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兄弟便即身先士卒,开口服下血丹,以利刃划破额头,顿时那包头巾以上脸面上
血泪数行!
从腰畔抽出四支匕首,长柄短刃,分插在胸膛上,于是胸前已血涌如潮,长流不止,整
个的人弄得杀气升腾.壮烈威猛,乃世所少见凶残形象!
这一百多人霎时之间,都变成了个血魔恶鬼,比之早先更是恐怖万状,只听他高举血
刀,厉烈的喝道:
“我等要讨债索血,领教石家绝艺生死不计!杀!杀……”
他亲率众血魔,四散开来,迈开大步,挺身而行,向石家武士们站处逼来。
口中也念念有词,听不清他在叨念些什么咒语烂言胡说八道的……石青玉身边四妻已菱
口轻“啊”了声,这形象的恐怖,已令她们心溃志丧了!
他皱皱眉,长呼口气高声道:
“三位大兄进场各接住他们血氏兄弟三人,本座与瑶琴各接一人,余人严防他们乘机逃
逸,武士占位,裙钡取腹!杀!灭此朝食!”
三位大兄共应一声,首先跃入场中,各自接下一名血氏兄弟,亮出雷刀在对持着。
石青玉与沈瑶琴也相继跃进场中,亮剑起式!
陡闻血本城仰自嗥嗥叫狂喝着道:
“兄弟们!‘血泪斑斑”血流如注’‘浴血奋战’!杀!杀!”
“扬刀而上,其余众血魔也不稍慢,洒出满天的血影流光,扑身而出,那是血涌胸怀!
血污头面,当真是浴血奋战!
霎时,刀光纵横交错,凶猛狠毒,凌厉万状,极为惨烈,文字已无法形容!
石家武士们压刀在和,却已心为之夺,气为之馁!不能起刀亮式!
石青工不为这群疯狂的血人气势所动,朗叱一声道:
“大胆妖孽,还你本来,杀!‘雷鼓宣天’,杀!
石府武士们各自手起雷刀,招演“雷鼓宣天”,口喝“杀”字,随声出刀!
脚下却未曾上前,只在原地挥刀自卫!表象上观察他们是有些心怯胆寒!
血氏五兄弟,眼神一亮还认为有机可乘!这一招“浴血奋战”必能建功!杀了个遍地开
花!头飞腹裂!
而早已藏在石帖子中的女裙钗们,却各自对正来犯之敌,暗自发出数支“诸葛补箭”,
射向敌人小腹!
箭是两尺,铁杆无后翼,一支支无声无息的贯入血魔们的腹胁中!
没有一支虚发!
只见他们陡然身子一震止步不前,弃刀抛盾,曲背弯腰捧腹,双手握住深射入腹的箭
杆。厉喝骂咒着蹲下身子,再也站不起来!
一时之刻他们还死不了!却有得他们的活罪受的!
这箭那是来得突儿不明!黑夜里那是防不胜防!事出意外!
血本诚压刀未发,虎目中蕴有泪光,冷注着石行卫叱道:
“你使诈!”
“你才使诈,你们已经不值得本府出刀了!本府问你,你额头上的血,胸膛上的血,所
流出来的真是你的血么!
这种江湖把戏,只能骗骗乡愚而已,不成气候!因之,本府下令一箭便可解决掉你们,
又何必近身与你们纠缠、免得中了你们再施什么奸计!
说!你还想玩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把戏!是毒药,是火药!
本府判断,不外乎是两种东西,想接近了一哄而散,鼠窜而去,没这么简单的便宜好
拣!”
血本诚被叱责得低下头去,不敢对视完全被石行玉猜中,心胆已溃!
是的!他们是有些工夫不假,但与石府”雷刀”相比,便有天地之差,不能类比!
但,与他们敌对之时,若是处置失当,也甚易被他们一股作气的唬住,先自气馁,便是
有十成功力也发挥不出两成来,而为其所制!
主要是因为自家的灵智为其形象所惑,心志先溃!
石青玉本是医家之徒,对人身“气”“血”两途,学有专精,那是真理,百世万代也不
变移的真理!
人之脑袋开花流血,势必昏晕不起,哪里会有越割破脑袋,气血越畅旺的歪理!
也没有胸膛上插下四柄刀子,还能气息汹汹与人拼搏奋杀的道理!
这些皆是违背了生理原则的奇异鬼诈的现象!凡是一个气功有成就的人,是不能出血漏
气的,若在战搏中少有血伤还可以自行封穴补救,若多处刀伤,只应每况俗下,发生气息衷
退之象!他陡然想通他们在弄鬼,施诈骗人而已。
乃是一批江湖亟贼,不登大雅,残民以逞,肥其私欲而已!这些人若不加以杀尽灭绝,
天下无复宁日!
于是,场面上尚活着的人只剩下他们血氏五兄弟,嗒然若丧,根本没有勇气递刀拼命。
便被三名大兄上前给封闭了穴道,俯首就擒!
石青玉对三名大兄低声道:
“向外圈搜索一下,看有没有监视的人!”
三人点首,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去了!
血氏五兄弟豆眼眨闪,心中暗道:”这才是真功夫,咱们是望尘莫及!”
石青玉对他们有些厌恶,对沈瑶琴道:
“妹子你喜欢这一套,由你来主审,酌情办理,大哥先回车垒上看看去!那边“青龙
会”势力比这批人强大的多了!
咱们有似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的味道,只怕垒上有所闪失!你等三人也跟我
来!”
纵身向车垒方向飞驰而去,金叶、工叶。薛金凤也相继起步随他离去!场上只有欧阳红
姑娘在场!
沈瑶琴玉指虚仰,解开了他们的“哑穴”,回首对四周道:
“兄弟、姊妹都出来吧,将咱们的石帽子收起来,死人的口袋身体洗一洗!”
三名大兄远远奔了一周,转了个大圈,未截获到什么人物,便纵回复命!
事实上,在石青玉口发“雷音龙吟”之后,那人便叹息摇头,急急离去,败局已成,留
在这里也无能为力,等死么,他没有那么傻!
沈瑶琴盯视了他们五兄弟一眼,在他们身前莲步轻移,走来走去的道:
“江湖搏命,识事务者,为之俊杰,自己技不如人。就得认命,你等自己斟酌一番,是
要死,要活,便由你们自行决定,本座需要些真实口供!你等只是人家的走狗而已,并非具
有多高的身份!自作多情!”
血本诚垂首嗫嚅着道:
“是的!我们五兄弟也知道不了多少!”
“这是个什么组合,老窝在哪里,师尊或主持人是谁,还有些什么要潜伏在其中,我夫
便是因为初期上了你们虚张声势的当,误认为你们有多么了不起,才运集玄功其结果你等也
清楚,一刀腰斩了百多人,杀了些不值得杀的人,懊恼而去!
本座是实事求是,不怕麻烦,顶喜欢钻牛角尖,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吧!”
“十年前咱兄弟初出道,被人拢络物色去了,地点是在一座孤岛上,他们称为“血
岛”,真实岛名,咱们也不清楚!不过那位置是在大江口外就是了!
在那里打熬筋骨,训练些武技刀法!
五年前,艺成出师又被送来此地,藏伏在“青龙会”的总堂口内,有任务便于夜间秘密
出来活动,没事时待在总堂口中吃、喝、玩乐而已!
在那岛上就学了几套真真假假的工夫,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商旅组合。对上手便杀他
们溃不成军,一统吃掉他们,不留活口!
不过一年之中,也只能有三五次机会,普通事故。“青龙会”自己能摆平!“
沈瑶琴冷下脸来点点头对四裙钡道:
“今夜那个当值将这人的瓢儿摘下来,一句实话也没有,要他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拖
出去!
”饶命!我讲!我讲!我的话还未讲完!”
姚小凤娇躯一闪,接近了他冷笑道:
“不必你讲了,另外尚有三百多人在等着讲呢!少夫人的口谕,天下尚有人能打折扣
么,你想左了老兄!”
伸手拉出他来,向江岸边行去!那是要将他斩到江里去!
沈瑶琴神色冷艳肃穆的道:
“下一个!讲!”
血本忠心胆具丧的快速接口道:
“回少夫人的话,那岛是……是个没人住的孤岛。方圆只有三五里,是江、海之间的一
块大石头而已!那来的名字!
凡饮食之需都是由专人舟载送去的,岛上只有几处洞穴,可以略避风雨,当我们去了之
后,才辛辛苦苦的做了三年工,渐渐开辟出来,大概现在已是美化美央了吧!
夫人是没去过海上,人到了海上,还那里分得清东西南北。船一转屁股,除了专家之
外,我们,唉!要杀便杀吧!”
“训练你们的人是谁,总应知道吧!”
“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个人而已,就如同现在,我知你夫人是石家东主夫人!你不先讲
出来何名何姓,我敢问你么!”
“外表的形象容貌!”
“你夫人若带上人皮面具,男女老幼便由你决定扮演了,我等怎知就里呢!几个月难得
远远见到他一面,是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喜欢背手伫立,望海静思,作大人物
状,没听他讲过半句话!
从带队训练我们的一些人之神色紧张恭敬上看,我们只知道他是名高高在上的大领袖,
别的人,我们只称呼他张师傅,李教渝,王领班,孙班头而已……”
“想当然尔!”“此话正是!因之,我们兄弟实不想为这不知是谁的人白白送掉老命,
那才冤枉呢!我们只是被利用作为咬人的功狗!”
“百家姓上没有·血’字一。姓!”
“我等姓‘聂’,五人是亲兄弟,藉历金山!”
女裙钗之首的秋明霞,上来禀报道:
“禀少夫人,俘虏们统计二百四十二人,死亡一百‘五十八人,活俘的被金针刺穴、每
人身上洗出两枚粗制‘掌心雷’,别无长物,中箭之敌也已灌药复苏,可以行动,敌人之包
头巾中藏有猪血囊,胸前插刀柄中也是血囊!请裁示行止!”
“将聂本诚带回来,驱俘回垒!”
姚小凤将聂本诚由江岸处带回,兄弟相聚,如同隔世,长跪于沈瑶琴脚前,叩谢不杀之
恩!
石青玉带着三位夫人及建儿、除了两名小童、一路飞跃回车垒见垒中草木无惊,飞烟姬
临敌无惧,且还一网打尽“青龙会”的首脑们,这丰功雁列魁首!
便速即率六武士及守垒的四百人,铁骑雷动着去了浦镇,进攻“青龙会”的总堂口,垒
外的伏尸伤残由“浦口三义”带着两千义民来处理善后!
“青龙会”的总堂中,除少数老弱外,尽是些女眷孺子,留守的经案师爷“珍珠囊”钱
来富,已闻风潜逃无踪!
待次日夙色方开,薄雾轻飚中!
石家车队又重新返回浦口,武上们手中牵着两千多名俘虏,过镇穿街,开入“青龙会”
的总堂口!
浦口市的百姓夹道欢呼,鼓锣宣天,鞭炮烟花不绝放,来迎接他们的新统治者。
那些高级俘虏都送押到原是他们自设的大牢中,留待候审了!
“浦口三义”的两千义民,按管了“青龙会”的内外堂门。
沈瑶琴对办理接收最是顺手当行,驾轻就熟!
值位男童“开儿”得个空档向石青玉密报了许平死前的口供!
这批匪徒们的老巢在长江口外的崇明岛上首脑是大明师而不名,请少主卓裁!
若要将他们连根拔除,开儿请缨化装易服,首途崇明岛侦察敌人动态!
石青玉向其道谢道:
“开儿兄弟,本府与少夫人斟商后再定行止,你先将许平的家小接来安顿,以昭信诺,
这“大明师”其作为耐人寻思,咱们得从长计方参详周全!”
“青龙会”的金库中所存的现银不多,收支帐册全部被经案师爷钱来富携走或烧毁,无
从查究!
依估计十年码头及各直属事业营余,抢劫等、除去五千多人的开支,尚应结存大量金银
在库才是!
这可能早被“血刀”的遗孽大明师所提走,挪为别向开支去了!
在进行午夜大审发现“阴秀才”马某谋已畏罪服毒自杀在牢中!
“青龙会”会主蔡万钧,在十年前便被人挟制.现在只是个傀儡主儿!
所有的大权都在两名文案手中,他是照本宣科,维持场面而已!
巡党主”是个粗汉子“内堂主”已死亡,“外堂主”他有船舶可以两头连络,是唯一知
道内情的人,可惜这次事变他不在堂中!
而四大坛主裴白衣已死亡,塞北人狼是个野种,沧海渔夫是个算盘珠儿。不拨他不会动
的人!
各府组合中任事,原来组合整个被瓦解掉了!
浦口乃是江北之主要门户,石青玉派十一大兄坐镇主理这处分堂!
拟定中随车西征的人多了“塞北狼人”“阴曹巡逻”“武陵秀士”“八荒樵客”“红粉
青罗”五人,余人留在浦口了!
开儿很快的便找到了许平的家,那是一名平淡宜人的中年夫人,没有对她实话实讲,只
是通知她许平已阵亡,请其节哀顺变!
协助她料埋了安葬事宜。对这三个孤儿寡妇;今后一切生计开支统由石府浦口分堂来提
供,发给她一面石府武士的抚恤的铁卷!
开儿言明是许平金兰之交的磕头弟兄!自应对大嫂来多方照顾!对小侄儿女们应予教养
之责,过些时日,便让她母子们搬到分堂中定居!
石青玉对能操纵“青龙会”与“血河天魔”的“大明师”已耿耿于怀,对这名敌人的形
象始终是个模糊不清的感觉!
给予他自出道一来唯一败迹的感受,有似龙隐云空,首尾不见无从捉模!
金叶夫人见她的大哥哥为此不择于怀,便提醒他
“大哥不必为此事烦心,妹子认为他是因为势力不足或其人生性多疑,不敢面对现实,
老认为人家能危害于他,因之,专办些阴事,不足为虑!”
“唉!咱们也只有如此自我解味了!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能掌握他的动向!”
早先在阵战中来归的”红粉青罗”已承认她是与许平一起在崇明岛学艺的女间谍之一,
她的任务是暗中掌握“青龙会”中的动态,可能是一步闲棋,数年来,始终未曾有人向她连
络!
这是石府所能掌握到的“大明师”这名神秘的唯一线索,将来或许另有大用!
沈瑶琴舌如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命她也随行西征,既往不究!
”红粉青罗”知道了路五娘的出身,也是半路插入者,而且还身在各夫人们的寝内,夫
人们都视她为亲姥姥般的相待!
可见石府待人之宽厚,用人唯德唯才,对出身并不歧视,令她感动不已!
沈瑶琴采用旁击侧敲的方式,来搜集一些“大明师”的动态!
对大明师这种隐身幕后,以内奸作用来谋取江湖大业的作为,深自警惕,不能等闲视
之,到是平时一无征候,一旦他发起颠覆活动时,迫使再建全的组合,也能毁于朝夕!这是
一棵狠毒的大毒草!思来令人寝食难安!
石家蓬车队离开浦口西上的首站是——乌衣镇,再西去是徐州,已进入皖北山区,这些
地方是属于“铁衣堂”的疆界!
“铁衣堂”是股马贼,约有千骑人马,盘居于徐州。三界,定远等三个县份内!
名目上自称是抗“元”的义军!
却从未见到他们曾与元鞑子铁骑拼搏过,三个县份的民众还养得起他们!
平均每县只养三四百人,有他们的存在也有些好处,那便是附逆元蒙有汉人官僚们,不
敢过份压榨凌老民百姓,怕他们民匪勾结进行报复!
在张八岭的官道上设得私卡,收取些商旅路过的规费银子!
对石家车队西行,潜伏浦口的谍作探干早已转报上去了,“青龙会”的檄亡,也已一日
三报,不能等闲视之,对石家车队之完整无缺,那是忧喜参半!
“铁衣堂”是个穷组合,没有江口码头的山地狼,他们飘忽不定,打不出个局面来,坐
地分财!
总瓢把子是“猛狮”吴铁衣,生了一脸张飞型的虬髯胡,外貌,凶猛,表象威严,他将
部属分为五旗,白领一旗五百人,其余约二百多人!
现在已集中待命,人欢马腾,只待白拣这由“青龙会”杀下来的剩余,收拾收拾也差强
人意了!
哪知三报到来,是一报一凉心,一报一胆寒,石家那一千人的蓬车队已接管了“青龙
会”的总堂口!
一夜之伺吞下了三千人马,三十多大小头领,而往日被列为神秘难测的“血河无魔”被
人家像赶羊似的牵着游衔!
是“青龙会”太也“豆腐”,还是石家车队难缠,他这千骑五将的小班底,是经不起硬
碰的!
不过。张八岭下的私卡,他不准备撤销,照旧在收取商客们的买路钱。
他千匹铁骑已备停当,要亲自看准风色来拼他这一仗!百千万两的绢帛,这生意太也诱
人了!
卡子设在沙河镇西端的石桥边上,石家车队要待过午之后才能到达这里!
这座石桥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的咽喉地!
客商们不论是已过桥的或尚未过桥的,都停在这桥的两岸上的杂树林里打撑不走了,要
看“铁衣堂”是不是软的欺,硬的怕,放石家车队的水,不由费用、白让他们过桥西行!
反过来说也要看石家车队是否接受这种明目张胆的江湖勒索!
若依“青龙会”的例子,双方应该大火拼一场,争个赢输,这热闹有得瞧的!
江湖生涯有时是在争面子,现在便是面子问题!
石家前马开道的是十五大兄,与欧阳红姑娘,双辔并行,谈笑自若,远远望见那石桥头
处,众家蚺集,商旅蚁聚!
“唉!又要有事故发生了!”
“说得有,三天两头开杀一次,这决不是能令人愉快的事!”
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开朗、不必问也知道是“铁衣堂”这批凶神恶煞不太上路,横了
心,铁了胆要找“死”钉子碰!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约莫是张开了罗网,等待着要人头落地了,他们才会大梦初
醒!
唉!这便是江湖行,江湖事,江湖岁月!江湖过节
十五大兄在一箭之地外勒住马匹,抖手打出一枚红色的钻天伞旗花烟火,通知后队蓬
车,前面有事故要发生,准备停车列阵!
“蓬车来了!”
“车队的前站那位哥子发出讯号!”
是民众们的叫喊,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是相当兴奋的!要看这场扬刀搏杀,互
相猜测双方势力优劣!
“铁衣党”的通行规货卡子、平时由一队小喽罗担当岗哨!
今天却换上第一旗旗长的“斑兰虎”常顺山亲自把关,他那两百铁,都在卡上聚集,待
命而动!
一式黑衣劲装,腰下挂刀,斜肩扛箭,手持铁弓,对较大规模的厮杀,当然以弓箭为
先!
“斑兰虎”表面镇静,其双手心里却有些汗湿,暴目四闪,横肉满脸,那粗壮的身子,
有些虎背熊腰的威武表象!
蓬车已远远的尘头飞扬,蹄铁震地,雷动着接近了!
十五大兄对欧阳红苦笑道:
“妹子,走罢,待为兄上去盘盘道,见识一番“铁衣堂”的威煞!”
他们再次策辔,马起小蹄,接近站卡,便翻身落马,将皮缰递给欧阳红,规正一下胯骨
边的“雷刀”,扬长阔步走向站位的“斑兰虎”面前,拱手道:
“这位兄台请了,石家蓬车队向站十五郎有礼,入乡随俗,小地方来了自金陵,初行江
北地面,这里可是座路卡么?”
斑兰虎挺胸突腹,语声洪烈粗哑着道:
“好说,咱们正是这座路卡的管事,你家路客不论来自何方,凡要过桥,先得依例,完
纳规费,才得过去!”
“多谢指教,华运车一百五十辆,辎重五十辆,人口一千零三十人,马口待数,请教规
费多少,怎兑交!”
这话问傻了“斑兰虎”,这种事,那里是他大旗长干的差事,牙根儿不知道根据什么条
件来收费,怎生收法!
陡的从他身后挤出一位文案师爷,专司帐目的情矍老者,鸡爪子在案头算盘上“哗啦
啦……”一阵拨弄,结算出来了,他躬身回道:
“会你哥子,蓬车每部五两,人马合计一两,总共现货银子是贰仟零叁拾两正,现银收
取,不拖不欠,不折不扣,不抵不押,先付后行!”
“不多,不多,兄弟等西余‘工门关’,再去狮子全程十万里,货值小估应有五亿万
两!
你兄台等不知是收的何种规费呢,兄弟化了银子总应知道为什么化的!”
“斑兰虎”列开巨口,露出两支虎牙来“荷荷”笑道:“地桥的保护费你哪!”
“有道理,这桥看起来应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
欧阳红捉夹的向那桥上的石刻望了眼,按口娇呼道:
“哥,桥是大宋微宗十年造,近三百年哩!”
“噢,那不是你兄台祖先八九世以前的事吗这过桥费的理由怕不充足,那保护费又是怎
生保护法呢?”
“那当然是保护你过境平安哪!”
“贵组合的疆界有多大呢!”
“乌衣镇至少溪河,全程五百余里哪!”
“好长的一段路,不过,照你老兄的说法,若在此段路中货失人亡,贵组合能赔得起这
五亿万两么?”
“保你哥子过境平安!”
“包涵!兄弟不相信你老兄有这保平安的能力!”
“斑兰虎”已勃然色变,目时厉芒!
这样吧!咱们不民试验一番,兄弟一人一马,应缴纳一两银子,我将这两银子托在掌
中,若你老兄能拿过去、那表示你行,你快,有这保护的能力,蓬车队的全部规费照付不
误!
否则,你拿不回去这两银子,那表示兄弟能保护你,而不是你在保护我!你看如何,不
必抽刀子比划,那太不雅而危险,你老兄认为这办法公平不?”
“斑兰虎”认为这是小事一桩,轻而易举,点头认可,赌这一局,也未尝不可,这番较
技不必流血或摔跤!
于是,十五大兄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手掌仲直,银子落在掌心中,道:
“你兄台请来拿吧!”
“斑兰虎”迈上一大步,两人靠近了些,右手五指张如鹰爪,疾抓而下快如闪电,眼
看,便已将银子抓
十五大兄托银子的那只似魔手,手掌平伸未动,手腕一闪闪缩即翻上他的手背,手背对
手背,“啪!”的一
“斑兰虎”的手背,不轻不重的被挨了一下,手背打手背,半斤八两,谈不上谁吃亏谁
沾便宜,他挨得起!银子还在十五大兄的手心中,一动未动!十五大兄将手缩回笑道:“这
次是试验,不算数,咱们再来一次,老兄你提足了劲!”
外甥打灯笼照舅!手又再出!
“斑兰虎”潦牙突目;仲手疾抓,又抓空了!”
这次被打得不算轻,手背已红肿,肥了少许,骨节欲散!
被打得脸红脖子粗,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人家手背翻上来总共没有三寸高的短距
离,又是手背对手背,在外人看来,那有多重!
可是他的手指骨已被打酥麻得不能活动了,而自己乃运足了气才出手的!
十五大兄莞尔一笑道:
“兄弟说得不错罢,老兄拿不去银子,便没这能力保护平安,江湖饭没有这般好吃的,
你说是不!”
“铁衣堂”的总瓢把子——吴铁衣,正站在卡哨小木屋的里间门口,目视着全部过程,
若是颗脑袋,人家早已摘了去了!
你先攻,入后攻,人家打了你的手背,便等于摘了你的瓢儿!其手法下转上飞,连他也
没看清门道!
银子放在掌心中稳丝未动,他攒眉吐气,有些气馁,不敢出面找回这场面!
正自犹豫难决之时,陡然有一骑入影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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