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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而典雅的大宅院,座落在青山间。 婉蜒小溪流过门前,淙淙有声,两岸栽满翠绿垂柳,映着红墙绿瓦,好一处清雅隐居地,如此美景,可把三人看呆了。 溶在林木中的大门沾撒不少落叶,古意盎然。 “知林居”三字淡雅草书刻于门前一块古石埠上,石碑长了不少苔薛,更让人觉得此处与山林同形,远远脱离了尘世。 关西晴边解说屋前林木百花,边领着三人进入宅院。 厅堂、厢房、回廊、曲径、无一处不雅,看得三人眼花缭乱。 随后关西晴安排三人住在左厢院的一处独立雅居,有湖有水,山泉假山,一样不少。 也许这里是此宅最高雅的住处。 平常小貂儿被塞入小千怀中,它就不敢溜出来,以免碍了事。 憋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喜悦之下已蹦蹦乱跳,四处飞窜,惊得屋中楼鸟小兽也跟着到处溜窜了。 小千看的高兴,这不就和自己差不多,惊动武林吗? 好一阵子,小貂儿突然掠了回来,吱吱直叫不已。 小千刚好在屋前小池戏水洗脚,见它如此兴奋,反而有了疑问:“干什么?搞了什么好事?” 小貂儿坐于池旁石块,双手又指又比,叫的更急。 小千一阵茫然“你找到了什么?” 小貂儿左手直竖三指,右手往肚子拍击,嘴巴吱吱咬了又咬。 小千有点懂了:“你找到吃的?红线鱼?雪花蕊?还是朱果?” 直到“朱果”,小貂儿才点头。 小千后头一皱,甚讶异道:“这里会有朱果?” 小貂儿频频点头,要小千跟它去看。 小千当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来不及向屋内整理东西的秋芙,以及尚在懒睡的大板牙打招呼,他已和小貂儿一同潜出了雅屋,往较密的花园行去。 经过一竹林小石径,那里显得阴冷潮湿,转个弯,有一处人工建造的小瀑布,四周种满兰花之类花卉,好似深山幽谷。 瀑布左边岩石长有绿蕨,再往左后方攀出三四尺,一棵如海棠形状的植物暗暗躲在该处,其中支茎挂了不少红色约指头大的果实。 小千一眼看出,这就是朱果,遂疑惑道:“奇怪?怎么会长在这里?” 据他所知,朱果只长在七星山的一处山谷中,别处不可能会有,因为它只要离开那深谷,马上就枯萎,现在又见着了,难怪他会如此吃惊。 朱果本身有何功效,小千并不知道,但小貂却偏好此物,他也时常拿此诱拐小貂,倒也让小貂儿服服贴贴的办了不少事。 至于小貂为何会不敢自行采果,小千起初并不明白,后来亲自观察,才知道朱果皮脆,很容易弄破。 小貂爪利,想采个完整的果实,根本十分困难,尤其果实破裂之后,整棵朱果就会散发一种似是迷药的谈香味带,如若小貂闻及,不但头昏而且会起痉挛。 由此,小貂岂可贸然采取,只有望果兴叹的份。 小千狐疑地伸手采下一颗朱果,想看个究竟,结果小貂似饿扁了,一个飞身已抢过果实,一口已吃入嘴中,神情甚是喜悦。 小千瞪眼道:“谗鬼,也不怕被毒死!” 小貂儿吃的吱吱叫,似乎甚为高兴。 小千心想它天生灵种,岂会分辨不出真假?也因此相信这株朱果是真的。 当然他是狐疑,但这似乎并不重要,也许朱果并非七星山谷才能生长,也许是两个地方的特性相同,反正都已发现了,多一处好过一处。 小貂儿吃掉一个,又吱吱吵着要。 小千瞄它一眼:“一睑馋相!上次只欠你两个……” 小貂儿却猛伸指头,三指。 小千叫道:“不可能嘛!两个……” 小貂儿急叫着,似在说他耍赖。 小千一时也记不得上次说的是多少?他总是想杀杀小貂气焰;“我说两个,你说三个,这样好了,我们每人让一步,两个半。” 小貂儿仍不肯答应。 “两个又三分之二。” 小貂仍摇头。 小千笑骂道:“岂有此理,真的不二价,你要是去作生意,天下无人能敌啊!” 小貂以为小千让步了,窃喜地叫着。 小千突又道:“三个就三个,不过要让我咬一口!” 他自鸣得意地想出这花招来为难小貂,内心已笑歪了,表情仍冷漠。 小貂见他又不让步,急切的蹦跳,叫的更大声。 小千也大声叫道:“你再鬼叫,我就全部吞了!” 话未说完,突然有声音传来:“哥!你要吞什么?” 声音清美,悦耳舒畅,想必是姑娘人家。 小千和小貂霎时一楞,习惯地已缩了头,想找地方躲藏,抓着小貂已往岩石后方遁去。 小千敲了邪貂一记响头:“都是你,什么不二价,杀到把人家引来!” 小貂仍不服气地膘了小千一眼,似乎责怪一切罪行都是他惹出来的。 两者都像小偷般躲缩在岩后阴森草蕨中。 只见一位绿青便衣姑娘已行来,玉立亭亭的身材显得健美,瓜子脸蛋带着爽朗笑容,眉梢较粗而黑,睫毛却长得突出而往上翘,剪水般的眨着,不用眼影,就有一副出色而带个性的眼睛。 她含笑地走过来,酒涡深地迷人:“哥!你在干什么?” 她走至瀑布前,却未发现她哥哥西晴,已咦了一声,目光寻向四周,仍不见他的踪影。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哥的声音……难道……” 西雨以为西晴故意和她开玩笑,也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按完外边,已往里边搜去,一直逼向小千。 小千可着急了,苦笑瞥着小貂:“我会被你害死!” 小貂可雌伏得沉静,准备教训西雨。 西雨逼得甚近,突见地面有少许水迹,心想她哥哥一定躲在此,准备来个惊吓。 突然间她已吓叫的欺向小千! 而小千也装鬼脸的撞出来,叫的比他更大声。 啊地一声尖叫,西雨突见此人不是西晴,已被吓得惊惶不已,差点摔下承着瀑布的小池。 小千心想已无处可躲,吓吓她也好,结果十分理想,已呵呵笑起来:“妹妹你受惊了?” 西雨虽不及十六岁,长的可比一般姑娘成熟多了,比起小千只有大不会小,岂能听得下这句“妹妹”? 她已定过神,摆出怒容:“你是谁?竟敢叫我妹妹?” 小千笑道:“你叫我哥哥,我当然要叫你妹妹了,难道要叫亲妹妹不成?” 西雨已知自己方才失了言,也不想在此讨回面子,她已想到如何使小千更难堪的方法—一擅闯禁地。 她冷斥道:“你是谁?” 小千含笑回答:“我是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男人!” 西雨霎时想笑,突又觉自己失态,赶忙抿起嘴唇再斥道:“我是在问你姓什么叫什么?” 小千恍然道:“早说不就得了?老问那些怪题目,我叫绿豆,身为‘绿豆门’掌门。” “绿豆?”西南见他精灵古怪,连姓名都如此不寻掌,不禁多瞧他两眼。 这一瞧,才发现他是光着赤脚,忍不住已笑了起来,突又想以斥声来掩盖笑意,斥道:“你为何擅闯禁地?” “这里是禁地?” “这是我家,你闯进来,就算闯入禁地。” 小千装假道:“哦……对不起,那我走好了……” 说着,他就想绕过西雨离去。 西雨哪晓得他会走得如此自然和潇洒?就像在路边相遇一样,说闪就闪了?毫不在乎闯入此地的罪行。 她愣了一下,马上斥道;“站住!” 小千茫然回头:“有事吗?” 西雨冷道:“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这是我家—-” 小千道:“对呀!就是你家,我才要走……” “不准你走!”西雨冷道;“除非你说出理由,否则姑奶奶今天就让你好看!” 小千耸耸肩,摆了一下姿势:“我不认为我现在有多难看……你真有办法再让我‘好看’些吗?” 西雨有了笑意:“把你眼眶打肿,你就非常好看了!” 小千摸摸眼眶,苦笑道;“这是我唯一的弱点……” “所以你最好老实说,偷溜进来此地,有何目的?” 自始至终,西雨好似并不在意那株朱果,似乎并未知晓它的神奇妙用。 小千也稍稍安了心,邪邪一笑:“其实……你真的要知道吗?” 西雨见他暧昧笑容,觉得有股压力迫向心头,仍斥道:“你不说,我就打肿你的眼脸!” 小千无奈道:“好吧!我是被逼的,不说实话都不行。”邪笑起来:“其实我是被你迷住了,只要一天不看到你,我就睡不着,千方百计潜来你家,就是想看看你,你能嫁给我吗?” 说着,他已跪了下来。 西雨哪知小千会要出这些绝招?突然之间被人“求婚”,任她性情多开朗,也难以处之泰然。 一声尖叫,已惊慌的掉头就躲,困窘而狼狈已极。 小千猪哥样的又往前抱去:“你不要走!我的心肝!” 又是惊叫,她已花容失色的往回奔。 “哥—一你快来啊!有色狼—一” 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你不是要听实话吗?怎么我一说了,反应会如此激烈?” 吓走西雨,他不敢多留此地,返更已搞下六七颗朱果,一手扫个精光。 小貂儿此时也从暗处爬出来,吱吱庆祝的叫着。 “便宜你了!以后记着,不二价会吃亏的!今天先让你赚,改天再算!” 很快,他已将七颗朱果丢给小貂,一个腾身,已掠向退路,溜回雅屋了。 小貂儿则躲在暗处,先把朱果吃了再说。 前后脚之差,西雨已拉着西晴急奔而来。 “就在这里,他神经有毛病……” 西晴掠身而至,并未见着人踪,反问道:“你没看错?这里没人……” “不会看错,他还向我……”西雨嫩脸稍红:“那小和尚还油嘴滑舌说了一大堆废话!他还打赤脚,窝襄得很!” “和尚?”西晴若有所悟:“会是他?” 想及小千,他也笑了起来,若是小千,这些事就不足怪了。 西雨愕道:“哥,你见过他?” 西晴指着自己额头红印,苦笑道:“你看,这就是他赏给你哥哥的。” 西雨见及红印,不禁咯咯笑起来:“哥你为何那么羞?被人弄上这玩江儿?” 西晴显得有些得意;“说你也不信,这还是哥自己愿意弄上去的。” “为了他?” 西晴含笑点头。 西雨不禁对小千的奇异行径产生幻想般的笑意,她想不出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但想及方才他种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举止、对话,尤其是“求婚”一事,分明是被耍了,她非要讨回面子不可。 “他在哪里?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太可恶了!” 西晴道:“妹子,我劝你还是少惹他,免得哥哥我不忍心。” 西雨叫道:“哥,你真没用!” 西晴苦笑道:“有时候没用反而比有用好。” “我不管那么多,你带我去找他!” 西晴无奈,只好领着她,往小千住处行去。 他俩对朱果的被摘,一点也不关心。 小千赶回来,当然知晓西晴一定会带他妹子来此,已经换好了衣衫及软步鞋,等待好事来临。 大板牙和秋芙不知他为何如此,不过他俩已习以为常,也只合着坐在雅厅,静观其变。 西雨被引至此,已知小千身在何处,赶在西晴前头,已冲向雅屋。 “小和尚!看你往哪里躲!” 她怒冲冲的掠进门,突见在座不只一人,更有秋芙在此。 心中本充斥着为“求婚”之事而嗔怒,现在见着女人。她反而感到困窘了,愕然的愣在当场。 小千则冷静装蒜道:“姑娘有事吗?” “我……你……他们……”西雨显得语拙。 小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淡然道;“别理他们,我们谈我们的!” 大板牙不明究理,叫道:“岂与此理,咱们况弟一场,怎能只顾让你谈?这事我也有份!” 他哪知小千是在向人“求婚”?说的更肯定有力。 小千笑歪了心,表面仍不动声色道:“这种事不怎么好谈……” “有什么不好谈?我谈遍天下,哪次是失败的?放心,你谈不成,我来谈,保证三两下就清洁溜溜!” 西雨嫩脸更红了,西睛也赶过来,闻及此,只有苦笑又能如何? 小千睨向大板牙,捉狭道:“你这么行?她不会答应的……” “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事我不行,谁才行?看我的!”大板牙已威风八面地走向西雨,甚有权威地说:“小姑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只要点个头,我绿豆芽保证办的让你舒舒服服,没有怨……” “言”字尚未说出口,西雨已忍无可忍,骂声“你神经病”,一巴掌打得大板牙滚回原位,她自己也差点笑出来。 大板牙抚着脸,低声苦笑道:“小千儿,你到底要和她谈些什么?” 小千淡然而带点戏弄道:“没什么,只是向她‘求婚’而已”。 “什么?”大板牙已瞪大眼睛:“求婚?” 大板牙笑的更苦,“脸绿绿,我迟早会被你害死!你竟然向她求婚?” 小千叹道:“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关西雨叱道;“谁逼你!你还敢说?” 小千装出苦脸:“人都来了,我哪敢乱说?” 西雨嫩脸又红,更为困窘,骂道:“我是来教训你的!” 小千苦丧道:“话都如此凌人,还说没有逼?” “我……我……”西雨又羞又怒,一时也失了心,只想把小千给拆了骨头。 小千见她想动手,又苦笑道:“手都快打出来了,还不算逼吗?” 西雨闻言,硬生生将手给收了回来,怒极反笑:“好,我不逼你,就算你求千百遍,我也不会答应你!” 小千笑道:“你既然不逼我,我又何必求你呢?你答不答应,关我什么事?” “你……”西雨突然又知话已被他套住,本想以“不答应”来奚落他,没想到反被利用了。更加羞困而嗔怒却无处发泻,气得直咬牙。 秋芙见状,实是不忍,起身安慰道:“姑娘别理他,他就是这副德性,都是些开玩笑的话,你别当真。” “可是他……” 小千也觉得差不多了,遂笑道:“婚姻大事,岂能开玩笑?我说的句句实言。”他爬上了椅子:“刚才是被逼的,现在是自愿。小姑娘你叮愿意答应我?” 说着他就想下跪。 西雨怒意稍去,嗔道:“休想!” “我向天发誓。” “休想!” “我向你下跪……” “休想!” “那我只好向阿菜求婚了……” 小千已下跪。 “休想你想休想—-”西雨已懊恼的叫着:“你一辈子也休……” 突然她见着小千跪的不是她,已楞住。 “休想和阿莱结婚对木对?”小千喜悦的道:“我向她求婚,你也说‘休想’,那你答应了?” 西雨刹然又知中了计,嫩脸红透耳根,再也呆不下去,一声“羞死人了”,秀发一甩,飞也似的往回奔去。 这够她窘上三天了。 小千已呵呵笑起:“赶明儿,我就送上聘金啦!” 在场只有大板牙会感受小千同等乐趣。关西晴只能苦笑,他老早就劝过西雨,会发生此事也是预料之事。 秋芙则无奈的笑着,她替关西雨感到不忍,想去安慰她。但是从小到大,她可没安慰过别人,而且还要离家出户,她就更不知所措了。 “绿豆儿,你快起来,跪着不好看……人都走了……” 小千笑道:“她走了还有你啊!” 秋芙感到一阵困窘而甜美,“快起来,别贫嘴,在关大哥家,我们是客人……” 关西晴急忙道:“没关系,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小千坐了起来,轻笑道;“玩笑归玩笑,若有收获就更好了。” 大板牙指着左脸颊鲜红指印,苦笑道:“收获在这里。” 三人见之,已畅然笑不绝口。 这是痛苦的见证。 一番畅心笑意过后,关西晴方自告退,临得前他还交代对西雨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西雨性情较为爽朗,虽然节骨眼里难免会有女人应有娇羞、但事后想通了,也不会刻骨铭心,大都能一笑置之。 这些话对小千并无多大作用,他只知道如何摆道,从来很难想过被摆的人事后反应如何—一反正再怎么反应,他还是有办法应付。 昨夜折腾一夜,直到现在三人还没真正入睡,好不容易找个舒服佳居,他们已各自回房呼呼大睡。 除了秋芙,小千和大板牙足睡了一天一夜方自醒来。梳理一番,已疲劳尽祛。 但已是晌午时分。 艳阳高照,天空一片青。 在茂密林树中的宅院,仍是清爽怕人。 关西晴换了套淡青罗衫,更显英俊挺逸,他似乎知道小千醒过来,很快已赶至此,邀三人共同进用午餐。 就在花园空地摆起桌椅,置上佳看,他们已开怀畅饮。 直至吃得差不多,关西晴才道:“绿豆小弟,也许有一件事你会喜欢。” 混熟了,他也从“门主”改口为“绿豆兄弟”了。 小千瞄向他,似笑非笑道:“你会有让我感兴趣的事?” 关西晴道:“不是我,而是我妹妹西雨早上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闻及西雨.小千眼眸光彩更盛,急忙问道:“她说了些什么?答应我的求婚啦?” 关西晴笑道:“求婚的事,她早忘了。” “这么绝情?……”小千古怪皱眉,有些失望;“好吧!你说她有何惊人有趣的事情?” 关西晴道:“她说在洛阳城东南约三四十里那座‘独峰山’的‘寒潭’,有一种奇怪的赌博,叫‘太公钩鱼’” “太公钩鱼?” 小千闻言,如被抽了一鞭,这不就是他在七星湖与神秘老人所赌的花招,怎会在独峰山出现, 关西晴见他表情惊愕,以为已搔到他痒处.继续又道:“名称奇怪,赌法也奇怪,他们竞然学起姜太公约色,钓约当真离水三寸,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板牙瞄向小千,想知道他是否有此本领,因为他知晓小千曾花时间研究过这玩意,却不知他是否想通其中奥妙。 小千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慑住心思,顾不得回答他,又追问:“赌注呢?” 关西晴道:“赌注也很奇怪,谁能高水三寸钓起寒潭的九花娃鱼,就能得到‘武帝’的武功秘定。这对江湖中人可是件莫大的奇宝.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人7” 大饭牙惊喜道:“好啊!钓到手中,绿豆门主你就可无敌天下了!” 小千急又追问:“赌的人是谁?他又怎会确武帝的秘度?” 关西睛道;“听说是位老人,也听说那人就来武帝本人。他是利用此举考验众人智慧,再找出适合传人。” “老人……武帝……”小千心头有个盘算,这件事很可能是七星湖那位老人所设下的圈套,他可得好好应付才行。 关西晴含笑问道:“绿豆儿,你可有兴趣试试?” “当然要去!”小千回答甚干脆而肯定。 关西晴似也预料他会如此回答,笑道:“太公钓鱼虽奥妙。比起你笑折七剑,恐怕也要逊色多,有你去,想必他们都要失望了。” 大板牙道:“这当然,我们绿豆门主是干假的?” 瞄向小千,他也感受到一份“无所不能”的气势,得意的笑着。 小千摆手笑道:“少拍马屁!这种事不好搞,会出人命的!” 大板牙道;“放心,我对你很有信心。” 关西晴道:“我也是,不知你准备何时去钓它一钓呢?” 小千搔着头,一些事缠得他手头万绪。 他仍问道;“这件事传出来,有多久了?” “听西雨说,有三天了。” “三天……这么说是在华山论剑之后了……” 关西晴又道:“虽传出三天,但在昨天方自惊动武林,因为天下群雄当时都被华山论剑所吸引,无暇再注意到其它了。” 小千频点头:“不管几天,只要传开,想必现在是一大堆人在抢着钓鱼。” 关西晴笑道:“所以,小弟以为,既然要去,不如早点去,否则被人捷足先登就白跑一趟了。” 小千道:“往独峰山要多久路程?” 关西晴道:“跑马要两小时,步行要半天,施展轻功不到一小时,不过这要夜晚才能施展。” 小千笑道:“放心!照我的经验,要钓九花鲑鱼,非得晚上不可,我们今晚再赶去吧!” 关西晴欣喜问道:“坐车?赶路程?” “用轻功!”小千道:“老鱼那么容易钓,早就被人给钓走;我得留些时间想想.看有无对策。” “自该如此!”关西睛道:“若要任何东西,告诉小弟一声,我一定尽量替你弄到手免得落了空。” “这当然要找你,否则临时上哪儿凑?”小千贼迷迷笑道:“要是钓上手了,嘿嘿……大家有份呐!” 一阵畅然笑声已传自他们口中。 随后关西晴又说了些关于钓鱼有趣之事,已起身离去,他得留些时间让小千去想。 等他走远了,小千才敛起笑态,专心思索这其中之前因后果,以及此人的心机何在? 大板牙不明究理,仍兴高彩烈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是研究了好些日子……” 小千斥道:“少说些废话,你知不知道害死我娘的人,就跟这事有关?” 大板牙登时笑不起来,嘴巴张呀张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秋芙紧张道:“大娘会是他们害死的?” “不清楚!不过多少有点牵连。” 小千已将上次在七星湖碰上锦袍老人的事说了一遍。 大板牙霎时又怒气填膺骂道:“一定是他,错不了!” 小千瞪眼道:“又来了,瞎猜些什么?就算是他,你又能如何?像你这么鬼叫,不出三天,我们就被你害死了。” 大板牙尴尬的笑道:“我是怒火攻心嘛……难免会失态……现在火已经消了……” 秋芙道:“绿豆芽别打岔,让小千儿把事情给说完。” 大板牙笑道:“我不敢啦!刚才是失误,马上改过!”他知事情颇为重要,不再岔嘴,认真的瞧向小千“你想如何对付他?” 小千道:“照理说来.他要找我,该不会同这种笨方法。因为我一猜就可猜出来.这事很明显的与他有关。” 秋芙道:“但这件事似乎不假。” 小千道:“所以我才感到疑惑,他的用意安在?” 大板牙道:“会不会那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小千道:“这可能性不大,至少‘太公钓鱼’是我亲身和他赌过,别人不可能会知道有这回事。” 秋芙沉思半晌.道:“也许他根本不知大娘被害的事,所以才出此下策来找你……” 小千道;“你是说,他有可能不是杀害我娘的凶手?” 秋芙稍困窘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未认真。” 小千频频点头:“不错.还没弄清事情以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大板牙道:“有任何情况,就要有任何方法,咱们多找几样来应付就成。” 小千颔首沉思,不久道:“我们先把对方分成三种情况,首先是将那人归为凶手,他在引诱我,然后想新款除根……这是最遭的情况……” 小千道:“若是这样,我们就来的,先引出他们,能宰就宰,不能宰,看看他们面目也好,将来再报仇。至少我们已知道他们是谁,将来也有个防范。” 大板牙和秋芙觉得此法甚为恰当,频频点头。 小千又道:“第二种是阿莱你说的,那人根本不是凶手,他只是在找我,这么一来,我就可向他打听玉佩的下落,以及他和玉佩的关系。” 大板牙道:“要是他就是玉佩主人呢?” 小千道:“那他一定和武帝有关系了,这更好办事。” 秋芙道:“你如何得知他不是凶手?” 小千笑道:“这就得看谁道行高,现在光猜也猜不出一个名堂。” 秋芙歉然道:“对不起,我多问了。” 小千笑道:“多问多好,如你不问,说不定我还漏了它呢?” 秋芙感激瞧向他,窘笑道:“问多了没用,窘煞人……” “那也是以后的事!”小千笑道:“问久了,问题就出来了,你的功劳也就达到啦!千百次有一次中奖,什么尴尬不好意思全都没啦! 就算是零蛋,我还是喜欢你问,将来你跟人家吵嘴,才不会一路挨打,弱了我们的威风啊!” 秋芙更加窘困的笑着,她还没想过如何和人吵嘴,小千就已未雨绸缎了。 大板牙也跟着轻笑,随后又抢嘴说道:“要是第三种可能,就最棒了,当武帝门徒,那可威风八面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反叛本门,改投武帝门下?” “不不不!”大板牙立时矢口否变:“我是想把武帝拉来绿豆门入级,省得他孤孤单单,后继无人。” “这还差不多!”小千吃吃笑道:“如果不是我娘交代武帝这么仁慈,我会请他喝老酒!” 他轻轻笑着,他所说的喝酒,乃是指在华山论剑崖上,以酒撒得天下群雄大失色之得意事。 大板牙道:“好啦!所有可能都列出去了,你打算如何对付?” 小千斩钉截铁道:“找个呆子。”眼神已斜斜瞄向大板牙,轻笑着。 大板牙见到他这种眼神就怕,急忙道:“小千儿,你可不能陷害对你忠心耿耿的优秀份子。” 小千捉狭笑道。“放心,你不够呆!” 大板牙登时丢下心头惧意,笑道:“我就知道我进步多了……” “不是你进步,而是你找到了对手。” 大板牙吃吃笑道:“都差不多,反正有人垫后即可,你是说关西晴?” “嗯!” 秋芙道:“小千儿,那危险吗?” 如若太危险,要关西晴顶替,她也甚为不忍。 小千笑道:“放心!对方目的只在我,不会太为难他,何况我们还得与他分开,免得对方循线而上找到我们,也就是他钓他的,我钓我们的,各不相干。” 有此一言,秋芙也放心多了。 “那……你该如何进行,” 小千稍加思考,已有了决定:“首先你要留在这里。” “我……”秋芙有些不愿而显得旁惶。 小千道:“就这样好啦!我一直找不到好地方安顿你,好不容易,冒出大烧饼,看得顺眼,你不会武功,跟着我们不方便,何况我还不忍心你跟我东奔西逃,受了苦,我心里也难过,知道我意思吗?” 秋芙一阵感激而含泪道:“我明白……” 她知晓小千对她的一切,就是想弥补她以前从家庭所受的痛苦折磨。 只要小千活着一天,她就能感受小千的关怀与照顾,纵使是跋山涉水,颠沛流离,那股心意永远不变。 她本想留在小千身边,与他共患难,多少可以为他做点微不足道的事,但现在若跟去了,只会增加小平的不安与困扰,她只有留下来。 她在想,这只是短暂分手,等事情办完了,她依然能回到小千的身边,替他尽点棉薄心力。 小千已替她想妥排遣时间,他道:“你留下来,就去找关西雨,她贼得很,一定会带你到处逛,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你可要弄点成绩出来幄!” “我……”秋芙不自禁地摸向左脸紫青阴阳脸,她总是不敢亲近他人。 小千也伸手抚向她脸颊,安慰道:“别放在心上,这是天生的,没人会嫌弃你,要是他们嫌弃了,那他们就不够资格和你做朋友,你也不要理他们。” 温暖的手,渗出温馨的爱意,透过肌肤传给秋芙,一股无以形容的关怀就此涌向心坎深处,流露真情已无法控制而渲泄,秋芙不禁流下了感激泪珠。 小千不停替她拭去泪水。 打从童年开始,他就一直重复做这动作,心情仍是和第一次一样,要让秋芙的泪水,变成快乐的笑容。 几年来。这股心意从未消失,反而因能力而加强烈了许多。 好一阵子,三人都沉醉纯真感情交流之中。 还是秋芙然住了奔放感情,拭去泪痕,破涕为笑,困窘地说着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此事,免得把气氛给弄坏了。 她暗自下决心,只不知感情有时是无法以心性控制的。 平息半晌,小千才叫来几名女仆,收拾残肴。 随后,又吩咐她们,把关西睛给找来。 关西晴早就等慌了消息,猝闻及小千带话过来,马上快步的就往雅轩行去。 方照上面,他就喜色迎人:“绿豆儿,你想出方法了?” 小千含笑点头:“想到了。” “是什么方法?你有办法钓到鱼?” “我没办法,你却有办法。” “我?”关西晴大惑不解而苦笑道;“小兄弟有话好说,我这两下子,我自己清楚得很!” “你不清楚!”小千笑着说道:“你有超能力的力量,只是你不知道而且。” 他如此认真而诚恳的表情,让人见之还真以为有这么一回事。 关西晴凝视自己双手,不禁也狐疑起来:“我真的有吗?” 小千笑道:“有没有,今晚就知道啦!超能力不是人脑所能想通的。” 关西晴眉头皱缩不已,莫名的笑着:“好神奇,经你这么一谈,好像有股无法想像的力量就上身了!” 小千笑的邪笑:“别想那么多啦!今晚我们一同去钓鱼,如果你的超能力出现了,钓到九花娃鱼,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关西晴干笑;“该不会在作梦吧?” “美梦也会成真,你先说说看,否则要是成了真,反而措手不及了。” 关西晴也不沉思,马上回答:“我就向那人交换秘定。然后与你共同研究、练习……” 小千道:“要是那人根本没有秘度呢?” 关西晴摊摊手道:“那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凑兴,能获得本就意外。” 小千道:“找倒很想知道他是谁?” 关西晴愕然道:“你要我拆穿他?” 小千颔着笑道:“不错,如若事情是真实,一切就好办,如果他使了诈.我们就有必要拆穿他,因为这里面可能有某种阴谋。” 他并不想告诉关西晴真正原因,那是因为事先不让他知道原因,办起事来比较容易。 另一方面则有防上神秘老人追踪的可能性。 关西晴被他一说,也想及此事有所跋跷,选点头道:“没问题,若他使诈,我就把他给揪出来查明,看是何目的。” 小千道:“千万要隐密,免坏了事。” 关西晴颔首道:“我自会小心。” 小千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把阿莱交给你妹妹。” 关西晴稍带诧异:“她不去钓鱼?” 小千摇头笑道:“你真笨,女孩子只钓金龟,不钓鱼的!” 这话惹来关西晴一阵恍然大笑,真呼小千说的有理倒把秋芙给逗窘得无地自容。 随后,关西晴交代仆人领着秋芙去见西雨,以西雨性格。他倒不在乎秋芙会受到难堪。 留下他们三人,再商讨一阵细节,已然整理装备—一只是换件衣衫,拿支钓竿而已。 近黄昏时,他们已出发往东南方向的独峰山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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