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无名三仆

    另一方面,步惊云服下血菩提后仍一沉不醒,剑贫却乘夜偷剑,得手后扬长而去……
    楚楚恨恼至极,但苦于穴道被制动弹叫呼不得。
    失剑的同时,步惊云的胸口突发出“咯卡”声响。手臂更隐隐冒出黑色烟雾。
    霎刻间,眼前的步惊云顿生极大变化,楚楚惊震莫名,仍是欲叫不得。急得直掉泪。
    屋内传有异声,聂风立被惊醒,闪电般忙从马厩中展身奔了过来,甫推房门,发觉
榻上步惊云己不知所踪,但见楚楚不言不语,神色有异,立知其被人制了穴道,忙为她
解穴。
    此时,屋主人夫妇亦闻声赶至,但见从步惊云身上脱落的的焦皮肤正于四周燃烧起
来,心中惊惧不已。
    “风师弟,快救火!”即时赶来的秦霜急道。
    众人估此借宿,岂能连累人家,聂风立跃身取水扑火。
    秦霜急向楚楚问道:
    “楚楚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云师弟呢?”
    楚楚释然道:
    “适才剑贫来偷剑,云大哥似能感应得到,突然惊醒过来,且全身冒烟,发狂般追
了出去。”
    “他身体虚弱,快!我们去找他!”秦霜惊道,忙与聂风,楚楚向外找去。
    剑贫知道聂风轻功了得,得到绝世好剑后一直拼命奔驰,不敢怠慢。
    跑了整夜,却发觉手中剑竟是越来越重!心中暗道:
    “此剑沉重异常,正犯剑之大忌,为何还可称为绝世好剑?”
    此时己近破晓,剑贫但觉口干舌燥,疲累不堪,陡见前面有个小镇,疾奔至空荡的
街上,发现一酒庄,心中不由一喜,暗道:
    “妈的!好!老子己腹空,正好进去好好喝他几碗壮气!”
    酒庄还未开铺,剑贫哪顾这些,运力破门而入。
    “哗!有这多么酒!?”他不禁喜出望外,只见庄内柜台几处皆摆满了坛酒,酒兴
大发,一挥手中剑,如划腐泥,一剑划破数坛酒坛,醇酒立流而出,剑贫哈哈大笑,张
口接酒大饮。
    “好痛快!”
    突然,门外一声大喝,恍若霹雳:
    “剑贫快交出绝世好剑,饶你不死!”
    剑贫乍闻之下,以为步惊云追至,心中一惊,哪还顾得饮酒,回首一看,眼前众人
却是拜剑山庄之人,他们己将整个酒庄重重包围。
    即时跨出四位须眉皆自的老者,剑贫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
    “哦,原来是四剑老,咱们真是有缘无处不相逢呀!”
    “少废话,若不把宝剑归还,莫怪我们手下无情?”一老者怒喝道。
    剑贫笑容收敛,怒哼一声道:
    “剑祭当日早有声明:能者居之!你们既技不如人,剑焉能归于你们,如今老于从
步惊云手中夺得神兵,他是更强者,你们若想取剑,就得凭自己的直才实学!”
    “杀!”四剑老齐声一致令下,拜剑山庄众人蜂拥扑上,立展开一场激拼……
                  ※               ※                 ※
    天色朦胧,尚未大亮。
    万籁俱寂。
    一个黑影正独坐在静寂的镇口的一块石墩上,他双手捧头,似是很沮丧,他无言的
等,己不知等了多少时候。他在等一件本应属于他的东西,他曾为这东西舍命,故而这
东西己沾满了他的血,甚至一一一恨!
    而世上也只有这件东西,才配握在他的手里,亦只有这件东西,才配与他黑暗寂寞
的生命溶为一体。
    回看剑贫手握绝世好剑,竞是且战且退!并未杀死一人,这是怎么回事?绝世好剑
乃神兵利器,在他使来却毫无步惊云施出时那么惊世骇俗之威。
    原来绝世好剑此刻变得奇重,挥动下大耗剑贫真无,相反,拜剑山庄众人却战意高
昂,心知交战不利,剑贫把握机会,全力幻出一片剑影,迫退众人,籍机越墙而逃!
    “追!”众人哪肯善罢干休,忙急急跃身追去。
    剑贫轻功超绝,几个总起鹏跃,迅即摆脱了众人,马不停蹄的急急奔逃。
    “噗”的一声,他疲乏至极,四脚无力,一个踉跄,长剑倏地扑刺入地一半,他跪
下双膝,又气又恨地注视神兵,叹气道:
    “吁……这柄剑真古怪,重得如此厉害!任我轻功如何了得,带着它也跑不了多远,
这样……岂不是要被他们那些工八羔子追上……?”
    正喘息间,他甫地从绝世好剑的柄处剑孔看见了这剑原该属于的主人!
    “啊!步惊云!”他大惊失色,怔愣莫名的瞅向那坐在镇口石墩上撑手垂首的步惊
云。
    “剑贫!你逃不掉的!快放下神兵……”在这微歇之间,四剑老己率众追了上来,
边奔边怒喝道。
    剑贫转首一看,他们己迫近身后不及十丈处,心中愈惊,暗道:
    “啊!他们这么快己追来了?此际死捏绝世好剑实无补于事,斗下去岂不是又多了
一个步惊云,不行!倒不如……”
    他一双贼眼一转,诡计又生,提剑起身,疾奔至步惊云身前,强笑道:
    “嘻嘻,云兄弟!你坐在此处是在等绝世好剑吗?小弟因一时好奇,才会借了你的
剑来看!我发觉你己剑。心互通,这样即使得到也无所用,现在我将它物归原主!”
    说时,恭敬地双手奉剑,递向步惊云。
    步惊云蓦地抬首,目中精光陡现,突然闪电般紧握绝世好剑,臂上一股慑人的力量
立把剑贫震开数步!
    “云兄弟,小弟虽然一时贪心,但此刻你己宝剑重握,惜剑一事就引一笔勾销吧!”
剑贫见步惊云神情凛慑,以为他要发怒,忙赔笑软语求道。
    只见绝世好剑在步惊云手中一握,那股慑人力量顷刻过遍他的全身,臂上的焦的乌
皮亦登时不由自主的迸裂纷落。
    拜剑山庄众人赶至旁边,骤见此地多了步惊云,顿齐感愕然,不敢贸然前进!
    “噗噗”步惊云不单手臂,就连全身及脸上皮壳亦随即四分五裂地剥落。迸裂,其
景骇人异常。
    “剑,我己还给步惊云,你们向他追讨吧!”剑忿眼珠一转,狡猾地一笑,向拜剑
山庄众人扇风点火道。
    此刻,步惊云脸上的焦块不断脱落,双目缓缓暴睁,炯炯射光的眼神,就像漆黑夜
中的两点寒星!寒星再向眼前众人的脸上和剑上一扫,扫视各人后,步惊云徐徐的起身
举步欲离。
    他的举止出奇反常,使所有人无不为之惊诧。心寒!
    剑贫见步惊云马上就要离去,便蓄意挑唆道:
    “拜剑山庄的人原来全是贪生怕死,畏手畏脚之徒,凭什么来取剑?还是乖乖的躲
回狗窝里去吧!”
    众人被剑贫一激,立汹涌冲上,将步惊云拦住,围在核心。
    “咱们拜剑山庄之人无惧生死;步惊云,你必须留下绝世好剑,否则,休想离开此
地!”四剑老互视一眼,声色俱厉的异口同声地道。
    去路被挡,步惊云不由紧握手中神兵,脸上笼现出一种忿然之情。
    剑贫见状,不由得意万分,暗道:
    “嘿嘿!待你们双方斗个两败俱伤后,老子再取剑不迟,也省去一些力气!快打
吧!”
    只见步惊云剑尖斜指,如泰山屹立,动也不动;众人惊惊,不敢贸然上前,一时,
气氛仿佛立遭凝固。
    如箭上弦的一刻,步惊云握剑的手蓦地放松,接着,他的举动,更令剑贫当场膛目
结舌。
    原来步惊云突然转身离去,似乎无意一战,剑贫简直不敢相信他竞会有临阵退避之
举!
    “步惊云!你今日若不想战,就必须先行留下宝剑,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四剑
老中的一人挡在其前,阻喝道。
    步惊云止步,冷漠而有力地道:
    “我剑出夺命,但与拜剑山庄之人无怨无仇,我不想杀你们,若不想死,就快给我
让开!”
    初出的阳光照在步惊云的脸上,只见他脸上的乌皮己尽数脱落全无!脸,透出一种
比前更为刚毅的气势,更为冰冷慑人!
    四剑老心中骇然万分,暗忖:
    “这家伙向来杀人如麻,出手无情,想不到今日竟会对我们宽容,真让人难以置
信……”
    正思忖时,剑贫忽又道:
    “不错!绝世好剑当世无匹,你们这班酒囊饭袋又怎配死在此剑下?别让污血弄赃
了神兵,劝你们自量而行,走吧!”
    说话之间,步惊云又己无声无息地从四剑老身侧擦身而过。
    四剑老等诸人见己方诸多留难,步惊云仍再三容忍,心知正如其所说,只要一惹恼
他出手,出剑便要杀尽,心中一寒,不禁犹豫起来。
    “不行!拜剑山庄没有绝世好剑必定衰落,我们虽生何用?今日即使战死,也誓要
尽本份之责夺回宝剑!”
    众人被其中一名剑老怒吼之声怕惊醒,登时尽皆挺刃向步惊云扑杀攻至。
    步惊云犀利的,如他手中所握神剑般的的的目光向众人一扫,恨愤而又无奈地道:
    “你们为何要再三相逼于我?”
    千百件兵刃如狂风骤雨般向他铺头盖脸地击下,呼啸声淹没了他的话音,步惊云旋
舞起绝世好剑幻闪出一片虹芒迎挡击上……
                  ※               ※                 ※
    秦霜,聂风及楚楚四外寻打步惊云一夜,还未见到其踪影,此时,三人寻到一密林
里。
    “啊,有血腥味!”聂风忽嗅了一口气,惊呼道。
    聂风因自小习冰心诀,迅即发觉血腥味来自河水,忙与秦霜二人嗅着血味找寻。
    但见镇口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其景惨不忍睹,心中俱震惊万分。
    而步惊云却垂剑卓立在众尸堆之中,神情木然。
    拜剑山庄众人虽前仆后继,拼死相斗,但终成绝世好剑下的之魂。而剑贫却在步惊
云杀意正盛时,见势不妙,而早已逃之夭夭。
    “云师弟,这些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将他们杀尽?”秦霜掩抑住心中的愤感激动之
情,沉声问道。
    步惊云没有回答。每次杀人后,他脸上总是现出奇的死寂,心情沉重,更何况一一
他今次所杀的人,更是罪不至死!
    他默默的走到旁边的河际,将绝世好剑放入清清的河水中,洗去它的血迹。
    聂风回想起秦霜曾说恐怕步惊云会滥杀成魔一事,联见此景,心中不禁一寒……
    河水虽可洗涤剑上的血,然而‘恩怨’,又可否以血洗情?
    “云大哥,你的三焦玄关通了吗?伤势好了没有?”楚楚夫心地奔至河边洗剑的步
惊云身旁,急急地虑问道。
    步惊云亦没有回答,却奇怪地将手中宝剑从河里挥起,将平静的河水带荡激起三丈
有余。口中奇异地喝道:
    “你们出来!”
    楚楚不明其意,不由一愣,疑问道:
    “云大哥,你说什么呀?你没事吧?”
    说话间,从对面的河岸忽有两条黑影如鹏飞跃而至,落于步惊云二人身旁。
    来者竟是温弩与冷胭!原来自拜剑山庄一役后,二人一直秘密跟踪守护在步惊云左
右!
    “主人,有何吩咐?”温弩抱拳恭谨地道。
    步惊云冷冷地道:
    “我不喜欢你们跟着我!”
    温弩解释地急道:
    “主人,守护绝世好剑是我俩的毕生职责,咱们必须追随你!请你勿怪!”
    步惊云态度冰冷异常,看也不看他俩一眼,从河边站起,道:
    “我的剑,根本不须任何人守护,你们走吧!”
    温弩有些为难地思索道:
    “但钟眉在死前曾将为绝世好剑开锋之责交托了我俩,我已答应了他,就得履行!”
    一顿,道:
    “既然你不想我们守护,唯有这样吧!这是一一紫云烟,请主人收下!”
    说时,从怀里掏出尺长的筒状之物,双手递于步惊云,并交代道:
    “只要危急时以紫云烟点燃发讯,我们便会赶来援手!至于开锋一事,我们定当竭
尽所能为之,请放心!”
    说罢,二人便告辞一声,随即展身逸去。
    步惊云接过紫云烟,却看也不看的顺手抛往身后的河中。
    “啪”的一声,紫云烟坠落水中,溅起老高的水花。楚楚见状,心甚不解,忙走过
去到河水里去拾它。
    “聂风,我有一事相求!”步惊云突然道。
    聂风惊异地道:
    “哦!什么事?”
    步惊云解释道:
    “我有事要办,便我曾应承过楚楚的父亲,把她终生照顾,你可否代我照顾她?”
    聂风一时无语,秦霜问道:
    “云师弟,你还要去追杀雄霸?其实杀雄霸不能急在一时,此际你伤势初愈,先保
重身体为要!”
    “多谢关心!”步惊云只淡淡说声道谢,接着回头欲离,他始终未有正面看秦霜一
眼,似仍为过去对秦霜有愧于心。
    聂风忽道:
    “云师兄,在你未去之前,我有一事必须相告,你手握的绝世好剑和我聂家实有莫
大渊源!”
    步惊云止住步,侧首注视着他,微有惊讶之色。聂风说罢,探丁入怀,取出一张纸
图,上面所画的正是与在拜剑山庄时步惊云所见到的壁画一模一样。
    聂风左手拿图,右手指道:
    “我手中此图,是我误堕凌云窟后,于无意中所发现的……图中人所执的,正是和
你手上一模一样的绝世好剑!”
    步惊云转身注目那幅画图,一时竟惊怔无语。聂风即请众人与他一起赶往凌云窟。
    众人即时起程,同往那神奇之处。
    赶到凌云窟,只见山势陡峭,悬崖峭壁,奇伟雄峻,一尊高达数十丈的如来佛祖耸
立当前,煞为奇观。
    拐进狭道,里面很是黑暗,聂风早备有火把,点燃执着,在前引路,众人恍若来到
了另一个世界,既觉蔚为奇观,又觉恐怖神秘万分,幸有聂风,步惊云熟悉地形,走得
虽是缓慢,但却无惊。
    “喔,很热呀!”楚楚己热得香汗直流,边用袖轻拭额边汗珠,边忍不住地道。
    聂风在前应道:
    “这里并不算热,我带你们往那处才是最热的!”
    越往里走,里面的温度愈高,恍若进到了一个偌大的腾腾蒸宠,令人感到燥热中迫
得呼吸粗浊。艰欢,几乎窒息。
    深幽的高窟映着他几人的脚上声,甚至边呼吸声也能闻清。回音余久,令人心生肃
悼。
    步惊云先前己来过,现在重游故地,奇怪过往的对此恐惧感已全消,相反地生出一
股莫名感觉。
    众人随聂风走了个多时辰,深入地底,最后来至一洞前,洞口矮窄,仅可容一人屈
身而过,众人一一穿过窄洞,眼前赫然是一阔大地穴,四周热气迫人,更使人惊讶的是
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竞还能长着无数藤蔓。而藤蔓仿佛是生自洞中靠壁的一副隐约可
见的骸骨,其手足和颈项虽被铁链所扣,但全身却受藤蔓紧缠,故能支撑不倒。
    在藤蔓间,亦生长着一些鲜红如血的奇果,正是血菩提,正是如聂风怀里一样的果
实。
    “啊,你们看!这里果然有火麒麟壁画!”楚楚惊叫着,拨开墙壁上的一些藤蔓,
果露出火麒麟壁画来,与刚才聂风所拿出的那画一模一样。
    而步惊云却扫视周围环境,一向是死寂的心头竟不由怦然跳动起来。黑暗中,他的
目光格外锐利,能发现一些旁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他走至骸骨前,用剑拨开地上的藤蔓和沙尘,赫然露出几行刻字小篆。
    聂风持着火把走了过来,向六字扫视一眼,道:
    “就是这段文字!它记下了我们聂家和火麒麟及绝世好剑之间的一段错深复杂的渊
源!……”
                  ※               ※                 ※
    无名正在爱妻墓前回想起往事不觉沧然时,凤舞突然出现……
    他一双锐如鹰隼的双目用余光向凤舞瞥了一回已,已知全部。
    “凤舞,这些年没见,想不到你己成熟了许多!”无名静静地道。
    凤舞仍如从前般恭敬地道:
    “主人,我俩已二十年不见,如今我己为人妇了。”
    原来凤舞正是无名当年三仆之一,也是年纪最轻的一个!
    风舞莲足轻移,来至他身旁,有些难为情地道:
    “主人,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法和你联络,故在谈婚论嫁时亦未能向你请示,
唯望主人见谅。而且……”
    她似有所忌的止口犹豫停住了。
    无名仍静静地道:
    “凤舞,你有话不妨直说吧!”
    凤舞微顿,便续道:
    “是这样的,外子正是快意门大弟子龙袖,其师快意老祖昔日与主人微有过节,我
只怕主人知道了而不高兴……”
    无名始终不惊不怒地道:
    “如今己来过境迁,只要你能幸福,一切都不重要……看你己把背上箭囊卸下,想
必目前过的定是无忧无虑的安定日子吧?”
    凤舞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欣慰地自豪道:
    “是,外子为人不错,对我亦算关怀备至,我俩在江湖上打滚了多年,最近收养一
子,心知须将其安心抚养,遂在附近定居下来。”
    无名微一点头,似是感激地道:
    “难怪……内子之坟幸得凤舞你经常来料理!”
    风舞谦虚道:
    “这是我份内应做之事,更何况,龙王他俩亦时常来此祭主母。这么多年以来,龙
王仍是废寝忘食地为主人遍寻杀害主母的凶手,他还希望主人你总有一天会重出江湖!”
    闻及往昔自己妻子被杀之事,无名不禁一阵黯然……强定心绪,道:
    “龙王一片忠心,我是明白的,只不知‘鬼虎’他又如何,”
    鬼虎原是无名次仆,谈及鬼虎,凤舞似有话掩饰,不欲尽说……
    “鬼虎他……他很好。”
    无名察颜辨色,怎会不明风舞欲言又止之意,当下啼嘘叹道:
    “你们三人之中以鬼虎最为可怕,也是可怜,始终是我最担心的一个人……”
    凤舞一双凤目惊诧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令她一生感到无比自豪的男人,只见无名背手
向大,忏悔地道:
    “也许,当年我实不该留下他孤单的一人,应带他一起归隐……”
    话未说完,他甫地一惊,目扫左边草丛,悄对凤舞道:
    “有人!看来此地我己不宣久留,再会!”
    说完,身形一晃,便如风逸去。
    “草丝中鬼鬼祟祟的是何人,快出来!”凤舞娇叱一声,飞身跃起,直扑左边传有
细微丛草之声之处。
    “凤舞,是我!”一个男人从草丛中起身应道。
    “哦?你怎会来到这里,”凤舞惊疑的目注此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此人解释道:
    “我一直尾随着你,适才听见你和一个男人倾谈,到底他是什么人?”
    凤舞闻之,为之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艰难地迸吐出儿字:
    “我……可否不说?”
    原来凤舞每天皆借故外出与主母扫坟,龙袖日渐疑其不守妇道,今日遂跟踪而至。
    “不行,我是你的丈夫,我有权知道他是谁,”龙袖怒喝着斩钉截钉地道。
    凤舞苦哀地道:
    “龙袖,希望你能体谅我,容许我心里保持这个小小的秘密……”
    龙袖怒不可遏,妒火中烧,吼道:
    “好!既然你不说,我就自己去看清楚!”说着,冲过草丛细看,谁知早已沓无人
影。
    凤舞委屈地问道:
    “龙袖,你不信任我?”
    龙袖忿然地道:
    “偷汉子窃欢,你让我怎么信……凤舞,再见吧!”说完,飘身而去。
                  ※               ※                 ※
    在凤溪村不远之处,有一小镇叫乐阳镇。
    镇内开有一所平凡的客栈——中华阁。栈内没有奢华装饰,亦无金漆招牌,比其余
客栈更为平凡。
    然而,在这平凡的地方,却住着一群极不平凡的人。
    一位年约五旬的老汉卷起裤腿,长袖,赤膊挑起百多斤的水,健步如飞,往返于客
栈与镇头的古井,忙得热火朝天。
    “祥叔,你今天好忙呀!”一买菜妇人向挑水的老汉打招呼道。
    “是呀!今日镇上来了许多人,大都向我们客栈投宿,故而,我们所有人皆忙得不
亦乐乎了!”被称为“祥叔”的老汉应道。
    祥叔挑着一担水,从街巷里行往中华阁,扫视左右,道:
    “咦,周围没有人……不如走捷径吧!”
    说进,他忽地一个抖肩,那担水便冲天而起,连桶飞向半空,他如鹰腾起,跃到巷
边的围墙另一边,在水桶落下时,双子稳稳托住了扁担于肩,桶中井水,滴水未出。
    要不了几步,便由后门进来了,他甫进门后,一手便把两只水桶接过,桶内之水似
是受了一股阳柔之力带劲,竟然聚而不散,成一曲线,徐徐向一缸灌去。
    不消片刻,所有水均一滴不漏地注满醒中,看来祥步叔似有一身不凡的功夫。
    “哈哈,真痛快呀!”祥叔放下水桶,欢悦地道。
    “嘿!见你玩得如此兴高采烈我也心痒。手痒了,让我也来玩两手吧!”院中,坐
在木凳上正手执宽厚柴刀劈柴的一短发五旬老人兴致也来,“呼”地抛刀,手中柴刀,
立时劲聚掌上,挥拳成刃,作刀猛力劈向面前碗日般粗的木头。
    “哗”的一声,木头立即从中分断。
    “喂!你们为何重施故技,难道忘了留在这里的目的吗?”
    “喔,掌柜的!”祥叔微笑道。
    劈柴的老者余兴未消地道:
    “我们只不过是一时技痒贪快而已,真是抱歉!”
    掌柜郑重地道:
    “外面来了不少武林高手,你们当心别泄露了身份,而且老板今日亦会前来巡视铺
头的。”
    “啊,对!今大正好初一,我差点忘了!”劈柴老者搔发喜悦地道。
    说了儿句,老板便离去到了前堂。
    中华阁内,客人络绎不绝,掌柜等人整日忙个不停,客人们皆是持刀佩剑,貌相威
猛的武林中人。
    忽有一人跨进门内,掌柜的忙上前热情招呼,而那人却似一阵风般掠进,无法让人
有机会睹清他的体貌真形;
    堂角一桌,天下会的二位堂主戏宝。纸探花也奇怪的聚在此处,正在品菜喝酒。
    “你看见没有?”纸探花忽冒出一句奇怪之语。
    戏宝压低嗓音道:
    “你是说刚刚进来那人?”
    纸探花点头轻声道:
    “没错!”
    戏宝森冷的目光边目不转睛的瞅向己踏进栈堂的来人,边道:
    “我当然看见了!”
    纸探花道:
    “但我却一点也没看见!”
    戏宝冷笑一声,道:
    “你在说笑吧,若你没看见,又怎知他已进来?”
    纸探花解释道:
    “我只是感觉到他己进来了,可是我根本无法瞧清他的容貌?这人全身散发出一股
慑人真气,就如隔了一道气墙,令人感到眼前一片朦胧!”
    戏宝与他齐侧首向来人定睛瞅去,点头惊道:
    “果然!无论我如何看他,亦无法看清其面目!此人的内功修为己臻化境……”
    说话间,来人己如雾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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