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香谷
19

  文玉旬的心性本极沉稳,这一想到上官琼和欧阳铿,心中渐见浮燥,向前走了两步, 只见林木忿忿,四周光线暗淡,竟是没有出路。 他黯然一叹,只好退了回来。 蓦地,右侧一股劲风悄没声息袭了过来。 出手偷龚之人想是全力施为,发出的劲道甚是强大惊人,文玉旬正想还手,忽然心 中一动,暗想我何不将计就计,假装受龚的样子,然后好将此人擒住? 他念随心转,功力遍布全身,人都假装向前穿出两步。 果然,偷袭那人见文玉旬身子一栽,只道他已被自己掌劲击中,嘿然冷笑道:“快 还我两个拜弟的命来!” 敢情他正是银牌令主,说过之后,人已晃身而出,双手连扬,剎时拍出七八掌。 文玉旬晒然一笑,突然一个翻身,单掌直击而出! 银牌令主微微一征,这时才知上当,欲待闪避,为时已经不及,只得全力施为,两 股气劲相触,银牌令主只觉胸口一热,“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文玉旬得理不让,身子前欺,斗然一把将银牌令主抓到手中,银牌令主在震天宫也 可说是一号人物,但此刻在文玉旬手中,就像一个小孩和大人相斗,丝毫也没有反抗之 力。 文玉旬手指一曲,已点了银牌令主的穴道,然后往地下一摔,冷哼道:“你叫什么 名字?” 银牌令主喘息了一会,始道:“老夫毕端便是!” 文玉旬道:“区区问你,你们宫主是不是吴一峰?” 毕端两眼骤然一翻,道:“不知道!” 文玉旬冷冷的道:“毕朋友,在这情形之下,区区希望你放明白些!” 毕端摇摇头道:“老夫真是不知,你叫老夫如何回答你?” 文玉旬道:“难道你没有见过他?” 毕端道:“见是见过,但从未看见他本来面目?” 文玉旬道:“这样说来,他终年都是蒙着脸孔了?” 毕端点点头道:“不错!” 文玉旬想了一想,再度问道:“我问你,有一个叫方功长的你可认识?” 毕端摇摇头道:“老夫从未听说这么一个人!” 文玉旬道:“毕朋友,你说的都是真话?” 毕端道:“你认为老夫有骗你的必要么?” 文玉旬哼了一声,道:“你对震天宫之事既然这么陌生,那么区区告诉你一两件十 分重要之事如何?” 毕端征然道:“你告诉老夫什么?” 文王句道:“吴一峰和方功长乃是同门师兄弟,你知道么?” 毕端惊声道:“真的么?” 文玉旬点点头道:“当然真的,区区也希望你把这话带给他们,你只要对他们一说, 他们就知道了!” 毕端摇摇头道:“你为什么要老夫把这句话传到?” 文玉旬道:“区区自然有用意,另外,区区还希望你告诉他们一句,叫他俩赶紧将 震天宫解散,如其不然……” 毕端道:“那又怎样?” 文玉旬道:“到时他俩就知道!” 手腕一翻,拍开毕端穴道,又道:“快带文某人出阵!” 毕端穴道解开,从地下站了起来,冷笑道:“阁下刚才用大话对老夫威胁了一阵子, 目的便是想老夫带阁下走出此阵可是?” 文玉旬冷冷的道:“你认为区区适才之言是威胁你之词么?” 毕端道:“当然如此!” 文玉旬微怒道:“区区叫你传的话你是传也不传?” 毕端冷哼道:“老夫明知你在吹大气,但是话仍然会替你传到!不过你若是想老夫 带你出阵,那可是妄想!” 文玉旬哼道:“你放明白么,你是区区刀上之肉,区区要对你怎么样便怎样,你敢 反抗?” 毕端身子一挺,道:“你便杀了老夫,老夫也不会带你出阵!” 文玉旬脸色一变道:“你是不是想尝“分筋错骨”的味道?” 毕端两眼一翻,道:“老夫两位拜弟都死在你手下,老夫何惜这条命,你使用重刑, 老夫便自断舌根而死!” 文玉旬哼道:“假若区区事先点了你舌根穴“,只怕你想死也办不到!” 毕端神色一紧道:“如此你便先杀了老夫!” 文玉旬手臂一抬,忽然之间又垂了下来,道:“士不可夺志,区区念你是一号人物, 阁下请毕端哼了一声,转身一幌,剎时走的不知去向? 文玉旬呆呆站在那里,他转了两转,却是转不出通路,正在发愁,忽见毕端又在面 前出现。 文玉旬奇道:“你不是走了么?为什么又转回来?” 毕端冷冷的道:“毕某一生不愿欠人恩情,你既不忍杀我,便请随我出去,咱们恩 情便两相了了!” 说着,在前缓步而行。 文玉旬呆了一呆,跟在后面走去。 毕端在前带路,只见他每走三步便向右转,如是一没有走多久?两人已出了树阵。 文玉旬暗想象这样简单的出阵之法,我先前都没想的出来,足见学无止境,若非毕 端带路,只怕我永远都出不了此阵! 转念之际,只见毕端拱拱手道:“再见!” 说着,转身大步而去! 文玉旬愕然出了一会神,心想琼妹和铿弟呢?怎不见他两人? 他四处二望,仍末见两人踪影,不由心中大感奇怪,当下沿着大路向前行去,走了 一会,忽听一阵喝叱之声从右面林间传出。 文玉旬一听,不但有上官琼声音,甚至连欧阳铿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他不再犹豫, 飞身奔去! 到了近处,只见上官琼和欧阳铿联手合斗一名白衣书生,文玉旬一望,大喝道: “住手!” 三人听得文玉旬声音,纷纷向后一退! 欧阳铿大声道:“好啦,文大哥来了,看这坏小子还敢欺侮人么?” 文玉旬喝道:“铿弟不可乱说,都是自己人!” 欧阳铿吃惊的指着那书生道:“文大哥,你说这坏小子是自己人?” 文玉旬连忙走了过去,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琼见文玉旬出现,原本心中大定,及听他说那书生是自己人,顿时有种受了极 大委曲的感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人的眼泪真个不值钱,但上官琼这一哭,却把文玉旬哭傻了,他呆了一呆,同视 那书生道:“南燕,你究竟捣什么鬼?” 原来这书生正是鲁南燕乔装,鲁南燕心中原本对文玉旬有着特别感情,此刻见文玉 旬一出便帮上官琼,心中一气,掉头就走! 文玉旬一呆,赶紧拦了过去,道:“南燕,你怎么啦?” 鲁南燕气道:“是你的琼妹欺侮我,你去问她吧!” 文玉旬转出语气有点不对,但他不会料到别的事情上去,转过脸来,问道:“琼妹, 可是你欺侮了她?” 上官琼大怒道:“我何时欺侮了她?” 鲁南燕道:“要不是你欺侮我,我怎会和你动手?” 她把责任往上官琼身上推,只把上官琼气的要命,脸孔铁青的指着鲁南燕道:“你 这小子难道还气我不够么?咱们要不要再打一架?” 鲁南燕冷冷的道:“奉陪!” 文玉旬连忙摇手道:“南燕,别胡闹啦,这位是上官琼姑娘!” 鲁南燕道:“不需介绍,我早已知道她的芳名了!” 文玉旬皱皱眉头道:“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要寻上官琼晦气呢?” 鲁南燕生气道:“你为什么事事都帮着她!” 欧阳铿插嘴道:“虽说文大哥帮琼姊,事情本来由你而起!” 说着一顿,转脸对文玉旬道:“文大哥,这人好不可恶,他说他知道那树阵进出之 法,琼姊求他帮忙把你带出阵来,他却提出一个无理要求!” 文玉旬道:“什么无理要求?” 在这当口,鲁南燕心中不由打了一转,暗忖就让这小子把事情真象说出来,也好叫 他了解我的心意。 欧阳铿道:“他问琼姊和你是什么关系?” 文玉旬脸孔一红道:“太胡闹啦!” 欧阳铿哼了一声,学着大人语气道:“琼姊对他说了,他还要问琼姊,你们亲蜜不 亲蜜?” 文玉旬目光一抬,正贝鲁南燕把头低了下去,她究竟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了。 文玉旬暗暗吸了一口气,心想这怎么可以,他乃大师哥之女,我辈属叔侄,千万不 可,千万不可! 他心念一闪,便道:“南燕,你原不是和令尊大人他们在一起吗!” 鲁南燕道:“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很不自由,所以独个儿出来走走,难道不可以?” 鲁南燕见欧阳铿说出事实之后,文玉旬毫无反应,妒恨之下,出语大是不愿。 文玉旬也不见怪,又说:“你这样顽皮,令尊大人会耽心的!” 鲁南燕哼道:“我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又不是小孩子,他们有什么心好耽的?” 鲁南燕这话大有用意,文玉旬如何听不出来,他从未料到鲁南燕会对自己钟情如斯, 有心相劝几句,一时却说不出口上官琼心细如发,仔细观察之下,这时已看出鲁南燕乃 女扮男装,不由冷笑道:“文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文玉旬尚来不及答话,鲁南燕已接口道:“起码比你早!” 上官琼恨声道:“你这丫头真会使刁,几乎把我都瞒过了,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你 和文大哥可是什么关系?” 鲁南燕哼道:“你不配问!” 上官琼哼道:“我偏要问!” 鲁南燕冷冷的道:“那你就太以不自量力!” 上官琼睁目道:“你说是不说?” 鲁南燕道:“不说又怎样?” 上官琼大怒,呼地一掌攻了过去! 文玉旬赶紧横身一插,手臂一伸,便架上官琼一掌。 上官琼咬牙道:“文大哥,原来你到底还坦护她?” 文玉旬急道:“琼妹千万不可乱说,我绝无此意!” 上官琼恨道:“还说绝无此意,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何必狡辩?” 这话真使文玉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迟疑之间,上官琼又是一掌攻了过去。 这一次文玉旬若是再出手招架,只怕上官琼的气就要生的更大,迟疑之间,鲁南燕 早已手掌一翻,狠狠还击面上。 两人刚才狠斗了些时候,上官琼的功力较之鲁南燕稍逊,鲁南燕一轮快攻,上官琼 登时只有守的份儿。 欧阳铿大叫道:“文大哥快帮琼姊!” 文玉旬实在两下为难,饶是他武功再高,但对这种场合还是初次碰到,一时被弄的 手足失措欧阳铿大叫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眼下又是二对一的局面,而且三人一上手就打的十分剧烈。 文玉旬心想他们三人之中任是谁伤了,我都吃罪不起,念头一闪,就在三人斗的非 常激烈之时,他突然飞身挡在中间。 文玉旬并不出手,是故两边招式都向他身上击去。 鲁南燕反应较快,酣斗中立刻抖手一撤,上官琼虽慢得一慢,但在中途仍把招式撤 了回来。 欧阳铿功力较差,撤拍不及,呼地一掌击在文玉旬胸上。 欧阳铿大惊道:“文大哥……” 文玉旬笑笑道:“不打紧,我不曾受伤!” 上官琼气道:“文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存心帮他?” 文玉旬苦笑道:“这是那裹话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何必如此夹缠不清?” 顿了一顿,又道:“我希望你们双方冷静,南燕,你爷现在何处?” 鲁南燕小嘴一蹶,道:“不知道!” 文玉旬拂然道:“南燕,别使小孩子个性,这件事关系我整个计划,赶快告诉我!” 他摆出长辈身份,自以为鲁南燕意态会稍减,那知鲁南燕竟是别有用心的道:“要 找他老人家还不简单,随我去得啦!” 文玉旬征道:“你不能把他地址告诉我么?” 鲁南燕道:“在这里不行!” 说着,一双眼睛向上官琼望去。 上官琼冷冷的道:“不要脸,你想用这种下流手段要胁文大哥?” 鲁南燕立刻反唇相讥道:“你才不要脸呢?什么大哥小哥的,叫的好不肉麻?” 一言不合,两人转眼又要闹僵,文玉旬大感为难,咬了咬牙,叫道:“南燕,不许 你胡说八道!” 鲁南燕说道:“你……说我胡说八道!” 文玉旬狠起心肠道“你既知道,最起码我也是你的师叔,你敢不听话?” 鲁南燕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飞身而去! 文玉旬一呆,飞身拦在前面,柔声道:“你到那裹去?” 要知鲁南燕究竟是他大师兄女儿,此次生气而去,万一有什么差错,在道义上来说, 他这个罪名可负担不起! 鲁南燕冷冷的道:“你管的着么?” 文玉旬苦笑道:“南燕,至少你该把你的行踪告诉我吧!” 鲁南燕猛然摇着头道:“不知道!” 身子一闪,电闪般向前掠去! 文玉旬果然站在那里,想追,可是他知道此次就是追上鲁南燕,鲁南燕也不会理睬 自己了上官琼和欧阳铿先后走了过去,上官琼道:“文大哥,这女人好野啊!” 文玉旬摇头道:“她是我大师兄千金,可能平时娇纵惯了,才会养成这种性格!” 欧阳铿哼道:“一个女人这么野,简直就像无赖!” 文玉旬叹道:“她野倒不打紧,但愿她此去不要出事才好,若出了事可叫我不好向 大师兄夫妇交代!” 上官琼冷笑道:“有什么打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出了事也怪罪不到你!” 文玉旬道:“话虽这样说,但在道义上我还是有责任的,唉!不谈她也罢,咱们走 吧!” 上官琼道:“咱们上那儿去?” 文玉旬道:“白云庄!” 上官琼道:“那么走吧!” 文玉旬点了点头,三人便直奔白云庄而去! 白云庄一片凄凉,自从少庄主死后,全庄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悲惨气氛! 原来白云庄上上下下共有两百多人口,因为文玉旬那次要来报仇,经过云中五子献 计,首先把庄主装成诈死,然后将一干庄家都隐藏起来,最后想不到云中五子五去其四, 同时还陪了少庄主一命,这种牺牲不可谓不大了。 直到两天之后,庄主郑达赶了回来,同行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此人骨瘦如柴, 但身材异乎寻常的高大,步履沉稳,一望便知是一位内家高手。 郑达已知道庄裹变故,真是悲愤不已,但在此时此地,他不能不忍住悲痛,把那枯 瘦老头迎入大厅坐下,备了上好酒席招待。 席间,郑达问道:庞兄,他什么时候再来?” 庞德道:“我和他约定五天之后,看来第五天头上他准会到!” 郑达朝那枯瘦老者一拱手道:“高老,这次全仗你老大力了!” 那枯瘦老者神色凝重的道:“江湖传言他的武功高不可测,老夫到时只有尽力而为, 不过咱们在事前也不能不有所布置!” 郑达道:“敢问如何布置?” 那枯瘦老者道:“好在距离他来还有两三天时间,但不知此地什么地方比较隐蔽?” 郑达道:“庄后有一山凹,地方十分隐蔽,不知高老问此则甚?” 那枯瘦老者道:“说起来,这是件极不名誉之事,但为了对付这江湖上第一恶魔, 咱们也不得不耍些宵小手段了!” 庞德插嘴道:“不知高老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那枯瘦老者道:“老夫的设想完全是末雨绸缪之计,到时老夫若能胜他,自然一切 都谈不到,万一不幸老夫败了,这些手段便用得着!” 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又道:“庄后既是凹地,那真是再好也不过,咱们事先 可在四周各地堆置炸药,然后把通路用火封住,万一老夫不敌,老夫自有办法脱出他的 围困,到时四面炸药齐发,把他炸死在凹地内!” 郑达一拍大腿道:“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在下倒耽心到时高老万一脱不开他的纠缠 又怎么办?” 那枯瘦老者道:“老夫既然能够说出这种方法,自然早有办法脱困,老弟不必为我 耽心!” 郑达点点头道:“如是甚好,少时我便吩咐人去采购炸药,只要此人一除,江湖便 不会有事了! 庞德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在下曾隐约听到一事,不知消息确否?” 那枯瘦老者道:“是关于什么消息?” 庞德道:“关于高老的消息!” 那枯瘦老者神色微动道:“我的消息?” 庞德点点头道:“不错,听说高老已应震天宫主之邀,做了他们的金牌令主,不知 对也不对?” 那枯瘦老者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异采,道:“庞兄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庞德摇摇头道:“在下只是怀疑而已!” 那枯瘦老者冷然瞥了两人一眼,道:“不瞒两位说,此乃事实!” 此话一出,郑达和庞德都不由大吃一惊! 要知震天宫恶名昭著,大凡正派武林都不耻他们所为,如今枯瘦老者做了震天宫金 牌令主,郑达现今邀他前来助拳,震天宫的人情又岂是好还的?” 那枯瘦老者朝两人扫了一眼,道:“两位很感意外是不?”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道:“太意外了!” 那枯瘦老者冷冷的道:“郑兄,有一件事或许你不知道?” 郑达征然道:“什么事?” 那枯瘦老者冷然道:“咱们以前交情虽属不恶,但你该知道老夫如今既属震天宫的 人,在行动上多少会受些限制!” 郑达暗暗吸了一口气,道:“高老的意思……” 那枯瘦老者道:“我的意思很明显,这次老夫出动相助郑兄,一半是过去感情,另 外一半也是为了本宫自己之事,因为我们震天宫也极希望将此人除去!” 庞德郑达一齐惊道:“真有这样的事?” 那枯瘦老者点点头道:“老夫没有骗两位的必要,所以咱们这次正是合作而为,事 如能成,少不了在震天宫中今后也会有两位一份!” 两人一听这话,这一下真是引鬼上门了,只是事已至此,更加之人都是让现实,若 郑达能够逃过文玉旬这场劫难,叫他加入震天宫,他也并非就不肯答应?天下事难说就 难说在这里了。 时间很快幌过了五天。 那是第五天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微风轻拂,四周显的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有如电射般投落到白云庄的广扬上,他,自然就是文玉旬了。 文玉旬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眼,只见白云庄上下一片漆黑,他嘴上露出冷笑,大步 向前底走去!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喝道:“站住!” 声音苍老,中气充沛,其实可达很远,文玉旬闻言把步子一停,头也不回的道: “阁下是对区区说话么?” 那人冷冷的道:“此地四周无人,除阁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老夫当然是对阁 下说了!” 文玉旬冷声道:“你可是郑达?” 那人道:“不是!” 文玉旬道:“这样说来,阁下就是他邀请来的高老头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人影一闪,那枯瘦老者已到文玉旬面前。 文玉旬扫了那枯瘦老者一眼,道:“郑达呢?” 那枯瘦老者道,“自然在庄子里面!” 文玉旬道:“何不请出来一见?” 那枯瘦老者道:“请随我来!” 说着,举步向前走去。 文玉旬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一段路,文玉旬见那枯瘦老者不住庄子里面走却住庄子 外面走,不由大是起疑,说道:“且慢!” 那枯瘦老者道:“怎么?怕了吗?” 文玉旬冷冷的道:“区区既然来此,就是天坍下来也不怕,我问你,你不住庄子声 走,却往庄子后面干什么?” 枯瘦老者阴声道:“郑达便在后面等你!” 文玉旬见那枯瘦老者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更疑,冷哼一声,道:“他为什么要选择 在后面等我?” 那枯瘦老者道:“你若怕去!这段仇恨就此一笔勾消!” 文玉旬晒然道:“阁下这是代表他说话么?” 那枯瘦老者道:“不错!”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请恕区区眼拙的很,阁下真名是否就叫高老头?” 那枯瘦老者道:“不错!” 文玉旬道:“好奇怪的名字!” 高老头笑道:“姓名受自父母,奇不奇也不甚打紧,只是阁下既前来寻仇,便该有 胆与高某一行!” 文玉旬道:“阁下既来助拳,咱们何不就在此一搏,为何偏要在声面去?” 高老头道:“因为郑达就在里面等你,莫非你胆怯了么?” 文玉旬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阁下先行便是!” 高老头阴侧测的道:“这还象话!” 说罢,转身大步行去。 两人终于一前一后来到那片凹地,文玉旬目光一扫,但见四周无人,哼了一声,道: “高阁下,郑达的人呢?” 高老头冷冷的道:“莫怪,莫怪,老夫有几句话先问你,问过之后再叫郑达出来也 不迟!” 文玉旬甚怒,可是在此时此地,他不得不忍一忍,道:“高阁下有何见教?” 高老头道:“听说阁下是天龙弟子,不知此话当真?” 文玉旬冷然道:“阁下问这个干什么?” 高老头道:“老夫自然有用意!” 文玉旬道:“假若区区不愿说呢?” 高老头嘿嘿的道:“那便是你胆怯了!” 文玉旬摇摇头道:“老实说,这并非区区胆怯,只是像阁下这种人,根本不配知道 区区的身份?” 高老头冷哼道:“那么谁才配知道阁下的身份?” 文玉旬懒于作答,挥挥手道:“多问无益,快叫郑达出来!” 高老头嘿然冷笑道:“老夫说过了,在老夫还末把话说完之前,他是不会出来的!” 文玉旬怒道……“这样看来,阁下有意从中作梗了?” 高老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 文玉旬道:“那又怎么说?” 高老头道:“你刚才已知道老夫姓名,何不打听打听老夫现属何方人物?”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区区原来懒的和你多嚼舌头,现在看来,倒不得不和你多 说几句话了,敢问你究是那方人物?” 高老头道:“这一问就问对了,老夫乃震天宫的人!”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怪不得你敢在区区面前这么放肆,原来你还有震天宫在后 面作后台,但不知你在震天宫身居何职?” 高老头坦然道:“老夫金牌令主是也!” 文玉旬冷漠的道:“原来你是接替宫武扬的遗职,看来你也是震天宫的大红人了!” 高老头道:“这个你管不着,听说宫武扬被人杀死,你也在一旁?” 文玉旬道:“是又怎样?” 高老头哼道:“是便甚好,所以本宫之人早将列入黑名单之中!” 文玉旬晒然道:“区区并不在乎!” 高老头道:“你现在已知道老夫身份,当该知道老夫问你可是天龙弟子的用意?” 文玉旬道:“是谁叫你问的?” 高老头道:-“当然有人!” 文玉旬道:“是不是吴一峰和方功长两人?” 高老头一惊道:“原来你已知道本宫秘密?那便证明你确是天龙弟子,而那个宇文 珣反而是假的了?” 文玉旬冷冷的道:“是真是假,你都管不着,不过区区已叫你们银牌令主去传话给 吴方二位若他俩知机使该赶快把震天宫解散,同时快来见我,他俩还有一线生机,如其 不然……” 高老头冷然道:“那又怎地?” 文玉旬道:“我会叫他俩死无葬身之地!” 高老头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是天龙门的人,口气也未免说的大了些, 小子,你今天便走不出这里!” 文玉旬冷然道:“除非你在这里使诈,要不就把郑达庞德都叫来,也挡不了区区五 招!” 高老头怒道:“好小子,你吹牛真吹上天啦!” 文玉旬冷冷的道:“姓高的,你别尽在区区面前胡缠,郑达现在何处?为何还不现 身出来! 高老头道:“要郑达现身不难,你先胜了老夫再说!”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你当真不知死活么?” 高老头肃然道:“那要看你有多大本领再说!” 说话声中,一臂骤然扬起! 文玉旬淡然道:“别装模作样,要出手便快!” 高老头目射凶光,大喝道:“小子,你先接老夫一掌试试!” 左手在胸前一划,右掌平胸推出。 他掌式不疾不缓,看来连一点力道都没有,但文玉旬知道,对方这一掌实含有许多 变化! 他渊岳峙停止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高老头掌风迫近,才见他举手一切! 高老头哼道:“好掌法!” 原招不变,但式子已变了一个大方向,只见他掌势一带,如山掌风攻从右侧猛袭而 去! 文玉旬嗤声道:“这就是你看家本领么?” 他切出的掌式也不变,手腕一翻,一股狂台自掌底旋出,两股气劲一触,蓦然大响 过处,高老头被震退两步。 文玉旬冷冷道:“你虽是震天宫的人,但区区不愿多伤无辜,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 快叫郑达出来!” 高老头一掌便被震退,心中也自骇然,眼前的问题是他得赶快想办法脱身! 他念头一闪,大喝道:“少废话,再接老夫两掌试试!” 双手连扬,岂止拍出两掌,敢情已攻出七八掌之多! 文玉旬怒道:“你真要找死,那也怪区区不得!” 手掌一扬,轰然直击而出! 文玉旬掌风刚出,便觉出情形有些不对,原来高老头那七八掌根本就是虚式,文玉 旬掌劲一出,他借方使力,身子一躬,人已弹出五六丈去。 高老头乃有备而发,身形刚起,只见他五指一张,漫天银雨飞酒而下! 文玉旬两眼杀机斗起,大喝道:“好小子,你敢算计于我!” 左手一拂,那漫天银雨纷纷坠地,右手一抓,舌绽春雷似的一声大叫道:“回来!” 高老头身子尚未降下,他正待施出第二把银针,谁料在半空中突然被一股大力一吸, 只觉真气一窒,整个身子忽然不听自已指挥,便生生的飞了回来! 高老头这一骇真是非同小可,当他身子降地之时,满脸都是死灰,文玉旬手掌一扬, 道:“你不想活,区区就成全你!” 他正双掌拍下,高老头知道自己万不是对手,危机一发,双掌反而抢先推出! 文玉旬哼了一声,手掌一挥,一声大响过处,高老头退了六七步才拿稳身子,嘴里 犹自喘息不止。 文玉旬一步走了过去,高老头脸孔苍白,连挪动身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文玉旬冷冷的道“告诉我,郑达究竟在那儿!” 高老头颤声道:“他……” 话未说完,一声“轰隆”似的震天大响已经响起,高老头脸色又是一变,骂道: “他妈的,他们敢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那一声大响的确震人心魄,凹地中间登时阶下一个大坑,文玉旬也惊呆了。 原来郑达和庞德见高老头突围不成,两人一打商量,心想高老头乃震天宫的人,若 让他突围出来,他也会逼迫自户参加震天宫阵营去,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把他和文玉旬 都炸死在里面! 第一响大响过后,第二声大响也跟着响起,剎那之间,只见四面八方火光冲天,隆 隆之声不绝于耳,声威煞是惊人。 文玉旬朝后面一望,但见来处尚可冲出,正待飞身奔去,高老头叹了口气道:“没 有用了! 文玉旬道……“为什么没有用?” 高老头道:“来路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四周都被大火罩住,你只是一动,他们便引 发大火,到时你非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不可!” 文玉旬恨声道:“这究竟是谁打的主意?” 高老头默然无语,他为郑达卖力,谁想到郑达最后还用这种手段对付他呢? 高老头道:“这是某家自订的主意,想不到最后老夫落得搬起石头打脚,真是,这 何是何苦来哉!” 文玉旬晒然道:“说的是啊!” 高老头恨声道:“可是这郑达和庞德也真够阴损,老夫曾对他们说过,假若老夫不 能突围而出,便叫他们不要放上,谁知他们竟连老夫也坑了!” 文玉旬嗤声道:“你现在还相信他们是好人么?” 高老头摇摇头道:“老夫此行并不计较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老夫只想拖他们加入 震天宫去!” 文玉旬冷声道:“这回你要失望啦!” 高老头重重叹了一白气,道:“假若老夫今生还能出去,不把他们碎尸万段誓不为 人!” 说话声中,但听“轰隆”之响连响,从四面山头又拋下无数炸药下来,把两人一步 一步往前面逼。 文玉旬道:“咱们现在已无路可走,不走正面这条路是不行了!” 高老头摇摇头道:“老夫以真心相告,正面这条路绝对走不得!” 文玉旬冷笑道:“阁下虽以真心相告,只是区区却信不过你!” 说着,飞身向正面这条大路奔去! 高老头嘿嘿的道:“你这小子不听老夫劝告,死了活该!”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转眼之间也会死去,不由长长的发出一声长叹。 再说文玉旬起身半空之中,人还没有落下,忽听“隆”的一声,四面八方突然一片 火海,放眼所及,竟有数十丈方圆的距离。 文玉旬大感惊骇,暗想我这下该往何处才是? 心念转动之间,一口真气已然用尽,身子正冉冉下落,就在这时,他听到高老头发 出了一声惨呼。 他心头跟着一沉,暗想高老头完了。 一股大火向上涌来,文玉旬伦掌一劈,火势被压了下去,他左手一扫,地下火星四 散飞出。 他乘机会双足钉立,四面火势虽猛,但双足钉立之处却了无热气,他心中一动,是 了,大火初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敢情这地下尚可藏身? 他这种想法原是剎那间事,这时大火又由四面烧来,文玉旬力贯双掌,奋起全力朝 地面击去只听“轰”地一声,地面陷下一个大坑! 文玉旬更不怠慢,双r掌连劈,地下登时陷入一条很深的洞穴,文玉旬用土封住出口, 盘坐地下养息。 这场大火一直烧了三四个更次,当大火熄灭之际,已是第二天的正午。 郑达和庞德都大为得意,两人在厅中把酒言欢,只听郑达说道:“庞兄,这次多亏 高老头定下妙计,只是他也陪葬火窟,未免有些遗憾!” 庞德呵呵笑道:“郑兄说那理话来,想那高老头对我们也不安好心,他今一死,不 是已合你我心愿吗?” 郑达喝了一口酒,道:“话虽如此说,但他究竟是震天宫的人,他会猝然而死,假 若以后震天宫来向我们要人又怎么办?” 庞德摇摇头道:“郑兄就为此事烦恼么?” 郑达道:“未雨之计,自是先行提防为妙!” 庞德笑道:“此事极易对付,就说高老头死在文玉旬手上得啦!” 郑达正色道:“正事兄弟曾想过,高老头乃助拳之人,他既然先我死去,我又何能 独生?” 庞德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道:“兄台思路怎地越来越窄,试问咱们这把火可是怎 么放的? 郑达猛然醒悟道:“庞兄之意可是说高老头死后,咱们才用火攻烧死文玉旬?” 庞德点点头道:“不错!” 郑达想了一想,这个理由无论从那方面都可以说的过去,心中顿觉释然,立刻满了 一杯,道:“此计大妙,来,咱们互干十杯!” 庞德正欲举杯,忽见一名庄丁勿勿而入,道:“敢禀庄主,外面有一女子和一小孩 求见!” 郑达征道:“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姓氏?” 那庄丁道:“小的问过了,他们不肯说!” 庞德道:“这就怪了,待老夫出去瞧瞧!” 郑达道:“咱们一起走走!” 两人来到庄门之外,果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子,这两人非别人,乃是上 官琼与欧阳铿。 原来文玉旬这次前来报仇,三人言定在前面一片树林相会,时间以三个时辰为限, 岂知上官琼和欧阳铿等了两三个更次,非但没有看见文玉旬前来,反而在昨夜看到火光 冲天,两人放心不下,所以才主动找上门来。 郑达和庞德来到外面,根本就不认识上官琼和欧阳铿,不由征了一征,道:“姑娘, 你只是找老夫么?” 上官琼冷冷的道:“不错!” 欧阳铿道:“小爷向你打听一个人!” 庞德眉头一皱,道:“小哥儿,你的口气倒是大的紧啊!” 欧阳铿脸孔一板,道:“大的紧又怎么样?我的文大哥呢?” 庞德和郑达心中一动,郑达忙道:“你是文玉旬的兄弟?” 欧阳铿道:“不错!” 郑达暗暗呼了一口气,道:“你又叫文什么名字?” 欧阳铿冷呼道:小爷不姓文,小爷名叫欧阳铿!” “欧阳铿?”庞德惊叫了一声。 欧阳铿瞪了庞德一眼,道:“怎么?你听小爷大名可就吃惊了吗?” 庞德冷冷的道:“那倒不至于,老夫问你,欧阳大勤是你什么人?” 欧阳铿征了一征,道:“欧阳大勤?我不认识他这么一个人呀!” 庞德嘿嘿的道:“你不认识他,他可能认识你,你们两个长的太像了!” 郑达心中微动的道:“欧阳大勤外号又称玉面寒儒“,小子,你真不知道?” 欧阳铿气道:“小爷不知就是不知,你们为什么是以这种态度对付我?” 庞德冷冷的道:“你的师父却没有告诉你?” 欧阳铿摇摇头道:“没有呀!” 事宾上野和尚只把他的身世对文玉旬说知,因为野和尚顾虑欧阳铿年纪还小,所以 一直没有把身世告诉他。 郑达皱眉道:“那就奇怪了!” 庞德来回镀了两转,说道:“郑兄,当年之事想必你还记的清清楚楚?” 郑达道:“当然还记得!” 庞德道:“当咱们事毕之后,独独不见欧阳大勤的孩子,这小子和他长的那么相像, 定是他的后人无疑了!” 郑达点头道:“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正是一个好机会?” 庞德呵呵笑道:“有理,有理!” 两人一说一答,但是旁边的上官琼已看出些端倪,心想莫非铿弟也有血海恨事,这 两人就是他的仇家么? 她目视欧阳铿,只见欧阳铿脸上现出茫然神色。 上官琼心念一闪,问道:“你们和欧阳大勤其人有仇?” 庞德点点头道:“不错!” 上官琼道:“我也曾听家师言及,玉面寒儒“与翠彩女侠“夫妇素有侠名,不知怎 的,两人出道不及十年竟双双归隐了么,又怎能和你们结上怨仇?” 庞德冷冷的道:“你可知他们夫妇为何出道不足十年就归隐了么?” 上官琼摇摇头道:“不知道!” 庞德冷声道:“欧阳大勤夫妇具侠名,但其行事却非侠义道人,老夫与郑大侠均系 其至交好友,不料咱们有一次合得一异珍,彼夫妇见宝起意,竟私自劫掠而去!” 上官琼道:“就这样你们便把他们夫妇杀了是么?” 庞德嘿嘿的道:“不错!” 上官琼道:“那么后来那个什么异珍?” 庞德冷盘道:“不知他们藏在何处?咱们至今欲来寻获!” 上官琼冷笑道:“假若铿弟真是欧阳大勤的后人,你们准备把他怎地?” 庞德毫不考虑的道、.“自然杀之以绝后患!” 上官琼道:“假若他不是欧阳大勤的后人呢?” 庞德道:“面貌十分酷肖,不是几乎不可能!” 上官琼怒道:“为了一件异珍,你们杀死了人家夫妇,现在见了人家儿子也不放过, 足见你们也够心狠的了,何况……” 郑达冷声道:“何况什么?” 上官琼道:“铿弟还不一定就是欧阳大勤的后人!” 郑达狠心道:“咱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走一人!” 上官琼脸色一变,道:“好狠的心啊!” 郑达冷笑道:“老夫之狠并不见得就超过文玉旬!” 上官琼辩道:“你们此他要狠过千倍!” 郑达道:“老夫问你,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何要替他说话?” 上官琼道:“朋友而已!” 郑达道:“那就是了,你既是他的朋友,自然是替他说话了!” 上官琼冷冷的道:“本姑娘说的都是事实!” 郑达追问道:“什么事实?” 上官琼道:“你们血洗灵飞堡,他惨受灭门打击,不找你们报仇为何?” 郑达惊道:“你说文玉旬就是宇文珣?” 上官琼一呆,敢情她刚才只顾开口说话,无意间道出文玉旬的真实身份,此刻是想 改口,已是为时不及。 她咬了咬牙,道:“是又怎样!” 郑达嘿嘿的道:“那么另外一个宇文珣又是何人?” 上官琼道:“你不配知道!” 郑达冷冷的道:“小姑娘,你们今天真是的巧的紧!” 上官琼道:“是么?” 郑达道:“怎么不是?你们既是文玉旬的朋友,这小子又是欧阳大勤的后人,老夫 正好两件事一幷解决!” 上官琼道:“我文大哥现在怎么样?” 郑达嘿然冷笑道:“你们看见昨夜的火光了么?” 上官琼道:“看见了又怎样?” 郑达纵声大笑道:“看见了还问老夫则甚?他自然已葬身火窟了啦! 上官琼心头一震,道:“真的么?” 郑达道:“老夫为什么骗你?” 上官琼悲声道:“那我非替他报仇不可!” 欧阳铿痴痴的道:“琼姊,我真是那个什么欧阳大勤的后人么?” 上官琼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呢T”欧阳铿又道:“文大哥真的死了么?” 上官琼道:“我也不知道!” 郑达得意的道:“放心,放心,老夫不会骗你们!” 上官琼摇头道:“文大哥并非夭折之相,我实在不敢相信他已死去!” 郑达道:“老夫告诉你也不打紧,老夫用计把他引到后面山谷,然后在四面伏下炸 药火炮,他就是神人再世,也不会有命了!” 欧阳铿大喝道:“小爷非找你算账不可!” 说话声中,“呼”地一掌攻了过去! 郑达哑然道:“小娃儿,你还差的很!” 五指一伸,便来扣欧阳铿的手腕。 那知欧阳铿年纪虽小,武功却十分刁钻,身子一滑,很快绕到郑达身后郑达忆了一 声,道:“好小子,你还有两下子!” 身子一旋,劲风疾射而起,一股强大的劲力当头直罩而下。 上官琼大惊,飞身抢出! 她本想替欧阳铿挡一招,谁知庞德幌身而出,道:“慢来,待老夫陪你!”,伦臂 直劈而出。 庞德的功力和上官琼不相上下,两人接上手便狠斗不已,但欧阳铿比起郑达来可要 差上一截,刚才郑达那一掌,欧阳铿在万般惊险中避了开去,郑达一连几记杀手,欧阳 铿登时危险万状。 上官琼睹状大急,可是她自已被庞德缠住脱身不得,更遑论救人了。 郑达手掌一扬,大喝道:“小鬼,快纳命来!” 欧阳铿已在他四面劲风包围之下,这双掌若然拍下,欧阳铿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没有 了。 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忽见一人勿勿奔来,同时大叫道:庄主,不好啦,大火!大 火!” 郑达心头一震,道:“什么大火?” 抬头望去,果见庄子里烈火腾空,人影四散逃奔,呼天叫地之声此起彼落。 郑达寒声道:“庄子里面为什么会起火?” 那庄丁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有一个黑衣少年手执引火之物四处点火,他们去救火, 他见人举掌就劈,他武功高的惊人,我们已死了十多个人啦!” 庞德一呆道:“他是文王旬?” 郑达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他……他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忽听一人冷冷接口道:“人谋不如天算,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吧?” 庞德脸色惨然一变,道:“果然是文玉旬!”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冷气森森闪了出来,他,不是文玉旬还有谁? 欧阳铿大叫道:“文大哥,这两个老家伙坏死啦,你快把他们杀掉!” 说着,就像见到亲人似的飞扑过去! 文玉旬柔和的道:“铿弟,你和琼姊都受惊啦!” 欧阳铿擦了擦头上汗珠,道:“文大哥,我倒没有什么?这两个老家伙拿火烧你, 你应该好好给他们吃点苦头才对!” 他究竟年纪还不,刚才受了欺侮,心中便想报复。 文玉旬笑了一笑,和欧阳铿一起走了过来。 庞德颓然道:“真是见鬼了!” 郑达脸孔铁青的道:“他能在那种情形之下逃生出来,实是神而非人了!” 文玉旬没理会两人的话,关切的对上官琼道:“琼妹,你没受伤吧?” 上官琼心头一甜,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是铿弟受了些虚惊,文大哥,我问你, 你知道欧阳大勤其人吗?” 文玉旬心中一动,道:“琼妹,你怎么忽然问起欧阳大勤来?” 上官琼朝庞德两人一指,道:“我对欧阳大勤只有耳闻,倒是这两个家伙硬指铿弟 是欧阳大侠的后人,非欲斩草除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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