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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盏茶工夫,十月怀胎般肚皮已恢复以往。 姜年香方自嘘气,拱手道谢,一脸欣喜。 刘吉笑道:“不必谢,只要帮我扮成鬼王即行,不过,你该可以把面具撕了吧?” 姜年香依言把脸上易容面具取下,恢复原貌,苗如玉瞧她相貌平常,终于相信,最适合易容之脸,乃是一张最无特色之脸。 刘吉则仍见着上次抓向她脸面之爪痕,往事浮现,他不禁暗笑,但随即压抑下来,既然现在要合作,以往过节只有暂抛一边了。 姜年香亦有同感,不多想往事,道:“可是我不知鬼王长相。” 刘吉道:“瘦如骷髅,脸面倒好办,只是双手,总得弄出白骨森森模样吧!也就是皮包骨情景。” 姜年香颔首:“只要骨瘦如柴不难,到时自己可别让自己吓着了!” 拿出一瓶东西,道:“这味叫缩肌散!擦在皮肤上,可把肌肤收敛十二时辰之久,抹得越厚,缩得越干,但只要一沾水,立即胀回原形,用过之后,肌肤有紧绷之感,你可忍受得了?” 刘吉笑道:“此时此刻,受不了行吗?用吧!” 姜年香颔首,当下打开药瓶,传来一般酸味,她想找水调和,一时找不到清水,见及美酒无数,便笑道:“可把酒液化成清水用吗?” 刘吉二话不说,抓来一瓶玉冰烧,猛运真劲,泥封弹开,酒香扑鼻,他再用劲,酒气冒升如白烟,露了一手精纯功力。 眨眼之间,白气飞尽,刘吉始笑道:“成了!上等甘露,可口非常。” 姜年香淡笑,倒出少许,果然未见酒味。 她已开始调拌药散。 苗如玉道:“手指先试,免得有后遗症!” 她想,若是心上人变得一张骷髅脸而变不回来,那可是天下悲剧。 刘吉接受忠告,姜年香毫无理由反对,只有先往其右小指试去,果然缩成皮包骨,再浸入水中即复原。 苗如玉这才放心,安心让姜年香易容。 姜年香立即把缩肌散抹于刘吉双手。 眨眼间。 刘吉但觉双手肌肤开始收缩,不断紧绷,终见水份被抽走之后,当真变成白骨爪般,让人瞧来可怖三分。 李喜金皱眉道:“大少爷可要考虑这种死人造型?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刘吉邪笑:“既然装鬼,当然越恐怖越好!何况还是鬼王,恐怖气氛要更浓三分,你俩暂时先忘记我是一位英俊少年吧!” 姜年香瞧他意志甚坚,当下再把缩肌散抹在其脸面。 霎时间。 肌缩皮皱,眼凹嘴塌,登时变成骷髅头,吓得苗如玉不敢正视,掩脸说道:“你快罩住吧!真叫人恶心!” 刘吉自得一笑:“越恶心,表示越像喽!我会罩住,但此时尚未易容成功,请你转过头才对。” 苗如玉二话不说,立即转头,不见为净。 姜年香问道:“眉毛、头发何颜色?” 刘吉道:“白多灰少,但随便啦!反正只要唬住那些门徒便行!” 姜年香拿了药剂,涂在刘吉头发、眉毛上,眨眼已泛灰白。 刘吉道:“染白了,洗得掉?” 姜年香道:“当然,否则易容一次,永远变老不成?” 刘吉满心高兴。 李喜金皱眉道:“跟你那么久,从没这么恶心过,说不定一转身,立刻把你当成鬼王杀了!大少爷,该来点什么秘语辨识吧?呵呵!你这副德性,大概是活到两百岁摸样,我终于确定不想活那么老,太恶心啦!” 刘吉笑道:“可惜鬼王却乐此不疲,说不定鬼界里,我还是最漂亮一个呢!” 李喜金直叫恶心,随又问及秘语以辨认身分。 刘吉顾及法不传六耳,便私自告知他,以及苗如玉,以免泄了底,李喜金闻言已呵呵笑起,似乎这秘语充满特殊效果吧! 刘吉随又挑些特征,但剩下把十指指甲染成深黑,已是十足妖鬼一个。 他装模作样飞向苗如玉,想试探效果。 但任他闪跳,呜呜鬼叫,苗如玉就是不肯张眼,直道无聊!刘吉耍了几次,亦觉自己果然无聊,便自作罢。 心念一闪,呵呵笑起:“我扮成鬼,无聊透顶!但你扮成一人,必定出色多多!” 苗如玉一愣:“你要我扮谁?” 刘吉笑道:“她!”指向鱼娇娘。 “她?” 苗如玉如被大馒头鲠着,哭笑不得:“你有毛病是不是?叫我扮她!” 刘吉笑道:“我一点毛病也没有,别忘了,我已是鬼王,鬼王身边站着狐狸精,信服力更强,不是吗?” 苗如玉斥道:“就这样,要我扮成她?未免太离谱了吧!” 刘吉道:“怎会?这理由十分充分啊!” 苗如玉斥道:“别忘了,她是狐狸精,骚得很!老是搔首弄姿不说,你看看她那身穿着打扮,透明得像什么?” 刘吉瞧及鱼娇娘,她果然薄衣披在身,妙处隐隐欲现,的确甚是惹眼,他干笑道:“我并未要你穿这种衣服,只要易容那张脸便行啦!” 苗如玉斥道:“也不行!鱼娇娘这骚狐狸若穿上正常衣衫,不让人起疑才怪,这样做,会越描越黑!” 刘吉皱眉一笑:“可是我觉得你是最佳人选啊!” 苗如玉斥笑道:“少发神经病!全是口舌之快!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还有,别忘了把头罩起来,我好像跟骷髅说话,恶心死了!” 刘吉这才撕下腰带一角,罩住脸面,另挖两洞看人。 他弄笑道:“看在我栖牲如此大的分上,你能不能凑合也牺牲一下?” 苗如玉瞪眼而笑:“不行!要是传出去,我日后如何见人!” 刘吉摊手一笑:“也罢!看你沦落风尘,亦是不忍……我既然已变成鬼王,你们则扮成小鬼,待一有机会,或潜水或找船,先行开溜,待我耍那鬼王一阵再找机会开溜不迟。” 苗如玉急道:“一定要斗吗?” 刘吉道:“当然是别斗的好,我是说,万不得已之下。时间宝贵,咱们边探边行便是!” 说完,转向姜年香,道:“我可要开溜了,为避免你扯后腿,你就在此稍稍休息,待哪天有机会,再来跟你学学易容之术啦!” 姜年香不知该说什么,刘吉一指点向她麻穴,她软坐地面,似乎未见不悦神情,大概真心悔改吧! 刘吉不失时间,聆听外头,嚣叫声更炽,心知鬼王逼近不少,当机立断,领着李喜金和心上人,潜着秘道,复往秘处行去。 转行数百丈之后,探探地头,该是靠近江边处,三人始敢潜出,外头乃是枫林尾角,此时却布满鬼王手下。 刘吉暗自苦笑,低声道:“我去了,你俩找机会往江边移去,见势便溜!” 苗如玉、李喜金额首。 刘吉这才扯下面罩,露出骷髅脸容。 他想哈哈狂笑现身,却又怕引来真正鬼王起疑。 心念一闪。 干脆默不作声,溜了出去。此时阴风啸啸,鬼气森森,那鬼王嚣叫更是狂窜四处,让人闻之生寒。 刘吉则故意在行前十余丈之后,方始现身。 一晃眼。 立即被发现,小鬼见人即喝:“谁?” 十数名喽罗登时举刀围来。 刘吉冷喝:“大胆!” 话声一出,转脸相迎,怒目一瞪,喽罗们已看清面貌,吓得遍体生寒,拱手即拜:“不知是门主光临……” 刘吉截口道:“还不退下,四处搜敌!” 小鬼应是,立即退开。 可是他们复又闻及另一头传来鬼王嚣叫声,实搞不清鬼王明明在此,为何声音传至他处? 刘吉自知他们疑问,冷道:“这是欺敌之计,对方狡猾得很,不如此,骗不出来,你们左右包抄,让出空间,他必定潜至此,到时难逃我手掌心!” 众喽罗闻言,登时拱手直夸门主英明,随即拜礼,迅速退往他处。 刘吉暗自想笑,原是一群笨瓜,如此好骗。 瞧及靠江处,敌军已闪开不见踪影,这才暗自招手,唤着苗如玉、李喜金快快潜往江边。 两人自是动作迅速,立即闪向江岸,那头正有一船,两人同时掠往船上。 岂知船上仍有喽罗,见人想喊,苗如玉见状叫糟,伸手打出迷药。 刘吉更是紧张,赶忙掠追过来,沉喝道:“自己人,住手!” 深怕事迹败露,他已出指凌空点去。 四名喽罗见及门主,惊诧中拜礼都来不及,哪还想到以手示警,刹那间已被点倒,栽得莫名其妙,苗如玉这才安心不少。 刘吉急道:“快换上对方衣衫!” 苗如玉道:“我倒行,阿金可没衣服掩饰!” 刘吉瞧向李喜金这魁壮身躯,苦笑道:“那就藏妥些!咱们走!” 他立即斩下绳索,船顺流而下。 方行十数丈,江边其他船只己发现,不少喽罗探头瞧来想知究竟,刘吉立即先声夺人喝道:“我自有妙计!你们小心看守!” 众喽罗乍见门主,哪还敢乱想,猛地拜礼,毕恭毕敬送船面退。 忽闻枫林传来喝叫声:“目标在此!” 此语一出,复见天空一道黑影掠起,且哈哈狂笑,似在追扑目标,船上喽罗见状喜声道:“门主,敌踪已现……” 他们正在拜向刘吉,惹得刘吉不知该如何进退。 那喽罗怕他听之不着,再次大声说及目标已现,刘吉只好应付表示知道,还说目标亦必是真! 话未说完,忽闻枫林传来狂嚣声:“哪来目标?可恶!” 砰砰连连数掌,打得枝飞叶弹,一道人影复又蹿往高空,狂嚣吼道:“四处戒备,不准任何人走脱!” 他忽而发现船只滑行而退,怔诧道:“谁在船上?” 一道闪光,追掠过来。 刘吉闻言,自知行踪已露,暗道要糟,转向苗如玉道:“你们且驾船逃去,我先毁他们船只,立即跟上。” 说完,不等苗如玉反应,登时哈哈狂笑,掠高而起,直外附近鬼船,苗如玉赶忙运劲劈水,推船而进。刘吉则狂笑道:“什么鬼东西敢对本王大呼小叫?还不给我下跪受罚!” 他猛地掠往鬼船,方落甲板,喽罗仍未发觉身分,立即拱手拜礼。 他趁此机会,功力灌脚而出,踩出声响,内劲已往下冲。 刹那间连穿数道甲板,甚至穿裂船底,他复装作疯狂嚣张旋飞,掠往其他船只,如法炮制,跺得舱裂板裂,迟早将沉船入水。 眼看已毁去七八艘,只剩两艘未毁,那真正鬼王已疾掠而来。乍见刘吉,他先是一楞,随又哈哈狂笑:“何方妖孽,敢冒充本王?简直找死!” 刘吉岂肯示弱,怒笑道:“我看你便是刘吉败类,来人!拿下他。” 眼看鬼王扑来,他岂敢大意,赶忙运起神功护体,一招“怒毁乾坤”奇快无比迎劈过去。 双方凌空交错,砰砰砰,连对十余掌,鬼王顿觉此人功力了得,气得哇哇大叫。 刘吉亦觉鬼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趁着下坠之际,复往另一般鬼船冲去,引着鬼王追来。 那鬼王自是见人即劈,刘吉猛往右侧船只闪去,鬼王攻势未喝,登时轰得那船裂出巨洞,眼看水花涌入,船上喽罗弃船而逃。 刘吉但见又毁一船,窃喜得呵呵笑起。 他冷喝道:“敢毁我船,不要命是不是?” 鬼王气得哇哇大叫:“刘吉,你敢冒充本王?快束手就缚,小心我一掌劈死你!” 他喝向手下:“全部围过来,不准让他走脱!” 一大群鬼子鬼孙不敢动。更惹得鬼王哇哇怒叫:“你们敢不听命令?要我剁了你们不成?” 刘吉见状哈哈狂笑:“什么鬼东西?冒充本王,还敢嚣张?他们是我手下,当然不会听你的!有胆各自大战三百回合,必叫你原形毕露!” 鬼王气得哇哇大叫,反而狂笑,道:“有种别走!” 话未说完,再次欺扑过来,绝招尽展。 刘吉自也不肯认输,凌空引掌,只打得难分难解。 但见招来山河怒啸,掌去风云变色,招招连招,早将两人身形化去,难分谁是谁非。 眼看五十招已过去,刘吉开始渐感压力,他想苗如玉已走远,现在开溜该是时候,于是突然喝叫:“快快快,刘吉那厮在此!” 他伸手往崖边指出,鬼王哪知险诈,回头想瞧,刘吉怎肯放过机会,喝地一声,功力运至极限,猛狠欺掌劈去。 鬼王眼看中计,待要抽身闪退已是不及,只好强逼功力硬接。 轰地暴响,鬼王闷喝一声,硬是被劈得弹射空中,刘吉见状,趁机复往上冲,哈哈谑笑:“手下败将!再吃两掌!” 他毫不客气,举掌即劈! 岂知鬼王虽被击中,元气仍在,突见他怒笑几声,身形顿扭,有若鬼魂般闪化不定,那正是他独门绝学“五鬼挪移”身法,惊险中已避去刘吉两掌。 他反喝一掌,凌空一掌斜切过来。 刘吉眼看奇袭失效,不敢再战,故意中掌,借用力道,反往另一船只撞去。 砰然一响。 直撞船底,吓得那群喽罗惊惶失措,有人叫着门主,却不知该不该帮忙。 鬼王一招反败为胜,哈哈狂笑,再次扑冲过来。 刘吉勉强探出脑袋,讪笑道:“王八乌龟孙!亏你劳师动众,连我屁股也摸不着,还是回家吃自己吧!如果你还想玩,一定会死得很惨!” 鬼王怒极反笑:“找死的一定是你!” 他哇哇狂喝,扑身更急。 眼看两方又撞击一处,刘吉突然大叫:“爹!怪物来了,快捉住他!” 鬼王一愣,老实说,他对刘千知甚是忌讳,这小子胆敢迎战,莫非有老头做靠山?而且就躲在舱板下?他心头一颤,怎敢冒险? 就在这一颤之际 刘吉逮着机会,猛扑过来,一招“开天裂地”打得鬼王哇哇弹退,差点栽落水中,幸而左船甚近,他猛吸真气,始退掠往那头。 眼看这又是刘吉鬼计,气得他七窍生烟,怒斥一声找死,狠命再次扑来。 刘吉倒觉这家伙鬼里鬼气,连连几掌都伤他不着,还是别斗的好,见人扑来,呵呵笑道:“看你还是个胆小鬼,随便报个名,便把你吓成这副德行,不战也罢!” 说完,他反往船只掠去。 鬼王见他要逃,怒斥道:“你敢走!给我留下!” 怒极之下,数掌劈去。刘吉借势挨掌,哎呀一声,赶忙往舱洞栽去,再运真劲,倒撞船底,潜水而逃。 鬼王乍见水柱涌出,征厉叫道:“快追,那家伙想借水遁!” 此时敌我已分,众喽罗在鬼王喝令下纷纷落水,想追刘吉。 鬼王掠于船板,心想着这群手下功力不济,怎是刘吉对手,他甚冲动想落水,可惜自己又不识水性只好作罢。 想及另有一艘开榴之船,或许可逮着人质,当下喝及岸上喽罗上船,准备追捕。 岂知人群涌往船只,重量增加,还来不及行驶百丈,船底裂缝更形加大,水柱登时冒出,船立即倾晃,吓得喽罗们慌张急逃。 鬼王见状大怒:“小子敢在水底击船?” 一人回答:“船底早被凿了……” 鬼王闻言更怒:“他敢!” 眼看船倾斜大半,他又能如何?只能哇哇大叫,喝着徒众弃船上岸,沿着江面搜捕便是! 此令一出,徒众松喘大气,纷纷弃船上岸追去,鬼王兀自哇哇怒叫,凌空弹起,连毁数船以泄恨。 然而刘吉早已在水底窃窃偷笑,鬼王此次栽了一大记筋斗,可谓出师不利。 阴风呼啸中,鬼去人散,江面渐渐恢复粼波荡荡,一片沉静。 荆州城。 安祥客栈,位于城西幽静街道。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正住进此客栈。 自从摆脱鬼王追踪之后。 刘吉心想,既然从九骚狐狸鱼娇娘口中得知阴阳门总坛在巫山十二峰之间,趁现在鬼王不在总坛,正是前去探查好时段。 说不定因此救出盂神医,岂不完成一件大事? 至少,可以拆它几根骨头,让鬼坛百孔千疮吧? 想及借此报复鬼王,刘吉已畅笑心头,快乐无比。 三人正在客房享用午餐,话题似乎全绕着鬼王打转。 李喜金笑道:“其实鬼王要大少爷前去鬼殿,也是想聘你当少门主,该无恶意,大少爷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吉瞄眼道:“你怎不去?” 李喜金道:“他又非聘我,否则我会考虑考虑!” 刘吉冷道:“阎罗王准备把你杀了,然后聘你当小阎罗王,你去不去?” “呃……” “去呵!我拱手送行!” 李喜金霎时干笑:“没那么严重吧……我只说说而已……” 刘吉瞄眼道:“专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李喜金干笑:“其实,我也是在找话题聊柳,我是想,或许冒充少门主,可以更为探出虚实。” 苗如玉笑道:“那干脆再冒充鬼王算了,岂非更省事。” 刘吉笑道:“虽说有理,可是那身鬼装入水己化去,姜年香又不在身边,想扮鬼王并不容易呵!” 李喜金喃喃说道:“或许饿个半死,即能显现骷髅脸面……” 刘吉瞄眼:“你去饿吧!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吃一粒米,连水都免喝!” 说完,抢过李喜金手中白饭,吓得他干声急道:“说着玩的,我只想替大少爷解决烦恼,并无真意……” 刘吉瞄眼:“你是越帮越忙,专出一些锼主意!想吃饭,就给我灵光些,否则下一位鬼王就是你!” 李喜金连连应是,恭恭敬敬把白饭接回手中,再也不敢乱吭声,闷口扒饭,有任何事,先吞饱再说。 刘吉、苗如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毕竟李喜金身魁体大,禁他吃饭,简直如要他的命。 更何况是难兄难弟,实在不忍心苛责,刘吉遂找些较轻松话题谈开,三人心绪放开不少。 午餐不知不觉中用完,三人收拾过后,已行往街上准备探探消息,岂知行不了百丈,忽见一位中年美妇迎面拦来。 她相貌有若百姓,一脸幽怨,两眼通红,似刚哭过,一身素白衣眼已洗得陈旧,她却不在乎,只顾着拦住刘吉去路,见人即跑跪,泣声顿起:“少侠救命。”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顿感惊诧,怎有陌生人如此唐突,见面即跪?甚且有事相求? 那女子又泣声道:“少侠救命,求求您救救我们!” 说完,涕泪俱下。 刘吉一时紧张,急道:“大嫂先别如此下跪,也太引人耳目,你有何事,起来再说如何?” 苗如玉亦不忍:“大嫂您就起来吧,当街下跪并不好……” 说完,欲扶这女子,她却仍不肯起身,泣声道:“少侠若不答应相助,苦命女即跪此不起。” 刘吉心绪一转,道:“我答应便是,不过,你得告诉我姓什么,叫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吧?起来再说话行吗?” 那美妇闻肓欣喜破涕而笑,连连拜礼:“多谢公子答应相助,苦命女先行谢过了。”膜拜不断。 苗如玉待她拜够之后,始扶起她,道:“夫人何尊称,可说出姓名吗?” 那美妇欣喜泣笑道:“在下姓秦,双名玉秋,世居洞庭,嫁至荆州至今,身家清白,只是最近……” 她似触动伤心事,泪水又流。 苗如玉立即安慰她有话慢慢说。 刘吉则想的较多。 他此次来荆州,完全是秘密行事,这娘们怎别人不求,偏偏跑来求自己? 瞧她见人即逮,敢情是跟踪许久,分明是有目的而来,此事似乎不简单,得先弄清此人身分再说。 他道:“夫人既然住在荆州,此时此地不适谈事情,不如移至贵府详谈如何?” 秦玉秋闻言登时颔首:“苦女子正有此想法,只是怕三位不屑去,既然公子提出,便跟妾身回去便是。” 说完拜礼之后,便自引路而去。 刘吉霎时起了念头,这女子走的甚是从容,看来别无做作,该有两种解释,一是她毫无心机,意动身动,其二是她早计划妥当,随时准备有所预谋? 尚未想清楚,眼看李喜金已跟去。 他只好移步,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先探探底子再说。 苗如玉自知心上人想法,亦跟着注意秦玉秋种种,希望能看出端倪,然而秦玉秋总是幽怨重重,瞧不出任何异样。 转眼间,己行至小巷,转入一栋不算宽敞之古宅院,说他清寒,却是古朴,该是得了祖产却不值经营之落魄家庭。 秦玉秋引人入厅,并奉上茶水。 刘吉则注视四周布置,太师椅四张皆坐得发亮,该是上了年纪货色。 四壁挂了几幅字画亦已发黄,另有旧窗、旧茶几……一切似乎皆旧,宛若进入古老世界之中。 刘吉瞧不出名堂,至少在发现并无危险之下,他始问道:“不知夫人找我想帮何事?” 秦玉秋想及伤心事,泪水又渗,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刘吉、苗如玉开始安慰她,直到她收起眼泪,心绪渐渐平静。 她始说出原因:“我想请少侠救出我丈夫。” 刘吉一愣:“救你丈夫?” 秦玉秋颔首:“正是。” 刘吉道:“你丈夫怎么了?” 秦玉秋道:“我丈夫被关起来了,而且有性命之危。” “被关起来?谁?荆州府衙?” “不是,可是……也差不多。” “怎么说?”刘吉有点迷糊。 秦玉秋道:“他被一个江湖帮派抓去,那帮派和官府有勾结,所以……” 刘吉淡笑一声:“我懂啦!” 苗如玉道:“你丈夫犯了罪?” 秦玉秋道:“没有。” 刘吉道:“那他是得罪人了?” 秦玉秋道:“也没有。” 刘吉一愣:“那怎会被人捉去?难道那帮派有神经病不成。” 秦玉秋感伤道:“或许是吧,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抓我丈夫的理由……” 刘吉道:“这就奇了,无缘无故,他们会抓你丈夫?” 苗如玉道:“想想看你丈夫最近有何异样?” 秦玉秋叹声道:“实在看不出来,我丈夫半月前才从关外回来,结果便被人捉去了,我四处打听,才知他已被关,而且有性命之危……” 刘吉道:“你还探出什么?” “呃-…我得想想……” “最好想得透彻些,否则很难办事!” 秦玉秋极力回想终有答案:“他倒曾经说过,今后可以赚大钱,永无后顾之忧,我想追问,他立即住口,只道天机不可泄漏,时机尚未成熟,之后,任我怎么问,他都不开口……” 李喜金眼睛一亮:“他分明是找到发财方法,才受到波及,呵呵发财的确让人过瘾!” 刘吉频频点头:“看来真是为此事而遭殃,所谓匹夫无罪,杯壁其罪呵!” 李喜金干笑道:“他若真为此被捉,应无大罪,救他一下又何妨?” 刘吉瞄眼:“然后再问他财从何处发?” 李喜金干笑:“或许他感恩,自会说出……只要有机会,何乐不为。” 秦玉秋道:“我丈夫一介书生,最重知恩图报,只要能救他出来,他必什么都说,还请三位帮忙。” 刘吉笑道:“这倒是动听,却不知抓他的帮派何名何姓?” 秦玉秋道:“好像是阴阳门,江湖事我不大清楚。” “阴阳门?”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几乎同时从椅子上蹦起这,这三字有若利鞭抽得三人精神百倍。 刘吉怔愣一阵,始干笑道:“你确定他们叫做阴阳门!阴间和太阳的组合?” 秦玉秋肯定说道:“妾身为救丈夫,已查探甚久,对方叫阴阳门没错,一身黑衣,怪里怪气,专门在夜晚活动,有人说他们是阴鬼化身,我看也差不多。” 刘吉苦笑道:“既然是阴鬼,你还叫我去斗他?” 秦玉秋顿时有焦急:“除了少侠,妾身已不知该找谁帮忙。少侠您高抬贵手帮帮忙……” 刘吉道:“你好像知道我和阴阳门早有过节?” 秦玉秋一楞:“怎会?少侠早跟阴阳门有过节?” 刘吉凝目盯向她:“所以你才在半路拦人,对不对?” “我……” “你早有预谋!” “我没有!” “那你怎知我是谁?怎知我一定会帮你忙?你不怕我是阴阳门党羽,求了反而多害处?” 秦玉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正是问题关键,刘吉怎能放过?他道:“你得说出一个道理,否则我帮你,实在很没安全感。” 李喜金道:“我也是,你就把一切说个明白,以表示你的诚心。” 秦玉秋轻叹道:“妄身又能如何?想跪求你们帮忙都来不及,哪还敢隐瞒什么?只是此事说来不易叫人相信……” 她理了情绪,说道:“当时我急得如无头苍蝇乱撞,忽然遇到一位老头,他指点我,说什么最近有两男一女将进城,要我求他们帮忙,必有结果。我半信半疑,等了两天,果然发现少侠踪影,故而前去求助,所有原因即是如此了。” 刘吉一愣:“老头?他怎知我们行踪?” 秦玉秋道:“妾身不知。” 苗如玉道:“他长相如何?” 秦玉秋道:“一头灰发,不修边幅,有点驼背,但瞧来有点风趣,如此而已。” 李喜金道:“可有缺手缺脚缺眼等特征?” 秦玉秋摇头道:“没有,他和一般老人并无多大差别……” 刘吉喃喃说道:“会是谁?他似乎对咱们行踪了若指掌?要是光头,还可以猜是无界师傅,可是,他满头灰发啊……” 李喜金道:“也许大师戴了假发……” 刘吉斥道:“你神经病,大师乃得道高僧,哪还见不得人!” 李喜金干笑:“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想找个人凑合凑合!” 刘吉斥道:“简直乱凑!” 苗如玉道:“除了大师,已无人可凑了吗?” 刘吉苦笑:“大概没了,我认识老头不多,难道会是李伯伯,喜金他爹?” 李喜金急忙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武功差劲,怎可能跋涉如此之远?一定另有其人!” 刘吉摊手道:“所以说,一无所知啦!” 苗如玉道:“不知是敌是友?” 刘吉道:“最好是友,否则行踪被掌握,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李喜金道:“看来是友,否则他大可告诉鬼王,咱们还有得缠!” 刘吉道:“希望如此啦!不过,老实说,已经缠上了!” 李喜金喜道:“大少爷准备救她丈夫?” 刘吉道:“这不正如你愿,多少得到些发财机会?” 李喜金干笑:“我是说,顺便的话!其实能捣毁阴阳门分舵,亦是乐事一件,不是吗?” 刘吉道:“要捣捣总舵才有意思!” 李喜金道:“有了分舵,自有总舵,照此发展,事情将大顺大利,成果指日可待!” 刘吉邪邪一笑,倒想看看他到底拍何马屁。 秦玉秋闻知刘吉将救丈夫,当下再跪大礼谢恩。 苗如玉不忍,急忙扶起。 秦玉秋感动之余,泪水又渗。 刘吉则开始问及有关分舵之事,秦玉秋只知地头,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刘吉道:“看来得亲自前去拜访你丈夫,叫啥名字?” 秦玉秋道:“他叫君书平。” 刘吉道:“倒是个好名字……” 喃喃想着该如何进行工作。 苗如玉道:“要救人,总得先去探查地头,顺便认个人,免得救错了吧!” 刘吉道:“你意思即说,得走一趟阴阳门才行了?” 苗如玉道:“你不这么认为。” 刘吉笑道:“咱们的确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苗如玉困窘,道:“我看你得想想,该如何去,才不会被发现吧?” 刘吉回答是极是极,随又招手。 苗如玉会意,凑耳过来,他低声道:“我去探查,你留在此监视这女子,万一有诈,也好有个人质。” 苗如玉会意,转向秦丕秋,道:“探监,有什么禁忌和门路?” 秦玉秋急忙从腰际翻出一锭元宝,道:“妾身去过一次,狱卒需要银两,这还是拜托衙门田捕头帮的忙,少侠只要在夜晚,找到后门,自可以探监。” 刘吉接过元宝掂掂重量,倒也不轻,笑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试它一次啦!” 说完,开始和苗如玉、李喜金商量细节。 终于决定易容,刘吉遂换穿店小二般百姓装柬,就连头发都扎起,十足百姓调调。 秦玉秋为替丈夫做些事,立即回厨房准备弄些酒菜,让刘吉带去见丈夫,聊表心意。 刘吉耐心等她做妥。 看看天色,黄昏未至。 他已等不及晚上,便自提着饭莱,先行离去。 苗如玉、李喜拿则藉口不能随便曝光,留在秦家宅中,就近看住秦玉秋,以防有变。 刘吉照着指示,行往东大街尾。 果然见及一栋颇为豪华宅院,外头则站立四名黑衣守卫,门顶倒未题字,大概尚未公开露脸江湖,方始有所隐瞒。 刘吉乃为探监而来,且元宝只有一锭,守卫哪够分?只好绕到后院,果然另有一名守卫,他逢迎上去,笑脸迎人,直道英雄帮忙。 那汉子冷道:“鬼叫什么?还不快滚,小心我砍你人头!” 刘吉干笑道:“是田捕头要小厮来的,只想替君公子送一顿饭,您请多多帮忙!” 说完,将莱篮捧过去,那汉子眉头一皱,掀开菜篮,发现元宝,露出贼喜笑容,果然和气不少,冷道:“只送饭莱,少耍花样,给你一刻时间,否则换了班,包准你走不掉!” 刘吉连连道谢,守卫始开后门,并亲自带往左近,到二十丈之牢房入口,和狱卒交谈几句,两人相视而笑。 元宝不知何时早巳落袋,狱卒会意,领着刘吉进入秘牢。 此牢并非深入地底,倒也光线充足,甚至瞧来清爽,倒让刘吉颇为吃惊,敢情君书平在此并未受到非人待遇。 再行几步,已见牢房。 看来此房原是练功打坐密室,只是外头换上铁栅而已,里头摆了床、被之类东西,一名三十上下书生坐床头发楞。 他似乎已被关多日,瞧来神情委靡,更见文弱。 刘吉感觉他果真是位书生,快变成呆子那类型之书呆子。 他轻轻咳嗽,顿时惊动君书平,他怔见来人,不管是敌是友,急忙扑向铁栅,慌张即叫:“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还有许多事要办!” 目光恳求刘吉,且不断瞄向四周,未见狱卒,安心不少。 他又道:“你一定是我娘子派来的吧?提篮子的一定是,她想好了方法救我出去了没?” 刘吉淡目注视,想瞧出蛛丝马迹,然这书生仍自急恐,大概吓坏。他笑道:“你就是君书平?” “我是,我是!你一定是娘子派来的!您是谁?” “刘吉!” “是负责救我的?快帮我出去!” 刘吉蹲身,将篮中餐饭一一端入牢中。 看君书平虽扒了几口,终究放下碗筷,似无胃口,急又道:“救我出去,否则我活不过三天!求求你!” 刘吉道:“你怎知活不了三天?”君书平道:“因为他们老大快来了,我躲不了!” 刘吉道:“为何老大要来,你便活不了?他们如此礼遇,该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吧!” 君书平急道:“他们全是凶神恶煞,顾不得人命的……” 刘吉道:“就是凶神恶煞,对你这么好,才让人觉得奇怪,可以告诉我,他们为何捉你于此?” 君书平道:“不清楚,他们是江湖中人,高兴抓谁便抓谁……我是那个倒霉鬼!” 刘吉淡笑:“如此,未免小看江湖中人了,他们怎会吃饱没事干,抓你耍着玩,还供你吃住,侍候成老太爷?” 君书平叹道:“我真的不清楚。” 刘吉冷目凝来:“你最清楚不过了,说出来吧!否则我懒得帮忙,别说你全不知道,你妻子已说出,你可能为了某种发财方法,才被捉来,若不说,恐怕得终老于此了!” 君书平脸面稍抽动:“她全告诉你了?” “嗯,她还说,救你出去,日后重重有赏!” “在下一定知恩图报!” “不必等到未来,只要你现在告诉我真正原因!”“我真的不知……”“还不肯说?” 刘吉瞄眼,甩头即走:“好吧!那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们老大好了!” 君书平登时紧张:“少侠留步!” 刘吉瞄眼:“你想说了?” 君书平道:“我只是得到一个大略藏宝位置而已……” “是大略吗?” “真的!”“我看不只吧?”刘吉故意想走。 君书平更急了:“救我出去,我告诉你鬼王真正位置。” 此言一出,登时唤回怔诧刘吉:“你知道他们老大就是鬼王?” 君书平叹道:“关久了,多多少少从他们口中得知……” 刘吉冷道:“我看未必如此吧!你连我极需得知鬼王住处都知道,你分明已知我是谁了吧?” 君书平叹道:“我妻子探过监,她说过要找一个专门对付鬼王的人救我,在下却见少侠根本不惧鬼王模样,故而作此猜测。” 刘吉谈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想知,你如何知道鬼王住处?” 君书平道:“不瞒少侠,几月前,我曾被带往总坛,但后来鬼王太忙,我则趁机想开溜——或者是他们故意放我走的吧,故而始知地头。” 刘吉道:“那你说吧,总坛在何处?” “在巫山之中……”君书平道:“你得答应救我出去,我再告诉你真正地点。” “这算是交易?” “我……我没办法……” 刘吉邪声一笑,瞧及书生窘容,倒也不忍,听他所言在巫山十二峰之中,和九骚狐狸之话有所吻合,该是不假,反正救他并不难,能换知地点,并不吃亏,当下邪声笑道:“我好像没有拒绝理由?” 君书平登时欣喜拜礼:“多谢少侠帮忙!要救人越快越好,否则鬼王随时会来!” 东张西望,深怕见着不该见之人。 刘吉笑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总得让我想想后路吧!” 君书平道:“不必想,现在破门,带我出去!” 刘吉道:“然后让鬼王追杀?然后让你妻子流落他乡?” “呃……这倒棘手……” 刘吉笑道:“放心,不会等到掉人头再来救你,只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君书平叹声一下,感恩说道:“一切全靠少侠帮忙了……” 刘吉笑道:“有个忙,你得先帮才行!” “什么忙?” 君书平又开始紧张。 刘吉邪邪一笑:“把裤子脱下来!”笑的更邪。 “脱裤子?”君书生赶忙抓裤带,一脸怔窘:“你有那个毛病?”刘吉笑道:“你说呢?” 君书平更窘:“不行,我不来这套,这样有失男性尊严!” 刘吉邪笑道:“神经病!我只想着看你的屁股!” 君书平窘困道:“怎可如此?我是男的……” 刘吉捉笑道:“男的又如何?我只想看看你屁股是否有眙记或黑痣等记号,免得下次救人,对方故意掉包,岂非功亏一溃,快脱,看一眼,验明正身!”君书平心绪稍平:“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特殊嗜好呢!”仍带困窘:“你怎知我臀部有胎记?用暗语行不行?” 刘吉道:“当时情况若凶急,哪来时间用暗语,不如裤子一拉,来得快速,快脱下来,看看便是!我有通天眼,随便瞧瞧,也知谁身上有什么记号!” 君书平皱眉:“若真如此岂非所有人皆被你看光了?” 刘吉道:“哪有这闲功夫,要运用通天眼,得花费大量功力,平常我还不看呢!快脱,别浪费时间!” 君书平哦了一声,终于扯下裤头,露出左臂,其实位置只及臀腰之际,有颗桂圆大小黑痣。 他说道:“成年以来,你是第二个见着此痣者……”倒现困窘。 刘吉瞄眼:“也没啥稀奇,此痣甚容易冒充,待我把它绣成一只甲虫如何?呵呵,必定独一无二!” 说完抽出匕首就要刺去,吓得君书平哎呀快逃,赶忙抓紧裤头。 他窘急笑道:“不了,不了!有此黑痣,业已足够,再绣甲虫,在下岂非日后噩梦连连,想及有只虫在身上,怎么都不对劲!” 刘吉轻叹:“随你啦!可惜啦!许多人想找我绣,我都似得表现一下,你倒是不识货!” 君书平干笑:“小的一向不懂这类,还请见谅!您快去快回,在下等你好消息!” 他竟然拱手拜礼,还下逐客令,和方才缠人不放,行径迥异。 刘吉呵呵笑道:“一切等候佳音便是。” 他故作嗳昧,目光再落君书平臀部,瞧得他浑身不自在,甚且怀疑是否找对人呢? 刘吉瞄眼之后,已扬长而去。 狱卒见他动作扭伲,皱眉直想,莫非他脑袋不正常。 然而反正有元宝可赚之下,他则说句:“要探班趁早,再过几天可没机会了!” 刘吉感激拱手表示一定来,哄得狱卒笑于心中,他终于离开此地。 转折街道回行,未久,已返回秦玉秋住处。 不但秦玉秋,连苗如玉、李喜金都凑过来,想一探究竟。 刘吉行喝口凉茶,始卖关子似说道:“一切顺利,只看怎么教人而已。” 李喜金道:“可问出发财方法?” 刘吉道:“难啦!那是他保命东西,不易开口。” 李喜金有些失望。 秦玉秋道:“只要救出我丈夫,他必定会知恩图报!” 刘吉道:“最好是这样啦,否则,我也不是好惹角色!” 秦玉秋拱手:“一切全靠少侠帮忙了……” 刘吉道:“救人仅是容易,只是救出之后,我看夫人也不能呆在荆州城了,否则必定麻烦多多。” 秦玉秋轻叹:“妾身早有准备,也买好马匹、车夫,只要救出丈夫,立即远走高飞。” 刘吉闻言,频频点头:“倒是个好方法……”思索如何进行救人。 苗如玉道:“对方可有高手?” 刘吉道:“没遇上,不过,对付一面墙,要比对付任何人容易许多!”苗如玉道:“怎么说。” 刘吉道:“因为秘牢和巷道只有一墙之隔,只要破墙,立即可救人!” 苗如玉征道:“大概看准君书平是文弱书生吧!” 李喜金笑道:“这可好,只破一堵,不费吹灰之力,皆大欢喜。” 秦玉秋亦带喜色:“如此说来,我夫不久即可获自由了……晚即行动如何?”刘吉道:“当然行,越快越好,免得鬼王回来,徒增麻烦!”秦玉秋大喜,谢声不断。刘吉则交代她别漏风声,待送走她之后,再和苗如玉、李喜金商量对策。反正只破一墙,并无多大困难,讨论眨眼结束。倒是未来退路,自必引来鬼王追逐。 相谈结束,还是决定趁夜出城,然后再跟君书平会合,一方面打探鬼王老巢位置,再探探那所谓发财法宝便是。 商量妥善之后,三人遂故作悠闲,前往阴阳门分舵附近游逛,藉以了解地形、道路,免得临时出差错。 一切都已差不多,三人折回客栈用餐,直到初更,再返回秦玉秋住处。 秦玉秋已表示马车已备荽,藏在阴阳门分舵附近, 刘吉瞧她如此认真,倒也投以微笑。 反正阴阳门那些全是小角色,刘吉根本未放在眼里,当下看看天色,快近三更,这才一声轻喝,四人潜着街道,往那分舵后院摸去, 转折几条街道,果然抵达分舵附近,仔细瞧来,前门仍有四名守卫,却是懒散坐靠阶前。 刘吉决定不动他们,再转后巷,己发现后门另有两名守卫,神态亦自懒散。 刘吉暗笑,已大步行去。 众人则藏身暗处,瞧探究竟。刘吉前行已近四五丈,忽然轻咳,这才惊醒守卫,两人同时冷喝:“谁?” 刘吉道:“来探监的!”装作可柃兮兮。 一名守卫怔愕:“探监?你神经病!三更半夜探什么监?” 敢情两守卫并非白天那人,故未认出刘吉,两人斥喝刘吉快滚,否则抓来拷打。 刘吉祈声道:“我一定要探监!拜托拜托!” 一名守卫斥道:“还不滚?再探,抓你入监牢!” 刘吉欣笑:“小的正是此意,是探监牢,不是探人犯,两位搞错了。” 另一名守卫闻言哭笑不得,斥道:“小疯子,简直有毛病。” “拿坐牢当乐趣?滚滚滚!否则一刀宰了你,看你探何监?” 鬼头刀一耍,直逼刘吉。 刘吉苦脸直叫:“壮士,怎可动粗?不让我探监,也不必杀了我啊……” 他突起哎呀躲闪,鬼头刀差点砍中另一名守卫脑袋儿,两人同时一楞。 挥刀那名守卫怔道:“你怎会闪掉我这刀?” 刘吉苦声道:“有吗?你有砍我吗?我只是吓跌一跤而已。” 另一名守卫惊觉道:“不好,是高手。” 他待要叫,刘吉讪笑道:“是高手,还要叫?神经病!” 刘吉不想再逗,猛地左右开弓,各截一指,点得守卫软晕下来,他疾扣两人脖子,推靠于墙,鬼头刀欲落地,他拾脚一勾,干净利落挑向石鲢缝,落地无声,一切恢复沉静,他始反手招向同伙,低声道:“出来吧!简单,顺利!” 苗如玉这才领着李喜金、秦玉秋步出暗处,潜行过来。 秦玉秋紧张道:“不知我丈夫关在何处?” 此时她唯一挂念即是丈夫的安全。 刘吉伸出后指,往墙上指去,笑道:“在这里。” 秦玉秋欣喜道:“那快破墙,妾身已准备炸药……” 说完,从腰际拿出一束雷管。 刘吉道:“不必那么用劲啦!这一炸岂非惊天动地?” 秦玉秋道:“可是不炸,如何破得了墙?” 刘吉笑道:“看我的!” 他拿出那把寒月宝刃,轻轻往石墙切去,立即切下百块,瞧得秦玉秋目瞪口呆:“妾身以为天下不少削铁如泥宝刃,只是传闻而已,没想到今天却亲自目睹,实是运气啊!” 刘吉笑道:“更神奇之事还多着,不过,这不是你该了解的时刻,你且把马车开来,也好载人逃命吧!” 秦玉秋稍窘:“马车即在转角空屋中,把我丈夫接去,比较方便。” 刘吉想想也对,不再催促。他远足真劲。往右墙划去,笑道:“开个大门,只要划三刀即可。” 说完,他即挥刀石壁,划个口字型,刀刀深入百墙,然后得意一笑:“成了!现在只要往里推便可!” 岂知话未说完,里头突然传来砰响,似是重物撞墙声,刘吉正觉不妙,却见得那面石墙已被撞着。往外头塌下。 刘吉叫糟,想以真劲扶去,岂知石墙倾倒,接缝已毫无粘力可言,霎时断成三截,上头还撞出一条人影,刘吉眼看大势已去赶忙跳开。 苗如玉惊叫不好,想救墙,亦已过晚,和李喜金快快闪开。 那墙终于倒塌下来,轰然一响,深夜中,有若晴天霹露,那书生君书平则冲滚地面,跌得唉唉痛叫,却兴奋爬起,惊喜不已:“得教了!我就知墙头咔咔响,必有门道,一撞之下,果见真章!” 秦玉秋见及丈夫,喜极而泣:“你出来了,可好可好!”扑了过去。 刘吉苦笑:“好个屁!这么一撞,跟炸弹开花有何差别?” 此时四处传来犬吠声,更有不少冷喝传来:“谁?发生了什么事!在后门,快过去看看!” 话声未落,已见着数条黑影掠奔而来。 苗如玉忙道:“不好,快退!” 秦玉秋亦自慌张:“怎么办?” 刘吉道:“上马车,往外冲,别忘了西山碰头!” 他猛地伸手扣住君书平,苗如玉抓住秦玉秋,直往那秘洞马车处奔去。 这时阴阳门弟兄已发现状况,登时大喝:“不好,不好,有人劫囚,快调人马去追捕……” 话声一出,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黑点,迫得刘吉等人不得不快马加鞭,照着秦玉秋指示,撞入一秘室空房,里头果然备受马车。 刘吉要两人立即上车。 君书平、秦玉秋登时奔上,来不及告谢,驭马即奔。 车马狂奔,速度甚快,登时从另一头破门面去。 然而黑衣人追赶甚急,霎时围来,秦玉秋不得不引燃雷管,往后炸去,轰然一响,炸死七八名敌人,马匹受惊,奔驰更快。 刘吉好人做到底,霎时掠出,拦下黑衣人,替两夫妇断后,三人合手,硬将数人拦下。 眼看马车已快闪失,黑衣头领大惊,怒吼道:“你胆敢跟阴阳门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话声未完,突见他射出一道青光,直冲天空,敢情想通知某人。 刘吉但觉好笑,此时除了鬼王,他何惧之有? 见其发出信号,本想奚落几句,岂知空中突然传来狂傲阴森怪笑声,听得刘吉身不自在。 他征楞:“是鬼王?他早在此城中?” 那分舵主冷笑:“不错!二更刚到,你是自找死路!” 刘吉但叫妈呀,哪有心再战,猛地劈出数掌,迫退这群妖徒,只见天空黑影闪来,狂啸已至。 他急忙领着苗如玉、李喜金,见窗即钻,逃入民家,引来骚动,他仍不敢耽搁,连撞数间民家门靡,而后躲向喑处。 那鬼王接踵赶至,却晚一步。 他眼看人踪已失,气得哇哇怒吼:“四散开来,包围此城,任何状况,立即回报!不准任何人走脱,否则提头来见!” 阴阳门弟子登时四散开来,围住整座荆州城,鬼王则不断地在咆哮,四处寻找可疑的人踪。 在他得知劫囚者是刘吉时,更是火冒三丈,发誓,就是把整座城市翻过来,也不肯让可恶家伙开溜。 至于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东躲西藏之后,终于藏入一座关帝庙,眼看四处皆兵,走脱不易,只好利用宝刃,在庙堂暗处,先挖个洞,躲了进去,心想先挨过风头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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