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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红颜白发


  老英雄见飞鹏沉思不语,误以为他仍在气恼媛媛害他沿途艰辛寻找的事,因而肃容关切地说:“鹏儿,据我所知,你似乎与媛儿定情在先,而与其他几位姑娘在后……”
  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还有哪几位姑娘?”
  老英雄哈哈一笑,慈祥地说:“这么说,就金姑娘一人喽?”
  飞鹏恭谨地点点头,正待说什么,发现宜君已光颜照人地随着玉幻娘娘走出屋来。
  玉幻娘娘一见老英雄和飞鹏,立即笑着说:“君儿怕追不上栖凤宫里的几位姑娘,她想和腿儿立即赶一程,到中途再午饭……”
  老英雄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午饭尚早,只得笑着说:“既然有急事,还是尽早启程的好!”
  飞鹏一听,即和宜君双双行礼,依依恭声说:“公公婆婆珍重,鹏儿就此告辞了!”
  老英雄满面不舍之色,但却关切地叮嘱说:“据方才那位赵姑娘说的赤发怪魔和鬼面道都是昔年的著名恶魔,你们虽然人多,但仍应格外小心。”
  话声甫落,玉幻娘娘顿时想起为媛媛和宜君两人建立感情的事,因而故意望着老英雄提议说:“既然恶魔厉害,何不让媛儿也一同前去?”
  老英雄一听,立即以恍然口吻正色说“对,你不说我倒忘了!”
  飞鹏深怕媛媛和雅兰诸女相处不能融洽,因而忧虑地说:“恶魔虽然厉害旭师母座前的姊妹众多,加之有师母和金师叔在,人手足够了。”
  宜君急欲见见媛媛,因而望着飞鹏正色说:“媛姊妹武功超绝,正该一同前去,多一个功力惊人的高手,岂不更好?”
  飞鹏见宜君要求前去,自是不便再反对。
  玉幻娘娘立即笑着说:“你们先行上路,待媛儿回来我问问她,如果她已不觉得累,我就让她去,因为她由西域回来,还没得到半天休息。”
  宜君赶紧肯定地说:“既然如此,君儿便沿途留一个陆宇为暗记。”
  老英雄和玉幻娘娘同时笑着说:“就此一言为定,后天媛儿回来,就命她前去追你们。”
  于是,飞鹏和宜君,再度说声“珍重”,依恋地拉马走向村外在老英雄和玉幻娘娘的一再催促下,两人始双双上马,如飞驰出村来。
  吕梁山在山西省的中部,由巫山起程微偏东北,大都要路经白河,因而,飞鹏和宜君一出小旺村便飞马直奔东北。
  飞鹏一面任马飞驰,一面皱眉沉思,这时,他的心里非常矛盾。他既希望尽早看到媛媛,又怕媛媛与雅兰诸女不能和睦相处而希望她不要追来。
  宜君见飞鹏面透懊恼神色,不由关切地问:“陆哥哥,你在想什么?”
  飞鹏心中一惊,只得含糊地说:“没想什么,我怕在白河不能和兰姊姊她们会合。”
  宜君信以为真,立即发声说.“那她们一定会在潼关等我们。”
  说此一顿,突然又自语似地说:“不知这次都是带哪几位姊妹前去?”
  飞鹏略微沉吟说:“根据三才九天玄女剑阵的变化和奥妙,至少要去十五个。”
  但是,一连三天,一直没有发现雅兰诸女的踪迹,沿途打听,也无消息,上酒楼问酒保,问宿客栈,问店伙,竟无一人看到有这么一群美丽的姑娘过去。
  到达白河,更是找遍了酒楼客栈,同样地没人看见十几位姑娘,或者是二三十位!”娘乘马经过。
  飞鹏和宜君,心中既焦急,又迷惑,党得即使有店打尖的地点不同,也不致丝毫没有雅兰等人的踪迹?
  因而,两人断定雅兰等人尚在途中,决心先至潼关等候。
  但是,沿途宿店两人依然向店伙打听行踪。并在店门外g一个陆字。
  这天傍晚,两人已策马进了撞关。
  潼关临江踞山。地势险要,自古即兵家必争之地,因而每朝均有重兵把守。
  只见关门高大,箭楼矗天,城墙依着山势蜿蜒起伏,不时看到盔甲鲜明,刀枪雪亮的战士在城上巡逻。
  进人城内,街道宽大,市面繁华,行人摩肩接踵,一片升平景象。
  飞鹏和宜君在一家较大的安福客栈选了一处两厢小院,并在店门外写了留言,以使雅兰诸女到达发现。
  席间,飞鹏闷闷不乐,宜君也感到迷惑不解,根据出发的日期计算,雅兰等人早该到了。
  宜君不知怎的,总有一丝不安之感,因而担心地间“万一她们不来呢?”
  飞鹏觉得言报师仇,乃是身为弟子责无旁贷之事,因而毫不迟疑地说:“我原就没有要仰仗她们的意思!”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宜君,迷惑地问:“如果师母要她们来,她们敢违命吗?”
  宜君深觉有理因而肯定地说:“我想她们不会的!”
  但她略微一顿,又以懊恼的口吻说:“齐婆婆轻功绝世,双袖无敌,如果邀请她老人家同来就好了!”
  飞鹏立即感慨地说:“当时在小旺村我就想到了,可是他们新婚燕尔甫自结合,怎好又让他们分离?再说婆婆如和我们前来,齐公公势必又要一个人独自过活……”
  宜君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插言问“齐公公和婆婆昔年的一段良缘,你可曾问过?”
  飞鹏摇摇头,笑一笑,说:“在院中和齐公公谈话时,好几番想开口,但总觉得作晚辈的不该冒昧询问,我想,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宜君特别关心玉幻娘娘娇美容貌和芳龄,因而关切地向:“陆哥哥,你看婆婆到底有多大年纪?”
  飞鹏略微沉吟,含笑说:“师母已经四十五岁了,我想齐婆婆至少也有四十五六了!”
  宜君有些羡慕地说:“像她老人家那样青春永驻,终生艳美,任何人猜不出她的年岁,真是天下每一个少女梦寐所求的事。”
  飞鹏莞尔一笑道:“她老人家得天独厚,不但常食优昙仙花,而且常服哈拉木伦山产的雪莲实,再加上生活安适。勤修内功,当然不易看出无情岁月的痕迹。”
  宜君一听雪莲实,又服优昙花,将来她的容貌.定然也永远娇艳,美艳如仙。
  飞鹏继续肃容说:“仰仗珍品灵气固然重要,如果终年郁闷,多愁善感,为些许小事便忧心忡忡,即使吃遍了仙芝、灵乳、何首乌,仍然无济于事。”
  宜君被飞鹏说中了心病,不由娇靥一红,但她却急忙改变话题说:“不知媛姊姊会不会追来?”
  飞鹏也正为此事焦急,但他却佯装毫不关心地淡然说“她来了固然好,不来也无关紧要,铲除恶魔妖道,原就没有预定她也参加。”
  两人匆匆饭罢,又计议了一阵明日雅兰诸女到达后,以及渡过黄河后应注意的事情,即分别至右厢房内休息。
  这时天已二更,整个潼关的街道上业已寂静无声,想是重镇兵严之故。
  飞鹏和衣倒在床上枕臂望着房顶,心中思潮汹涌,久久无法入睡,因为想的问题太多了。
  首先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倩影是痴情爱他而又有思于他的商媛媛。
  他担心商媛媛仍在负气而不愿与他见面,因为她正误会他寡情薄义,爱心不专而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
  而更令他忧急的是方朔奇丐会不会听信媛援一面之词而对他有所斥责。
  心念至此,他不由吁出一口郁闷长气,心说,事实胜于雄辩何必在此时争长论短呢?
  显然.他陆飞鹏为了表明他的爱心,除了媛媛和宜君,他再也不娶任何少女为妻了。
  但是,金蔷,飘香、雅兰等人的颦笑情影,立即飘浮在他的眼前。
  尤其是雍容贤淑的薛雅兰,她不但有端庄大方的仪态,而且有高雅谦和的涵养和容人的美德。
  心念至此,他不由焦躁地侧身转向比内,而对一直没有雅兰诸女的行踪消息,既期待又忧急起来。
  其次,他想到此番前去吕梁山,希望能手刃恶魔妖道,以慰恩师在天之灵。
  他计算一下日期,发觉今年的清明节,他是无法赶往嵩山小绿谷为恩师金杜神君扫墓了!
  最后,他想到如何孝顺父母.如何报答齐公公的厚德隆恩……
  心念来完,后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极清晰的弹指声。
  飞鹏心中一惊,倏然翻身坐起,注目昏暗的后窗,凝神静听而在他的感应上,窗外却又无人。
  但是,他自信没有弄错,那声响,不但清晰可闻,而且蕴藏着深厚的内力。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渡过黄河即是山西境地,而吕梁山区绵延千里,妖道魔窟,究在何处尚未得知.根据方才弹指的深厚内力,莫非是用面道人接到消息,前来挑衅不成?
  果真如此,前来的当不止鬼面道人一人,也许有赤发怪魔在内。
  心念间,登履下床,扣好宝剑,屏息走至后窗下。
  于是凝神一听,确定窗外无人后,立即悄悄将窗门推开一线,举目向外一看,心头不由一震。
  只见十数丈外的房门上,赫然立着一个纤细身影,肩后修长的剑穗和剑氅,正随着夜风飘动,由于夜深天黑,看不清对方的衣色和面容。
  但是,根据那两道正望着这面的闪烁目光判断,那个女子显然具有深厚的内力,看她那份傲然卓立的姿态,分明是来意不善。
  飞鹏看罢,断定对方必是妖道事先派在潼关的门人或弟子。
  继而一想,既然对方胆敢一人前来,自是有恃无恐。
  飞鹏有心唤醒宜君,又怕对方女子笑他胆怯,于是悄悄推开窗门,飞身纵出,直向那道纤影扑去。
  根据对方在十数丈外,即能运用内力将弹指声音传至室内,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因而,飞扑之中,暗自凝神戒备。
  但是。腾身飞上院墙,发现七八丈外的那道纤细身影非常熟悉,极似商媛媛,心中一喜,不由脱口低呼:“媛妹,媛妹!”
  低呼声中,身形骤然加快,宛如一缕轻烟般直向七八丈外的房面射去。
  但是,立身七八丈外房面上的纤细身影,既不回应,也不稍动,只是两道寒星目光,闪烁不停。
  飞鹏到达近前,急忙刹住身势,定睛一看,正是桃林阔别的商媛媛。
  只是,她凝霜的娇靥,冰冷的神情,以及木然望着他的目光,令他久别乍造的惊喜之情,也随之冰冷。
  飞鹏自觉他对促巴因而汕讪地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半年多来见的媛媛,不但容光娇艳,娇躯丰满,充满了少女成熟后的青春健美,而且在观感上,也觉得她没有了以前那种泼辣刁钻。
  这时见她神情如此冰冷,可知她心中是如何的伤心和气恼,于是,讪讪一笑,低声轻呼“……媛……妹……”
  岂知,媛妹方自出口,眼前纤影一闪,媛媛已飘然飞下房面,飞鹏紧跟而下,但是媛媛已经不见。
  游目一看院中,方始发现竟是一厅两厢。形式极似客栈的独院,因而断定这是另一家客店。
  由于眼前的房面正开着,断定媛媛必是进了屋内。
  于是急步走进房门,顺手将门关好,走至寝室门前一看发现媛媛果在里面。
  只见媛媛侧身坐在床前,背向室门,转首望着床内,香肩抽动、娇躯颤抖,显然正在泣哭。
  须知媛媛是第一个跑进飞鹏生命中,而又痴情爱着他的少女,加之此番又代他救出了齐公公,在久别、相思、感激和热爱的混合情感下。心中一阵愧疚,不由脱口低呼:“媛妹,媛妹!”
  低呼声中,急步奔进室内,他情不自禁地伸臂将媛媛的丰满娇躯抱进怀内。
  媛媛没有动,依旧神情木然地流着泪,任由飞鹏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抱着她的娇躯。
  虽然,她的纤腰有些酸痛,呼吸几乎窒息,但是她的心是甜的.因为,愈是如此,愈能证实飞鹏对她的爱心,是热烈的。
  飞鹏由于内心的愧疚,激动的心情令他已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来补偿媛媛内心所受的委屈。
  他将面颊贴在媛媛的香腮上,在阵阵淡雅而熟悉的幽香中,听到媛媛的心跳和抽噎,以及面颊上感觉到的温馨热泪。
  渐渐,媛媛的娇躯已停止了颤抖,抽噎也变得断断续续,飞鹏知道她的心情已渐平静,因而坦诚而亲切地低声问:“媛妹,你如此气恼,可是以为我辜负了你?”
  媛媛没有回答,仅木然点了点头。
  飞鹏为了使媛媛快乐起来,立即松臂转至媛媛的身前双手握起媛媛的一双纤手,星目注定媛媛的娇靥,深情地笑着说:“媛妹,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是否比以前更娇艳?”
  媛媛见飞鹏一直热情地讨好她,只得淡淡地说:“我这蒲柳之姿,怎比得上那些天仙佳丽,有什么好看的?”
  活虽然如此说,但她还是缓缓抬起头来让飞鹏看!
  一看之下,他发现媛媛的确变了,不但变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而且,较前尤为妩媚光艳,因而,不自觉地赞声认:“媛妹,半年多未见,你真的愈长愈漂亮了!”
  媛媛听后,不但不喜,反而垂首黯然一叹说:“唉,在脂粉群中混久的花花公子,都有一张会说话的嘴……”
  飞鹏一听,俊面通红,立即分辩说:“媛妹,我是说真心话的!”
  媛媛仍然幽怨地摇摇头,感慨地说:“我多希望你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布衣少年,那时你不但朴实得令人喜欢,而且也倔强得令人可爱。”
  飞鹏知道媛媛仍在误会他与雅兰诸女有何私情,因而无可奈何地说:“媛妹,这完全是机遇所致,如果我没有一位座前收了三十多位女弟子的师母,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师妹师妹!”
  媛媛一听,立即抬头望着飞鹏,沉声问“这么说,这三十多位师姊师妹,你准备都把她们接回汉阳去住了?”
  飞鹏俊面一红,立即正色说:“我敢向天发誓我从未如此想过,而且除金师妹外,从未和任何一位师姊师妹交换过文定彩聘!”
  媛媛一听“文定彩聘’娇靥立变惨然,她伤心地说:“你我虽然没有文定,也没有得到尊长的俯允,但在我的心目中,早在她们之前,你已是属于我的了!”
  飞鹏感动得连连颔首,真诚地说:“我也一直如此想,此次你救出齐公公……”
  话未说完,媛媛的娇靥突然变得苍白,不由瞪大了满满泪水的杏目,伤心地问:“你是因为我救出齐公公由于感激而不得不喜欢我?”
  飞鹏无奈何地摇摇头,黯然说“我对你的爱心如何.早在听到令召说你被大火焚毙时已表白过了,将来你回益阳庄一问便知道了!”
  岂知,媛媛立即摇摇头,说“我不想再回益阳庄了!”
  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媛媛流着泪说:“因为商耀南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我也不知我的生身父母是谁!”
  飞鹏惊异地“吻”了一声,不由迷惑地问“你怎的知道?”
  说话之间,亲切地举起衫袖,为媛媛拭了拭滚滚而落的泪珠。媛媛芳心一阵甜蜜,立即冲淡了不少悲戚,她黯然地说“那天早晨我和干爹送走了你,即回庄上去见我父亲,想把你我两人的事,告诉他,请他出面作主。岂知,到达他的书房外,听到他正低声责骂商达宝,说他还不如抱来的妹妹有出息所以我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飞鹏觉得亲生与不亲生都没关系,因而郑重地问:“商耀南待你比商达宝如何?”
  媛媛毫不迟疑地说:“看来比待商达宝好!”
  飞鹏继续问:“商达宝待你如何?”
  媛媛有些感动地说:“他处处都让着我!”
  飞鹏立即不解地问:“那你为何不想回益阳庄了?”
  媛媛被问得娇靥一红,不由一头扑进飞鹏的怀里,嗔声笑着说:“你坏,你明明知道还问我!”
  飞鹏的确愣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不由哈哈笑了,因而笑声说:“即使我们拜过花堂。你仍须回益阳庄,而我也必须去叩见老岳丈呀!”
  媛媛一听,玉手掩面,深垂臻首羞得她更不敢看飞鹏了。
  久久,她才抬起头来,望着飞鹏忧虑地说:“实在说,我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飞鹏心中一动、立即正色说“这有何难,我们可说你是方朔奇丐郑前辈将你由火窟中救走的,为了授你武功,所以一直没送你回去!”
  媛媛一听,不由握住飞鹏的双臂,突然兴奋地说.“还是你聪明,飞鹏哥!”
  飞鹏见媛媛又恢复了活泼快乐,自然也极高兴,因而愉快地问:“媛妹,现在该谈谈你何时拜方朔奇丐郑老前辈为义父他老人家何时将西域武学秘籍交给你的经过了吧?”
  媛媛愉快地一笑说:“拜他老人家为义父,是在前往巫峡小旺村追你和齐公公的中途时拜的,他老人家并严厉地警告我。不准对任何一个人说出这件事即使我养父商耀南也不可以告沂他,万一在什么地方遇到了干爹,如果有第二人在场,也得佯装不识……”
  飞鹏笑一笑,继续问:“他老人家何时给你的秘籍?”
  媛媛略微沉吟说:“是第二次去时,大概在我养父的寿诞前十天。”
  媛媛未待飞鹏说完,立即忍笑解释说:“在桃林将你送走后干爹也走了,我在听到养父对商达宝的斥骂后,心中极为悲痛、加之小妹发现秘籍上记载着必须服食雪莲后,方能将神功练至极限,所以才想出放火烧楼的蠢事。”
  说罢,嫣然一笑,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飞鹏对媛媛前去哈拉木伦山的事已听齐公公谈过,这时只得迷惑地问:“你是说方朔奇丐郑老前辈是在我第二次去益阳庄前才将那本秘籍交给你的?”
  媛媛有些得意地说:“不错,就是在你第二次前去闹事的前几天才交给我!”
  飞鹏见媛媛面有得色,知道她对学成秘籍上绝学而感到骄傲,因而也故意奉承地惶声说“所幸我那位干岳丈将秘籍晚交给你几天,否则,那夜前去闹事,势必要把我留在那里。”
  媛媛一听,立即将樱唇凑近飞鹏的耳边,羞红着娇靥悄声说:“你留在我的绣楼里,永远不放你……”
  话未说完,又羞得举手掩住了粉面,再也不敢着飞鹏一眼。
  飞鹏纵情地哈哈一笑,伸臂将媛媛抱起来同时笑声说:“早知如此,我又懊恼秘籍没有早几个月给你了!”
  了字出口,朱唇又吻在媛媛的香腮上!
  媛媛双手抱着娇靥,这时“嘤咛”一笑,立即仰起羞红的粉面,意乱情迷地说.“不要嘛,晤……”
  话尚未完,飞鹏的朱唇已移到她那两片鲜红温馨的樱口上。
  飞鹏已是第二次领悟到这种甜蜜而快慰的拥吻,但这次较在竹庐吻宜君时,又自不同。
  上次是在酒后恍惚的情形下,猝然一吻,虽然至今仍回味无穷,但总觉有意犹未尽之憾。如今,媛妹妹车体满怀,两情拥抱奔放地相互吮吻着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由于有了吻的香和比较,飞鹏突然想起睡在安福客栈中的宜君妹妹,心中一惊,朱唇倏然离开了媛媛的樱口。
  正沉醉在甜美中的媛媛,突然惊觉有异,不由睁眼望着飞鹏,惊异地低声问“有什么不对吗?”
  飞鹏知道自己的失态,只得举手一指对面厢房梢声问:“对面房里可有人?”
  媛媛何等精灵,一看飞鹏的神色,便知他言不由衷,不由白他一眼,顷声说:“哼,你是明知我定下了这座独院而故问!”
  飞鹏俊面一红,立即正色分辩说:“真的,我突然想到……”
  媛媛立即讽讥地说:“突然想到了君妹妹是不是?”
  飞鹏听得心头一震,暗呼厉害,不由脱口急声问:“你怎的知道我正想到君妹妹?”
  媛媛得意地一撇小嘴,不高兴地说:
  “是你的眼睛告诉我!”
  说着,趁势离开了飞鹏的怀抱!
  飞鹏深怕媛媛生气,伸手握住她的柔臂,忧虑而关切地问:“媛妹,你可喜欢君妹妹?”
  媛媛坦诚地说:“我已听婆婆谈过!”
  飞鹏听得心中一动,故意扯开话题,立即郑重地问:“喂,媛妹,你可知公公和婆婆两人的往事?”
  媛媛见问,立即钦佩地说:“他们才真的是一对爱已不谕,终生不移的恩爱情侣。”
  飞鹏断定媛媛知道,因而惊喜地问:“你可是听公公说的?”
  媛媛白了飞鹏一眼,立即忍笑嗔声说:“这些事公公怎的好意思说!”
  飞鹏愉快地一笑,说:“那一定是婆婆说的喽?”
  媛媛有些得意地点点头,间:“要不要听?”
  飞鹏立即兴奋地向着媛媛身前移了移,连连颔首说:“当然要听,当然要听!”
  媛媛肃穆地说:“公公与婆婆的往事,说来极长,但我们长话短说,现在我先说她老人家追上我们的一幕!”
  飞鹏立即赞同地点点头说“我也正希望知道婆婆追上你们的情形!”
  媛媛略微沉思说:“那夜我和齐公公驰下穿云崖,不敢稍停,直奔山外,公公食过了雪莲,内力大增,第二天后时过后,便到了山口外的哈伦部落。
  “为了避免被矗天堡的眼线发现,就在镇外的小店中购买了一些干粮,继续向红山口疾驰、但是,我和齐公公仍不敢走大路。
  “第三天的清早,太阳刚刚升起,我和齐公公便赶到了红山口,须知红山口外有许多官道可通青海,甚至可去西藏的中心地带,而目即使矗天堡的人再追来,也不易追赶得上了。
  “谁知,我和齐公公正感庆幸之际,一出红山口,却见一个银缎劲衣短剑氅,身背一柄银丝剑穗长剑的绝色女子、孤独地卓立在山口外!
  “齐公公虽然觉得婆婆有些面熟,极似他三十年前的林翠琳,但是他已不敢招呼婆婆了。
  一可是我一见婆婆,便不出惊慌地即向公公警告说:“公公小心,她是矗天堡的玉幻娘娘。”
  “齐公公一听,也极焦急,他觉得玉幻娘娘既然敢一人追来,必然武功超绝,自信能将他截回去。
  “当时小妹正待迎上前去,突见婆婆神色惨淡地戚声问‘负心海情的齐海瞳,你还记得你苦年的动听誓言吗?”
  “说话之间,凤目中竟滚下两行晶莹的泪珠来。
  “齐公公一见顿时呆了,接着惊喜地戚声急呼一声:“翠琳姑娘!”
  “戚呼声中神情激动地大步向婆婆身前奔去,婆婆流着热泪,也急步向公公迎来,但是当她奔至公公面前时,竟情不自禁地投进公公的怀抱里。
  “小妹当时完全看傻了,无论如何也闹不清那是怎么回事,只是愣愣地在那里站着发呆。
  “齐公公揽着婆婆,感动地也流着泪说:“翠琳姑娘,自洞庭一别.三十年来老朽从无一日忘记姑娘……”
  “婆婆偎在公公的胸前,乌黑的云发埋进公公的如银飞髯中,她一听公公自称老朽,立即仰起泪痕斑斑的娇靥,激动地威声说‘海艟我没有嫌你老,你不要说那两个令我心痛刺耳朵的字眼.如果我嫌你老,便不追你来了!”
  公公一听.感慨地摇摇头,黯然一叹说.‘苍发,雪髯,白眉毛还不是老是什么?”
  “婆婆立即感人地流着泪说.‘不老,不老,你的心比三十年前更热,因为你那时还没有勇气敢抱我!”
  “公公憟然惊觉正抱着婆婆,立即自然地离开了,同时,凄然一笑,说.‘一个是美貌如仙的青春玉女,一个是行将就木的槽老头子……”
  “这是我早已料到的事,海艟!”
  “齐公公黯然摇摇头,正待说什么,突然转首望着小妹以恍然的口吻对婆婆,说:‘噢,尽顾和你谈话了忘了站在一边的媛儿了,媛儿,过来,让公公为你介绍……”
  “婆婆知道公公有意转变话题,立即阻止说:“不要介绍了,途中我自会问她!”
  “齐公公听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问:“途中?你要去那里?”
  “婆婆毫不迟疑地正色说:“我要跟你回小旺村!”
  “齐公公听呆了,久久才震惊地问:“你不怕人家在背后笑你?”
  “婆婆立即嗔声说:“这是我的事,与别人何干?”
  “齐公公为难地一皱霜眉,自惭地说‘可是老朽已是七十岁的人了!”
  “婆婆立即正色说‘可是你也别忘了我也四十六岁了呀!’”飞鹏一听,突然惊异地插言问:“真的?婆婆会有那么大的年纪吗?”
  媛媛肯定地点点头,正色说:“当然是真的喽!事后在途中我也曾问过婆婆,她老人家说,她三十年前认识公公的时候就十六岁了,那时公公身材魁伟,朗目虎眉,非常有男性美,看来似乎刚满三十岁……”
  飞鹏对两位老人家的年龄似乎并不十分注意,他急切想知道在红山口以后的事,因而未待媛媛话完,立即催促地问:“以后呢?”
  媛媛笑一笑,继续说:“当时公公听婆婆自报年龄,只得为难地说:“可是你比三十年前并未变多少,任何人都不会信你已超过了二十五岁’。
  “婆婆一听,立即阴沉着娇靥,沉声问:“这么说你是要我嫁给那些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了?’”“齐公公一听,也忍不住失声笑了。最后,终于答允婆婆同去小旺村,暂住一个时期,如果婆婆受不了苦,回矗天堡享清福。
  “离开红山口,即到我寄马的小村上取马匹.并为齐公公买了一匹青马.途中宿店,都是我与婆婆同床,公公另睡一间,但是婆婆对公公的关照和体贴,真是无微不至,令人羡煞,真所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婆婆带来了两朵优昙仙花,每隔两三天,便给公公服一瓣,因而公公的精力,内力和功力,都有惊人的进步。
  “一天落雨,我们无法上路,就在房内休息,婆婆无聊就将她和公公昔年几近传奇的婍昵事告诉了我。
  “据婆婆说,公公学的是水功,所以他行侠的地区,大都是长江两岸和支流,不管风多大,浪多险。他总是一柄铁浆,一时小舟,到处飘游,因而公公的侠名远播,妇孺皆知。
  “婆婆情窦初开,同样的有着少女爱英雄的情怀,她想结识这位水上大侠客,但是由于她的师父约束严,始终没有机会。
  “事有凑巧,一天她随大师兄玉虚老道乘一艘大客船赴君山办事,在经过湖心之际,恰巧与架着小舟的公公遇上了.一见之下,暗生情苗,但是小舟上的齐公公却仅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头也没回地擦着船边过去了。
  “婆婆自恃貌比花娇,武功不俗,决心去找公公的霉气,于是佯装心痛,向玉虚老道要求回到岸上店里去.王虚老道不知是计.即命船家放下一艘梭形小船还特地派一名小婢陪送婆婆回去。
  “婆婆有了小梭船,精神大振,立即向公公驰去的方向追去一个是漫无目地划游,一个是诚心飞船去追,是以,不出二里便被婆婆追上了。
  “公公久经大敌,耳目灵活,顿时惊觉身后有快船驰来,回头一看,见一艘小梭船的船头上立着一个白衣少女船尾是一个小婢撑舟,公公虽觉白衣少女有些面熟乍然却想不起来了。
  “只见白衣少女,秀发披肩,身着云裳长裙,迎着湖风,飘飘而来,宛如踏破而来的凌波仙子。
  “由于对方是位少女,加之婆婆那时神色自若,故意左右顾盼,似是在欣赏湖色风光,根本看不出蓄意不善是以公公也未在意继续向前划船。
  “岂知,就在小梭船距离小舟尚有七八丈时,只见立身船头的白衣少女,绫袖猛地一拂水面,小船突然快如脱弦之箭,直冲公公的小舟。
  “公公突觉不妙,回头一看,小船已到了眼前,紧急之下,拨船不及,只得腾空而起。就在公公跃起的同时、‘砰’的一声大响,小舟已被撞翻了。
  “公公一见,顿时大怒,大喝一声,猛施千斤坠.挟着百斤大铁桨的重量,猛向小梭船的船尾跃下。
  “又是‘砰’的一声,小船倏然立起,白衣少女一声惊叫‘哗’的一声跌进湖内,公公一式‘苍龙入海’也随着少女的身形而人。
  “但是入水一看,方知少女不会水功,公公大吃一惊,深悔自己肚量狭小,竟和一个比他小许多岁的女孩子一般见识。
  “惊急之下立即将白衣少女托出水面来。
  “须知婆婆在少女时期武功已极惊人,一出水面。立即挺身跃起,飞身纵至公公翻覆的小舟上,同时约公公上岸再站。
  “公公当时觉得婆婆是个不可理喻的少女,决心上岸再教训她一顿,于是将在水中两手攀着小船的小婢救起、让浑身淋漓的婆婆先行,自己将小舟匆匆脱水,立即在后急追。
  “到达岸卜婆婆早已娇靥激霜,横剑以待了……”
  媛媛正说得起劲,房外突然传来两声“剥剥’扣门声!
  正在听得人神的飞鹏,心中一惊,倏然立起,正待飞身扑出去,房外已响起了一个极熟悉的清脆声音:“小妹也可以进去听吗?”
  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俊面立变,不由脱口急声说.“啊,是君妹妹!”
  媛媛一听飞鹏说是宜君妹妹,芳心又羞又急,她实在不知宜君是怎的找来的?
  慌张间急忙一推飞鹏,举手指了指房门。
  飞鹏会意,连连颔首,佯装哈哈一笑,愉快地说:“来了来了,君妹妹你怎的还没睡?”
  说话之间,已到了门前,伸手拉下门闩,呀的一声将门拉开了。
  开门一看,正是强绽娇笑,届罩愁烟的君妹妹。
  飞鹏自然体会到宜君这时的心情,急忙亲切地笑着说:“君妹,快进来!”
  恰在这时,匆匆将油烛燃着的商媛媛,也由室内走出来了。
  宜君一见,急上两步,向着媛媛检枉一福,恭谨地说.“姊姊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说话之间,屈膝就待下跪!
  媛媛一见,慌得急忙将宜君扶住,伺时激动地说“妹妹快不要如此,姊姊可担当不起!”
  说话之间即将宜君扶起来,连声说:“请室内坐!”
  说着,亲切地挽着宜君走进室内。
  飞鹏见媛媛和宜君那么亲热,心中自是高兴,但两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关上房门,折身走进室内,举目一看这才发现媛媛的双颊,飞满了红霞在烛光的映照下,愈显得娇美动人。
  这时他突然发觉这一对未婚娇妻,无论在容貌上,体型上,气质上赋性上俱都回然不同。
  他觉得君妹妹是丽质天生,温柔端庄;媛妹妹是花落月貌,美艳飘洒;一个是文静婉雅;一个是刚劲婀娜……心念未毕,只见将宜君扶至床前坐下的商媛媛,已满脸羞红地歉声含笑说:“姊姊非常惭愧,没有先去那面去看妹妹。”
  宜君没想到媛媛竟是如此爽朗坦白,而不知作做的人,心一中颇有好感,因而有意岔开话题,谦和地说:“姊姊较我们启程为晚,今天能够同日到达必是兼程赶来……”
  媛媛立即连连颔首说:“是的是的,妹姊曾去安福客栈看妹妹,因见你们房中无灯,所以未便唤醒你们。”
  宜君也知趣地笑着说:“因为飞鹏哥心情郁闷,怏怏不乐,所以饭后就安歇了!”
  媛媛心中一动,也趁机转变话题,迷惑地问:“为什么?”
  宜君不便直讲只得含糊地说:“他既担心雅兰姊姊她们明天中午不能赶到,又怕姊姊你不来!”
  媛媛一听,立即沉声说:“哼,我来了固然好不来也无关紧要!”
  说话之间,含嗔睇了飞鹏一眼!
  宜君芳心一震,知道席间说的话,商媛媛在暗中都听到了。
  觑目一看飞鹏,他正神色自若地在笑,只得急忙代飞鹏分辩说:“飞鹏哥的确担心姊姊不来!”
  媛媛仍沉着脸说:“如果不是为了妹妹你和婆婆一再催促我,我才不来呢!”
  宜君赶紧欠身一福说:“小妹先在此谢谢姊姊了!”
  媛媛急忙绽颜笑着说:
  “妹妹你也太多礼了!”
  说着,亲切地握住宜君的一双纤手,并向宜君的身前移了移。
  宜君觉得既然媛媛都来到了,雅兰等人岂能尚在途中?因而望着媛媛关切地问:“姊姊途中可曾发现雅兰姊妹她们?”
  媛媛立即摇摇头说:“我没遇到!”
  飞鹏一听,俊面上的笑容立逝,不由忧急地说:“姊姊是何时离开小旺村的?”
  媛媛回答说:“就是你和宜君妹妹离开的第二天傍晚!”
  飞鹏剑眉一皱,迷惑地说:“奇怪,照说她们早该到了!”
  婊媛立即解释说:“小妹曾有两个夜晚没宿店,也许就在这两天和她们错过了!”
  宜君不愿让飞鹏为此事心烦,立即宽声说:“也许兰姊姊她们已经到了,明天我们命店东派人到街上其他客栈中打听打听,说不定她们早过河了!”
  媛媛也宽慰地颔首说:“妹妹说得对,即使此地问不出消息,过了何也许就有她们的踪迹。”
  飞鹏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还是讲齐公公和婆婆的事吧!”
  媛媛故意望着飞鹏,含笑问:“我讲到什么地方了?”
  飞鹏尚未回答,宜君已笑着说:“婆婆早在岸上等着了!”
  媛媛娇靥一红,知道直君早在房外站了一会了,只是她讲得有劲,飞鹏听得人神因而忽略了房外的动静,这时只得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是了,当时婆婆也不答话,一见公公,挺剑就刺。公公也立即以铁浆迎击,但是,数招之后,公公便险象环生,有些不敌了。
  “正在将公公杀得手忙脚乱之际,婆婆突然娇叱一声飞身退出圈外,同时,用剑一指公公手中的大铁架沉声问:“你除了这种笨重的东西外,还擅用什么兵刃?”“公公知道婆婆陆上功夫比他高明得多,但他却不愿服输,立即沉声说:“我会用的兵器很多……一”“婆婆心中一喜.立即插言问:“你可会用剑”“公公除了大铁奖,便是分水蛾眉刺,其他兵刃都没学过,这时见问,断定婆婆是要和他比剑,有心说会用,又发现那个小婢的肩后背著有剑,只得摇摇头说.‘什么兵器都会用,只有剑法没学过!”
  “婆婆一听,非常失望,神色显得很颓丧!
  “公公觉得奇怪,正感迷惑,那个背剑小婢,已将内情讲了出来。
  “原来婆婆的师门,有个陋规,男女弟子成婚,必须以比武决定亲事,而且对方使用的兵刃,必须是剑,所以现在的矗天堡,上至玉虚上人,下至银衣武士和红衣女,无一不是用剑。
  “当时婆婆和公公有了接肤之亲,加上婆婆对公公的爱心,两人结成连理本是毫无异议的事,问题就出在兵刃上。
  “经过小婢说明,公公依然无计可施,婆婆一急,决心举剑自绝以明爱心,公公无奈,只得含糊答应另投名师学剑,婆婆不信定要公公向天盟誓。
  “当时公公为了救婆婆不死,只得向天宣了重誓,岂知,婆婆竟由怀中取出一本剑术秘籍交给公公,要他先投名师,技成之后,再参照秘籍自行演练,最多三年,必可大成。”
  媛媛说至此处,突然望着飞鹏,问:“你可知公公为何要你去益阳庄学剑?”
  飞鹏似有所悟地说:“想必是那本剑术秘籍仍在公公身上,希望我先至商老英雄处学成迷离剑法之后,再回巫峡学习秘籍上记载的剑术、”媛媛立即颔首说:“一些也不错,这正是公公的意思!”
  宜君突然不解地问:“当初公公为何不自己练?”
  媛媛解释说:“当初公公的确曾四出访问名师,怎奈那时公公已是闻名江湖的大侠,几个稍有名气的用剑高手自是不会答应收公公为徒,而老一辈的用剑名家,多已潜往名山隐迹之后,公公一面游侠,一面访师,不觉三年已过了。”
  宜君不由幽幽地间;
  “难道公公就此将婆婆忘了吗?”
  媛媛解释说:“根据婆婆问过公公后说,三年后的公公,已经是四十岁的人,自觉已近中年,怎好再娶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为妻?为了婆婆的幸福,也决心放弃学剑,而且即使再找到名师,自己一人也未必能将秘籍上的剑招学好,再说婆婆的师门,突然在武林中销声匿迹,这也是原因之一。”
  宜君关切地问:“之后呢?”
  媛媛继续说:“之后,公公的恩师闹海金蛟病逝后,公公便极少在江湖上行侠了偶尔外出也是探探朋友。由于公公淡薄名利,便隐居在小旺村,以捕鱼为生,武林英雄们便赠给他一个雅号叫巫峡渔叟!”
  一直沉思的飞鹏,突然自语似地说“我想那本剑术秘籍,现在仍在公公身上。”
  媛媛立即颔首说:“他已交还给婆婆了,公公觉得以你现在的功力和精奥的萤光剑法,已无须再学其他剑法的必要了。”
  话声甫落,远处已传来四更鼓响,三人顿时惊觉时候不早了。
  媛媛坚请宜君和她同眠。飞鹏只得一人转回安福客栈!飞鹏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小厅上已有了宜君和媛媛的谈笑声,知道她们两人早过来了。
  于是,匆匆梳洗完毕,立即走了出去,举目一看,发现宜君和媛媛正并肩坐在小厅上,神情极为亲热。
  媛媛和宜君一见飞鹏走进厅来,同时起身,齐声问早。
  飞鹏也愉快地颔首笑一笑,用手请二女坐。
  桌上早已摆好了早餐,于是飞鹏上坐,宜君和媛媛分坐两边。
  媛媛为飞鹏挟了一块酱肉,同时宽声说:“我与君妹已商议好了,等到中午兰姑娘她们如果仍未到,我们就先渡河。”
  飞鹏吃着媛媛给他的酱肉,喝了口麦粥,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宜君解释说:“小妹在想如果我们在此等她们,而她们.在吕梁山下等我们,那岂不把正事全误了吗?”
  飞鹏深觉有理,立即赞成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决定中午渡河!”
  媛媛慎重地说:“方才听君妹妹说,那个鬼面道人和赤发怪魔,都是昔年著名的魔头。武功俱都高不可测……”
  飞鹏未待媛媛话完,立即表示说:“武功如何均不足虑,最困难的是这个妖道的巢穴没人知道,只知他在吕梁山中,须知吕梁山区,纵横千里,我们要怎样地寻找去?”
  媛媛柳眉一皱,觉得这的确是个难题。
  宜君补充说:“据家父说,妖道虽拥有无数弟子,但绝对止在江湖上活动,而且组织极为严密,几乎是完全与外界隔离!”
  媛媛一听,不由迷惑地问:“难道他们不下山采购粮食和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宜君回答说:“据栖凤师叔和家父判断,妖道可能是自耕自耘,自给自足,即使采购一些必须日用品,也是悄悄行事,不显形迹。”
  暖暖似有所悟地说.“他们既然与外界隔绝,山中便没有暗桩.山下的镇甸,必然也没有眼线、我们会合金前辈后,便可逐峰搜山,不怕找不到妖道的巢穴!”
  飞鹏立即不以为然地说:“最初也许如此,如今赤发怪魔,自毁魔窟,由塞外跑到吕梁山与妖道联合,必然商确协力迎敌之策,这时不但山中有了暗桩,恐怕山中镇甸上也放了眼线!”
  媛媛一听,立即兴奋地说:“这样更好,我们怕的就是他们不设暗桩,不放眼线,因为只要我们捉住一人,便不愁找不到妹道的巢穴。”
  飞鹏和宜君深觉有理俱都盛赞媛媛有见地。
  匆匆饭罢,就在厅上休息,谈论些加深宜君和媛媛彼此了解的事宜,井叮嘱招待客商的店伙,多加注意雅兰诸女。
  不觉已是正午了,依然毫无消息,于是,决议午后渡河。
  媛媛骑的乃是一匹枣红马,黑鞍,雪披,亮银镶,光艳鲜明。
  三人乘马驰出潼关北门,直奔黄河渡口媛媛和飞鹏,特别注意街上向他们惊异观望的人。
  到达关下渡口,只见人群熙攘,船桅如林,车马纷纷登上渡船,混浊浊的河水,滚滚东流,举目看不到对岸。
  飞鹏为了尽快渡河,立即向兜揽生意的船夫定雇了一艘大船,到达风陵渡已是万家灯火了。
  风陵渡只有一道由南至北的大街,行人拥挤客栈比邻,街上停满了货物车马,多是明晨渡河的商人。
  飞鹏和媛媛、宜君,早已决议星夜飞驰一程,但在通过大街时。仍特别注意两街客栈店门上是否有雅兰诸女留下的痕记,直到出了街口,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一连三天,沿河北上,虽未逢镇探听诸女行踪,但每经一镇,必然注意两街有无暗记标志。
  飞鹏宜君和媛媛,即沿着黄河支流的三川溪,向吕梁的中心地区前进。
  这天中午已到达了峰峦杂错、东北两川的交会点,只见一座大镇,踞府在对岸的三角地带,树木茂盛,房屋连云,至少有千多户人家。
  三人渡过溪川,策马登岸,直奔镇前。
  一进街口,宜君的凤目倏然一亮,不由俏声急呼:“飞鹏看!”
  急呼声中,举手指着镇口一家客栈的门前。
  飞鹏媛媛知道宜君有所发现,于是循着指向一看目光也不出倏然一亮。
  只见第一家客栈的大门上,悬着一方木匾,上面写着四黑漆大字——泰和老店,就在店字的下角,赫然绘着一个金瓜坠儿。
  飞鹏二见立即惊喜而兴奋地说:“师母和金师叔就在家店里了!”
  说话之间,三人催马直奔店前。
  听到蹄声的店伙们早已由店内匆匆地跑出来,一见飞鹏三人,纷纷满面堆笑地高声招徕说:“爷,晌午了,该打尖了吧!再进山区就没店啦,本店有锅饼、烩饼、葱花油饼、拉面、炒面麻酱凉面、水饺、煎饺、汤面饺、花卷、窝窝头……”
  飞鹏发现了师母的暗记本就高兴,这时再看了店伙连珠报出的食物名称,不由哈哈笑了,即和媛媛、宜君,勒缰跃下马来。
  店人们一见三人下马,又连连哈腰肃手,恭声说:“爷请到上房里坐!”
  说话之间,其余店伙早已将马接过。
  飞鹏、媛媛和宜君,进人店门一看,发现尽是土墙瓦屋,单门独窗户,而店中的客人似一也没有几个,因而即向店伙关切地问:“请问小二哥,贵店可住着一位金员外和一位夫人.还有两个随身侍女……”
  话来说完,店伙突然停步,惊喜地望着飞鹏,以恍然的口吻,兴奋地说:“你问的可是金老爷?”
  飞鹏立即颔首说:
  “不错,正是他老人家!”
  店队继续兴奋地问:“那么你们是陆少爷和金小妞喽?”
  飞鹏又点了点头,媛媛却指着宜君,说:“这位就是金老爷的掌珠!”
  店伙一听,连连点头,肃手说:“请少爷小姐随小的来,金老爷早有了交代。”
  说话之间,绕过正排房间,直奔后店。
  到达一处小门土墙独院,店伙急忙推开院门,用手躬身说.“陆少爷请进!”
  飞鹏和媛媛、宜君举目一看,心头同时一震,只见小院不大,品宇三房,但所有的门窗俱都关着,不由齐声问:“金老爷呢?”店伙立即含笑说:“老爷和夫人定了房子就走了。”
  飞鹏一听,心中似有所悟,立即催促店伙,将房门启开。
  进人正房,四凳两椅一桌,左右各有一间寝室。
  三人落座,另一名店伙已将茶送来。
  飞鹏游目看了房内一眼,发现并无留言和异状,即向店和声问:“金老爷走时,可有什么交代?:
  店伙立即恭声说:“有有,金老爷说最近一两个月内,有位陆少爷和几位姑娘要来小店,要小的们注意接待……”
  媛媛个性较急,立即不耐烦地嗔声说:“说话简单些,以后呢?”
  店伙继续说“金老爷说,他和夫人还有事要办,要小的转告陆少爷来后不要随意离开,有事要等老爷回来再办!”
  媛媛、宜君和飞鹏一听,俱都明白了栖凤妃于和金员外用意,立即望着店伙挥手催促说:
  “好了,你去吧,有事我佩自会喊你!”
  店伙恭声应是,匆匆走出院去。
  飞鹏一俟店伙走后,立即望着媛媛、宜君说:“师母和师定下这座独院,主要是用以和我们联络,我想两位老人家必又去别的镇上定房间留暗记去了。”
  宜君忧虑地说:“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媛媛揣测说:
  “吕梁南麓地区广大,由文水县城起经汾阳,至中阳到离石城止,共计四个县市长达三百多里,至少半月才能转回!”
  宜君懊恼地说:“这样苦等多烦人!”
  媛媛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至今我们尚不知妖道巢穴何在,既然在此等得无聊,何不先深入山区侦察妖道的巢穴位置?如果等两位前辈回来再入山侦察,又不知要浪费多少时日。”
  飞鹏一听,立即赞声说:“愚见也正有此意,我们可交代店伙,万一师母和金师叔他们来了,就说我们明天傍晚必回。”
  宜君忧虑地说:“要是雅兰姊姊她们来了呢?”
  飞鹏毫不迟疑地说:“根据沿途的情形看,她们不可能再来此地了,也许她们走的是虞乡路线,去了汾阳或中阳!”
  宜君深觉有理,立即催促说:“既然如此,就趁今日天气良好准备准备也该走了。”
  一阵电掣飞驰,渐渐深入吕梁山核心地区。只见绝壁断崖,云气弥漫,到处荆棘乱石,根本无路可循。
  飞鹏看了这等险恶形势,即在一道断崖的边缘上刹住身势,同时,转首望着停在身畔的宜君和媛媛,迟疑地问“你们看我们是否还须深入?”
  媛媛游目一看,说:
  “既然妖道久与外界隔绝,他们的巢穴必定建在极隐秘的地方,我们还是再深人找找看的好。”
  宜君深觉有理,赞同地说:“根据附近的崎险和布满了藤萝看,此地久绝人迹,我们不妨再换个方向看。”
  飞鹏游目一看,举手指着数里外的一座插天高峰,说:“隐迹深山的人类,决离不开水源,那座高峰,有道巨瀑,峰下必有深潭和山湖,我们可先到那面察察看!”
  于是,三人沿着断崖,展开轻功,直向数里外的那座高峰前驰去。
  又越过两座荒谷和险岭,那座高峰已被逐渐加浓的云气掩没,仅能隐约听到隆隆的泻瀑声。突然一阵强劲凉风吹来,接着满山竹摇树动,云气随风飞腾,天光突然暗下来,将要西坠的红日,顿时不见。
  俗语说:山中多云雨,风是雨先头、即是说,凉气一起,大雨接踵而至的意思。
  飞鹏一看天空万马奔腾般的滚滚浓云,知道天将落雨,立即示意停止前进,同时焦急地说:“雨马上就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个避雨的地方。”
  话声甫落,深处群峰间,雷光一连几闪,接着传来一阵震耳的暴雷声。
  媛媛和宜君,尤为焦急,立身之处,仍是那道伸人深处的断崖,除了乱石小树,便是插天古木,根本看不到山洞和石窟。
  电光闪处,又是一声震耳霹雳,强风呼啸而过,竹摆树动山摇,断续的雨点已洒下来。
  就在这时,媛媛的杏目倏然一亮,不由脱口急呼:“你们快看!”
  急呼声中,举手指着断崖深处的松竹浓林内。
  飞鹏和宜君转首一看,只见三四十丈外的松竹间,竟露出半边石屋侧影,而屋顶上正冒着炊烟。
  宜君看罢,不由迫不及待地急声说:“飞鹏哥,我们快去吧!”
  说话之间,挽起媛媛的纤纤玉手就待奔向林内。
  飞鹏一见,立即沉声低喝“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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