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五郎对石府这一套独特的手段,越处得久了,越佩服而震憾、恐惧。他自负是今世之
英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但对石府的一些控制管理层层相扣,你想留地自壮自肥,已不可
能了。第一条路是安份守己,第二是早些另谋出路。
然而他又认为石府才是世上最公平完善的大世家,只要你的出发点不是定在自私自利
上,那么便能心安理得,公益与协助弱小,也不是救济,白养他们。因之整个组合人人认
同。
他已自认为不论武功与才识都比不上人家更优秀,更能处变不惊,指挥若定。大小事
务,一开始便设定在百年基业上,察查为明。
例如车君左办事之认真,便似这敦煌已是他个人打下来的地盘似的。事实上,他在这里
待不了几天,之后不知交给谁了。他得到一个结论,在兰州的龙氏旧部的人马又移动到这里
来了。
那么,他们从金陵到这里,这一路上,都在进行一次大轮转,一批批的人手在统治了一
定的时间后即行移交。后人踩着前人的脚步,各有一套工作目的来向一个目标推动,谁也不
是已吃定这一方了。
他不了解最后要怎样收场抵定下来。有能力的人都掌握在少夫人手中为她打头阵。
这组合似长江大河般的在流动,一批批专业人员在地盘中流动便似潮浪般,向前推去,
后队赶前队。整理前队的功过得失,汇报上去。
而他本身本队又为后队所汇报,错误是粉饰掩护不了的。列报不实,也许三梯次、五梯
次后旧帐复留在中枢石府,立即便有了底案。
因之石府不是一湖死水,时久则腐。有能力效忠的人,升迁极快。不办事,蒙混的人,
发觉的也很快。权力与财富能令人腐化。一旦接近腐化,权力也就消失了。
应三郎他发觉车君左在接收了许多畏罪逃走了的小组合中的事业性质,注意试图重新控
制住敦煌城中的民生市场。这是个颇为庞大复杂的事务,在以往他是不了解这些的。
捐也好,税也好,只要弄到手则可。眼睛所望到的是珍宝,美女精致品应有尽有,部属
之壮大及训练上,对一般民众从不全面关心,由他们自我挣扎而已。
现在他认清石府专门在控制这些臭事上下工夫,计算来源、供应、消费,让它合理化、
正常化。
只三天时间,车君左带着武士裙钗们亲自监督操作,已将敦煌城中人民的心赢了过去。
令他极其震动。他明白,下一步必有一大批清白单纯青年人投入石府的新组合来,为石府效
忠,掌握住敦煌。
石府开出药方,重新配当一下药材,便已诊治了旧有的一些老毛病。
合理的行业有人保驾,不合理的在消灭、围堵、取代。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月则欣欣
向荣起来。
且说那夜石家大营中的情况。
沈瑶琴将兵力重点,准备在托天王方面,等待他来攻垒。但是,扑上来的人马却是金角
尊者铁翅神雕两批人马。邀请艳罗刹二嫂一同去云梯上观察敌势。
巫美娜自被李大壮有过了之后,芳心已固定下来,人、财、权样样都有了。沈瑶琴口口
声声“二嫂、二嫂”的叫着,令她赧然。她知道是凭什么得来的,更了解自己有多大才识能
力,因之心性也顺和起来。
随同她由昆仑下来的族人,第二天便相见了。原来的一些狼狈凄苦的情况已一扫而空。
人人都祝福她,以她能身为二府主夫人为荣也。
李大壮是与她一起去的,这个大人王,人人跪拜在地,以表归附之诚。他也得讲些言语
来安抚他们,提示他们得加紧学识新事务,共同来为石府效忠工作。这大漠之行是要他们全
部参加了,大家欢呼爱戴。
艳罗刹私下里与三夜叉聚会密议了,三女不但是她的主要班底,那闺中密约也提出来
了。
她道:“这事,待大姐与他三朝之后,便向他提出来,少主有妾好多人,这事当不成问
题,妹子只管安心相待。”
欢天夜叉红红脸悄声道:“大姐,那家伙可是很够大了?妹子望着他那身子,心头就怕
怕。”
乐天夜叉也接腔道:“那头一下最难挨了,大姐,是不是很……痛……”
回天夜叉打趣笑道:“怕了么,那就表示放弃。看大姐只一晚上便似变了个人似的光采
满面,喜气冲眉,那里像挨不起的样子。”
“大姐比我们也大多了,自然不碍事。”
巫美娜被她们联合起来寻开心,又臊又急,扬起大粉拳想揍人哩:“你们去想像吧!三
天后就知道那滋味了,撑不死你们。”
“他可是有些温柔么?”
“性子可够长吧!听说这事办起来是越长越好哩。”
“你们这三只小狐狸,不能说点正经活么?”
“唉!咱们女人一旦有了主儿,这就是咱们的正经事,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事更重要
呢?”
“废话,人怎能整天吃了就干,干了便吃,混蛋。”
“对了,他下蛋了没有?”
“蛋,蛋,要你们给他下蛋,他很想要孩子。”
“不是蛋,是汤,你喝汤了没有?”
巫美娜红红脸摇摇头,再道:“现在外面的事故尚未解决呢!”
“对了,大姐,咱们来时碰上了些事故,尚幸那小妹子景美仪调度指挥得当,自己还露
了一手,比咱们高杆多了。”
“那小妹很可爱。”
巫美娜板下面孔来,三人也肃然而立:“大姐要同你们讲些正事了。我已委身与大壮,
你等也能三人同心共进退,可是咱们识不了几个大字,那个大家伙听他口气也高明不了咱们
多少。这石家组合之大,令人骇然,家属不算,但只在职的人口即有六十几万,连关系组
合,那就不易计算。”
“苍天,这怎的可能,但只这七百辆货车的势力,也已天下去得了。”
“还有这么多,还没开来呢!”
“可怜的大家伙在石家只有母子两人,伺候他的四个小丫头,喊他干爹,一个没有班底
的二府主,少夫人要给他女人,那恐怕人人愿意哩,也输不倒大姐名下。”
“为什么,班辈不对,少夫人总不能找个丫头来改口喊她二嫂吧!这事已拖了数年了,
大姐来是填上空挡了,凭的是人高马大,别人没有闲言。”
“任谁也得承认这是天作之合呀!”
“但一个大组合中的三份之一,但凭五个大字不识的人来当家做主么?咱们干不了这大
事。势非要找一个各方认同的代理人,最可靠的,就是给大壮找房如夫人,这便放心的多
了。”
“大姐的意图是……是……”她们三个夜叉垂了头去,有些不自然了,妒味甚浓。
“大姐的意思,这名小妾,身份不能太低,也得由少夫人来安排才可。”
“为什么要她来安排?”
“大姐不知他们之间的高度机密关系,大家伙不是原始组合发起人,他是半路加入者。
大府主与十六搭子大兄及欧阳姑娘才是十府中坚。”
“可曾问他为什么?”
“他说,雷霆刀乃穆老爷子的绝艺,石兄弟找上他是为了承传绝学。现在石府,中下级
扬名于世的武功使是雷霆刀。而他便是这神刀的承传人,论刀学他是府中第一人。”
“这不是很好么?”
“大姐不认为这是主要因由,不论如何,这名位是人家凭空给的,不是自己赚来的。这
家业若是分十分之一给咱五个人,不出一年,恐怕连老命也得输掉。咱们没这能力接管。少
夫人当然不想永远让二哥做光杆二府主,成婚就应立业,二府中的人事总应相差无几。也不
是说要分家,而是,百代基业,应先着打算。”
“少夫人我见了她就有点胆寒,她有这大的胸襟?怪事。”
“独木不成林,不给自己的插过香头的兄弟,去给外人,那她就是智中有愚了,并非世
间,第一等的人才。”
“自己吃了还会肚痛不成。”
“这种事,你们懂得个屁呀!”
“大姐的意思,咱们先开口,向她为大家伙讨房好妾,就是要人,要个令她信的过的
人。”
“为什么?由大家伙自己选,咱们同意不成么?”
“行是行,大家伙哪里有主见,人人都好,倒不如将这暗潮汹涌的局面让给少夫人,他
是各方都不得罪。偷了嘴吃又不得罪人,有这便宜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他到会作好人哪。”
“那名景美仪姑娘,已经对咱们有恩了,大姐想这是个适当人选。”
“嗯,若真是她小妹妹,我们三人则心服口服,甘拜下风,一世无缘。”她们三女异口
同声表态了。
令艳罗刹松下了那口气,家和万事兴,她们没有抗拒感,这事已摆平了。有了景美仪来
掌舵,将来石府李家便固若盘石汤地。
这是她闺中约中的变数。这是她被邀登上了云楼,沈瑶琴要与她有何言语,是不虞为人
窃听到的。话不传六耳,便是用上了“神耳”,也是不中。
“二嫂,小妹请你来,便是方便说话。二哥为人方正温厚,对你还好吧?”
“大姐受妹子抬举,终身感激,无以为报。”
“只要不怨恨妹子,给你们乱点鸳鸯,弄得两面不落好,也就心安了。床第之上他可开
窍么?”
两人都已是已婚之好,相识不深也,这话关怀得令巫美娜,这朵新开的大花苞也羞得不
愿明白讲出她的感受。只握着沈瑶琴的一只玉臂,紧了又紧,表达了满意。这动作,两人意
会,那是说那大家伙顺口哩。
“石府中女人多,几年来,二哥老实得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外强中干,其物不举呢!大姐
认为满意,小妹恭喜了。”
“大姐也不满妹子,那大家伙夜伺候下来,可吃不消哩。求妹子,救救大姐,找个适当
人选,给他再安一房,替换替换。”
“怎的?大姐别说痴话了,这事那有向外推的。”
“妹子你体念,是有的。得尽快给大姐安排,过久了大姐便下不来床了。虽说任事都
急,也没有这事急。”
这话做作的令沈瑶琴开心极了,笑道:“他很会缠人么?”
“那可不,妹子,好妹子,不想看大姐的笑话,就得可怜可怜大姐苦衷。”
“嘻,你可是寻妹子的开心。”
“大家伙功力高,大姐这点功夫,如何能比得上,只是虚长了个高个子而已,一上架,
骨肉都折散了。”
沈瑶琴那屁股在暗中发荡呢!刺激也,这话可信性颇高,二哥功力自然比她高了十倍也
不止。铁僵尸功他虽然不会,但只九转玄功、天雷掌心诀、化骨神功,一担连气在那大家伙
上,能吃得消的女人,不会太多。那嫩肉,撑得又紧,磨擦起来,感觉自然比平常人敏锐快
速。时间长久了……
玉手搂上她大柳腰儿,有她三四倍,顺手拍拍巫美娜翘起来的大屁股,意含珍惜,情挑
的意味甚浓。
巫美娜领会到这小妹子的关爱了,觉得两人间的感情友爱再加倍的增进中,这对她来说
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拍她的屁股便是问候她“宝器”辛苦也。
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姐向你讨人来打替工了。
“大姐,你那三名夜叉,妹子也中意,二哥不会拒绝的,由大姐给他安排,妹子不应过
问。”
艳罗刹心喜若狂,这是最令担心,她是想一步步来,如今则有了口头承诺,已不急了。
再道:“大姐也不应欺瞒妹子,你二哥与我都是文盲,这生的日子长了,将来可怎的过呢!
妹子爱护二哥,就得替他早作安排。我那三个大丫头,屁事不懂,妹子若不嫌弃她们,也得
向后排。她们怎敢,任事不会干,占着位置不拉屎。”
沈瑶琴听了,深嘉其明白事理:“大姐,你看景美仪那丫头可中意么?”
“大姐那有不中意,只是不敢请你,美仪妹子早将大姐的一千多弟兄的心都赢去了。现
在还叨念不休呢!这一路归来,若没有她的大力护卫,人毛也没少掉一根,不然,少说也要
死去一半。她们说过,那铁翅老鬼已设下埋伏,一阵箭雨,想想看该是个什么景象,不全横
在地上呼爹唤娘地才怪呢!”
沈瑶琴点首,她虽不曾细问景美仪,原也是安排她去接人,事情办得漂亮,便有她的好
处,弄砸了,那便落选了。既然他们已相处得如此溶恰,便将她放出去吧!这丫头福气不
小,乌鸦变凤凰,乃石家女儿下一代的第一人了。
二府主的首位如夫人,而艳罗刹反是个睁眼瞎子,这比大妇女差多少呢!人生际遇,当
真变化叵测。连沈瑶琴自己原也没有腹案,当事演赏,则已恍然大悟。这叫顺理成章,水到
渠成。
“那么便要美仪去伺候你们吧,若不听话,只管向妹子开口。”这是说她能掌控住石府
的任何人,只要他不安份守己时,密语告一段落。
巫美娜心爽爽也,未来的困厄已一言而决。向下望去,车垒中,气象万千,车、马、
帐,俱有定位,一目了然。她虽不通阵法之学,却也看得出,整然有序,不是一窝乱的一堆
蚂蚁,而是极强大的一组合百战雄师。
不觉憬然一叹的赞美道:“妹子天聪之才,将石家治理得上下同心同德,中规中矩,宇
内宙外第一人也,大姐要跟妹子学的太多了,请不吝指教。”
“大姐,过誉了。这阵战之学,乃翟大哥所传。”
“大府主何时到达,大嫂又是如何。”
“应在五六天后吧。妹子兵顿此地,也是早有定约。大嫂水柔柔,人比花娇,甚好相
处。他夫妇文事专才多与武技,唯来在大漠中,若有大搏之事故,则有赖大府主长才,一展
儒战雄风,绝古砾今了。”
这话令巫美娜不怎么同意,既然如此,金陵石府不说是金陵翟府呢,多半是捧人而已。
“大姐身无一技之长,窃此高位,愧对石府上下了。”
“大姐对大漠有所熟习,对原野高山学有所长,小妹不惯如此,仰仗之时正多,我们所
知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在这,出身城廓水乡,若言水上用兵,妹子比大姐为优。可惜,现在
是身上大漠塞上,百无一用,此时此地应是大姐一展长才之机了。幸大姐知无不言,共襄此
胜举壮志。”
巫美娜心头麻麻的舒坦了,小妹妹所言,在理论上是如此,她也得以见重。心忖:这一
路西行,得积极参与,别让人瞧扁了。
“小妹谦虚了,大姐焉能袖手。”
放目四野,漆黑一片,只有大帐中透些暗光,心动于一瞬的道:“这真是个夜袭敌营的
好时机,恐怕他们人同此心,已开始发动了。”
“妹子也有同感,对托天王所知不多,这一仗大姐则不必出面了。免得一旦相遇,遭他
平白辱骂。虽然大姐心胸坦荡,往日落错脚了。但在他们的立场,却不这般想。”
“姐姐感激,心知错不在我,总是尴尬,如此最好。”
“妹子,为大姐一统将他们除去。”
“我虽与托天王相处数年,却始终不知其底实。五部只是联盟性质,各有些秘密仅以自
立,互不相关。因之大姐对他所知不多,难以对妹子交待,愚蠢了。”
“这也是合理常情,无须斤斤,只将他就大姐所知者说来,也比妹子所知多了千百倍,
你且闲话,妹子自有取舍整理之道,此之所为,当权者迷,旁观者清也。”
巫美娜思忖整理一下头脑,回想着道:“他与罗地神龙狼狈为奸,扭到一起,总人数为
我们三家之半,三千至四千之众,清一色蒙古人与哈撒克族人。大姐难以渗透其中。原也无
意窃人私秘,当年统率族人,军成一旅,初下昆仑,不知天高地厚,他们诱骗入伏,若不愿
啃砂子埋骨沙丘,只有加盟入伙了。从此离不开了,不过,这与妹子去大姐密窝提亲不同。
大壮与大姐,任何人也不得不承认是良配,大姐自有感激。”
“大姐遗弃他们也是不算背义,总不能一辈子,飘荡不定。”
“极西之域江湖有言,乃天、地二魔,妹子可听言及。”
“略有所知,实情不晓,大姐道来。”
“我怀疑,这托天王与罗地神龙是两魔的徒子徒孙。天魔在天山,地魔在大漠。他们也
各有地盘。”
“小妹只是略知,少主正在为此事加紧修习武功,希望能与他们相遇时,能拼个旗逢敌
手,也就能西行无阻了。因之,行程调度车马杂事,便由妹子代理了,并非妹专横越权。”
“啊……那么大壮也得进修不懈才成?”
“二哥只是助战之人选,并不准备要他上阵,对付敌人次一级人物,足足有余了,也得
大姐协助他多加阴阳调会才成。”
“什么?妹子是说,是说要我多同他……我是否听错了?”
“没错,正应如此。若大姐不介意,三朝之后,便要景美仪接二哥去。有些心法功窍,
书有奇文宝典,大姐与二哥不能自阅。这事,妹子又不能亲自指点他。少主也不好意思启
口。由美仪与他研究一番,自能立见功效。”
巫美娜羞中带奇,问道:“非要如此么?大姐少见识了。”
“这事妹子已压到最后关头了,若不遇大姐,迫不得已,也只得由一群丫头们给他上架
了。”
这话听得巫美娜莫明其妙,不知其中有何玄虚,能牵扯到她身上去,她也不便追问。只
是有了景美仪,看得懂文字,能帮助大家伙练功听懂了。
“妹子加惠大姐了,这两个大魔头少主他……”
“咱们车骑负载之货,任谁也会眼红,不得不防也。”
“这确是十分头痛担心的事,小的行凶,咱们打了少的便惹上老的了。”
“大姐的出身,武功派为何?这罗刹、夜叉,乃是出之佛家典故。”
“说来惭愧。八岁那年,与邻舍儿童们相扑为戏,名实相副的野丫头了。为路过的一名
道姑青睐,便是师尊。她或许另有要事,不克久留,只待了一晚秘传了内功心法,要大姐学
打坐,并未细讲有何好处,便匆匆而别。大姐坐是常坐不辍,野孩子年幼无知,只对拳脚工
夫有兴趣。师尊称她是天绮仙姑,师祖称天地圣母,那是昆仑道家一系了。”
“恭喜大姐,系出名门,在石府已是高高在上的大门户了。少主与妹子等是万万高攀不
上这等大门户。”
“可是,我与师尊缘份太薄,对门户事,也不尽详。她们究竟是江湖老几,没甚相干,
妹子若是知道,诸多指教一些。且说两年后,师尊又来了,看大姐天生勇武淘气,内功进度
不合格,有质无才,热度便降低了吧!乃是所谓,孺女不可救了,便传下些拳脚刀剑兵器之
学,这到是投了大姐所好,人也聪明起来了,学得既快又准。一住半年。孩子吗,她也交待
不清,要大姐苦坐。此事苦也,不苦,活动起来爽快洽意。临别之时言道:天赋美质,琢未
成器,劳碌半世,另有因缘也。我也不去理会,一边偷偷自练,一边与孩子们猛打。高兴起
来,也以师尊自命,传他她们几招。如是这大姐头,不但人大,武功高,自然成了百里之长
了。内功待练了四五年之后,才觉得有些好处。”
“你师尊她老人家,教徒不利,以自心比童心,基础之初未打好,若是当时谆谆告诫,
解说明白,大姐武功当不止此,应更上层楼。不过,人定胜天,过了这次大搏杀后,一路闲
下来,妹子便为你补救起来,不算晚也。”
“真的么?大姐后来甚悔,但机缘已过,又有奈何。如是再大一些便组合成军,男女皆
有,转战附近山区。被他们冠上了个艳罗刹的绰号,她三女为大姐的副手,也有了三夜叉的
匪号,待打出来时,便敌不过那托天王老儿了。不过,他也不一定能真宰了我。大姐危机来
了,可以撒腿跑呀!一口气三天五夜的没问题,保证跑不过我。”
“大姐与二哥正是一对金童玉女,又是大号的,后福甚丰。”
“你会看相么?”
“妹子少通儒学,长涉百家,世家之事,无所不通。你天池一脉,为道家别宗,以飞升
为主旨,对世事红尘不肖一顾,便是所修的乃是仙学,贵师尊已是剑仙流人物了。大姐之所
学,仅是路虎豹蛇虫之未流之技尔。”
“正是如此,师尊当日,边传边解,小顽童野丫头没见识少学问,能打虎捉豹,已能满
足那小心灵了。”
沈瑶琴听了,会心微笑,嫣然道:“现在可感到所学不足以鸣世了?”
“一出山便碰上这四个老王八,举行了一场擂台,以定结盟为长的各次。一场郎拼猛
揍,五天五夜,人人不准离场,结果是屈居第三。大姐一想,罢了,事不由人,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
“要他们绊住脚了,没有东下长安的机会了?”
巫美娜点点头叹息一声。所谓:命也。
“待西行回来,有缘能再遇上令师尊时,能让她刮目相看了。若有可能,咱们一同去拜
谒今师祖母天池圣母去,为大姐办理也宗的事。现在咱们本钱足,她老仙会喜欢的。”
“去见她老仙有何好处呢!”
“可以承传下仙家绝学,永世长春,千年不老之学,这些剑搏之技小道尔。一口气也吹
你百丈外去了,有何剑可亮的。”
“大姐有这希望么?”
“实际情况妹子也不清楚,不过总是个希望,落叶归宗。”
她们言谈甚欢,不觉已过三更中夜。
陡的,垒外南方火光四起“轰轰”声响。他们蚂蚁争穴,发起大军攻垒了,响声是引发
了拌马雷。
南方是千佛洞方向,乃铁翅神雕与金角尊者的地盘,两千之众已呼啸着攻向南垒。
石家车垒建成一座椭圆形,西方云梯一座,东方也有一座,薛金凤已登上另一座云梯,
发号施令了。
以五百辆建垒,两百余辆余车,都是火药及辎重车,水炊车等,是不能放在外垒的。
而西方、北方也有动静,托天王罗地神龙已出头了。这两个方向,是他们的防地,有四
五千人的大攻击。漫山遍野兽是马嘶、人啸、胡笛连云。
石家车垒上人员站位的并不多,男武士们多已列成长列,带着自己坐骑待命出垒杀敌,
绝无惊慌之状。车垒上已千弩齐发,箭雨四射着射去垒外。
敌人攻击了一会,即溃退下去,远逃至一箭之地以外去了。
艳罗刹看了看,甩甩头道:“妹子,其中有诈吧!照道理,不应如此才是。”
“也许是试探一次石家反应,他们能破车垒,是不可能的。”
“唉呀!他们要放毒物。”
两人一齐落下云梯,尚未回至中军大帐,负责守垒向外射箭的女裙钗们已怪叫骚动起
来。
外圈五百辆车顶上已一片紊乱。垒外敌人见状,已冲马急驰而来,抢登车顶了。
沈瑶琴耳中但听到声声尖叫着:“血红的大蚂蚁。”“老天,爬上身来了。”
人都自顾不暇,敌人马已冲来,已没人理会了垒上弩弓、手拉弓,全都停下来了,在拼
命扑打着爬上身的血蚂蚁。
虽是惊惧了一阵,但都没有人滚地哀号着死去。蚂蚁只是在身上乱跑,却不敢下口,怪
了。
只有昆仑族人他们站了个方阵,外圈的人在喝口酒,向地下喷了一圈,蚂蚁则不敢靠近
他们。
“妹子,用酒喷洒有效,能吓走它们。”
十二名少童们立即在少夫人一挥手之下,四射飞去,传下解法。
车垒上有各大兄,大妇,队长级的,护法们不怕蚂蚁。
有些车顶上已有敌人飞跃而上了。敌人上来,比之蚂蚁严重得多了。每个人,都似一个
大怪物似的。除了少数人曾喝到百花石乳酒的人之外,蚂蚁上了一半身子,便想向下进。而
喝得少的,它们也是不敢咬。
衣服上已爬满了血蚁,它们在穿流不息的活动。
倒是登车的敌人,一见他面对着的是一个满身血蚁在流动的大怪物,先被吓怔了。他怎
的不死不倒?
但已没有他想第二次的机会了。立即被凤剑刺胸,雷刀砍肩。人已被杀,蚂蚁嗅到可口
美味的血腥,纷纷掉下来去挣食了。
大兄大妇已丢下了掌心雷,天雷声轰轰不绝的响起。垒外已惊天崩地,火光矗天而起。
敌人这一波攻击才算惊险万状的渡过去了。
马匹惊得人立而起,转向而逃,又是火烧又是雷震,惊嘶悲鸣,不能阻止它们的逃窜。
外敌已逃,但,垒上垒下,几乎盖满了血蚁,挤拥着爬来爬去。人是不怕它们了,但想
驱逐它们,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想。足有几十万只吧,无法估计。
沈瑶琴下令喷酒了,开放一车酒箱,挨房取酒。人在相互对喷,而后再大帐,卧帐开始
向外驱逐它们。
垒中已酒气冲天,尚好是白酒,不是药酒,所费不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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