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间不大,陈信放眼望去只见到一组沙发,还有张床,看来船长的房间并不豪华。
陈信来不及多作打量,船长的声音传来:“陈信,坐下没关系。”
陈信依言就坐,船长笑笑的说:“陈信,我知道你的父亲陈天豪也是一位军官,你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消息?”
陈信连忙点点头。
船长继续说:“我刚刚帮你查了一下,你的父亲在攻坚战中表现优异,已经晋升为
四级将官。但是……”
陈信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时船长面色一沉:“但是在我们前些天的一场防卫战役中,你父亲未能回到临时
总部,不知道是受伤未回、还是被俘,因为战事是在我们所掌握的范围内发生的,所以
可以肯定你的父亲只是失踪……”言下之意是指没看到尸体。
船长又说:“根据你的资料来说,你的能力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一级军官,所以也
应该可以派去战场,本来像你们新来报到的是不会立刻派去,但是——”
这时陈信听到父亲的消息,忍不住抢着说:“报告船长,我愿意去地面。”
船长笑了笑说:“很好,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转头望向参谋总长。
参谋总长接着说:“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智能元素的事虽不算是你们的错,但是
照理来说这种有反应的智能体是应该立即销毁的,除非……除非有留下来的必要。”
陈信想了想还真想不出必要性,心中大急,听得参谋总长说:“现在有一种可能性,
不过要你自愿才行。”
陈信瞪大双眼,等待下文。
船长这时又接口说:“前几天,总部传来消息,现在只要是向他们投降的军官都被
集中看管,无法渗透,总部希望我们派人以士兵的身分混入,但是派出的人能力又必须
足够,才会受到肯定,这样才能由外而内逐渐进入敌方阵营的决策中心;不过似乎因为
敌方中有叛变的高级将领,所以我们军队人员的资料都在他们手中,让高阶军官来假扮
士兵十分容易被识破,反而危险;所以到现在我们一直还找不到适当的人。”
看了看逐渐了解的陈信,船长继续说:“你刚刚也听到战务总长说的了,总部要我
们戴罪立功,所以因为一方面你的能力已经不低,另一方面又有容易隐藏的武器在身,
听你们说它还可以将能力增幅,这样更加大了你的机会,这也就是参谋总长所说的必要
性的意思。但是因为你是由于临时征召而来,这件事必须有你的自愿。”
陈信还没答覆,参谋总长在一旁又说:“虽然有一定的危险度。但是这样你可以保
留这两件被浪费的智能元素,而且又有机会到地面见你的父亲,再加上若是成功的完成
任务,你就将是整个战役中的英雄。”
陈信倒是不想做什么英雄,只是真的很想见见父亲,而且也不忍心将吉吉和乐乐销
毁。
虽然是短短的几个小时,陈信其实已经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要是自己不去,
这两个小心灵就只好夭折,陈信不再多想,点了点头说:“报告船长,我愿意去。”
船长一拍大腿,点了点头,向着陈信说:“勇敢的好孩子,你一定能为联邦争光的。”
这时参谋总长拿出准备好的笔和自愿书说:“只要签个名就可以了。”
陈信拿起笔正要签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报告船长,请问那雷可夫的小雷……
嗯,他的智能元素是不是也可以保存下来?”
船长脸色作难的说:“他并没有必要性……”
“报告船长,他的只有半公斤不到,而且该是很好的研究材料。”陈信还在努力。
船长想了想后回答:“这样吧,我们先将他的智能体取下来,然后我再向总部争取
看看,若能获得允许再还他。”
参谋总长接腔说:“反正据你们所说,离开后再还他应该也没关系。”
陈信心想,只怕小雷不愿意,但也无话可说,无奈之下只好低头签下了自愿书交回
给参谋总长。
船长这时哈哈一笑说:“好,我们先出去,陈信你等会儿先别说话,这事可不能让
别人知道。”
众人鱼贯走出外间,控管总长和那雷可夫站了起来,船长说:“二级士兵那雷可夫,
刚刚一级士兵陈信已经将两件智能体交给了我,现在你也先将你的智能体交给控管组长,
我们向总部征询后,若是可以还你们,再交给你们。”
一顿又说:“我保证替你们争取继续保有它们的机会。”
陈信知道,那雷可夫一定正在心中苦劝小雷,心中不禁十分的难过,过了片刻,由
那雷可夫的手掌掉出了一团淡黄色掌大的小块,那就是小雷了。
控管总长将看似石头毫无生气的小雷拿起,小雷在控管总长的手中硬邦邦的,动也
不动,看着眼眶已经泛红的那雷可夫,陈信低下头来,觉得自己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这时船长又说:“那雷可夫、陈信,这次虽然不是你们的错,但是毕竟联邦法规定
不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所以现在你们两人,绝对不可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或是再私下
讨论此事,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这件事。对了,除了王仕学和林美雅组长以外还有没有
人知道?”
两人摇摇头,船长向着副船长说:“这事就麻烦你了。”副船长应了声是,转身走
出。
船长继续说:“现在最好学着把这件事忘掉。那雷可夫!你先回去向小组长报到。
陈信,你先留下来。”
那雷可夫应了声是,无精打采的向外走去,船长摇摇头又向参谋总长说:“也难为
他了,让他的小组长这两天多用点心。”转头向着陈信一招手,说:“来这儿坐下,和
控管总长研究一下这种武器的实用性。”随后向控管总长说:“他答应了,你试试看这
种武器的优缺点,看能不能再改善。”
想来刚刚主管们就己商量过了,船长不必多耗唇舌,控管总长就已经了解,控管总
长起身说:“报告船长,我先去拿点东西,也许有用。”
船长点了点头,对着控管总长加了句:“这样吧,我先去控制室,你和陈信研究完
再向我报告。”
待高总长走出室外的时候,又向陈信说:“你记得,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等一下和高总长研究好了以后,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会再找你。”
说完后与参谋总长也向着卓卡前方的控制室走去。
这时陈信一个人留在船长室内,吉吉猛的说:“老爸,船长老狐狸。说话不可以信!”
乐乐跟着说:“有矛盾、有矛盾,小雷好可怜。”
陈信现在知道,吉吉乐乐都很聪明,虽然和陈信知道的一样多,说不定会有更正确
的判断。转念又想,自己刚刚也有发现不大对劲,但是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小
家伙,自己也会签了。
陈信心中想什么,吉吉和乐乐自然知道,乐乐难过的说:“爸爸好好,都是我们的
错。”
吉吉也说:“老爸,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陈信脑海飞快的转动,心想现在才数个小时,吉吉和乐乐就像小大人一样,如果自
己想的事情再多方面一点的话,相信它们成长更快,于是脑海中东转西转,一面随着吉
吉和乐乐的问题将思绪带到更远的地方。
忽然间思想转到了不该转的地方,吉吉已经抢着说:“赵可馨,老爸的女朋友。”
思绪这东西,陈信想拦也拦不住的,乐乐接着说:“还有林颖雅、许丽芙两个女孩。”
吉吉又说:“它们还不算女朋友。”
乐乐不认输:“可是爸爸都喜欢。”
天呀,自己从来不敢承认的事,居然被他们揪着讲,最麻烦的是还没法否认,陈信
觉得头大,连忙向它们说:“好了,让我的脑子休息一下!”
这倒不是谎话,从吉吉乐乐会说话了以后,陈信的大脑还没能休息,最麻烦的是连
它们争吵还都必须透过陈信才能吵,陈信想到这儿,吉吉和乐乐就不敢再说话了,只有
传来歉意的思绪,陈信也不想怪罪它们,向它们说:“你们不知道的事还很多,暂时少
讲、多听,以后再不时的给我建议就好了。”
吉吉乐乐安静了下来,只仍然保留着喜怒哀乐的情绪沟通。
陈信真正的休息了一下,不久后,高总长拿着一袋东西进来,对着陈信说:“那两
个东西,该是能够任意变形却又不够坚硬吧?”
陈信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说:“报告总长,我叫它们吉吉和乐乐……”
话才出口陈信就后悔了,眼前冷冰冰的高总长睨眼望着陈信,陈信心中七上八下的
好一阵子,高总长才说:“好,吉吉和乐乐。”
陈信才松了一口气,高总长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高总长继续说:“吉
吉和乐乐因为全组织都是以智能元素所制造的,所以应该还拥有同化物质的能力,如果
你也能分解元素,加上它们的增幅能力相信很快就会有变化。你元素控制还可以吧?”
陈信尴尬的笑了笑,回答:“报告总长,基本的物质分离还可以,转质就不会了。”
“够了。你先问问……吉吉和乐乐会不会吸收。”
陈信念头一动,吉吉和乐乐抢着说:“怎么吸收?不懂、不懂。”
陈信老实的讲:“报告总长,它们两个说不懂。”难怪不懂,陈信自己都莫名其妙
的事它们怎么懂。
高总长也不生气,接着说:“只要将物质分解为原子状态,然后将之均匀的分布上
表面,如果要精密一点的控制,大概每百个原子,就要配上自己的一个原子,不过当然
不是这样硬配,而是在依立体薄片结合的同时,在每一小片上依此比例附一小丝的神经
丛,六面都要开口,以透出神经丛;作的越厚就会越坚固,但是为了你的行动方便,不
适合太多。只要一边大约五公斤的硬金属就好了。你听的懂吗?”
陈信有点头昏脑胀,虽然每一个字和名词都听的懂,但是还需要稍微思索一下,不
过吉吉和乐乐已经叫开了:“老爸。”“爸爸。”“懂了、懂了。”
一个叫老爸、一个叫爸爸,陈信实在有点惭愧,老实的说:“报告总长,我还不大
懂,吉吉和乐乐倒是懂了。”
高总长也不在乎,回答:“你不懂没关系,它们懂就好了。下一步……我们一边开
始一边说,它们的能力该可以一心数用。”
有这么厉害?陈信更惭愧了。
“你先让它们尽量伸出来。”
陈信一动念,吉吉和乐乐各由左右手臂探了出来,这次与前次不同,它们只留下一
部分裹住陈信的小臂和手掌,其他的部分沿着陈信的手掌圆圆的张开,好像陈信的手忽
然大了数倍,变成两大片淡黄色的圆扇子。
高总长在身旁的一包东西中,取出两块泛出银光,亮晶晶的金属块,放在陈信变大
的手掌中,这时吉吉和乐乐各把一部分的身体,包住金属,陈信讶然发现它们正在分解
金属。
这时高总长的声音传来:“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帮它们?”
陈信连忙运上元素控制术,穿过手掌延伸到吉吉和乐乐的身上,这还是陈信第一次
运用特殊的能力到它们身上,陈信忽然发觉,吉吉和乐乐还有自己,在这一瞬间仿佛心
神连在了一起,它们在作什么陈信一清二楚,不再像适才一般,被动的接受讯息,而也
当场了解它们是怎么作的。
这时速度更是加快了数倍,陈信可以明显地看到金属块慢慢小了下去,而银色也均
匀的往表面散去,这时陈信忽然灵机一动,问高总长:“报告总长,能不能多给右边吉
吉半公斤?”
高总长眉头一皱,还是又从袋中取出一块一样的金属,运功捏下了十分之一,交到
陈信的右手上,吉吉欢欣的包住这半公斤,两边心灵同时传来高兴的感觉,叫着:“我
们一样重了。”
高总长不管这么多,向着陈信说:“再来就是建构任何需要坚硬的形状时,结构上
要依照力学的原理排列……”
陈信因为吉吉乐乐的帮助,无须多费心神,就好比可以一面拿着石头一面对别人说
话一样,听着高总长的话到这里,不等它们起反应,陈信就说了:“报告总长,力学不
懂。”
高总长解释说:“因为硬质部分都是排列在外,内部的较软,所以中间必需有柱状
的支撑,将任一边的受力,均匀的分散到全体,也就较不易被破坏,甚至比实心还坚固;
还有,边缘的地方,必须作成锐利的形状,因为受力的机会较多,而且受力面积小压力
相对增大,所以在这种部分必须留下多一点的硬质部分……”
这时乐乐已经完成随即施行,陈信的左半片马上变成一方片银光闪闪的锋利圆片。
不一会儿,吉吉也完成了,这时高总长将手中的金属块往前伸说:“砍砍看。”
吉吉抢着说:“老爸,我来!”
陈信举起右手,心想这不是硬金属吗?叫我砍?生怕伤了吉吉,只用了六成劲迅速
一挥,只见银光瞬问泛出,高总长一看不妙,扔开金属,向后一闪,陈信连忙收劲,银
光一收,只听锵铛一声,金属块分成两半跌在地上,而空中还缓缓飘下高总长的发丝,
原来高总长虽然向后退,但是人退的快,头发自然向前一扬,当下被陈信刷下了一小部
分。
陈信看的清楚,自己劲力一催,透过吉吉忽然增加数倍,锐利的气劲化成银光,透
过锋刀向外延伸了将近半公尺,金属块还没碰到吉吉就被锋刀化作两半,陈信收劲不及,
连高总长的头发也惨遭池鱼之殃,陈信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总长踱步走了回来冷冷的说:“你忘了有增幅的能力了吗?干么那么大劲?”
陈信连忙道歉,低头看着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双手。
还好高总长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继续说:“不用的时候硬金属部分就必须内藏,
不然就太明显了。”
吉吉和乐乐闻声,不待陈信示意,微小的表层翻翻滚滚的银光逐渐消失,又是淡黄
色露在外面。
“藏在第二层就好,临时有意外还可以抵挡一下。另外这实在不像原来的肤色……”
高总长又从袋中取出两个约一立方公分的褐色小块,抛到吉吉和乐乐身上,说:
“这个也吸收进去,依着你现在的肤色作调整,就看不出来了。”
过不多时,吉吉和乐乐果然一点也不像外来物,好像陈信天生畸形,有双特大的扇
子手掌。高总长继续说:“这样差不多了,吉吉乐乐你们收回去,陈信你把上衣脱掉。”
啥?脱衣服?这样不好吧?
吉吉乐乐缩回陈信胸腹,陈信倒是还在迟疑,高处长不耐烦的说:“快点,我要看
看有没有破绽!”
陈信心里一横,将上衣脱下,脱便脱吧,谁怕谁?
高处长端详了一番,摇头说:“吉吉乐乐,最外层质感要像皮肤、肩膀的边缘处要
薄一点,但是要用软质的结构,你们的交界处也要薄,原来皮肤上毛细孔的需要也要注
意到,造假不来的地方,只要在人前又没穿衣服时,就让他露出来……”
高总长似乎直接在对吉吉乐乐说话,陈信一句句听下去也懒的细思,听到这才暗骂,
你当我是谁?我在人前不穿衣服?什么造假不来的地方?
这时高总长绕到了陈信身后,继续的品头论足,陈信心想,还好没说小腹也有,不
然不是要脱裤子了吗?高总长的话声正好傅来:“至于腰部以下……”
陈信大惊失色,这还得了,裤子是万万脱不得的,高总长顿了一下,才说:“……
照着上半身的要诀去作就行了。”陈信松了一口气,天啊!逃过一劫。
最后高总长终于让陈信穿上衣服,问陈信:“你习惯用什么武器?”
“报告总长,我以前主要练驭物术,没练过武器。”陈信回答。
“那你赶快让战务总长教你,他擅长用刀,你右手先变把刀看看。”
吉吉连忙向外一窜,变成一把包住陈信右手的大刀,倒是银光闪闪,气派非凡。
高总长说:“我正要提醒你,不要包住手腕,还是变成棍状的刀把供抓握,一方面
比较没有破绽,另一方面武器在指、掌、腕间还有许多的变化。”
一顿又说:“今天就到这里好了,记住,如果想让吉吉和乐乐出来,一定要在没有
人的地方。你先去找小组长报到,等一下船长还会找你,能休息就休息一下。”
终于结束了,陈信敬了个礼,转身向外行去。
陈信见到了林美雅组长,似乎是因为已经被交代了什么,林组长劝慰了陈信一番就
让他回去休息,陈信临走林组长还加了句:“陈信你好像比较看的开,去劝劝那雷可夫,
他应该也在房里。”
陈信点了点头,一面心想,自己不知道如何该面对那雷可夫,不是自己比较看的开,
是自己的吉吉乐乐并没有真的被夺走,虽然没被夺走,但陈信可以体会那雷可夫的心情,
一面走一面思索的时候,乐乐说话了:“爸爸,我们可以问船长,也让那雷可夫加入计
划,这样小雷就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不然等一下先问问船长?”陈信在心里回答。
“可是这个工作很危险,又是高度机密,要是那雷可夫知道了却不去,船长不知道
会怎么样?”
这是吉吉的声音。这话也对,陈信一时真的难以决定。
“我看那雷可夫一定答应的。”乐乐说:“他一定舍不得小雷。”
“但是他的功夫不高,万一出了事,他和小雷会一起遭殃。”吉吉不赞成。
难得吉吉和乐乐的意见不一样,陈信心想,自己要是告诉船长,真的不知道是帮他
还是害他?
转眼间陈信已经走到了那雷可夫寝室外了,正要敲门,门里先传来那雷可夫的一声
长叹。陈信摇摇头举手敲了敲门,那雷可夫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门没锁……”
陈信推开了门,那雷可夫正躺在那里,转头一看是陈信,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可
是同病相怜了。”他一直以为陈信的吉吉乐乐也不在身边了,那雷可夫继续说:“你还
好一点,只和它们相处了几个小时,我和小雷相处了一天一夜呢。”
陈信在一旁坐下,那雷可夫继续喃喃的说:“小雷只一直说我不会有事,他就不敢
讲自己会不会有事。”
陈信呐呐的说:“那雷可夫……船长不是说会帮你……会帮我们争取吗?别太担心
了。”其实陈信自己也不大相信。
“对!对!我要等小雷回来。”那雷可夫精神来了。
陈信有点惭愧,乱以他语:“那雷可夫,你真的作不出来那种智能元素吗?”
那雷可夫一听,皱着眉头回答:“就是电能如何自动流窜的问题难以解决……”抬
头对陈信说:“我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替小雷作个弟弟妹妹的。”
“别太伤神了,要记得休息一下。”陈信看那雷可夫又有了精神,笑了笑转身钻出
了那雷可夫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信想到等一下船长又会找自己,那时要是有人恰好与自己在一起,还真难以解释,
今天先待在房里好了,按下电信波收发机,通知几个可能会找自己的朋友,像王仕学、
薛乾尚、赵可馨等人,告诉它们自己今天想练练内息,不出去了。
当然与赵可馨联系的时候,陈信多费了一点唇舌,不过大致上也算是同意了。
陈信又枯坐了一会儿,心想乾等也不是办法,既然说要修练,乾脆就再好好的练一
下吧,不再多想,陈信双目一闭,转眼间已然入定。
到了晚上,船长果然把陈信找了过去,看了看吉吉和乐乐的硬质化倒是颇为满意,
随后交给陈信一些装配在身上的小玩意,并把陈信交给战务总长,让他紧急传授陈信功
夫,战务总长身为三级将官,功夫果然不凡,不过陈信学归学,还是以自己观察内劲去
向的独特方法在学,反正战务总长也没时间验收,就这样一教一学的转眼就又过了两天。
无元七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
第三天,战务总长也没时间教了,安妮必须高速穿进凤凰星的大气层,降落在安全
的区域。
但是在开始靠近凤凰星的时候,因为距离尚远,在星球同一面的对空雷射已经开始
向安妮射击,也因为距离尚远,安妮在控管总长和战务总长合力操控下,左闪右避的一
路向下行去。
陈信等人当然帮不上忙,只有收好行李与数百人聚集在大厅,对着眼前的萤幕,将
自己全身固定在座位上,任中型突击卓卡安妮忽上忽下的剧烈震动,有时一个上下抖动
就是数百公尺,而眼前的大萤幕正即时播放出外面的景象。
只看到一束束的超大光柱向着自己而来,而随着卓卡的扭动也不断的避开,据说船
长是为了训练实战中的操纵技巧,才让大家一起胆战心惊。
陈信百忙中转头望向一旁,看到王仕学倒是聚精会神盯着眼前的萤幕,古为年也瞪
大了眼睛,但却是呆滞的动也不动;赵可馨咪着眼睛,又要看又不大敢看,而那雷可夫
却乾脆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无祖保佑,无祖保佑……”
不过随着地表的越来越近,雷射光束也越来越少,终于闪掉最后一道光束,众人正
想欢呼,突的安妮一减速,全部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前直甩,才发觉怎么眼前萤幕上的地
面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撞上地表,又是一阵大震动,安妮稳稳的停在地表上方约五十
公尺处,众人这时喘着气也没力欢呼了。
不久后安妮缓缓的下落,眼前的萤幕也忽然暗了下来,安妮终于安然的降落在凤凰
星的地表上。
如同上次到白鸟星一般,离开之前必须先对时间,白鸟星与地球差不多,一天也是
将近二十四小时,但是凤凰星可不同,一天三十个小时,也就是说,凤凰星的八天大概
是地球的十天,而据说凤凰星上的一年大约是地球的两年,所以一年共有五百八十多天,
其中不分月,以八天为一周分七十三周。
到了凤凰星,在飞行中的相对速度影响之下又失去了五天,所以现在该是无元七三
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四周的周一,现在该是正好刚刚赶上凤
凰星秋季的尾巴。
在安妮的控制下,陈信等人收发机上的时间也跟著作调整,下得卓卡,眼前的基地
与地球上和白鸟星上的军事基地完全不同,四面断壁残垣,虽然四处别无杂物,不过遍
地都是一块块早已凝固的褐色血迹,可以想见当时攻下这座大型雷射基地的时候,战况
是多么激烈。
在剌目的白色太阳照耀下,众人迅速的在安妮前的一块空地上列队集结。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问候和勉励,其中让陈信最为注意的自然是自己父亲的消息,不
过在临时总部的总司令口中,倒是没听到任何相关的讯息,集会结束后,四散休息,在
一小时后重新集合,有任务分配。
陈信和赵可馨两人在初定情之后的第二天就被编上安妮号,卓卡上的十来天,两人
独处的机会其实也不多,而最后两天陈信又必须专心的与战务总长学刀法,更是有些冷
落赵可馨,在略作收束后,这时两人手拉着手向着空地东首一栋破旧的三层楼建筑物走
去。
两人也是少年男女,初尝相爱的甜蜜,直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只想寻个没人的地
方说两句贴心的话儿。
眼前的楼房是一栋旧式的四方建筑物,一楼的墙壁几乎都已破碎,散落一地,直接
可以看到楼房后基地的围墙。穿过楼房,两人走到楼房后一块尚未倒塌的残垣和围墙之
间站定,眼看四下无人,两人双目相对微笑了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吉吉和乐乐这时乖巧的不出声,陈信眼望着面带甜笑的赵可馨,两人的距离是越来
越近,直到陈信的眼中只看到她的双眼,耳中传来的是她细致的呼吸,鼻中闻到的是她
若有若无的香味。
陈信心中还在想,怎么女孩总是有那么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香味?闻了又挺舒服的,
陈信目光低了下去,这时满眼都是她红艳艳微颤的樱唇,陈信快要醉了,她灵动的双眼
是为了谁缓缓的闭上?她姣好的面容是为了谁缓缓的扬起?
陈信轻轻的触着、含着她的唇,这时轻轻搂着是她纤细的腰,颈上环绕的是她柔若
无骨的手,终于两人容不下任何空隙的紧紧相拥,刹那间软玉温香抱满怀,除了两人逐
渐急促的喘息声,世间再没有别种乐章。
是谁说过女孩是水作的?可馨的身体似比水还要柔。
是谁说过女孩的吻如樱桃?可馨的唇似比樱桃还要甜。
陈信全身似乎充满了欣喜,陈信的唇,缓缓的移动着,移上她的脸,移上她的眼,
移上她的耳,可馨浑身一软,陈信连忙紧了紧双手,两人脸颊相贴,耳鬓厮磨,为什么
再美好的亲吻也终将结束,再甜蜜的相拥也终将松手?舍不得啊……舍不得啊,我舍不
得轻轻的放开你,我只想用力的拥着你。
良久,赵可馨缓缓抬起头,陈信才不舍的微微放松双臂,两人深深的相视,彷彿要
将对方的面孔镌刻到自己的心底,赵可馨伸手轻轻的捧着陈信的脸,含笑的说:“这是
我认识的陈信吗?这是我喜欢的陈信吗?”小妮子又有花样了。
“不像吗?”
“不像,不像……”赵可馨微侧着头说。
“怎样才像?”
“还要再确认一下……”赵可馨双手一紧,两人的唇再一次的接合。
丁香暗吐之间,管它满天秋风飒飒,欢欣和喜悦好似狂潮,将两人紧紧的淹没。
忽然隐隐传来人声,两人再不舍也只好依依的分开,这时从前方楼房的转角走进了
三个壮实的身影,陈信一看阶级,虽然同是一级士兵,但是想来该是前辈,于是向着他
们点头打了个招呼,三人倒是爱理不理,目光向两人打量片刻,中间一位身材较矮,脸
型瘦长的士兵懒懒的说:“你们两个是新来的?”
陈信点点头没出声。
“噢,原来是席考军区的?”那人接着问。
“我们是从地球上来的。”陈信回答。
对方三人互视一眼,笑了起来,右边的一个胖子指着陈信说:“原来是那些嫩鸽子。”
原来由正规部队完成教育,进入军队时也差不多将近三十岁了,像陈信和赵可馨年
方十九的向来少见,所以三人笑他们是嫩鸽子。
赵可馨见对方出言无礼,拉了拉陈信示意要走,陈信会意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中间的矮个儿又懒懒的说:“别急着走……我们是战友吧?应该认识认识。”
陈信只好转回身来,对方接着说:“我叫严书。”一指左边的高个儿说:“这位是
钱独关。”
胖子在一旁接口说:“我是方慕思。”看他粗手粗脚的,倒取了个文雅的名字。
陈信也不失礼,回答:“我是陈信,这位是赵可馨。”
“才二十岁吧?”严书说陈信点点头,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间东
问西,陈信也不想解释自己只有十九岁。
“方胖子,你看人家陈小兄弟才二十就是一级士兵了呢……”严书啧啧有声的说。
胖子方慕思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应和说:“惭愧啊惭愧,我混了一年多才混上一级,
陈小兄弟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实在是大厉害了。”
听到这里陈信心中有了一点底,回答说:“实在不敢当,这是误打误撞来的,那比
的上各位……”
“咦,太客气就是虚伪了。”严书打断了陈信的话。
陈信也只好看着对方还要变什么花样。
严书继续说:“这样吧,我们讨教一下,就知道到底多厉害了是不是?”
方胖子连忙点了点头说:“嗯,有道理。”
赵可馨在己旁忍不住说:“部队规定交手必须有长官在一旁的。”
严书哈哈一笑说:“原来还是两个乖宝宝。小姑娘,这里是战场,不是训练中心!”
陈信接口说:“无论如何,我们的集合时间就要到了,三位对不起,失陪了。”
一拉赵可馨,两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直没讲话的高个儿钱独关忽然往前一跃,右掌由陈信上方直劈了下来,
一面说:“试试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陈信察觉到这一掌较之谢日言竟毫不逊色,当下将赵可馨一推,轻轻向前送出四公
尺,转回身来运出三成内劲,左手抬起,一掌迎去,眼看两掌正要相击,钱独关半空中
一扭腰,让开这一掌,右腿一旋直往陈信的头部右侧踢去。
陈信心中不禁大奇,对方这一掌到此时刻竟能半途扭转,足见对方尚未全力攻击,
这时无暇多思,左手也移劲向旁一拦,拨开对方来袭的右腿。
钱独关藉力一翻,翻到了陈信身后,拦住陈信的去向,陈信见似乎难以善罢,对数
公尺外关心的望着这儿的赵可馨说:“可馨,你先回去。”
赵可馨点点头,向后一飘一面说:“陈信你小心点,我去找组长。”三人围住陈信,
对离去的赵可馨倒也不加拦阻。
这时方胖子一声大喝,向前一冲,两掌向着陈信的腰脊击去,同时间严书和钱独关
两人也同时向着陈信攻来,陈信见三人如此无理,心中难免有气,但是自己第一次同时
受到三方面的攻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靠着迅捷的身法向前一冲,这样一来三人
就无法同时进袭,何况陈信也想先击退眼前的钱独关,这样就方便与赵可馨会合了。
陈信在脱离严书和方慕思的攻势下,向着钱独关的气劲空隙击去,但是陈信还是不
愿击伤对方,所以仍然不敢选择对方的要害,只由侧方向钱独关的左臂挥去,期望能推
开对方。
这时钱独关神色一变,双掌一圈,气劲泛而未发,蕴含的劲力,竟然比之前强了一
倍有多,陈信猝不及防之下临时只加了一成劲,掌臂一触,虽然劲力略略不及对方,但
毕竟这一点是对方劲力的较弱处,一声气爆声,两人同时向后滑退。
钱独关向后退还没什么,陈信向后一滑就落入了严书和方慕思的掌下,这时只觉得
背后两股劲力直袭而来,吉吉乐乐也觉出凶险,蠢蠢欲动,陈信心中一面制止它们,一
面不待向后滑动的身躯停止,以陈信自迈入九九之境后从未用过的八成劲力,向上猛提
身躯。
严书和方慕思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陈信突然不见踪影,连忙回头,只见陈信双掌正
带着风雷之声,向着两人袭去,这时陈信已经想给对方一点教训,向前挥出的掌上足足
带了四成劲。
没想到两人眼看就要挨揍,身形竟然也突然加快,回掌一抵,顺着陈信的掌劲向后
轻轻一飘,与钱独关站在一起。
陈信心中大奇,这三人招招凶险,但是劲力却又似乎留有余地,以实力来说,恐怕
不输给曹似同、林美雅等一级军官,怎么会只是一级士兵而已?
这时三人也站成一排,怔怔的看的陈信,似乎心中也都是疑问,陈信忍不住出口骂:
“你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有力气不会去打敌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被陈信骂是一件好笑的事,互相点点头,还是较矮的严书
发话:“小伙子,接了这一招再说吧!”
三人同时向前一冲,六只手掌毫不取巧的向前轰来,这时不像适才三人围住陈信出
手,陈信可以先选一方攻击以闪避另两方,这时三人由同一面攻来,而且掌未达劲先至,
六只手掌夹带着空气被挤压的爆破声,劲力笼罩着两公尺方圆,迅如电闪的撞上来。
陈信这时真心要避其实也还来的及,但是一方面心中发火,一方面也想试试自己的
功力,想着你们用刚劲,我也来用刚劲,看谁倒楣!当下运起八成的刚劲向前推出,空
气仿佛被撕裂般传出尖锐的摩擦声,三人脸色一变,想后撤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咬
牙继续出手。
两边劲力交击,气劲轰然向旁一迸,一旁的一楼墙壁原来还仅存些少部分,这时如
同风卷残云,全被刮至一楼的内侧,只留下原来的房柱。
陈信望向灰头土脸的三人,眼前三人面色惨白似乎受了内伤,不禁有些无奈的说:
“你们还好吧?”
三人闻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向着陈信挥挥手,示意陈信离去。
陈信心里不禁好笑,打输了还是一样没礼貌,转头望见林美雅组长与赵可馨正快速
的向这儿来,陈信这时觉得对方虽然只是一级士兵,但是练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不愿
让他们受罚,连忙说:“我的组长来了,你们还不快走。”
三人转头一望,再互望了一眼,点点头同时向着另一个方向飞纵而去。
转眼间林组长和赵可馨也到了这儿,赵可馨看见四人交战过后的痕迹,连忙抓着陈
信的手说:“陈信,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信将赵可馨的手紧了紧,笑着说:“没事。”
“陈信,那三个人呢?”林组长在问。
“报告组长,跑了。”林组长闻言四面看了看,也见不到形迹。
这时赵可馨说:“报告组长,他们三个叫做严书、钱独关,还有个大胖子叫方慕思。
都是一级士兵。”
林组长一听之下面色一变,听到最后一句才释然的点点头说:“都是一级士兵?”
两人点点头,林组长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查查看。”
陈信闻言连忙说:“报告组长,他们是跟我开玩笑的,没什么关系啦。”
赵可馨一听,睁大了双眼想说话,陈信连忙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赵可馨微一皱眉
才不作声了。
陈信心想,自己已经将对方打的微带内伤,别让人太下不了台;这时林美雅组长微
微一笑:“照着可馨说的来看,他们的态度也大差了,开玩笑也不能这样。我有分寸的。”
看来赵可馨刚刚可能稍微添油加醋,陈信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住嘴,林组长又说:
“时间也快到了,没什么事就去集合吧。”
两人应了声是,随着林组长往中间的一大片空地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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