你说的可是‘独眼判官’和‘独角兽’二人?……。 说话之间,浑身微抖,星目闪泪,情绪悲痛的无法再问下去。 柳无双和古淡霞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关切的立在郭晓涵身后。 沙似道一看郭晓涵悲忿欲绝的神情,也不禁黯然颔首说:“不错,正是他们两人!” 毒娘子一听,知道其中另有原因,看了悲痛欲绝的郭晓涵一眼,立即插嘴说:“沙大统领,这件事既然是你亲眼目睹,就请你在郭小侠面前说个明白,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你是怎在暗中看到史有余和左如风的?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是怎么样向郭大侠下的手?” 现在—— 沙似道希望郭晓涵和毒娘子等尽快下山,更急于要救自己的三位寨主,因而望着毒娘子说:“要老朽说出全盘经过不难,但是必须先释放本山三位被制的寨主!”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颔首说:“行,我可以代涵弟弟作主。” 边说边转首对古淡霞说:“妹妹,快将他们三个人的穴道解开。” 古淡霞颔首称是,转身纵去。 郭晓涵知道古淡霞无法解开石大刚和青莲两人的穴道,一立即以目示意要柳无双同去。 柳无双会意,飘身如飞,虽然起身较慢,但却较古淡霞先一步而至。 她一展轻功,不但沙似道和数十高手看得暗暗惊心,就是古淡霞和毒娘子也不禁一楞。 柳无双当先解开石大刚和青莲的穴道,把陈树森留给古淡霞,场中高手业已看出,石大刚和青莲是被一种极为特殊的点穴手法所制。 石大刚、陈树森和青莲三个人纷纷跃起,满面羞惭的回到沙似道身后。 毒娘子即对沙似道说:‘大统领,现在该你述说进入灵王墓的经过了吧?” 沙似道见自己的人已被放回,立即诚服的说:“这段经过说来话长,老朽只好长话短说了。” 毒娘子立即插嘴说:“最好这样,郭少快也没有时间听你噜嗦!” 沙似道深知毒娘子的性子,并不介意的略一沉思说:“那一天傍晚,老朽在灵王古墓以北五六里的茂林中打坐调息……盏茶工夫。 林外忽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老朽心中一动,立即腾身纵上一棵大树,举目望去,发现林之如飞进来一高一矮两道人影。 由于林内光线暗淡,加之两人飞驰快速,乍一看,无法分清楚是谁,而我们‘五独’曾接获眼线密报,在鄱阳湖以西的茂林中,曾发现芙蓉仙子的行踪。 当时老朽一看那两道人影,心中大喜,误以为是‘金锥银弹’郭大侠和芙蓉仙子两人……” 郭晓涵剑眉一蹙,不知道江湖上为什么总是将父亲和江姑姑扯在一起。因而断定父亲和江姑姑之间,必有着一段轰动武林的韵事…… 心念之间。 沙似道已继续说:“老朽凝目一看,原来竟是史有余和左如风,老朽本想出声招呼他们,可是一看两个人行动鬼祟,因而又改变了主意。 他们俩立在林边,先仔细察看林内,接着便窃窃私议起来,老朽因而愈加起疑,认为这件事儿定不单纯。 但是—— 老朽最初没有现身,这时愈发不敢露面儿了。 因为—— 以老朽的功力,对付左如风一个人尚堪应付,同时招呼他们俩,一定会吃大亏。 两个人谈了好一阵子,‘独角兽’史有余才蹲下身去,捡了一块石头好像在地上画什么,老朽脑子里灵光一闪,必是史有余已经发现了芙蓉仙子的居处。 经过史有余一番说明,独眼左如风连连颔首,他似乎已经弄清楚了,两个人随即并肩驰出茂林,直向正南奔去……” 毒娘子柳眉一蹙,立即插嘴问:“大统领如此说,你是一句也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沙似道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因为距离太远,老朽一俟他们走出林外,迅即纵下大树,匆匆走至他们俩谈话处,低头一看,始发现地上划了许多圆圈圈。 老朽看后,不解何意,又怕失去左如风和史有余的踪迹,因而一面判断那些圆圈圈的意义,一面向南追去。 当时。 四周一片漆黑,举目看时,左如风和史有余早已不见人影,老朽非常焦急,因而身形骤然加快……” 郭晓涵一听,心中不禁一动。 白河寨主“独眼天王”熊振东那天夜晚跟踪的人,看来可能就是沙似道了。 可是—— 他最初发现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他为何没遇到左如风和史有余? 心念之间。 沙似道继续说:“……前进五六里,又遇到一座大松林,老朽不敢冒然进入,略一观察,发现林内竟是一处有许多巨坟的墓地。 老朽顿时大悟。 史有余在地上划的每个圆圈圈,原来是代表着灵王墓地中的每一个巨坟,老朽因而断定史有余等已进入墓地中,因而暗运功力,屏息前进。 果然—— 不出老朽所料,绕过几座巨坟,即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巨坟上,开着一个后门,老朽机警的走进坟门,在燃着灯光的空坟内,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郭大侠……” 郭晓涵星目含泪,五内如割,以后的情形。是他自身亲历,当然不需要沙似道再说。 但是—— 他仍怀疑沙似道逃走时那一条新辟的隧道。 因而强抑悲忿,沉声问:“白河寨熊寨主发现阁下隐身在暗处,扑身追击,阁下又何以知道由新辟的隧道中逃出古墓呢?” 沙似道摇头一叹说:“这事完全出于巧合,老朽根本不知道墓中尚有新辟的隧道,由于熊振东飞身追来,老朽只是盲目疾奔…… 直到纵出坟外,仍不知是一条新辟的隧道,老朽与老熊一连纠缠了两天,第二次再去灵王墓时,才发现那是—个新掘的入口。” 晓涵这时已经有了一个“水落石出”的概念。 他一直怀疑向父亲暗下毒手的是“独眼判官”左如风,现在一听沙似道这一番话,愈加证明了他的推测无疑了。 但是他仍忍不住沉声问了一句:“阁下如此说,杀害先父的凶手是左如风和史有余了?” 沙似道浓眉一蹙,略一沉思说:“老朽不敢断言说是,也不敢妄自加罪于人!” 毒娘子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沉声问:“你是说我们老头子曾经嫁祸过你?” 沙似道似乎极怕再把事端闹大。 立即—— 他否认说:“老朽绝无此意,只是老朽当时未曾目睹何人暗向‘金锥银弹’郭大侠下毒手,是以不敢断言。” 毒娘子双目冷电一闪,怒声问:“史有余和左如风在林中密谈,可是你亲眼所见?” 沙似道面色很难看,充满诚意的颔首说:“不错!” 毒娘子接着又厉声问:“假设郭小侠现在撤夜赶往洞庭湖‘森罗霸’找左如风报仇,当面指出你曾亲眼看到他和史有余同时潜入灵王墓,左如风是否也会骂你嫁祸于他呢?” “独臂阎罗”沙似道老脸一红,双唇牵动,久久才勉强的说:“事实如此,就是老朽现在当场,老朽也会实话实说!” 毒娘子得理不让人。 她冷冷一笑,不屑的说:“既知实话实说,我们老头子由新辟的隧道中迫你逃出王墓,又为何不能据实说出来呢?还有,你别忘了你就是搜索郭少侠周身而又踢了他一脚的人。” 沙似道被她说得神色数变,哑口无言,冷汗突然渗出来…… 他目光焦急的望着郭晓涵,怨毒的望着毒娘子,他生怕毒娘子最后这两句话,惹恼了郭晓涵,因而他恨透了毒娘子。 这时—— 全场一片静寂。 立在沙似道身后的数十名高手,虽然已经听出一些头绪,但仍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柳无双和古淡霞虽然略知梗概,可是她们确没想到这中间尚有如此多的枝节。 毒娘子也不甚解,而她旨在为白河寨主熊振东脱清关系,以免两家因此大动刀兵。 如今。 既然已将沙似道说得哑口无言,亦不愿逼人太甚。 于是—— 她转首向沉思的郭晓涵问:“涵弟弟,还有其他的事要问他吗?” 郭晓涵正在为两件事所苦,一是火速赶回鄱阳湖去见萧猛,一是彻夜赶去找洞庭湖“森罗霸主“左如风报仇。 这时见问,赶紧一定神说:“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边说边向沙似道抱拳当胸。和声说:“蒙大统领见告,在下无限感激。冒昧之处,尚望大统领海涵,在下就此告辞了。” 沙似道先是一楞,他没想到郭晓涵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如此容人之量,和开阔的心胸,与一般武功高络,飞扬跋扈的少年迥然不民。 于是赶紧面露笑容,谦恭的说:“少使如此谦逊,愈增老朽内疚,忆及当年四下追寻令尊,以及基中搜索少使一事,愧悔不及,汗颜无范,还望少侠原谅,少侠既然有事在身,老朽亦不敢强留。……” 毒娘子为了四个人的安全,迅即插嘴问:“你难道不亲送少侠下山吗?” 沙似道忙不迭的连声说:“当然,当然,老朽理应亲送少侠和夫人下山。” 郭晓涵本待婉拒,但看毒娘子的眼神,也就默然接受了。 沙似道转首对身后数十高手朗声说:“列队不及,各寨擂鼓鸣号,以示欢送之意,香主以上首领,即随本统领一同泰送郭少侠下山。” 郭晓涵一听,甚觉不安,正待出声阻止,只见数十高手中,一人纵身而出,面向寨幻,两手高举,连连挥动。 寨门上已一阵吆喝,顿时响起一阵声震群峰的雷鼓号声,接着是一阵急骤的号角声。一沿着山道飞驰。 沙似道久历江肌老经世故,郭晓涵和柳无双的轻功一人他的两眼,顿时惊得面色一变,不由回头暗示所属,令他们注意仔细看,以增见识。 只见—— 郭晓涵蓝衫飘飘,意态悠闲,身法犹如行云流水…… 再看柳无双,神色自若,身形轻盈。宛如掠飞巧燕…… 古淡霞和毒娘子轻功虽然俱都不凡,但与郭晓涵和柳无双相比,则截然不同。 所有飞驰在郭晓涵五人身后的高手,无不看得摇头赞叹。 沙似道已看出郭晓涵眉造焦急,知道他心急去找左如风,因而暗示在前面引路的香主,尽力施展轻功,因而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达山麓。 郭晓涵和毒娘子坚请沙似道等人回山,这才彼此互道珍重话别。 郭晓涵等齐展轻功,直奔长寿店。 郭晓涵一问双妹,才知道她既未宿店,也没有马匹。 来至官道,已距长寿店不足二里地了,四个人同时步行前进。 进入长寿店,街上和昨天一样的热闹,立在店门前的店伙一见郭晓涵和毒娘子等,立即堆笑躬身,连声说请。 到达精舍独院,小僮侍女们俱都神色紧张,显得有些胆怕畏缩。 四个人折腾了一夜半天,腹中早已饿了。 侍女小僮们匆匆摆上酒菜。 毒娘子首先感慨的说:“这一次随涵弟弟前来大洪山,虽然没有如愿,但却进一步查出仇踪,而我也在危急中和自幼失散的胞妹马翠兰相认,说来亦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边说边举起酒杯,继续说:“来,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 柳无双端起酒杯,凤目膘了郭晓涵一眼,忙将自己杯中酒饮干。 郭晓涵无意询问毒娘子和古淡霞的身世,但柳无双却不解的问:“夫人和古姑娘是怎样失散的?” 毒娘子黯然一叹,目中隐闪泪光,悲戚的说:“详细情形,我已无记得清楚,我仅知道父亲名马又良,为川中着名镖师,母亲穆金娥,亦为川中女侠,父母结婚多年,仅生我和翠兰妹妹两人我名叫翠萍。 父亲终年行镖,有时母亲也去相助,因而难免开罪黑道人物。 就在某一年的中秋夜晚上,突然来了一伙黑道人物,共计六男二女,男的围攻我父亲,女的夹攻我母亲……。 柳无双黛眉一蹙,不解的问:“那时你们几岁,为何不协助父母呢?” 毒娘子伤感的看了柳无双一眼。 她继续黯然说:“那时我九岁,兰妹三岁不足,我们一见那些人与父母动手,早惊得躲到暗处,兰妹吓得放声大哭,后来我被恩师‘七毒丐’暗中救走,父母被害后兰妹也就失踪不知去向了。” 郭晓涵本不愿插嘴,但基于义忿,不由沉声问:“那六男二女是谁,夫人是否仍记得他们穿着相貌和来路?” 毒娘子目中隐闪泪光说:“本来不知道,后来经恩师说明,始知六个男的是“冲四煞’和‘黔道双虎’,已由恩师‘七毒丐’协助,逐一死在我的绝毒暗器之下,二女据说是川中四煞的姘妇,但我艺成前去报仇时,她们已经不在川中了。” 郭晓涵剑眉一蹙,星目膘了掩面抽噎的古淡霞一眼,疑惑的问:“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赛貂蝉’洪丁香呢?” 古淡霞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郭晓涵看了柳无双和毒娘子一眼,断定这些年来赛貂蝉洪丁香对古淡霞必极疼爱。 毒娘子一见,柳眉一挑,毅然一声说:“如泉赛貂惮真的是当年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不管她待兰妹如何好,终究是我们马家的仇人,岂能因为她的几年抚育之情,而忘记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郭晓涵和柳无双默默颔首,古淡霞也不再哭了。 柳无双不解的问:“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呢?” 毒娘子柳眉一蹙,黯然说:“据兰妹和涵弟弟说,‘苇林堡’雄峙湖上,战船百艘,声势浩大,要想报仇,谈何容易,再者除兰妹之外,余皆不谙水功……” 说此一顿。 略一迟疑,又继续又说:“兰妹说‘赛貂蝉’洪丁香,极似当年夹攻我母亲的仇人之—…… 不过要等我亲自看了之后才可以确定,所以我想随兰妹一起前往鄱阳湖,暗中一窥赛貂蝉的真面目,再做决定。” 郭晓涵立即颔首说:“这样比较妥当,千万不可恩将仇报,遗恨终身。” 毒娘子点了点头说:“这正是我要亲自去看赛貂蝉的原因。” 古淡霞抬起泪痕斑斑的粉面,望着郭晓涵抽噎着说:“我姐姐除了暗器之外,武功平平,而又不谙水功,要想报仇,除非涵弟弟鼎力相助!” 郭晓涵尚未回答,“毒娘子”已抢着说:“兰妹尽可放心,涵弟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郭晓涵立即诚恳的接着说:“小弟当然义不容辞。” 古淡霞感激的看了郭晓涵一眼,接着关切的问:“你现在可是要去‘森罗霸’?” 郭晓涵略一沉吟说:“我和双妹尚有许多事要待办,是不是去‘森罗霸’,要看事情进行的顺利与否,才能决定。” 古淡霞一听郭晓涵并没有要她同行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阵难过,泪珠再度滚了下来。 毒娘子一心想为父母报仇,并不希望妹妹为此着急,只要郭晓涵还活着,她定要设法让妹妹称心如意。 于是—— 她郑重的问:“我们尔后如何联系呢?” 郭晓涵坦诚的说:“你们可去鄱阳湖西岸,丰渔村‘浪里白条’萧老英雄处一问,就知道我的行踪。” 古淡霞一听,似乎宽心了不少,又望着郭晓涵幽幽的说:“涵弟弟,你和柳姑娘何时动身?” 郭晓涵虽然觉得古淡霞司怜,但是当着任性刁蛮的双妹妹,不敢多说什么,因而简扼的说:“小弟想饭后起程。” 毒娘子看得清楚,知道郭晓涵对妹妹已有见怜之心,因而含笑望着柳无双问:“柳姑娘可有马匹?” 郭晓涵一听,发觉这的确是个问题,没想到柳无双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骑马,所以没有……” 古淡霞心中一动,有意讨好柳无双说:“既然你们有要事待办,就把我的‘赤火’送给柳姑娘骑吧!” 毒娘子立即不赞成的说:“你的‘赤火’性子太烈,我看还是玉弟弟骑的‘乌骓’,让柳姑娘乘我的‘白龙驹’比较妥善些。” 郭晓涵深觉没有一匹相衬的好马,无法一起骋驰,因而同意的颔首说:“这样也好,只是太委屈夫人了。” 古淡霞望着郭晓涵略显不悦的说:“我姐姐不但为你出生入死,又赠宝马,而且张口涵弟弟,闭口涵弟弟,难道你就不能称呼她一声姐姐?” 郭晓涵俊面一红,立即解释说:“称呼令姐夫人已经习惯了,一时不好改口……” 古淡霞立即追补了一句:“现在改口也不迟呀!” 郭晓涵的确非常感激毒娘子,因而举杯笑着说:“小弟敬姐姐一杯,以答谢对小弟的关怀帮助之情!” 毒娘子光彩妩媚的笑了,但是她的心情很复杂,有胜利,也有惭愧,于是举杯一饮而尽。 柳无双天真无邪,一看涵哥哥已称呼毒娘子姐姐,也举起杯来,笑着说:“小妹也敬两位姐姐一杯,以谢赠马之情。” 毒娘子和古淡霞有些受宠若惊,慌得急忙举起酒杯,亲切的喊了一声双妹妹。 郭晓涵看在眼里,自是高兴。 因为—— 她们彼此亲热,总比生疏好,虽然古淡霞以往太过放浪,但自从见过江姑姑和圆姐姐之后,变得温柔文静了,再也没有那种轻挑劲儿了。 他一想到江姑姑和圆姐姐,心中便焦急不安起来,因而即命侍立厅外的小撞,速去通知店伙备马。 四个人匆匆吃完,已是红日西沉。。 毒娘子因需另购马匹,决定和古淡霞明日提早动身,郭晓涵和古淡霞心急赶路,因而先行启程。 四人来至店外,乌骓和白龙驹早已备好。 郭晓涵和柳无双向毒娘子和古淡霞告别,由店伙手中将乌骓和回龙驹接了过来。 有两人登鞍上马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膘了神情依依,粉面惨然的古淡霞一眼。 离开长寿店,暮色已临,官道上行人逐渐稀少,两匹马放开铁蹄,狂驰如飞。 一阵飞奔。 业已驰出三四十里。 原野一片黑暗,夜空闪烁着寒星,而宝马却跑的更快了。 柳无双看了剑眉紧蹙的郭晓涵一眼,柔声关切的问:“涵哥哥,你在想什么?” 郭晓涵一定神,发觉很久没有和柳无双说话了,于是回答说:“我在想浪里白条萧老哥,何以不让你告诉我赶回鄱阳湖丰渔村的原因!” 柳无双立即正色说:“不是小妹不说,而是小妹真的不知道。” 郭晓涵一听,心情更加沉重了,也愈发不了解萧猛用意何在! 心念之间。 柳无双又问道:“涵哥哥,我们要先去洞庭湖吗?”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说:“不,我们先赶回丰渔村。” 因为他觉得必须尽快看到江姑姑和圆姐姐才放心。 于是两人沿着官道,直向鄱阳湖奔去。 由于这次小别重逢,郭晓涵和双妹在心理上已俨然像一对小夫妻,而郭晓涵发觉双妹妹处处温柔体贴,对他关怀备至,再也没有发过小脾气。 为了让宝马获得充足草料,以恢复体力,不得不投店住宿。 他们俩同床分被,枕边细语,柳无双为了使涵哥哥心情开朗,处处宽言安慰。 因而使郭晓涵忘了旅途劳苦,觉得凡事必须慎思,焦急无济于事,是以心情逐渐宽畅起来。 一日复一日。 鄱阳湖愈来愈近了。 而郭晓涵心情亦浮躁起来,慈爱雍容的江姑姑,恬静高雅圆姐姐的影子,不时浮现在他的心灵深处,因而使他辗转不能入睡。 依偎在他身边的双妹妹冰雪聪明,岂能不知道郭晓涵的心事,但是她想到即将要看见恩师一直称赞的沈圆圆,不禁升起一丝高兴。 但是—— 一向争强好胜的她,芳心中也同时泛起一丝暗暗较劲之心,她要使涵哥哥觉得她和沈圆圆,在他的心目中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 经过十多天的奔驰,德安县城的巍峨箭楼,终于呈现在郭晓涵和柳无双的视线以内了。 郭晓涵宛如看到久别多年的故乡,不由心情激动,血脉贲张,他知道以胯下乌骓的速度,再有半天就可以看到江姑姑和圆姐姐了。 乌骓和白龙驹长嘶连连,狂奔如飞,德安县城的高大箭楼,逐渐向郭晓涵和柳无双的迎面扑来。。 但是神色急切的郭晓涵,却仍不停的抖着丝缰。 这令刁蛮好胜的柳无双看在眼里,立即掀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她决心要先沈圆圆一步得到他。 郭晓涵望了望德安西关的街口,决定绕城而过,可是星目余光中,已经没有了白龙驹的影子…… 他忙回头一看,惊得脱口急呼道:“啊!双妹……” 急呼声中,猛的一收马缰,乌骓一声痛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将冲势刹住。 郭晓涵见柳无双黛眉紧蹙,双颊似火,玉手紧握鞍头,分明是病了。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纵马迎向上前去,伸手拉住日龙驹的丝缰,焦急的问道:“双妹……你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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