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垂杨新绿,乳燕投梭;
桃李争艳,杜鹃花娇笑呈醉半山坡;
细寸霏霏,摧醒了这江南大地,一片生机!
金陵——南城厢光华门外,是一片丘陵地带,每逢三、六、九日,附近山区的樵子、猎
户、牧主们各自将自己饲养物,猎获物,牧畜物赶到山坡上,集众成市,列摊出售;
千禽百兽,应有尽有,这里是处牲畜交易市场!
一时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摩肩接踵,喊叫呼号,马嘶牛哞,犬吠鸡啼,鸟吵烟嫩,鹦
鹉学舌;
万禽展翼,千畜聚首;
一旦身入其中,便成了一堆人兽杂处,洪荒世界,更得忍受那种从禽兽们身上所发散出
来的那股子骚气腥膻,异味熏天!
而居住在城市中的仕坤大佬,爷们,闺阁,锦衣玉食者,是很难得有这机会,领略到这
种别有的天地!
这里是细民走卒们的生息场,其脏乱粗野,入兽不分是不难想像!
这日——
石青玉与沈瑶琴、金叶、玉叶四人,相偕出现在人潮兽列中,四人穿着虽青持布衣,荆
饭皂帕,却掩不住由气质神韵中所流露出来的高贵形象!
尚幸这三位如花女眷,皆以纱巾蒙去半脸,避免造成乡民骚动,偷窥玉颜秀色,惹些无
聊的麻烦!
就是这样在众人眼中,男的也似金童莅世,鹤立鸡群,女的恰如玉女下凡,惊鸿乍现,
使一些愚夫愚妇们相逢避道,自惭形秽!
有些人已远远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群相惊讶,满腹胡疑,似这般万金公子,千金小
姐,怎生肯大驾光临这人间地狱似的牲畜市场!
石青玉他们一行来至一处买卖宠物的地段,这里珍禽异兽,有几十座摊栅栏栅,名犬干
头,灵鸟万只,待价而估!
这些宠物,一旦被新主人看中,便贱身有价,脱离苦海,欧登龙门,为豪门豢养,出八
厅堂,常传左育
或成为深闺腻奴,纵怀送抱,坐卧玉膝,永伴妆台,在鸟啼禽鸣,犬吠猫咪声中,石青
玉侧顾沈瑶琴道:
“你们要伺养只什么狗,就挑选吧,对狗注本府却是一窍不通,爱莫能助,从小至今也
没时间心情去玩赏这个调调儿!”
沈瑶琴呢他一眼,皱着小琼鼻撒娇的道:
“哥!看你说得委委曲曲,像是妹子们真的没事干了,在玩物丧志,弄犬斗鸡,伺鸟抱
猫!
妹子们只是想伺养一只灵慧的小狗,会言语的鹦鹉,以便将来远行之时带着,多备一个
耳目!
还是要哥哥的法服鉴定,妹子也不知哪类品种优良!”
“大姊,小妹与玉姐当年在长安聚花宫时,曾见过域内海外名犬十数种,长的千奇百怪
性情温顺,讨人喜欢,有专人伺养,那时妹子年少,有时不免也逗着它们玩耍,到是有些经
验!”
沈瑶琴摇头微笑道:
“大姐不是要伺养抱在怀里抚爱的可怜虫,是要训练一只可以守夜警卫的灵大,协助咱
们应变特殊环境,发好搞伏,凡灵慧的动物,在先天上比人类警觉性高!”
五叶摇头道:
“大姊!那是属牧羊犬,狼犬怕不适合豢养在宫室寝内吧!”
沈瑶琴点头笑道:
“我也是一时兴来,凭女人的直觉行事,要选择身材不宜高大,性情不可凶猛,但要具
有灵性,是主要条件!”
石青玉喷喷连声道:
“这条件可是万中选一,可遇不可求的事儿,但愿有那么个幸运儿,能获得美人们的青
睐,才好!”
沈瑶琴美国中流露出一种玄思企求的神色,仰首哨响的道:
“这就要看冥冥中的“缘法”了,有缘的自然能人兽之间获得心灵交通,合缘的绝不会
错过!”
石青玉瞪她一眼道:
“好吧!看咱们家的女圣人的神通手段,役物的才能!”
这调调地语中带刺,挪输多于褒奖,不过,这也是她们之间闺房调笑之余韵,谁也不能
当真!
她们一间间的看去,一笼笼的相面,不知不觉已走过四五十家摊棚,打她们眼下溜过了
几百名犬,眼看再经过十几处摊棚,便到了尽头!
可是沈瑶琴却不气馁,见到中意的便玩些手法来测试一番,遗憾的是那些狗只适合玩
乐,却不是她心目中的对象,多次失望,令她的秀盾也不知不觉的攒了起来!
石青玉口角成弧的道:
“妹子们,有缘的还未出生呢,看来今日是空跑一趟了!”
沈瑶琴正在烦恼中白他一眼道:
“也不尽然,宁缺无滥,咱们且到这间看看去!”
这间摊位的狗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像是猎户出身,体型适中壮实,双目炯炯发
光,不类凡俗之辈,只听他招徐道:
“公子、小姐们,欢迎光临,老汉远远便看到公子小姐们是在诚心选择一只名犬,不知
要哪一类的才能满意!”
“老爹,小女子要只灵性高的,身材不大,至于它是否好看,倒不介意!”
那老汉听得一怔,忙躬身挑手道:
“不敢承当小姐这般称呼,折杀小的了,这可难办,灵性也分多方面,主随客意,老汉
不便多口了,还是由小姐你自行选择吧!”
沈瑶琴点首,默示打扰,在帐篷中绕了一圈,有四五十只铁笼子,映入视线,也许多见
不怪,生活在笼子里的小犬,多不理会陌生人的观赏,我行我素!
沈瑶琴的方法很绝,双手缩于油中,扣指轻弹,测试犬的听力反应,弹声轻微!
那些小犬哪里会了解她的心意所在,有的贪吃贪睡,有的摇头摆尾,作出乞怜状,令人
泄气叹息!
突然——
在角落的一只笼子里,有只皮色黄白相间的花狗,毛耸肩直,竖耳戒备,低声嘶吼!
沈瑶琴暗自心喜,她轻弹左手,它向左看,弹右手,它向右看,不时向后轻退,灵智机
警,吐舌嗤鼻!
沈瑶琴点头问道:
“老爹!这只是什么犬,小女选中了它!”
那老汉甚喜!呵呵的笑道:
“高明!高明!这畜生是狐狸与狼杂交而生,一胎三只,在一次出猎中在山里拣来的,
属野生种,那两只纯狐狸犬,早已出售,只剩下这只既然不属孤,也不属狼!
性情带点凶狠狡猾,要它随马出猎,个头太少,不够雄壮威武,要它陪伴闺阁千金,它
又不够温驯,给老汉吓跑了好多主顾!
养了半年多了,小姐若喜欢它,那是它的造化,随意赏赐几两银子便可!”
沈瑶琴点头道:
“一百两银子肯割爱否!”
那老汉大吃上惊,两手抖动着道:
“百两银子可以买匹好马哩!实不相瞒,老汉卖了十几年的狗,也没人出这好的价码!
真是财神爷进门,多谢小姐赏赐!”
石青玉乘机掏出银票来道:
“加只链条,麻烦老文散集后跑一趟,给我们送去家里”’
老汉点头哈腰一连声的道:
“有有!应该!应该!公子小姐只管玩去,老汉马上收摊,亲自送去府上!”
他们四人互视一笑,说明住址,使行离去!
沈瑶琴很‘快的又到卖鸟的摊位上,买了只纯白色的红嘴大鹦鹉!
玉叶手提鸟笼,与那只大鹦鹉对讲起来!只听:
“姐姐’姐姐……哥哥……客来……”
互相应和着,乱喊一通,逗得三位姑娘,咯咯娇笑,兴致很高!
待走完这条路线,便来至一处猎户区,这里都是出售猎户们近日狩猎而来的野生禽兽,
有死有活,如山鸡、野兔、花鹿、樟子、猴子等野生动物!
金陵城中的各大酒楼、客栈旅社、官宦世家们、便是这些小动物们的要命索魂地“阎王
殿”了!
她们走过一段路!
沈瑶琴看着一只只两眼惊惧,绑缚待宰之囚,挣扎为难,心下侧然不忍道:
“哥!到马栏那边去看看马吧!有中意的选几匹!待在这里,满眼都是等着待宰的小动
物,心里觉得甚不自在,恻1又不买来吃!
古人云:“君子远疱厨!”真吃时不觉得残忍,这时看着想着,便心里怪怪的!
石青玉攒攒眉头,叹口气道:
“说得也是,不过,也得顺路而行,这路线人家规划好了,不得乱闯,惹人笑话,认为
咱们没什教养,耍特权,不遵守规矩!”
陡然——
前面传来个大嗓门,中气十足,吼声似发焦雷般的喝道:
“山雉!锦鸡!每只三两银子!大梅花鹿每只升五两银子,不买的人——滚开,让想买
的人进来!”
百十个人围成一难,当中那人高出平常人半个身子,远远便能看见他那豹头其大如斗,
纠髯飞张,虎背作腰!
恰似那庙中的金刚,寺里的韦陀!
石青玉队的一震,远远立在人圈之后,望着他那铁塔般的形象,大有爱才结交之意!叹
息道:
“好一副骨架子,如何会沦落至此!可惜啊!”
沈瑶琴站在他身边,仰臻首望去,目中呐哨的道:
“哥!这人比居汉臣还要高出一个头!浑金噗玉,想办法收容下他吧!”
金叶道:
“大哥、大姊,若到长安见了那些红头发,绿眼睛的西域大食国的胡各,那才能吓煞
人,个头儿有的比他差不多呢
玉叶也笑道:
“我们喊他们红毛鬼子,一身一脸的的股毛数寸,促白的皮肤,像只未拔干净毛的老山
羊!
可怜那些大姐姐们被硬逼着去伺候他们,一夜下来,被弄得魂飞魄散,几天下不得
床!”
石青工摔下头,暗叹口气,现在他们势力虽然是足以远征长安,但.内心中总觉得缺少
点什么,仔细思量又说不出究竟缺少什么!
聚花宫掳劫天下美妇,供应外番胡人淫乐,罪孽滔天,若不将她们主谋者消灭掉,今
后,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细民遭殃,被其偷去如花似玉的乖女姑娘,沦落为奴为娼!
这时围绕在那大个儿身周的人,都在着把戏似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色,威武不群,带
些野性粗暴的形象!
有些遗撼,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同他交易!
又听他吼雷似的怒喝道:
“三八蛋!雉会飞、鹿能跳,活生生的,谁要,不买的人滚开,你家大爷只是长得高一
点罢了!鬼头鬼脑的有什么好看的!”
但见他毗目如铜铃般大,纠髯蓬飞如刺,张开蒲扇般的大毛手,撒开大步轮转一周,人
潮哄然后退,让出空场!
他两手各抓住一只山雉,来至人前兜售,就像你与人打架似的,鲁莽焦燥,却哪里像个
作生意和气生财的扮像!
站在他身前之人,已胜栗心颤,目张目瞪,缩颈躬身,哪敢同他言语交易!
慕地——
只见他一个虎跳豹跃,纵回场地中央,蹲下身去,只听到一声凄厉哀痛的;吼声传出:
“娘!俺的老亲娘!你老快醒醒,孩儿这就将它们贱卖了!背你老去看大夫,呜!呜呜
哇哇……”
一串号淘泣哭声远传出去,听得人耳鸣头晕,心跳血涌,这摧人心弦的哭声,表露出他
肝肠欲断,忧伤无助的衷情!
泣声夹语声,一片模糊,颓然拥抱着一个骨瘦如柴,脸色灰苍,双眸合拢,气息如丝的
白发老妇!
轻摇着那把碎骨,泪如泉涌般的滴落,两个头颅紧紧靠着,不忍放手,他怕看到老娘真
的撒手归天,天人水隔,再无聚期!
石青玉心头猛霞,付道:
“英雄不怕千刀剐,只怕病来磨,原来有个重病缠身的老母,缠住了他!”
陡然!见他一手抱着老娘,泪眼涟涟的站直身子,迈上两大步,伸手抓住两个人喝道:
“活的大山雉,一两银子一只,要么!大爷等银子用!”
“大爷!饶命!饶命……”
“大爷请高抬贵手,放下小的!小的是来看看你大爷的风采!”
那俩个人被他扯着胸农提在手中,像拎着两只鸡似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惊呼鬼叫。
人群立刻又将圈子松大了一倍,恐惧着退缩,怕被地捞在手中,摔个七晕八素!
石青玉趁这空隙,与沈瑶琴一晃身便钻了进去,急急开口道:
“这位大哥,你的山雉、鹿子,兄弟全都买下来了!”
“当真么!好兄弟!多谢!多谢!”
只见他愁眉开展,双目聚光,裂咧升血盆大嘴,喜形于色,诚挚中不见凶恶!
立时将手一松,那两人来个狗吃屎掉落尘埃,唉哟连声,连滚带爬的抱头鼠窜而去。
沈瑶琴上来朝他微笑点头,仔细打量,那身材足有一丈五尺,肤色棕黄,黑眸黑发,一
身褴楼,赤足藤鞋,胡乱挽个发结,以水管馆住,虬髯绕须,看年纪也不过什六七岁,神态
骨格都十分陪衬正常,只是特大号的一个人而已:
没受教育却并非没有教养!
略带点粗野味道,目正神朗,反应机敏,在心智上比居汉臣要高明正常的多!看不出是
短个心眼一险呆像来的人。
只见他开朗的呵呵欢笑着,跨步上前,仰展大手拍在石青玉的肩头!
“砰!”“砰!”
传出擂鼓似的声音,道:
“兄弟!好身手!真的多谢了,俺叫李大壮,老娘病了十几年了!
平日里淹只担些山柴卖,为了药资,不得已捉一片四只鹿干,二十几只山雉,妈的!气
人嘛!
在这鬼地方招呼了半天,也没有人下问,俺可是真急了!”
他这两单看似毫不经意的拍在石青玉肩上!
石青玉不便避让,暗自运足“九转玄功”硬抗了下来,却也被迫得吃不消,气血不均,
脸上泛生红潮,总算挺住了,没有现眼出丑!
沈瑶琴等三女暗自震惊,这大个儿谈笑之间出手,出之天生神力,这就不简单了!令人
刮目相看!
石青玉舒口气强自镇定,微笑道:
“李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一见如故,小弟石青玉,甚佩服兄长天生神力,也曾幼习医
道,若大哥见允,让兄弟尽速给伯母诊视治疗,以便早日康复才是!”
李大壮瞪起闪亮光彩的眸子,开大了血盆巨口,又惊讶又高兴又信任的结结巴巴道:
“真的么兄弟,那太好了!太好了,快给俺老娘看看!若是治好了老娘的病痛,俺李大
壮给兄弟你叩头,一生一世给你干活计,做奴做仆!别的没有,但有这把力气!”
李大壮轻轻的将老娘放落平地,石青工帮着扶持边道:
“好说!不敢当,咱们可以结为异性兄弟,同甘共苦,在人世间开创一番事业去.你母
即我母,老娘由咱们共同奉养!”
李大壮双目充泪,呜咽着抽动双肩,豆大的泪珠撒了出来,举臂拭擦着道:
“好兄弟!真的么!不是哄俺作耍儿!”
石青玉神态肃然的道:
“句句是真,言出肺腑绝不欺骗,那并不忙,先将老娘的病治好了再说!”
李大壮猛点那颗大毛头道:
“是!是!老娘的病最要紧!”
地蹲下身子也有老娘高,掺扶着已奄奄一息仅存的老娘坐地!
石青玉见到了个形消骨立的老妇人,已病入膏,就在李大壮面对面掺抚着她时,似乎略
见清醒!
石青玉也蹲下身来,抬起那瘦似枯柴梗也似的手骨,给她把把脉息,探索病源所在,以
便下药!
沈瑶琴掉转腰身,面向群众,细声燕语的道:
“各位乡亲父老,请即散去营生,家兄在给病人诊治病痛,望勿喧哗!拜托!拜托!”
人群并不买她姑娘的帐,没人理会她!
她抱拳一礼,飞身而起,绕场一周,将人墙向外还远了一倍,不准他们轻越雷池一步!
谁敢不遵守约定便扬拳打下。
莲足尖端铁包头小蛮靴,在泥地上划出一圈寸深痕迹,谁若踏入圈中,耳括子便招呼到
他脸上去!
这一招手法身法,立即镇住了一些好事捣乱之徒.心忖:
“真看不出这娇生生,天仙也似的雌儿,一身啊娜多姿,细皮白肉的小姐们,却是只母
大虫,把惹不得!”
金叶子中提着个细藤编结的小箱子,玉叶手中提着鸟笼,胁下挟着长形布囊,囊中是三
只长剑!
那藤条箱子便是石青玉专用的药箱子!
石青玉在寂静中,将先天真气输入老妇体内,顺脉攻穴,向周身通行,检查病源所在!
陡然——
鼻中唤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好生奇怪,照理说他应当嗅到病人或李大
壮身上胜兮兮的汗酸臭味,才是理所当然!
如何能嗅到这淡淡清香之气,这香气从哪里来的!由这香气的存留不敬,那老妇的脉
息,由弱转强,越来越通畅正常起来!
病根出于肺、胃、心脏俱不健全,按初时脉理其人早该气绝身亡,这时却又奇迹似的,
活得好好的!
他聚精会神,反复推究,终于察觉出那清香之气的来源是由李大壮口鼻子呼吸出来的!
而病人与儿子面面相对,吸入少许由儿子口中吐出来的余气,便能险死还生,互为因
果,离则死,合则生,他震惊着这大个儿身上具有何种灵气?
石青工睁开眼认真向李大壮脸上望去,但见此人脸上隐隐潜蕴着一层霞光,身t亦发散
出飘浮的谈香!
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一尺!因之感觉特深!便道:
“大哥放心,老娘病体无妨,兄弟首先给她服颗药丸,护住心脉,若要康复病除,也不
难,且去兄弟家中暂住,慢慢调理!”
李大壮泪眼迷漓的点头道:
“就依兄弟法子,咱家便不去陈老爹那里取药了!老娘已拖了十几年,始终是时好时
重!俺不能离开半日时光!”
石青玉在怀中取出一只精缔无暇的白玉版,频出一棵“百花续命保固丹”,投入老妇口
中!
金叶打开藤箱,里面统是瓶,盒之类!
李大壮人粗心不粗,对石兄弟自承深明医道,果然不是吹的,一箱子的药瓶,药气薰
人,这还仅得了!
石青玉拿出一只大肚瓶儿,拔开瓶塞,一股子酒香,扩散出来,能令人垂涎三尺!
李大壮连翻舌头舔着嘴唇,捏着鼻子,不自觉的显出馋相!
石青玉向他点头笑道:
“这是甘年以上的陈酿,先给老娘灌下三五日,帮助将药力行开即可,余下的大哥便全
喝了吧,咱们家里多的是,兄弟管你喝饱喝醉!”
李大壮嘴巴裂开来.猛吞咽着口水道:
“俺一嗅便知道这是正宗纯酒,往时来城里只有去酒坊门外喷嗅酒气的份!唉!
他给老娘灌下三口,那老娘以慈爱的目光望这个有她十倍大的儿子,摇头表示不要了!
她已听清对话,她要省下两口给儿子喝去!
他将余酒拿在手中,定是舍不得松手递出来,将眼望着石青玉有些迟疑不好意思!难以
就口!
石青天诚恳的鼓励他道:
“大哥,喝了罢!一小瓶酒又算得了什么!兄弟家中九州南北各地名酒多的是,每日管
你三五斤,没问题!”
李大壮心中一热,眼眶又湿了,一仰脖子将那一小瓶茅台灌了下去!
自他生来斯世,从也无霜消受这么好的酒,当真是如饮甘露,直咂嘴巴,余味无穷!
那老妇人经过金叶、玉叶两人上来左右扶持着,暗中又替她输入内家夏气,疏穴行药,
助其快速攻入肺,心二经,没多久更见硬朗些!
石青玉抱拳躬身道:
“小侄石青玉向伯母请安.玉体久病述和,请伯母答允久居小侄处,便予照料治疗,盼
伯母准予所请!”
那老妇抬起失神的目光向石青玉上下打量,但觉服前这少年,目清柳秀,谦谦君子,若
老眼不花,我儿粗卑,果真得此益友,一生福气无虑!遂道:
“蒙公子仗义,搭救病妇,壮儿自幼孤陋,顽劣成性,多获不弃,实是高攀了!”
石青玉闻言大喜躬身道:
“多谢伯母成全,小伍家中也是严父见背,只有寡母,长姊在堂,行医济世,小侄敢保
证与兄长相处如同胞手足!
共同奉养两位母亲,寿越百龄,请伯母移居家下!”
沈瑶琴上前来拜见微笑道:
“小女子沈瑶琴拜见伯母,是石哥哥未过门的小媳妇儿,这两个妹妹也是,家中还有一
位未出来!
大壮兄长的媳妇儿包在侄媳妇身上,将来会给他物色个相匹相配的妙人儿,成家立
业。”
沈瑶琴这几句话可抓住老妇人心中的殊处,最是中听不过,点首微笑,仰手抓住沈瑶琴
的手连连摇着忘情的道:
“拜托姑娘们了,壮儿自从那年突然长大成个巨人,为娘就为这事放心不下!”
金叶咕咕笑道:
‘伯母放心,咱们家中现有一位好兄弟比大壮哥峻半个头,人家已有两房夫人了,天下
之大,巨人多有,伯母但请放心!”
李大壮面孔红红的腼腆着道:
“我!我!我不要,唉!除了你们各位大妹子敢踉俺自自然然的相处之外.其他的女娃
儿,见了俺便吓得鬼叫连天,远远的跑了开去!”
玉叶嘻笑道:
“她们没见过世面,兄长不必、耿耿于怀,回到咱们家中,恐怕有人会争着与兄长作朋
友呢!兄长可得拿拿架子小心应付厂
沈瑶琴灿然一笑道:
“这是笑话,大哥是青玉的兄长,她们一群大丫头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爬到少主
头上称大嫂!”
李大壮本性善良,事母至孝,平时连与他老娘说话也没有开过这种玩笑,如今被三位弟
妹们你一言找一语的在关心中大吃豆腐!
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心里甜甜的暗自快活,行为却表现得十分尴尬!
这也是他一生中首次与他老娘以外的女性,美貌年青的女人,自然的相处说话!
李大壮从山上下来,只以一头毛驴干载着娘亲,现在却想亲自背起老娘,怕是被周围包
着他们看热闹的人群骚扰!
一个弄不好,驴子受惊犯了性将老娘掀下坐架.那可不是玩的!
石青玉向他安慰道:
“大哥先将老娘背一阵子,集外兄弟有马.赶路使方便了,这些零碎由弟妹们收拾
着!”
于是——
二十只肥大的山雉放在驴背上驮着,金叶牵着四只大梅花鹿,那鹿十分驯顺,挤出人
群,来至集外一处通往金陵的大道边!
有四名石府武士照顾着八匹骏马。
此地距石府有甘几里,武士们让出一匹坐骑,李大壮抱着亲娘,飘身上马,随着石青玉
等少驰上路!
直奔玄武湖畔的“石府”而去,驴子同鹿便由四名武士们料理了!
石府:
本来的局面并不大,自关外归来,翟谦又刻意修整一番,现在住在府中的武士只有三百
人,女裙仅有两百人,这也有人满之患!
石青玉与翟谦商议着将李大壮母子安置在一幢精舍中,拨出两名丫头,负责照顾!
李大壮一生也没有过这种豪华生活,想象中的皇家官邪也不过如此吧!
前天他还赶着一驴驮着山柴,自己也挑了一大担,送到一处大户人家,只在侧门站站
脚,向中门跨院探望了几眼,还被家奴们椰偷着道:
“傻小子,你他妈的贼头贼脑的探什么!
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给我站远点!”
那二两银子赚来,真是窝囊,一文钱便能通死英雄好汉,几年来抚养料理终年卧病在床
的老娘,每天只有半天可以自由活动,待回来时老娘已气息奄奄!
因之,虽有一身无生的神力,功夫无处发挥,两眼黑黑,整日里与山林禽兽为伍,弄得
衣食不周,焦头烂额,顾了这餐没那餐,慌慌忙忙的混日子!
他的体型特殊,沈瑶琴特地亲自来监督命人给他量过身材尺码,赶制新衣,比后汉臣的
服装还要大一号,只得拿来暂时穿穿了!
他梳洗过后将就换上这一袭新衣!
中午;
石青玉摆下家宴,要将他向府中上下人等介绍!先与翟谦大哥密议一番,征求得他的同
意!三人便义结金兰,福祸与共,生死不移!三人在中厅上摆下香案,由沈老伯监誓,插血
盟誓!翟谦为长,李大壮居二,石青玉为末!仪式在壮严肃穆的气氛中完成,接着叩拜李
母,及沈老伯,水柔柔大嫂之外,其他人等,便得称他二哥、二府主、二爷了!
他像作梦似的被石青玉抬了上来,从一个穷山僻野里的樵夫、猎户,一跃登上“石府”
二府主的大位!
家中每个下人都以羡慕、尊敬的眼光瞧望着他,心中不无奇怪!
石少主何以出去了半天,带回这母子俩人!
还给以二府主的大位!
须知;石府自从去岁北上关外锦州消灭了长白剑派,虽然,石府在金陵立府不久,门户
不大,却在江湖道上树立了莫大的声威!
挑钩镰刀、灭花郎君。折锦罗府、在武林中已取代了长白剑宗的天下十大门派之一的地
位!而且是以正当手段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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