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兄弟?
难道,是单单为了与生俱来血脉相连的关系?还是经历过生死劫难而萌生出来的独
特情谊?
真正的兄弟,应该具有能同享富贵,共历磨难,就算上山下海,也义无反顾的高尚
情操。
是兄弟二人间独有的义。
然而,能共苦难的兄弟已经很少。
能同富贵的兄弟更是世间难求。
世间的名、利、色、权,是情、义的最大敌人,而且往往是胜多败少。
在祇顾名利权欲的末世,重情重义甚至被指为愚昧无知。
难道,茫茫天地真的再容不了情与义?
难道,祇有在互相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才有情义,才有兄弟?
※ ※ ※
兄弟相残,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痛心疾首的事。
但是,今天兵戎相见的三个亲兄弟,却没有为他们即将要展开的生死之战而难过。
虽然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但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半点兄弟之情。
在微子衍眼中,他比佑德年长,且自诩武功、才智无一不在佑德之上。唯一败给他
的,是自己的娘亲祇是帝乙众多妃于中的其中一个,而佑德的娘亲却是当今世上独一无
二的皇后。
若依正统,即使佑德不是长子,但他日君王之位必定是由皇后所生的太子继承。
这,并不是微子衍所能控制的。
因此,他不甘心!
多年以来,他处心积虑在朝中树立党羽,建立起自己势力,最后乘这几年帝乙身在
病榻中,设计迫走佑德,害死其母后,为的祇是铺出一条血路,让他能登上龙座。
如今,祇差最后一步。
祇要佑德一死,他的帝途,便再无障碍,万里河山握在掌中,指日可待。
佑德的野心虽没微子衍般大,但这个名为兄长,实为杀母仇人对他的迫害实在太过
份,他要还击,最直接的方法是等待时机回宫内,祇要能登基为帝,微子衍便任他鱼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三年来的忍辱负重,最后也彻底失败,终被微子衍追踪而至。
目下形势,微子衍一方军马逾百,高手如云;佑德一方祇有他与王飞虎二人,还要
照顾受伤的王飞凤。何况佑德的功力祇回复了一半,这环境不想全身而退,不免有点痴
人说梦。
佑德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脑中急转,谋求脱身之策。
此时,轿中的微子衍道:
“你真不愧是我的好皇弟,叱咤江湖的杀手营竟也被你一人消灭,连阎王被你杀败,
倒算你没辱没了我大商皇朝的威名。”
佑德道:
“你也恁地了得,短短数日间已从老远的朝歌率领大军杀至北燕,看来不杀我誓不
干休。”
二人互相揶揄,王飞虎却趁此时替王飞凤松缚,并脱下外衣替她穿上。
这时,微子衍又道:
“别说我不顾手足之情,祇要你肯交出那件东西和一只手臂,从此不踏入朝歌一步,
我便姑且留你一命。”
佑德心忖:“哼!你这家伙那有这么好心?交出那东西和自断一臂后,还不任你鱼
肉?”
一旁的王飞虎急道:
“三太子,别听他说!大不了拚死一战,我王飞虎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佑德又对微子衍道:
“哼!别假惺惺了,你我之间还会有手足之情?那东西我是绝不会交给你的,有本
事大可从我手中夺走!”
佑德一震手中剑,摆出迎战的姿态。
这时,在轿旁的盘谷六兽中的肥丑汉子朗声道:
“哼!大皇子肯放你一马,你还他妈的不识好歹,你能以一敌百吗?”
佑德硬挺着道:
“当年杀手营众多杀手我也不怕,何况今天?有本事即管放马过来,顶多是同归于
尽,教你知道我子受德绝非好惹!”
佑德面对过百军马,依然了无惧色,气势凛然,一旁的王飞虎不禁放声叫好,为他
的胆色与豪迈气魄折服。
一轮抢白,微子衍不但占不到半点便宜,在气势上反输了半筹,不禁心下愠然。
蓦地,一团烈火气劲从轿内透射而出。
但,火劲的目标竟不是佑德,而是肥丑汉子。
肥丑汉子不虞火劲竟是射向他,给轰个正着,火劲迅速侵入五脏六腑。
肥丑汉子祇觉五内如焚,痛苦得在地上乱叫乱滚,不消片刻已被火劲焚毙。
轿内的微子衍道:
“未得本皇子准许,岂容你多言?”
目睹肥丑汉子惨死之状,独眼兽不禁骇然色变。伴君如伴虎,盘谷六兽祇余一人,
他的下场,会否如肥丑汉子般呢?
站在轿另一边的铁铮却心下暗笑,想:
“真是蠢得可怜,说话不知时候不分轻重,活该得此下场。”
微子衍杀人立威,果然挽回一点气势,但手段却未免过于凶残。
佑德看见微子衍展露武功,心下暗惊:
“好家伙,气劲穿过轿身而轿身不损,‘焚城诀’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当日我苦战阎王,也是凭怒意战意突破第二诀‘灭阳诀’,以找现时功力,也未
必能使出‘焚城诀’。若他已练成比‘灭阳诀’更高层次,再加上这里的高手,我此仗
可说是绝无胜望。若要全身而退,唯有出奇制胜……”
佑德虽为这仗而忧心,但微子衍不知他功力祇余一半,何况他曾有一举覆灭杀手营
的辉煌战绩,故他也未敢贸然出手。
微子衍行事向来谨慎,他衡量形势,虽然己方实力远胜对方,但也不欲损兵折将,
遂下令道:
“飞帘、恶来,既然皇弟要一展身手,你俩就替我好好招呼他吧!”
为首两骑大将领命,缓缓下马,一声不响排众步向佑德三人。
这两人便是微子衍的得力爱将--
嬴飞帘!
嬴恶来!
嬴飞帘以来去无踪、快如疾风的超卓轻功独步天下;嬴恶来则天生神力,十岁时已
能举起重逾百斤的大石。
二人均是朝中一等一的武将,早被微子衍收为己用。如今微子衍派二人先上阵,用
意无非是试探清楚佑德的武功层次。
这时王飞虎已拔起钢刀,站在佑德身旁,道:
“三皇子,这群狂徒咄咄迫人,就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嬴飞帘、嬴恶来一步步迫近,与佑德等人相距不足三丈,嬴飞帘却道:
“厉害!厉害!刚才那女的皮滑如脂、肌肤胜雪,弄得我心痒难熬,当然厉害!但
你二人手粗脚粗、杀气腾腾的,我可没兴趣,有什么厉害?”
王飞虎想起刚才嬴飞帘对其妹恣意轻薄,不禁怒火中烧,轮舞钢刀冲杀而去。
钢刀势道急劲,向嬴飞帘迎头劈下。
嬴飞帘轻功盖世,王飞虎那里能轻易劈中他,终于让他轻易闪开。王飞虎刀势不停,
似乎劈不中嬴飞帘绝不干休;嬴飞帘却存心玩敌,祇闪避而不还招,二人陷入缠斗中。
嬴恶来浑没理会二人之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因为,他的对手是--佑德!
嬴恶来不敢妄自发招,因为佑德身负“皇极惊天诀”及“王者剑”两项绝学,绝不
能小觑。
他每走前一步,内力及战意便提升一级,直至他觉得已有十足状态,他,蓦地狂冲
向佑德。
“吼!”
吼声如雷,震得各人耳膜生痛。
嬴恶来劲贯双腿,每踏一步,便如旱天雷般盯在地上,大地也为之震动。
但佑德并未因嬴恶来的无匹气势所动摇,静如渊岳的他,紧握手中长剑,冷静地找
寻嬴恶来的破绽。
嬴恶来双拳收于腰间,似是全无发招之意,人却如狂牛般祇向前冲。
骤眼看去,嬴恶来全身皆是破绽,但佑德心想他必有厉害杀着。
佑德一剑剌出,这招攻中带守,留了几分后着,用意祇是试探嬴恶来虚实。
佑德手上的虽非神兵宝剑,但贯上佑德内力,亦利可分金断石。佑德满以为嬴恶来
会闪避或挡开剑招,讵料嬴恶来竟不闭不避不挡,以身体硬接剑尖。
“当!”
想不到嬴恶来肌肤竟坚如铁石,佑德长剑竟遭硬生生震开。
“玄天战甲?”
佑德正惊疑间,凛冽拳风迎面袭至。
拳未至,拳风已轰得佑德肌肤欲裂。
佑德慌忙全力向后跃,仅仅避过嬴恶来如雷一拳。
拳是避过了,但……
嬴恶来的铁拳,陡地隔空轰出一团凌厉罡劲,追击佑德。
拳劲的速度快疾无伦,佑德不虞此着,来不及退避,唯有--
硬拼!
佑德心知此刻功力不足,故这一并已运上十成功力。
“啵!”
巨响过后,尘埃散落,祇见佑德昂然矗立,意态从容。
“嘿!据闻你天生神力,拳发千钧,就祇有这一点点能耐吗?”
佑德看似神态自若,但刚才运掌轰散拳劲,已被震得手臂发麻,不住颤抖。
嬴恶来不但没有被佑德唬倒,反道:
“刚才一拳我祇用上五成力道,三皇子见笑见笑。”
“既然三皇子想我使出全力,嬴恶来唯有听命,就请三皇子批评一下在下另一项武
功--”
“霹雳轰雷破”!
佑德一听顿时大吃一惊。“霹雳轰雷破”曾经是一项霸绝武林的绝学,但已失传多
年,料不到嬴恶来竟有缘习得,而且配合“玄天战甲”,一攻一守,纵然佑德功力回复
到十足,亦未必能轻易取胜,何况如今?
他此战,可谓--
全无胜望。
但,束手待毙绝非佑德性格,他,祇会遇强越强。他心想:
“眼前形势,祇有使出‘皇极惊天诀’方有几分胜望,但以我现时功力,若控制不
了‘皇极惊天诀’的强大真气,很容易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而且过份催谷,又恐
怕会触动巨阙穴的旧患。”
“如今兵凶战危,不得再多作犹豫,就拼死一战吧!”
心意已决,佑德内息急转,凝聚真气,体外渐渐被一团烈火罡劲包围着。
“皇极惊天诀”乃无上绝学,佑德祇能倚仗它才能一战嬴恶来,但正如他所想,祇
要他偶一不慎,驾驭不了“焚城劲”,内力反噬其身,便后果堪虞了。
他,已运起“皇极惊天诀”中的--
“焚城诀!”
他此举,祇为尽量保住性命,以雪--杀母之恨!
※ ※ ※
那边厢,王飞虎力战嬴飞帘。
王飞虎连攻了数十招,仍沾不到嬴飞帘的衣褛。
嬴飞帘讥讽道:
“你慢手慢脚,怎能劈到我?来!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嬴飞帘谈笑自若,似乎犹未尽全力,但王飞虎却汗如雨下,疲态毕呈。
“他妈的!”
“你这家伙祇懂右闪右避,这算什么大将军?不如躲到一边做其龟孙子了!”
嬴飞帘遭当众侮辱,顿时面露愠色,怒道:
“好!你想赶往九泉地府吗?我乐意成全,而且要你死无全尸。”
嬴飞帘脚下加快,如鬼魅般绕到王飞虎身后,千指箕张,双爪往王飞虎脑后攫去。
王飞虎眼梢瞄着嬴飞帘,嘴角竟抹起一丝笑意。
恶招临门,他竟然有心情笑?
原来,王飞虎刚才一直未使上全力。他心知嬴飞帘轻功卓绝,即使用尽全力,要劈
中他也殊不容易。于是他故意隐藏实力,并出言相激,诱嬴飞帘攻来时一击即中。
王飞虎窥准其来势,灵巧快疾地转身回劈,刀势比前快上三倍。
嬴飞帘不虞王飞虎使诈,眼前刀光闪闪,心知不妙,急全力抽身向上跃起。
祇见几块碎布随风飘扬,嬴飞帘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王飞虎这一刀可已重创他?
王飞虎抬头一望,原来嬴飞帘竟已跃上半空。
王飞虎横刀于胸,准备待嬴飞帘落下时挥刀砍杀。
嬴飞帘中招在先,且身在半空,失了地利,必须另想他法。
祇见飞帘在半空深吸一口气,身躯顿时轻如无物。接着身体急转,翩然翻出丈外才
落回地上。
半空处毫无着力点,嬴飞帘竟能乘风翻开,这份轻功造诣,实是冠绝武林。
王飞虎看得目定口呆之际,嬴飞帘却道:
“哼!你今天有幸得睹绝顶轻功‘飞升腾云’,眼界大开了吧!”
“不消一会,我要你碎尸万段在我另一绝学之下!”
细看之下,原来嬴飞帘腰间竟有一条长约半尺的刀痕,血水缓缓渗出。但嬴飞帘内
力一到,血水即凝结成冰,四周的气温也开始下降。
瞿地,不远处传来一声狂吼,炽烈火劲迫射过来,与嬴飞帘的寒劲互相抗衡。
原来是佑德已冲破了“焚城诀”一关,气动扩散至这边。
佑德剑招一起,赫然已使出“王者剑”一式--
“君临天下风云变”!
他不知现时功力能支持多久,故一出手便使上绝招,越快杀败对方对他越有利。
面对着王者剑招,嬴恶来不敢大意,急提聚“玄天战甲”,身上隐泛金光。
啊!莫非他的修为,比当年十大杀手的狂牛更高,已练成第二层“金甲”的功力?
除了“玄天战甲”外,他还有另一主攻绝学“霹雳轰雷破”,佑德虽能运起“焚城
诀”配合王者剑招,但能否压下嬴恶来呢?
答案很快便知晓。
嬴恶来双拳合一,一团球形气动凝聚于双拳之上,蓄势待发。
漫天剑芒如雨射至,光华璀璨夺目,且散发无上皇者之威,教人心甘情愿败在这皇
者剑招之下。
佑德天生帝皇命格,王者剑在他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轿中的微子衍不禁看得满不
是味儿。
嬴恶来储劲已足,光球豪光大盛,猛然轰向剑芒中央,势若奔雷,劲如霹雳。
这朴实无华,力足开山破石的一击,便是--
“霹雳轰雷破”!
对着这强猛一击,彷佛世上任何武功招式,也会被它一击而--
破!
※ ※ ※
王飞虎处心积虑的一招,虽能伤了嬴飞帘,却未能重创他,反激得他勃然大怒,使
出真功夫对付王飞虎。
嬴飞帘武功走阴寒一路,所散发出来的气劲亦奇寒彻骨。幸好王飞虎内功底于不弱,
且体格强健,才勉强挺得住。
“刚才你已见识过我的‘飞升腾云’……”
“如今,就让你见识我的--”
“寒冽玄冰功!”
王飞虎祇听到“寒冽玄冰”四字,已感到一股凛冽寒流迎面袭来,眼前更蓝光闪闪。
这些变化都祇在电光石火之间,王飞虎根本完全来不及出招应变。
但,他的意识告诉他,这些蓝光中暗藏杀机。
王飞虎奋力向横闪开,但嬴飞帘来势委实太快,胸前仍被抓出数道血痕。
寒劲凌厉,伤口处血未流出已被冰封,且寒劲更从伤口处渗入体内,王飞虎立刻运
功驱散寒劲。
霍霍霍!三声破风之声又从身畔响起,王飞虎钢刀狂舞,守得稳如铁桶,嬴飞帘攻
之不入。
“好家伙!既然‘玄冰爪’杀不了你,我就以‘寒冽刀’斩下你四肢和头颅。”
“玄冰爪”灵巧快疾,“寒冽刀”则锋利霸道,两者都是“寒冽玄冰功”中的杀招。
嬴飞帘祭起掌刀,寒气倍增,寒劲更把空气急冻结冰,封着嬴飞帘双掌,变成两把
锋利无匹的--
冰刀!
想不到嬴飞帘除了轻功卓绝外,拳脚内功亦如此了得,难怪能得微子衍器重。
“寒冽刀”连环劈下,王飞虎身边尽被冰寒刀气所笼罩,无处闪避。这一招,便是
“寒冽刀”的一式--
“冰封三尺”!
王飞虎甚至感到关节僵硬,急劲走全身,挥刀迎向“寒冽刀”。
两刀相交,爆出铿锵之声,王飞虎的钢刀不但砍不破“寒冽刀”,更被寒劲侵入刀
身,整柄刀也被封上一层薄薄的冰。
连王飞虎握刀的手,也感奇寒彻骨,可见寒劲何等凌厉霸道。
嬴飞帘再朝钢刀劈下,钢刀刀身抵受不住,竟猛然迸碎。
王飞虎大惊下急退,但双脚却被寒劲冻得动作迟钝,未能跃离险地。
嬴飞帘窥准时机,双刀合一,寒劲倍增,狠狠劈中王飞虎胸膛。
王飞虎祇感胸膛剧痛,心房翳闷,一蓬鲜血禁不住夺腔而出。
王飞虎天生勇悍,虽受内伤,却狂谷内力,便生生把嬴飞帘震开。
虽能震开嬴飞帘,但王飞虎却被“寒冽刀”刀劲震得向后飞退。
也不知退了多远,直至撞上一物方才止住去势。
王飞虎一看撞上之物。啊!原来竟是同时遭震退的佑德。
佑德手中长剑祇余半柄,嘴角溢血,看来是受了内伤。
以佑德现在的功力,是敌不过嬴恶来。
二人兵器俱毁,更受内伤,甚是狼狈。反而嬴飞帘和嬴恶来气定神闲,兵分两边包
围着他们,根本并不急于下杀手。
连微子衍麾下的将领也敌不过,如何对抗其它高手?
何况还有微子衍、微子启两兄弟在虎视眈眈?
纵使佑德有无穷战意,到了这田地,也不禁感到绝望。
反而王飞虎仍是深深不忿。
他看了看四周环境,原来自己和佑德正站在木屋的位置上。
他猛然劲贯双脚,雄浑内力直传至地下。
“轰”的一声,一物赫然破土而出。
王飞虎伸手一接,把那破土而出之物紧紧握在手中。
就像握着唯一最后的希望。
细看之下,原来竟是一把刀。
刀身约长四尺,甚阔,刀柄更长逾二尺。
王飞虎非常怜惜地抚摸着刀鞘,喃喃自语地道:
“黑日啊!很久没有跟你并肩作战了,你,可有感到寂寞?”
王飞虎与这柄刀,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挚友,百般滋味在心头。
原来,这柄神兵是王飞虎的家传宝刀--
黑日!
握着黑日,王飞虎似是充满信心,朗声道:
“三太子,我还有家传刀法未使出,定能杀退这群恶贼。”
佑德闻言未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清楚明白到,即使有什么绝世绝招,在强敌环伺底
下,始终是双掌难敌四手。
其它人闻得王飞虎之言,不由得捧腹大笑,霎时间笑声震天。
轿内的微子衍道:
“有什么武功招式未使出便快点使了,否则待会儿下了黄泉,可要使给阎罗王看。”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但佑德却不为所动,苦心谋求脱身之法。
这时,另一顶轿内响起一把声音道:
“皇兄啊!真要非取他性命不可吗?”
轿中人边说边步出轿。
但见该人年约三十,但脸上蓄了两撇胡子,使他看来较苍老成熟。
他身材不高,但身形肥胖,浑身散发一份雍容不凡的气度。
他,正是佑德的二兄,当今天下的二皇子--
微子启!
微子启一直没有作声,静静在轿内观战,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开声。
他续道:
“皇兄!毕竟三弟也是我们的亲兄弟,体内流着的是皇族的血脉,杀了他未免有点
过份。”
微子衍问道:
“那你有何意见?”
微子启道:
“我们的目的,祇是那东西而已。不若要他交出来,我们放他一条生路吧!”
微子衍沉默了好一阵子,像在考虑般。
“我早已说过无论怎样也不会将那东西交给你们的。我的命在此,来取吧!”
“唉!”
微子启摇头叹息,似为佑德的固执而把自己推进死路而心伤。
王飞虎猛然拔出黑日。
祇见黑日刀身黝黑,原来乃千年黑玄铁所制,锋口甚钝,而最为独特的,是它有两
面刀锋。
与其说它是刀,不如说它是剑。
但,它又没有剑般修长灵巧,偏偏具备刀的霸道与杀气。
这真是一柄古怪的刀。
王飞虎欲持黑日冲前拼命之际,佑德却出手阻止,并在他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然后,佑德又凛然无惧的道:
“好啊!我自知今天绝无胜望,但,别忘记我还有最后一招,大可跟你们拼个同归
于尽。”
微子衍微微动容,道:
“最……后一招?”
佑德道:
“是王者剑最后一式。”
王者剑最后一式?佑德当年未能参透的剑招,如今已参透了?
当然不!他,祇是打算藉此来唬退众人。
他,仅悟出这招的--
剑意。
祇见佑德双手举起半截断剑,天上乌云翻涌,狂风大作,单是剑意已有无敌气势。
佑德身上更散发一股无敌的皇者气势。
微子衍知道此招的厉害,急忙喝令大军退后,免得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好!皇者剑第七式!就让本皇子亲自--”
“会一会你!”
佑德猛地大喝一声:“走”,手中断剑立刻爆成千百碎片,如蝗激射袭向众人。
轿子一轻,微子衍竟亲自出手,而且,一出手已使上“皇极惊天诀”的第二诀|
“灭阳诀”!
“灭阳诀”甫运起,风云翻涌得更急,天空尽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遮蔽。
当年佑德就是凭着刚突破的“灭阳诀”,杀败阎王和一众杀手营杀手。
单看微子衍随意便能聚起“灭阳诀”,似乎已练成了一段时日,以佑德二人如今功
力,如何能挡?
就在王飞虎刚抱起昏迷的王飞凤,欲向后方逃去之际,微子衍已杀至。
剑碎虽势如破竹,但在微子衍三尺前,已被强大罡气迫得碎成粉糜。
微子衍却如一道狂风冲杀至。
佑德欲退无从。
唯今之计,他祇有举掌相拼,但微子衍掌劲强猛无伦,若拼起来佑德恐怕会被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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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毙!
他,到底还有何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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