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四方斗室,空旷、冰冷。了无生气。
    暗淡的微光自这石室中的一个四方形物体发出。
    这石室是漆黑的,仿佛这黑暗的世代一般。
    石室的正中央放着一具四方形的长方物体,在石室内散发幽幽的微光。
    那长方形物体是由水晶之类的宝石做成,才能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一个男子轻抚着这发光的长方物体。
    这长方物体十分庞大,但却完全无法让人有想独占的想法,因为透明的边可以轻易
地看透在方形内的“东西”。
    男子小心的轻轻拭着那晶莹无暇的水晶表面。
    这四方体约有一人的长度,幽幽的微光中依稀可见有一人的体态。
    这四方体,正是一具棺木,一具水晶宝石棺木。
    再贪婪的人都很难对棺木发生兴趣,更何况在棺木中正有一具衣容整齐的尸体。
    男子轻拭过棺木的每一个面,可以看出他一定十分重视这棺木中的人,否则他绝无
法做到如此矩细靡遗的擦拭。
    无法看见男子的面貌,因为这男子穿着一身斗篷。
    男子终于站在棺木边,手轻拭着水晶棺木,望着棺木内的尸体。
    男子的泪落在水晶棺木上面,泪水滴落在棺木上发出一声轻响。
    男子忽一扭头。
    因为棺木内的景象是他难以忘怀,却又无法不去观望的。
    男子发出一声凄绝的叫声,像是困兽的怒吼,却又有大多大多的悲伤在其中。
    什么样的景象会令一个男子如此伤心欲绝?
    只见水晶棺木中的那具女尸在衣物的掩盖下,仍看得出来其身段颇好。
    但当目光移至面首之时,只怕任何人都不免一阵心惊。
    因为那景象真的令人不寒而慄。
    那完全不似人类的首级,那是出自撤旦的诅咒才有可能这般丑陋。
    扭曲的脸孔,像被高温烧掠过的皮肤,深浅不同的无数个伤疤,在每一处肌肤上留
下不一的红。浅粉红等等不同的,令人作呕的窟窿。
    更逞论那近乎被熔得快要自眼眶中“流”出的眼球。
    这是一张足以令任何人呕吐的“脸孔”,相信绝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多看这付脸一次。
    但从水晶棺木的一尘不染看来,这棺木是常被仔细的擦拭及照料的。
    这具女尸是谁?
    女尸生前又曾经历过什么呢?
    是谁能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呢?
    再有如何的深仇大恨,都无需以如此残忍的手法来让人结束生命。
    男子的泪再度滑落,还是滚落在水晶棺木之上。
    男子伸出手轻轻的擦去泪水,道:“小妹,你放心,大哥会为你报仇的。”
    一个永远未曾有阳光洒进的石室。一具惨不忍睹的尸首。一个令人心悸的复仇誓言。
    这个石室的黑暗,不比漆黑的夜逊色。
    一间石材堆砌的宫殿,古老、陈旧,述说着它曾走过的历史。
    这是一个十分贫乏的小国,我们就称它为L国吧。
    在这L国皇宫里的后院有着一对男女在交谈。
    男子一身黄衫,而在这黄衫之外,尚有一件大斗篷罩住全身。
    但风儿轻吹,吹落了男子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瀑黑色的长发,长发参差不齐的任
由风儿吹拂。
    男子的身段是文弱得仿佛手不能缚鸡的书生,但他的声音却是如此低沉。
    男子:“水绫,难为你了。”
    男子对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轻声的说话。
    这女子是美丽的。
    娇小的身子,怕是不超过一百六十公分;发丝齐肩,额上有着浏海,像极了东方娃
娃。
    而这名叫水绫的女子也是纤弱的。
    有着瘦瘦的瓜子脸、弯弯的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更有一张若樱桃般的小口。
    水绫有双水汪汪的眼、此时正溜溜的直盯着男子,仿佛这男子是水绫的一切。
    无论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看出水绫是深爱这男子的,而这男子也是爱水绫的。
    一身黄衫的男子,一头桀傲不驯的发丝,但却无法看见他的脸孔。
    因为他的脸孔上正紧紧的被一种像是布绸类的面纱所缠住,只露出一只眼睛及嘴巴。
    男子的眼是深情的,但在深情地望着水绫的同时,水绫也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水绫往前一跨步,伸出双臂,努力想环住男子的腰。
    男子任由水绫贴住自己的身躯,但男子的手却是扬起在半空中。
    他在害怕吗?否则男子为何不肯抱住水绫呢?
    水绫的头靠在男子的心窝。
    水绫开口了。“你又去看她了对不对?”
    男子的眼中聚满了泪。
    吹过的风,在泪水溢眶之际,将泪水吹起,在半空中飘落在发际。
    这样最好。
    男子好怕。好怕自己的泪水滴落在水绫的身上。
    男子:“是的。绫儿,你知道,我做不到不去看她。”
    水绫:“我知道,可是每一次你去看她之后,眼中哀伤的神情就仿佛一把利刃,将
我的心一块一块的撕碎,你知道,看见你哀伤是我最无法忍受的事。”
    男子悬在空中的双手,这才轻轻的将水绫环住。
    男子抱住水绫弱小的身躯。
    男子:“绫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绫儿哭泣着大声回应:“我不要你这么说。”
    男子:“绫儿,你还这么年轻,而且这么漂亮,你不应该将青春浪费在我的身上。”
    水绫忽然挣脱男子的怀抱,那双原本就水汪汪的凤眼此时更泪水满眶的望着男子。
    水绫:“你明知道说这些话有多伤人,你为什么还要说?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男子连忙趋前抱住水绫。
    男子:“我的水绫儿,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就只有你,和那件事。
你是最了解我的啊!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的啊!”
    水绫仰起头,看着这只有露出眼。嘴的男子。
    水绫:“爱我,就别再说那些话。”
    男子轻轻的点头。“好。”
    二人相拥片刻。
    谁都可以从他们的相拥中看出,他们二人对这一刻的渴望,特别是水绫。
    水绫那双会说话的眼正在诉说着,让这一刻永远停留吧!
    仿佛是一对要分离的爱偶。
    许久,水绫才又抑起头。
    水绫:“你要怎么做?”
    男子:“我已经发出讯息和她们连络了。”
    水绫:“那她们可有回应?”
    男子:“有,她们回答在明天早上到达。”
    水绫:“那就由我来跟她们谈。”
    男子摇了摇头道:“还是让我跟她们说吧!”
    水绫:“可是……”
    男子:“没关系,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乱来的。”
    水绫:“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替你办到。”
    男子:“水绫,你千万记住别伤害他。”
    水绫:“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男子:“水绫,如果真的有来生,那么就让我在来生继续这么抱着你,好不好?”
    水绫只是低下头,将自己隐在男子的胸膛里。
    水绫暗暗在心中,发了一个誓:“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我绝对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
孤单的走的。”
    风儿轻吹,为这古老的宫庭,增添一股难以抹去的寂寥。
    山峰之间的堑口,风儿吹得人儿一阵凄凉,一名男子站立在一块大巨石之上。
    男子是单独一人。
    从他双手背置于身后的样子,显然他正在等待人。
    男子足足等待了近二十分钟,才有一个女子的身影站在男子的身后。
    这名女子身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胸前带着一条项链。一条很难让人不去注意看的项
链。
    细致的项链,坠子是一朵绽放着奇异光芒的兰花,那兰花散发着一种似宝石的光泽,
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二人同时站在巨石之上。
    男子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
    男子:“不知你如何称呼?”
    黑衣女子:“阁下是黄总理吗?”
    男子:“黄文祥。你是哪位兰花小姐?”
    黑衣女子有些迟疑。
    黑衣女子:“黄总理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这不起眼的小丫头?”
    这名叫黄文祥的男子连忙开口:“你误会了,我因为不慎受伤,为了怕吓到别人所
以一直都是这样见人,请你别见怪。”
    黑衣女子:“那倒是碧兰错怪黄总理了,碧兰在这里跟你赔不是。”
    黄文祥:“这没关系。”
    黄文祥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得惊人的女子。
    短短的头发,约莫才到耳齐,但那恰如其分的身段,宛如下了凡尘的仙子。
    唯一令人不自在的是她那不苟言笑的容貌。
    碧兰好美,甚至可以说比水绫更美,只是碧兰的美却带着一种冷酷。
    为什么这么美的女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呢?
    黄文祥:“碧兰小姐,我们谈正事吧!”
    碧兰:“好,今天黄总理约我的原因是……”
    黄文祥:“我想跟你们谈个条件。”
    碧兰的双眉微扬。
    这对碧兰来说,着实好玩。
    打从碧兰跟在魔王身边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跟魔宫的任何人打交道,更何况是
谈条件。
    其实打从黄文祥跟魔宫连络开始,碧兰就深觉奇怪,这天下人莫不避魔宫如蛇蝎,
只有黄文祥居然主动要求见魔王。
    但想当然尔,魔王是不可能见他的。
    然而黄文祥再怎么说也是L国的统治者,魔王自然不至于对他不理会。
    所以在和黄文祥约定好日子及时间后,就交由碧兰来见他。
    而黄文祥想必也早就知道魔王会派“失心兰花”来和他商谈、所以黄文祥在见到碧
兰之时并未表现出讶异的样子。
    碧兰:“黄总理,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黄文祥:“对不起,还有一事冒昧问你。”
    碧兰:“你直说。”
    黄文祥:“今天你和我交谈,是否可以代表你义父做全权处理呢?”
    碧兰不禁更是好奇,到底黄文祥要说的是什么事呢?
    碧兰,“只要是不背弃原则的事,我都可以代为答复。”
    黄文祥:“不食言?”
    碧兰:“我们三姐妹至今可还未曾食言过,这一点你应该可以放心。”
    黄文祥:“那就好。”
    碧兰:“黄总理要说的事……”
    黄文祥:“哦,我想请你们答应让邻国的粮食与我国的货品做正当的买卖,并且答
应我,在十年内,不侵入我国的领土……”
    碧兰:“黄总理,你这话可全是顾全了你自己的利益,这谈事情总要二方全都有利
才是啊……”
    黄文祥连忙回答:“是,是,你说的是,我一急倒忘了。若是你肯答应,那么我就
以防卫队中的其中一名核心组员来做为交换的条件。”
    碧兰听完黄文祥的话,不禁扬了扬双眉。
    碧兰:“黄总理,你的提议果然惊人,碧兰倒是愿闻其详。”
    黄文祥:“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条件你若是能够答应,那黄某人自然会履行承诺,
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人带给你。”
    碧兰:“黄总理,你别怪我笨,但是我真的想问,你这么做,是背弃了你原有的立
场,难道你想归顺在我义父的麾下?”
    黄文祥:“碧兰小姐,这么说倒不尽然,现在我可没法子想到那么远。我只想让我
的人民能得到新鲜的粮食,能让他们过个太平的十年,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至于其
他的,我倒没想过。”
    碧兰:“你真是爱民如子!”
    黄文祥:“在这样的世纪,我只想给这些人一点安宁的日子过罢了。”
    碧兰:“可你不怕这事若是给世人知道……”
    黄文祥:“这当然是我们之间的默契,除了我们,谁都不能知道。而带人给你的事,
我更会找可以信任的人去做,不会让人知道这事跟我有什么瓜葛。”
    碧兰:“黄总理就这么有把握?”
    黄文祥:“这你错了,就和当初我试图和你们连络上一样,这一切全是凭运气。我
也没想到真的可以和你连络上,而且真的可以站在这里跟你谈条件。”
    碧兰:“那你为什么做没把握的事?”
    黄文祥叹了一口气:“碧兰,这样的世界,谁又真的对什么事情有把握?这天都不
似千百年来的正常运转了,还有什么可以真的相信?而我也只是个被逼急的人。跟你谈
条件,或许我有希望你能同意,或许我有希望能办好事,但如果不跟你谈,不去试,那
我就只能坐在石阶上看着我的子民,一天天被饥饿,寒冷所吞噬。如果是你,你会怎么
做呢?”
    碧兰听着黄文祥的话,她被说服了。
    碧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黄文祥:“那太好了。”
    碧兰:“可是,这个行动由你自行负责,要我支援吗?”
    黄文祥:“不必,因为这件事我也不便出现,所以知道的人越少就越不至于危及到
我们的协议。”
    碧兰:“那你的对象是……”
    黄文祥:“我答应过是核心成员中的任何一人,你都可以接受吧?”
    碧兰:“可以。那你所下达的是生……”
    黄文祥:“是生擒……”
    碧兰:“太好了。”
    黄文祥:“那你还有任何疑问吗?”
    碧兰:“没有了。”
    黄文祥:“那这个协议就这样说定了哦!”
    碧兰:“只要你做得到,我保证这片土地十年内不会有我们三姐妹的踪迹。”
    黄文祥:“那就谢谢你了。”
    碧兰微微一笑,人已跃起,才一眨眼,人已自巨石上落下。
    黄文祥连忙开口,“那今后怎么跟你连络呢?”
    碧兰:“就跟你当初留话一样,一有消息,我就会跟你连络的”
    而就在这几句话尚未全部消失在空气中之时,碧兰那动人的身影便已消逝得无影无
踪了。
    留下了黄文祥一人独自在巨石上。
    风儿吹动黄文祥的衣摆,看着远方碧兰消失的地方,黄文祥不禁自问:这么做,到
底对不对呢?
    黄文祥又想起了“她”。
    对的。
    黄文祥告诉自己,这一切是应该的。
    风儿吹得黄文祥一身的寒意。
    入了夜的宫殿,巨大、孤寂。
    黄文祥自长廊走来,走进一个房间,这房间显然是黄文祥的卧室。
    黄文祥一进门,水绫便迎了上来。
    水绫:“怎么样?事情谈妥了吗?”
    黄文祥,“谈妥了。”
    水绫直飞入黄文祥的怀抱。
    水绫:“那就好,那就好。”
    黄文祥拥着这个心爱的女人。
    黄文祥:“水绫,可是,事情谈好了,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
    水绫直摇头道:“你说什么麻烦,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黄文祥:“水绫……”
    黄文祥只能叹口气。
    水绫:“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快,去洗个澡,你可别病了。”
    黄文洋顺从的任由水绫拉着他往卧室里走去。
    水绫让黄文祥坐在沙发上,接着自己忙碌的为黄文祥准备入浴。
    水绫不知自何处找来了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和卧室内的木床仅有一个屏风之隔的
角落,并且在木桶内注入热腾腾的沸水,当水注满了一大桶之后,水绫并没有因此而停
止忙碌。
    水绫开始在木桶内加入多种粉未。
    那是什么粉未,不得而知。
    但见水绫十分仔细的为粉未测量,像是在调配一般,不同的罐内装有不同的粉未,
而不同的粉未需要不同的剂量。
    这样的动作就花了水绫好些时间。
    直到水绫忙完,已经被那木桶中的热气蒸了满身汗,但水绫一点也不以为意。
    水绫轻轻的走近黄文祥的身边,双膝一跪地,依偎在黄文祥的脚边。
    水绫:“文祥,你在想什么?”
    黄文祥看着一脸汗的水绫,伸出手轻轻的抹去那汗珠。那一会儿,黄文祥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水绫,仿佛他从来没有见过水绫一般,他想记住,记住水绫的每个曲线。
    水绫:“你怎么啦?”
    黄文祥:“绫儿,我的小水绫儿,我要记住,我想记住你的每一个曲线,每一个样
子,我要把它全部烙印在我的灵魂里,好让我在来世还能记住你的样子,还能找到你。
来世,我们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好不好?”
    水绫:“你怎么又说这些话呢?”
    黄文祥:“绫儿,我们不要再逃避了,不论这件事会不会成功,我们都知道,我已
经……”
    水绫:“不许你说,我不要听。文祥,我不要去想未来,我只知道我们是相爱的,
其他的我都不愿去想。”
    水绫泪汪汪的样子自然令黄文祥倍感心伤。
    水绫不许黄文祥再多话、她轻捂住黄文祥的嘴,拉起黄文祥信步走向木桶。
    水绫小心翼翼的服侍黄文祥更衣,直到黄文祥泡进木桶之中。
    而即使热气不断的往上窜升,黄文祥都未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水绫仔细的舀起木桶中的热水轻轻的为黄文祥擦背。
    此时木桶中的水并非一般的透明无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绿。
    水绫一双柔荑除了擦洗黄文祥的身子之外,更细心的帮他按摩,黄文祥的表情显示
他正十分享受于这种肌肉的放松。
    水绫终于让黄文祥闭目沉醉于放松。
    水绫轻柔的将黄文祥的长发梳开。
    看着黄文祥那放松的神态,水绫完全忘记双臂的酸痛。
    如果时光可以停止,那该有多好?
    水绫的眼尾落下一滴泪水,她的手轻抚过文祥的双手,文祥的脸就在眼前,但是却
被面具掩去。水绫好想,好想,揭开它。
    水绫的手在面具的边缘游走,她心跳得无比快速。
    水绫回想着她所看过的文祥年轻时的照片。
    那气字轩昂的样子,让水绫如此倾心。
    但这些年来,水绫最心爱的文祥即使在入睡之时都不愿将面具拿下。
    水绫永远记得那晚,她要求文祥让她见一见面具之下的容貌时,文祥的悲伤与恐惧。
    那时文祥只说了一句:“水绫,不是我要瞒你,只是这张脸,已经不属于任何人类
所有的了,那是魔鬼的杰作,我不让你看,是不想吓坏你,你相信我,好吗?”
    纵使水绫心中有好些好奇,却依然隐忍了下来。
    因为水绫爱黄文祥,更胜去见他的真面目的欲望。
    这么多年来,水绫顺从黄文祥,让自己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同生活。
    但此时,水绫好想,真的好想,好想看一看,这个让她愿以生命去爱的男人。
    水绫轻轻的将热唇贴上黄文祥的耳垂,她开始吸引住了黄文祥的注意力。
    果然不消片刻,黄文祥便双眼一睁,头往后一仰,双手一搂水绫的身子,让水绫的
热唇与自己的双唇贴合。
    那专属于情人间的甜蜜,只有情人们能感受得到。
    二人直到几近无法呼吸时才分开。
    水绫抓了放在一旁的浴袍,让跨出木桶的黄文祥穿上。
    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黄文祥的手滑过水绫的脸庞,穿过她的发丝。
    水绫似有意的让自己带领着黄文祥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挑动着这属于爱人的乐章。
    许久。
    当水绫一如往常的依偎在黄文祥的怀里,枕着黄文祥的手,水绫将头仰起望着黄文
祥的双眼,水绫的心如此快速的跳动。
    水绫终于还是开口:“文祥……”
    黄文祥像在等待水绫的话,但水绫却沉默。
    黄文祥:“怎么啦,水绫儿?你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水绫深吸了口气。
    水绫:“文祥,我想……我能不能……见见你……”
    水绫问得如此忐忑,黄文祥也知道此时水绫的心。
    黄文祥叹了口气道:“绫儿,我可怜的绫儿,你的紧张全是为了我的反应对不对?”
    水绫轻点头。
    二人相处这么久,水绫的一举一动,对黄文祥来说全是可意料得到的。
    黄文祥:“水绫,我答应你,在我们分开之前,我一定让你‘见’到我,好吗?”
    水绫:“不要,文祥。我想记得你……”
    黄文祥:“水绫,我是怕……”
    水绫:“你是怕我爱你爱得不够真切是吗?”
    黄文祥:“不,不是的……”
    水绫:“文祥,对不起,是我在为难你。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这件事了。”
    黄文祥,“水绫,我这张脸受了诅咒,我怕你见过之后会再也不能入眠啊!”
    水绫:“那好,你放心,这件事办完之后,我会让你在我面前再也不必戴面具。”
    黄文祥:“水绫……”
    水绫:“到时候你就分秒不能离开我了。”
    黄文祥:“绫儿,你明知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水绫:“即使我双目失明,你都想丢下我吗?”
    黄文祥不禁大惊失色。
    黄文祥:“水绫,你说什么?”
    水绫:“我不要离开你,这件事之后,我要永远和你厮守在一起。”
    黄文祥:“不,不行。你知道我剩下……”
    水绫:“不许你再提。”
    黄文祥知道水绫的倔强。
    他是爱水绫的,而水绫也是真心爱他。
    但水绫却是除了爱他之外,更全心全意的在依附着黄文祥。
    对黄文祥来说,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子,但是这对水绫是不公平的。
    黄文祥做不到的,水绫帮他,但黄文祥却什么也不能给水绫。
    黄文祥不敢让水绫看见“他”的真面目,他不能给水绫未来,甚至必须让水绫为自
己去冒险。
    黄文祥的心如此绞痛。
    痴傻的水绫不在乎一切,甘愿为黄文祥付出所有。
    水绫说了,为了永远不见黄文祥的真面目而甘愿“双目失明”,黄文祥知道她绝非
虚言。
    而黄文祥却只能允诺来世。
    为何上天永远在捉弄人呢?
    黄文祥知道这个夜,他是休想成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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