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师父,你……怎样了”?
“没……什么,为师只是……突然感到有点……心绪不宁……”
“师父,晨儿跟随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如此忐忑不安,以你的剑道修为,早应
臻至古井不波的境界,难道……难道江湖将有……大事发生?”
“嗯。我也是这样的想,不知何故,我体内的剑气遽地急剧乱窜,仿佛受到一种不
知名的力量远远挑衅……”
“这些年来,师父你已提不起任何战意,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牵动你的剑气?”
“我隐隐感到,那……应该是一股异常可怕的——必胜力量!”
“必胜力量?师父,会否是你曾向晨儿提及的那个‘剑中圣者’,被你险胜之后深
深不忿,如今终于悟出了他的下一剑,一式他自信可以把你击败的剑?”
“相信不是。当年与他决战之后,我对他的剑已十分熟悉,我甚至可以从他的剑,
推测他在未来十年的剑道进境。”
“什么?师父,你……竟能推测他在未来十年的进境!”
“哈,当年他已擅使‘二十一式’绝世剑法,为师深信,他在未来的八年内,一定
会悟出他的‘第二十二剑’。”
“师父,你既能推断他会悟出第二十二剑,是否表示,你已经有破解这一剑的方法!”
“能否破他的第二十二剑,井非问题所在,最重要的,是他若依着第二十二剑钻研
下去,还会悟出他的‘第二十三剑’,这一剑,亦将会是他毕生最强最匪夷所思的一剑!”
“最强最匪夷所思的剑,未必便是无敌的剑,师父,假如这位剑中圣者真的能悟出
此剑,你可有把握破它?”
“这就须视乎届时我的进境而定,再者,他的第二十三剑,也真的足可灭天绝地,
且还远远地超出剑道以外,它,根本便是一式不应存在人间的剑招!”
“晨儿不明白,何解这一剑不应存在人间?”
“因为这一剑的威力,可能……足以把我们如今所存在的世间——停顿,让一切生
灵任其宰杀!”
“把世间停顿?这……是什么剑法!”
“当剑法已超出剑道以外,或许已不该称为剑法,而是‘绝世奇招’,为师只是感
到他若真的悟出‘第二十二剑’,便能把世间停顿,至于其中奥妙,此时还未至为师可
以完全参透的时机。”
“那,适才向师父便气挑寡的力量,真的不是那个剑中圣者的力量?”
“绝对不是,那是另一股与他将来的第二十二剑同样可怕的力量,它,也是不应该
存在于这个世上。”
“难道……那股力量亦可把世间停顿?”
“不,适才牵引我体内剑气的力量,并非把世间停顿那样简单,它可能是一股,已
经超越我们这从此时代的人……所能认识的可怕力量!”
“师父,若……这股力量真的超越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能认识的范畴,那……它岂
不是属于未来?”
“不单是未来,我相信,直至很久的未来以后,这个世上的人才会知道‘它’究竟
是什么,就像如今我们都不能确定世上是否真有鬼神一样,或许在许久之后,世人才懂
得如何证实或定鬼的存在。”
“但,刚才这股不应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能认识的力量,不是向师父的剑远远挑寡吗?
那即是说,无论它应否在这个时代出现,它亦已经出现了……”
“嗯,而且为师亦已隐隐感到它出现的方向。”
“那个地方?”
“南方。”
“哪里?”
“无法知道!豁尽为师的剑道修为,为仅知道这股力量正在南方一个遥远的角落重
生,它就像一个眸脱天下的绝顶高手,将要向世人展示它深藏许久的——无敌!”
“无限可能的无敌!”
对了!真正的无敌已即将重现!而无敌——
就在这里!
就在聂风眼前!
无敌未露,无敌招意已把聂风、梦及五夜深深矗进洞壁之内,小南与小猫虽一直在
五夜这前,以她为垫,未致受伤,惟招意中的逼人压力,亦把二人压至喘不过气,早已
双双昏厥过去。
同一时间,眼前那道巨大铁门内所暴绽的豪光已然黯淡下来,那股空前强大的招意
亦开始冉褪,聂风、梦与五夜不期然朝门内一望,当场哗然!
门内的是……
是一幕奇景!
铁门之内,已没有刚才那股夺目豪光,相反,居然相当昏黯,但聂风三人仍是一眼
便把门事物瞧得清清楚楚。
门内的世界,赫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洞,惟这个洞的洞壁却非山石,而是铁!
与那道铁门一模一样的铁!
整个地洞,上至洞顶、洞壁,全都是以相同的奇铁铸成,犹如一个坚固无比的铁桶,
难怪若不能记动那道巨大铁门,便绝不能进入洞内。
然而,这是一个没有底部的铁桶,因为这个洞竟然没有地面,本来该有地面的地方,
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这个牢如铁桶的洞虽已甚奇,洞内还有一些东西,更奇!
聂风翘首一瞥,只见铁铸的洞面,有一根粗逾五丈的铁柱延伸而下,他一望便知,
这根铁柱正是无双城城门前的那根铁柱,没料到铁柱自地面向下延伸,居然能抵达这里,
若仔细一算聂风等人目下在地底的深度,这根铁柱,想必有百丈之长。
到底一根如斯长的铁柱,为何要深入地底百丈?
这根柱的尽头,又在哪?
已经不用再疑惑了!聂风三人已同时瞥见,这根巨柱的尽头,竟把一庞然巨物悬在
深渊之上,而这巨物,赫然是一座非常宏伟的——”
三角铁塔!
这座铁塔之高,几达九丈,铁塔底部之广,少说也有十丈丁方,可说是相当壮观,
而铁塔之内,隐隐然还透现一道微光,显见适才那道万丈豪光,正是从塔内绽出。
这麻铁塔仍旧以相同的奇铁铸成,故亦无坚不摧,密不透光,惟是,那道万丈豪光
竟能透过奇铁绽出,不问而知,塔内的,一定是一股无或匹敌的力量!
一般暂时在历史上最强大的力量……
“倾城……之恋?倾城之恋就在塔内?”聂风眉头紧皱,他不虞“它”的威力已惊
人至此,单是招意,已能透铁而出,还把他们三人打进洞壁内,重伤咯血!
而就在他眉头紧皱之际,出其不意地,死寂中蓦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道:
“你猜得一点不错,塔内的,确是你们想找的——”
“倾城之恋。”
骤闻此语,聂风的心倍觉惑然,这个声音,绝不属于与他一起被打进洞壁的五夜和
梦,他认得,这人声音,是属于……
无双夫人!
果然!三人惊愕之间,无双夫人的幻影复再悠悠出现,飘浮于那座巨塔之上。
“无双……夫人””再见无双夫人,梦感到相当诧异,不自禁的低呼:
“你……怎会再度在此出现?难道……这里也施了你的……神移虚空?”
“嗯。无双夫人的幻影微微点头,答:
“这道铁门之内,确是丁了我神移虚空的迷香,不过你们毋操心,铁门内的所有景
物仍是真的;只有我,才是幻影……”
无双夫人说轻又朝聂风三人一瞄,温柔地续说下去:
“能够开启铁门进至这里,你们三人之中,想必有一个是倾城之恋所等待的人,今
次我再度现身,便是要告诉这个能够匹配此招的人,如何才可得到塔内的倾城之恋。”
聂风闻言,目光斜斜朝那座巨塔一扫,道:
“这座塔浑无半丝缝隙,牢不可破,且用以铸塔的金属,看来与那道铁门所用的奇
铁无异,似乎,若要破塔取招,非要用这种奇铁的克星——青龙僵月刀不可!”
无双夫人唯着聂风,眼神像在赞叹他的目光锐利,她道: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惜,铸造这个塔的奇铁虽与那道铁门一样,但到了此时此
刻,纵使是能破那道铁门的绝世神兵‘青龙偃月刀’,也决不能再依样葫芦,把这座巨
塔一刀劈开!”
“为……什么?”一直不语的五夜亦好奇追问。
“因为——”无双夫人的答案极为出乎三人意料:
“塔内根本便没有倾城之恋的——”
“秘籍!”
此语一出,梦与五夜不由脸色陡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就连比她俩更快回复
冷静的聂风,亦为之微微动容。
这亦难怪!他们几经波折才进至这里,梦还一直在演戏,谁知铁门内的无双夫人居
然对他们说,根本便没有倾城这恋的秘籍,简直是开玩笑!
无双夫人巧笑回眸,道:
“少操心!塔内虽然没有倾城之恋的秘复,却有它的——招意。”
“招意?”
“不错,当年关郎虽把倾城之恋的秘复留给我,但,临世奇招便是旷世奇招,以我
当时的智慧,一时间亦无法领悟其其中奥秘,更遑论可将它善用,直至后来我为保护华
恩而受了重伤,只余一年寿命,那时候,我方才真真正正的心无旁惊,专心一意的钻研
确是一式博大精深、超乎想像的奇招,可是博大精深的东西总是过于繁复难明,为了让
千年后的那两个人,在找到倾城之恋后,更快领悟,我索性毁掉了倾城之变的秘复,而
把其精髓及招意,以神移虚空之法贯进这认巨塔之内……”
“故此,眼前的这座巨塔,不独铸造它的奇铁无坚不摧,内里还充盈着倾城之恋的
招意,由于有这股无敌招意在内里守护关这座巨塔,这座巨塔更是固若金汤,即使以青
龙偃月刀,亦无法可把它劈开,除非……世上有一种绝世神兵或力量可以比倾城之恋的
招意更强,才可劈开这座塔……”
听至这里,聂里蓦然插嘴道:
“只是若真的有此绝世神兵或力量能比倾城这恋更强,那身负这种力量的人,也不
会再希冀倾城之恋,反正己可天下无敌。所以我猜,应该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破塔。”
无双夫人一笑,道:
“正是这样,这座塔的设计,与那道铁门有异曲同功之妙,你们何不先看看塔上的
记号?”
说着一指巨塔其中一面,只巨塔之上,赫然有一个和那道铁门上一模一样的——
掌印!
聂风一愣,问:
掌印?难道……又必须以倾城之恋所等之人的掌中之气,启动这座巨塔””
无双夫人道:
“虽不中亦不远,这座塔的四壁尽皆厚逾一丈,惟独那个掌印才是整座塔最薄弱之
处,但亦厚达三尺。倾城之恋源自关郎,与他体内的气亦息息相关,只要一个与关郎资
质相同的人把手按在掌印之上,塔内那股倾城之恋的招意便会如见主人一般,破塔而出,
届时候,在倾城之恋的无敌招意之下,那个人便会完全明白如何可以使出倾城之恋……”
以招意护塔,再以塔护招意,彼此相护,真是非常周密的安排!无双夫人为了不让
倾城这恋落到不值得的人手上,拱卫它的机关一重又是一重,可见用心良苦!
“但——”梦道:
“无双……夫人,塔内那股敌意,既然是你以神移虚空之法迸塔内,那即是说,那
股招意其实仅是幻象,幻象绝不应有任何实质威力,它能破塔而出?”
无双夫人摇首:
“这便是倾城这恋最独妙之处了!我贯进内虽仅是其如意及精髓的幻象,以求令破
塔者更快领悟,可是倾城之恋已超越了人类“所能想象的范畴,尽管是它招意的幻象,
也有无限量的惊世威力,适才,就在那道铁门上升刹那,相信你们已领教过它的无敌招
意
是的!聂风、梦、五夜三人井没忘记,适才那道夺目豪光如何绚烂,与及那股招意
如何把他们三人矗进洞壁,那股招意虽未能破塔而出,但能够“透”塔而出,想必是受
到聂风以掌启动铁门时,所生的远远牵引。
聂风愈想愈觉此招不可思议,无双夫人复道:
“今次我再度现身,除了解释破塔之法,还为了要给将要得到倾城之恋的人——”
“一个劝喻。”
“什么劝喻?”
“倾城之恋,根本便不属于三国时代,也不属于千年后的人,它可能是属于距我们
很遥远未来,只是意外地给关郎在练功时悟得,因此纵然禀如他,也未能知倾城之恋的
力量极限,所以,即使是能够匹配倾城之恋的人,若未能想出如间把它善用,还是不要
随意破塔,把这式绝世可怕的奇招带回人间……”
“再者,绝世奇招所虚耗的内力极巨,当年若非关郎自身的内力修为深不见底,只
怕使出一次倾城之恋后,早已气尽而亡,故而,我希望倾城之恋的拥有者,在未有可以
负荷此招的内力前,别要胡乱使用,否则纵能把此招施而出,也仅会在招尽时——”
“与招同亡!”
与招同亡!这简直已不是一句劝喻,崎是一个严重警告!
说到这里,无双夫人的幻影已开始冉冉消失,事实上,到了这个地步,她为倾城之
恋所一切,经已大多,纵使是她的幻影:也该是彻底休息的时候了……
然而,在她仍未完全消失之前,犹不忘补充最后的一句话,一句叮嘱:
“还有,倾城之恋虽是绝世奇招,却始终是一式刀招……”
“刀招,当然需以刀使出,而倾城之恋所需的刀,更是独一的刀……”
“因此别要忘了……”
“青龙偃月刀!”
“青龙偃月刀”五字甫出,无双夫人的幻影终于彻底消失,聂风与梦愣愣瞥着她刚
才所现身的位置,现上却空无一物,二人脸上,竟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不舍之色。
这个文武全才、智慧无双的女人,她的一生,本应有多快乐便有多快乐,却为了
“义重情浓”四字,宁愿沉彬一生,坚守一生,到头来纵能达厉所有对其亡夫关羽的承
诺,但无论是她自己,甚而是她的幻影,都随着历史的洪流而无声逝去,过去,就像所
有曾在历史上所出现的无名英雄一样,就像所有曾一度璀璨的“曾经”……
惟是,无论无双夫人的命运如何令人惋惜,此刻,亦只有聂风与梦在替她惋惜的份
儿:一旁的五夜……
却并没像二人那样伤感!为了无双夫人的城,她还要先办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才有
余暇惋借!
所以,尽管她未必能像聂风一样快,在聂风全神惋惜之余,她还是有太多时间……
夺刀!
“挣”的一声!当聂风与梦犹在惘然刹那,五夜已撇下一直以她为垫、昏迷不醒的
小南兄妹,霍地翻身而起:使劲一抽,便猛然抽出那柄一直飞插在门外通道壁上的——
青龙偃月刀!
插刀同时,五夜再借洞壁一弹,顿时身如奔轩,向铁门内的巨塔疾扑,口中犹在大
嚷:
“无双夫人!我们华恩的后人为要守护你的城,不惜世世代代匿居,如今只要得到
倾城之恋,我们便可永远守护无双,所以目下决不能功败垂成……”
“我相信你说青龙偃月刀不能破塔,只为要把倾城这留给你认为会在千年后出现的
那两个人,但今日,我们绝不容倾城之恋落在聂风这个外人手上,我更不信,能够破开
那道铁门的青龙偃月刀,破不了这个以同样的多金属铸造的——”
“塔!”
五夜的动机非常明显,她要抢着在聂风把掌按在塔上之前,以刀破塔!
因为若给聂风先行把掌按在塔上,内里的招意甫一绽出,聂风便会首当其冲,置身
在倾城之恋的招意之内而率先悟招,既然如此,五夜唯有抢尽先机,尝试以刀破塔,倘
能一击即中,至少还有一丝夺招希望!
而就在电光人石之际,五夜已闪电掠过铁门与铁塔之间的万丈深渊,掠至巨塔之上,
她的身子犹在半空,却已忙不迭朝巨塔上的掌印——
挺刀力劈!
梦见状不由高呼:
“二姊!罢了无双夫人既明言若不能想出如何善用倾城这恋,便不应把它带回人间,
我们何昔还要如此冥顽不灵?”
梦尽管高声求恳,唯一夜已劈得性起,那里会把她的话听在耳内?说时迟那里快,
刀,已狠狠劈在那个掌印之上,迅即爆出一声钟鼓齐呜般的巨响——
“当!”
击中了!
青龙偃月刀终于重重击中了那个掌印!那座巨塔,会否就这样给一万劈开?
不!绝不!否则塔内的招意,便不是超越人类所能认识的招意!
五夜不但未能破塔,相反这一刀,竟激发塔内一些令人难以相信的变化……
聂风素习“冰心诀”,听觉向来比一般高手更为敏锐,那声“当”然巨响发出之际,
他同时听另一种声音,一种由塔内发出的声音!
那是……
聂风私下暗叫不妙,不由分说,跳!
他的目标,是——铁门之内!
五夜一击不能劈破巨塔,斜眼一瞥,赫见聂风正如电射进门内,当下冷笑:
“嘿!聂风,你想把掌按在掌印上,吧掌破塔?既然我们无法得到倾城之恋,也不
会让你得到!妄想!”
说着大刀一挥,便向闪电扑近的聂风劈去!
谁料五夜错了,而且是大错!
第一错,是五夜根本不应以刀劈他,以聂风比声音还快的速度,她绝不会劈中他,
只有徒然浪费气力。
第二错,便是她以为,聂风想把掌在塔上,然而就在聂风凌空避过她这一刀之时,
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的目的,只是要一把捉着她的手!
这一着大出五夜意料之外,当场面上一红,吆喝:
“聂风,你于什么?”
聂风并没有因五夜对自己的误解而有半分松懈,他在半空中一手捉着五夜的手,冷
静地吐出一句话:
“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来不及”为何会来不及?
这个问题仅在五夜的脑海一闪而过,她犹未及说出这个问题,便已——惊变!
赫听塔内猝地发出“蓬”的一声,接着,巨塔中央,隐隐然透现一团微光……
先是微光,继而便是……
又是“蓬”的一声,塔内再度暴绽一道豪光,光及万丈,虽未足以破塔而出,亦已
即时“透”塔而出!
这道万丈豪光,亦和适才铁门上升时所绽的强光一样,蕴今一股盖世招意,想必是
因为五夜以青龙偃月刀击中塔上掌印之时,刀所蕴含的力量,虽未能牵引塔内的倾城之
恋破塔崎出,却又引致它的招意“透”塔而出!
“碰碰碰碰”四声!一直呆立在铁门外的梦,当场被道透出来的霸道招意直个正着,
她身形这如断线凤筝,硬生生给直退百步,口里鲜血更是狂喷不止,她适才早已被第一
次射出来的招意所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
站在铁门外的梦,她的伤势严重至此,那未……
已掠进铁门内的聂风与五夜,他俩在招意暴放之时,与巨塔如斯接近,他们——
还可以活吗?
“畜生!原来一切都是局!”
无数刀剑正如汹涌波涛般向姥姥乱劈,姥姥当真应接不暇,唯有在心中咒骂!
那些手握刀剑朝她疾劈的人,不但有无双城的门下,还有天下会众,但这些天下会
从,其实只是无双城的门下乔装而已,一切一切,都是一个局!
引她现身的局!
而此刻的独孤一方,已跃上其中一个军营的营顶,高高在上居视着正在苦战的姥姥,
一副洋洋得意之态,嘿嘿笑道:
“为要引你这个蛰伏在无双背后的‘武圣’现身,本城主不惜策划这次‘虚假战争’,
动用无双城二千精兵演这一场几可乱真的‘好戏’,武圣啊武圣!你说,本城主这条是
否一一绝世好计?”
场中合共有二千无双门下,早已把与姥姥一道前来的四夜,以人海远远隔开,姥姥
一直兵来将挡,饶是她武功修为极高,亦感到喘不过气,现下乍闻正优悠自在的独孤一
方在冷言冷语,更是气上心头,暴喝:
“畜生!你居然敢以他报德?你可知道我是谁?”
独孤一方邪笑:
“哈哈!我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武圣’是谁,才会设下这个无双城被天下会侵袭的
局,引你出来看看,不过倒真是大失本城主所望,瞧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可怜模样,也有
资格称为武圣?”
独孤一方此计,不啻是一条绝世好计!既然姥姥等众,矢志不会让无双城倾于别人
手上,那么,最有效找出她们的法,并非再派探子把她们寻出来,而是设下这个倾覆无
双的局,姥姥她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中计!
独孤一方眼见已方人多热众,姥姥则势力簿,看来已成事在即,不禁又意气风发的
续说下去:
“这样吧!只要你给我献上倾城之恋,我今日放你一条生路又如何?”
原来独孤一方最终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倾城之恋?
姥姥但觉失笑,若她真的有倾城之恋,眼前这群为数二千的无双门下,断不能攻近
她百丈之内,还需要给他献上倾城之恋吗?
不过话回来,独孤一方也绝不会愚昧至这个地步,他明知这神秘“武圣”或许会身
怀绝世奇招倾城之恋,这二千无双门下在其眼内,未必会构成任何威力,然而,他们都
是真真正正的无双门下,若那个“武圣”真的是为了某种特殊目的或承诺而拱卫无双,
便不会胡乱杀死无双城的门下,她本来便是要保护他们!
因此,利用无双下城门下去转攻那个所谓“武圣”,才是兵法中之上上之策!亦是
最歹毒蝗一种江湖手段!
果然!正如独孤一方所料,姥姥看来武功虽高,惟对愈逼愈近的无双手下似有顾忌,
只伤不杀,故这群门下仍是前仆后继,陆续有来。
到了这个时候,独孤一方不由得又异常惬意的“呵呵”大笑起来,而且是骄傲狂笑,
只是,他未免笑得太早了……
因为世情,总会令骄兵明白,他们自己的实力或智谋并不值得他们那样自傲!
独降一方刚刚发出第三个“呵”字刹那,冥地“嗤”的一声,一条快绝无伦的人影,
已从那二千辨认下之中,恍如一根急箭,冲天而丰收,这条人影,正是姥姥!
同一时间,双听见半空中的姥姥一声怒咤;
“独孤一方你这畜生!给我死!”
咤示毕,手中那柄仿造的青龙偃月刀已贯满无霸手的雄浑真气,随声脱手,激射向
稳站军营顶上的独孤一方,这一着似乎大出独孤一方意料,他不虞姥姥仍有余暇向他动
手,不过他贵为一城之尊,也非浪得虚名,他,也有他的过人实力!
“波”的一声,独孤一方斗地干指吐劲,一股无祷真气已自其指里劲射而出,正是
无双三大绝学之一的——无双神指!
是奇的是,无双神指的指劲并非“无双”,而是——
“有双”!
赫见射出来的指气蓦然一分为二,且逐渐虬结成球,眨眼间凝聚为两股径阔半丈的
强大气团,气分两路,势如破竹地向青龙偃月刀及姥姥迎去!
“‘碰’然一声金铁交加般的巨响!第一股气团与飞近的青龙偃月刀正面硬拼。当
场把刀凝在半空,这柄刀本贯满姥姥无敌霸手的气劲,独孤一方能以指劲停刀:功力也
是非同小可!
只是,第二道气团却扑了个空,失手了!
因为身在半空的姥姥已淬地消失!
她去了哪?
独孤一方正欲环目四顾,此时突叉传来姥姥冷冷的声音:
“怎么样?我亲爱的城主,你的笑容似乎大多,你的威风似乎也太短暂,如今,你
可感到——”
“害怕——”
语声犹未完全传进独孤一方耳内,他骤觉眼前一花,姥姥赫然已比她的声音更局势
掠至其跟前。
太快了!但白说,独孤一方没料到姥姥的身法会这样快!这种身法,岂不与天下会
以快驰名的聂风一样?
未及反应,姥姥的无敌霸手亦同时暴出,攫向独孤一方咽喉,但独孤一方固非弱者,
冷哼一声,这回双齐施,十指气劲暴发,霎时绽出十股气团转向姥姥,又是其绝艺“无
双神指”!
总算姥姥功力深厚,且应变极快,连忙以无敌霸手逐个气团转破,当场爆出十声
“隆”然巨响,而独孤一方更借双方硬碰的反震力,身形猛地后撤至八丈开外方才停下,
姥姥乘隙跃上半空,击散适才把她的青龙偃月刀凝住的气团,刀甫在握,不由分说,便
再朝独孤一方疾劈!
但,面对姥姥如此强横的劲敌,独孤一万依旧毫无畏色,而且脸上,还泛起一丝不
应在战斗时出现的阴险笑容……
他还会笑,他还想笑,只困他早已——
胸有成竹!
姥姥的刀很快己劈至其身前两丈,霍地,骤起奇变!
在独孤一方方圆一丈的范围内,突在二十一名大汉破土而出,每名汉子均以背向着
独孤一方,团团把他转在中央,严如铁笼一般将其守护。
这二十一名大汉,统统目光如电,异常剽焊,显然并非泛泛之辈,每人手中均握着
一柄非常特别的刀,每柄刀均长逾人尺,甚至比枪还要长,而刀在更有细而密的锯齿,
活像某种猛曾的牙——狼牙!
姥姥在半空一瞥,不禁一怔,低呼:
“狼刀?你们是……江湖第二杀手?”
其中一名大汉冷笑:
“不错!我们正是独孤城主雇来保护他的——杀手之狼!”
说话的人,正是杀手之狼的首领——铁狼,亦即肉店老板铁阿二!
迅雷不及掩耳,姥姥的刀已劈至独孤一方头上,眼看快要把他劈成肉酱,谁料二十
一头杀手之狼齐齐挺刀一挡,二十一柄狼刀纷纷挡在独孤一方头上,简直就像一柄密不
透风的刀伞,而且每名杀手之狼的内力甚高,他们单独一人之力,未必可与姥姥匹敌,
但汇聚二十一高手的功力于一招之上,这柄刀伞,便有足够实力把半空中的姥姥硬生生
反震开去。
姥姥甫一着地,便是十里之外,那群无双门一复再前仆后继,络绎不绝拥上,姥姥
只得弃下独孤一方,全力迎战二千门下!
独孤一方站在二十一名杀手之狼当中,意态从容,远眺正忙于应战的姥姥,不禁又
幸灾乐祸的道:
“嘿嘿!本城主重酬礼聘这二十一名第二杀手,是因为他们的‘天狼刀阵’,他们
这个刀阵未必可以逢敌必杀,但至少,有足够的实力保住本城主在刀阵之内——”
“一直看着你筋疲力竭——”
“战死为止!”
好歹毒的独孤一方!他早已觑准姥姥既要保住无双,便不会胡乱残杀无双门下,在
混战时准会受制时,所以他才会履行这个“人海战术”,且还请来了杀手之狼,把自己
安保在天狼刀阵之中,隔岸观战!
姥姥愈战愈感力,更在私下叫夺,她活到这把年纪,造梦也没想过自己今日会遇上
如此困局,她昔紧决要乘华恩遗训,要保住无双,便不应妄杀眼前任何一名无双门众,
但所谓“久战必败”,她必会如独孤一方所料,战至力欲而亡,到底该怎样办?姥姥踌
躇之间,在另一的无双城众之中,翟地传来了一声令人心胆俱寒的惨叫:
“姥姥——”
天!是四夜的叫声!她……遇害了?姥姥心中一沉,赐眶一热!是的!她很明白,
在战场上只要偶一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刀剑无眼,四夜此一惨叫,只怕早已给无数人
马千万剐!
“夜……儿……”姥姥但觉喉头一阵硬咽,两行老泪,已在她挥刀这际如箭洒在半
空,迅即蒸发成烟,就像她心中的悲愤,即将爆发……
独孤一方先闻四夜惨叫,再见姥姥洒泪,心中得意之精益发溢于言表,歪着嘴道:
“呵呵,已经解决一个了?多好,这样更易办了。”
说着斜斜睨着被转攻的姥姥,道:
“老家伙,我看你还是快点交出倾城之恋吧!否则以你一人之力,本城主偏不信你
能力敌我二千门下,杀出重围!”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他应该信!
姥姥听罢此语,猝地仰天狂笑,笑声似是蕴含无比震怒,霎时震得她方圆一丈内的
无双门下心胆俱裂,纷纷鼻喷鲜血,好深厚的内力!好骇人的震怒!
“独孤一方……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姥姥从紧咬的牙缝中狠狠吐出这句话:
“我们一直在暗中扶掖无双,如今你为了倾城之恋,居然想‘杀鸡取卵’?你是老
妾一生所遇的人之中——”
“最卑鄙无耻下流贱格的一个人!”
“你根本便不配当无双城主,更不配是独孤家族的后人!”
“今日老妾倘能全身而退,他日一定会与你算这笔——帐!”
四夜惨死,无半可忍的悲愤,驼策着姥姥的怒火愈烧愈猛,火势之猛,甚至透过她
的肌肤而出,转攻着她的无双门从,赫见她身上霍地冒出熊熊烈火。
“这是……”独孤一方见状,笑意斗地凝顿,眉头一皱,立即对团团守护他的杀手
之狼道:
“这才伙身上的火似是劲招前奏!杀手之狼,先别理会老夫,快趁她在未出招前把
她擒下,快!”
铁狼回首一瞥独孤一方,接着暴喝一声:
“兄弟们,上吧!”
一声号令,二十一头杀手之狼己如流星劲出,凌空掠过无双门下,挺动二十一柄八
尺狼刀,疾扑处于核心的姥姥。
刀未至,二十道雄浑刀劲已乔得姥姥身上的衣衫籁籁作响,杀手之狼名列江湖第二
杀手,并非徒负虚名啊!
可惜——
今日他们遇上的对手,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他们将要面对的劲招,也井非他们所能想象!
刀劲扑面,姥姥犹非常冷静,此时她身上的火已十分猛烈,是她出的时候了!
遽地,她朝天怒吼一声,身驱突然急剧膨胀,一张脸,赫然变为一片赤红,变为一
张男面
独孤一方远远一瞄此一骤变,陡地“啊”的叫了一声,而姥姥却并役瞧扑近来的二
十一头手之狼一眼,只是相着独孤一方,豪气地道:
“独孤畜生!你不是很想得到倾城之恋吗”老妾今不让你看看,仅得它百分之一威
力的‘情倾七世’到底如何利害,让你羡慕至死吧——”
语声方轻,姥姥猛然暴喝一声,提劲急吐,正是她的劲招——“精倾七世!”
真真正正的“情倾七世!”
因为这一次,姥姥已经豁尽了,她一下子便把所有功力攻级催至七级七世的绝顶功
力,再非用以对付聂风的情倾“一”世!
“熊”的一声!在姥姥身上翟地暴绽六条巨大火龙!
六条张牙舞爪的火龙!
啊!这就是最顶级功力的“情倾七世”!
七龙张牙舞爪,穷凶极恶,正扑近的二十一头杀手之狼首当其冲、未及抵抗,未及
惨叫,“碰”然一声巨响!便给火龙矗至浑身以离破碎,骨血漫天飞洒,当场死无全尸,
惨不忍睹!
同一时间,七条火龙去势未尽,再扑向转攻姥姥的无双门下,众门下岂曾见过世上
有如些招,纷纷怆惶后退,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七条火龙的血盆大口,已怀一将他们吞噬!
不错!姥姥这次已经不再留情,这些甘心为独孤一方卖命的无双走狗,他们平素欺
压无双低下城民,本就死有余辜,他们的命,她已不再关心,她如今只有一个目的——
杀出重围!
杀!
六条火龙一直的杀,顷刻之间,四周惨嚎撕天,弥漫着一片浓浓备雾,恍如人间地
狱!
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嚎声终于停了下来,周遭的血雾亦逐渐消散,独孤一方朝自己
的门众眺去,当下为之咋舌!
只见总数二千的门众,竟有千名已经倒毙地上,身上还满布给火的毙的伤痕,其余
仍然幸存的人马,亦有大半伤交煎,这一招,这一役,没料到会如斯伤亡惨重!
而姥姥,早已踪影杳然!
她终于——
杀出重围!
独孤一方乍睹这惨烈一幕,虽云咋舌,惟在咋舌之余,眉目之间却出奇地泛起一丝
喜悦之色,就像如获至宝一般,自顾沉吟道:
“呵呵,这就是仅得倾城之恋百分之一威力的情倾七世真是相当精彩……”
“本城主如今对倾城这恋,真是愈来愈不兴趣,愈来愈好奇了,哈哈……”
有兴趣未必表示便可拥有,尤其是姥姥已经逸去,要再次引她现身,她现身,只怕
比登天更难。
然而,上天对于独孤一方,未免太眷顾了,正当他费煞思量之际,他其中三名门下,
碎然兵着一个人排众上前,把那个人重重抛到地上,下跪道:
“禀城主,我们几经辛苦,终于生擒了这个人!”
“哦,姥姥不是早已逸去了吗?他们生擒了什么人?”
独孤一方随即朝这个被抛到地上的人望去,只见这人人已遭五花大绑,更在痛苦呻
吟,原来于胸前中了两刀,血渍斑斑,不过伤势虽重,却依然没有香消玉殒。
这个人甫见独孤一方,随即虚弱地求饶:
“别……别杀……我……”
独孤一方乍见此人,反而眉开眼笑,咧嘴道:
“放心!我怎会忍心杀你!”
“本城主还要好好的——”
“呵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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