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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宝穴灵幻


  妖剑替身卓功虽剩残躯,郄是不倒,颤声道:
  “可恶……替身年纪太老……弱了本护法的功力……”
  李探花不屑道:
  “呸!妖魔邪类也死要面子?连周老前辈一招‘狂龙惊天’都挡不住,还要找个理由作下台阶么?要不是周老前辈剑侠风范,我早就毁了你这个‘妖剑护法’!”
  周仁脸红,微喘道:
  “老夫这把神将利器‘诛妖剑’竟然毁不了妖剑?”
  “妖剑护法”岂受得李探花的鄙薄,暴跳如雷,顾不了替身卓功胸前鲜血淋漓,咆哮道:
  “臭小子,别得意,看本护法的法宝,专破你的‘铜皮铁骨’护身罡气!”
  一挥剑鞘,瞬间十二颗猫眼大红、蓝、绿金刚宝石疾射而出。
  嘶嘶破空之声响处,金刚宝石流星赶月电闪而来,颗颗灿烂,夺人眼目,幻化一堵七彩熠熠光墙,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李探花当头罩下。
  李探花玉树临风,潇洒一挥袍袖,食指上的银色透明宝灯蝉丝瞬间弹出,一一击中十二颗金刚宝石,七彩耀眼光墙剎那间幻灭。
  只见李探花双掌一翻一并,十二颗金刚宝石纷纷落于掌上,闪烁着盈尺光芒,似萤光虫般上下跳跃,片刻聚成一束七彩华光,直冲霄汉,大放光明。
  七色光柱闪动三下,疾速缩回李探花掌上,又一闪,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缓缓显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生肖字体及米粒大的生肖图案,栩栩如生。
  李探花满心欢喜,如见故物,观赏把玩,爱不释手。
  拨弄之间,那颗“辰”字“龙”形图案红宝石忽然飞到周仁面前,又是上下跳跃,又是画圆绕圈,有如萤虫旋舞,令人不觉莞尔。
  周仁正欲伸手去接,哪知宝石突然疾射眉心隐没。
  周仁浑身一震,双眼银光一闪即逝。
  “妖剑护法”若有所悟,替身卓功一阵哆嗦,站立不住,颓然跌坐地面,死灰唇间勉强挤山话来:
  “莫非……莫非……你是‘九天神龙’转世……十二生肖‘太岁星宿主’?”
  李探花怔了一下,瞬时脑中一片澄明,心底了然,口里说道:
  “妖剑阁下!你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懂。那宝石剑鞘可是你的‘妖灵鼎炉’,修炼藏身之处?”
  “老子偏不信邪,今天既然撞上‘太岁当道’,也要太岁头上动土,拚死一搏,夺回‘妖灵鼎炉’!”
  妖剑替身卓功霍然腾空,猛然掷出手中妖剑,只见剑刃绿芒渐淡,转成一道刺眼白芒,疾速俯冲李探花。
  周仁霎时色变,惊道:
  “‘御剑飞行’之术!”
  妖剑白芒与周遭白雪相映,融为一体,平空消失,只觉凛冽剑气四面八方如潮涌至。
  李探花气定神闲,掌中宝石光华大炽,形成一个光罩,裹住金身,如网护持。
  相持片刻,突见李探花骤然一旋身,捧着宝石的双掌一分一合,已经夹住破网攻至胸前的妖剑,正是空手夺白刃绝技!
  妖剑替身卓功早摔在地上,奄奄一息,有气无力说道:
  “真的是‘太岁星宿主’!右掌极阳,左掌极阴之‘不碎金刚掌’果然不虚。”
  李探花扬扬眉,淡淡说道:
  “这不过自然反应,没什么!”
  妖剑替身卓功吐出最后一口气道:
  “只有‘不碎金刚’神功……才能夹杀我……”
  话未毕。
  “裂!裂!裂!裂……”三尺七寸妖剑瞬间爆响,崩碎十截掉落地面。
  李探花正待俯身检视,突见祭庙屋角飘出一道女子婉约白影,往南一闪即逝。
  “周老前辈请护送长平公主回宫,明日再叙!”
  李探花兔起鹘落,拧腰追去,声音尚在空中回响,身形已在十丈之外。
  “辰”字“龙”形宝石隐入眉心,已开了周仁“第三眼”,一望李探花背影,一条青芒炽炽的“守护灵”龙神尾随,肯定“妖剑护法”死前所言不差,小李神仙乃“九天神龙”转世,“太岁星宿主”。
  雪稍霁,风已停,寒意不减。
  太上皇祭庙四周马呜人声涌到,五百御林军铠甲鲜明,四方搜寻片刻,带队将领趋前拜见“郎中令”周仁,报告守庙老兵六名皆已死亡。
  长平公主刘嫖见李探花借故离去,鼓腮噘嘴,气呼呼上了马车,周仁、司马谈无可奈何相视苦笑,并座驱车,御林军簇拥着凤驾开回皇城。
  一切复归沉寂,地面依旧白皑皑一片,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庙右林中忽然无声无息飘出一条人影,白色狐裘套头披风裹着,不见面目,但看套头里露出的云鬟雾鬓,定然是位风华绝代女子。
  白裘女子莲步轻移,婀娜多姿,披风里伸出戴着翠环的纤纤玉手,凌空虚抓。
  只见雪地里十截妖剑残刃纷纷窜起,整整齐齐叠放女子手中,收入裘袍,柳腰一摆,迅如电闪往东北掠去。
  李探花宛若天际游龙,紧钉白衣女子身影,转过太上皇祭庙南垣,见有数百人家,屋顶尽是白雪覆盖。
  东转西拐,几个起落竟失了白衣女子身形。
  四周尽是一片白,屋角黑影处处,如何去寻,不得已只好落下地来。
  “梆!梆梆!天寒地冻,小心火烛……”梆声响亮,已是三更。
  李探花东张西望,随步走回太上皇祭庙南垣,忽见一座新造拱门,忖道:
  “窦婴所说太上皇祭庙南墙被丘错凿开了一道门,莫非就是这里?”
  砖砌拱门高约一丈、宽五尺﹑厚有三尺,官轿出入郄是方便。
  李探花伫立门前,霍见门内散出淡淡萤芒,薄薄一片有如水濂。
  李探花艺高人胆大,手触萤流,竟然起了阵阵涟漪,郄不沾手,好奇心大炽。
  “什么玩意儿?莫非拱门内藏有玄机?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也得探他一探。”
  李探花进入水濂拱门,一脚踏空,身形如坠九幽,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只觉风疾掠耳一股强劲吸力牵引前行,似是无害,也就随遇而安,顺势飞去。
  半晌,眼前一亮,所见竟是黄金铺地,庭园假山都是琥珀、玛瑙堆砌而成,奇珍异兽流连其间,见人也逃避。
  珊瑚为树,凤凰展翼迎宾,绚丽十彩;花团锦簇,争妍门艳,灿烂夺目,一朵朵晶莹剔透,芬芳宜人,闻之心旷神怡。
  远处宫阙巍巍,金碧辉煌,轻烟回绕,娉娉袅袅仙境一般。
  李探花正惊叹鬼斧神工,乃逾天设,黄金道上二十四名天女分列左右缓缓走来。
  个个仙姿国色,风采绰约;夭矫乘绛仙,螭衣方陆离;绨络练缣帛华蝉,嬴髻凝香晓黛浓;腰眇柔似娟,婀娜多姿;水云尽处列奇峰,参差杳霭中。
  美极!艳极!
  仙女纤纤柔荑皆提玉篮,盛满新鲜花瓣,漫天散撤,飘似霰,香馥馥,软绵绵。
  八匹枣红骏马拉着镶金嵌玉,翠红宝石装点的马车答答行来。
  仙乐奏起,赏心悦耳,六名仙子趋前裣衽为礼,千娇百媚,柔情似水。
  两旁仙女尽倾篮内鲜花,顿时漫天花雨,玫瑰灿烂,兰花优雅,桂花芬芳,百合清新,牡丹高贵,又有菊、梅、郁金、茉莉,不可胜举,奼紫嫣红,流光溢彩,香气弥漫。
  香车内传出婉转清音,有如梨花枝上听春鹃,萦绕耳际:
  同林鸟,同林鸟,同林何必相知晓;
  情也多,爱不少,指望有幸厮守活到老;
  老来缘未了,人间第一好。
  歌声又转,如泣如诉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旖旎娇软,春水溶溶,有如桃花流水,闻之不胜情醉,愿拋弃一切世间荣华,与之长相厮守。
  天仙女子缓缓步下马车,惊见梅额柳眉杏靥,盈盈梨涡浅缀,痴魂凝视,明眸生妍,秋波含情;皓腕纤手轻罗小扇斜持,莲步三摇生姿仪态万千。
  裣衽作礼,柔言蜜语嫣然道:
  “臣妾慕容玉洁参见‘太岁天皇’圣寿无疆,请上金车,入宫洗尘。”
  随行散花仙子恭敬伏于落花之上跪安,人比花娇。
  李探花正为如此奇遇大感讶异,受宠若惊之际,慕容玉洁伸出玉手来牵衣袖,如云过月,轻踩花毯,双双上了豪华銮车。
  李探花蓦然回魂,一连问道:
  “慕容姑娘!这是什么世界?我们欲往哪去?”
  慕容玉洁怨慕眼神一望,慵懒娇躯偎了过来,螓首服贴李探花胸前,幽幽道:
  “天皇!您忘了我玉洁了,久未临幸,想煞臣妾,朝朝暮暮倚窗翘首,只盼片刻温存,于愿足矣!”
  抬头深情注视,秋水汪汪,泫然欲滴,是诉怨,是思念,是寄情,是企盼;玉颊瑰莹带媚,樱唇微启生春。
  卿怜我,我怜卿,设若铁石心肠亦要为之销镕,只有把这柔情蜜意抱个满怀。
  忽闻窗外莺声燕语,掀帘探望,竟是二十丈方圆温泉丽池,池畔奇花斗妍,池面水气氤氲,池里十数个未及二八少女簇拥着四位绝色佳人戏水作乐,个个肌肤赛雪,细腻如脂,香肩王乳随波荡漾,风光旖旎,春色无边。
  “玉洁!那四位玉人是谁?”
  “天皇!那是您‘琬瑶阁’的侍妾玉瑰、玉婕、玉莹、玉琪啊!您看您多久没来,把我们姊妹都忘了!”
  “我有多少侍妾啊?”
  “您贵为九天太岁天子,拥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妻妾,分布九个天界。难道您私自下凡,竟忘了本来身分?也忘了九个天界的臣妾及子民?”
  李探花轻搂慕容玉洁纤腰,黠狭问道:
  “玉洁!如你所说我御妾满堂,怎么不见小孩?”
  慕容玉洁粉颊贴上李探花脸面,吐气如兰,媚眼一眨,嘟嘴不平道:
  “天皇!还好意思说呢!您每晚必御十女,玉钥挺拔,玉精不泄,哪个女人家不想雨露均沾,生儿育女的……您都不给人家!”
  说话间娇躯款扭,胸前秀峰贴靠着李探花身上摩挲,一手环腰,一手已经探入衣内游移搜索。
  话一说完,凑上樱唇,娇喘呤呤,柔若无骨的身子全厮缠上了。
  “玉洁!最近我老是做梦,经历了许多奇异世界,就如现在,身处温柔之乡,可是梦境?”
  “天皇!臣妾在您怀里,怎会是做梦?”
  “嗯!你说的是,不是梦!”
  慕容玉洁手如灵蛇,上游下探,把住玉茎轻拢套弄起来,配合着乳浪拍岸,瑶鼻嘤嘤,玉口咛咛,欲断还续。
  李探花受此挑逗,哪按捺得住,伸手解了慕容玉洁罗衫,恣意畅游。
  “花婵娟,泛春泉”,李探花从慕容玉洁肚兜下面抽出右手,斜眼一瞧,缠绕宝灯蝉丝的食指湿漉漉淌着玉液,绿芒炽炽。
  慕容玉洁脸烧耳烫,明眸半睁半合之间,更显妩媚,被撩拨得已是欲火难忍,把握着玉柱正待跨骑而上,见窗户大开,粉拳轻擂李探花伟胸,细语道:
  “还不关上窗,多羞人!”
  李探花诡谲一笑,关窗之际,顺势释出隐藏衣袖内的“守护灵”青龙,化成一条水蛇疾潜池内。
  温泉丽池形状如珠,确属宝地灵穴,正是太上皇祭庙“天子真龙穴”。
  “守护灵”青龙与李探花心灵相通,所见一切在他脑门相映,历历如幕。
  青龙潜游湖底二百尺深,乍见一条丈长金龙为方形铁笼所困,栅铁粗如儿臂,黑黝黝似钢母炼制,四周贴着符箓,散出交叉萤芒罩住铁笼。
  金龙望着水蛇,似感应同类到来,龙眼突睁,龙身翻腾,四肢紧抓钢母铁栅摇撼,状似求援。
  水蛇弓身弹出,穿破铁笼四周灵符,金龙摆头甩尾,钢母精制铁笼霎时崩毁。
  金龙一脱困即张牙舞爪,龙鼻急喘,吹气激起水流漩涡直往上卷,气愤填膺,龙身一弓,一道金芒直冲水面。
  李探花了然于胸,意在言外,呵呵道:
  “玉洁!池里四位夫人个个天姿国色,妩媚动人,待会有好戏可看!”
  慕容玉洁跨在李探花身上,已然陶醉于玉龙宝杵的轻捣急抽,玉门关内饱胀满足,花心一张一弛,淫液滚滚,娇躯乱颤,乳旋臀浪,眼瞇口张,嘤嘤呤呤呓语不休,哪管得外面池中“琬瑶阁”的四个姊妹,这等好事最好别来争风吃醋!
  “天皇!銮车内正热情上演自己的戏,您还心想着她们,人家不依!”
  温泉池中,玉瑰、玉婕、玉莹、玉琪四个尤物嬉水作戏已有一阵,早就不耐,要不是大姊头儿“朱夫人”的安排不得不从,谁会放着那个伟壮俊男,在此泡汤!
  “哼!便宜玉洁那个狐狸精了!”
  四人互递了一个眼色,面有愠色,心里想的都一样,刚才从车窗望见那股骚劲,真叫人嫉恨。
  “还关起窗来,这会儿可不知浪到那一层天去了!这个死狐狸精!”
  四个人又互使了一眼,有心一同:
  “那个骚玉洁,不把元阳吸干是不会放手的,这会儿一定欲仙欲死了,再不加入仗阵,等一下连残羹都没得喝了!”
  就待起身赶去风流,哪知——
  “轰!”的一声,石破天惊。
  一道金芒冲出湖面,带着一股水柱窜飞天际。
  变生肘腋,四名“魔灵分身”妖女及一干丫鬟小妖都惊得呆了,定是望着半空金龙,不知所措。
  金龙怒眼圆睁,两道眩目金光疾射而下,合成一个金光圆罩,罩住十几个兀自怔愕的裸女。
  霎时,这些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妖娆美女原形俱现,一株桃树,一只雉鸡,两头母狼,都是百千年之物,及十几条小青蛇。
  金龙巨尾一摆,俯冲而下,一干妖魅尽入腹中。
  慕容玉洁乐在其中,早被李探花体内散发出的浓烈麝香迷得如醉如痴,明知外面温泉池中姊妹已经遭难,却正处于高潮频频要人命处,欲罢不能。
  哪辈子修来的情缘,撞上这个万年不可待的龙种,正在天旋地转魂飞极乐之中,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欲死欲仙之间,体内元阴魔功点点滴滴被李探花“情种鼎炉”摄受炼化,花容月貌逐渐老化干瘪,神形消散之前,犹自喘息道:
  “你怎知我‘魔灵分身’?这快乐何世再得?你是魔乎?神乎?……好个‘风流太岁’当道……”
  五名“魔灵分身”受“朱夫人”之命困住宝穴金龙,利用宝穴灵气幻化“太岁世界”,色诱李探花,哪如反为所制,神形俱灭,始料未及。
  金龙朝着李探花点头示礼,翻身投进池内宝穴,幻景顿然消失,池面正泛着粼粼波光。
  风雪依旧。
  “梆!梆梆!梆梆!”敲响五更。
  李探花舒了口气,一扭腰,疾掠墙外府宅屋顶,蜻蜓点水,心想再探看一回。过了五更,雪已停,风稍歇,微曦中可见空中云层阴浓,看来天气一时还无法放
  李探花飘落一处大户人家楼顶,见街道上已有早起之人走动,想想再探也怕查不出所以然来。
  正待返身回宫,忽闻屋内有人争吵,声音似曾相识,燃起好奇之心,于是趴下倾听。
  “丘错!你得意文景两朝,累迁御史,又掌握大权,是当今第一红人,这本是丘家光宗耀祖之事,但是,为何要离间帝王家的亲情骨肉,不怕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你一人身上么?”
  “父亲大人!没您说的严重吧?孩儿只是求好心切!”
  “我从老家河南颍川专程上京警告你,就是要你明白,最近更改的法令多达三十种,听说都是出自你手,各封国反应十分激烈,事情别做得太绝!”
  “父亲大人!孩儿只是依法行事。”
  “浑小子!你才多大年纪,可懂得人情?‘御史大夫’才做多久,你就弹劾‘楚王’刘戊在先皇守丧期间行淫,依法该斩,皇上下令赦免才逃一死,削去东海郡;指责‘赵王’刘逐曾犯过失,削去常山郡;又追查‘胶西王’刘卯卖官舞弊,削去了六个县。一连雷厉风行,削减封国土地,已引起各亲王怨恨,你知道吗?”
  “父亲大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难道有错?”
  “浑小子!那些王族国戚都恨死你了,我是顾着父子亲情才赶来謷告你。当今皇上鼻隼鹰勾,嘴窄唇薄,是苛刻寡恩,心计深沉之相,别受人利用还茫然不知,沾沾自喜,以为立了大功。”
  “父亲大人!您说的可能有理,但是,不这样执法如山的话,皇室没有尊严,天下不能平安。”
  “呸!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个监督九卿的‘御史大夫’,直谏皇帝,最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突然想起什么,转了话题急道:
  “对了,你又不统领朝庭密探,哪来的情报?怎会有诸王的犯罪证据?”
  “父亲大人!去年孩儿纳了一个妾,娘家在洛阳,是江湖中人,消息灵通,那些情报都是您媳妇提供的,您看件件属实。孩儿忠义耿直,不会冤枉好人的。”
  原来如此。
  李探花巧遇这段对话,心中一喜,又引出一个宠妾来,恐怕大有文章。
  此女是何来历,怎会知晓各封国亲王隐私?即便是江湖中人,哪来如此神通广大?丘错这妾可是个线索。
  为瞧个真切,李探花轻轻移开一张琉璃瓦,露出一条细缝,往下探视,见丘错恭敬跪在地上聆听丘老爹训示,应该是位孝子。
  “喔!原来你这个小妾有这层江湖关系,难怪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诸王人心惶惶,我还以为朝庭密探下的手。”
  “父亲大人,朝庭密探掌握于申屠嘉之手,他与我不合,是不会帮孩儿忙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孩子!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秉性纯良耿直,不会玩弄政治手腕,早晚难免吃亏的,姓刘的天下平安,但是我们姓丘的可要陷入危境,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老爹劝你辞官回乡吧!大丈夫应懂得明哲保身。”
  屏风后面珠帘拨动,进来了一位绝色佳人,体态轻盈摇曳生姿,杏靥含媚,朵涡浅缀,明眸汪汪,秋水生波,朝丘老爷裣衽为礼,轻启朱唇,露出一排编贝。
  “妾身剧丽莹,参见公公万福。”
  丘错愣了一下,挥袖道:
  “娘子!我正聆听父亲大人训示,怎可自行入内,请退下!”
  剧丽莹莲步轻移陪跪于地,禀道:
  “公公,妻以夫为贵,哪个女人家不希望丈夫封侯拜相,相公能挣到今天这个地位,千万士子求之不可得,怎能辞官返乡?”
  丘老爹不快道:
  “哼!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谁要你来插嘴?我们丘家没有这种家教!”
  剧丽莹垂下头,淡淡回道:
  “公公!您闲云野鹤,清高好道,功名利禄当然视为浮云,但是天下父母心,哪个父亲不要儿子功成名就的,劣媳妇只是时时提醒相公,男儿志在天下,莫要志得意满停滞不前!”
  “哼!好个伶牙利嘴的妇道人家,什么叫作志在天下?什么停滞不前?难不成要丘错当上皇帝?你这个未来的皇后才能称心如意么?”
  “公公!这有何不可?刘邦不过地痞流氓出身,为夺江山都可以不理会项羽杀父的威胁,还要分一杯血亲肉羹呢!”
  丘老爹一听,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责道:
  “剧丽莹!你懂得什么?此时非彼时也!在太上皇祭庙挖墙垣造拱门之事,申屠嘉放言后悔没将丘错先斩后奏,这个主意肯定是你唆使,别以为老夫不知道此举用意,太缺德了!”
  “公公!开个门方便官吏出入,是为大众利益,怎说是缺德事?”
  “呸!诡辩,这是破坏刘家祖庙风水龙脉,只是申屠嘉没能看出来,要不然丘家早就罪诛九族了,你这妇人是何居心?”
  丘错见父亲盛怒道出这一番事故,不禁惶惑,望望身旁粉琢靓妆的爱妾,急道:
  “父亲大人息怒!没有这么严重吧?丽莹是个妇道人家,怎懂得什么风水灵穴?风水地理之说又岂可尽信?那申屠嘉也是借题发挥,还好孩儿带丽莹入宫觐见皇上,还是她能言善道说服了皇上承担此事呢!”
  “哼!此等毁坏祖庙龙脉大事,皇帝岂会轻饶于你为你承担,此事定有蹊跷?倒底怎么一回事?”
  “父亲大人!皇上确是不悦,但丽莹巧舌据理向皇上禀陈,足费了一个多时辰,当时孩儿就在御书房外守候,虽不知谈话内容,但皇上终于高兴的承担下来,还责怪申屠嘉多事,这实在是丽莹之功呢!”
  “哪有皇帝与大臣女眷在御书房独处密议的?根本不合礼仪,你还沾沾自喜,不觉有异?”
  丘错一怔,转眼望剧丽莹时,她已是潸然,泪珠儿如断线珍珠一颗颗滑落玉颊,楚楚动人,强忍着委屈诉道:
  “公公!事实胜于雄辩,皇上对相公言听计从,恩宠有加就是事实,您老人家德高望重,郄不能平空猜测,暗示些什么羞辱于媳妇,坏了我夫妻感情!”
  “你……你是个祸害精!原来丘错所为都是你在幕后指使,老夫告诉你,如果他成了天下封国公敌,哪还会有命封侯拜相?简直气死我了……丘错!限你元宵过后辞官返乡,要不然老夫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这就回河南颖川等你消息。”
  丘老爹气冲冲甩了袍袖,返身下楼。
  丘错傻了眼,霍然起身,满脸怒容,在剧丽莹粉颊上重重甩了一记清脆耳光,掉头追老爹去了。
  剧丽莹猛抬螓首,举袖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抿咬樱唇,明眸狠毒绿芒一闪即逝,随即起身,也哭啼着追下楼去。
  李探花看得清楚,蹙眉深思,不动声色移回屋瓦,身形一扭,无声无息随风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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