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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在……在后面失了踪。”妙剑硬着头皮说:“就在虎豹出现的前片刻。在下姓周,求见幽冥岭主人,姑娘……”
  “不可能的。”少女打断妙剑的话:“你们一到岭口,使落在本谷眼线的绵密监视下,怎会失踪了?说!他躲在何处?”
  “姑娘明鉴。”妙剑低声下气口答:“在下四个人对贵地一无所知。敝同伴不可能躲起来,也………也许他胆小逃……逃走了。”
  “没有地方好逃,能行走的地方有限。他如果逃走了,岭口附近必定有信号传来。”
  “在下……”
  “先不要说废话,解兵刃丢下就缚。”
  “姑娘……”
  “不许多说。解兵刃。”少女叱喝,威风十足。
  “在下………”
  “擒下他们——”少女不耐地挥手。
  牛头应偌一声,拉开马步。托天叉向前一指。
  “你们两人拔兵刃联手。”牛头作势进击:“不要错过机会了。”
  “在下求见贵岭主人,可否听在下……”妙剑仍在作最后的努力,拒绝拔剑。
  可是。牛头却不如理会,一声怪叫,托天又一阵怪啊。兜胸便扎,快速地冲进发招。声势极为猛烈。
  妙剑已别无抉择,右闪避开,同时拔剑在手。
  牛头一叉落空,又是一声怪叫,叉头一转,跨步移位转向成天豪攻击,猛虎摇头走申宫强攻。
  成天豪的修养可没妙剑好。大喝一声,创刀毫不客气地出销,接招。硬拚。铮一声暴晌。两人各向测亲逞八尺,似乎势均力敌,劲道相差不远。
  妙剑仍想息事宁人,扬剑高叫:“姑娘。请转在下解释……”
  “你敢顽抗,罪不可赦。”少女沉下脸,原本十分妩媚的脸庞不再可爱了,仪态万千光艳照人的绝代风华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面罩寒霜杀机怒涌,玉手向上一举:“拿下他们,先打入地狱谷。”
  “姑娘……”女儿一声尖号,一双长及地面的白色大袖桩突然向上一挥,黑色的裙袂飘动,整个人像轻姻似的向前飘,比轻烟快了千百倍,眨眼间便贴身了,袖桩像两条灵蛇,翻滚看急卷而至。
  妙剑铜牙一锉,剑走轻灵银虹乍吐。从挥舞的袖桩旁切入,反击之快,无以伦比。
  袖桩反拂,疾卷斜攻的长剑。
  “哔”一声怪晌,袖桩缠住了剑,但剑仍然疾滑而出,袖桩虽然没能将剑缠实,但也没受到剑锋割裂。
  妙剑心中凄凄,不敢再冒险抢攻,展开所学小小应付,寻瑕蹈隙用巧打过旋,在漫天袖影中穿梭不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口气接了对方卅招以上,险象横生,逐渐有点攻不出招的现象出现了。
  另一侧,成天豪的沉重刽刀,与牛头的托天叉,也展开空前猛烈的恶闹,兵刃撞击的声晌震耳欲聋,一长一短两般兵刃棋逢敌手,每一次凶猛的接触,都是生死问不容发的险看,短期间很难决定谁强谁弱。
  文世亮已被扮鬼的人捆住,用的绳子就是臼己所携带的爬山索。.
  少女逐渐往下移近闹场,明亮的双眼中有惊讶的神情,显然被妙剑和成天豪的武功造谐吸引住,而且颇感意外,似乎不相信两人能在牛头鬼女的手下支持了这许久。
  不下重手,妙剑两人尚可支持,下重手就不妙了。牛头一声长啸,隐在面具内的一双怪眼,突然“他们还有一个人,不能再拖。”少女黛眉深锁意似不悦:“下重手!”
  焕发出儡人心魄的光芒,托天叉的声晌突然一变,像是虎啸龙吟,叉头一振,劈面点出。
  “铮!”刽刀接触吱尖,火星直冒。
  “咬呀……”成天豪惊呼,创刀狂野地向外震开,中宫一无遮掩,身形也站立不牢,摇摇欲倒。
  叉头一转,叉柄闪电似的挑出,叹一声挑中成天豪的左肩颈。
  “碎!”成天豪摔刀便倒,凉了两滚便爬不起来了。
  牛头赶上一脚将入踏住,摘除成天豪一身零碎,用爬山索特人熟练地捆上。
  几乎在同一期间,妙剑的剑先被女鬼的左袖缠住,这次剑抽不出来了,女鬼的袖桩似乎成了坚韧无比的蛛丝,粘性寄大,剑上所发的内劲全被吸收消失。接看右袖一挥,卷住了妙剑的脖子。
  妙剑感到脖子一紧,像被一条力大无穷的巨蟀所缠住,呼吸困难无法挣脱,立即气散功消,被拖倒在地,陷入半昏迷境界。
  路旁树林中跳出四名赤看上身,昼了花脸的鬼卒,抗起三名蒙住双目的俘虏,拾起所有的兵刃、四一酌等等零碎,向下面的小山谷走了。
  少女带了鬼王和牛头四鬼怪。回头向上走,消失在林木深处,穷搜失了踪的高水毅。
  次日一早,妙剑三个人脚下有钉死了的脚练,双手有仅可作小幅度移动的钱练,被四名青衣大汉拖到一座小小的山谷内。中间有一条蜿蜒北沛的小溪,两岸是坡度不大的半里宽坡地,里外足奇峰拔起,森林密布的起伏山岭。
  共有八九十名与妙剑三人同一打扮的人,每人手上有一柄锄头或两尺锋尖的巨型鹤嘴锄。小溪用卵石砌成护岸,山坡的古树已被砍倒清除,只留下少数枯枝残叶,和且大的树桩头。
  囚犯已开始工作,每三人为一组,正在分组挖除那些巨大的树桩。
  附近有佩了刀剑的青衣大汉监工,好像只有七八个人,手中有一条揍人用的皮鞭,和擒人甩的手钧。
  数十名囚犯看到有新人加入。全都目无表情地瞥了三人一眼,仍然埋头工作。
  领队的人阻止妙剑前行,冷冷地说:“这里就是地狱谷。开垦了之后。可以种果蔬,甚至可以开辟水田种稻米。每天工作五个时辰,工作努力有所表现的人,可以调到他处做一些轻松的工作。不努力的人。第一次鞭刑二十。第二次是鞭卅,第三次这人表示无可救药,因入地狱十日。”
  过来两名青衣大汉,拂动看皮鞭盯看三人冷笑。
  “这两位是地狱谷总领张三爷,和副总领李四爷。今后,你们将在它的照料下工作。”领队的人为双方引见:“张兄,他们是妙剑周玉峰。阴神文世亮。轧赞虎成天里,都是从饶州府来的武林高手,是危险人物:先要把他们隔绝一段时日。”
  “冯兄请放心,兄弟对付武林高手颇有经验的。”张总领狠盯看冷剑三个人:“他们如果妄想抗命或意图逃走,我保证他们会后悔八辈子。耍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脱胎换骨爱了样,铁打的金钢,我也要把他们变成温驯的泥人。交给我了!”
  “你们听了。”领队的人向妙剑三人说:“这里的工作很苦,但不是不能忍受的。吃的方面不用,耽心,保证比官府的因粮丰盛。你们如果聪明,最好打消逃走的愚蠢念头,附近百里内都是绝地,凡是在卅里以外被捉回来的人,一律处死,诸位好自为之。”
  “咱们有被释放的机会吗?”妙剑硬着头皮问。
  “当然,人不能没有希望而活。”领队的人说:“只要你们肯努力,工作便会逐渐减轻……”
  “在下指的是释放。”
  “不可能。”领队的人说:“本地的规矩是许入不许出。到了相当期限,如果表现良好,你们会分得一些足以自给度日的田地,有可蔽风雨的自用房屋居住,有指定的狩猎区。除了离开之外,其他的事没有人干涉你的自由,你就会成为幽冥岭的人。”
  “不要废话了,跟我来。”张总领大声说:“先到前面工寮报到,安顿妥当便须立印工作,走。”
  工寮是位于谷底的山崖下,三则简陋的草屋,外围建了三丈高的护墙,用巨大的古木埋植而成,上面舶建了警卫哨台,木栅门一关。里面的人如果想逃走,首先使得设法通过五丈宽的空地,然后爬三丈高的木柱墙,打倒卫哨,说难真难。即使没有铐练和脚镣,一流武林高手也不容易办到。
  一进工寮,妙剑便知道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原来每十个人一张长床,床脚有坚牢的木桩练架,睡觉特用铁练穿住脚镣环,用大锁锁住穿练,想逃走难以登天。
  三个人分三处地方安顿,各分了一张床位,由管理的人处理毕,带到外面管理处领到一把鹤嘴锄,押到工地开始工作。
  近午时分,听到古怪的叫喊声和兽吼声,看到监工的人一个个神色有点紧张,轮班休息的警卫皆全部出动,如临大敌。
  三人正在挖除一根大树桩,妙剑脸有喜色,欣然向丙同伴低声说:“五行有救了,高老弟可能正在设法救我们。”
  “见鬼!那小子恐怕早就逃到徽州快活去了。”文世亮恨恨地说。
  “即使是他来了,也成不了事。”成天豪神情十分颓丧:“这鬼地方不知到底有多少艺臻化境的高手,一比一咱们也相去远甚,就算高老弟比咱们强得多,也决难接得下三两个高手的攻击,我希望他不要来,全部陷死在此地,谁都没有好处。”
  “不许说话!”在附近监工的一名大汉沉喝。
  夜来了,半夜时分,不时传来奇怪的声浪。哨台的警哨多增了一倍,紧张的气氛已可明显地感觉出来。
  第三天午后不久,妙剑被蒙上双目带走。等蒙眼有被解开,他发觉自己正处身在一间颇为雅致的石屋内。
  堂上共有七位男女,他认得坐在下首的那位美丽少女。高坐首位的,足一位年约牛百。方函大耳神态雍容,英俊魁梧气概不凡的中年人。
  两名大汉将他压坐在堂下的木凳上,七双凌厉的限瞄全向他集中,他感到心中发虚,暗暗叫苦。
  “周玉峰,我有些话要问你。”中年人的口吻相当和气:“希望你合作。进谷那一天,你们三人的口供可是真的?”
  “在下句何是宝。”妙剑低头抚弄着铐练:“在下偕同伴携重金向混世魔王赎人质,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暗中获得官府的支持,当然官府不会鼓励这种与强盗打交道的勾当,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位高永毅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这……”他心中一动:“所知有限。
  “把你所知道的说来听听。”
  “他是敝地东门外东湖怀德乡的地主,性喜山水,不时驾舟遨游邓阳湖。七年前,敝地的五湖船行货船被湖寇抢劫,船行损失六艘船,船行伙计擒住了五名湖寇送官究办,招出是邻阳蛟的贼伙,招出他们是湖寇的同谋,因而判处死刑,等候秋决。当年夏初,活阎王率万余贼兵围攻饶州,城中械尽粮绝,知府下令城破前决囚。后来下令招募敢死队,准许囚犯减刑效力,他就是应召的四名死囚中的一个。活阎王屯兵城北十五里的风雨山,因先锋立栅距城五里的岳庙山攻城。他带了十名敢死队,四更天乘风雨偷营劫寨,搏杀四先锋火焚贼栅,贼人四千先锋营溃不成军。拂晓率山城奋战的官兵直薄风雨山活阎王的主帅营,领先砍关突入,勇冠千军。活阎王衣不蔽体,率残兵逃出百里外方敢停留,从此不敢接近饶州。他获减刑改判囚禁六载,还有五年刑期。这次他如果能成功将人质赎回,可将功赎罪除刑,因为他改判徒刑之后,战功已将重刑免除,余刑可用款赎。”
  “你说他家是地主……”
  “他家有良田三百顷,已经充了公。”
  “他战功彪柄。难道就没有人替他出钱赎罪?”
  “没有人肯锦上添花,更没有人敢与水贼打交道。”
  “他到底是不是水贼?”
  “天知道。”他愤愤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年人郑重地问。
  “他当然否认,而小贼又咬定是他,铁案如山,他无法举出反证。他是富有的大地主,的确没有理由去参加水贼打家劫舍抢不值钱的运泥船。”
  “你是饶川三剑客之一,你不出来主持公道?”
  “在下根本不了解他的底细,他既不是武林人,也不与仕绅打交道,他太年轻,而且爱出外游山玩水,在下仅在街上看见他三两次而已,如何替他主持公道?去找邓阳蛟上衙门否认他曾否参加水贼吗?”他苦笑;“在官府的眼中,在下这种以武犯禁的人,从来就不受欢迎,如果在下出头。说不定下场比他还要惨兮”
  “原来如此。”中年人话锋一转:“你的同伴成天豪说,他在白沙关以东的山区,曾经独力残除白衣军余孽,翼水蛇28名杆寇,仅释放翼水蛇独自逃生?”
  “是的,那是一场可怕的惨烈屠杀……”他将两次搏杀的经过说了,不忘加油添酱,把高水毅捧得成了降妖伏魔,勇悍狂野的金刚。
  他心中明白,高永毅一定在这几天里。给幽冥岭添了不少麻烦,这几天的情势瞒不了他这个湖。
  又是三天,这三天似乎乎静得出人意外,夜间不再有怪声,警卫的警觉性减弱了不少。
  旭日初升。浦大朝霞。
  刻了幽冥岭三哨土字撑有骸骨的巨崖下,出现了高水毅魁梧的身影。他今天的打扮与往昔完全不同,包裹没有了,装束也改了。梳了道士髻,髻上有三枝锋利的玮首发针。皮护腰系在外面,排列看川二把飞刀,席一半是竹削的。皮护臂也包住衣袖,臂查上也排列看飞刀。半统快靴的统统上,也有飞刀的插套。户胁挂看爬山绳,腰间有飞八百练索。皮护腰另设有挥剑套,剑斜插看行动不受影响,总之,他全身都有致命的武器,从头顶的发针,至靴上的飞刀,都是可怕的阎王占子。
  拔出更枋便。右手,握了一根三尺长的黄色实心鸭卵粗的短手杖。
  它是有备而来的,浑身笼罩在一种镖杆、狂野、阴森,大无畏的气氛中。散发看慑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他瞥了骸骨一眼,毫不迟疑地迈步越过。
  身后不远处路旁的草丛中,悄然窜出一头金钱豹,无声无息地跟上,突然飞跃而起凌空下朴。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向左一闪,竹棒一挥,扑空的豹子毫无闪避的机会,喋一声脑袋挨了一棒,豹头几乎被劈开,碎一声摔落地面抽播挣扎,片刻便寂然不动了。
  他瞥了死豹一眼。冷然举步。
  到了列有地冥路三字的且岩下,他脚下毫不停留,昂然而过。走了五大步,身后传来沉雷似的吃喝声:“站住!转身。”
  他站住了,但并未转身。
  脚步声渐近身后,近了。
  他手中的短竹棒徐徐前举,最后高举在眼前成朝天一柱式。
  两侧草声籁歉,牛头出现了,然后是马面。孟婆、女鬼、四名鬼卒。
  他冷然前视,冷静得像是铁铸的人,一双虎目中,焕发出食肉兽类遇到强敌时,那种凶残狂猛的光芒。
  身后一声暴喝,托天叉扎向背心,势如雷霆。
  眼看叉尖及体:他.的身形已用快得令人目眩的奇速转过,竹棒轻轻地搭住叉尖,又乖乖地科移而过。
  “叹!”它的右足吻上了鬼王的胸口。
  说快真快,他左手抓住了叉杆一振,胸口挨了重击的鬼王双虎口被震裂,仰面丢叉摔倒。
  一声怒啸,他抛叉换握,叉头倒转,在怒啸声中,同倒地的鬼王疾扎而下。
  “住手!”娇吃声及时传到。
  中叉尖停在鬼王的胸口中心,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沉叱,叉破空而飞,向从他身后涌来的牛头马面飞丢,被风的厉啸惊心动魄。
  “铮!”牛头约叉与飞来约叉接触。
  “哎……”牛头惊叫,侧冲文外几乎摔倒。
  飞叉仅被击偏些少,飞行路栈稍偏很小的角度,侧尖贴后面的马面肩颈旁而过。如果叉不是平飞的,马面的左肩必定被贯穿。
  马面惊出一身冷汗,闪至路旁愣住了。
  飞叉远出六七丈外,贯入一株巨树的根部。
  他棒交左手,一声龙吟,长创出稍,冷然徐徐举剑转身,脸上杀机涌腾。
  鬼王躺在地上倦缩看呻吟,那一脚可能踢伤了三两条胸骨。
  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今天多带了一位中年仆妇,和一名十五六岁侍女,三人都佩了剑。
  女鬼大概自以为了不起,一声鬼叫,疾冲而上,长长的袖桩夭矫如龙,挟奇异的劲啸分上下卷到,阴寒的彻骨裂肤劲气先一步到达。压力万钧。
  他脸上出现令人心寒的冷笑,一声冷叱,剑动风雷骤发,剑身出现异象,像是刺目的灼热光华。
  “嗤嗤……”裂帛声与锐利的啸风声急剧传出,碎帛像无数蝴蝶,被咒风台得向八方飞舞而去。
  女儿心胆俱制,仰面飞返。
  怒啸声惊心动魄,他身剑合一.猛扑女鬼。
  一声沉喝,孟婆截出相阻,鬼首杖斜砸长剑。这种浑铁打造的鬼首杖重有数十斤,保证可以将剑砸断。
  一声怪晌,有兵刃折断,但不是剑,一握粗的鬼手杖触剑中分。
  剑似流光,乘胜追击。
  孟婆十分了得,经验也老到,手上一轻便如不妙,金鲤倒穿波远射出两丈外,宽大的裤管卸被剑削掉了一幅,危极险极。
  怒啸声又起,他扑向马面。
  “大家退!”少女及时娇叫。
  马面相当机警,扭身使倒,斜演出丈外。如果直返,势难脱出长剑的追击威力范围。
  每一次接触,都是生死存亡的雷霆一击,完全是实力硬拚的狠看,谁强谁弱立见分晓。
  他的剑遥指三丈外的少女,脸上一片肃杀。第一步、第二步……他冷然向前逼进。
  仆妇侍女双剑齐出,挡在少女身前。
  接近至文五大,他的剑再次出现异象,杀气渐浓,完成连击的准备。
  “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少女沉声问。
  “在下不认识任何人。”他冷冷地说:“仅作了一些万全的准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在本谷得意?”
  “我敢给你保证,我一定可以赚几十条人命。”
  “那你自己的命呢?”
  “在下从未计及自己的生死。俗语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应征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不要用死来威胁在下。看情势,姑娘定然是幽冥岭相富有地位的人物,可以作得了主。”
  “是又怎样?”
  “在下在贵地前后七日,已将贵地的情势摸熟了六七分。距此地十六里的绝谷中心,在下也曾经两度夜探。”
  “阁下委实高明。”少女由衷地说:“本谷八大游神,三度发现警兆,八方截击依然劳而无功。”
  他将一叠白布向前一抛,侍女伸手接住了。
  “在下回到昱岭关,作了一些安排。”他冷冷地说…“那是贵岭谷的地理形势图,在下共绘制了十份。如果在下不幸死在贵地,该九份形势图即将流传至天下各地,不久之后,前来贵地有所图谋的人,将络绎于途,幽冥岭之秘。将大白于天下。今天,在下并没打算大开杀戒,志在传信。请姑娘转告贵谷主人,三天之后,在下的三位同伴与及随身各物,必须在大后天牛正之前平安释放。混世魔王不在贵谷,贵谷不是招纳土匪亡命的地方,所以在下不与同伴在贵谷生事。如果不,贵谷有三天工夫,以加强防范,大后天正牛一周,便是双方生死相见的时辰。再见,姑娘。”
  “站住!”少女怒形于色:“百余年来,没有人敢在幽冥岭说这种狂枉的话。”
  “凡事都有第一次,在下就算第一个人好了。”
  “你以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此容易吗?”
  “在下并不认为容易,所以盛装而来。姑娘,告辞。请不要出面制止,那不会有好处的。在下礼数已尽,先礼后兵,谁耍想拦阻,后果自行负责。”他沉静地说完,抱拳一礼,转身收剑昂然举步。
  这一番话软硬兼施,态度坚决强硬,加上先前连续击败几个高手,妄想拦阻他的人,真有点心虚。
  后面十余涉外的小径中,站看一位一表非俗的青袍中年人,背手而立神态悠闲,脸上有祥和的笑容。
  “你很勇敢,也很骄傲。”青袍人微笑看说:“天下间像你这种年纪便将内功练至化境,剑上可发剑气的人,绝对不会超出十个。”
  “好说好说。”他止步戒备看说。
  “你决不是饶州东湖的轨绮子弟。”
  “如假包换,信誉保证。”
  “如果你赎人的事成功了,有何打算?重整旧业做安份的田舍郎?”
  “不了,仗剑江湖,为弱小作不乎鸣。”
  “心存报复?”
  “也许。”他懒得再说:“阁下准备拦截在下玛?”
  “不要光火。”中年人笑笑:“不必等三天,我也不必准备应变。”
  “尊驾是……”
  “我她柏,本谷的主事人。”
  “原来是柏谷主,幸会幸会。在下高……”
  “高水毅,我知道你。”
  “在下用不看隐瞒身份。”
  “你几乎在这几天几夜中,走遍了本谷六条小谷,三座小蜂。来无影去无综,如入无人之境,柏某佩服之至。现在,你知道从此地到敝谷中心有十六里远近。”
  “对。”
  “这几昼夜中,你从未碰上机关陷阱。”
  “不错,这就是在下克制自己的原因,幽冥岭并不是歹徒强盗盘据的地方,不是混世魔王的山寨所在地。”
  “你很聪明,但是少见识。我给你两天一夜工夫,从这里到达中心区那座树林中的竹楼。如果你能通过重重埋伏,不管你文来武来,只要踏入竹楼一步,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到不了,你只好怨命。”
  “这个……”
  “机关埋伏早已设置,只是不曾开启而已。由于你的艺业出类拔萃,所以从昨晚开始,已经全部开启了。这十六里路,正是不折不扣的幽冥路,一步错,所付的代价将是你的生命。现在,你愿意试走吗?”
  “在下有选择吗?”
  “没有。”柏谷主斩钉截铁地说。
  即使是最不怕死的人,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柏谷主开出的条件,通高水毅闯幽冥路的理由并不充份,并没有掌握优势的条件。
  “柏谷主,在下虽然是亡命,但没有非闯幽冥路不可的必要。”高水毅果然不上当:“在下对机关削器与及奇门生克并非欠学,但却不愿放弃自己的优势:逞强来闯你的幽冥路。”
  “年轻人,你根本没握有任何优势。”柏谷主笑笑:“相反地,你的弱点太多太多了。”
  “废话!”他冷笑。
  “你最大的弱点,是根本不应该来。”
  “这……”
  “你可以一走了之,不必顾虑家乡双目失明的老娘,在江湖闯你的天下,天下间亡命多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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