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楼”举行了追思祈祷会后,便由“神子”天鹰带领,一行一百多人,抬着“神
皇”天蚕的棺木,浩浩荡荡的经过不少海子,才到达安葬“神皇”的山岗下。
他们一边唱着诗歌,一边抛撒朵朵的花瓣,他们脸上没有半丝的哀愁,因为他们深信,
“神皇”会随着他们的歌声告别地上的众生,一缕散发馨香的灵魂便飘上九天,来到真神的
跟前,接受荣耀的冠冕。
能为“神皇”走这最后的一程,他们心中欢欣喜悦,更用心的引吭高歌,但并不是每个
送殡的人都这样想。
“神子”天鹰与子地、子东、子西暗怀鬼胎,诚惶诚恐的与送殡队伍一起前进,细意留
心“神长大老”的一举一动,冀盼早已准备的“杀局”能顺利进行。
而被算计的“神长大老”也不是全无准备,任人宰割的,他清楚知道“神子”必会乘此
机会对付自己,暗藏杀机。
所以他早已决定先下手为强,在早一夜与“文房四宝”商量妥当,在墓穴内四人对付
“神子”的随从,而他便亲自杀掉天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再为已死的“神子”扣上大
逆不道的罪名,文房四便可以大权在握,取代天鹰,成为“神皇”了。
“神长大老”决不会犯上十一年前的错误,轻易放过寒烟翠那贱种,让她有机会为父母
报仇雪恨。
他心里暗笑道:“‘神子’天鹰,你死定了!”
各怀鬼胎的两路人马,究竟谁能奸计得逞呢?
“神国”内乱变动,已是一触即发了。
“神皇”的墓穴是一个经过多年不停开掘凿破而成的地底大穴洞,一切工程的设计至完
工,全是由文不一力承担。
墓穴内部宽敞非常,原意是为了设计成为历代“神皇”的墓园,可容纳十多副棺木,喻
意“神国”能千秋万代,历久不衰。
待“神皇”的棺木安放入墓穴后,一块刻有历代“神皇”名字的大石碑,便会移放在墓
穴的入口处,再由侍卫日夜看守,以防止闲人擅自闯进,骚扰先人。
经过“神子”诵读安息经文后,本来俯伏在地上的送殡队伍,便徐徐站起来唱出最后的
诗歌,然后分别送上携来的花束,放在墓旁,代表他们的怀念与尊敬。
当“神皇”的棺木被“文房四宝”及子地、子东、子西抬入墓穴时,天鹰、文房四与文
不紧随其后,准备安放棺木的最后仪式。
一切准备就绪,天鹰为亲爹作了最后的默哀后,“神子”及文房四脸上同时露出诡秘的
笑容。
时机到了,是出手的时候。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为这场明争暗斗,生死大战,揭开了序幕。
究竟是谁先夺玄机,炸毁入口通道,以阻墓外一百多人入内?
是“神长大老”先发制人?
还是“神子”开始杀局?
通道被毁,墓穴便成为一个没有出路的密室。
难道杀人者要同归于尽?
绝对没有可能。
杀人者怎会不为自己留下生路?
更何况是一手策划与建此墓穴的文不呢!
还是“神子”开始杀局?
通道被毁,墓穴便成为一个没有出路的密室。
难道杀人者要同归于尽?
绝对没有可能。
杀人者怎会不为自己留下生路?
更何况是一手策划与建此墓穴的文不呢!
文不虽然跛了双腿,但坐在轮椅上仍行动自如,轻巧的转到文房四的身前,狂笑道:
“哈!哈!哈!爹,你不若束手就擒,省却一场大战,横竖你已成困兽之斗,而出路只有我
一人知晓,你已没有取胜的机会了。”
此时埋伏在墓穴内的“道医”苦来由,也徐徐现身,“神子”已胜算在握了。
“神长人老”怒不可遏,想不到自己最亲、最疼的儿子,竟然出卖自己,要置亲爹于死
地,怒道:“你这逆子竟出卖我!”
虎毒不噬儿,文房四虽奸诈狠毒,但对他的两个儿女无限疼惜,呵护备至,奈何被虎子
反噬慈父心,他顿时痛心疾首,痛,除了心痛外,他还感到腹如刀绞。
因为一柄匕首已深深的刺入他的右腹,直没入柄,再被狠狠抽出,立时血如泉涌。
文房四从惊愕中回转过来,急忙点穴止血,怒道:“连你也出卖我!”
若不是乘文房四盛怒悲痛失神之际,笔头是万万不能轻易刺伤师父的,这也是他们小心
部署的一环。
笔头出手成功后,便以轻盈矫捷的脚法飘开退远,嘻皮笑脸的道:“师父,切勿动怒,
有伤身体,我也是秉承你的教诲,绝不可手软心慈,对敌人要一击即中。我本为‘神子’的
安排,拜你门下,作为内应,多年来忍辱负重,目的也只是为了今天刺杀你这大魔头。”
文房四气得七孔生烟,本来一脸慈祥佛相,已顿时变脸,露出一副狰狞恶相,活像修罗
恶鬼,狂笑道:“笔头,你以为这点小伤,便能令我溃败当场;逆子,你也以为可以把我困
死于此,只要我擒下你,万般折磨,我不信你能一一忍受,不吐露出口所在。”
他转头望向“文房四宝”的其馀三人,命令道:“纸尾、墨心、砚背你们三人,快替为
师擒下奸贼、逆子。”
三人相顾一笑,对“神长大老”的命令无动于衷,不进反退。他们跟随文房四多年,耳
濡目染,也学习了他的狠毒诡诈,只要自己能存活,哪恐揹上卑鄙无耻小人之名。
他们深明此仗的凶险,文房四以寡敌众,要能全身而退,机会渺茫,更加上五大高手之
一的“道医”在此助拳,文房四全无胜算可言。
而且墓穴通道被封,隐蔽的出口只有文不一人得悉,三个自认小人的家伙,又怎会不看
风驶舵,即时投效敌营。
可怜一代枭雄文房四,不知多少英雄死在他的阴招毒计下,如今却被至亲的儿子出卖,
被至爱的徒儿背叛,狠辣狼毒全不下于他。
正是枭雄末路,报应不爽。
“神长大老”穷途末路,反而逼虎跳墙,盛怒下的他一个闪身,迅疾无比的逼近墨心,
一掌轰在他的眉心,无俦劲力把他的双目逼爆,飞离眼眶,只留下两个空洞的血孔。
一击得手,文房四急退回原地,准备迎战最强对手苦来由。
苦来由眼见众人卑劣的行为,不屑道:“临死也要拉一个人作垫背,下黄泉才不会寂
寞,这种有赚无赔的精神,最适宜作商贾,赚尽天下笨头的金钱,比当‘神长大老’更快活
逍遥。”
而纸尾、笔头、砚背惊觉文房四突然出手,即毙墨心,当下尽毁他们手上的武器“文房
四宝”,令他手无寸铁,赤手空拳力敌“道医”苦来由。
他们并不是好心肠,想助“道医”一臂之力,而是他们全都渴望苦来由杀毙“神长大
老”,以绝后患。
哼!文房四你去死吧!
“神长大老”明白自己的好徒儿,要绝自己的后路,一时间悲从中来,不顾一切的杀向
苦来由。
已无纸、笔、墨、砚的文房四,如何能敌苦来由?
手中无墨,但心中有墨。
文房四撕破刚止血的伤口,决心以血为墨。
鲜血从伤口涔涔淌下,文房四以血箭击射向苦来由身上。
如遭电殛,苦来由被文房四的劲力轰中,连续十馀招,竟一分不漏照单全收。
文房四乘胜追击,挨近苦来由身前,以双拳按着苦来由身上的血渎,一招“磨墨”,不
徐不疾的磨遍苦来由前胸,无俦内劲直透心脾,痛得苦来由撕心裂肺。
苦来由笑了,已脱力垂死的他,突然轰出一拳。
文房四中拳处,留有惊人拳劲凹印,四周肌肉全抽搐绷紧,“苦打成招”让他体会出毕
生的最痛,脸容也痛得扭曲起来。
见识过“苦打成招”后,文房四便明白到此招的厉害处,在于能把敌人攻来劲力兼收并
蓄,逆来顺受,待对方稍显力不从心时,便猛然一招把劲力全然回送,一下子便能打尽爆裂
敌人五服六腑。
明白此理。文房四便不再埋身攻击,改为拨弄身上血墨,以血作画,劲射血墨,攻向苦
来由身上各大要穴,绘成一副“星月图”。
苦来由双腿翻飞,形成一气盾,挡截所有血箭,笑道:“老家伙,你好浪费,如此虚耗
身上血气,不一会儿便血虚气弱,不用我出手,你也会力竭而亡。”
“神长大老”已抱必死之心,反而豁达起来,笑道:“能死在‘道医’苦来由之手,我
已死而无憾了。请出招吧!”
“好!待我送你归西,替好娘子寒烟翠报仇雪恨。”
苦来由杀性凛然,挥神腿狂扫猛踢,踢挡所有急如恶浪的血箭,直攻向文房四左前臂的
“文正穴”、胸前“天池穴”、颈项“天窗穴”。腹前“关元穴”。
四穴被踢中,文房四已吐血内伤,加上先前以身上鲜血为箭,大量失血下,经已气虚力
弱,步履不稳。
苦来由正想施以最后一击,了结文房四残生,却被一个娇叱声喝止了,硬生生的撤招后
退。
“苦哥哥,求你腿下留情,放过我亲爹!”
文雅哀声求饶,泪眼婆娑,苦来由也不忍让她悲伤难过,奈何爱妻之仇,不可不报,只
好叹道:“文雅,你爹多行不义,虐待你姐姐寒烟翠,又虐杀了她娘亲,此仇不共戴天,文
房四不得不杀!”
文雅作最后的努力,跪下哭道:“请你看在我俩情份,网开一面,放爹爹一条生路。”
苦来由无奈道:“怒难从命。”
文雅道:“当日我救了翠儿姐姐,她甘愿承诺为我做一件事,我一直迟迟没有接受她的
好意,嫁你为妾,如今我要求她履行承诺,放过我爹,苦哥哥,请你代妻履行。”
苦来由苦笑道:“文雅,你想清楚了没有?”
文雅泪眼含情的凝视苦来由,叹道:“你与爹皆是我的挚爱,我不愿他死在你手中。”
苦来由不禁摇头叹息,向着垂死的文房四冷笑道:“哼!想不到你这老龟公竟会有如此
至孝的女儿,我便放过你。”
当苦来由退回一旁,不再理会文房四,“神子”天鹰与文不绝不放过这大好机会,捧打
落水狗,正是这些卑鄙小人最乐意做的事。
“神子”兴奋莫名,冷嘲热讽道:“威风八面的‘神长大老’竟想被超级高手所杀,可
惜人家不屑取你狗命,便由我这藉藉无闻的小子,送你归西,藉此扬名立万,名动江湖。”
面无血色的文房四气得全身抖颤不已,怒道:“单凭你?”
未待“神长大老”有喘息的机会,纸尾、笔头、砚背三人,一涌而上,攻向这垂死老
人。
他们把师父所教的招式,没半点错漏的全施展出来,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招招杀着,攻
向已毫无反抗能力的“神长大老”。
文房四身如败絮任由三人拳打脚踢,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只为了保住一口气。
突然他怒吼一声,把缠着他四肢的三人,以最后一口气劲如江河急泻,震飞三人疾射向
泥墙。
纸尾、笔头、砚背三人血气翻腾,身体承受不了撞墙一击,吐血身亡。死,便是他们小
觑垂死挣扎师父的代价。
文房四已如油尽灯灭,任由文不的夺命飞刀,直刺射入他的心房。
一代枭雄便如此死在自己亲儿子的手上。
文不狂笑不已,道:“老儿,你死了,我便是‘神长二老’了。哈!哈!哈!”
“神子”也手舞足蹈,笑道:“再没有人可以阻我当上‘神皇’一位了。”
目睹“神长大老”的死况,文雅痛哭流涕,哀伤不已。
子东见文不的残酷不仁,忍不住的苦劝道:“‘神子’天鹰,你决计不能让丧心病狂的
文不当上‘神长二老’,他只会带领‘神国’走上更腐败的道路,像他父亲般让人民苦不堪
言。”
“神子”毫不理会劝谏,仍我行我素的,道:“我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反对。”
子东仍不死心,道:“但是文不他……”
未待他把话说完,“神子”已把子东一刀刺死,喝道:“我是‘神皇’,反我者死。”
害怕“神儿”回国夺位,私心已令他变成了一个嗜杀的恶魔。
苦来由没趣的带着文雅从秘道离开墓穴。
他觉得自己很傻。
本来一心只想为爱妻杀掉“神长大老”,怎料却无缘无故的卷入了“神国”的内部纠
纷。
没完没了的争权夺位、疯狂杀戮,让苦来由觉得很没趣,只希望速速离开这污烟瘴气之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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