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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宿敌余律令


  “哈、哈!话说十八年前,咱们的‘天法国’在“上元佳节’合该有事,上回说到……”
  “且慢且慢,夫子说什么“上元佳节’,不就是‘元宵’么?”
  “对了,对了!孺子可教也,阴历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十五为下元,合称‘三元’。上元天官赐福,中元地官赦罪,下元水官解厄,三元配三官。出自道教,成为民间俗例。”
  “原来如此,那元宵即上元佳节,为啥张灯结彩,比什么中元、下元的庆祝好玩多了?”
  “问得好,昔年有皇帝于每年正月十五便微服出巡,视察民间疾苦,并与民同乐,推而广之,此日便成张灯结彩、大事庆祝俗例之日。咱们‘天法国’的皇帝刘干帝也来个依样画葫芦,拖着美人皇后雪无霜,在‘天都城’巡视、玩乐,结果,便一命呜呼。”
  “夫子,这段干帝被‘神国’神教之‘杀神’刺杀的历史,早就耳熟能详了,没啥新趣味儿啊!”
  “哈、哈!但干帝之死,却把‘天法国’推向败局,既无太子继位,改由皇后雪无霜当女皇帝,虽国号不变,但女人又如何能有龙威治国?十多年来,‘天法国’使成了‘外奴’供应国,苦难民众离乡别井到四国四族去讨生活,国势积弱,唉!”
  “夫子啊,‘天法国’不是还有太子刘天尊与太子刘皇爷么?只要他日由两位太子之一……”
  “都是屁话,那两位什么太子,是干帝死了十多年后,才‘找’回来的有相连远亲皇族血裔的后人,说是有继承皇位之权,但分别住在‘天带城’与“天兵城’,被‘武国’小黑与‘皇国’余律令各自胁持,就算雪无霜驾崩,唉!任两位太子谁来继位,都是把皇朝拱手他人,不是小黑便是余律令的‘余家’,‘天法国’未来更可悲哩!”
  说到这里,在“苦酒居”内的“人牛”都默然不语,大伙儿都是“天法国”儿女,当上了推车、搬货的劳苦人牛,只叹命苦,惟是国家未来又将被别国势力接管,臣民更加成为下等一族,焉能不痛心!
  苦酒居内苦愁思,苦汤滋味苦痛意!
  国力在四国四族中最微弱的“天法国”,合共有十二座城池,国家资源丰富,民众最是能耐能挨。
  只可惜自女皇帝雪无霜即位后,天灾连年,国库空虚,京城“天都城”也只能有战兵五万,更要把大京三城另外的“天带城”与“天兵城”,租给“武国”及“皇国”之“余家”,在两大势力相互抵销的夹缝中,“天法国”皇朝才能偷安。
  其中“天带城”便是因为昔年被小白攻破“剑鞘城”,“天法国”求和,便以租出城池作为罢战条件。
  从此,由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神兵急急——余律令,统领的“余家”,共十二万家兵占据了“天兵城”,又握太子刘皇爷在手;“武国”派来小黑驻有十二万战兵于“天带城”,又把太子刘天尊扣在“皇府”内,两大势力对峙,又控制了“天都城”营商、贸易命脉。
  总之“天法国”早晚不是落人小黑手中,便是余律令来当皇帝,决计不会错到哪里去!
  “哈、哈!今年合该有变,第三势力又来了,以其迅速成军之势,短短半年便有八万大军,如今在‘天兵城’外布下战阵围困,想不到也有人胆敢挑战余律令,真有种!”
  说得口沫横飞的,正是“苦酒居”担任谈天说故事一职,以吸引客人们的潦倒书生老作,看他拿着折扇七情上脸,不停团团转又手舞足蹈,动听有趣,教一众顾客入迷。
  跟他一唱一和的四岁小女孩宝宝,总爱在老作长篇大论故事中,问这问那,加强大家对事情认识,倒也相当合拍。
  “苦酒居”,除却苦酒独步天下,这对说故事的好拍档,也就是其门庭若市的重要因素了。
  宝宝拿着长竹枝,精神抖擞喝道:“余律令,我小白来会你,快交出耶律梦香公主!”
  老作突作状缩在桌底下,笑道:“啥、哈!我余律令是余王八,龟缩在‘天兵城’,不出来便是不出来,拿我没办法,哼!”
  宝宝用竹枝拍打在桌面上,怒喝道:“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小白与八万‘铁甲兵’兵临城下,你竟龟缩不出来面对,都十天了,如此丑行,恐怕教天下人失笑啊。好!伍穷,你是‘天法国’人,便由你来领兵,攻破‘天兵城’,拿下余律令首级来。”
  老人突然一脸变青,示意宝宝不要再说下去。
  “说够了没有,来帮娘洗臭碗、臭碟好吗?”从店后传来女人喝骂之声,宝宝也知不妙,便只好识趣的闭嘴。
  “人牛”们继续喝好苦好苦的苦酒,只可歇一会儿,还有大堆货物等待他们推车运送,那些全是“余家”精品上等货,价值不菲呢。哦!“天法国”民众都给余家上等货迷住了,甘心献上金钱。
  在后巷日夜苦干,忙着洗碗碟的女子,正是宝宝娘亲,名曰白米,才不过二十五岁,身材矮小。在她身旁,还有号称干尽百碗苦酒也不醉的伍担汤,竟倒卧在湿滑地上,烂醉如泥。
  “天兵城”外,八万“铁甲兵”,是小白的精锐之师。他拥有“蓬莱仙岛”宝藏财物,招兵买马,自是轻而易举。
  只是他对战兵要求极严,慕名而来投效的,经他挑选过后,十留其二。既要年轻,又要有志向,能凑足八万之数半新半旧的精兵,配备清一色精良铁甲,四国中也绝不多见。
  余律令三个字,实在名震天下,谁也不敢对他掉以轻心,小白要在余律令手上夺回“毒狂”梦香公主,攻城浴血一战,已是无可避免。
  小白决战余律令。
  八万“铁甲兵”都兴奋莫名,只要挫败强敌余律令,天下人又哪个再敢小觑“铁甲兵”!
  这一天,伍穷陪同十两进入“天都城”流连,而小白则拉着“病魔”朱不三与将军,在大营内分析敌人城池形势。
  将军道:“经十天扎营怖阵,咱们已准备就绪,只是‘天兵城’却水净鹅飞,竟全不觉调动兵马加强护守。”
  小白淡淡道:“余律令一定布有后着,以不变应万变,但……我俩尚未交锋,实力未知,他……又如何掌握军情?”
  朱不三笑道:“挑那娘奶奶,闻说余律令是个清秀的公子哥儿,或许他武功高,却不懂用兵之道,咱们兵临城下,他早吓得屎滚尿流,天天把头窝在被褥枕内饮泣,怕得要死哩!”
  小白笑道:“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神兵急急余律令刚好踩在朱大头的头上,踩得你这病魔头昏脑胀,朱大头便谩骂他是无能小辈,但我可不能忘却公主的警告。”
  朱不三笑道:“公主不是只警告你别拈花惹草,小心她回来斩断你的是非根么?”
  武功愈高,朱不三便愈是胡闹,小白也拿他没办法。
  小白严正说道:“天下间,能在兵法、智谋上胜过我小白笑苍天者,惟有一人——余律令,这是梦香公主说了七遍的忠告。”
  朱不三道:“我也好想会一会他。”
  小白对着手绘之“天兵城”城墙图入迷,他心底的死结;为啥余律令不作防范了此哑谜解不了,自己便不敢轻易用兵进攻。
  小白相信余律令绝对是他所遇上最强的敌人,是个深沉超智的非常人物,只要见过他一面,谁也不敢小觑他。
  忽地大营外传来急速脚步声,兴奋的声音自外传来,报告道:“禀告元帅,公主……回来了!”
  小白一脸愕然,掀开幕帐,但见是新兵生力,他兴奋的古怪表倩,告诉了小白,已有意料不到的大事发生。
  小白镇定道:“引路!”
  公主回来了?是尸首?还是疯了的“毒狂”?
  强忍着胡思乱想,小白骑上大白,向营地西面疾驰而去。
  西面,是大营入口。
  西面,是放置武器、战车的地方。
  小白甫至入口前,完全无法相信,十全十美、娇媚艳绝天下的梦香公主,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婀娜依然,风姿如昔,仍是看得天下男儿全都为她倾倒迷醉、不能抗拒。
  “这些玄铁制成的抓枪、拐枪、双钓枪、短刀枪,枪头硬度不一,在铸炼时,铸匠并没有注意时间与热力的配合,炉火不断升高热力,室内热力也不断上升,故最后的一批明显玄铁硬度较差,拼战沙场兵器碰击便易于折所,百中有五,足以扭转胜败,太大意了!”
  “是,我没提防留意!”恭恭敬敬的回答、又点头认错的耶律梦香,在她身前不停指指点点、训斥责骂者,竟然是失去了一对眼目,依然神俊非凡,白衣披身,薄刀柳眉,说不尽的英气飒爽,教人望而生畏的神兵急急——余律令。
  耶律梦香的剧毒已经治好!
  她,竟引领着余律令来“参观”敌人小白的军营重地。
  她,还不停点头示弱,接受训斥。
  余律令执起一枝标枪,直甩远去,怒道:“臂力一般的战兵,只可掷出此标枪四十步之远,好不知所谓!”把另一标枪扭断,余律令十二分不满,脸上充满愤怒之色。
  梦香细细道:“咱们已减轻了枪头二两,但仍是掷不出五十步的标准,还在努力钻研中。”
  余律令不停的折断了近几十枝标枪,才再道:“声音如何?”
  梦香道:“好清脆的‘啪’一声。”
  余律令道:“因为砍树削木为枪杆,你掌握了前粗后细的技巧,却在选料上掉以轻心,没选上颤软的稠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欠缺最上佳材料,滥竽充数,不知所谓!”
  不停的指摘斥骂,余律命活像是什么帝皇元帅,在检规兵马、武备,随意说出改良意见,对“铁甲兵”的精长配备,不停摇头叹息。梦香跟随在侧,不停点头受教,煞是奇事。
  余律余长叹一声道:“如此号称‘铁甲兵’的大军,虽然装备都尽量努力做好,可惜绝对是事与愿违,这里的武备不足三成可用,其它的都该掉弃。”
  “我后方第二排最后第三人,是谁?”余律令突转身喝道。
  耶律梦香回头一望,对第二排最后第三人报以一笑,淡淡道:“便是我夫婿小白,‘铁甲兵’元帅。”
  瞎了的余律令踏步至小白前,与小白面对面道:“你便是年前,以区区三数万‘武国’神武大军,便夺回了‘剑鞘城’;继而进入‘死荫幽谷’夺得宝藏,又抢了我耶律梦香公主的笑苍天——小白。”
  小白第二次瞧见余律令,他没有眼目,看不透眼神流露出的感觉,但绝对的不好惹。“你的步伐,是我平生感觉到最轻松、最自然的。”余律令罕有的在颂赞小白。
  “是你治愈了梦香公主?”小白问道。
  “梦香永远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受摧残、伤害,用内力吸尽她体内剧毒,便能化解毒力。”余律令道。
  小白震惊道:“你吸尽了梦香体内剧毒?”
  余律令道:“以你内力,当然没贺格救梦香。”
  小白冷冷道:“多——谢!”
  余律令道:“你要谢我的还多着呢,以你如今的八万‘铁甲兵’,竟胆敢来围困我‘余家’十二万家兵,如螳臂挡车,井底之蛙所为,你应该多谢我不大开杀戒之恩才是。”
  小白道:“我的‘铁甲兵’当然有不足之处,但这十天以来,余家家兵绝不是因为同情、可怜而不动兵挑战。”
  余律令道:“你有何特别见解么?”
  小白道:“不提兵出战,是因为心中有所顾忌,未摸清楚身为元帅的我力量如何,你绝不会贸然出战。”
  余律令道:“梦香,你选择的男人确是绝不平凡。‘铁甲兵’缺欠的,有了他便都补足过来,小黑、‘食狂’药口福、神长大老、皇国的皇上皇,都只是短暂的敌人,小白,我相信我们会有一段较长的璀璨争斗日子,只要最后斩下你的头颅,梦香又是我余律令的了。”
  忽尔传来频密又微弱的“嗡嗡”声响,一半是来自小白手中的“赤龙”,另一半,是来自余律令手上的神兵。
  余律令道:“看来你我的神兵,都有想要铁斗相争的感应,你手上的便是轩辕神兵——赤龙?”
  小白问道:“阁下神兵,又是什么称号?”
  余律令冷笑道:“只有两个字——梦香,匹配我余律令所用的,只有‘梦香’。”
  小白道:“你早已失去梦香,这一生也不能再拥有她。”小白已感到余律令实在有点烦厌。
  余律令道:“对!干脆现下杀了你,便再无人阻止我拥有梦香,也不必跟你长期争战,不让你有任何机会成长。与我为敌,现下便杀。”
  余律令突如鬼魅飘前至小白处,“赤龙”出鞘,便先来一式改良自横刀“七步成诗”之“切肤之痛”。
  “赤龙”出鞘,刀与刀鞘相反方向绕着余律令缠斩,正要划破他强猛护身罡气,余律令竟五指骈伸,便握住了神兵。
  “赤龙”不会被非主人掌握,径自反扭转后刺向余律令,逼得余律令双指弹射,把“赤龙”射回给小白握住。
  小白则以一式脱胎自横刀的“切肤之痛”,横刀反握,狂斩割入余律令脸庞。
  如此变招,劲力自然更强,余律令却不闪避,因为神兵急急余律令的作战法则,只有一条只攻不守,他从来不懂守招,也从不闪避对方招式,沙场战斗也永远一样,只攻不守。
  “赤龙”狠狠割斩脸庞,左颊被斩得凹入深陷,但仍是破不了太强猛的护身罡气,小白只得不断吐劲增强杀力。
  余律令在笑,微笑。
  小白争持了一会儿,突觉手中神兵“赤龙”,立见渐渐透出熊熊火烧热力,而且热力不断高升,烧得手掌炙痛。
  愕然之际,余律令一掌拍向剑身,竟就震飞甩开小白手中神兵,“赤龙”直钉地上。
  怎么“赤龙”会热如火烫,小白也不明所以。
  余律令道:“‘轩辕神兵’是何等神物,你这小子不知就里,竟以他来挥出改良自别人的刀招,侮辱神兵,他当然讨厌与抗拒。就如你不懂照顾梦香一样,也不懂爱惜‘赤龙’。”
  说罢,余律令也不再多言,跃身上马。
  小白却仍在深思余律令所述的道理,未能立时平复过来。
  “余律令绝对不是一代枭雄那般简单;他来,是要在众军兵前挫你锐气,但你必须紧记,值得余律令亲自动手的,武林上绝对不出三人。”梦香公主对小白轻道。
  小白发出浅笑,他的笑容告诉了耶律梦香,自己很清楚明白个中关键,老婆,别担心好了。
  “梦香,来吧,咱们回家了!”鞍上的余律令伸出手,示意梦香公主上马,嘴角浅见得意之色。
  公主幽幽道:“我的剧毒仍未彻底除去,必须浸在余律令‘余城宫’内的‘神气池’,以助疗伤,唯一能助我摆脱‘神气池’的,只有‘食狂’药口福的‘苦口凉药’,他正在小黑的‘天带城’内。”
  小白一把握住公主玉掌,说道:“我定然找来‘苦口凉药’,公主放心好了。”
  梦香嫣然一笑,便追上前让余律令扶上马,二人一骑,如仙间童子玉女,急驰而去。
  如一片彩云突然而来,又霎时消失无形,高傲更见潇洒,小白自行走江湖以来,也从未被任何人在气势上完全压倒过,如今自己的不羁自傲性子,却完全消失无形。
  小白很清楚感应到,此人,风度翩翩的余律令,必然是自己一生中最强之宿敌。
  梦香公主随余律令远去,小白军营四周众兵齐列,但竟鸦雀无声。
  生力,那新加盟又充满憧憬的新兵,感觉到自己的偶像竟在别人之下,心头好不自在。
  八万“铁甲兵”中,绝大部分是因为拜服小白的才智,而甘心服于麾下。当他们发觉小白的超然地位有所动摇。军心咱然也会动摇。
  小白是大家心中伟大的支柱,他倒下来,“铁甲兵”便崩溃。小白不得不佩服余律令,他这一回出现?伤害性当真比派来十万大军对阵更见奇效,神兵急急余律令,制造神兵力量举世无匹,原来奸狡智谋更是绝对出色,沙场用兵,必然的运筹帷幄,神机妙算。
  “哈……”小白笑。
  小白仰天大笑,他许久许久没有笑得如此痛快,狂妄。
  小白笑道:“人主能碰上堪与自己才智相比的敌人,实在天赐痛快。余律令,我小白绝不会被你看扁,你也不要让我失望,这一生,咱们痛痛快快的拼尽决战,看我小白的‘铁甲兵’,如何破杀以灭你余家城兵。梦香舍你投向我,胜利也必在我手中,我要你彻底尝尝失败滋味,余律令,来吧,我小白等着你!”
  “小白元帅万岁!小白元帅万万岁!”
  数万“铁甲兵”齐声吶喊,小白的信心感动了每一个人,小白就是小白,他一定是最强者,建国立业,谁也挡不住小白笑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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