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如知道田冬的心事,走过来道:“别担心!”
刘似道疑惑的道:“田少侠何事烦心?”
“不。”田冬道:“这件事不急,龙虎帮人数众多,黄陵帮未必能占上风,帮主还
是快去领导大家吧,对付龙虎帮吧。”这话没错,刘似道只好急急的离开。
田冬转向已经被绑扶起来的钱大克道:“钱兄,在下有事请教。”
钱大克冷冷的望了田冬一眼,将眼光移到他处,理都不理田冬,田冬正不知该不该
继续问,黄横忽然走来,住钱大克一巴掌打下去,一面恶狠狠的道:“姓钱的,田少侠
问你话,少装聋子!”
田冬一愣,望向黄横,黄横有些尴尬的道:“田少侠,在下先前不知是你,语中多
有得罪……”
田冬知道这人颇为直肚直肠,笑笑道:“黄副帮主无须客气,只是误会而已。”
黄横哈哈笑道:“田少侠,你别急,我们总还有办法,只要黄陵帮力所能及,无有
不从。”
“不忙……”
黄横一笑道:“田少侠,问话这事还是要我们粗人来作,您在一旁等着,等我让他
把祖宗八代都吐出来。”
田冬不是没见识过问话,当初在龙虎帮地牢待了十年,就算他一直避着这种事,总
也听的多了,只不过毕竟不大习惯,既然黄横毛遂自荐,田冬便点点头道:“那就麻烦
黄副帮主了。”
黄横得意的向外一挥手道:“来人啊,把这些人都捉进去,一个个大刑伺候。”
折腾了半天,钱大克那群人被打的体无完肤、头破血流,但就是咬着牙一句不吭,
反倒是卢幅受不了折磨,可以说言无不尽,但他对内堂也没多了解,只是当阳葛会窜起
之时,帮主黄木森留传密函来此,私下告诉他钱大克是由帮中内堂派出的隐性帮众,直
接向帮主负责,他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配合便是,至于内堂从何而来、位在何处、谁来
主持,这些事情卢幅却都是一问三不知,黄横再怎么逼问,卢榴除了连声惨叫之外也吐
不出内情。
第三天田冬不能再等,于是与黄陵帮作别,搭乘他们安排的船筏,一路往随州前进。
黄陵帮帮主刘似道千恩万谢自然不在话下,还不断的对两人交代,要是有任何麻烦,只
要跟车、船、店、脚任何苦哈哈讲一声,黄陵帮得到消息必定会全力帮忙,才依依不舍
的送田冬离开。
田冬本来预计一路上八成会受到龙虎帮的攻击,没想到这数日的船程却是平平静静,
田冬、顾玲如两人在随州与黄陵帮分手,备了两匹坐骑,一路往北面的武胜关行去。
一面走,两人一面聊起魏无常等人的情形,顾玲如道:“我们耽搁了几天,说不定
魏前辈他们在金陵已经查清楚了,也往这个方向来呢。”
田冬摇摇头道:“就算他们也来,也一定取道中原,经开封之后一路往陕西过去,
我们也遇不到。”
顾玲如抿嘴一笑道:“这可不一定……魏前辈他们说不定想先去武当坐坐,然后才
去首阳山,那就会经过武汉、随州。”
田冬微微一愣,带笑望着顾玲如道:“好啊,你有事瞒着我。”
顾玲如微微一笑,双足一夹马腹,座下骏马立即加速前冲,田冬连忙急追,一面道:
“如儿,魏前辈和步大哥是不是约在武当山?”
顾玲如一面奔驰一面娇笑道:“才不告诉你,等会儿你又想丢下人家。”
“不会啦。”田冬追着追着也不禁好笑道:“都跟到这里了,我哪放心丢下你?”
“我才放心呢。”顾玲如笑着道:“你可要好好保护人家,不然就没人告诉你相会
的地方了。”
田冬啼笑皆非,自己又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护着她,这时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田
冬急赶骏马,想先追上再说,可是田冬学骑马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情,顾玲如的骑术可
是远胜田冬,两人的距离由一丈而两丈越来越远,要不是田冬提气轻身,让座下骏马十
分轻松,说不定落的更快。
田冬见越赶越远,又有些担心会不会遇到敌人,索性将鞍后的马包取下背上,蓦然
一腾,展开天涯步急追,田冬这一施展,转眼就追到顾玲如,田冬一跃上马,由后方一
搂顾如玲道:“捉住你这个调皮的丫头。”
顾玲如忽觉被人由身后一把搂住,本来是吓了一大跳,听见田冬的声音这才松了一
口气,于是轻轻放松缰绳往后一偎,高兴的转头道:“田哥哥,你的功力又进步了。”
“说好听的也不行。”田冬故意恶狠狠的道:“这次非打你屁股不可。”
顾玲如脸一红,娇羞的呢声道:“可别打太重了……”
田冬心神微荡,望着星眸半睁半闭的顾玲如,正不知该不该吻下去,忽然由林旁传
来一声:“上!”四面的树林中立即闪出了数十个手拿弓箭的壮汉,手中的弓箭同时向
两人射来,田冬吃了一惊,抱起顾玲如向后斜飞,闪过了这一批弓箭,但是两人共乘的
那匹马却成了箭靶,悲嘶一声轰然倒地。
这些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种时候,岂不是大煞风景,顾玲如长剑一拔,翻
身就往右边的树林中穿入,田冬担心她有失,紧紧追在她身后,替她看守后路,顾玲如
有如一只母大虫般所向无敌,敌人被她杀的士零八落、东奔西走,田冬见这些人中也没
什么高手,想来是一群不知死活的龙虎帮众,等顾玲如杀伤了七、八个之后,田冬才扬
声叫道:“如儿,够了。”
顾玲如余怒未消,一剑指着个倒楣鬼的脖子,凶巴巴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快说!”
那个倒楣鬼吓的浑身直抖,只喃喃的念:“姑……姑娘饶命。”
“你们是龙虎帮的吧?”田冬走过来道:“那个分舵的?”
“我们不是龙虎帮的……”那人抖缩的道:“我们是奉天寨……洪荒旗的……”
“洪荒旗?”田冬诧异的道:“旗主和副旗主不就是‘猛金刚’鲁无彭和‘浮云燕’
杨玉翠两人吗?”
那人似乎颇为讶异,呆果的道:“这位少侠说的没错……我们旗主和副旗王正是
‘猛金刚’与‘浮云燕’……”
顾玲如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剑往前推了数分,气呼呼的道:“她人呢?姑奶奶正
要找她算帐!”
那人脖子连忙向后仰了仰,一面道:“姑娘饶命……旗主和副旗主现任在龙虎帮作
客,小……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你们为什么在龙虎帮,又为什么攻击我们?”田冬道。
“我们……来了两个月了。”那人结结巴巴的道:“听……听说数月前龙虎帮西南
山栅损失了近百人,一时之间……人手不足,我们来帮忙的……他们与我们旗主商量半
天,要我们来……伏击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女……两位果然俊美……这个我们就……”
田冬与顾玲如两人这时已经除去了伪装,确实男的英挺,女的秀美,难得这人胆战
心惊之下还记得夸夸两人。
顾玲如听了果然有些乐意,将剑住回收了半寸,轻斥道:“胡说什么?”
那人见此法有效,连忙按着道:“……是真的,他们说少侠面色白净,潇洒出众,
姑娘娇美动人、国色天香,我们一定能认出来,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还要回
去多多宣扬……”
其实顾玲如确实是娇美异常,不过田冬用上潇洒出众就过分了些,这人为求保命,
说话诏媚些也顾不得了。
顾玲如又开心又得意的望了望田冬,在她的眼中田冬自然是潇洒出众,于是顾玲如
喜孜孜的将剑收回鞘中,把那人踢翻了一个跟斗道:“滚你的吧。”
那人死里逃生,翻起便跑,碎的一声却撞到田冬,又弹回地上,那人见田冬拦在身
前,连忙道:“这位……英俊的少侠有何见教?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冬皱眉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不知道。”那人拍马屁怕上了瘾,接着又道:“两位有如金童玉女般的人
物,小人回去打听打听,想必能得知两位的名号……”
“够了。”田冬挥手道:“你去吧。”转身向顾玲如走去,心里颇为疑惑。
没想到那人却一面逃一面还在废话:“少侠与女侠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日后早生
贵子……哎呀……”没想到这话却说错了,顾玲如虽然高兴,却听的害羞起来,当场捡
起地上一只羽箭,向那人屁股轻轻甩去,所以那人说到一半,只能哎哟哎哟的逃命,还
好只是轻伤,倒是不大影响速度。
这时除了被顾玲如杀成重伤的几位之外,其他人早就逃的不见踪影,田冬与顾玲如
两人向外走回官道,望见已经毙命的坐骑,顾玲如又有点火大,嘟着嘴道:“刚刚应该
多宰几个的。”其实她说归说,几乎只伤人而不大敢杀人。
田冬望见自己的坐骑正姗姗来迟,一笑道:“还好它跑的慢,不然就要辛苦两腿了。”
两人跃上马共乘一骑,顾玲如偎着田冬十分舒适,反而不是那么气了,想了想忽然
转头对田冬道:“田哥哥,那个杨玉翠……”
“怎么了?”田冬见顾玲如说到一半不说,有些毅外的和声问。
“不是啦……”顾玲如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才说:“当年你被她捉去,她对你很
坏喔?”
这件事田冬早已对顾玲如说过,见顾玲如无端端的又问起来,田冬点点头道:“嗯,
还好有鲁无彭在一旁,不然我说不定活不到龙虎帮。”
田冬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当年杨玉翠不只一次露出想杀田冬的模样,要不是鲁无彭
恰好赶来接应杨玉翠,同时发现她掳去田冬,田冬只怕已经死在衡阳城郊。
田冬这么一说,顾玲如似乎破除了心中的障碍,嘟起小嘴道:“嗯,我们一定要报
仇,好,我知道了。”
田冬见顾玲如说话没头没尾的,好笑的问:“如儿,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顾玲如咕哝了两句,在田冬疑惑的表情下,她才低声道:“我
想到小时候……其实她对我也不坏……”
一直到田冬救走顾玲如之前,杨玉翠对两人确实蛮亲切的,要不是为了田冬,顾玲
如对她其实没什么恶感。
“原来是这种事?”田冬一笑道:“我也不会多恨她,要不是她,我未必能练成这
样的功夫……嗯,如儿,要是她不来惹我们,我们就不去找她算帐好了。”
“真的?”顾玲如高兴起来,甜甜的笑道:“田哥哥,你做人真好,一点都不像武
林中人。”
田冬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评语,颇为诧异的道:“武林中人又该如何?”
“晤……”顾玲如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爷爷、爹爹他们都很好,不过要是有人
欺负了崇义门的人,只要道理在我们这里,他们怎么样也要找人算帐,说这样才不会被
人看轻了,还说要不是如此,别人就会变本加厉,欺到我们头上来,像刚刚的事情,我
爹爹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这话也有道理……”田冬想了想道:“不过反正我也没打算在江湖上闯,应该没
关系吧?”
顾玲如反正也不在意,笑笑道:“所以我说你人好嘛,连那个女人你都不见怪了……”
“其实也不只是这样。”田冬道:“要是我真想找杨玉翠,杀了她嘛……好像太过
分,揍她两下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的上司鲁无彭对我有恩,要是弄到那位鲁大叔
插手,我还定必须看他的面子,不如就算了。”
顾玲如沉默片刻忽然道:“要是他们再来一次,我们就没马了,好像刚刚还是应该
狠一点喔……”
田冬惭愧的笑笑道:“那是刚刚我没注意,现在不会了,他们距离这么近,我要是
小心些会注意到的。”
“刚刚……我们在干么?”顾玲如顺口问到一半,忽然自己想起刚刚的事情,脸上
微微一红,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一路前行,却又别无阻拦,眼看暮色将临,武胜关已在不远,田冬更是提起了精神,
忽然间,田冬听见左面林中传来窑萃移动声,田冬附在顾玲如耳旁道:“如儿,可能有
敌人了,我们准备弃马。”
两人不可能骑着马直闯龙虎帮,既然现在有人追来,索性弃马隐去踪迹,这样对付
敌人才不会迫于被动。
顾玲如准备片刻,田冬也感到左面林中有十来人,正躲躲藏藏的掩到前方,看来是
想故技重施,田冬与顾玲如两人忽然控马转向往南,在那些人惊疑不定的时候,田冬一
踢马腹,坐骑立即加速奔驰,奔出数十丈之后,田冬与顾玲如两人同时跃起,飞跃到一
旁的树梢,两人闭上嘴巴,静静的望着马儿缓缓的向南方奔去。
这时,下方十余名蒙面的黑衣人手恃各式刀剑,急急忙忙的往南奔,赫然发现马背
上空无一人,为首的壮汉手一挥,众人立即四散伏下,问题是刚好伏在田冬与顾玲如下
方不远,田冬与顾玲如自然藏的更隐密,话也不敢说一句。
过了片刻,落日已经完全西沉,不过天空还没有全黑,那位为首的壮汉缓缓的抬起
头来,四面张望片刻,见一点声息都没有,这才轻轻挥挥手,一行人缓缓的住西面的林
中退去。
田冬心想刚好由他们带路,于是半搂着顾玲如,在他们身后十余丈外远远的跟随着,
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由龙虎帮总坛中出来的刺客。
那群人似乎极为小心,每移动了一阵子之后就会停下身来四面张望片刻,要不是因
为田冬功力极高,可以距他们十余丈外远跟,他们回头的时候田冬与顾玲如难保不被发
现,如此两三次之后,为首的似乎放下了心,不再迂回而进,转向北方直行。
不久之后他们走上了一条林中的小径,这条路看得出来极少人走,可能是龙虎帮众
所踏出来的小路,往西北一路是上坡,这条路比起官道险峻不少,田冬与顾玲如还是在
林中远远跟着,更是难行,好不容易跟了大半夜,田冬赫然发现,眼前正是当年逃出龙
虎帮时烧掉的木栅,果然这些人与龙虎帮有关。
那群人走到一处插着数只火把的空地,上方有人喝问:“口号。”
“固若金汤。”为首壮汉一面拉下面罩一面道:“我是旗主。”
其他人也纷纷拉下面罩,田冬不禁吃了一惊,跟了大半夜的居然就是鲁无彭,而且
杨玉翠也在其中,田冬这才想到,刚刚那个贪生怕死招口供的家伙就说过,他们由奉天
寨南下支援龙虎帮的西南山栅,想来就是当初被自己一行人烧光的这座山栅了,而顾玲
如也注意到杨玉翠,想来她也该近四十岁了,居然还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顾玲如不禁
为之傻眼,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守栅的几名喽啰见是鲁无彭回来,立即通知下方开栅,鲁无彭等十余人当即鱼贯的
进入栅中,顾玲如回过神来,连忙拉着田冬道:“田哥哥,这次无钦和尚又不在,我们
怎么过去?”
田冬摇摇头指着空地道:“那时他们知道我们要逃,所以火把点的较多,现在可不
一样……而且这里是南面,空地比北面还小,我们应该能想办法溜进去。”
田冬打量了一下地形,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于是一拉顾玲如道:“走。”两人折向
东面那片耸起的山壁行去。
这里虽然险峻,不过对于现在的田冬却不成问题,田冬一面飞跃,一面带着顾玲如
向上移动,有时风险较大,田冬自己先上了之后再用蛟筋扯上顾玲如,不久便超过了山
栅的高度,可以见到下方重新建起约两大排木栅,中间夹着二十来间房舍。现在已经是
深夜,除了两面栅士都有一些人在巡逻,其他的房舍几乎部是黑沉沉的,只有中间一户
较大的房舍还亮着灯火。
这不用问,想也知道一定是刚刚回来的鲁无彭一行人,田冬对顾玲知道:“我们不
管他们了,直接越过去好了。”
顾玲如想到另一面的山壁更难攀越,有点担心的道:“田哥哥,再过去更难爬。”
田冬微微一笑道:“我有办法。”
顾玲如虽然将信将疑,不过也只好随着田冬翻过山脊,向下一望,顾玲如忍不住有
些目眩,其实这里也不甚高,问题是摔下去还是会死人,而且山壁一片平整,完全没有
立足之处,就算田冬下的去,她也下不去,顾玲如忍不住紧紧捉着田冬,有些害怕起来。
田冬沿着山脊往东北移动了一会儿,这样山势渐高,离下面的河谷却是越来越远,
顾玲如忍不住道:“田哥哥……”
“嘘……”田冬回身道:“小声些,在这里下山还会被那几个瞭望的看见,还要过
去一些。”
顾玲如皱着眉头,不过田冬也很少这么有信心,顾玲如虽然认为田冬一定真的有把
握,可还是想不出来田冬会用什么方法。
过了片刻,山脉微微析向东,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可是离下方却有个二十余丈,
田冬站住道:“如儿,我们从这里下去吧,应该不会被发现了……你看,越过那个小山
岭就是龙虎帮了。”
田冬说完回头看顾玲如正望着日己发呆,似乎答不出话来,田冬笑笑道:“应该没
有问题的,来,我背你。”
顾玲如微微一惊道:“这样你不是更难施展?”
“不会。”田冬取出蛟筋道:“靠这个就行了,可惜只截了两丈,要是再长些,那
就更方便了。”话虽这么说,不过若是再长些,卷起来就有一大团,也不大好携带了。
田冬示范性的向下一挥手,蛟筋嗖的一声在半空中划个弧形,扑的一声穿入两丈下
方的崖壁数尺,田冬扯了扯笑道:“稳的很呢。”
顾玲如这才弄清楚,却见田冬一转身,背朝着自己,等着自己爬到他的背上去,顾
玲如没来由的又害羞起来,忽然有些迟疑。
田冬等了片刻,见顾玲如没有反应,诧异的回头一望,却见在月光的映照下,顾玲
如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低头望着地面玩弄着衣角,田冬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又想起
住事,于是微笑道:“每次要背你,就这样别别扭扭的。”
顾玲如想到在龙虎帮初遇田冬的事情,自己也觉好笑,转念一想,自己终归是要嫁
给田冬,有些时候也只好从权了,于是嘟嘴向田冬一堆道:“好嘛,转过去啦!”
田冬搔了搔脑袋,弄不懂顾玲如在想什么,按理来说搂也搂过、抱也抱过,背一背
有什么好顾忌的?不过现在不是开她玩笑的时间,田冬依言转过身去,微微躬身蹲地,
随即一个柔柔的身躯依偎在自己的背后,顾玲如双手正经轻的缠着自己的颈部,田冬一
楞,背后那是什么感觉?怪舒服的?
顾玲如贴在田冬宽厚的背肌上,胸前传来压迫的感觉,她只觉心跳逐渐的加速,顾
玲如也弄不清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不同,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什么事情都不想了。
田冬虽然觉得舒服,但也弄不大清楚与上次的不同在哪里,感受也没有顾玲如强烈,
于是左手抱稳了顾玲如,右手持着蛟筋道:“可以了吗。”
顾玲如也不说话了,只用单舌轻轻唔了一声,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田冬发现顾
玲如的心跳越来越快,想来是害怕,于是安慰的说:“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顾玲如还是不说话,田冬也不多说,扯回蛟筋试出力道,踏步住崖边走去,这时却
听到顾玲如有如蚊呐般的低声道:“田哥哥……傻瓜……”
田冬一楞,怎么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田冬热血一涌,信心十足,轻经的住下一
跃,迅疾的坠落下去。
落下数丈,田冬猛然一挥,蛟筋迅速的穿入石壁,田冬运力一挺,蛟筋硬而后柔,
把两人下坠的力道缓冲掉,两人当即半空悬挂在山壁上,田冬等冲势一缓,连力一抽蛟
筋,蛟筋一离石壁,两人又再度向下坠去,田冬依然挥鞭插入石壁,再度缓下冲势,如
是数次,田冬背着顾玲如有惊无险的落到下方的谷道。
要不是田冬有这么一个奇怪的蛟筋兵刃,另外取来一条长鞭也不能劲贯数丈,何况
还要穿入石壁?田冬内力再高,也变不出花样来,而田冬也不是凭空想出这方法,其实
田冬能想到这样用,是被古朴在福建鹭峰山隐居的山谷外壁所提醒,那儿数丈远才有个
踏脚处,要不是用蛟筋帮助,中间怎么会一点斧凿的痕迹也没有?八成是古朴的先辈利
用蛟筋开创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把蛟劲固定在两个大石墩上,那可是没人知道了。
田冬落到地面,松了一口气才重新将注意力回到身后的佳人,田冬发现顾玲如还是
紧紧搂着自己,动也不动,心跳却是更快了,想来是吓怕了,田冬反正也不累,索性一
收蛟筋,背着顾玲如就往前奔,这样远比拉着她跑快上一些。
而顾玲如却是紧闭着眼,根本还没弄清楚已经落下崖面,忽觉风声大起,凛测的刮
着自己,顾玲如头缩了缩,紧紧抱着田冬,心想莫不是田冬失手落下,所以才会这么的
快,更是不敢睁眼,忽然觉得就这样与田冬一起死在崖下,也是件很美的事情。
过了片刻,顾玲如才察觉到怎么一直摔不到底?加上重力的感觉似乎不大对,一睁
眼,这才知道原来田冬已经在山林间急速的飞奔,顾玲如想了想害羞起来,又闭上眼,
乾脆不出声了。
顾玲如本就娇小,对田冬造成的负担自然不大,田冬越奔越快,内力源源不绝的运
使,有如风驰电掣的穿林过树,全身内力激发起来,只觉满身舒泰,要不是为了避人耳
目,田冬颇想好好的长啸一声,数月前众人千辛万苦花了数日才越过的山路,田冬在天
近黎明的时候,已经赶过了大半,现在已经能向下遥望龙虎帮在桐柏山麓的总坛,小菊
应该还在这里吧?
龙虎帮的总坛占地甚广,四面以高墙围绕,里面有数组房舍,最靠近田冬的南侧一
圈墙中之墙就是田冬住了数年的内宅,这里是总坛的内侧,正门开向北面,东侧是一重
重各自独立的院落,西面却是一排排连绵的较小房舍,北面除了会客的大厅和供客人居
住的数组厢房之外,还有许多大小不同的练武场,中间靠东处是几排仓库般的建筑,靠
西面有一小块空地,只立着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外头站着几个看守的人,一般人看不出
玄妙来,不过田冬却知道,那里正是龙虎帮总坛中的地牢。
当初小菊曾说过,他们这些普通帮众都住在西面,而那时田冬等人就是由那里脱逃
的,这时居高而下看的清楚,那些连绵的房舍果然还有层次之分,田冬心想,小菊的夫
婿既然是舵主,虽然没资格住在东面豪华的院落中,想来也不至于太寒酸,那里有十来
栋房舍较大,可能就是舵主居住地方,田冬拿好了主意,晚上就要去那十来栋房舍找小
菊。
田冬静止半晌,想到顾玲如一直没说话,于是低声道:“如儿……如儿……”这才
发现顾玲如居然已睡着了,田冬不由觉得好笑,回手一拍顾玲如道:“好啊,你睡的倒
舒服?”
顾玲如猛然惊醒,慌慌张张的落下地面,却不由得有些腿软,田冬连忙扶住顾玲如
笑道:“小心……你实在……”
顾玲如连忙站直了身躯,转头望见数里外的龙虎帮,她不禁吓了一跳,捂着小嘴道:
“到……到了?”
“嗯。”田冬呵呵道:“我看以后都背着你好了,很快吧?”
顾玲如已经完全清醒,见田冬嘲笑自己,不由一嘟嘴有些不高兴的道:“才不要……
以后我自己走。”
田冬摸摸鼻子,转过话题道:“我们休息一下吧,”一面取出乾粮坐下。
顾玲如想想是自己理亏,但又一下子拉不下脸,虽坐在田冬身旁,却仍嘟着小嘴不
说话,田冬也不急着打破僵局,奔驰了一夜确实也有些累了,自己啃起几张面饼,顾玲
如见田冬不哄自己,她反而闲的难过,气不过的一推田冬,抢过他手中的面饼,自顾自
的吃了起来。
田冬一楞,也不与她计较,摇摇头再另取了一张,两人啃了半天,目光偶尔一交会,
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顾玲如虽说忍不住失笑,但又觉得气还没消,忽然将手中半块面饼
往田冬脸上扔去。
两人距离又近,田冬笑的又开心,一个不觉当场被砸中,虽然内劲一激面饼马上向
外飞弹,田冬脸上却也是粉粉灰灰颇为好看,田冬还不知该作何种反应,顾玲如已经一
面强忍着笑,一面转身便逃。
田冬哪里容她逃走,顾玲如才刚起身,已经被田冬拦腰捉住,顾玲如腋下十分敏感,
格格笑声中已经缩成一团,田冬不客气的搔起痒来,顾玲如受不住连忙求饶:“不要了……
田哥哥,人家……认输了……啦……”
两人滚在地上,田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搔痒,紧紧的搏着顾玲如,顾玲如也
回拨着田冬,两人虽鼻息渐粗,却都不敢动弹,顾玲如心里跳个不停,不知道田冬接下
来会作什么,田冬却还记得上一次顾玲如推开自己的往事,那时她说过成婚了之后才可
以,虽然才可以做什么没讲清楚,田冬倒也不敢乱来,相依良久,激情也渐渐平复,田
冬的手渐渐松开。
顾玲如有些安心又有些失望,轻轻挣脱了田冬的手,坐起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
挪挪有些歪掉的发髻,田冬躺在旁边看着顾玲如小心的整理服饰,一种平和舒适的感觉
由心中升起,田冬不禁痴了。
顾玲如眼角余光忽见田冬傻傻的望着自己,转过头疑惑的望了望,却在田冬目光中
见到了一片海样深情,回应般的凝望着田冬双眼,两人目光好似磁铁相吸一般,再也分
不开来。
良久,顾玲如才别过了头,没来由的吐出一句话:“田哥哥,小菊姊姊住哪间?”
田冬一愣,小菊的倩影重回脑海,田冬有些慌乱的道:“我不知道,要问一问?”
“嗯…”顾玲如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忧愁,又有些困惑,刚刚脸上幸福的笑容逐渐
的消失。
田冬知道顾玲如在担心什么,她虽然一直说,田冬却知道在顾玲如心中一直有着这
个疙瘩,其实不要说顾玲如,田冬自己心里有时也会有点迷惘,这些日子与顾玲如算是
身陷热恋中,田冬想到小菊的时间自然减少,不过每次想到小菊,田冬就会有一种心惊
肉跳的感觉,好像自己作错了事情,不过见到顾玲如这副模样,田冬又不禁有些心疼,
于是轻轻搂着顾玲如的肩道:“如儿,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真的……?”顾玲如怯生生的问:“田哥哥,她毕竟是你第一个心上人,我…我
怕及不上她。”
田冬微笑道:“如儿,你要相信我,小菊姐在我心中确实占着很重要的地位……不
过现在我们都订婚了,我只是来接她过安全的日子,你不要胡思乱想。”
顾玲如似乎安心了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田冬道:“田哥哥,其实从你说要来
接她,我就很担心,现在……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安心吗?”
“当然!”田冬用力的一点头道:“你信任我,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毕竟这是空口说白话,顾玲如勉强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不过……田哥哥,要
是你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怪你的。”
“不会的。”田冬颇有信心的道:“我们到时候带着小菊姐去……武当好了,先把
她托给武当的道长照顾,我们再去陕西帮魏前辈,然后回到武当参加武林大会,之后天
下太平,我就把你娶回家,好不好?”
顾玲如又羞又喜,望着地面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田冬望着顾玲如,心中只希望这一切的事情能快点结束,以后与父母兄长和顾玲如
一起在那座谷中渔猎耕织,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好好的把逝去的十年岁月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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